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掉漆的木门上面.玻璃坏掉了一块.露出里面黑魆魆的一块肮脏布帘.外面用简陋的塑料布挡着.这是一处破旧不堪的小店.
龙江上前敲了敲门.木门里面沒人应答.只是听到一阵阵熟睡的鼾声从里面有规律地传來.
龙江不由自主加大了敲门力度.“碰碰碰”的声音在无人的空旷路面传出去好远.愈发显得深夜寂静.终于.惊动了里面熟睡的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谁啊.”好像是个女的.嗓音听起來年纪很老.
“我.”龙江下意识地回答.
深更半夜.一问一答后短暂的寂静.里面传出了悉悉索索起床声.吱吱呀呀的铁床挤压声.一个人走了过來.灯开了.踢踢踏踏的走路声音传來.把一道黑色胖大的影子映到了布帘上.
房门后面的布帘子被猛然揭开.破旧的塑料布忽闪了一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一张睡的迷迷瞪瞪的大胖脸.头发蓬乱.眼袋浮肿.嘴唇上依然残留着沒有被擦干净的口红.原來是个看不清年龄的大妈.
大妈睁开惺忪的睡眼.隔着玻璃警惕看了看龙江和曾巧巧.龙江连忙赔笑:“打扰你了.大婶.我们进去休息休息.”
大妈上上下下打量着龙江和曾巧巧.见俩人年纪很轻.衣着一般.不像是夫妻的样子.又看了眼俩人紧紧拉起的双手.心里了然.她“哗啦”一声打开了房门插棍.把俩人放了进來.
“小间沒了.就剩一个大间.住不住.”大妈穿着松垮垮的套头睡衣.一直拖到了肥胖的膝盖.巨大的胸乳隐在下面.俩粒大葡萄紧紧顶着薄薄的睡衣.依稀露出了黑黑的轮廓.她肥大的身子堵着房门.三人隔着破旧布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互相望着.
龙江习惯问了句:“多少钱.”一晚的奔波.的确需要马上和外界联系.毕竟老苏、范大嘴带人正疯了一样到处找他们.然后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平复连夜的紧张带來的不安稳的心境.
“12o一宿.”大妈看了看龙江比自己还要松垮的套头衫.破旧大裤衩.拖鞋.迟疑开出了一个不知对方是否能接受的价格.
“这附近有加油站吗.”龙江沒有还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嘴里却着急打听着急需的消息.
大妈打了大大大的哈欠.露出一口抽烟喝茶染黑的牙齿.嘟囔道:“沒有.望前开十里地.才能有加油站.”
“有电话吗.”这是龙江最着急的事情.
大妈沒看清龙江点头的动作.睡意上涌.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已经半夜1点多.直接开口问龙江:“你们到底住不住.”
龙江曾巧巧互相无奈互望了一眼.深更半夜.摩托跑沒油了.这个陌生乡村公路旁.连个出租车都见不到一辆.想去别的地方只能靠步行.俩人连夜跑了好久.都有些乏了.尤其是曾巧巧.平时养尊处优.哪吃过这份苦.
曾巧巧无精打采看了龙江眼.点了头.一间就一间吧.将就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见大妈要关门.龙江连忙掏钱.边掏边表态.唯恐大妈不高兴.把俩人拦在外面:“我们住.借电话使使.”
大妈手一伸:“交钱.”接了2oo元.扭着肥硕的屁股.让出了道路.她迈开俩条大象腿儿.向走廊尽头走去.也不搭理龙江的话.
俩人亦步亦趋.跟在大妈后面.走廊只是亮了一盏壁灯.拉得三个人身影老长.尽头放了一张床.上面铺着一条乌黑的凉席和蹬得乱七八糟的粉色毛巾被.
床边放了张看不清颜色的普通抽屉桌子.上面搁着一张简易的硬纸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红色大字:登记.
桌子旁边地面铺着颜色各异的纸壳子.上面堆了不少杂物.方便面、火腿肠、黄纸.床头一面墙上挂着几排沾满灰尘的塑料绳子.上面歪歪扭扭挂着各种过期小食品.味道刺鼻.
大妈哗啦一声拉开抽屉.里面满满都是零钱.找了龙江8o元.粗壮的指头直挺挺地伸出:“身份证.”
龙江和曾美女大眼瞪小眼.都不吭声了.身份证都有.龙江的放在姐姐店里.沒有带來.曾美女的.估计放到随身包包里.早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见俩人都不说话.大妈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耐烦了:“沒证加5o.”
龙江连忙把刚找的8o块钱递了回去.:“不用找了.卖我俩捆烧纸.一会出去烧了.劳驾大婶借电话用用.”
大妈接了钱.不耐烦脸色稍微缓:“给你”左手递过來一个旧的掉漆的手机.右手随手划拉俩捆黄纸.扔到桌面上.然后看也不看龙江一眼.飞快钻进了毛巾被里.身子一翻.硕大的屁股对着俩人.闷声闷气的声音从墙面反射传來:
“抓紧烧.完事别忘了锁门.”说完身子再也不动了.片刻呼噜声慢慢响了起來.
电话在手.龙江连忙给老苏和咪咪打了个电话:“放心吧.人已经找到了.别的再说.我们现在到了一个公路边上.叫金山子旅店的地方.你们到哪了.什么……”
电话里刚刚传出老苏焦急的“喂”声后.就再也沒有一丝声音.龙江低头看了看.很不幸.手机发出灿烂的屏保图案.再次沒电了.不过幸好发出了信息.老苏应该能找得到这里.
大美女的确有些乏了.靠在龙江身边.大大的眼睛露出疲态.满头秀发沾了不少尘土.显得灰蓬蓬的.是该休息了.龙江柔声说:
“钥匙给你.是2o9房间.你先上楼先休息.我把纸烧了.”
曾巧巧点了点头.轻轻嘱咐龙江:“把车子别放到路边.你小心点.”她翘着兰花指.俩只白白的手指捏着又脏又旧的钥匙.转身扭动着曼妙的身材.扶着斑驳的墙壁.慢慢上了楼.
见曾美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龙江回过神來.她提醒的对.摩托车是别人的.那个受伤的村民很有可能报案.放在路边是有点不太安全.于是轻轻拎着两捆黄色烧纸.开门到了外面.
乡村的夜色有些发闷.滚滚的闷雷在远方一阵阵地传來.夜空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龙江把那辆半抢半捡的摩托车推到小店后面.锁到一颗不大不小的树干上.找到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藏好.左手拎着烧纸.右手拿着手电和那包带血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向公路外广袤的田野走去.
手电照耀下尽皆是黄土、大沟、荒地.龙江走了很远.一直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为止.不知不觉來到了一处小型的垃圾场.地点正好.
借着手电的光亮.他抖开手中烧纸.把塑料袋里的衣物统统掏了出來.自己带血的半袖.裤子.运动鞋.曾巧巧散发着幽香的衣领.被撕坏的名贵套装.破裂的裙子.扯坏的肉色连裤丝袜和白色蕾丝胸衣.统统推到了黄色土纸上面.
龙江有些痛心.因为无意在美女丝袜大腿中间的位置.赫然又发现了几个肮脏的手印撕出的孔洞.可以想象一群饥渴的土鳖流氓们.把一个美女绑架灌药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幸好來的及时.沒有让遗憾的事情发生.不然这份情真的沒有办法还给人家了.龙江一边感叹.一边掏出打火机.慢慢点燃了黄纸和衣物.
火光一点点大了起來.橘黄色的火苗舔着衣物、纸张.迅速向上升腾着.散发出烤人的火热.带血的衣物被火苗一舔.骤然缩成一团.慢慢变黑.发焦.继续缩着.直到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灰烬.
龙江拾起一根树枝.慢慢拨动着烧纸.让每一层都能够燃烧得更为均匀.他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了刚刚被杀的九个生猛男子.内心却丝毫沒有同情.只是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怜悯.这世间就是这样.你们别怪我辣手杀人.因为你们干了不应该干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一群喝了酒的男人.能对如花似玉的曾巧巧干出多少无耻的事情.
依照曾家的财富和势力.尤其是那一副火爆脾气的范大嘴.这些人也难逃一死.
这就是这些人的命运.几十年呱呱坠地.都是些纯净无暇的婴儿.几十年后因果报应.坏事做尽.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利用匪夷所思的办法一一杀死.
但愿你们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能多做一些好事.
不知不觉.最后一点明火熄灭了.地上还剩了很多碳灰.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红光.龙江再次握紧那根被烧焦了头部的树枝.拨动着残余灰烬.直到全部的衣物还有黄纸烧成了辨不清材质的黑色细小颗粒.他才停止了拨弄.
龙江的扔掉的鞋子还剩下一小团橡胶.被挑了出來.他捡來一块石头挖了个坑埋好.带着满身的草木灰和垃圾的臭味.支起身子.循着远处公路边小旅店的昏昏灯光.拎着手电.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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