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谈吐气质,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听说娘家条件也好,怎么会嫁给贫穷的农民的?疑问一闪而过,很快被对水柔的关心代替:“没关系,她有什么口信?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不会有什么事吧?”王雨一连串地问着。
表姐眼神中又有悲色一掠而过:“她马上要跟一个美国人结婚,现在已经到了美国,让你不要等她了。啊,你干什么?放手,放手啊!”
王雨浑然忘记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忘记了她还是水柔的表姐,伸手抓住她胸前衣领拼命摇晃:“你胡说,你造谣,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姓李的买通你想来骗我?没门!”
表姐被他摇得花容失色,惊惧之下正要高呼救命之时,王雨突然放开她,向门外猛冲过去。
“你到哪去?”她连忙追上去。
王雨跑得好快,表姐气喘吁吁追到医院大门外,好不容易在不远处一个公用电话亭旁找到他,就见他一个劲地拨打着电话,却总是不通。老板早就不耐烦了,可是看着王雨凶狠的眼光,竟然不敢作声。
表姐心里涌上浓浓的同情,她走过去拍拍王雨:“小王,看开一点,忘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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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她:“滚开,滚!”
他的眼中杀气腾腾,说不出的凶恶,表姐吓得连退几步。王雨瞪了一会,突然又冲过来抓住她:“你是不是骗我,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如果你不说真话,等我查清了决不饶你!”
表姐的目光里已全是怜悯,她轻轻握住王雨的手:“小王,我虽然只是小柔的表姐,但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想必她也跟你说过。我又怎么会拿亲妹妹来骗人。你们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是已成定局,你还是看开点,世上的好女孩多了,你会找到好妻子的。”
胡说、欺骗、放p,王雨心里翻翻滚滚地骂着,却又隐隐觉得她并没有骗自己,愣怔了一会,他猛然甩开表姐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完全没有方向,完全没有目标,王雨就这样一直走着。右手边突然传出高亢的乐声和喧嚣的叫声,把王雨狂乱的思绪猛地拉回到现实世界。他扭头看去,是一个风格前卫的酒吧,好些着装怪异的小伙子正在里面高歌酣饮。王雨一向不喜欢这种酒吧,这时却如见宝山,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喝,喝,喝,也不知多少白酒倾入喉咙,火辣辣地横过食道,然后肆无忌惮地在全身疯狂冲撞,将所有的血液都带得躁动起来,向着王雨的头顶猛烈冲击,一下,又一下,似乎永无休止。王雨就觉得前额有个什么东西一跳,又一跳,跳个不停,虽然跳得疼痛,跳得头脑晕呼呼地不知身在何处,但却跳得舒畅,跳得胸中的郁闷之气无影无踪。
眼前的世界渐渐地迷离朦胧,又渐渐地黑暗下来。昏沉之中,好象有什么人支撑着自己,将自己带回租住的房子。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掏摸了一会,摸出了什么东西,打开了门,然后就又把自己带入房间。那人的身上好柔软,好舒服,王雨真想就这样一直依靠着。可是那柔软的躯体却要离开了,王雨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便用力将那身体拉近,拉入自己怀里。那人使劲地挣扎,王雨理也不理,只觉得触手之处温软绵滑,好生舒适。忽地摸到一团极其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王雨一下就沉醉在这美妙的手感中,大力地按压搓揉着。那人好象在惊呼、推挡,可是那手却越来越无力,王雨却感觉到掌心渐渐有什么在凸起,本能地撩开阻挡在两人皮肤间的衣物,猛然将嘴凑上去含住了那凸起,深深地久久地亲吻起来。
啊!也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似痛苦似快乐的呼叫。呼叫声中,王雨彻底忘记了一切,抛开了一切,酣畅淋漓的运动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风光旖旎的海南,仿佛又压住了娇羞可人的水柔,他不由呼唤着:“柔柔,柔柔!”
风雨终于过去了。
宁城的夜,仍然是那么平静。
阳光照例在老时间唤醒了王雨。他睁开眼睛,就见水柔的表姐正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见王雨醒来,俏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和若有若无的恼怒。王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晚上的疯狂回掠过脑海,那个柔软舒适的身子,那个朦朦胧胧的面容,依稀便是眼前的女子。对了,这幽幽的香气,分明就是晚上的那种,王雨明白过来,只觉羞愧、歉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觉得昨天那不可抑制的痛楚淡了不少。
两人对视,起初的尴尬过后,王雨率先开口:“对不起,我。”
表姐阻止了他的话:“不,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也,是愿意的。不过,我不叫柔柔,你就叫我梦洁吧。或者,我比你应该大几岁,你就叫我姐姐也行。”
想起昨夜疯狂时,自己好象一直在叫柔柔,王雨更为歉疚,伸手拉住她的手,梦洁温顺地伏下,偎依在他胸膛上,王雨轻轻拥着她,两人一时无言。
这帐,是越来越糊涂了,连水柔的表姐都加入进来。可是冷静下来的王雨仍然不肯相信水柔会突然嫁到美国,只有合适时再问梦洁了。
哎呀,不好,自己胡闹了这一夜,却把清影忘记了。王雨急急忙忙地告别梦洁,赶到医院,清影却不问他,依然笑嘻嘻地跟他开着玩笑,依然让他帮自己擦浴,精神好时偶尔还敲打他几下,只是每当王雨从外面回来,总能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湿湿的。
清影是公费,用的药效果不错,病程半个月时体温就恢复了正常。这天王雨正陪她在院子里散步,矮子找到了他。
“你小子,有了老婆忘了医院。伤寒已经完全控制了,明天要召开表彰大会,省里都有领导出席,你可是榜上有名,罗院长让你马上赶回去。”
三 第16章 胆大包天
彩旗飘飘,人头汹汹,乡电影院广场上人山人海。王雨打扮得精精神神,正襟危坐在前排,跟旁边即将一起受到表彰的“功臣”们低声说笑。
有资格坐在这一排的,都是表现突出,荣立三等功、。等功的人,奇怪的是,一线的医务人员却没几个。乡医院的,只有王雨、黄主任、罗院长等寥寥数人,其他都是王雨见都没见过,神情气质与房山的农民们格格不入的人。罗院长低声地给他指点着:那个是乡政府的领导,此次协调人力物力控制伤寒有功;那个是领导的亲戚,供职于乡部门,兼龙抬头酒店后台老板,此次后勤工作组织得好,有力地保障了一线的战斗;那个是县防疫站的中层干部,“及时”发现了伤寒爆发的病因;那个又是领导的亲戚,供职于部门,此次……。
功劳都很大啊,相比之下,及时确诊伤寒,使得医务人员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伤寒爆发时不致手足无措,对及时有效遏制伤寒作出重大贡献的王雨,反倒觉得自己的功劳并不象原先想象的那么大了。
照例,在捧场的群众们入场n分钟,站得腿脚即将酸麻时,领导们姗姗而来,在主席台就座。今天的领导级别可真不低,小小的房山难得有如许之多的大人物光临,主持会议的乡长激动得鼻尖都渗出油珠来,中气也充足了许多。
表彰大会开得热烈而隆重,王雨在如雷的掌声中领取了大红的证书,与县卫生局局长亲切握手,返回座位时,满眼都是群众热烈的目光,盈耳皆是他们激动的议论:“这是省里来的名医,比赛得过第一,还上过电视的。”“我儿子的伤寒就是他治好的,小伙子很和气很负责,不错。”把王雨一副虚荣的小心肝喜得直颤悠。
会议之后,照例是庆功宴,罗院长硬把王雨拉到了他那一桌,于是王雨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卫生局局长等卫生系统的领导同席喝酒。在罗院长的示意下,王雨频频举杯,挨个敬酒,修炼过后的酒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我国独特的酒文化则帮衬着酒精一起,将宴席上的气氛调节得热烈融洽,很快局长与王雨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了不少,防疫站那位年轻的中层干部干脆跟王雨称兄道弟起来。
酒足菜饱之后,王雨口袋里多了几张名片,红光满面地回医院。还没进门,身后突突突的拖拉机轰鸣声直扑过来。王雨愕然回头,就见几个人横抱着一个正在抽搐的小孩坐在拖拉机上,从自己身边一冲而过。
有急诊病人!王雨急忙赶往兼充急诊科的病房。
抢救室里,护士正在打针,医生则给小孩做着酒精擦浴。很快小孩停止了抽搐,家属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声地说:“好了,好了。”又有人后怕地说:“到底还是要大医院医生看(乡医院在农民口里就是大医院了,相对于赤脚医生而言),再在二龙那里拖下去,可就难说了。”
原来是高热惊厥。听着家属的议论,王雨哭笑不得:这里的医生见到高热惊厥喜欢用酒精擦浴、鲁米那肌肉注射,抽搐一停止就认为是措施得当,沾沾自喜。其实那抽搐根本是自己停止的,如果要等酒精擦浴降温起效,患儿不完蛋也去了半条命了。医院的措施最多控制惊厥再发作而已。本来也没什么错,只是采取措施的医生自己根本搞不清原理,就真有点可笑了。
见是常见病,用不着帮忙,王雨也没了兴趣,明天才开始上班,干脆约了矮子去洗澡。
(bsp;到了浴室,王雨傻眼了:宁城的浴室装修豪华,包间众多,浴池里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这里却是大通铺,满眼皆是光溜溜的身体,弥漫着浓浓的脚臭味,劣质烟草味,伸头到浴池里头一看,不得了,满池的人头,就象下饺子一样挤得满满当当。
这能洗吗?王雨吓得退出来,抓住矮子问有没有好点的浴室。矮子奇怪地看着他:“全是这样,你以为是在宁城啊。”
王雨心里一动:房山交通发达,经济条件很好,有钱人着实不少,高档浴室的需求应该不小。而且那方面的需求肯定也不小,难怪这里舞厅的生意那么好,原来都是为了那个需求。那么如果有了浴室,更干净、舒服、方便,同时还能提供桌子打牌打麻将,这些都是舞厅不能比的,那生意肯定红火,不知有没有哪个老板会抢先做这事。
念头一闪而过,这种澡是不想洗的,王雨干脆抓了矮子到县城痛快地洗了一把。他发现,县城的浴室虽然好得多,可比起宁城的来,即使比较低档的鸿飞楼,也比这里要好得多。
痛痛快快地泡过池子,王雨悄悄叫了小姐,硬是把明显没有经验的矮子弄了去按摩,王雨自己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连续赶跑了几个小姐。大概是认为这个客人口味比较刁,不服气的领班又派出了最为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姐,腻在王雨身上劝说,王雨终于禁受不住诱惑,举枪投降。
虽然价格不高,小姐却很敬业,云收雨散后,她温柔地帮王雨擦拭着身体,眉眼低垂,说不尽的妩媚温柔。王雨心里又是一动:如果哪个老板撬走她到房山去开浴室,准能迷死一大把客人。到时候如果用她来做肉弹外交,肯定极有成效。
回到房山,已经是夜幕低垂,两人无事可做,到病房去闲逛,却听得中午那孩子的父母在焦急地呼唤:“明明,明明!你听见没有?”
又怎么了?王雨忙跑过去看,值班的包医生看见王雨和矮子,恼火地道:“这些赤脚医生,真是胆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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