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玉街是我们市最大的夜市。我忍住不哭出声来,缓声说:“今天,不行……”
“真的不行吗?”小静明显很失望。
“嗯……”我只是轻轻地应了声。
“小西,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擦干了泪,解释说。
“你哭了?”小静说得很小心。
我慌张地说:“没有,没有。小静,我还有事,我先挂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已经要7点钟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出真相,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折磨。
我快速走出了门,一路小跑来到了小区口,正好遇上姐姐和她的男朋友,他们侧身对着我,并没有发现我。
我走了上去正犹豫要不要偷偷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却听到姐姐男友说:“我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去你家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
“那你说我想的是什么?”
“哼。你心里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我一听他们的语气,竟是动了火气,我无心再管姐姐的事,也就不想让姐姐发现我,于是我偷偷地从旁边绕了过去。
来到大街上,我变得迷茫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漫无目的地行走于其间。我不停地张望,希望能有那么一刻,能让我看到妈妈。结果正如我所担心的,一路上我一无所获。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走了多久,回家时经过球场时,看到了依然还在灯光下激战的路星。
我就在球场边上看着,直到路星一队被打败下场。路星这时注意到了我,路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皱着眉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路星,低着头摇了摇头。
“是和嫂子吵架了吗?”
我苦笑着说:“别瞎猜了。我就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我自嘲说:“我疯了,算不算理由?”
“看来真实病得不轻。等我一会。”路星说完走到那头吩咐了几句,又走了过来,说:“这个好办,酒治百病。”
我马上拒绝说:“我不喝,我要回家了。”
路星拉着我说:“那就当给我个面子?”
我有些感动,忽然也不想回家了,于是就跟着路星走了。
喝了几杯啤酒,路星开始问我:“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我叹气说:“还是别问了。”
路星“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酒喝得很闷,一瓶下肚后,我抛开了不开心的情绪,说:“说点高兴的事吧。”
路星一愣,旋即就跟我谈起了今天打球的事,笑着说我走后他是怎么虐张主任的。路星还不忘调侃我被张主任生吃撞飞那一下。
这样说着,直到喝完第4瓶,我头已经有些晕了,我看了下店里的电子表,已经是21点多钟了。妈妈和秦树该回去了吧。
我开始有点坐不住了,脑子满是秦树压在妈妈身上的画面。
和路星又喝了一瓶后,我们就结了账。
和路星来到家门口,我发现我忘了带钥匙,我只好敲门了。
等了会,妈妈打开了门,妈妈看到是我,带着询问地语气说:“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我进了门,口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是去找你那个陈静了吗?”妈妈继续问。
“没有。”我低声回答。现在妈妈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敢看她的脸。
妈妈看我这样,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说:“下次记得早点回来。”
姐姐在客厅看电视,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小西啊,给我倒杯水。”
我回了句“自己倒去”。
秦树并不在客厅,我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到他就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我们对视了一眼。
我坐到了床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问:“晚上你去哪了?”
秦树写字的手停了下来,良久,秦树似笑非笑地说:“出去玩了会。”
我假装平静,又问:“去哪玩了?”
秦树面带微笑,看着我说:“也没去哪,就在公园走了一会,然后坐了一下。”
听着秦树的话,我的心纠结在了一块,这是一种莫名的情绪,脑海里有无数个画面在我脑海里闪烁,妈妈和秦树的身影在这些画面里交织在一起,有在办公室的,有在家里的,这些画面都令我无法接受。那篇和姨妈乱伦的色文也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我看着秦树,不想再问下去,我怀疑妈妈和秦树,但我反而害怕追问出那个最坏的答案,害怕答案就是一切都是真的。恐怕再也没有比我现在这样更纠结的心了。
看着秦树那毫不在乎,隐隐带着微笑的脸,我看得心头火起。几乎就想挥拳照着他脸打过去。但最后我并没有这样做,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妈妈房间的灯亮着,我走了进去,妈妈正在上网,似乎在浏览着新闻。我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妈妈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回过头问:“嗯?小西,你怎么来了?”
“我……”我犹豫了一会,说:“没什么。我随便看看。”
妈妈微微一笑,像是在那娇靥上绽开了鲜花,说:“快去洗澡,早点睡吧。”
我鼓足了勇气,有些事情我必须明白,问道:“妈妈,晚上你和秦树去哪了?”
妈妈沉默了一下,笑容很快就褪去,脸上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怎么问这个?”
我心跳的厉害,强装淡定地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妈妈露出了点笑容,说:“你也知道,秦树虽然来这很久了,但一直都在学校上学,对这里都还不太熟悉,我带他到处逛了逛。”
“那一定是在街区到处走走吧。”我装作是随口一问。
“是啊,是啊。”妈妈回答着。
这时我注意到,电脑上屏幕上的鼠标竟在颤抖地转着圈,我下意识地去看向那只握着鼠标的手,发着抖地手似乎在倾诉着它的主人是多么的慌张。看着此情此景,像是有一盆冷水从我的头上浇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凉起来。
妈妈这时站了起来,说:“快去睡觉吧。”
我不敢再去看妈妈的脸,只是小声回了个“好”。
从妈妈房间里走出来后,我的脑海里全是秦树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我使劲想把他们甩出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徒劳。
我开始安慰我自己,我还没有亲眼见到,所以一切都不能下定论。
在睡前,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我睁开了眼睛,感受到睡在另一头的秦树。
十多年来,和妈妈在一起温馨的场景在我脑海里浮现,不知不觉我竟流下泪来。
我在心底暗暗发誓,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杀了他!
第二天起床之后,我就制定好计划,假装出门在外,却杀个回马枪。但一个电话打乱了我的计划。接到电话的是妈妈,妈妈说:“小西,你的同学找你。”
当我以为是小静的时候,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刘安的声音,声音很急:“你来一下医院吧,张小艺被人打了。”
张小艺?我的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我回答说:“好的,马上就来。”
“我们在外科,你快来吧。”
我挂了电话对妈妈说:“妈,同学叫我出去玩。我要出去了。”
妈妈问:“去哪玩?什么时候回来?”
我顿了顿,说:“晚上回来。”
妈妈并不多问,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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