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禹心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话却并不点破,只说:“你说得似乎有道理,那等我以后考虑清楚孰轻孰重,发现那样东西其实不可或缺的时候,那样东西却早已不在了,该怎么办?”
牵动嘴角,肖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在笑,“师兄,其实你这个人挺自私的。”
战禹心一愣,接着笑了一下,“我知道,我的确自私。”
回到宿舍肖闻收到战禹心的短信:“你现在还小,做一些决定时可以完全凭自己的心意而不去考虑后果,过几年你会发现有些决定看似简单,要想让自己之后不去后悔却不容易,如果我还能像现在的你一样,或许会减少很多遗憾,但我已无法做到。”
肖闻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意的东西太多,所以无法权衡哪些对他未来的助益更大。在他心里或许有许多东西可以与爱情相提并论,令他迟疑、无法抉择,不管未来她会变得如何,对现在的肖闻来说,他所认为重要到足以左右他想法的一切都可有可无。
心里真不舒服,肖闻用力揉了揉胸口。
短信声。
肖闻解锁屏幕,是聂宁歌的短信,“电话还打吗?不打我睡了。”
她这才记起聂宁歌离开时自己答应过什么,立刻发短信过去,“我刚刚回到宿舍,忘记了,你如果困早点睡吧。”
“嗯。”他回复很快,不知道为何,肖闻居然觉得他这句“嗯”竟有些生闷气的情绪在里面,正要打电话过去,他的下一条短信过了来。
“平时要多吃蔬菜水果,少吃辛辣肥腻食物,早睡早起、注意锻炼、按时刷牙,可以用点维生素b和c,不要总熬夜。可以含漱洗必泰漱口液或复方硼砂漱口液,没有的话我明天拿去给你。”
“……”肖闻感受很强烈,“你打字好快!”
聂宁歌盯着她回复过来的短信哭笑不得。这姑娘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快点睡。”他回道。
“是,聂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在乎的东西很多,不可能把肖闻摆在第一位。
失恋症候群
第七章—失恋症候群
周一肖闻睡到十点四十分才醒,左半边脑袋又沉又痛,全身跟散了架一般,勉强洗漱完从师姐那里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导师上午去了实验室,点名要肖闻下午过去。
第一次“偷懒”就被抓包,还能再悲惨一点吗?
事实证明,能。
这个季节的j市天气平静,下午却忽然下起雨。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楼顶的仪器仍在露天运行,经雨一浇便停止了工作,肖闻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围观它的“尸首”。
二师兄只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护送仪器回生产厂家进行维修,导师倒没说什么,但肖闻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责备埋怨的味道。
肖闻维持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到晚饭时间。进入食堂没能走出几步便被嬉笑的一群女生迎面撞上,走在中间的姑娘手中的热粥不偏不倚地撒在肖闻的白色外套上。
姑娘们手忙脚乱地找纸巾递给她,肖闻朝她们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走吧,我自己带了纸巾。”
这件白色外套是肖闻最喜欢的一件,已穿了四年,颜色早已不复最初的纯白,她却始终舍不得扔,而如今它脏了,仿佛无论如何都洗不净它。肖闻将它洗了晒干、收进袋子,捐给了学校的爱心协会。
她将微博上那些遣词造句矫情万分的、只写给战禹心一个人的心情删除,发了一个大大的太阳笑脸当作那段回忆的终结。
战禹心之后联系过肖闻几次,两个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份多于师兄妹情谊的感情。之后师姐开肖闻玩笑,问她之前是不是对战禹心有意思,肖闻坦然承认,“他那么优秀,对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幻想也是正常,不过认清了也就算了。”不再纠结,不必挂念。
肖闻觉得一个人其实很不错,至少身体跟灵魂皆是自由的。一个人、两个人,各有各的过法。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战禹心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两人已谈婚论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肖闻手中正握着一把汤匙盛汤,手微微一抖,汤洒出少许,却能够镇定地吃完这一餐。
晚上躺在宿舍的单人床,眼泪无声流下,淌过脸颊的轮廓最后沾湿了枕头,最终平静下来时,肖闻侧起身,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睡去。
梦中记起两人曾一起走进过一家鞋店,肖闻换上高跟鞋,战禹心走到她身边说:“你这样我压力有点大。”肖闻望着镜中两人的身影笑笑,“那我以后一定不穿跟这样高的鞋。”
原来之前那些暧昧的时刻,到底只是肖闻一个人甜如蜜的感觉跟想像,而他自始至终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她挣扎却不提醒,直到他对此失去兴趣,毫不留恋的一个转身将她留在原地。
所以他如今准备成家,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否则肖闻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直傻等,等他想通他口中那些令他迷惘无措的事。这样的结束已经是肖闻能想到的、最不狼狈的结局。如今这样,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失恋单独成章,其实是我还是想把故事写欢乐一些
男女主角对手戏就从下章继续
友达以上
第八章—友达以上
进入十一月,医学院以每周一门考试的频率折磨着s大学子,聂宁歌也不能幸免。准备考试闲暇无聊时就会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骚扰一下肖闻,缓解压力的同时为生活增添一点乐趣。(肖闻:……)
通过一次次的聊天,肖闻了解到聂宁歌其实是大六才能拿到本科毕业证书,大七才能正式毕业的,他们即将再次一起毕业的事实令她很不开心。聂宁歌多了解她啊,看她开始沉默便好心安慰她,“放心,我们大七要考执业医师资格证,需要接受三年的规范化培养,所以你不必担心你妈妈会拿来比较,而且我们专业不同,比较也没有任何意义。”
肖闻找到了一点(?)平衡,关心地问他:“什么样的规范化培养?”
“去三甲医院工作三年,工资低,没奖金。”聂宁歌对着屏幕喝了一口热茶,顺便将正在闪烁的好兄弟头像点开,让他先去洗个澡一会再聊。
肖闻倒不至于暗爽,对自己的状况有些欣慰就是了,回道,“……真棒,对了那如果执业医师考试不过那岂不是白学医了?”
“聪明,这你都知道。”聂宁歌在这头笑了笑。
“……”肖闻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好奇,“你们平时去医院实习都做什么,跟在医生大大们身后查房?”
“对,大部分时间是做那个,还有就是手术时帮忙做拉钩。”确认无错别字,标点也无误后才点击发送。
肖闻疑问,“拉钩?”
“是一种牵开器,打开手术视野、方便老师手术。”
“噢,”肖闻呆了呆,“聂宁歌你能拍一张你穿白大褂的照片让我瞻仰一下吗?”
聂宁歌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接着警醒道,“你想对我的照片做什么?”
嘁,警惕性这么强好么。
“不做什么啊,你担心我拿你的照片去勾搭小姑娘还是抢劫?”
“我怕你晚上睡觉忍不住对照片上的我做什么,我感应到会睡不好。”
“……说真的我想跟你绝交很多次了。”肖闻有气无力地敲完。
“我知道。”他接着敲完第二条:“但我不想跟你绝交。”
对着这样的聂宁歌,肖闻再次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两个字:“睡了。”
“不要照片了?”
“要也可以。”
两分钟后,对话框中显示出聂宁歌的照片,肖闻盘着腿放大了来看,仰头喝水的动作顿了一顿。照片的拍摄时间是白天,看得出拍摄者是趁聂宁歌不注意偷偷拍了他。他正全神贯注做着记录,握着钢笔的手虽然弯曲依旧无法掩盖它本身的修长,浓眉因为思索略略蹙着,嘴唇微抿,整个人透出孤傲、生人勿近的气场,与肖闻平时看到的人很不一样。
“怎样?”聂宁歌率先发消息问她对照片的评价。
“你哪来的双胞胎哥哥?”
“你是说……照片有些显老?”聂宁歌迟疑地问了出来。
肖闻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过去,“你见过谁家双胞胎的长相差十岁?我是说照片上的你与你本人相比有些成熟。”
成熟?大概不是贬义。聂宁歌再次对着屏幕笑了一下。身后经过的舍友戳了一下他肩膀,“老大你干嘛呢,明天考试了对着电脑傻笑个什么劲?”
聂宁歌按了一下嘴角,“多事,剩下的两百多页看完了?”
“……”总这样打击人好么。
两个人互道晚安之后,肖闻抱着膝盖对着那张照片又看了一会,中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蹙起的眉峰。他忽然长这个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啊。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小聂童鞋的星座,姑娘们。
酒会
第九章—酒会
“就快圣诞了,还没有下雪呢。”肖闻站在寝室窗前感叹,“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已经下过两场雪,大家在校园里树干上面堆了各种海鲜出来,什么螃蟹啊,鱼啊……唉,天气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难得在寝室看文献的室友推了一下眼镜,“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
“……有么?”
“有,”室友头也不抬,“改天一起去阳光海岸吃海鲜?”
“好啊好啊,等等我接个电话……喂?”
“这周五晚上有安排么?”是聂宁歌。
肖闻安静几秒,搓搓手,“你请我吃海鲜吗?”
“……”
“不请就有安排。”
“请,”聂宁歌自然不怕一个小姑娘家就能把他吃穷,利落地应了,“周五我们院有酒会,你——”
“好的呀好的呀,”肖闻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啥?酒会?”
聂宁歌小声念叨了两个字,“海鲜。”
“好吧,”肖闻立马妥协,“可是需要跳舞吗?我不太会。”
“没关系,我也不会。”
“那就好,”肖闻开了一根火腿肠,“以往我们学校只有经济学院才办得起酒会,没想到你们学院这么快就后来者居上了,”忽而想到什么,“不过女伴什么的如果不是你们自己学院的学生也没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聂宁歌理所当然的语气,“不能保证医学院参加酒会的人男女比例恰好是一比一,如果限制参加者是医学院学生,你可能会看到性别一样的人抱在一起跳舞。”
“倒也是,”被他这么一说肖闻觉得很有道理,甚至觉得他白长一张帅脸居然连女伴都找不到真是太可怜,于是痛快地答应,“我一定会去的,别忘了海鲜啊海鲜。”
“不会忘。”
“你要去参加酒会,医学院的?”肖闻挂断电话,室友转过头问她。
“对啊。”肖闻开始blabla别人家学院怎样怎样;末了回归正题,“而且某些人太可怜,居然都找不到女伴。对了,我找到人请我们吃海鲜大餐了。”肖闻指了指手机,反正聂宁歌她都请了,再多请一个也无妨。
室友的重点跟她不在一个平面,“怎么会呢?医学院男女比例三比七吧,是长得多差劲才找不到女伴?”
“……”她怎么就没记起来医学院是这种男女比例来着
周五晚上肖闻准时出现在会场门口,挽着聂宁歌的胳膊有模有样地入场,哦,还在如订婚宴般装饰的入口拍了表情特别傻的合照。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肖闻耳朵开始发痒,是那种由内到外、想让她抓心挠肝的痒。可是周围人太多不能用手掏,太难受了t_t
“怎么了?”聂宁歌看她表情痛苦,将她带到角落。
肖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耳朵痒。”
聂宁歌反应了两秒,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棉花棒递给她,“需要我帮忙吗?”
肖闻凌乱了,这种东西他都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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