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芳沉默,高中时,妈妈曾经在吞吐量她的床铺的时候,翻看过她的日记,那里面记载着她初恋的点点滴滴。当她发现自己做的记号被动过,在房间里哭着烧掉了那个日记本。那一天,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和今天类似的话:“芳芳,你会受伤的。”
此时此刻,梅芳芳望着妈妈鬓发里夹杂的雪花白,慢慢走过去,把额抵在妈*背上,轻轻地说:“妈,这一次不会的。”
张凤英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颤一下,声音里含着些沙:“那就好,芳芳。我跟你爸,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三姐妹能够幸福。”
晕黄的灯光,诱人的鱼香,小小的厨房里,溢满了温情……
在回去的旅程里,坐在车上,梅芳芳静静地微笑,她知道,在这段路的终点,有一个人,正在等待自己。
当她拐过那个拐角,她寻找到了早已在寻找她的眼神。
他站在人群中,对她微笑。那一刻,世界似乎虚化,他们仿佛是踩在云,一步步走近对方。
当她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笑:“想你想到极点,见了你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笑:“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他低下头,覆*的唇,把心里积累和思念,化作一个绵长的吻。
回去的路上,每逢红绿灯的间隙,顾倾国便会握住梅芳芳的手,轻轻地摩挲她的指尖。梅芳芳只是乖巧地抱着他的胳膊,依着他的肩膀,甜蜜地笑。
但他们回到梅芳芳小房子,一推开门,她就笑了:“你好像还真的做过大扫除啊。”
顾倾国挑挑眉:“当然,为了欢迎你回家嘛。”
梅芳芳心里暖融融的,对人眨眨眼:“好吧,看在你为我辛苦劳动的份上,你曾经犯过的某些低级趣味的错误,就一笔勾销吧。”
顾倾国好笑地捏她的脸,原来这丫头还真的打算秋后算帐呢!
坐到沙发上,梅芳芳打了个呵欠:“今天好困,昨晚没睡好。”
顾倾国把她抱到膝上:“那你睡一觉。”
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总是让人喜欢到贪恋,梅芳芳窝进他怀抱的最深处,闭上了眼睛……
顾倾国拿过盖毯,将她和自己一起裹住,也闭上眼,其实,他昨晚又何尝不是兴奋地失眠,等着天亮?
在一方小小的毯子裹着的温暖中,两个人睡了一个长长的幸福的下午觉。
当顾倾国醒来,梅芳芳已经不在他怀里,厨房里有饭菜的香昧飘过来。他回头,看见那个系着围裙的小女人,正在忙碌,不由得微笑,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走到她身后,他环住她的腰,嘟嚷:“我饿了。”
梅芳芳拍拍他的手背:“一会就好,米饭已经焖好了,把家里的带来的菜热好,就可以吃了。”
顾倾国低笑:“今天看来,你还是很有贤惠的潜质的。”
梅芳芳转过头,瞪他一眼:“我从来都很贤惠。”
他从善如流:“嗯,没错没错。”
既然违心地夸奖了别人,总要讨回点好处。顾倾国的奸商本色此时又出来冒头了。他本来放在梅芳芳腰间的手,开始悄悄地上移……
当梅芳芳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占领高地,她脸红地举起锅铲:“快放手,不然我敲你。”
顾倾国不情不愿地放手,却又在离开厨房之前坏笑着丢下一句话:“吃完饭我们再继续哈。”
于是,整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梅芳芳在慢腾腾地数饭粒,顾倾国则是三口两口扒拉地飞快,不久就放下碗,对梅芳芳抛个媚眼:“我先洗澡去了。”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和哼歌声,她再也吃不下去,只好站起来去洗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每个碗盘都被她洗了擦,擦了洗。
他连洗澡都是超速,出来之后跑进厨房,故意拿起一个盘子,对着脸照照:“哇,都可以当镜子了。”
梅芳芳挨不过去,只好停止洗碗运动,去洗澡。
在浴室里没能磨蹭太久,因为某人在敲门:“芳芳啊,你是不是晕里面了,要不要我破门而入来救你?”
梅芳芳咬牙,只好穿好睡衣出去。
顾倾国在沙发上张开双臂等待她:“来,我抱。”
梅芳芳假装没看见,坐到沙发的另一头,手撑着扶手假装看电视。
她没想到,这个动作恰好加大了衣领敞开的程度,纤细的锁骨,泛着淡淡粉红的肌肤,还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曲线,这一切让顾倾国喉头发紧,再也耐不住,他伸手将她捞到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宝贝,我想要你。”
梅芳芳不说话,心跳剧烈,脸已经通红。
下一秒,他将她凌空抱起,她尖叫一声,他用吻封住她的唇。
且吻且行,到床上的时候,梅芳芳的眼神,已经迷离。
*深处最动人,一切证明,他们是天生的契合。
一起越过最愉悦的顶点,她瘫软在他怀里。顾倾国修长的手指,将她汗湿的发一点点顺到背后。她累得动不了,只是在嘴角绽开一抹笑。
顾倾国在心中叹息,过往的那些女人,欢爱过后,莫不会半撒娇半威胁地身他索求承诺:“我什么都给了你了,你可不能负我。”
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什么也不懂得开口要,中是安安心心地躺在他臂弯里,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
芳芳,这样的你,此生此世,我怎舍得辜负?
第二天早晨,梅芳芳说要去庙里祈愿,可是当她起身穿衣服时,顾倾国一见她雪白滑腻的裸背,色心又起,把她硬拖回床上,陪她晨练。
剧烈而长时间的运动结束后,梅芳芳抱怨:“这么累,待会哪有力气爬山啊?”
顾倾国坏笑:“那我们不去了,就留在家里。”
梅芳芳闻言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衣服跳到一米开外。
开玩笑,跟他一起留在家里??那只会比爬山更耗费体力!!
当他们来到山脚下,看着矗立在山巅的千佛塔,还有如天梯般陡峭的石阶,梅芳芳只觉得腰膝酸软,两眼发黑。
顾倾国见状十分识相地蹲下来:“我背你吧。”
“佛曰,心诚则灵,这几步路都不走,许愿怎么能灵啊?”梅芳芳没有爬上他的背,只是把他拉起来当她的人肉拐杖,这么高的山,她哪舍得要他背?
顾倾国心念一转,问她:“心诚真面目就可以灵么?”
“嗯,当然。”梅芳芳点点头,开始努力爬山。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站在了佛的面前。
梅芳芳在蒲团上跪下,闭目双手合上。她没有拉顾倾国一起许愿,他那般的人,自己就是自己的信仰,必不会信神佛。
可是,她却听见身边的蒲团响动,睁开眼,看见他一脸虔诚……
但他们许完愿迈出殿门,梅芳芳悄悄地问:“你也信佛?”
“为了你,我今天信一次。”顾倾国微笑着说。
梅芳芳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攥紧了他的手。
“你刚才许的愿望是什么?”顾倾国期待地问。
梅芳芳故意吊他胃口:“嗯,首先是祝我爸妈身体健康,然后是祝我的朋友们今年一切顺利,再是祝我妹妹能考上重点高中……”
顾倾国气恼地打断她:“你怎么不顺祝世界和平,社会和谐?”
梅芳芳忍不住笑起来:“小气鬼。我最最重要的愿望,当然是希望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幸福。”
顾倾国惊喜地傻笑:“和我的愿望一样呢。”
“傻瓜。”梅芳芳叹息着笑,她的愿望里,怎么可能没有他?
顾倾国看着梅芳芳惹人爱怜的样子,不由得俯下头想亲她。
梅芳芳赶紧用手格开他:“喂,这里是佛门圣地!”
顾倾国故作无辜地东看西看:“我只看到有牌子写着不能乱丢垃圾,没写不能接吻啊。”
梅芳芳无语,只得拖着这个不讲规矩的人尽快撤离寺院。
下山的路,并不比上山的路好走。站在山的最高处,只觉得路更长更险,看不到终点在哪里,让人茫然害怕。
这时,顾倾国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我们一起跑下去吧。”
“可是……这么陡……”梅芳芳犹豫。
他不管,只是喊:“一……二……三……预备……跑。”
梅芳芳只能跟着他,向山下冲去。
渐渐地,畏惧变成了畅快,他们的笑声,穿过林间,穿过风……
但他们来到山脚下,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摸她的头顶,微笑:“看,丫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吧?”
梅芳芳使劲点头,对他笑弯了月牙眼:“嗯!”
即使前路艰险,只要有你相随,苦也快乐,不惧不悔。
拜完佛回来没多久,顾倾国的手机就响了。
放下电话,他手揽过梅芳芳:“刘叔叔他们来我家拜年,我爸让我今晚回家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梅芳芳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我不去。”
大正月的,她可不想跟他老爸玩火星撞地球!
顾倾国无奈又好笑:“那算了,我也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梅芳芳连忙推他:“不用了,你回去吧,我爬山累得不行,你走了我正好补个觉。”
他跟家人的关系刚刚开始破冰,不能因为她再次冻结。
“对了,你说的刘叔叔是不是上次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个刘总?”梅芳芳转移话题。
“嗯,是的。”
“他们家跟你们家好像很熟?”不然正月里怎么还会特地去他家拜年,据她所知,刘氏在行内的地位,要远超过顾家。
“以前我你没办公司之前,是个高中老师,刘叔叔那个时候是我爸的学生,他大学毕业,还在我们公司干过两年,后来又出去上了硕博,才自己创建了刘氏,他一直叫我爸老师,走动比较勤。”
听完顾倾国的叙述,梅芳芳做恍然大悟状:“难怪刘家的那个小白雪公主,会那么亲热地叫你‘国哥哥’,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啊。”
顾倾国吓得一激灵:“你可别瞎想,我大她十多岁,我上大学她上小学,我跟她青什么梅,竹什么马?”
“是吗?”梅芳芳软软地靠进顾倾国怀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跟你说哦,国哥哥,今天晚上回来,要是让我闻到你身上有什么异常的香味呢,我会让你洗澡洗到蜕皮哦。”
顾倾国打了个寒噤,立刻举手发誓:“我保证,今晚我跟她之间的距离,绝不缩小到一米之内。”
梅芳芳笑容妩媚,眼波流转:“嗯,我绝对相信你,宝贝。”说完还亲他一下。
顾倾国只觉得背后冒汗,他怎么觉得梅芳芳玩阴耍诈的本领,越来越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又和梅芳芳厮磨了好一阵,顾倾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穿鞋的时候,又回头叮咛:“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好好吃饭。”
梅芳芳飞给他个吻:“好的,我等你回来。”
当顾倾国跨进家门,刘菲菲果然是一见他就像蝴蝶似的扑过来,顾倾国谨记梅芳芳的教诲,立刻不露痕迹地闪开,走到刘成立夫妇面前问候:“刘叔叔、刘阿姨新年好。”
刘菲菲本想再扑一次,却被父亲严厉的眼光一扫,只好收住了脚步,噘着嘴站在一边。
寒暄中,刘成立问顾倾国:“听顾老师说,你想建新厂?”
顾倾国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商场之上,关系再近,也不适合问细节。刘成立拍拍他的肩:“要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顾倾国笑了笑,“谢谢刘叔叔。”
这时顾朝阳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的,正是顾倾国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的酒。
他满脸是笑地招呼他们:“今晚喝我儿子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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