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一片漆黑中漫飞,飞到前些年在法国的那个夜晚。
那天她在家门口,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丁湛予,啜泣着说:“如果你像我爸爸丢下妈妈那样丢下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当时回答:“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嫁给我吧,佳音,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那时候,巴黎的夜晚华灯初上,路人南来北往。有人结伴而来,有人嬉笑而去。而他们相互依偎着,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
他们的心曾经挨得那么近,历尽艰难,好不容易结了婚,又等到今天重见天日。可是一夜之间,她又再度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时,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推开门,毕恭毕敬地请她离开。
“你是谁?”她恍惚地问。
那人说的彬彬有礼:“是一位先生交代我送您离开的。”
知道她还在这里的,除了丁湛予,还会是谁呢?
“他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太阳穴两边剧烈地疼痛着,傅佳音站起来,走出包间的时候有彩色的霓虹印在她的脸颊上,忽明忽暗。
正如在她心里交织的爱恨。
“那位先生说了,不管怎么说,您毕竟还是傅氏的大小姐,他有责任照顾到您。”
责任?
已经很晚了,夜风飒飒地席卷而来,鼓入傅佳音的眼里,却涩涩的化不出泪。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就只是一个责任了吗?一个沾着傅氏姓氏的责任?
“那位先生还说,刚才您的酒水里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让你喝下这个东西。过会儿就没事了。”
耳畔还响着善意的提醒,傅佳音整个人却犹在梦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做出那样异常的举动。可他呢,他明知道她被人下了药,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绝情残忍的话,来侮辱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味地浑浑噩噩,傅佳音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强忍着难受回到家里,她跌跌撞撞地往楼上爬,只觉得脑袋里像被塞了铅块般,重重地坠着疼。也许这一切不过是个梦,新婚夜是假的,坐牢是假的,被撵出家门是假的,刚才湛予那番绝情的话也是假的。
而心里的那份躁动偏偏又是那样的真实,她掐掐自己的掌心,觉得自己需要洗个凉水澡来清醒清醒。
挣扎着摸到二楼走廊上,她居然还能摸到自己的房间,并走到浴室门口。可是,浴室里为什么亮着灯?难道是早上她离开时忘记关灯了?
傅佳音有些糊涂了,丢掉包拧开门把手,摇摇晃晃地往里间走。房间里蒸汽氤氲的,视野不清,耳畔仿佛还伴着飘渺舒缓的音乐,让她更加不知就里。
她困惑的往里走着,看到浴缸的瞬间步伐却戛然而止。宽敞华丽的浴缸里,一个男人正精赤着上身阖眸躺着,他头发湿漉漉,水滴沿着胸前紧实的线条蜿蜒而下,昏灯下,就连那原本冷硬的轮廓也越发性感柔和。
“啊!”傅佳音完全没想到楚放会在里面,还大刺刺的裸着身子,心慌之余忍不住惊呼,连酒也醒了三分。
楚放正在闭目养神着,听到动静才懒懒睁开眼。看到傅佳音,他也不遮挡,那冷峻的目光直盯着她,仿佛在说:“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傅佳音匆忙避开眼,环顾四周,却发现这……这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一刹那她脸色绯红,心也跳得极快,低着头慌慌张张地就想转身溜掉。
临走前她还一不小心瞥到楚放的侧脸,那张侧脸虽然俊美异常,却唇角微勾,带着抹冷森森的笑意,仿佛是在说傅佳音的手段太过低劣。
傅佳音心里愈发懊恼,只好屏息收气,想着离楚放越远越好,省得被他误会徒添暧昧。谁知老天仿佛故意要跟她过不去,她转身转得太急,刚巧踩上了浴缸旁边的水渍,于是脚底一滑便直截了当地扑到了面前的浴缸里。
傅佳音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电光火石的刹那,她只觉得有只大手蓦地托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进一步的跌下去。她刚想开口说谢谢,樱唇一动竟意外地贴在了另一个温热而柔软的唇瓣上。
天,他们竟然!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你想投怀送抱?
傅佳音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电光火石的刹那,她只觉得有只大手蓦地托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进一步的跌下去。 她刚想开口说谢谢,樱唇一动竟意外地贴在了另一个温热而柔软的唇瓣上。
天,他们竟然!
脸上像被火烧过一般,她倏地睁大了眼睛,却看到身下的男人剑眉深蹙,黑眸里则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情绪,仿佛她就是什么细菌病毒似的。
傅佳音更加面红耳赤,她支着浴缸壁想要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占便宜的是她自己,可一看到楚放那种鄙夷的眼光,她反而觉得好像是自己非礼了他,满脸的做贼心虚。
她的腰肢纤细而柔软,简直不盈一握。本来放手就需要迟疑,更何况就在她站起身子的刹那,领口向下一挣,露出一道道清晰而触目的吻痕。
目光在倏然间定格在她的脸上,带着丝戾气,楚放蓦地一下推开她:“如果傅小姐想要投怀送抱,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
他那样唯恐避之不及的嫌弃表情大大刺伤了傅佳音,她躁红了脸刚想解释:“我没有——”
可楚放却抬起手臂,不咸不淡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不认为一个没有所图的女人会三更半夜闯进一个单身男人的浴室,并且一直赖着不走。”
傅佳音一咬牙转过身,匆匆往外跑,可她毕竟醉得厉害,步履不稳很快又被门口的摆件给绊倒。
摔在冷硬的地面上,她捧着自己磕伤的手肘,眼泪在刹那间又涌出来:“是啊,我是想投怀送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投怀送抱、奴颜卑膝了,他还是不肯要我,为什么……”
她说得肝肠寸断、语无伦次,连胃部都跟着痉挛起来,紧接着,有股恶心的滋味翻涌着往上,她掩了掩口刚想站起来却又“哇”地一声干呕起来。
她就那么跪在地上,胃里痛得如同火燎,却偏偏吐不出来,难受得直掉眼泪。看到这样卑微的自己,那股子委屈的情绪愈发翻江倒海,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人这样作践着?
“起来。”这时有一只温暖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拉起来。
她惊慌地回过头,发现楚放不知何时已从浴缸里出来了。也许是因为匆忙,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只在下半身随便披着一件浴巾,上身则赤luo,那结实的肌肉和浑然天成的线条便瞬间显露无遗。
以为她弄脏了房间,他要找自己兴师问罪,傅佳音匆忙间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过来。”楚放似乎很生气,他语气冷冷的,根本懒得和她多说,直接把她拽到旁边的卫生间里,一手弯下她的腰,一手拍起她的背。
“别拍了,我难受。”他力气那么大,傅佳音被他拍得眼前乌黑,想挣脱却偏偏动弹不得,突然胸臆里气血上涌,她一个没忍住,“哇”地就吐了出来。
吐出来果然好受多了,连脑子也跟着清醒起来。
感觉到身后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了她,傅佳音回头,怯怯地看住楚放,一双秀眸哭得红红的,像小兔子般:“我还想吐,你能先出去吗?”
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个脆弱难堪的样子。
楚放盯了她半晌,俊眉紧锁,薄唇也蠕动着似乎欲言又止,可是最终他只是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活该”,然后就站起来,一脸不快地转身而去。
小气的男人,她不过是吐脏了他的浴室,他至于气成那个那样吗?傅佳音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胃里又开始痉挛。
醒酒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她在楚放的浴室里吐得一塌糊涂,楚放只好把浴室让给她尽情糟蹋。当然,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所以此刻,傅佳音正拖着抹布蹲在地板上,任劳任怨地清理犯罪现场,连带着她自己。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喝得都吐了,手上还有伤,而他呢,居然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命令她十分钟内把浴室清理干净!
叫他楚扒皮真是一点都没错。
傅佳音嘟嘟嘴,等她干完活从浴室里出来时,楚放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乌黑的头发还有些微湿,浴巾换作了一条居家的长裤,上身则是休闲的衬衣,由于天热,他还解开了几个扣子,那坚实的胸肌也就影影绰绰。
这个暴露狂。傅佳音不禁羞涩的别过了脸,却一眼看到茶几上正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是他做了宵夜吗?说实在的,她胃里空空的,早就饥肠辘辘了。
“想吃就吃吧。”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
“啊?”傅佳音有些吃惊,她偷眼望过去。男人的眼依旧是淡漠的,棱角分明犹如雕塑一般的侧脸上,薄唇却微微一勾,仿佛心情还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见他没有异议,傅佳音不由分说地端起来碗筷,没想到居然是长寿面。怎么会那么巧,今天,可是她的生日……
眼前微微发涩,傅佳音咬了咬唇,又偷偷瞥向楚放,目光却倏然固定在楚放手里的书上。那本书……那本书竟然就是《金牌律师的囚宠妻》!
傅佳音喉咙一哽差点没噎住,只得匆忙把头转过来,胡乱地想,这本书怎么就跑他手里了呢?
那家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也不多看她一眼,就替她解除了疑惑:“你的包,刚才掉地上了。”
他说着,修长地指还翻了一页书,傅佳音心惊胆战地听着这声响,勉强说:“这都是女孩子看的书,怎么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是么?”楚放终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这书挺有意思的。”
“啊?”傅佳音睁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这种书怎么可能让一个大男人瞧出意思?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办公室骚扰
“啊?”傅佳音睁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这种书怎么可能让一个大男人瞧出意思?
楚放不置可否地笑笑,走过来把书放在她的身边,“晚安。”他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晚……晚安。”傅佳音这才松了口气,如获大赦地把书塞进了包里。
也许是因为宿醉,晚上睡觉的时候傅佳音头疼欲裂,脑子里又一遍遍地回想起丁湛予的音容笑貌,越发辗转反侧。终于还是睡不着,她打开台灯坐起来,干脆把那本《金牌律师的囚宠妻》翻出来。她忽然很好奇,这本书到底哪里有意思了,竟然让楚放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这么想着,她就歪着头看起来,这一看她的整颗心都嘭嘭跳起来。故事说的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因缘巧合结识了某个冷酷邪魅的金牌律师,更和他合租了同一个房间。女孩子喜欢这个律师,就故意装醉闯进他的浴室,然后……
看到这里,傅佳音的脸就跟被火烧着似的,她刚才……她刚才不就看巧喝醉了闯进他的浴室。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是楚放呢,楚放看到这里的时候,会不会以为她是看了这本书才故意学里面的情节?
老天,怪不得他刚才说有意思呢,分明就是在讽刺自己。
傅佳音的心都揪在一处了,她咬紧了唇继续往下看,脸却红得要滴血。因为在书里,那个金牌律师居然顺利成章地和女孩发生了关系,还用金钱和法律胁迫她呆在自己的身边,当他的专属情人。说是情人,其实是宠物都不为过,每天这女孩不但要白日里端茶倒水把律师伺候得头头是道,到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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