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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作品:一路芳菲2|作者:宫本宝藏|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07:51:16|下载:一路芳菲2TXT下载
  “罗……迦……”那两个字,在喉头滚了一下,她没有喊出来;没有再做最后的哀求;明知道,那是无用的!

  自尊踩碎了,人家只当是泥土!

  何不把自己当成一棵珍珠呢!

  “罗迦,我不会来了!绝对不会再来了!”

  走了几步,脚步是踉跄的。

  但是,很快,她就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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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一种因为仇恨而带来的愤怒的力量。

  然后,加快了脚步。

  “太后……”

  她充耳不闻,身子忽然变得很高大。

  她扬长而去,如暗夜的一个女魔头。

  千年的古杉下,那一双腿,彻底麻木。

  心也麻木了。

  死了,自己真的死了!

  白发飘忽,彻底覆盖了他的脸。

  罗迦的选择8

  死了,自己真的死了!

  白发飘忽,彻底覆盖了他的脸。

  甚至最后的一丝希望——她不知道,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本是要出去的!一定要出去的!曾经有那么一刻,是想不顾一切的;很多东西,其实是可以不在乎的;只是,儿子先出来!他其实是知道的,儿子,绝不会再放手了!

  四周那么寂静。

  他听得哭泣声,呜呜咽咽的,肆无忌惮,毫不掩饰。

  不是发自自己口中。

  也不知来自哪里。

  那么遥远,那么咫尺。

  他已经累了,累得无法去判别了。

  甚至无法去怜惜了。

  受伤的人,没有能力去眷顾别人的伤口。

  那是弘文帝的哭泣声,在暗夜里,撕心裂肺。

  杀了它!

  杀了它!

  她竟然这样说。

  她竟然这样绝情地要杀了它——杀了自己!

  杀了自己的骨肉!

  那种疼痛,入骨的愤怒几乎彻底激怒了他,就如月夜里的一只野狼,凶残的,被人打瞎了眼睛,要跳起来噬人。

  可是,却没有力气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踉踉跄跄,却趾高气昂。

  他躺在地上,如一条濒死的野狗。

  她却无知无觉的,一脚踏过,甚至重重地踩在他的手掌心上。刺骨的疼,他不吭声,生怕颠簸了她,生怕自己的手心不够宽厚!

  生怕她当即举起了屠刀——杀了它!

  她要亲手杀了它!

  掌心几乎被踩碎了。

  他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她竟没有丝毫的惊讶,丝毫的害怕,甚至丝毫的察觉,就这么走了。大步地!

  那暗夜的女魔,杀人的女魔头。

  弘文帝躺在地上,但觉全身都碎了,所有的骨头都碎了,拼不起来,被人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不堪。

  ————————ps,今日下午四点左右继续更;

  用生命恕罪1

  他躺在地上,但觉全身都碎了,所有的骨头都碎了,拼不起来,被人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不堪。

  “陛下!”

  他听不见是谁叫自己。

  只是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哀求。

  “父皇,求你了……求求你在天之灵,怜悯一下儿子吧。求求你了……”

  子女之于父母,永远是贪得无厌的。

  因为他们是他们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所以,有权利求得庇护,谅解,同情和原宥。

  几曾见父母和孩子争夺心爱之物的?

  不能求得骨肉的怜悯,谁,又还肯对外人透露一星半点的关切和真诚?

  “父皇……你是我的父皇啊,求求你,怜悯怜悯啊……如果您对孩儿都没了怜惜之情,谁还会管我呢?父皇,这一辈子,儿子也不曾这样求过你啊……求您了,至少,至少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儿臣不是为了自己,真的不是,是因为她!她已经难产两次了,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儿臣问过御医,她早年身子不好,这一次,又遇到这样的事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死的……求求您啊,父皇……儿臣不想让她死,就算是儿臣遭到怎样的诅咒都行,别让她死啊……你知道的,父皇,您在天之灵,完全知道的;我们拓跋家族的男人,几个能活过35岁呢?儿臣已经而立之年了。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求求你,父皇,您就最后一次怜悯怜悯啊……”

  泪水流下来。

  自己有什么错呢!

  父皇死了,他早就死了。

  自己寂寞孤独中徘徊了这么久,只想靠近一点心爱的女人,难道,这也不行么?

  通灵道长搀扶他,但觉他浑身冰凉,搀扶不起来。

  弘文帝,这一刻,是坚决地确信父皇死了。

  父皇不死,一定会出来的。。

  用生命恕罪2

  (bsp;父皇不死,一定会出来的。

  本来,他从未怀疑过父皇的生死,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直到发现芳菲的奇怪行踪,才开始疑神疑鬼。到今天,方彻底死心了——父皇的确死了。

  此时,却那么希望父皇活着——活着,从来不曾死去。

  如果是那样,该多好啊!

  自己,就绝不会生出任何非分的念头了。

  他纵然性烈如火,却并不卑鄙;父皇生前,他无论怎么压抑,也绝不曾打过“母后”的主意。一切都是光明正大,高尚而正派的。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如一盆花,主人死了,她受到风吹日晒,也将枯萎。

  难道自己接过去,细心呵护,让她继续灿烂的盛开,这也不行么?

  自己到底哪一点罪大恶极了?

  他哭得声嘶力竭。

  这一生,从未如此的悲伤和绝望。

  “陛下……您,请回吧。”

  如软体的动物,消失了最后一分力气,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被人搀扶起来。

  “陛下,您龙体欠安,才好了没几天,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再犯病,就难了……”

  死生,何足道也。

  我要杀了它!

  我要杀了它!

  他忽然惊跳起来,却手足酸软。

  那是一种本能的自保,不,既不能让人断了胳膊,也不能被人断了手。更不能被人剜了心。

  自己从来不能等待,因为等待是等不了救世主的,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他冲下山去。

  此时,山上的第一场雪已经降落。

  小小的,雨夹雪。

  罗迦的骨头也碎了。

  三败俱伤。

  自己怜惜儿子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三败俱伤。

  没有一个人完好。

  早知如此!

  用生命恕罪3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后悔可以重来?

  他们,一个个,都在责备自己的隐匿,或者懦弱!这是懦弱么?——可是,真的自己出去了,又算什么呢?

  让儿子绝望而死,或者就地疯魔,天下大乱?

  还是眼睁睁看她堕胎而死,一个女人,一次次地伤害自己的身子?

  她这样的性子,怎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自己?

  自己纵然不介意,可是,这对儿子,对她,难道不是更大的伤害?

  可怜那个一次次流产的女人,哪一次的罪孽,不该算在自己身上?什么名声?什么贞洁?哪里比得上怜惜她的心?再一次次的伤害下去,就表示自己很爱她了?

  不不不,爱一个女人,不是这样!

  哪有人会幸福呢?

  就算自己想要,也没有的幸福!

  唯有天长日久,让时间,把伤痕抚平,淹没。

  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只因太小了,行不成白,甚至无法覆盖,遇到人体的热气,便钻进去,几乎要将他凝结成一块冰人。

  天大地大,此时,方知道什么是走投无路。

  比死更大的悲哀。

  一双手来搀扶他。

  他甚至没有力气拒绝,头一歪,一口血吐出来。

  老道惊呼:“陛下!”

  他和弘文帝更不同,他是痊愈之身。健旺的人,如此大口地吐血,实在是太过不祥的征兆。

  “陛下……”

  他一怔,也不知是不是反射着雪光的缘故——一地的白。头发,胡子,全白了。

  顷刻之间,昔日的美男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头翁。

  连一根多余的黑发都没有剩下。

  “陛下!”

  他嘴角上全是血迹,却浑然不觉,声音沙哑:“照顾她,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用生命恕罪4

  他嘴角上全是血迹,却浑然不觉,声音沙哑:“照顾她,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话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纵然承诺,都说不出口了。

  芳菲,我不负你!

  此生,绝不会再辜负你了。

  但有所求,无所不遵。

  他内心忽然变得很平静:错了就错了!挽不回的过去,但是,还有未来,不是么?

  一度为了儿子,为了天下而筹划!

  独独是为了她,为了自己呢?

  现在,不该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筹划这一切了么?

  再最好的时间,等待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不是将三个人一起毁灭。那么急切地渴望新生,渴望重新来过——

  用自己一生,难道还不足以恕罪么?

  他在风雪里站起来,忽然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气,紧紧地握着拳头,和天地之间,一起苍白成一座巨大的雕塑。

  慈宁宫,暗沉如一座巨大的坟墓。

  弘文帝脚步轻飘,如一个孤魂野鬼一般。

  张娘娘守在门口,慌忙跪下去:“陛下,太后已经就寝了。”

  “让开!”

  “太后说,她不见任何人。”

  “滚开!”

  老妇人倾身一边。

  弘文帝大步走进去,脚步到了门口,却轻了,怯怯的。就如一个纸老虎,刚刚狐假虎威过,忽然见到比自己更强大的,立刻,便黔之驴了。

  “芳菲,朕……下雪了,朕想来给你生个火盆……”

  没有人回答,他推门进去。

  她躺在床上,身上也没盖着什么东西,整个人,迷糊,寒冷,却灼热不堪。

  回来后,她一直是这样的姿态,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奔过去:“芳菲,芳菲……”拥抱着她寒冷的身躯,心颤抖:“芳菲,你不要这样,求你了……”

  用生命恕罪5

  她紧紧咬着嘴唇,浑身哆嗦。

  她要杀了它!

  也要杀了她自己!

  他没有办法,急于温暖她,立即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合身上去,轻轻地拥抱她。纵然自己也是冰凉的,也企图将她温暖。

  身子暖和了,心才会暖和。

  多少个无边无夜的日子里,他也曾经如此冷得浑身绝望。这样的滋味,再也不想让她重蹈覆辙了。

  “滚开……”

  声音也是微弱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弱得不堪一击,甚至连他拥抱的手都无法推开。

  弘文帝探手,呼吸是热的,她急晕了,睡过去了。

  他松一口气,急忙将火盆拨弄得很旺。

  一摸她的衣服,是润的,急忙给她脱下来,放在一边,所幸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燥的。

  火盆明晃晃的,屋子暖和了不少。

  将她的身子照得那么温暖,脸也是红的。

  甚至冰冻的意识也清醒过来。

  “滚……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芳菲,求你了……求你了……”

  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