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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5

作品:春风再美|作者:青眉如黛|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0 01:15:56|下载:春风再美TXT下载
  龙绯红发了一夜脾气,准确说是两天一夜脾气,郭倾云昨天晚上没回来,手机也关机,老朱和两个菲佣轮班拨他手机,直到今天下午,听了人腻得想吐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终於变成了长长的接通音。

  “喂?”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嘶哑,还夹杂著“!当”“!当”车门碰撞声,“咩──”突然一声进来,居然是羊叫!

  “倾云──”龙绯红抢下电话。

  “你在哪里!你到哪里去了!”她一吼,电话那头沈默了。

  “郭倾云──”

  “龙大小姐,我们在蒙古,乌兰巴托。”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了,“老二!”旁边老朱叫起来。

  “哥,我跟老板在一起啦,昨天坐了一整天火车,早上刚到二连浩特,现在坐羊车来著,没电了啊,回见!”朱二干脆利落说完,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

  龙绯红抓著电话,盯著老朱,老朱一抖豁,二百五地大叫,“不是我弟拐走大少的!”

  龙绯红两眼血红,既不发火,也不再叫,就这麽盯著──

  “要不……我给老二打个电话?翠花……老二电话多少来著……”老朱心里实在发毛,颤颤巍巍抓身边那人,这一抓,抓著菲佣一对脯,“嗷!”一声,怎麽那麽寸,老朱媳妇正好又来送饭,东北女人血,当即就扑过来。

  “滚!都出去!出去!滚!”龙绯红狂吼,agnes久知她脾气,抓了cuong就跑。

  老朱心疼媳妇,双手抱起正楸他耳朵的媳妇也跑,跑得慢些,“啪”地只东西就招呼上後脑勺,劈里啪啦,门板都来不及合起,里面东西一个个飞出来。跑到门外,老朱媳妇跳下地上,老朱还低头狂捡,他们是在郭倾云的办公室打的电话,里面没啥可砸的,郭倾云不好真金白银那种俗气摆设,龙绯红出气没东西称手,只好开了冰箱把里面的瓶瓶罐罐拿出来砸。

  “死老头子你给我下来!”老朱媳妇揪起老朱耳朵往楼下拽。

  “老婆,你喜欢菊花还是黄瓜……”老朱强忍疼痛,老婆至上,地上菊花茶冬瓜汁黄瓜美容水可乐芬达什麽都有,媳妇闹够了能喝点解渴。

  後面一声嚎啕,吓得老朱一兜饮料又掉了,“老婆,先给我老二电话好不好?我打完电话你再骂,老婆,老婆……”

  龙绯红歇嘶底里哭了场,agnes等屋里头哭声小了,拿著她手机进去。

  “小姐,您擦擦脸,白先生来电话。”agnes毕竟跟了龙绯红十好几年,懂得什麽时候得顺著主子,什麽时候得哄著主子,白厚儒来电话,时间说巧不巧,恰如其分。

  “您哭解决不了问题,有什麽难处,跟白先生说说麽。”她细声慢语,一口标标准准的国语,飘进电话里头。

  “绯红!什麽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给你出头!”白厚儒立时跺脚大叫,背景声儿也轰隆隆地,就听象是李泽衍的声音,“小白你动静小点,现在气流不稳……”

  “白厚儒,你过来……上海行不行……”龙绯红由agnes扶著离开屋子,屋里屋外,连外面楼梯上下都乱得不能下脚“啊……”冷不防一脚踩软,一声尖叫。

  “绯红!”白厚儒猛跺一脚,“红鹰”直升机在空中漂亮翻身,飞上海。

  李泽衍被白厚儒拖来,本来这趟是飞南亚,因为天气不好气流不稳,机长来请示他“要不在香港停一停,您吃过饭咱们再飞?”就这麽一句,白厚儒想起了龙绯红。

  在这以前,李泽衍对龙绯红还是欣赏的,不过一趟上海之行,好印象都消失怠尽!

  李泽衍不晕机,但直升机翻个身这种特技他还没福消受,事後机长非常惴惴,李泽衍在机上的洗手间里呆了很久,从出来、到下机,他脸色铁青,而且这样的脸色,在上海呆了一星期都没缓了过来。

  他那副青脸不是病的,是气的。白厚儒居然背著他,帮龙绯红做那种事,做就做罢,还做得不干不净,顶张哭丧脸求他给擦屁股!

  “李哥,您给说句话吧!”白厚儒来求他,教他差点背过气去,这二傻,居然拍著脯跟龙绯红保证郭倾云人身安全,还求他发句话,让外蒙那边对郭倾云客气点,不管啥要求尽可能地满足了……

  “你他妈就是‘贱人’!”

  李泽衍一扫斯文,破口大骂。

  到第五天头上,老朱从朱二那儿得了消息,昨儿一天朱二和郭倾云坐了一天火车从乌兰巴托回到了北京,今天他们回上海,中午前後就能到。

  神紧张了那麽多天,龙绯红松了口气,在龙通办公室突然晕过去。

  她晕过去,把白厚儒吓去半条命。白厚儒这几天吃在龙通,睡在龙通,董事长办公室里电话铃响他拎起来就接,有人送文件他挥笔就签,俨然成了龙通二号大管家。幸好李泽衍在,搭了搭龙绯红的脉,一指掐她人中弄醒她,“给她喝点水,吃点东西。”

  “绯红没事吧?没事吧!李哥她没事儿吧!”白厚儒二百五似地追著李泽衍问。

  “有事!”李泽衍不胜其烦,“就你们俩那破事!”

  牛叔这几天也在龙通,叫菲佣来伺候著龙绯红,然後让粤菜馆的厨子做了几道清淡的粥点送进去。

  “大小姐,您就当什麽事都没有,什麽都跟您没关,大少麽,看您怀著孩子辛苦,还能说什麽?”牛叔陪著龙绯红,看她热粥热汤吃下去点,人神气儿慢慢缓了过来,脸上也见了血色。

  “您睡一觉吧,睡醒了,大少也到了。”牛叔姜还是老的辣,安抚好龙绯红,又把浴室里池水都放满,郭倾云洁癖重,一回来说不定就立即要洗个澡,然後再叫龙宴楼厨子准备几道纯素的却火的菜,人去趟乌兰巴托那种地儿,估计几天都没吃过顿象样的,恐怕也没心思吃。

  安排妥当了,牛叔又忙招待李泽衍。李泽衍要了间客房,高级会议室他不要,酒店vip房他也不要,就要客房,酒店底楼最普通的标房一间。

  “香港那边一切都好,二少让我代问候您,劳您一直费心。”牛叔送到房门口,谦恭地说。

  “哦,那是他做得好。”李泽衍随口说。

  “二少想跟您商量,越南那边游击队和柬共白巾党这几个月催货催得急,您看您给筹几千条──”

  “不急,这事稍後我跟海舟说。”李泽衍拿著手机,进房把门关了。

  今天早上安恕方来了个电话,请他帮个忙,跟哪处打个招呼,行个方便。

  李泽衍笑得合不拢嘴,安二是谁,史大法官心目中的中国军人楷模呐!什麽时候也学会求人开後门了!

  “清河国籍不对,加不上分,你教育局有认识人吗……就是,加分呀,国家二级运动员加分,高考能加分的吧……她哥哥说能加五十分……不是,她进决赛了,暑假才比赛,有名次就能加分……”

  安恕方说话没重点,一会儿清河一会儿高考加分一会儿又比赛,李泽衍耐著子听完,大致知道是什麽事儿。

  去年郭倾让妹妹报名参加市里的青少年击比赛,因为比赛得名次高考能加五十分,小姑娘挺争气,市里得了第一名,还入了今年的全国决赛。

  但是,郭倾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家是为培养优秀运动员才制定这种激励政策,可郭清河是新加坡籍,即便是击有天赋有特长,将来参加奥运会那也是为新加坡得金牌,关中国什麽事?

  这事上大家都疏忽了,直到这周市里分管体育的领导到体校去视察慰问,鼓励选手们刻苦训练为国争光,陪同的位育中学老师突然想起来,这孩子不是中国籍,是不是决赛得冠军都加不了分?

  答案是肯定的,郭清河急了。没加分考不上大学怎麽办?哥哥要她考上一个的!

  “你哥哥知道这事吗?”

  李泽衍让安恕方把电话交给郭清河,他有点奇怪,这事不该是郭倾云来找他?怎麽安恕方在女孩身边?

  “我住在庆春里……哥哥不在……我还没打电话……”女孩子嗫啜著,他明白了,兄妹俩闹矛盾了,不然女孩子怎麽一个人住在庆春里。

  “我明天来趟庆春里,你跟我详细说说,好不好?”

  他有了计较,自年初见过一面,已经又过了小半年,这些天白厚儒老在他跟前说道郭家如何如何,也真勾了他的念想,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女孩子如今怎生出落。

  结束电话,他走出房间。好巧不巧,看见了郭倾云。

  差点认不出来,小夥子去了趟外蒙,脸面也变灰灰土土,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风衣的厚度也与六月上海的气温实在不配。

  “给我两条毛巾,热一点。”

  郭倾云背对著他跟总台讨毛巾,一听那声音,嗓子全哑了。

  “倾云,不舒服?”李泽衍拍一拍他。

  “表哥……哦,还好,一点感冒。”郭倾云回了下头,一楞恢复。

  “那边的事怎麽样?找到你朋友了吗?”

  李泽衍等郭倾云擦完脸才问,前几天他给郭倾云打了个电话,指点他找何人办何事。乌兰巴托那里乱得很,光是贩卖中国、北韩、俄罗斯女孩去北欧卖的集团就不下十来个。带郭倾云去外蒙的是个姓朱的,那人跟二连浩特口岸上的倒爷有点关系,但到了乌兰巴托後,当地人排华,真正的後幕集团他们也打听不到。

  李泽衍问郭倾云,“你从哪知道你的朋友在这?”

  郭倾云说卖片子人带他去见帮里的老大,那老大说片子是从乌兰巴托弄过来,而且,片子里十几个男人几乎说的都是英语,朱二仔细看过片子後也证实,片子里的背景声中,有人说蒙古话。外蒙的通用语言,正是英语和蒙古语。

  “你打算怎麽办?”李泽衍又问。

  “用钱赎她。”郭倾云说了个数字。但直到後来当地头目把人交还给他时,他听那人说了句话,朱二翻译,“他说要不是李爷说话,你这点钱只够买那个女人的上半身!”

  “找到了,谢谢大表哥。”郭倾云强打神,连连问总台要热毛巾和冷毛巾交替擦脸。

  “人找到了就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有什麽事缓过来再说。”李泽衍揽著他,把他往电梯那边带。

  他这麽做这麽说是有道理的,小夥子风尘仆仆赶回来,又渴又饿,还感冒上火,楼上牛叔准备了热菜热汤,先陪著吃上几口,问问一路的情况,再让他泡个澡,舒缓舒缓,累了倦了,安顿下来睡一觉,即便有天大的事,隔了一天,大家面对也能平心静气些。

  可惜,他的苦心,那两个却不领。

  他把郭倾云拉到餐厅里,菜刚上来,龙绯红和白厚儒就冲了进来。

  龙绯红紧张自己男人也就罢了,白厚儒也冲进来,还婆地大叫,“郭倾云──”

  “小白坐下!”李泽衍断喝一声。

  “大家吃饭。”

  他在四人中算家长,白厚儒从小就跟著他,郭倾云又叫他声表哥,龙绯红一介女流,如果不是因为郭白二人的关系,本坐不到他一桌。

  “我不吃了。”郭倾云站起来。

  “谢谢大表哥帮忙,我敬你,谢谢。”郭倾云拿瓶酒给李泽衍倒酒,李泽衍抿了口,他已喝光一杯,接著又一杯,一口喝完。

  “好了好了,你少喝点。”李泽衍按下酒瓶。郭倾云也不坚持,拉开椅子指龙绯红,“我们出去说。”

  “你干什麽你──”

  白厚儒刚站起来就被李泽衍按下。

  “是我做的。”龙绯红突然开口,牛叔端了锅汤,手一打滑汤锅跟摔似的砸了桌子正中。

  “我咽不下这口气,就叫人把她卖到蒙古去。这件事我做的。”

  龙绯红子又强又烈,当场郭倾云一字未问,她承认了。

  既敢做,怎麽不敢认?

  “啊──”

  郭倾云出手如电,突然扣住龙绯红手碗,从椅子上把她拽起来往外拖──

  “上次为什麽不说?”

  “为什麽骗我?”

  “你叫鹿鸣泽用她的卡在北京买锅子买被子买皮夹买女人用的东西!”

  “大少!小心孩子!”

  牛叔正在门口,扔了菜盘子就扑过来。

  “大少您先松手!先松手啊!”有说的上话的也围上来,几人拉开他们,把龙绯红护在後面。

  白厚儒一声不吭,抄起把椅子蹑手蹑脚过去──

  李泽衍皱眉,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声阻止,就见郭倾云身一侧,脑後长眼似地飞起一腿──他人高腿长,白厚儒又举著椅子凑近,李泽衍眼睁著看郭倾云一腿後踢正踢中白厚儒右腰胯子,“怦!”一声闷响,白厚儒往左边飞起来撞包房大衣架子上──“怦!”再一声,郭倾云一膝顶白厚儒肚子把他放倒,第一拳!“怦!”揍白厚儒左眼!第二拳!“怦!”揍白厚儒右眼!第三拳──李泽衍一拳架住!

  “别打了!”

  郭倾云“腾”拽了白厚儒领带,反臂一轮,“怦!”百公斤重的男人被轮起飞回椅上。

  “倾云──”

  郭倾云加上一肘,击中白厚儒後颈子。

  “别打了!就算我帮过你,小白的事抹过了!”李泽衍吼了嗓,立竿见效,郭倾云轮起酒瓶,半空中手放下。

  “哦呀──啊──啊──妈呀呀──”

  郭倾云一走,白厚儒从盘菜里爬起来,顶著两只黑眼捂著右胯“哦呀”“妈呀”叫痛。

  “有没有事?”李泽衍忍著气,拎他坐起来。

  “没事──啊嚏──”白厚儒一个喷嚏,喷了李泽衍一脸。

  “真没事?你站起来走动走动。”看来郭倾云身手快虽快,毕竟少爷做惯了,不过花拳绣腿。

  “李哥,你受伤了?脸上有血耶!”白厚儒指他脸上。

  李泽衍伸手抹了把,手上果然有几点淡色的血迹,不过,他脸没受伤,这血哪来?

  “啊嚏──”白厚儒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那唾沫和鼻嚏喷出来,都是粉红色的!

  “小白!”李泽衍惊呼,白厚儒晃了晃,仰天往後──

  和半年前的郭倾云一样,白厚儒骨骨裂,裂得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他共挨了两拳一膝加一肘,没一记在口。李泽衍回忆,要麽是郭倾云把白厚儒摁在桌子上时被那只花梨木大圆桌的桌沿磕伤了?急诊医生拿了从白厚儒身上扒下的衬衫比了比,“就是这扣子坏了事!”医生下结论,白厚儒爱显,衬衫扣子是铱铂金的,那玩意儿属硬金属,跟坚硬的花梨木一磕,磕得骨骨裂。

  “龙绯红呢?”李泽衍问牛叔,出事後龙绯红人影不见,问候也没一句,白厚儒可都是为她!

  “李先生真对不住您,我们大小姐有点事正……”牛叔忙陪不是,郭倾云跟龙绯红就讲了一句话,“所有的片子,都收回来。”郭倾云走後龙绯红也走,把龙通能用的人都带走了。

  “她没对不住我,对不住的是白先生!”李泽衍吩咐准备急救设备和担架,“红鹰”机上人员就位,隔天载白厚儒回北京疗伤。

  第二天上海中雨,前一针麻醉药才过去三四个锺头白厚儒就疼得挨不住了,哼哼叽叽嚷“再来针……求你……打一针……医生……”

  “谁也不许给他打。”李泽衍发话,麻醉针六个锺头才能打第二针,否则产生依赖抗药,上瘾就完了!

  “开快点,去庆春里。”他还记著郭清河的事,虽然时间紧了些,但定要去见她一见,白厚儒捱疼就捱著,这趟事都是他哄女人弄出来的,所以受些教训也是该的。

  “清河?”

  路上堵车,他往庆春里打了几通电话,都是忙音。忽然接通了,女孩子那头“喂”了声,又断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再打,又是忙音。

  清早安恕方送郭清河回南市,他这一个星期休假,一直住在体校招待所陪她训练休息。今天他战友来上海,两人约了体校见个面,说好吃完午饭他和战友回南京,顺道送郭清河回家。

  “哥哥好象病了,安二哥,我回家了!”郭清河往庆春里打过个电话後就收拾书包回家,安恕方陪著她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下雨路上出租车少,两人等了半天,出租车没等到,等来了战友。

  “把你车借我,我送她回家。”安恕方把战友赶下车,体校领导就在旁边,见又一位首长来,赶忙打招呼,首长问怎麽回事呀,体校领导长话短说就介绍了下安首长和郭同学。

  “前面堵车,让我的司机开车,咱们边聊边送小妹妹。”战友特善解人意,自己坐副驾驶座,把安恕方和郭清河送上後座,车刚来又走,直送到庆春里弄堂口。

  到家门口郭清河背上书包下车就跑,连“再见”都忘了说。

  “清河!有事打我电话!我下午才回南京!”安恕方在後头叫。

  “嗳,坐进去呀!”战友下车进後座里,“我说你俩真处上了?你对她象宝,她怎麽拿你当草?”

  “别瞎说!她哥病了!”安恕方嘴巴抽风一星期了,睡梦里都带著笑,他听他嫂子的话,男人要主动!所以他每星期都主动跟郭清河打电话,听说她要在体校住一星期,他又主动休假陪她住这里。昨天晚上他跟她说,“你暑假来北京比赛,住我家吧?”“会打扰安爸爸、安大哥大嫂吗?”郭清河有礼貌地问。“怎麽会!这就是我嫂子教我问你的!”安恕方傻笑,答应了!她答应了!

  面部抽筋、嘴巴抽风、还无意识傻笑!战友默默。

  郭清河上午打那个电话前,她还不知道哥哥住在庆春里。这星期在体校里训练量大,晚上安恕方带她吃个饭,然後回去洗个澡就睡了,几天下来,总觉少了些什麽。

  哥哥没打电话来。

  哥哥工作忙,还要照顾红姐姐和宝宝,没时间给她打电话了。

  这样想,便後悔哥哥给她打电话时,她总拿功课多做借口,别扭著不肯和哥哥多讲几分锺,多说几句话。

  以前她不肯讲电话,现在,她都没机会讲了。

  “哥哥!我找哥哥!”

  翻来覆去一晚没睡好,早上起来她打别墅电话,接电话的是老朱经理。

  “是小姐呀?老板去蒙古了呀!你不知道?”

  老朱经理一句话她就懵了。

  “不过昨天回来了。”老朱经理大喘气,一句分了两句说。

  “那我打哥哥手机,谢谢你!”

  郭清河改拨哥哥手机,手机关机。想了半天,她试著拨庆春里的电话,一拨之下,竟然有人接了。

  “清河……别走……清河……别走……别走……”

  电话里哥哥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无论她怎麽叫“哥哥”,叫“哥哥你怎麽了”,他只反反复复说,“清河……别走……”

  从弄堂口跑到家门口,门一推即开,锁都没锁。

  天井里“哗”地麻雀惊飞,她看到门前地上几滩东西,象是呕吐物,麻雀儿刚才就是围著这里啄。

  “哥哥!哥哥!”她先进楼下卫生间里,那里没人。

  扔下书包,她放轻脚步跑上楼。

  哥哥的房间是关著的,拧开门,里面也没人。

  “哥……”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房里静悄昏暗,哥哥侧卧著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他没换衣服,被子也没拉开,只抱著自己离家时放在床头晾干的裙子,那条水红连衣裙。

  红裙子半掖在他怀里,半盖在他脸面,她的哥哥睡著了,但睡得很不好,连她把他身子翻过、撩开裙子再把被子盖他身上,他也没醒过来,只呓语叫她,“清河……别走……”

  “哥哥,我在。”她应著他,当她在房间里扫地、拖地、把地上呕吐的东西都清理干净,然後又烧了壶水,端了温水砌了温茶,给他擦脸喂他喝水时,只他一叫,她便轻声应他。

  “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电话突然大响。

  “喂──”

  她刚接起“喂”了声,床上的人突然弹坐起来,一把抱住她腰举起。

  “怦!”

  她不及反应,手上拿著听筒连坐机带电话线连头都一并拔起!

  “哥──”

  郭倾云把妹妹压到身下,吞没她半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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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的用心我实在有些愧对,文写了大半,没什麽可能再改进,当时没细想的,没考虑全的,没推敲深的,一一一一,我都无法完善。

  想说我笔力有限,此兄妹文,写到最後,正是兄妹终了,我做不到再十几万字,讲述兄妹如何爱恋,如何层层进展,抽丝剥茧般表白衷情了,也许正是我的想法与你们的不同。

  此为七十五,大致再有十章,完结。其中兄妹篇幅,从下章开始,但中间些如蓝,如龙gg,还有郭gg与龙jj两人最初缘分及最终的解释。如不愉,请不用再挂心。

  苏的评论向来用心,感动的同时,我亦想写好文回报,又深觉压力愈重。

  其实我的文,向来是重情节,轻描绘,佳词妙语,向来无彩。

  我时常想象力多,想一个个人物或笑或哭,出世又风光,但说心里话,笔力有限,肚力墨少,成文便失了三分灵魂。

  青眉是学理科的,做的又是系统分析的活,天天捉空写字,边写边想著哪份报告,想著做菜烧饭,真叫做是,没吸取养分的树,再长也有枝不开花,空辜负了约期赏花的人们。

  写这些不是抱怨,苏不要多想,各位也不要介意。还是那句老话,有始有终是我的习惯,职业养成的守,此文写完,自觉完满。我也该好好工作,养家带女儿了。真感谢大家一路伴我,一直关瞩留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