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谦微微一怔,继而说道:“好好,就算是我错,我已经改过认错了啊,如月,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吧?”
“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吗?”我看着他的双眼,说道:“去年你的生日,你在哪里?你只说你出差,忙碌,好,我认了。然后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很晚才回家,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只告诉自己,你是在应酬客户。然而三个月前小启过生日,他撑着不睡等你到了晚上十二点,你都没出现!你对我不公平也就罢了,你对得起小启吗?就算是他病了,你又来过几次?我在医院看护他的时候,你在哪里,是不是跟那个女人在我们家玩的很尽兴?如今你说一声抱歉,我就该欢天喜地的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都当作没有发生,然后原谅你?”
不知不觉,声音竟大了些,夏子谦皱着眉看周围,说道:“那你还想怎样?离婚?”
“不错!”我转过头,不看他,“离婚。”
夏子谦哈地一笑,说道:“好吧如月,就算我错的离谱,你不肯原谅我,那么,小启怎么办?”
他很懂得我心头最紧要的是什么,见所有的伎俩无效,这时侯才抛出杀手锏。
我重新看向他,说道:“小启又怎么样,他跟着我。”
夏子谦也看着我,说道:“先不说小启跟谁,你觉得,我们离婚,对小启来说,是好事吗?”
我心头猛地一痛,咬了咬牙,没有出声。
夏子谦略放低了声音,说道:“小启的病刚好,就算你恨我,也不应该选到这个时候离婚吧?”
我想了想,说:“你这是用小启来威胁我吗?”
夏子谦摇头,说道;“不是,如月,我只是想同你有个缓和期,我虽然犯了错,但是我并不认为我的错是无法挽救的……小启病刚刚好,我要接他回去住一段日子,等小启痊愈了,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你说怎么样?”
我看向他:“你知道我,我一旦做了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你不要以为这样拖着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夏子谦苦笑:“我当然明白,我只是不想自己就这么死的太快。行了吧?”
我冷冷一笑,说:“这话不要对我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犯了错的人忏悔一番就能解脱,我也愿意做个十恶不赦的人。”
夏子谦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如月,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来接你跟小启。”
我不吭声,转过身就走。
人刚拐过弯,就见到一身白大褂的张医生。
他似乎正走到此处,见了我,脸上仍旧露出恬淡的笑容,冲着我点点头,问道:“夏太……今晚上仍旧留在这里守着小启吗?”
我也迅速平复自己的脸色,说道:“是的,”又松一口气,“好歹过了今晚,小启就可以出院了。”
张医生点点头,说道:“嗯,夏太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我呵呵一笑,说道:“其实还要多谢张医生你的照料,不然小启也不会那么乖,那么配合,好的这么快了。”
张医生微笑加深,望着我说道:“我不过是尽了我的责任,夏太不必这么说。”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便告辞:“那个……我回去看看小启。”
张医生点点头:“嗯,如果点滴打完了,就按钮告诉护士。我也会再去看看的。”
我很安心,呼一口气,说道:“谢谢您了。”
张医生摇摇头,手一指前面,说道:“我也去忙了,夏太回见。”
“回见。”我微笑点头。张医生一笑转身,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慢慢走远。
张医生胸前的名牌上写着的名字是:张慎。果然是个细心谨慎的人,海外归来,是儿科大夫中最为出色的,虽然年纪轻轻,在业界却已经很有名气,难得人不骄不躁,接人待物,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跟小孩子们的关系更是好的很,不然的话,小启也不会那么喜欢他。
我转过身向小启的病房而去,心头想着夏子谦的话,一想到以后或许还要跟他虚与委蛇一段时间,要面对那张假惺惺的脸,就觉得心头发紧。
奇怪的是,我先前热爱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张脸英俊非凡,晚上醒来都会看着他的睡容痴痴地发一会呆,可是如今,撕下那表面的温情儒雅来,见识了他低下的面目,我连想起他的轮廓面容,都觉得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有爱地缓缓抚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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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外的受伤 。。。
回到病房,小启安静地躺在床上,臂弯里还拥着那个巨大的熊仔,双眼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一种类似寂寞孤单般的神色。听到门响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我,才蓦地笑起来:“妈妈你回来啦。”笑的天真烂漫,仿佛前一刻那个呆呆看着天花板的孩子不是他。
这极快间的神色变换,让我的心底嗖嗖发惊。微笑走到床边,说道:“总抱着这个熊宝宝干什么?好好地睡觉吧。”小启乖乖地敞开手,让我把熊仔拿走,我把熊放在一边的床上,说道:“感觉怎么样?”又去看旁边的点滴瓶还剩多少。
“很好啊妈妈,我觉得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小启笑眯眯的说。
“傻瓜,你又不是医生。”我伸手摸摸他的脑门,笑着看他。
小启转过头,看着旁边床上的熊仔,说道:“妈妈,爸爸怎么突然送我这么大的熊仔,我那个小熊强尼呢?”
我想到那个被藏在包里的破烂熊仔,不由地双眸一垂,而后微笑说:“那个,小熊强尼……有点旧了,妈妈让人给它洗了个澡,小启回家后就能看到它了。”
小启毫不怀疑,点了点头,说:“妈妈,我很高兴爸爸居然会送我礼物……只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强尼的。”
“为什么?”我随口问。从柜子上拿了个苹果,用刀子一点一点的将皮削去。
“因为它跟了我好久了。”小启眨了眨眼,“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他就跟着我了,是我最好的朋友。时间这么长,我再离不开它了。”
不经意间,又流露出那种略带孤单的口吻,我心中正想着夏子谦这样纠缠到底是为了什么,听到小启的这句话,心一惊,手上抖了抖,紧接着指头上一阵剧痛,低低叫了一声,那个苹果没有握住,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妈妈你怎么了?”小启一惊,挺身而起,望向我。
“没什么,没事。”我握着手指头,皱眉看过去,指腹被刀子划破,流出血来,我用力捏着,血却流的更多。
“妈妈你受伤了!”小启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我慌了,说道:“小启你别动,小心你的手,别动!”因为紧张,声音猛地提高。
小启这才坐下,犹豫地看着我,想了想,伸手向着床头的传呼按钮按过去。
“小启!”我叫一声,没拦住,那边已经有人问:“什么事?”
小启叫道:“快来啊,我妈妈受伤了!”
我正在扯桌子上的纸包扎手指,见状急忙说:“小启妈妈没事,别急。”传呼那边却已经断了。
我用纸裹着手指,急忙又安慰小启,让他重新坐回床上。不知为何,血没有止住,把纸都给染红了,我只好尽力把手指头挡住不让小启看到,又笑着说,“一会就好了,不是什么重伤,紧张什么?”
小启眼巴巴看着我,眼睛里透出泪来:“妈妈你快去给医生看看吧。”
我见他这个样子,哪里敢离开,又故意逗他,说:“放心,堂堂小男子汉,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啊!”
小启吸了吸鼻子,眼睛仍旧红红地,呆呆望着我。孤零零坐在床上的样子,看得我心疼。
正在这时侯,门被猛地推开,有人说道:“怎么了?”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张医生,身后跟着个小护士,进门太急,白大褂被风鼓起来,下摆向后飞起,他大步走过来。
张慎面色焦急,走过来时候看着我,目光一转,便望见我的手指,略微皱了皱眉,说道:“夏太你伤到了手?”
我心底很是惭愧,竟如此劳师动众……说道:“张医生,不好意思,刚刚小启慌了,竟然连你也给惊动了,只是小伤,不碍事的,血已经止住了。”
“哪里止住了?”张医生却一改平常的温和,严肃地沉声说道,“还有,不要用这些纸来擦伤口,容易细菌感染。”他伸出手,将我胡乱捂在手指头上的纸都扯开,扔在垃圾桶里,脸上的神色越发阴沉而不悦,他低头看了看我指头上的伤,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是小伤,弄得跟重病号似的……
而张医生说完之后,又转过头,雷厉风行一般对身后的小护士说:“你在这里看一下小启,我带夏太去包扎一下。”
小护士答应了,我急忙推脱:“张医生,不用了,我去弄个ok绷……”
“夏太。”张医生看着我,面色很不悦,平常看惯了他和风细雨一般的表情,如今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阴沉着脸的样子,十分权威威严……还真有些不习惯,身后小启又说:“妈妈快去!要听张叔叔的话。”
我无可奈何,只好笑笑说:“那好吧,妈妈也听医生的话。”
张医生打开门,让我走出去,我暗地里挑了挑眉,心想:这个张医生是不是照顾惯了小孩子,所以把我也当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一点点小伤而已,至于如此紧张兮兮的么?
张慎走路很快,大步流星的,我几乎是在身后小跑跟着,见他的白大褂飘飘扬扬,倒也赏心悦目,一时忘了手上的痛。
走不多久,他将门推开,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无奈,只好进去。
张慎进门,说道:“到那边坐着。”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
我挑眉之余,又叹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哈……于是乖乖地去坐了,张慎在自己的抽屉里翻了一下,迅速地找出一瓶医用酒精,棉签,一卷绷带,几块胶带。
他一边忙活,一边下达命令:“手伸过来。”
我将手伸出去,张慎抓住我的手腕,拉到自己的跟前,棉签扯开,在酒精里沾了沾,我看得心跳,说道:“张医生不用这样吧?”这样还不得疼死?我几乎想站起来就跑掉。
张慎皱眉看向我:“夏太,你怎么连小启都不如?”
一句话差点把我堵死。我愁眉苦脸地让自己坐着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张慎将沾满酒精的棉签向着我的伤口轻轻地压下去,棉签凉凉地沾上伤口的时候,我因为过度紧张,忍不住“啊”地叫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伤口仿佛再度被割裂的炽热灼痛。我拧眉,试图将手抽回来,不料张慎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一边抬眸看了我一眼。
充满了压迫感的眼神!
我咬了咬牙,忍着痛,讪讪地转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张慎这才哼一声,低头又开始仔细的清扫伤口周围,一边说道:“你刚才用纸擦过,为了防止感染,只好先消消毒,这点小痛也吃不了?”
我已经疼得眼泪都快飚出来,吸了吸鼻子,说:“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
张慎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总会突如其来的……但既然发生了,就要有良好的心态去迎接……治疗,让伤口迅速好转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听得愣了愣,忍不住看向他。张慎又说:“夏太,像是你先前那样,万一真的伤口感染了,可不就只是消毒这么简单,如果伤口感染的严重化脓,肌肉组织就可能腐烂,需要把肌肉消除,如果再恨一点,传染到了骨头,手指头就有可能不保,需要截肢。”
我先前听得还愣了愣,觉得他如同另有所指,如今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说道:“张医生,不是吧,我只是被水果刀划了一下,你不用说的截肢这么严重吧?”他真的当我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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