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欧阳琛不答,只是捂着自己的唇一个劲儿的咳,苍白的脸都因此而憋出了异样的红晕。
叶轻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其他,扑过去就掰开他的手,却赫然发现他的手心里竟染上了斑斑血迹。
“欧阳——”刹那间,心里涌出莫大的恐慌,叶轻哭叫着抱住他。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叶轻微垂着眸子,双手在腿上慢慢地蜷起,想想也真是可笑,好像自从自己决定学医以来,就跟医院结了个杠子,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
这次欧阳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纵酒过度?还是他身上有别的什么毛病?
就这样万分紧张地坐了半晌,苏青从医生那边走过来,顺道把一件外套披在叶轻的肩头,柔声说:“到底秋天了,晚上有风,你是有孕的人啦,要注意身子,小心着凉。”
叶轻心里对她是极抵触的,忍不住侧了侧脸,漠然问:“他怎么样?”
对于她的抗拒,苏青却不恼,她只是温尔一笑:“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问?”
叶轻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苏青只好笑着坐下来:“放心吧,只是酒喝的太多,胃出血了。”
叶轻咬唇,情不自禁地喃喃:“他很少喝的这样醉。”
胃出血……这也是很伤身体的。他一向是个生活很有节律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他这样虐待自己?
苏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他?”
叶轻一怔,坚决地摇头:“没有。”
苏青不由得一笑,试探性地问:“那你告诉我,阿琛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叶轻侧眸看她,本想拒绝的,可不知怎地,看到她一脸诚恳地模样,竟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他喜欢左边,喜欢‘7’这个数字,喜欢黑色,喜欢山顶,喜欢海明威,喜欢听乡村民谣,他喜欢说话有针对性,讨厌拐弯抹角,他还喜欢喝酒,洋酒比白酒喝得要多些,但是很少喝醉,他不喜欢吃甜的、酸的,喜欢辣椒,最讨厌吃面条……”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想起有次和欧阳琛在外面散步,她贪吃买了两串路边的臭豆腐,结果整个晚上他都不许自己吻他,就是刷了三遍牙也不许。于是她就咬牙切切地说:“还有臭豆腐。”
“臭豆腐?”苏青噗嗤一笑,秀美的眼睛则下意识地向走廊的拐角望了一眼,似是在嘲弄着谁。
叶轻的眉间也隐有笑意,想了想又说:“他还不喜欢花,他喜欢收集叶子,有次我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他有个笔记本,里面夹了各种各样的叶子,他……”
苏青却突然打断她,意味深长地问了句:“那么易北辰呢,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
“……”
叶轻脊背一僵,怔怔地侧过脸,望着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心也莫名地慌起来,只因一时之间,她竟想不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关于欧阳琛的喜好她可以如数家珍的脱口而出,而是北辰的就……
就在她惶然无措的时候,她看到身穿病服的欧阳琛,在吴非的搀扶下,面色苍白地从拐角处走过来,也不知刚才的对话,他到底听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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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马上要开虐了,呜呜,我不忍心,我下不了手,先插播一段温情的吧,让我酝酿酝酿情绪。
96,所谓捉奸?
叶轻没料到欧阳琛会突然过来,顿时霎红了脸,她咬牙偏过头,不去看欧阳琛,只是对着苏青:“既然他没事,你又在这里照顾他,那我就回去了。”
欧阳琛没说什么,只是开口/交代了老钟一句:“好好送叶小姐回去。”
“你都听到了吧?”眼看着叶轻不冷不热地走了,苏青叹了口气,“她似乎比我还了解你呢。”
“那又如何?”欧阳琛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刀锋似的眉尖却微微蹙起,“做生意的第一要素,不就是要了解客户吗?”
苏青反驳他:“你们之间就只有生意吗?”
欧阳琛没再答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疏星,神色有些憔悴。
苏青也跟着走过来,她仰头,天际恰巧划过一道炫彩,她像小女孩般兴奋地叫了一声,是流星呢。但是很快,流行的轨迹像火花般消弭无声,她侧过头,目含忧色地看住始终沉默的欧阳琛:“人的一生是那样短暂,我们为什么不只留下美丽,还要有伤痕呢?”
欧阳琛望着空洞黑寂的夜空,喃喃说:“流星划过天空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留下伤痕。”
“阿琛……”
苏青的眼里闪过一抹隐痛,她刚想说什么,欧阳琛却已然转身,走之前他顿了一步,又冷然说了句:“离那个白晔远一点,他是什么居心,你比我更清楚。”
心口蓦地一刺,苏青咬出唇,好半晌才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我是莫道的分割线
这两天周晋诺不在,秦可岚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中午的时候,她闲来无趣,就整理起自己的房间,可整理着整理着,她却觉得不大对。
转身出门,她叫住正在拖地的钟点工:“张妈,你看见我的盒子了吗?”
“什么盒子?”张妈一怔,拖把也脱了手,她神情局促地弯下腰去捡,低垂的眼眸里也微微闪了闪。
“就是我房间柜子里的那个盒子,里面有一些首饰什么的,你见了吗?”秦可岚看她那畏首畏尾的样子,更觉得奇怪,莫不是她顺手牵羊,偷偷拿走了?
张妈的心却慢慢定下来,她抬眸,一脸茫然地摇头:“没有啊。”
“那去哪了呢?”
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可岚心里的狐疑消退了几分,又退回屋里去找,刚翻了两下柜子,床头的手机却嗡嗡震起来,是易北辰的短讯——
“关于你要说的事情,我们当面谈吧,今天下午两点,君悦来大酒店503房,不见不散。”
秦可岚不由得抿唇,其实关于周晋雅的事情,这两天她想了很多。说实话,对于周晋诺的警告她心里是有点怕的,但是她不能明明知道真相,还要装作不知道。要知道,叶子姐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易北辰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所以她犹豫了再犹豫,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在前两天的时候拨通了易北辰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听。本来已经她都要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收到了他的短信。
为什么是短信?不是电话?难道他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我姐姐的事情,你不能告诉易北辰。”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始终还是我姐姐。”
本来秦可岚已经拎起包准备走了,她又蓦地想起那天周晋诺对她说的话,她答应过晋诺的,永远不会骗他。
秦可岚咬牙,抬眸看了一眼床头她和叶轻的合照,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她对自己说:叶子姐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不能眼看着她这样受罪。所以晋诺,对不起了。
君悦来大酒店似乎在办什么酒宴,大厅里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的很是热闹,秦可岚犹豫了一下,刚进来,就有服务生礼貌地上来迎她:“您是秦小姐吧?请您跟我上楼,易先生在楼上等着你呢。”
秦可岚点了点头,却隐约觉得怪异,约在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约在酒店。她正在狐疑,裙角却被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拽住,那女孩双手捧着一盘西瓜,笑嘻嘻地对她说:“姐姐姐姐,今天我生日,我请你吃西瓜。”
可岚看着她,不由得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心下喜欢的很,便伸出手摸摸孩子柔软的头顶,柔声说:“你的西瓜姐姐怎么好意思吃呢?”
小女孩嘻嘻一笑,把西瓜递到她手里:“妈妈说有好东西就要跟人分享。”
秦可岚看着她可爱明亮的双眸,也不好意思拒绝,便伸手接过,咬了两口,笑说:“谢谢你。”
跟着服务员到电梯里时,也不知怎么地,可岚觉得胃里有些恶心,她倒没多想,以为是前段日子孕吐的劲儿还没过去。
“秦小姐,易先生就在里面了,您进去吧。”
可刚走到房间门口时,她连眼前都跟着模糊了,头脑也开始发晕。几乎是一瞬间,心里涌过强烈的警惕,她咬牙掐住自己的手掌,逼迫自己不把这份脆弱显露出来:“你让易先生先给我打个电话。”
“小姐,您还信不过易先生吗?”这时面前的门开了,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跌进屋里柔软的地毯上,脚步也跟着软了。
她用手撑在地板上,想爬起来,四肢却像刚抽芽的柳枝般,根本没有半分力气。这时有人从前面走过来,抬手勾起她小巧的下颌。
“你是谁?”
可岚眼前昏花一片,只依稀看出这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有点面熟,但绝对不是易北辰,更不是她经常来往的任何人。
“怎么秦小姐,你不记得我了?”那男人的手慢慢向下移动,抚向她的肩头。
不知道为什么,可岚根本没有拒绝的力量,她蹙起秀眉,仔细端详着他,好半晌才记起,在club时,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她的常客,姓季,还苦苦追求了她一段日子。但是她一向把生意和个人感情分的很开,所以就很干脆了拒绝了他。后来和周晋诺在一起后,她也见过他一两次,但那都是远远地瞟一眼。而且周晋诺对这个人向来很不屑,说是在生意上,两个人是死对头,所以可岚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碰到这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可岚隐约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咬牙拼却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扶着墙想站起来,“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明明约她的是易北辰,为什么来的人却是他,可岚的心开始颤,只觉得空气里飘满阴谋的味道,但她已经来不及逃了!
“你没走错房间,你只是惹错了人。”那男人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艰难地爬起,又狼狈地跌倒。
秦可岚霍然回首:“你什么意思?”
男人再度走近她,拉起她的手臂狞笑着说:“迷/幻药的滋味,想必很好受吧?”
“迷幻药……”可岚的心咚地一声仿若沉入湖底,绝望也衍生而来,“那个西瓜……是谁要害我?”
男人也懒得再耐性子,抬手一把抱起她,狠狠摔到床上,而后开始扯自己的领带和衬衣:“装清高的婊/子,不知道被人玩了多少遍了。”
身体和床褥亲密接触的那一刹那,可岚开始害怕,她怕极了,几乎是哭着求饶:“季先生,我不管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别傻了,姑娘。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吧。”那个姓季的却漠然地拍拍她的脸颊,接着大掌一挥将她翻过身去。
霎时间,莫大的羞耻和恐惧袭上心头,秦可岚像只丢在热锅里的白鼠般,剧烈地挣扎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如果晋诺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粗鲁拎起她的头发,向前一撞,恶狠狠地说:“你猜他是不会放过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可岚的身子蓦然一僵,脑袋已撞在床头的木板上,随着“嘭”地一声响,眼前满是死寂的黑沉。
痛,身子好痛,浑身的骨头仿佛裂开了一般的痛着,可岚睁开眼时,天已经全然黑了,屋里亮着一盏微弱的壁灯。
她侧过脸,还是那个房间,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冰冷的绝望如蛇蔓般袭上她的心窝。她惊恐地坐起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怯怯地蜷缩在床头。
“醒了?”有男人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低哑深沉地,仿佛正蕴着什么可怕的情绪。
难道那个人还没走吗?
心头蓦地一惊,可岚霍然转身,涨满水雾的眼眸却突地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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