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27章

作品:错过你为遇见谁|作者:花旗|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8 00:37:40|下载:错过你为遇见谁TXT下载
  结果他没再回任何一个字。

  而此刻我看着他的头像,软弱从旧伤口缠绵地生长出来,我真想跟他说一说啊。

  “我心情不好。”我打出来,默念一遍,再一个一个字删掉,我知道他会关切,朋友般的,让人温暖又不甘。

  我白费了一个暑假,还没能把炽烈蛰伏,马上就要灰溜溜地回去啦,那时看见他又怎么办呢。

  说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难道姿态始终是逃兵?像小一生又小一生,却老不能安心的再世为人。

  哪有这样的道理。

  站起来,我把裙子上的皱褶拍掉。几分钟以后,我在茶水间门口截住当事人之一:“白律师,我想跟你谈谈。”

  谁也不要说谁 20091028 21:35

  爱无葬身之地(十二)

  白助理对眼下这一幕显然有准备,特别诚恳道,真的庄凝我也不晓得这到底怎么搞的,我半点针对你的意思都没有。

  她这两天感冒,捧着猫脸的细瓷杯,微微咳嗽又要勉力讲话,看上去特别像那么一回事,“我就是阐述事实,别人下什么判断我也没办法啊。”

  我说,“那吸毒能减肥还是事实呢,凡事不都讲个导向性么?”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讲,一怔之下顺口接道,“什么导向性?”

  “就是你在讲事实的时候,至少提一句,你去趟洗手间,前后不过十分钟,我能干什么,何况,李律师又不是没官司打,退一步来说,即使他真成心抢吧,你觉得会有正常人指使助理做这么荒唐的勾当么,他不会直接找人家谈么?偷资料,亏你们想得出来。”

  白助理看着我,半天眨眨眼,“庄凝啊,你真是天生吃这行饭,你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没人说你,偷啊。”

  她这样一再形而上学,伪装两件事之间毫无关联,我就有点烦了,“白助理,简单说吧,这就是王和李两位之间的事,我的重点,就是你们真的想弄清楚,别扯上我,直接去问李,你们不问我帮你们问,还不行么?”

  “哦,你不知道,李律师出差去了?”

  “总有手机吧。”

  “手机里说不清啊。”她顿了一顿,又道,“庄凝,何必呢,暑假一过你就会回去,这里的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回头他们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曾主任该多尴尬啊。”

  她凑近我,“你别看你们李律师正人君子,你知道他私下怎么说王?说她不行了,为什么?从良了呗,都孩子妈了,难道还陪人睡?”

  “……”

  “话说回来,他本人又怎么样。”她兴头上来,愤愤的,“前段时间那个药品违禁事件,受害人最小的才六岁,那个乡镇制药厂停是短期停产了,但我们李大律师手段高呵,受害者每个人就得了几百块,哼哼,几百块。”

  她冷笑,我满脑子回应的言辞,却觉得跟眼前的冷酷现实相比,无一不是疲软的二手大道理。

  ………………

  临近下班的时候,骆婷打电话到手机上,我还在想着白助理的话。后者可没想过要当八卦的炮灰,她放肆那样的谈论,只是因为,她另谋了出路。

  “是的,本来我也不想做了,一直做助理的确没前途,我可不想接手的,只有帮些无知无识的底层妇女,打打离婚官司,我学到现在不是为了干这些的。”她那会儿绕开我往外走,“说真的,谁都不容易。”我不是知情,也不是道德主义,而是真觉得难过,我打小就是个现实主义的人,对逐利行为的合理性充分认同,但我心中的法律女神忒密斯,至少她绝不该长一张媚俗而贪婪的脸。

  我实在实在有些受挫。

  “亲爱的,干吗呢。”

  “没干吗。”

  “那好,下了班我们常清请你吃饭。”

  “不想去,没心情。”

  “切,你一个小破孩,学人家玩什么深沉,给我过来,那个齐师兄也会来。”

  “……更不去。”

  她二十分钟后又打过来,“我靠,庄凝,我们常清一说你在,齐师兄二话没说也给拒了,你倒是讲给我听听,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

  那是骆婷有过点意思的男性,我考虑来考虑去怎么说都不合适,一着急,“你猜。”

  “我猜个头。”她没好气,“不就是他对你有想法么。”1

  “……”

  “你还非让我这么直接的讲出来。是吧。”

  “你你你怎么。”

  “我我我早看出来了,你看你那次迷路我打给他,他话没说完就冲出动了,齐师兄哎,平常他哪会那样——庄小凝你个白痴,除了你谁都知道。”

  今天是怎么搞的,每个人都来给我摆事实讲道理。

  “对啊,我不知道。现在特别不愿意考虑这些,挺累的。”我说,“还是忙事业吧。”

  她隔了几总计秒道,“庄凝你诚实的告诉我,你是真的反感他呢,还是……你就跟我讲讲吧,反正人家都说过了,他对你没兴趣了,你讲什么没关系了。”

  我叭在桌子上,想了一想。

  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苍白疲倦的面容,后来再遇上,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回又一回,不斯而至,争执和偶尔合作,每次见面彼此似乎都不很愉快,但又有奇异的新鲜感。

  “反感肯定不算。”我斟字酌句的说,“不算吧。”

  他吻我,我真的非常愤怒么?也谈不上。

  “不过我可能一直表现的都讨厌他,因为我意识里有抗拒。”

  “我抗拒,主要是因为,嗯,我觉得呢,他跟我有些地方很像,不些我不喜欢自己的地方,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是的,此外,还有我女性的虚荣心。“他的确很优秀,其实我对他印象蛮好的,个别时候还有点动心。”

  比如他拿药给我,比如他牵我过马路,比如他做的蕉香海鲜卷。

  “呃,说动心也……算了,反正跟你瞎聊呗,就算是动心吧,只是……”

  只是,齐享再优秀,世上还有比他好的,条件这种东西,是没有止境的。

  但沈思博只有一个,那种感情再也不会有,于是我暂时谁都不想要。

  我剖析到这里,才发现那边没声儿了,似乎骆婷丢下电话跑掉了。

  “喂,人呢?”

  “庄凝,你讲得太好了。”骆婷狡黠的语调,“当事人正开车呢,要不我把扬声器关掉,你再接着跟他说吧。”

  “骆骆……”

  “哦,也没有必要了,我们就在你楼底下。”她幸灾乐祸地笑,“让你什么都不跟我交代,庄小凝,你活该。”

  我活该,我遇人不淑。

  我跳起来就往电梯那儿奔,一路上冲见着的所有人摆手,“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呃,失踪了,从来没见过。”

  事务所在28楼,这边只有一台停靠双层的,看显示轿厢是下去了一楼,然后缓慢上升。他们说不定就在这趟里。

  我后退一步,往旁边看看。

  安全通道,安全通道。

  爱无葬身之地(十三)

  这以后再有人听我说完接下来的事,大多都是一个反应,庄凝,你还是,认栽了吧。

  只有一位姐姐淡定地看了我两秒,然后呢?

  然后……

  你知道当我以腰腹部中枪的姿势伏在九层楼梯栏杆上,闭着眼睛大喘气,心里正庆幸呢,结果听到脚步声,睁眼就看见当事人,那是多大的惊吓么?

  “庄凝,你是准备下来,还是原路跑回去?”他缓缓地往上走,伸手松开领带,额头也有薄汗。

  既然这都能迎面撞上,我还跑什么跑,奶奶的,不跑了。我看他一眼,在第一级台阶上坐倒,给自己扇风。

  他过来我身边,静静地站立了几秒钟,接着他挨着我坐下来。

  我们都不说话,我还记得他那天的样子,侧脸和黑发色差强烈,鸽灰衬衣在臂肘那里微微起的摺,袖口上同色的纽扣,长而指节分明的手习惯性的去往口袋摸烟。

  什么也摸不到,他外衣大概是丢哪儿了。

  他其实也挺紧张的吧,虽然神情是一点看不出来。

  我没忍住,“找啥呢,找。”

  他莞尔,手拿回来,“没什么。”

  “骆婷他们呢?”

  “不知道,先走了吧。”

  “骆某人要是再让我看见,我要,我要……:我试图想出一个强有力的威胁,伸拳头对虚空晃晃。

  齐享注视着我,按下我的手,扣在他的膝上。

  我下意识的想挣脱开,但是他不放松,我再挣,他却继以肘弯困住我的小臂,我的胳膊抵住他上臂的肌肉,整个人都被迫倾向他。

  我东倒西歪地说,“我k!”

  “庄凝。”他语调里有点危险的笑意,“你不想我在这儿第三次,亲你对吧?或者我猜错了。”

  我看着他,近距离的,白皙却线条坚硬的脸孔,浅笑的眼睛,是啊,多么奇怪啊,这个男人都吻过我两次了,我们认识两年,在三个月前连称朋友都勉强。这些数据把我搞糊涂了。

  ………………………………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位姐姐打断我,“那你就没问他,怎么会从安全通道截住你。”

  “问了。”我回答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在微笑,“他说,因为这比较像你的风格。”

  对方:“就这样了?”

  “就这样。”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两秒,“庄凝,你还是,认栽了吧。”

  ——————————————————————

  那天一直从写字楼出来,齐享同志也没放开我的手。我手机响,接通之后曾叔叔问道小凝你没事吧,有人看见你慌里慌张地跑出去。那什么,闲言碎语你就当他们放狗p,有人敢为难你,还得过我这关呢,啊?

  他这么一说我才回想起来还有那么一桩公案。

  “没事,曾叔叔,这个事情我能自己处理,你放心。”

  “这个再说,你现在哪儿,我没应酬,直接回家,顺风车要不?”

  “我在……”刚出来两个字,齐享伸手就把手机拿过去了,麻利儿的,相当习惯成自然,“喂,曾叔?……是我,对,她跟我一块儿呢,……晚上她不回去吃饭,……对,我会送她,……好的,曾叔再见。”

  然后他把话机塞回给我,“省得你再打回去。”

  我有点无奈,“你别把他老人家吓那儿。”

  齐享笑起来,摸摸我的头发,“曾叔是什么人,你想太多了。”

  我把脑袋偏开,皱眉。

  他刚在楼道里对我说,庄凝,我对你印象不错,你对我也还行,为什么不试试看。

  你看,你说的是,印象不错。这是他那个阶段能表达的最直接的字眼。比较随意,不那么吓唬人,我当时想可能日后反悔起来也比较容易。

  我想要反驳,却突然又懒得了,是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呢,我说过我对他的确感觉不坏。而且我总不能一辈子守着自己臆想出来的和沈思博的恋爱。

  这个念头让我心境有些灰败,我说,可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他看着我接道,我也一样,但我乐意一试。

  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沈思博,就是那个在新世纪的前夜,差一点跟他的打起来的那个。

  这是一句废话。他也没有回答,等着我说。

  从九层到一层,我任由他十指交叉地握着我的手,而我把之前的情感得失讲给他听,客观地,不渲染也不避讳地,讲给他听。

  出大门之前我喘口气,“大概就是这样了,没了。”

  齐享默不作声,此刻笑笑。

  “这么快,就开始对我做交代了?我都还没问呢,真是个实在姑娘。”

  “你少来了。”我悻悻道,“没别的,就是明白告诉你,我能不能忘掉他,还是个问题。”

  “你想知道我介不介意?”

  “嗯。”

  “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他挺淡然地回答,“但那又怎么样,既然人家不喜欢你。”

  “……”

  “除非你告诉我,这个人移情别恋了还要纠缠,他这样我立刻赶回陵城,那晚不是没打起来吗,给补上。”

  我嘟囔,“这倒不至于。”

  “那慢慢来,我又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