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爱上了你,爱上现在的你。面对这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荷尔蒙的爱,作为像我们这样的成年男女,除了以身相许,除了让肉体疯狂的纠缠,把我身上能让你玩的所有的洞都给你,我们还能怎么充实这份爱呢?可是,未来,我还会继续这样爱你吗?少女情怀在我和周旻结婚这么多年以后早就已经是一份深藏的回忆了,哪个女人心底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往事怀念呢?如果有一天英雄的崇拜也淡去了呢?我不会那么倒霉,总是需要让你来救吧?那我还会那样爱你吗?或者说,我现在对你的这份爱,会延续多久呢?我不知道。我对自己对你的这份感情,也并没有山无棱天地合的信心。”
沈惜自嘲般一笑,反手把巫晓寒的手握到掌心。尽管巫晓寒现在正在说她对他的感情很可能难以延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反倒更添一份柔软的情绪。
“最后一个理由,是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如果你真是个会在意这个的男人,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而且,说实话,如果我们彼此深爱,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结过婚而有半点自卑。离过婚又怎么样?像你说的,伊丽莎白·泰勒还结过那么多回婚呢!”
听巫晓寒说起伊丽莎白·泰勒,沈惜会心地笑。确实,像巫晓寒这样的女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但是,我们并不是彼此深爱,你没有那么爱我,而我也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变得不像现在这么爱你,我们会变得只是对彼此有深深的好感,能互相理解和互相尊重而已。周旻是我女儿的父亲,他将来会无数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这是避不过去的。我了解我的前夫,如果我接下来嫁给别人,他最多就是心里不舒服。可如果我嫁给了你,他一定会气到要死。我知道你不会care他的存在,但我没有理由让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爱我的男人去承受这种恨意。我的藟藟才四岁多,将来至少到十八岁为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养育。如果你爱我爱得要死,那让你来帮我养女儿,我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你活该啊,谁让你爱我?爱我就得帮我养我女儿啊。可是,你没有那么爱我,我怎么能这样占据一个其实不那么爱我,我也许也没有那么爱的男人的一生呢?”
沈惜低下头,他已经叹了两口气,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都缺乏力量。
“我爱过,面对所有人的反对,至少没有赞美没有祝福,但我咬住牙和周旻在一起。我也结过婚,过了五年归属一个男人的生活,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作为一个女人,在感情领域,我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了。未来,无非是看有没有机会再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而已,有则我幸,无则我命。不必陷在其中不能自拔了。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或许是我人生的又一次开始。以上,陈述完毕。沈惜,你还想留我吗?”
沈惜低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巫晓寒的脸上:“不是我不想留……现在看起来,就算我留,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而且,我想,就算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加拿大,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对。我不希望你陪我去加拿大。没有这个道理。”巫晓寒很坚决地回答,“还是那句话,问题并不在于我们在哪里开始爱情和生活,而在于或许我们永远不会那样彼此相爱,既然如此,又何必捆绑彼此的人生呢?”
“了解了……”沈惜轻抚着自己的额头。
“刚才我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两天是不是要把藟藟也接过来,让她提前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让她适应一下我……晓寒,其实我们……从世俗的标准来说,真合适……认识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我们能沟通,有默契,性情相投……我觉得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感情虽然深,但可能暂时还没有升华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爱……或者直接点说,是我对你的感情还不算爱。我原本以为,这个问题可以通过时间来解决……没想到你没有给我什么时间,而且,在你看来,也许时间还会带来更多的新问题……”
巫晓寒默默点头。
“你说的三个理由,我都听懂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实就放在这里,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怎么怎么样,那也是空话,是现在还没有发生的……这种空头支票我就不开了……”
“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大概明白了……曾经的你爱的是曾经的我,而现在的你对我的爱,源于那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生死时速》里,桑德拉·布洛克总是提醒基努·里维斯,她的奶奶或者姥姥曾经对她说过,在危急关头产生的感情,是不靠谱的。你的意思我懂。”
“最让我在意的是第三点。对,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在意,周旻对我有恨,随便,他能把我怎么样?藟藟由我来养,可以啊,我挺喜欢藟藟的。男人说这样的话,一方面当然是负责任,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自负?我可以开口说什么都由我来负责,可真正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这样?如果你在我并不那么爱你而你也不确定自己会爱我多久的情况下,根本不想要我去面对周旻的恨,也不需要让我来帮你养女儿,那我应该给你的,是大包大揽的所谓‘负责’,还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自由和尊严呢?你是想说这个吧?”
巫晓寒柔情万种地微笑着。
“你看,我说我们合适吧?我们多么了解彼此……可是……”说到这里,沈惜突然再难抑制哽咽,眼角湿润起来,“可是,我们对对方的懂,为什么却是指向一个那么不幸福的结尾呢?”
对沈惜来说,这是极少有的失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在昨晚今晨后,在他潜意识中已经开始慢慢憧憬未来与巫晓寒在一起的日子,想得多了,心头自然就添了几分珍视和期许。然而,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值得期待的未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巫晓寒眼角也有些发红,无语地伸手,抹去沈惜眼角的些许泪水。
一阵难言的沉默出现在两人间,他们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沈惜像是已经平复好了此前稍显激动的情绪,问:“具体什么时间走?”
“还没定,但肯定不会拖过这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二十号前后吧。”巫晓寒自从说完自己的决定,就一直尽可能地微笑着面对沈惜,尽可能使两人间的气氛显得愉快。
“那还好。我是29日飞伦敦的机票,这次去可能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我怕连给你送行的机会都没有。”
巫晓寒抿着嘴笑:“别这么伤感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你也可以去加拿大看我,逢年过节我也得回来啊,爸妈还在这边呢。要是到时候你和我都没什么着落,至少再一起切磋床上功夫的机会还是有的。呵呵……”
沈惜假装色迷迷地笑,配合着巫晓寒的玩笑,但笑容毕竟显得那样勉强。
突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越想越是心热,挥之不去。
“长假过完,你还要去公司上班吗?”
“可以不去啊。交接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我主要是在等总部的消息。如果去公司晃悠一下呢,算是站最后一班岗;不去的话,其实接我班的新主管她会更自在一点。怎么了?”
“既然这样,那这几天我们别窝在家里了,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玩吧!”
“啊?”
“说走就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就去鲁家镇吧,晚饭前我们就能到!”鲁家镇是离市区大概两个小时车程的一座古镇,算是附近距离最近的热门风景区之一。
巫晓寒微张着嘴,愣了一会,突然意识到沈惜这是想给两个人在一起的记忆里增添一些色彩,也就释然了。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几天和沈惜待在一起,那么究竟是在鲁家镇还是在沈惜家,有什么分别?
她连忙冲进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收拾行李。
趁着这个空当,沈惜给沈惋打了个电话。节前姐弟俩就说好后天晚上要过去沈惋家里吃饭的。在巫晓寒住到家里来之后,原本想着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是把约定推掉还是带着巫晓寒一块过去吃饭。现在既然计划有变,自然要先和姐姐打个招呼。
沈惋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他开车出去小心。沈惜临时改变计划也没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正好这两天秦子晖的一个学弟想请他们夫妇参加一个聚会,地点就在沈惜上次和丁慕真一起去过的城西风景区。原本考虑到和沈惜说好了他要过来吃饭的,秦子晖已经推了这次邀请,现在正好又可以成行。
搞定了沈惋这头,沈惜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个小行李箱,随手把沾上了很多污迹的床单卷好,准备回来之后再洗,又匆忙跑去厨房搞定所有该收拾该处理的。
等巫晓寒也准备好一切,两个人就驾车直奔城东,驶上高速公路,直奔鲁家镇而去。
第十六章、出格
被难捱的饥饿感折磨着,施梦萦从昏沉沉的迷梦中清醒过来。
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昨晚她被沈惜送回家后,愣怔怔地躺到床上,仰面盯着卧室的顶灯,回想着此前不久沈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是施梦萦搬离沈惜家之后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他对她说了最多话的一次,但是这段相处,这番谈话没有带给她任何快乐。施梦萦反复咀嚼着这番交谈,整夜难眠。
直到清晨六点,天光都已经放亮,她还没有睡着。就在她决定不再这样无助地躺下去,而是准备起床找点什么事做的时候,眼皮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沉重起来,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如果不是将近十八个小时粒米未沾的肚皮开始强烈抗议,施梦萦还能继续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脸,出门找地方吃饭。
下了好些天的雨已经停了,地还有些湿润。
在小区里,施梦萦远远看到了董德有。
尽管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但骨子里对这个老房东的反感立刻浮上心头,何况她和这老男人之间还曾经有过那样一次对她来说堪称疯狂的经历,更让她打从心眼里不想再看到他。
说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性爱,施梦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更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去想。反正从搬到这个小区开始,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房东,连交房租的事都不用她来操心。她等于是把“董德有”这三个字,连同那个她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当作硬盘里的隐藏文件,只要不去刻意寻找,就可以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现在眼看就要迎面撞上了,施梦萦毫不犹豫地拐弯,从隔壁一幢楼边的小路绕去小区侧门。即使这样做会让她多走几步路,也好过面对面地撞上那个老男人。
最近这二十多天,董德有倒是很少见地一次都没有去打扰过施梦萦,就连平时隔三差五就用查看自家房子的借口过来晃悠的习惯都改了。
倒不是董德有操过一次施梦萦就已经心满意足,也不是施梦萦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说白了,还是钱闹的。
董德有心虚。那天晚上,他宿愿得偿,爽爽地操了一回施梦萦,尽管总觉得就通常楼凤的服务项目而言,施梦萦的表现未免过于单调,但是肥嫩得不像话的桃形丰臀和堪比处女的紧窄阴道还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尽。更加完美的是,他是免费操的这个淫荡女人,事先信口答应的3500元嫖资,居然一分钱都没出。
可这么完美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呢?
万一施梦萦又提出向他要这笔钱呢?说实话,3500块这个价码还真不是这淫荡女人狮子大开口朝自己要的,而是自己昏了头,为了能操上一回这骚货不顾一切答应的。
尽管当天是施梦萦自己拒绝收钱,让他快滚,可万一她后悔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梦萦当面向他要这笔钱。给?实在肉疼。不给?闹起来不大好看。不像那些只知道收钱卖屄,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儿的楼凤,施梦萦是他家的房客,租着他家的房子,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万一闹到家里来,虽说董德有不担心家里那个老太婆会把他怎么样,毕竟是个麻烦。
就算施梦萦不闹,可万一她真的开口要钱,而自己却赖着不给,那不就等于和她撕破了脸吗?以后岂不是一点再尝滋味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看现在董德有不太敢见施梦萦,心里却忘不了施梦萦的肉体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无需回忆,董德有仿佛随时都能嗅到那夜操施梦萦时,空气中那股隐秘骚臭的气味……是汗水,也是淫水,这淫荡女人流出来的水,骚气怎么这么重……
是个要人老命的骚货啊!真不知道她放开了伺候的时候,那几个平时进进出出的男人到底有多爽。
这些日子董德有去推过油,也找过楼凤。那个原本对他还很有吸引力的楼凤,这次操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变得毫无滋味。操了几分钟,只是稍稍分了点心,还没射鸡巴就软了。那楼凤又吸又舔得搞了半天,最后意外地射在了她嘴里,又惹得她啰啰嗦嗦的,闲话无数,还非要多收一百块钱。弄得董德有又烦又气,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光顾她了。
倒是在推油的时候,他特意点了个大屁股技师给他口交,想像着为自己服务的女人是施梦萦,在口爆的瞬间,董德有才有了一丝快感。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多掏了一百,当小费塞给技师,条件当然是把所有精液都吃了。
如果有一天施梦萦能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精液全都吃了,那是什么滋味?董德有还一直期待着有一天真能在施梦萦嘴里口爆呢,甚至他还幻想着有一天这骚货能趴在他身后为他好好舔一舔屁眼……
董德有当然不希望彻底得罪施梦萦,断了以后过把瘾的希望。
生怕施梦萦反悔要债,既舍不得给,又不敢直接拒绝,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下,董德有下意识地躲了施梦萦二十多天。
今天没能躲过,抬头就看到施梦萦远远走了过来。董德有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刚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这骚货看到自己,却像看到鬼一样,扭脸就拐到别的路上去了,别说笑脸,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作为已经完完整整看过这女人的裸体,也曾经在她的肥屄里灌满了精液的男人来说,董德有对施梦萦的态度十分不满。
妈的,装什么,还不是被老子操得哭爹喊娘,像瘫烂泥似的!现在这算什么?是还没被老子操服气啊!
这种不满压倒了此前的纠结。
自感丢了男人面子,恨不能马上跳到施梦萦身上展现一下男人雄风的董德有,再次被冲动压制住了理智。他没有照原先的计划回家,而是找了处干净的花坛位置坐下等待。施梦萦在这么一个时间出门,既不化妆,也不带包,估计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这个点才去吃饭。
等她回来,老子就再光顾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钱给她,已经被我操过一次,也算是熟客了,总不会这次还要3500块吧?今天再玩,可不能像上次那么敷衍了,至少得让她给老子舔鸡巴!
摸摸兜,只有不到两千块钱的样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门时候带在身上的本钱,午饭前刚在麻将桌上赢了三百多块,全都在口袋里。和她讲讲价,应该够玩一次吧?上次那笔3500块,看来是没法给现金了,大不了答应下个季度免她一个月房租!
要把这骚货操得叫爹!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董德有坐立不安。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施梦萦回到住的楼下,走进了楼道。
董德有连忙跟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迈着台阶。在楼道里他还听到先一步进了家门的施梦萦锁门的声音。慌兮兮地赶到她屋子门前,火急火燎地敲着门,没想到施梦萦开门后一见是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把门重重摔上,他几乎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个态度实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为她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只不过是矫揉造作而已,自己缠得紧些,下得本大一点,那还有不得手的?女人就是这样,上手之前有点麻烦,已经操过一次了,哪还有那么麻烦?无非是谈谈条件罢了,总能叫你乖乖脱了衣服,把屄亮出来的。
可施梦萦好像是真的压根不想再和他有半点关系似的,简直就是一副看见她就想逃得越远越好的模样。要是这样,还谈个屁的条件?
董德有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幸亏这会没什么人上下楼,否则肯定会奇怪这男人站在楼道里,不上不下在干嘛呢?他恼羞成怒之余,又满是不甘心,可偏偏毫无办法。人家既没欠他的房租,更没弄坏他的房子,只不过是不想搭理他而已,他能怎么样?
不甘心地又敲了几下门,见施梦萦还是没有半点理他的意思,董德有只能小声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无论是被施梦萦听到,还是被别人听到,都是麻烦。
对于像董德有这样在自己心里近乎丑角的男人,以施梦萦这里,本来应该是根本不会在心里荡起一丝涟漪的,只会像灰尘似的被拂去。但偏偏那一晚曾被这个男人操得高潮迭起,还满口的淫词浪语。这件完全不应该发生的可怕的事,施梦萦最多只能做到把它当作隐藏文件,假作不知它的不存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直接丢进回收站,甚至彻底删除,抛于脑后。
说到底,就是掩耳盗铃而已。她既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更没有足够的能量去遗忘。
董德有又来干嘛?施梦萦不关心,就算真的是自己欠了房租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个男人永远不再能进家门了。一想到自己现在待着的客厅就是上次和这个恶心男人做爱的地点,施梦萦浑身发麻,又冲进卧室,趴到了床上。
奇怪的是,施梦萦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想过换房子。
她现在已经顺利地接上了睡前的思绪,或者,更准确的说,在董德有出现后,施梦萦脑子里的想法愈发混乱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没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受不了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绝不能继续这样待着了,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个人来陪,一定要有个目标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话,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转圈,每转一个圈,焦躁和愤怒就会增加一分。她神经质地大喊大叫,面对着四面无言的墙壁,她尖锐的嘶叫声也显得那样寂寞。
这时,她妈妈又打来电话。
昨天电话里那个未完的相亲话题,一直揪着施梦萦妈妈的心。在她想来,快二十七岁的女儿,已经不小了,再不赶紧结婚,就不赶趟了!
她再过两年差不多就该退休了,嫁的老公是个温吞水的所谓“知识分子”,磕磕绊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女儿从小好的不学,和她那个爸爸学了一身的奇奇怪怪的所谓气质,又不听自己的话,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到了眼下这个年纪,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呢?
女儿之前找的那个男朋友,她也见过。说实话,她真的不是很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人长得还顺溜,待人接物也没什么好挑的,家里也不穷,按说没什么好挑的,可她总觉得不是太称心。她曾经去他家住过两次,在她想来,一个小小的书店老板——就算还开了家不大不小的茶楼——并不算什么有钱人,顶了天也就能做到温饱不愁,接近小康吧?
你以为有个自己的店,有摊自己的生意就是富豪啊?你那么多人的吃喝嚼用不是钱哪?你开店的租金,每月的水电气税不是钱哪?实际落到手里的还剩下多少?在她们生活的那座以矿产资源闻名的中型城市里,这样看上去挺美,实际上过得也不怎么样的年轻“老板”多的是。
在施梦萦的妈妈看来,还不如她们市里一个中层公务员呢。
偏偏他住的是一幢相当漂亮的别墅,上下两层,有地下室,和一个小后院,还附带车库,去年他又换了辆新车。看来这也是个爱享受的主,估计赚来的那点钱基本都扔在楼和车上了。
这种虽然不能算穷,但却非要过比他自己的实际收入高一个档次生活的小年轻,施梦萦的妈妈不怎么看得上眼。没办法,女儿喜欢啊,女大不中留,何况还是个从小就不爱听她的话的,还能怎么办?
黏黏糊糊谈了两年,还瞎吵吵说很有可能过段时间要结婚,转脸又说分手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她有两个同事的女儿和施梦萦年龄差不多,一个留在老家,一个也在施梦萦现在所在的城市,都结婚了,在老家那个半年前连儿子都生了。就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女儿,折腾了两年不说,还把人和时间都赔进去了。
施梦萦的妈妈又不傻,自己女儿都住到那男的家里去了,还能是处女?早就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说分手就分手,啥都没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占了嘛。女孩子就是这样,男人占完便宜就走了,又能怎么样?
这些话她就算脾气再暴,也不好在女儿面前讲的,但在自己老公面前,早就唠叨过不知道多少回。老公回了她一句“老脑筋”,差点没被她骂死。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女儿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脑子也有点坏了!
前几天一个朋友向她推荐了一个男生,是那个朋友的外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看照片,长得挺精神的;和女儿差不多大,年龄合适;在银行上班,工作又好,正好又和施梦萦在同一座城市生活,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一定不能由着女儿任性,无论如何要说动女儿,争取要把这事办成喽!
这次,施梦萦对妈妈的建议没有发脾气,相反倒是满口答应,她甚至懒得再多多说一句,只说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见面。
她才不管是不是去相亲,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想赶紧让自己摆脱现在这种快要疯了的状态。
不然,她就要疯了!
施梦萦的妈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事先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做好了和这个从小就与自己不亲,常常闹别扭的女儿来一场持久战的准备。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吃错药了?
但总算她破天荒地听了回话,能达成让她答应去相亲这么要紧的目的,她自然也乐得开心。
但是施梦萦这次变得这么听话吧,反而是给妈妈出了道难题。她远在老家,哪里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相亲对象今晚有没有空?之前又没联系好,人家未必能召之即来。好在这几天是在长假期间,又不是什么警察、环卫之类忙得要死的职业,那男生多半是有空的。
妈妈就让施梦萦先等着,她得先去问问帮忙牵线的葛阿姨。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妈妈再次打来电话,说葛阿姨问了她外甥,对方说没有问题。然后给了施梦萦一个手机号码,让她自己去和那小伙子联系。
挂了妈妈的电话,施梦萦就给那个什么葛阿姨的外甥发了条短信。
对方的态度倒是很积极,马上就给了回应。他的意思是既然施梦萦有意今天就见个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饭时间,不如现在就先找个地方见面,喝咖啡、看展览、逛商场、运动健身,什么都行。到饭点的时候再一起去吃饭,多花点时间来相处,各自也能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
施梦萦没什么意见。她对相亲、对是否多了解对方之类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更还没有产生丝毫重新开始恋爱的念头,之所以急迫到今晚就要见面,本意就是为了找个人陪。提前到现在就见面,更中下怀。她就约对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施梦萦倒是还没有彻底昏头,多少还记得一点礼貌,花了很少的一点时间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淡施脂粉,随即就出了家门。那家咖啡馆离小区很近,走着去也顶多花一刻钟。施梦萦当然到得比较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那小伙子倒也守时,施梦萦坐下也就十来分钟,他就到了。
这是个看着挺帅气的小伙子,个子不算很高,170cm上下。经过简单的介绍,施梦萦知道了他名叫范思源,比她大一岁,在银行做客户经理,说起来和施梦萦勉强也能算同行。而且和她还是老乡,大学毕业以后也不愿回老家,留在这座城市找了工作。
因为两人年龄和经历都相仿的缘故,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语言,交谈起来还不算太生涩。只是范思源学的是金融,脑子活泛,主要的兴趣点又集中在投资、创业、理财等方面,施梦萦对这些话题既插不上嘴,又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坐在一边听听而已。
哪怕这个人是在耳边聒噪,也好过自己孤独枯寂到死吧?
两人的晚饭顺便也就在咖啡厅里解决了,各自点了份商务套餐。饭后范思源还想约施梦萦去唱k或者泡吧,但施梦萦的耐心基本已经耗尽了——照她本性而言,能和这么一个她基本没有兴趣的男人坐上三个多小时,已经算是奇迹了——于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就草草结束了。
看得出来,范思源对施梦萦好像有些好感。
至于施梦萦对他的看法嘛……无论好感还是恶感,一概没有。
今天的范思源对她来讲,就是一个人肉陪聊机,你见过有谁会对一台机器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吗?
但话又说回来,这台人肉陪聊机还是很管用的。尽管他聊的话题对施梦萦来说,没什么意思,但至少在这三个多小时里,原本的焦虑、紧张、愤怒、躁乱等等情绪都没有再来骚扰她。这也是她果断和范思源分开的原因之一,来见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还继续陪着他浪费时间干嘛呢?
结果,施梦萦很快就后悔了。分开后也就一刻钟,施梦萦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觉得自己又开始心烦气躁起来,根本控制不住胡思乱想,马上又开始控制不住想对所有看到的想到的发脾气。
怎么办?还能再想什么办法来缓解这些负面情绪呢?经历过昨晚整整一夜和起床后刚开始的两个小时的施梦萦是真的怕了,她真怕自己又会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可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总不能刚把范思源赶走,马上再去找他吧?
现在的施梦萦,反复琢磨的已经不完全是自己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她想得更多的,是沈惜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
越想,施梦萦越不舒服。
什么叫不是哪个人的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什么错都没有了!再说,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实际上是想说什么吗?他不就是想说在他眼里我不够好吗?他不就是想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没那么开心,没那么自在吗?什么叫他没办法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这关我什么事?是我拖累他了吗?
我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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