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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作品:以吻封缄|作者:淘气|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23:07:49|下载:以吻封缄TXT下载
  “我也是苗族人,念大学那几年,我也摆过这样的小摊,成日被城管追被恶霸赶的,夏天晒得胳膊上掉了一层皮,冬天手上长满冻疮,一天下来还只能赚二三十块钱,”可岚扭头恋恋不舍地注视着那位老婆婆,漆黑的眼瞳里闪过一抹忧伤,仿佛是在和自己简单淳朴的过去诀别,“反正挺遭罪的。”

  周晋诺没在说什么,只是从方向盘上腾出一手,握在她的左手上,握得紧了,冰凉坚硬的指环格在皮肤上,有点疼,可岚的心却莫名地,被一种名唤温暖的情愫寸寸包裹起来。

  车穿过海滨大道,很快上了岐山。盘山公路上有些颠簸,可岚拼命忍住想吐的冲动,好不容易才挨到目的地,却早已头晕目眩。

  “这是哪?”

  眼前的景象是极美的,山林茂密、泉水潺潺处,还坐落着一个简雅古朴的山间小院,就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是我妈生前留给我的屋子,”周晋诺把车上了锁后,有些疲惫地看着这间略显清冷的院子,“我妈是海滨人,爸却是北方人,每次妈回娘家,爸都推脱说自己生意忙。其实我知道,他不是生意忙,只是身边的女人太多,这么多年了,他一向如此。”

  “诺……”可岚有些同情地看住他,她忽然想起那夜他醉酒时,对自己讲的关于他第一任妻子的事。

  “你看这座山峰,虽然并不高,却是岐山上最险峭的山峰,只因这些云雾下面就是汪洋大海,人若是摔下去,连尸骨都找不到,”周晋诺则收起方才的落寞,蓦地拉起她的手,三两步走到院子附近的山崖边,“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秦可岚一面扶住崖边的一颗老松树,一面眺望着眼下的云雾渺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摇头。她恐高。

  周晋诺的眼角冷然挑起,目光炯炯却隐含忧伤:“它叫做情人跃。相传,古时候有个女人,她的丈夫被逼去边疆打仗,结果一去不复返,家里人就想把她改嫁。她挂念自己的丈夫,所以拼死不从,一怒之下跃下这座险峰,尸骨无存。三年后,她的丈夫回来,得知她的死讯悲痛欲绝,竟也跳下来殉情。没想到的是,这座情人跃的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她的妻子也还活着,于是两个人就在那个世外桃源中白头相守。”

  听他这么说,可岚也禁不住心生向往,试着向前走了一小步:“这个故事很美,是阿姨讲给你听的吗?”

  周晋诺几乎没有表情,一双漆黑如夜的深眸远远地凝视着天边:“八岁那年,爸要和妈离婚,妈就是从这座山峰上跳下去的,我眼看着她跳下去……”

  胸口蓦然一震,秦可岚怔怔地转身,眼前,周晋诺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高深莫测到令人害怕,更令人怜惜。她张了张唇,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却惊讶于自己语言的贫瘠。

  “可岚,这辈子,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周晋诺却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突然语带飘忽地问。

  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可岚被他问得微微发愣,这辈子,她曾经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把大学念完,出本画集,再开个个人画展,成为国内知名的画家。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梦想也都只能是梦和空想了。

  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抬起水眸,敷衍着说:“让爸爸和弟弟都过得幸福一点吧。”

  “你可真是个孝女,我就不同了,”周晋诺慢慢勾起唇角,深黑的眼瞳里又涨起其惯有的阴毒冷魅,“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借着远夏出人头地,然后再亲手整垮它,让周百雄从此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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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道的话:写稿子写到苗银,突然想起前两年有位关系不错的学长,考研考上了理想的学校,复试的时候在那边的苗寨子买了两只苗银的手镯。回来时,送了我一只,送了他妹妹一只。虽然现在很少联系了,但偶尔想起来,还是一位挺好的哥哥。转眼我也要毕业啦,岁月如梭啊。哎,今天完成考研大任,有所感慨。

  另外,没想到戏份很少的周少竟然狠得民心啊,此章送给所有支持周二少爷的童鞋们,下章回归主题,欧阳琛先森出列等候大家临幸啦。

  88,再次怀孕

  等到叶轻的身子恢复,已是一周后的事情了。这几天她终于明白一件事:她的所有挣扎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困兽之斗。因此,叶轻索性不再哭也不再闹,就像只被人圈养的猫儿般,温顺地呆在别墅里。

  就这样消停了一阵子后,好不容易她才求得欧阳琛的允许,在老钟的陪同下去了xx医院。

  为防叶轻有诈,欧阳琛还特意替她妈妈换了病房。上了住院部的四楼,叶轻便拉着一位护士焦急地询问:“你好,请问413房在哪边?”

  “出门过回廊右拐第三个门,”护士语气淡淡地说着,刚要转身走,又蓦地回过头来,“你是叶佩筠的女儿?”

  “没错。”叶轻也驻足,点了点头。

  “你怎么才来呢?”护士慢慢蹙起眉头,言语间不乏责怪,“前两天你母亲病危,要不是欧阳先生在这儿彻夜不眠的守着,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我母亲病危?是哪一天?”叶轻的心里蓦然一跳,她还记得婚礼那天,欧阳琛拉住她的手说——要想看她母亲最后一眼,就跟他走。

  那时候,他的神色是那样严峻森冷,让她几乎信以为真。

  护士垂头翻了翻手中的本子:“从七月十二号就开始不太好了,十三号晚上还休克了一次,好在后来抢救过来了。”

  “七月十三号……”叶轻细细咬住唇,唇色嫣红,脸色却苍白。

  要知道,七月十三号,正是易北辰向她求婚的那天。难道说,那天在婚礼现场,欧阳琛并没有骗她?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将她绑回别墅,还拿出那张合约来吓唬她?

  勉强定了定心神,叶轻又问:“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还好,对了,这几天欧阳先生也不在,你就帮我传达一下吧,”护士抬头,看了看诊察室对面的小黑板,那里有着“预定”一栏,“如果情况都顺利的话,你母亲的换肾手术就安排在下个月十三号。”

  “换肾手术?”叶轻瞠目,胸腔里被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满溢着,“你们找到配型良好的肾源了?”

  “怎么欧阳先生没告诉你吗?”护士侧头瞥了她一眼,言外之意是说,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到底还是不是叶佩筠的女儿啊。

  “他最近有点忙,也许还没来得及,”叶轻被她瞧得脸上一阵发烫,匆匆敷衍过去,又忍不住说,“我可不可以问你,肾源是哪来的?”

  “一个重症志愿者自愿捐赠的。”护士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钻了进去。

  “自愿捐赠?”

  叶轻却禁不住喃喃低语,谁会愿意把自己的肾捐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回家的时候吴非正在给欧阳琛换药,白色绷带一圈圈地解开后,那健美裸露的胸前,便渐渐露出两道蜈蚣般狰狞的线印。

  也许是因为痛,欧阳琛的俊脸憋得微微发红,刀锋似的眉尖却舒展,眼睛也空洞地盯视着前方,几乎没有表情。

  “欧阳琛。”

  叶轻慢慢走近他的身后,小巧的樱唇张了又阖,半天才开口说:“我妈妈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吴非的手顿了一顿,并没有说话,继续处理着伤口。欧阳琛却摆手示意他停下,同时冷眸淡淡地瞟过来,冲叶轻使了个眼色。

  知道他想使唤自己,叶轻恨得牙痒,却还是乖乖地从吴非手中接过纱布和酒精棉球。

  欧阳琛的背很阔,叶轻站在他的身后,几乎把整个瘦弱的身体都贴到他的脊背上,才能用手把纱布从他的胸前绕过来。

  一圈圈谨慎地帮他把换过药的伤口包扎好,叶轻忍不住提醒他:“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欧阳琛只是懒懒抬眸,黑瞳里清冷如冬:“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叶轻被他堵得没话说,只有侧过脸悻悻地答了句“没有”,心湖却难免泛起层层涟漪。

  也不晓得为什么,他这么说,竟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句赌气话。难道说,那天他真是出于好心,并没有别的目的?

  “不要以为我是好心,”一眼就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欧阳琛却突然抓了她的手,同时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不知嗔喜的冷笑,“我只是不想让她那么快就死,活着才能让你乖乖听话不是吗?人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身体被迫倒在他热得发烫的脊背上,叶轻的心却‘咚’一声,犹如掉进了寒潭。她咬紧唇,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是徒然:“那肾源是怎么回事?志愿者又是怎么回事?”

  “一点钱,足以打发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欧阳琛慢慢挑起一边的眉峰,手上的力道却半点都不放松。

  熨烫的肌肤就这么贴在自己微凉的脸颊上,叶轻渐渐地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吴非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偌大的只剩下他们二人,窗外不时传来野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窗里的气氛即静谧到暧昧。

  最后她拧眉,试图推开他:“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买来的吧。”

  “这世上还有钱买不来的东西吗?”欧阳琛回过头,玩味似的上下打量着她,俊眸里满是袒露的嘲讽,“你难道不是?”

  仿佛被一斛滚烫的热水浇淋到心口,叶轻从四肢到脸颊都蓦地窜起火苗,烧起来rela辣的发疼。她羞恼万分,用力把手抽出来,这次欧阳琛倒是没有阻止,只是冷然盯视着她,就像在瞧着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想想还是不解气,叶轻重重地捶了他的后背一把,又骂了一声“疯子”,才匆匆转身。

  甩上房门的时候,她恍然听到门里剧烈的咳嗽声。也不知为何,这声音就像是蘸了热油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她的心口,她的肩膀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她还记得那天争执后,欧阳琛因失血过多晕倒在走廊上。后来吴非匆匆赶过来,给他缝针,而她就在旁边坐着等。

  “再向左边偏一寸,就真的要刺破心脏了。”

  彼时欧阳琛只穿着一条睡裤,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外,肩上、胸前、额头、手掌上全都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它们就像是狰狞丑陋的蜈蚣,毫不留情地噬咬着那个完美无瑕的男人,可是男人的脸上却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吴非那样说,他也只是黑眸微斜,冷冷睥了叶轻一眼。

  说起来,叶轻也算是半个医生,所以这种血肉模糊的场景根本不足以触动她。可是那天,当吴非按住欧阳琛的左肩,拿镊子一根根地挑出那些被深深扎进皮肉的碎瓷片时,叶轻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眸子。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些不是扎在欧阳琛身上,就要扎在自己身上了。

  想在这里,叶轻脸色苍白地回过头,唇瓣早已经被贝齿咬得血色尽失。

  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屋里传来,叶轻将手放在门把上,几度想打开门。最终,她却缓缓松开手、转身,那双漆黑恬美的眼瞳里透露出难掩的荒凉。

  心疼他?她是小言女主、圣母小白兔才会去心疼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也许是最近表现好,两天后,叶轻就得到欧阳琛的特别“恩赐”——准许秦可岚来别墅看她。

  “听说你生病了,”那天一进门,可岚就一脸忧容地拉起她的手,“最近还好不好?”

  “我挺好的。”叶轻微笑着侧过脸,低垂的长长睫毛却在脸上投下一片昏暗的铅色,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挺好?”可岚挨着她的肩坐下来,目光里透着一丝洞然,连眼角都泛起珊瑚红,“这几天,我打你手机一直都是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