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提起裙子往外走去。在门边儿的时候,由于走得急,绊在了裙摆上,她差点儿一个跟头扑出去,好在谷柔琴反应敏捷,一伸手拽住了她。
乐以珍回头看谷柔琴,眼圈就红了:“谢谢姐姐。”
等她上了轿子,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来,问外面的轿夫:“知道老爷今儿去哪儿了吗?”
“杨兄弟一早去轿马房备马的时候,说老爷今儿要去咱们家的马市看看。”一位轿夫答道。
“那就去马市!快!”乐以珍心急地催促道。
乐以珍也没禀过老太太和沈夫人,就这样出了府,往怀家在城西的马市去了。这一路上,她越想越生气,他好歹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处理家事竟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如果他就这样把那些女人撵走了,她还能在府里呆下吗?这不是要陷她于孤立的绝境吗?
等她到了马市,跟来的芹儿对守门的人说,是家里的姨娘来了。那人便领着轿子穿过一排一排的马棚和嘈杂的买马人群,进了马市北面的一处单独的小院子。
乐以珍下了轿,那引路的伙计瞧了瞧她的身量,恭敬地说道:“姨娘稍等,老爷在正厅议事呢,让小的先去回禀一声。”
乐以珍也不说话,也不等他回禀,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形,认准正厅的方位后,奔着那里就去了。
她到了门口,伸手一推,那两扇木雕花的大门“吱扭”一声向里开去。
第二百零八章 突降危机
四少爷怀明实已经长成一个胖小儿了,能自己在床上翻来翻去,如果把他抱起来,他还能在床上坐一会儿,然后像是累坏了一样,毫不客气的向后一仰,“嘭”地倒回床上去。
乐以珍进屋的时候,蕊儿和梦儿都围在弟弟的身边,嘻嘻哈哈的逗他玩。实儿正趴在床上,很怒了的想要往前爬,听到乐以珍的生意后,使劲的仰头看向她,嘴巴一咧,露出仅有的一颗小门牙,开心的笑了。
乐以珍满心的烦恼,就在看到儿子小牙齿的那一瞬间,云散烟消了。如果说她的穿越时莫名其妙的,如果说她穿越后的生活是纠结恼人的,她的人生总是有诸般不如意的话,那么眼前的一双儿女,是她对命运之神唯一感恩的理由。
她高兴的唤着:“儿子,儿子!”奔到床边上,缩脚上了床。怀明实知道娘亲这是要抱他了,高兴的伸手够她。乐以珍将他从床上捞进怀里,使劲地亲了几口。
梦儿也跟弟弟凑热闹,往乐以珍的身上贴,只有蕊儿静静的坐着,看着自己的弟妹跟娘亲撒娇。乐以珍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就开心的笑了。
有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乐以珍被泼茶以后的沮丧情绪好了起来。
可惜这种好情绪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娘几个刚刚嬉闹了一会儿,小丫头进来禀:“二太太,二少爷过来了,等在门外呢。”
乐以珍一愣,什么事会这么急?竟然追到这里来了。她站起身来,将实儿交给奶娘,走了出去,就看到怀明弘站在外间的地中央,正焦急的往里看。
“二太太……”虽然外间没有什么人,怀明弘却难得一本正经,满面焦忧之色,“出大事了!咱们家银庄在京城的分号因为屯私盐被查封了!”
“啊?”乐以珍心里一慌,“怎么回事?银庄怎么会屯私盐?”
“银庄屯盐,这个传统是从老太爷那一代开始的,因为户部的关系经营得好,一直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因为去年的盐课税银比往年少了三成,皇上大怒,令户部今年严查私盐。本来京城的佟掌柜得了信儿,只是将盐屯在城外的一处山洞之中,并没有卖出。只是户部新上任的盐政丁字乾与佟掌柜……不是,应该说跟咱们家的通汇银庄有过节,他刚入京的时候,曾经希望汇通能贷给他一笔银两,好供他在京城运作官途,因为数额比较大,佟掌柜没有答应,所以他上任后……”
“哦……原来是这样。”这是乐以珍掌怀氏产业两个月以来,遭遇的头一件大麻烦,她一时有些不得要领,问怀明弘,“岳鹏天是汇通总掌柜,让他去一趟京里,能将事情平息下来吗?”
“怕是不行,那位盐政大人买通了分号里的人,下手又快又狠,十万担私盐一粒不落,全被他查了出来,佟掌柜已经下了刑部大牢,看来他的目标可不光是汇通在京城的分号。”
怀明弘语气沉重,让乐以珍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件事摆不平的话,十万担私盐会获一个什么罪?”
“抄家……”怀明弘吐出这两个字,让乐以珍太阳穴处的神经“突突”地跳了起来。虽然她时时都在想着离开,没什么将怀氏产业弘扬光大的雄心,但若是在她接掌期间,弄到怀氏被抄家,那罪过可就大了。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镇定了好一会儿,抬头看怀明弘:“需要我上京,是吗?”
“兹事体大,不管我们打算如何运作,终归要怀氏掌家人出面,才显得出怀家人的诚意来,所以……我陪你上一趟京里吧。”怀明弘认真的看着她。
乐以珍想了想,突然感觉好笑,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她才刚刚下决心要离开安平,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难道她活该与怀氏牵扯不断?这一趟上京,即便是能化险为夷,估计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愿等她再回安平,可以净心地带走自己的儿女,再不要有什么牵绊才好。
“好吧。”在其位谋其职,乐以珍觉得自己既然接了这个副担子,也不好在这种险难的时刻撂挑子不管,“事不宜迟,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就上路吧。”
“是……”怀明弘答应一声,转身要出去。
“你等等。”乐以珍唤住他,“家里的事怎么办?”
怀明弘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回身答她道:“家里的事,交给我娘吧,那个招魂法术的事,我今天去跟我三舅舅说了,他出面比较方便。我爹那边的事情,先让我娘照管这一阵子,应该不会出大差子。”
乐以珍琢磨了一下,觉得怀远清的事,怀家的任何人出面都不太合适,若是沈三公子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而怀远驹吸毒的事,虽然很让她忧心,可是毕竟没有抄家事大,沈夫人管家的日子可比她长多了,什么事没应付过,当然不会有问题。
于是她安心点头道:“劳烦沈三公子,回来向他致谢吧……我们这一趟过去,大概需要多少的花费,你可备妥了吗?”
怀明弘抿了一下嘴唇,如实回道:“因为咱们自己家的分号被封,提不出银子来了,所以我打算一会儿去威元银庄开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次舍不得银子,怕是成不了事了。”
“威远银庄,”乐以珍在心里核计了一会儿,“还是不要去别家银庄开了,咱们自己家的银庄遍布大月朝,去别家开票子,平白惹人起猜疑……不如这样吧,让岳掌柜备汇通的十万两银票,我带去延庆王别府求一求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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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贴心守护
第二天一大早,怀明弘和汇通银庄的总掌柜岳鹏天骑马,乐以珍乘坐马车随后,在十几个家丁的护卫下,一行人出了安平府,往京城而去。
从安平到京城,快马加鞭也有四五天的路程。事情紧急,几个人匆忙赶路,只在中午的时候于一处小镇上停留片刻,简单的用过午饭。
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县城里。怀明弘上前对乐以珍说道:“天要黑了,再往前走,就很难寻到歇宿的地方了,不如就在这里歇了吧,明天早些时候起来赶路,也是一样的。”
乐以珍掀着帘子看怀明弘:“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行程,怎么快怎么赶,我能行的。”
怀明弘笑道:“事情再急,晚上还是要有个歇处的,总不能露宿在路上,今儿歇得早了,明天我们早起就是了。”
其实这一天在马车上颠簸,乐以珍已经非常疲乏了。听怀明弘说得也有道理,她便答应下来。于是大家放慢了速度,在这座小城的街上慢慢的闲逛着,总算找到一家看起来挺像样的客栈,投了宿。
乐以珍进了自己的客房,直接扑到床上去,闭着眼睛感受着倦意在她的四肢百骸像蚂蚁一样的漫爬。玉荷跟店家要了热水来,喊乐以珍起来洗一洗,乐以珍只是用鼻子哼了两声,趴在床上不肯动。
玉荷没法儿,只得将她掀过身来,拧了热巾子,给她擦了脸和脖子,又擦了手脚,往她身上搭一条被子:“二太太睡一会儿吧,等二少爷那边喊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乐以珍听这句话,感觉无比地贴心,含糊的说了一句:“你也歇一会儿吧,这一天马车坐下来,颠得我七荤八素,实在是太累了……”
她窝在被子里,一边说着,脑子里已经搅起了浆糊。她正打算放任自己沉入黑甜乡,小睡一会儿,突然客房的门被人敲响了:“叩叩!”
她打算赖一会儿,只当自己睡着了,闭着眼睛不出声。玉荷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慢慢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儿,往外一瞧:“呀!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呀,赶巧了,我有事回京城,刚刚在楼下看到怀文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们二太太和二少爷也在这家客栈。”朱琏广笑看着玉荷,彷佛这真的是巧合,路遇故人而已。
玉荷却不怎么相信,不过她也不敢怠慢朱琏广,笑着施了礼,为难的说道:‘我们二太太坐了一天的车,刚刚洗好睡下,王爷要是有事,我就去叫醒她。“
朱琏广一听玉荷这语气,分明就是不想去叫醒乐以珍,好笑的呲了一下嘴:“让她睡吧,反正我也住这家客栈,我先找你们二少爷说说话去。”
“赶了一天的路,王爷也该歇一会儿,等二太太醒了,我去喊王爷一起用晚饭吧。”
玉荷高兴的说完,合上了房门。她转头看乐以珍,似乎真的睡着了,这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在床上连个姿势都没有换。
其实乐以珍根本没睡,朱琏广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只是累的不想动。她心里也在猜测,他所说的巧合到底有几分的可信度。不过是遇也好,是追也罢,反正他来了,也不急于马上见,先让她睡一觉再说。
这样想着,乐以珍心里一放松,立即沉入了睡梦之中。
也没睡多大一会儿,她在梦里跟同学逛街,正在街上卖烤羊肉串的摊子前排队,刚刚轮上她,就被推醒了:“二太太,不早了,起来洗把脸,一会儿要吃饭了。”
乐以珍极不情愿的掀开被子,慢腾腾地挪下了床,拿过玉荷递过来的热巾子,随意擦了一把脸,又拢了拢头发,觉得自己还是不太精神,便推门出去,想要吹一吹凉风。
他们住在这家客栈的最高一层楼上。掌柜口中的天字号客房,总共就这么几间,也就住着他们几个人。乐以珍往正中的一间,右边那间是怀明弘,再往右是岳鹏天。乐以珍此时一出屋,发现自己左边那间客房亮着灯,她猜到应该是朱琏广住下了,便扶着楼梯,信步往左边走了几步。
刚刚靠近她的客房窗下,就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王爷久不回京,今次突然起意回京探望,竟与我们的行程赶到一块儿去了,真是巧啊。”是怀明弘的声音。
“是啊!很巧……”朱琏广随意答应一句,也不去在意怀明弘语气中的怀疑,“听说你家银庄的分号在京里出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跟我说,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尽力。”
“王爷厚恩,我会铭记于心,只望王爷此次突然回京,别是因为我家的事就好,否则这份恩德真是无以为报了。”怀明弘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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