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几十个台阶,就走不动了,在那台阶上坐着喘气。这时,过来一个四川小兵,他身上背着一个大麻袋,是给前方部队送给养的。他看见我累了,就说:桶资'同志',等哦'我'吧'把'麻袋北'背'上去,就下来北泥'背你'吆!”她用四川话学那小兵,李总笑起来。
章节133
*。 甩掉小瓷蛋儿,去斗老金龟
陈果又说:“我一看那小兵身上背了一个大麻袋,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子,从后面看,只能看到他的两条小腿,像火柴杆似的,他还说要来背我,我是又感动又害怕。就连忙说:同志,不敢当,不敢当,折断了你这火柴杆,我可赔不起。那小兵特别实在。他说:我哪有火柴杆,我只有一束山菊花,是给我们将军的,你先替我拿着,我一会就回来。天哪,我一看他手中居然还拿着一大捧山菊花,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多好的小兵,多好的战士,背那么大的麻袋,还忘不了给首长采花。”
陈果又一次泪水涟涟的。
李总干咳了两声,陈果也不再说话,而是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安分守己如一个小兵。
李总平静了一会,开口说:“小鬼,你找我一定有事?”
陈果说:“李总,我来讨令箭。滨海有个大酒厂,听说那个厂长是你老战友……”
李总想了想说:“呵,于团长,那是个老实人,当年在战场上,他可是一员猛将。”
陈果用手捧住下巴,摇动刷子头,娇声说:“李总,您说各行各业都有你的老战友,他们都在哪呀?”她的神情就像听老兵讲故事的新兵蛋子。
李总高兴地点数着说:“他们都很出色。有在制药厂当厂长的,有当煤矿矿长的,还有成为跨国公司老板的……”
陈果诱导道:“李总,你要给我画一张联络图,我就像胡标一样,骑着好马,拿着宝刀,和他们一一接上头,接头的暗号是:脸红什么?怎么又黄了?”她此时的心情倒真像“假胡标”。因为未卜吉凶而怦怦狂跳。她把成败都押到这个倔老头身上了。
李总大笑:“小鬼,我可不是座山雕哇——哈哈哈哈。”
陈果乖巧地拿起笔,递给李总后,说:“李总,说起座山雕,我还有个笑话……”
她又摆开了龙门阵,李总饶有兴趣地听着。
陈果这次再进滨海市,就想用这联络图为自己重新打开一条路。她知道郭松那只狡猾的老鼠是不会帮她的。她得绕开他,另寻出路,她的赌注全押到了这张联络图上,可万万没有料到,酒厂厂长是另一种人,惨败的命运,正在那些酒瓶子后面等着她哩。
她刚刚弄到联络图,就听手机响,是耿涌喊她去吃饭。她又慌忙跑进玻璃大楼,换了行头。
大街上,人流如潮。
耿涌和陈果一前一后地走着。陈果穿着雪白的羊绒衫,下着小皮短裙,修长的双腿只穿了一双薄毛袜,像一朵雪莲花漂浮在铁塔一样的耿涌身边,分外耀眼。
耿涌昂首阔步,目不斜视,陈果则东张西望,满脸好奇地观看路上的各种景致。
耿涌走一会,便回头等等她,看见她的样子,不由沉下脸来。陈果浑然不知,还在自顾自地看热闹。
街上的人们也在看她。她身材硕长,本来就婷婷玉立,再加上打扮得花枝招展,涂抹得楚楚动人,路上的男女行人均对她注目。耿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陈果的手机响了,她对耿涌说:“我接一个电话。”
耿涌皱起眉望着她一蹦一跳地像小鹿一样过了马路。
站在路边接电话的陈果引起了一个男子的注意。她红唇开合如玫瑰花朵,大眼睛频频眨动像翻飞的蝴蝶,那个男人像看电影一样,看得满面笑容,竟然也忍不住摹仿她的动作,开合*,眨动眼睛。
陈果放下电话,正要走,那个男人迎上来。
“小姐,你真可爱,能陪你一块走走吗?”
陈果笑眯眯地说:“先生,谢谢你,我有事,对不起。不能奉陪。”在歌舞团时,陈果总有崇拜者追着,她也常常这样打发他们。
她扭动腰肢走开。那个男子恋恋不舍地跟在后面。陈果走到耿涌身边,那个男子还尾随在她的身后。耿涌望了那人一眼,可他并不在乎,坦然地盯住耿涌。
耿涌只好转过身来,质问:“果果,他是谁?”
陈果一笑道:“我也不认识,我在那边打电话,他就盯住了我,说:小姐,你真可爱,能陪你走一程吗?我谢绝了他,可他依然跟了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挽住耿涌,那个男子见状,只好扭头走了。
耿涌生气地甩开陈果,忿忿地说:“果果,你能不能别那么招摇?”
陈果收住笑容,失声说:“我又怎么啦?”
耿涌指点着她,数落道:“你看你,一上街,眼睛就不够用了,东瞅瞅西看看,人家怎能不把你当货腰女郎?”
陈果又畏惧又委屈地说:“耿涌,你——”
耿涌继续教训她:“你看你的打扮,化这么浓的妆,穿这么新潮的衣服。不是自己找事吗?”
陈果用手抚弄着裙子,分辩道:“耿涌,我化浓妆是出于职业习惯,我八岁就化妆,皮肤化坏了,不化妆就无法见人了。”
耿涌叹口气说:“你打扮得能不能朴素一点?别这么刺眼睛。”
陈果不快地说:“耿涌,你嫌我穿得刺眼,怎么还让刘玉和我穿得一模一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耿涌自觉有点理亏,却仍生硬地说:“这衣服分谁穿,刘玉穿上是一种风格,你一穿就成另类。”
陈果忍不住说:“耿涌,我发现你越来越偏心,总表扬刘玉贬低我。”
耿涌说:“刘玉就是比你听话。她安安静静地让我放心。不像你,一天到晚尽整动静,让*碎了心。”耿涌一副老父亲的派头,让陈果又笑起来。
“耿涌,你说话的口吻,好像个老头子。”说完,陈果也咯咯咯地笑起来。
耿涌仍是板着脸,没有一丝笑容。这两人真是一对克星,不见面时,想方设法地往一块凑堆,可一见面,就得吵嘴。耿涌越爱陈果,就越怕失去她,像看宝贝一样生怕她露出光芒让别人抢去。陈果却因为担心败给刘玉,每次见耿涌之前,都要更加刻意打扮,想使那个用婚姻使耿涌沉沦的平庸女子黯然失色,这样一来,引得耿涌对她处处挑剔,她又因为他的挑剔时时多心,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掺进了这些杂念,就苦大于甜了。
陈果还有另一番心思,她想让众人的注目为自己争分。而耿涌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于是,二人就成了火柴和爆竹,一见面就丁丁,吵成一团。
耿涌和陈果走进桃园大酒店,带着陈果走近一处靠墙的桌子。
耿涌点菜,陈果仍用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酒店进进出出的人。邻桌的一个人说了句什么笑话,全桌哄堂大笑。
陈果立即扭头看看。耿涌不耐烦地用筷子敲敲陈果的碗,说:“果果,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
陈果回过头来,嘟起红唇表示不满:“我又怎么啦?”
耿涌气乎乎地说:“我注视你有五分钟了。你坐在那里东瞅西看,给每个人行注目礼,哪里有丁点动静,你就像个小老鼠一样,马上扭过头去,满脸的惊叹号!”
陈果不悦地说:“谁满脸惊叹号了?”
“你看看,现在还是那副表情,瞪着一对大眼睛,嘴半张着。”他为说服陈果,也学着陈果的样子:瞪大眼睛,*半张,一副发呆的样子。让陈果又笑起来。
陈果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别丑化我好不好?我怎么会像你那么难看。好,你不让我看别人,我就只看你。”她负气地用一对大眼睛气呼呼地瞪着耿涌。
正在此时,一个熟人过来,和耿涌打招呼。陈果也站起来,和来人握手。耿涌给来人倒了一杯酒,三人边喝边说起来。
来人喝了一杯之后,便告辞了。耿涌等那人一转身,又指责起陈果来。
“果果,你能不能别那么热情过火,我坐在这里,几乎让你给气死。”
陈果叫道:“我又怎么啦?”
“你看你,他讲话的时候,你的一对大眼睛火辣辣地盯住他,他明明想过来应酬一下,可被你迷住,多坐了十分钟。”
陈果苦着脸说:“他是你的朋友,我总不能哭丧着脸,气哼哼地吧?”
“可你也用不着用那么一种眼光去招待他呀?”
“什么眼光?”
耿涌一副说不清又不甘心的样子。
“反正一对着别的男人,你的眼光就变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的眼睛是天生的,不信你去问问我妈妈,我以前就这么看人。”
“那,你对着我怎么不那么眨眼睛了?”
陈果气得说不出话来,“呼”地一声站起来,跑进卫生间。
耿涌仍在那里生气,兀自嘀咕:“哼,不对还不许人家说,我偏要说!”
陈果进了卫生间,依在墙上掉了几滴眼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地贴近镜子,以各种神态眨动着眼睛,自己嘀咕:“死耿涌,我怎么看不出眨眼有什么不好?”
待了片刻,她才想起和晓津有约去滨海,不由得嘀咕道:“我得快点甩掉小瓷蛋儿,去斗老金龟。”
她从洗手间溜出去,没让耿涌发现,出门打的去了火车站。
她以为手中有了联络图,这次滨海之行稳*胜券了,岂不知她的老对头王治已经捷足先登了。等待她的,仍是一杯苦酒。
火车在咣当咣当地行驶。姚晓津趴在卧铺上写日记。耿涛逃亡后,她又恢复了婚前记日记的习惯。她在日记中写道:
“和果果结伴,我才真正认识了生活,窥见了混乱生活的真面目,目睹了一场人间活剧。这些情节是书斋中无论如何虚构不出来的。可我也被扯进一些奇奇怪怪的纠葛之中。这次我单独去滨海,不知将面对什么样的场面?郭松也许会把我当成陈果的同谋……”她写到这里停住了,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心中充满了疑虑。
火车到滨海站后,姚晓津下车。秘书来接站。
车子很快驶入滨海市政府宾馆,秘书带姚晓津走近208房间。
“郭松董事长在这里等你。”秘书推门而入。姚晓津却犹豫了一下,才迈进门坎。
郭松正和王治坐在沙发上密谈着什么,见姚晓津进来,郭松起身,伸手给她。
“姚老师,你一路辛苦。”
姚晓津说:“不辛苦,我一路上看到农民在田里劳作,小商贩大包小包地搞贩运,他们才真辛苦。”
章节134
134。 腹背情夹击
王治站起身来。姚晓津正想说话,王治抢先说:“我是王治,大作家早已忘了我这老同学了吧?”
姚晓津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不明白,王治前些日子还托她介绍郭松,怎么一眨眼和他打得如此火热了?方才他们在密谋什么?
姚晓津困惑地坐了下来。
郭松说:“姚老师,你见多识广,听说过有特异功能的人吧?”
姚晓津惊魂未定,十分警觉,不知郭松是什么意思,便试探地说:“郭董事长是什么意思?”
王治又抢着说:“姚老师,我有一位干爹,是被科学界承认的一个奇人。他可以说出你的过去,预测你的未来。有一次我朋友的母亲要死了,我干爹作法捉了个替身,为她多要了十年的寿命。”
王治大言不惭的样子,令姚晓津更为惊异,问道:“怎么捉替身?”
王治嘿嘿一笑,阴险地说:“很容易,找一个人替她死呗?”王治的双目在镜片后死死盯住郭松。
姚晓津惊骇地问:“会有这种事?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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