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果真心情大好,可以反唇相讥了,“谁愚昧无知了?”
“嗒嗒嗒嗒——”马蹄声那是个响啊,都快震破某女的耳膜了。
“哼,懂得轻纱掩面,却不知道你身上的毒不一样会传给马吗?”
这句话漠然地从白亦身后响起。
没错,即便白亦n分钟之前已经转了身了,可是汐绝就喜欢无视她不是,在她转身之后,策马奔腾,留给他一道亮丽的不能再亮丽的雪白身影。
“杀千刀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白亦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林间徘徊啊徘徊,可惜啊可惜,某男的白色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只余下淡漠的悲哀啊。
当然,悲哀是白亦的。
“嗯——?怎么回事,他身边不是有个小忆吗?怎么成一个人了?更奇怪的是,妈呀——他竟然跑到我前面去了,不行,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九龙血玉,这才是普天之下最大的事了。”
白亦的心情那是一变在变,最后终于成功朝着目标进发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本来淡漠冷酷的汐绝,竟破天荒让小忆留下照顾白子羽。
林间小路上一定会看到一个火速奔跑着的白衣美女,就这样,在君凌国的民间有了一个传说,无论男女老少争先恐后,你追我赶,就为一睹传闻中的白衣鬼魅的姿容。
要是白衣知道“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的自己被不知名的小百姓冠以“白衣鬼魅”之称,一定纠结的找块白豆腐撞死去。
当时的白亦并不知道,怪医汐绝心里有多纠结,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不是个多事的人。
可是他却做了两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其一就是听闻白亦早已启程,连夜赶路前往夜溯国;
其二,便是连他也不知道原因的,看到那匹枣红马死去,他竟有些焦急;见白亦一脸悠闲的样子,他竟然有种想要敲上他额头的冲动;最后竟转为冷冷的一句鄙视。
……
“轰隆——轰隆——”
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春末夏初的季节,白亦急赶慢赶,没赶上进城,倒赶上了雷阵雨。
“哼,果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走路都遭雷劈,就知道什么事都跟我对着干。”
白亦身上已经湿透,墨发贴在脸上,粘粘的,可是她仍指着上天破口大骂,一刻也停不下来,“要么你就给我马上停,要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先拿给他
“轰隆——”
上天好似不满白亦的控诉,又赏了她阵阵雷鸣。
雪白的衣衫沾染了不少泥泞,就连新换的鞋子上也已经湿漉漉的,乌黑了一片,白亦气得直跺脚。
现在是要伞没伞,要车没车,要客栈没客栈,要衣服没衣服了,在这样下去非得再病一次不可。
可是白亦知道,自己生病那是小事,可是她却不可以让怪医汐绝率先得到九龙血玉,否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额滴神啊,你到底想怎么折磨我啊——
树枝上的微微泛黄的长悠长的叹息声响起,那是出自汐绝的口中,带着深深的同情还有别的什么。
汐绝撑着一把伞,还是坐在那个做工精细的轮椅上,只是也像经历了漫长的路途似的,双轮上沾满了泥泞,汐绝却不自知。
要知道他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啊,更何况轮椅可是相当于自己的第二件衣服啊。
不过,他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白亦的双手——一只仍是紧紧握着,血丝点点;另一只则无力地下垂着,像是放弃了做那无谓的努力,带着深深的无奈,已经不再挣扎了。
这样的白亦汐绝不曾见过,心猛地一震,汐绝有一阵的恍惚,她的脆弱与坚强都令他心疼?
汐绝以内力驱动轮子,慢慢地靠近白亦。
他俯身温柔地抱起白亦,紧紧地搂在怀中。
白亦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嘴角溢出了笑意,仍是轻声低语,“阿陌……阿陌……”。
汐绝不悦地皱眉,他果然还是不喜欢他怀里的人儿喊得是别人的名字。
可是却仍没有放开白亦的意思,他知道白亦现在很冷,雨还在下着,时间久了定是要发烧的,那样的话必会加重她体内的毒素,后果不堪设想。
正如白亦所想,另一天的清晨果真是阳光明媚,和煦温暖。
她抚着额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感冒,还好好的。
晚上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紧紧搂着她,她清楚地听到耳边的雨声,滴滴答答地。
有个白色的影子慢慢地靠近她,轻柔地抱起她,拥她入怀,那一刻感觉很温暖,他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青草香味呢。
可惜,白亦闭目想了很久,仍是想不起来谁身上有青草的味道。
白亦或许忘了,下雨的天气,到处都会弥漫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更何况她本身所处的地方就是林间,要是凭着那一点,也许永生永世都不会找到。
……
白亦累得够呛,饿得都快头昏脑胀了,终于见到了一个棕黑色大字“茶”,兴奋地一溜烟跑过去坐下了,压根就忘记自己不光是个病患还是个病原体。
“哒——”地一声,白亦将长剑放在桌子上,说道,“小二,来一碟小菜,三个馒头,三个包子,大块羊肉,一壶茶。”
“好嘞——”小二的声音从店铺中传来之后,白亦的耳朵很是灵敏地捕捉到了另一种脚步声,错,更精确来说应该是车轮子咕噜噜地声音。
“他不是又骑马又狂奔的吗,怎么比我还晚到这里?”
不知怎的,她现在对轮子的声音特别敏感,谁叫她很讨厌自大自负臭美又见死不救的某男来着呢。
(汐绝无语:见死不救倒是实在,我什么时候自大自负了?)
“小二,来三个馒头。”
很好听很磁性的声音,白亦竖起耳朵终于听到了那声音中的冷淡。
“哼——”白亦冷哼一声,侧脸,果不其然见到了某张特别令人心烦的脸,“果真是冤家路窄啊。”
白亦很生气很纳闷很委屈,为毛她要了那么多吃的,某男却很还不带好意地只点了三个馒头,这不是明摆着向她挑战吗?
她买那么多吃的可不是因为自己食量好,胃大,实在……实在……好吧,她承认,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似的,急需补充能量,更重要的是打包带走。
与此同时,小二很适时地出现在汐绝的身旁,弓着身子递给他打包好的东西,“客官,这是你要的馒头。”
汐绝很是漠然地接过,又很是漠然地驱动轮子,然后又很是漠然地偏离白亦的视线。
“小二,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却先拿给他?”
我成反面教材了?
小二无辜地看着白亦,轻声解释道,“姑娘莫气,这位客官早就到了,小的这就给你拿馒头去——。”
小二这是安全的走了,白亦这边是越想越生气了。
“你漠然个什么劲啊,耍酷个什么劲,无视个什么劲啊?本姑娘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白亦最受不了的就是汐绝那种爱搭理不搭理的眼神了,说真的,其实白亦心里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看汐绝就是看哪里哪里不顺眼。
终于“啪——”地一声拍案而起,那气势吓得店铺里的小二和用餐歇脚的其他人都快停止呼吸了,现在那整一个时间静止。
一顶华丽的轿子从茶馆经过,轿子里传来一个细细的低语声,一看就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妮妮,今后一定要学好琴棋书画,礼仪教化也要样样精通,待人要平易近人温柔娴淑,切不可像刚才那位姐姐一样凶神恶煞知道吗?”
“嗯,妮妮明白,爹爹说变成了母夜叉就嫁不出去了。”
“额……”
白亦的脸色煞地通红,都变成红苹果了,这是肿么回事,自己无形中变成了富贵人家教育子女的反面教材了,还是个母夜叉……让不让人活了。
“呵呵……”自推着轮椅的汐绝一时没忍住,竟笑了起来,将瞬间颓废的白亦变成了母豹子。
白亦那火气啊蹭蹭蹭直往上冲,就差一个突破口了,这不,汐绝的笑声刚好成了导火线。
“笑笑笑,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汐绝本来就觉得自己今天的情绪有点不稳定,对自己的病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既然知道,何必想问。”
“喝——呵,你倒真是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啊,惹到我以为就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吗?”
“嗯?”汐绝抬眸,把白亦猛地给震慑住了,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有求于人。
“哼——”
白亦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半透明的白色面纱因着她的怒气一阵一阵轻轻的飘起又缓缓地落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落来的五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女孩长得很是粉嫩水灵,还是很乖巧的那种。
小孩子像是从未见过像汐绝这样的美男子,娃娃脸上无意中飞上了两片红霞,极是可爱。
她的同伴说了些什么,白亦只听到小女孩生气地推了下身边胖嘟嘟的小男孩,怒声声说道,“我就是想嫁漂亮哥哥,怎么了?”
“娘说了,我们是指腹为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嫁也得嫁。”
“哼——”女孩也学着白亦的样子,嘟着嘴里,转到一边,跑到汐绝地面前,轻轻问道,“大哥哥,你要娶我吗?只要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
一时之间,白亦傻了眼,耳朵是出故障了还是咋的,竟听到一小屁孩对着汐绝那面瘫表白,她压力山大有木有,古代的娃都流行早恋吗?
汐绝的眼眸一抬,眼睛是望着白亦那边的,微微一笑,美得惊人,真是出乎白亦的意料啊。
可是那眼神看在白亦眼里就像是挑衅,那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嘛:你成了人家的反面教材,母夜叉河东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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