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素在寒冷的十二岁脚下就穿着一双拖鞋走在大街上,有路过的人看着她的脚下然后再别具意味的看着她的脸,易素顾不得,一路走,一路哭。
眼泪飘落在北风之中,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捂热他的心?
越是想越是狼狈。
她的鼻子冻得通红,大衣也没穿,身上就一件小西装,风呼呼的刮进衣服里,身体已经感觉不出是冷是热。
于秘书下班回家的时候乘坐出租车路过新玛特的时候,看着走在路边的女人像是易素,不是她眼睛尖,老板桌子上放着那么一张大照片,就是瞎子也看得见。
她掏出手机,找到大boss按过去。
“有事说,没事给我挂了。”茅侃侃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老板,我在新玛特这里,好像看见了易素,她好像在哭,还穿着拖鞋,也没穿大衣……”
***
“易小姐?”
易素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看了一眼叫住自己的人,可能是哭太久,起先没有看清,慢慢猜看出来,是侃侃的秘书。
之前侃侃忙的时候都是这位于小姐给她送东西过来的,所以她记得这位于小姐,而且对她的印象很好。
于秘书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罩在易素的肩上,易素也感觉不出是否是暖了,赶紧要脱下来,于秘书按住她的手,指着新玛特对易素说:“易小姐有时间吗?可以陪我一下吗?”于秘书说的落寞。
易素擦擦自己两边的眼泪,于秘书赶紧从包中取出面巾纸交给她,她拧拧鼻子,眼睛通红,鼻子也通红,像是一哭迷路的小鹿。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
于秘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眶里的眼泪唰地久掉了下来,脸有些狰狞,很是奇怪。
“易小姐,你先别说,能不能听我说说,我被人抛弃了……”
于秘书哇一声开始放声大哭,她这一哭不要紧,四周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和易素,易素自己的那点委屈都扔天边儿去了,和于秘书两个人进了新玛特,两个人一层一层的逛。
于秘书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大骂特骂着负心的人,易素看着于秘书的脸,想着如果自己也像她一样,能骂出来就好了。
雷臣骁开着车来来回回的在街上到处寻找着,四个小时,不停的寻找……
“该死的,该死的,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他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易素的钱包在大衣里,也不知道皮包里有没有钱。
于秘书和易素逛完街于秘书提议一起去喝一杯,又吃了顿宵夜,最后她说,如果易素可以的话,能不能陪她一夜?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有丈夫的……”于秘书失望的掀掀唇角。
易素看着自己的手机,终于还是给雷臣骁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我在别人家里,很好,你不需要担心。
信息发出去之后,恨不得去一头撞死,没骨气易素。
于秘书走进卫生间,四周看了一眼。
掏出电话:“是,看着没什么大事……好像就是吵架了……谢谢老板。”
于秘书挂上电话对这镜子叹口气,想着自己还要不要在哭了?撩起裙子看着自己的大腿,即使有丝袜阻隔依然看的很清楚,上面有一圈青於。
“老板啊老板,我可为了你奉献了,你可得记住我的功劳啊。”
于秘书在眼睛上上了眼药水,刚才那一下她是真的很疼,所以才大哭了出来,她没想到会那么疼。
倒回于秘书掐大腿的图像。
就在易素准备将大衣脱下来还给于秘书的时候,于秘书一只手按住易素的肩头,一面悄悄伸到自己的大腿内侧,一拧……哎呀妈呀……
那叫一个疼……
所以她是真哭,真疼,不是心疼,是肉疼……
***
侃侃返身回到酒局中。
“茅总,太不够意思了,扔下哥几个,你自己倒是出去逍遥了。”
高原看着侃侃变化莫测的眼眸,其实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老板随性,像个孩子似的没心没肺,可是又有时候,就像现在他的情绪和心思深沉莫测的让他们无从猜测,明明有时候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有时候一个眼神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可是现在为什么会看不懂呢?
高原拉着对方的客户,将杯子叠起来,叠了一个金字塔,然后咬开瓶塞,将红酒瓶子从上浇下,然后一个人将金字塔给干了,看的对方目瞪口呆,再也没有人去打扰茅侃侃。
做人下属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老板不想应酬的时候,自己要努力突出,要把别人的目光都吸到自己身上来。
“高特助,兄弟服了,走一个……”
高原将茅侃侃挤出内圈,他坐在最外侧,两条长腿交叠着,眸色涌上寒冰。
怒了,写的时候想着控制字数,结果比前两天还多,完了,写字多的写习惯了,哎,明天把,明天我一定要把字数控制在两千以内,大家熊抱一个,老雷啊,乃妈说滴对,有你后悔滴!
心有千千结09 做你一辈子的哥哥(九)
茅侃侃单肩靠着后面的沙发上,一身的黑衣在黑暗中更加显得清冷,包厢内烟熏火燎的,你来我往的,大侃单腿敲在另一只长腿上,精致的黑色皮鞋在黑亮如夜的房间内更像是一抹清月,大侃的左手肘支在膝盖上,烟蒂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右手心的一侧支着右太阳穴附近,明明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到了他的手里,却如此的优雅。
陪酒的小姐们的娇笑声,顾客的打诨声,高原他们几个适时的插话声,陪酒的小姐在点唱机上胡乱的按着,也许是手滑也许是喝多了,脸微微泛红,要多娇羞就有多娇羞,包厢内突然飘出一首歌曲。
“换换换,什么劳什子玩意。”被陪酒小姐围在中央的男子大手一挥。
高原炯亮的眼睛喵了一眼大侃,那顾客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别看他跟着茅侃侃称兄道弟的,其实心里也明天,人家肯来就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所以即使茅侃侃退出去,他也乐得有面子。
“怎么?茅总喜欢这首歌?”男子起身,将小姐挤下去,将麦克风举到茅侃侃的面前。
包厢里的金碎灯光暗影,细细碎碎的就像是涂在女人指尖上的金粉,碎碎烁烁,仿佛就连空气中漂浮的都是慵懒。
很少有地方会有这首歌,毕竟这样的地方能有几个会韩语的,就算会韩语的,会的也是流行歌。
歌曲的名字叫是爱吧!
包厢内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气氛,男子微微弯着腰身,脸上已经开始出汗了,不知道是冷了还是热的,而茅侃侃似乎就没听见,不接,歌曲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高原见这架势,赶紧起身准备将麦克风接过去,才伸出手,茅侃侃动了。
他支在太阳穴旁边的手指轻轻将烟蒂抿灭在泛着闪眼光芒的烟灰缸内,水晶缸很漂亮,一尘不染,烟蒂抿在正中,更像是一幅抽象派的画作。
大侃挑了一下眉,接过,男子松了口气,心中想着,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居高临下,这样的人注定所有的人都要揣测他的心思,看他的眼神。
别人不知道,可是高原太知道了,大boss仅会的一首韩语歌就是这个,而且他从来不在外人的面前唱歌,外人以为茅侃侃是五音不全呢,无论谁劝他都不给面子,所以当茅侃侃第一次在他面前唱了一曲之后,高原明白了一个道理,长的好看的人,也许放的屁都是香的,没天理,光是脸蛋好看也就算了,个子高也就算了,头脑好也算了,可是为毛连歌唱的比他好?都不给人活路的。
大侃还记得第一次偷拿父亲的烟,将烟放到嘴里的感觉,即使因为这个被父亲打的皮开肉绽,他仍然享受到了那份快感,他从小就叛逆,越是不让他干的,他就一定要去干。
第一次见易素的时候是几岁?
是十岁吧。
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那时候他也算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大院里的女的看着一个个的跟小疯子似的,在他的印象里就没见过像是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易素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在窗子后,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个披着长发,带着大朵蝴蝶结穿着红色小套装的女孩,那是一套红色和黑色相间的泡泡装,她横挎着一个同色的小包,看起来像是个小淑女。
易爸爸抱起易素指着院子说:“素素,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那时候他是讨厌易素的,即使喜欢这个像是天使娃娃一样的孩子,可是讨厌她的爸爸能把她抱起来,在大侃懂事的岁月里,是鞭子和皮带陪着他度过少年的。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院里的孩子对外来者起初肯定存在着一定的敌意,易素成了被攻击的目标,她的头发不再是整齐的,总是像个疯婆子似的,她哭,对这她爸爸哭,茅侃侃心里想着,就是个丫头片子,哭有什么用啊?女人果然是无能。
在这个院子里,没人敢惹茅侃侃,曾经有不少和他年纪不相上下的想挑战一下第一同志的威严,结果就是被板砖直接拍到头上,别人都怕,可是茅侃侃享受这个过程,可是享受完毕,一般就该他老爹享受了,免不得一顿好打。
某天放学之后,沈让他们先走,他一个人将书包甩在身后,路过街角的时候,偶然一眼。
“喂,易素,听说你很牛啊?成天穿的这么漂亮你装什么十三点?”
两个满脸开花的男同学在被易素连续拒绝求爱之后,求爱不成心生嫉恨,将她堵在路口里。
其实那时候的孩子还是挺简单的,堵易素无非就是要她道歉。
“叫你道歉听到没?然后对外说,是我们不要你的,明白不?要么你今天就别打算回家了。”男孩儿放了狠话。
茅侃侃觉得这出戏比小龙人好看多了,将书包扔在地上,盘腿儿席地而坐,他心里有着小邪恶,心中的邪恶就跟那点燃的烟花的花火似的,嗖嗖的往外窜,他想等她被非礼后他在过去装好人去安慰,越是想越是兴奋,心中直为自己叫绝,摸摸自己的下巴,心里想着,茅侃侃,你怎么这么聪明,这样的注意你都想的到?太他么聪明了,谁生的你啊。
心里好一顿美。
谁曾想,易素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竟然慢慢的将书包扔在地上,然后从书包里,就徒手掏出一块砖头,那两个男同学也是个瘪腿的角色,颤颤巍巍的抖着唇说道:“你赶紧把它放下,不然……”
话还没说完,易素一块砖直接就拍了上去,然后是杀猪一般的叫声。
茅侃侃被震了,易素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吃了“威尔刚”了?明明前两天还是个小白兔来着,怎么转眼就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了?
易素显然也是吓到了,眼睛里含着两炮眼泪。
那是茅侃侃第一次觉得其实女的还是挺有用的,至少打完人之后,这么一哭,让人觉得打了就打了呗,这么个柔弱的主儿,谁好意思把砖头还回去啊,要是他哭成这熊样,估计早就被人干挂了,还是当女的好。
之后回到家里,他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被打的男同学家长带着孩子找来了,打了别人也就算了,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宝科,你看看你家易素,把我儿子的头都给开瓢了……”大人将孩子牵扯出来,指着儿子抱着纱布的头看着易素的爸爸,指着易素爸爸给他一个说法。
茅侃侃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帅的男人。
他以为易素的屁股要倒霉了,结果,男人只是蹲下身子,保持着和易素一样高的高度,摸着自己小女儿的脸:“素素,告诉爸爸,受伤没?”
易素是真害怕了,咬着唇,浑身发抖,她爸爸的脾气很不好的,这次一定会挨打的。
她爸爸见她不说话,顺顺女儿的头发:“素素啊,记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