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呼吸声会儿黯淡会儿明亮。它身上的伤口仍在淌血,但几乎是他出现,那双眼睛就猛地睁开了,带着无尽的杀意瞪视着他。
动作有些凝滞地抬起头来,几乎是瞬间那九条巨大的尾巴就笼罩了整个天地。那巨兽俯视着他,喷出口极炙热的气息,即使是虚弱至此,它开口,声音也好像乌云满布的天空中闪动的响雷。
“人类”它看了看旁的小狐狸,“想不到居然还有能与我族沟通的人。”
它垂下头来,用巨大的黑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快点离开,否则杀了你”
居然没有直接动手么想不到向以凶狠残暴著称的尾兽,居然也会顾及同族的情谊,蛇样的男人微微挑眉,有些玩味地看向这个虚弱的巨兽。刚要开口却听见个颇为油滑的声音道,“阿勒被人抢先步了。”
大蛇丸回过头去,身着黑底红云大衣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戴着块诡异的橘色面具,上面满是旋涡状的条纹。那个男人轻轻挠着后脑,幅难办的样子。
金色的瞳孔突然收缩。
“人类又是你”九尾已经站起身来,全身上下缠绕着的查克拉更如同火焰般猛地旺盛了起来。
是了,能够将最强的尾兽九尾逼到如此地步的,也就只有这个男人了。
宇智波斑。晓组织的幕后首领宇智波家的创始人拥有着传说中写轮眼最终形态的男人。
大蛇丸感到自己全身的肌肉开始紧绷,俯下身子握上腰间的镜花水月。
“”那个男人夸张地感叹了声,“怎么办呢九尾的行踪居然被第二个人知道了果然,”他迈着轻松的步子,透过面具,以种悠闲的语气道,“果然,还是杀了你好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呀。”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居然无视旁的九尾开始对大蛇丸发起进攻。
紫色的光芒闪而过,那个男人就消失在原地。
大蛇丸竟在此时露出微微的笑容来,他抽出腰间震动着发出轻鸣的长刀猛然转身。
“咔”这样的速度的确是很快,甚至在后来被人们称为“超越了飞雷神之术的忍术”。可是这样的速度,对于个本身已经将瞬步练至化境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的。他对上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大蛇丸点点地勾起嘴角,“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看起来,好像你很熟悉我的样子啊,”那人依旧轻快的说,“能告诉我原因吗”
“当然可以,”大蛇丸却没有看向他,他低头凝视着自己手上的长刀,轻缓地用手指抚上刀身被他拂过的地方,通通变为了如夜般的深黑,妖娆的花纹开始缠绕而上。黑发的男人注视着它,神情里居然有种奇异的温柔。“等你死了之后,我自然是会告诉你的。”
“真有意思,”阿飞哈哈地笑出声来,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年轻人了,呐呐,你是什么人”
“我”黑发的男人转向他,“我只不过是个死神罢了。”当然,此死神非彼死神。
“死神”阿飞发出声叹息,“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自称死神的,小家伙,你是第个。”他缓缓地揭下面具,露出双火焰般的眸子。
“呐,为了奖励你的勇气,我赐予你场盛大的死亡。”
其实对于斑而言,遇上大蛇丸的确是件倒霉的事。引以为傲的速度在瞬步的面前并不占上风,而幻术对于拥有镜花水月的大蛇丸而言也无法建功。再加上镜花水月的伤害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上变换身体也不能减弱这样的攻击。
九尾沉默地看着那个正在包扎伤口的人,突然道,“为什么不杀了他”明明是可以致命的击,这个男人却偏离了刀锋,还给了敌人逃跑的机会。
大蛇丸的动作微微顿,接道,“你以为,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问我的呢”
九尾哼了声,并不答话。等大蛇丸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它立即道“好了,人类,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们”大蛇丸的眉皱了皱,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来找我的么”九尾微微冷笑,“只要打赢了我,随便你怎么处置”它看着这个男人,心中却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是赢不了的。可是那又如何呢,它从来不是会求饶的人。更何况以它接近无限的查克拉量,想要杀死它也并不容易。
大蛇丸的嘴里忽然发出声无限讥讽的声音,他转过头,冷冷地对它微笑,“刚才,你共错过了5次攻击我的好机会,就为了对我说这样句话”他的目光高傲而轻蔑,像把毒针,毫不留情地刺入它的心上。
“尾兽,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九尾的眼睛发红,对于这个无礼又自大的人类,如果可以的话,它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吞下肚子,“人类,你居然小看我”
“事实是,”大蛇丸摊开手,殷红的鲜血流淌在他的手心,渐渐地和他本人的血脉融合在起,他微笑着,眼睛里是渐渐炙热的野心的光芒,对越发不安的九尾道,“你无法反抗我”
“我感觉到了,”他凝视着这小滩鲜血,俊俏的五官微微扭曲而显得有些可怖。他痴迷狂热地看着它们交汇到起,“看啊,这就是力量。”
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忽然在九尾心中升起,甚至让他不自禁地颤抖。面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在心中怨恨他畏惧他,可是却有个声音说,不能够伤害他那种熟悉的感觉透过了血脉,甚至在他的心里,已经不能够对他兴起半点的杀意。
九尾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黑发的男人,那摊血忽然它的目光扫过自己仍在滴血的伤口,猛地醒悟过来,“那,那是我的血,你是草稚家的人”
看着这个最强的尾兽此刻像只兔子样的惊恐颤抖,黑发的男人忍不住捂住脸,发出低沉的笑声,然后这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扭曲。他放下手,九尾便看见双金色的蛇样的眸子,冰冷到了极处,也疯狂到了极处。他看着它,眼里有着野心满足,然而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怨恨。
“感觉到了哦,你的查克拉。明明是暗系的尾兽,却有着这样炙热的力量。”
“你”九尾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的身体周围被包裹上层熟悉的红光,那明明是,明明是它的查克拉“你果然是,草稚家的人”
“啊,的确是这样被诅咒的被灭族的草稚家,却还剩下了我这么个人”大蛇丸这样说着,脸上却犹自带着怪异的微笑。
“当年那些灭族的家伙怎么也想不到,草稚家控制尾兽的方法根本就没有记录在文字上,而是,融进了血脉里”
“只要我存在天,那么这个方法就永远不会失传,也永远不会被他们找到,被他们所利用”
“这就是骄傲肆意的草稚家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赐族如果不是那个诅咒,这天下,哪还有什么木叶,什么沙忍”
大蛇丸渐渐地走近因为抗拒着什么而浑身战栗的九尾,语气却变得轻柔起来,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你还在拒绝什么呢这种血脉的力量,你是抗拒不了的我们的血液相溶在起,我们的命运乃至灵魂也从那刻起定下了契约你无法拒绝我,来吧,服从我,帮助我,陪伴我,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
“你休想”
大蛇丸微微地笑了起来,“真是嘴硬的家伙”他迈开步子,缓缓地走上前去触摸它的皮毛,带着胸有成竹地从容和优雅。
他注意到九尾抬高的爪子,却久久不能落下
即使是高傲如九尾,也无法抗拒这如同本能般的血脉羁绊吧他们的血液交汇在起,产生的魔力甚至能让这和最为暴躁的尾兽束手无策。
黑发的男人微微叹。真是论起才华横溢到如此地步的,再没有那个家族能像草雉家样了。
可惜,到了他这代,这个只能用盛大来形容的家族,也就注定要在这历史的长河中消逝殆尽了。
黑发的男人抱着紧闭着眼睛缩小成般狐狸大小的九尾站起身来,长长的头发和衣摆被风轻轻吹起在身后,他微微眯起眼睛,在这早春的微寒的空气中缓缓地露出个笑容。
融合了九尾的血脉,他甚至已然不能够算是真正的人类了可是那又如何呢,比起他身体中曾经流淌过的更加肮脏污秽的妖怪之血,九尾的血液
“真是,温暖啊。”
“大蛇丸大人。”白发的戴着圆圆眼镜的少年走上前来,轻轻地为他擦拭汗水。
“请大人下去休息会儿,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可以了。”
黑发的男人微微点头,夜未眠的他也只是看了他眼,便起身走出了研究室。
与研究室内昏暗的光线不同,室外的阳光虽然并不强烈,骤然接触却是有些刺眼的。而大蛇丸却只是微微皱眉,顺手挡住了只小狐狸的“攻击”或许把它称为飞扑更为合适。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放弃么”他冰冷地道,拎起他脖子周围的皮毛,毫不在意地往墙上扔。
小狐狸敏捷地用四肢在墙上撑,轻巧地着陆。与众不同的是,这只狐狸有着九条尾巴。
“要你管”它气哼哼地说,“当初要不是你趁我不注意,本大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咬也要咬死你”
大蛇丸哂,却没有再说话。身体变小的同时,好像这只狐狸的心理也变小了,或者说,它从来都没有成熟过
“喂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混蛋”某狐狸彻底炸毛,企图扑到某人脸上抓几道印子。
大蛇丸却也并不理会它的举动,抓起它的尾巴就倒拎着抱在了怀里,只是收拾了下便要往火影办公室走。
“你就这样去接任务混蛋你两天没睡了好不好,想死也不要连累我”九尾挣扎着想要阻止他,“对,对了,你就这样把那个小子留在那里,连我都看得出他不对劲了”
“哦,这么说你还是有点智慧的。”
“混蛋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笨蛋吗”
那个白发的少年就是兜。自从几年前他将宇智波斑击败,并且以血液和九尾签订契约之后过了不久,这个少年就以副手的理由被派来自己身边。
这个孩子的演技的确精湛,实力普通,但是做事情却很有条理,表面上对自己很是崇拜尊敬,但他的实际身份却是个经验老道的卧底,现在大概正被晓的赤砂之蝎所控制,被派来监视他。
想来是宇智波斑十分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任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九尾就这样像只普通的狐狸样被他正大光明地抱在了怀里,作为通灵忍兽的存在。尾巴有镜花水月的幻术作用
黑发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个阴冷而轻蔑的笑容。药师兜,如果他如同原著所说,是这样个会因为效忠的对象倒台而感到无所归依失去人生目标的存在,那么就由他来给予他个全新的目标好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大蛇丸而言,实在是再轻易不过了。
在到达火影办公室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开始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大蛇丸站在门前顿了顿,门却被先步打开了。
熟悉的金色发丝和如同天空般澄澈的眸子。已然长成了青年的波风皆人愣了愣,好像有什么从那双眼睛中闪而过,可是下秒他却恢复了平常的笑容,“大蛇丸老师,是来接任务的么”
大蛇丸微微颔首,如同往常样擦身而过,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那个人在瞬间隐去了笑容,满是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留在火影办公室的还有三个孩子,也是波风皆人的弟子,宇智波带土琳未来的拷贝忍者卡卡西。
此刻的宇智波带土仍将大半个身体靠在火影桌上,大声争论着什么,“火影爷爷,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可是很厉害的哟”旁的卡卡西表情冷漠地看着他,琳有些尴尬地会儿看看带土,会儿看看卡卡西,不知所措地站在旁。
大蛇丸看了眼那个表情冰冷的孩子,忽然想起大概就是这种时候,个任务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运。宇智波家的小子永远地沉睡在了敌人的战场上,而卡卡西却获得了拷贝的力量。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又有什么相干呢。毕竟,比起个没什么潜力的宇智波家的小鬼,那些木叶的高层们更加希望看到个强大的拷贝忍者吧。
他沉默着走上前去,在两个人略带敬畏而剩下人微微审视的目光中道,“猿飞老师。”
“啊,是大蛇丸啊,”正焦头烂额的三代看到心爱的弟子,露出慈爱的笑容来。他从抽屉里取出叠卷轴,“那么,这些就拜托你了。”
大蛇丸略微翻了翻,发现这其中不乏机密的东西这个老人,信任他就犹如信任他自己。
大蛇丸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道,“那么,我走了。”
“啊,对了,还有件事。”三代不慌不忙地取出烟斗,对停下脚步的人道,“大蛇丸啊,你也不小了,怎么也不考虑下结婚的问题呢”
旁的宇智波带土噗的下喷出口水来,“结结婚。”
而黑发的男人却连表情也没有变下,他抬起头来,却对上老人慈爱中饱含着担忧不舍的眼神,甚至带着些微的绝望与祈求。
“不,”他静静地道,“不用了,这条血脉,没有流传下去的必要。”
你终究还是知道了。三代看着眼前这个他为之骄傲的孩子,感到自己老迈的心开始阵阵的抽痛。他亲眼看着他从个幼小虚弱的孩子,成长为现在这样个优秀的忍者。在他的心里,早已不仅仅是将他视作自己的弟子,更将他视为自己的孩子。可是这样的个孩子,却因为那个血脉中的诅咒,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他无法告诉他如此残酷的事情,可是不出所料,这个聪明的孩子早就从什么地方了解到了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如此,在他三十几年的人生中,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悲伤绝望作为个火影,他没能给予他更好的童年,作为个父亲,他没有办法挽救自己的孩子,猿飞日斩凝视着着大蛇丸,看着他从两岁起直抱养在身边的孩子。深沉的悲哀包裹了他,可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
他不希望草稚家的悲哀的血脉继续流传下去,同时他却也不愿大蛇丸独自离去,在这世上连存在的痕迹也无罢了罢了,这个孩子想要怎样,便随他去吧。
三代轻轻地取下烟斗,呼出口沉重的烟雾。“我知道了,你去吧。”
大蛇丸默默地凝视了会儿这个直无条件关心自己,从三十多年前便照顾着自己的人,忽然弯下腰,朝三代无声地鞠了躬。而直起腰的时候,他便又是那个冷漠残酷,仿佛没有什么能进入他眼中的大蛇丸了。
他最后看了眼默默无语的三代和用吃惊的眼神看着他的三个孩子,转过身去,以种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坚定的步伐,离开了这间凝滞的小屋。
再次见到皆人和这几个孩子是在半个月之后。第三次忍界战争使得他的任务不但危险而且繁多,能够相见的机会并不多。三人组变为了二人组,好几天前那个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孩子献出了他年轻的生命,化为慰灵碑上的小行文字。而另外两个人则显得憔悴了很多,包括他们的老师,波风皆人,原本明亮如同没有云彩的天空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
大蛇丸看着那个银发的倔强地遮着只眼睛的冷漠少年,无暇去猜想同伴的死给他带来了什么,他只是转过头来,对着直凝视着他,微微透露出无助和脆弱的的波风皆人道,“皆人,你是他们的老师。”所以,唯不能过表现出脆弱的人,是你。
“我明白了,大蛇丸老师。”已经成长为青年的人微微愣,随即垂下眼帘。于是大蛇丸也就不能看到,这个人眼中满满的苦涩。
时间的流逝带给了波风皆人更多的稳重与成熟,然而那颗心中所拥有的温柔,却从来也没有改变过。或许他能过漠视敌人的死亡,然而弟子的死,那是刻于其上的第道深深的伤痕。
大蛇丸是在家居酒屋里面找到波风皆人的。
自来也那个家伙大半夜的跑来他家哭诉说找不到自家的孩子了。被他烦得没有办法,他只好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虽然不是正式的师徒,但是论起相处的时间,他和那个金发的小鬼也并不比自来也少。
那个金发的青年坐在那里,不时地举起小小的酒杯送到唇边,然而他的背脊却是挺直的,没有丝醉意。
他的眼神仍然清明,看见大蛇丸也只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大蛇丸老师,你也是来喝酒的么真是难得。”
黑发的男人看着他,没有说话。
波风皆人摇了摇头,“老师是来找我的吗可是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如坐下来,起欣赏下月色如何”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那轮挂在天上的圆月,看着它发出点点银色的光辉,通通落在对面这个男人的身上,更加显得他的面容出奇清秀,然而那种冷酷的气息却又在强调,这个人,甚至不是属于他的世界的。
波风皆人露出个微微的笑容,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这个人,看着他的老师。
可能是酒精让他有些混乱了吧,否则他怎么会在感到愉悦和欢快的同时,却从心里觉得悲哀和绝望呢
23岁的波风皆人有着太阳般闪耀着的金发,如同天空般澄澈的蓝色眼眸,俊秀的面容强大的实力。流淌着的时光带走了他几许跳脱,却又赋予了他不可思议的温柔。当他微笑着将目光移至某人的身上时,那流露出的温暖与美好甚至能让人感到从心底里升起的安宁与平静。
那是木叶引以为傲的“金色闪光”。
可是此时,在这样个小小的居酒屋中,在这样个普通的月色下,这个向温柔坚忍的忍者却终于露出了黯然的表情。
“大蛇丸老师,你知道吗,如果我能及时赶到的话,带土就不会死了。”他微微苦笑着,对于旁沉默着的男人道,“所以,我并不是个好老师。”
他如水的目光中泛出几许哀恸,“连自己的学生也救不了的我,算什么强大的忍者。”
他慢慢地抿着酒,语气也并不激烈,只是这样句句地诉说着。
大蛇丸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此刻这个人所需要的,不过是个陪伴的对象罢了。想要将自己心里的话慢慢地说出来,然后到了第二天,人们所看见的,便又会是那个温柔微笑着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倒他的忍者了。
安慰这种事情,他不需要,而他也不会做。
正是因为明白彼此并不是这样脆弱的人,才能够在这街边的小酒店中放肆地谈论吧。毕竟,他们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那个需要依赖别人的软弱存在。
“带土那个家伙,其实性格和自来也老师差不多。总是说,老师你总是卡卡西卡卡西的烦死了,呵呵,既冒失又热血,其实他才是我最担心的弟子啊。”
“哼,他以为他对琳的那点小心思大家都看不出来么,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全都看出来了,真是笨蛋啊,难怪琳不喜欢他。”
“卡卡西这个家伙,总是和带土不对盘,但是带土死了之后,他反而是最伤心的个吧”
波风皆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脸上也浮现出微微的红晕来。他原本清澈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嘴角还带着点因为回忆到有趣的事情而形成的温和的笑意。
“带土啊”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像想要次性地将这个名字刻在心底,然后再也不去提。
波风皆人晃了晃空空的酒盏,伸手去拿不远处的酒瓶,却不期然地握在了双冰冷的手上。
打算倒酒的大蛇丸看了他眼,轻巧地挣脱了他。而反应过来的皆人却好像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蓝色的眸子因为这冰冷的触感而恢复了几分清明,却又掺杂了更多的痛苦。不管他醉到了什么程度,这个人独特的温度他却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
因为忙碌而疏远也好,因为背德而挣扎也好,他唯无法忘记的,便是这双手上的温度。明明是冰冷若此的人,可是那双手,却总能在最最困窘的情况中给予他暖意。这份独特的温柔伴着他度过了懵懂的少年,战乱的青年,即使是在最深的梦境之中,他也始终无法忘怀。
大蛇丸老师,大蛇丸
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心中正在转着什么龌龊念头,恐怕便连这最后分温度也要失去了。他竟然对个同性,个自己视为师长的人有了这样的想法,不要说大蛇丸老师,便连他自己也觉得无法原谅。然而他厌弃着自己,却又不能不为老师的接近而心生愉悦。
他卑鄙地利用了老师的温柔,将自己的感情隐藏在了师生的关系之下,甚至对于老师至今仍独自人而感到隐隐的欣慰。然而他又主动地疏远他,想要将自己的感情扼杀在心里波风皆人,你其实就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只是想着这些,胸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闷闷的,然后从最深的地方泛起疼痛来。这疼痛撕裂了他的思想与灵魂,却怎样也无法诉诸于口。
波风皆人蓝色的眸子因为醉酒,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而蒙上了层薄薄的雾气。他微微的勾起嘴角,朦胧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他最为敬慕的男子。于是他嬉笑出声,像小时候样抱住他的手臂,有点恍惚地想,既然是梦的话,根本就不需要顾及这么多不是吗。
大蛇丸皱了皱眉,看着这个像小时候样赖在他怀里撒娇的人道,“皆人,你醉了。”
“大蛇丸老师,你太狡猾了只有我个人在烦恼,真不公平”那个金发蓝眸的青年喃喃地说,含糊不清地蹭了蹭,随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般安心的闭上眼睛。
“喂,皆人皆人”连续呼唤了好几声,而那个人却带着久违的儿时般的微笑紧紧抱住了他。
大蛇丸无奈地抬头,却看见居酒屋的老板略带乞求地看着他。
这么晚还不回去,有这样的客人大概老板也很无奈吧。
沉默着转过头去,大蛇丸看着这个对于忍者而言过于温柔的人,冰冷的目光却渐渐地现出抹淡淡的柔和来。不是不悲伤,不是不难过,只是作为几个孩子的老师,他只能在这个地方独自人去怀念那个逝去的人。在学生面前,他必须足够坚定强大,不能让任何东西成为自己的牵绊。
也许对于忍者而言,温柔,始终是种负累吧。
大蛇丸无言地抱起那个睡得香甜的人,有什么东西在那双金色的如同蛇样的眸子中闪而过,金发的青年甜甜地偎在他怀里,没有丝防备。那种全然的信任甚至让大蛇丸产生了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伤害这个孩子他微微地勾起唇角,露出个冰冷而讥讽的微笑来。
所以说,错觉就只是错觉而已。
即使是紧贴在起的身体,这个孩子所能感觉到的也就只有无尽的寒冷罢了。他的本性是有多么的冷酷自私,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加了解了。
黑发的男人紧了紧手臂,在这微凉的月色下,渐渐地消失于黑暗之中。
大蛇丸抱着那个醉酒的青年回到了自己的家,顺便通知某个找孩子找的团团转的家伙来领人。可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在看到自己弟子脸上既安心又带着浅浅悲伤的表情却叹了口气,说什么也不愿意叫醒他了。
“皆人这个孩子,就让他这样睡吧。”纵然是轻浮跳脱的自来也此刻也柔和了眉眼,望着这个此刻显得有些孩子气的青年,怀念地想起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放松的表情了。
“实在是太倔强了。”这个孩子将自己的每分哀恸与失落,都隐藏在了那副温和的表情之下,全心的希望着大家的幸福。
可是这样的话,皆人,你自己的幸福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说,就是这样了,”自来也好像没有看到对面的人黑沉的脸色,依旧笑嘻嘻地道,“大蛇丸,我的弟子就拜托你了”不等大蛇丸回答,他就急不可耐地跳窗跑了,好像只要晚了步就会承担某人的怒火虽然那个冷冰冰的家伙除了讽刺他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情绪激动的时候。
被某个醉鬼缠得脱不了身的大蛇丸冷冷地看了眼已经空无人的窗台。可是面对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自来也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皱了皱眉,正要挣脱像八爪鱼样抱着他的波风皆人,却对上了双如同天空般蔚蓝的眸子。此刻的那双眼睛里,既没有浅浅的悲伤也没有隐约的疼痛,甚至没有贯的温柔,那里面,满满的只有纯然的喜悦。
“既然醒了就放开。”
“不要,”金发的青年有些口齿不清地缓缓地说,随即露出个略带傻气的笑容。“啊啊,又梦见大蛇丸老师了,好高兴。”
醒来了却反而醉得更厉害了么大蛇丸有些头疼地想着,却感到某人越发地纠缠了上来。“放手”他隐忍地道,杀气猛地放大却又消失不见。
克制自己的战斗本能使他全身紧绷着,泛起了隐约的疼痛。
如果不是看在他醉了的份上,这个人早就被他扔在了地上。
“都说了不要了大蛇丸老师,在我的梦里居然也是这样冷冰冰的”波风皆人迷迷糊糊地道,睁开眼睛看了他眼,“呵呵,但是我怎么会顺你的意反正是梦了”
他抬起头,凝视他冰冷的眼睛,“真正的大蛇丸老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抱着我呢”他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迷茫的苦涩,“毕竟,已经过了很久是我先离开的啊”
大蛇丸颇为不耐地动了动,刚要说话,却被某人的动作打断了。波风皆人像只小动物样在他怀里胡乱地蹭着,还发出浅浅的笑声来。
“波风皆人”他忍无可忍地低下头,却迎面望进了双蓝色的眸子里,那里面盛满了满足和喜悦,却都带着决然的惨烈。
他微微愣,便感到片温热的东西覆上了自己的唇。不同于女人的柔软,那双唇瓣干燥而冷硬,却带着微微的酒香。
大蛇丸错愕地僵直了身体,紧接着就感到了阵毫无章法的啃咬。那个人仿佛用尽全力般地撕扯着,动作里甚至带着最深沉的绝望,好像要将所有的热情在这次亲吻中燃烧殆尽然后,再不回头
他低下头,那双清醒的蓝眸中,却哪里有半分的迷蒙与恍惚
“波风皆人”大蛇丸狠狠地挣开,用最冰冷的语气念出他的全名。这个他直以来视如弟子的人,居然
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大蛇丸目光森冷,“你疯了”
“真不愧是大蛇丸老师,这些小手段肯定是瞒不过的对啊,我早就明白的。”波风皆人低下头静默了好长阵子,然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却又是如往常的笑容了。
他这样笑着,却好像在哭泣样。
“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死心了。”
他深深地看着那个强大而残酷的男子,脸上却带着几分释然。
“大蛇丸老师,你知道吗”他认真地说,字句,“我喜欢你。”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
“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没有办法不把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
“不是师徒之间的敬爱,而是对于伴侣的情 爱。”
“我以个弟子的身份,以个男人的身份,天比天更加贪图你的温柔。”
“可是,我却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大蛇丸老师,即使你可以给予某个人以温柔,而你却根本不会为了任何个人而停留。”
“我,说得对吗”
他苦笑着,继续道,“你追寻着的东西,你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这些,我通通都没有办法知道。可是,从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点,那些东西甚至渗入了你的骨血,纵然粉身碎骨也不会放弃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即使是性别和身份,又怎能让我如此轻易地退缩呢”
从那双冰冷的金色眸子里,他最先看见的是冰冷漠然,然后是分被深深压抑着的温柔,可是当他为那份温柔所吸引的时候,却又发现了许许多多的恨,无穷无尽的伤。
“正是因为从心里爱着你,所以才无法让你有丝毫的勉强。我希望你能够露出笑容,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我希望你,能够直直的生活下去,平安喜乐。”
波风皆人看着那个黑发的男人,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而温柔。他深深地呼吸着,好像可以从空气中汲取力量。
“但是,我的自私却让我没有办法就这样离开。大蛇丸老师,即使你厌烦也好,憎恶也罢,我只是希望,能够占据你心里的块角落,或者只是块稀薄的幻影,以至于在很久很久以后,你依然可以记得有个叫波风皆人的人,傻瓜样的存在过,这样我就满足了。”
说完了这切,看着那人点点漠然下来的表情,看着他闪动着无机质光芒的金色眼睛,金发的青年露出最为灿烂的笑脸。大蛇丸老师,有件事是便是连你自己也不曾了解过的,而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有多么冷酷,就是有多么的在意。
大蛇丸老师,你就是这样的人。
他灿烂地微笑着,金色的发,蓝色的眼,那样深刻的美好着,好像要将这刻永远地刻印在某人的脑海中即便是要以所有的“以后”为代价。然后他后退步,深深地凝视着黑发的男子,眼底的绝望与眷恋是那么深沉炙热,毫不掩饰地微笑着。
“大蛇丸老师,”他轻轻地说,唇边犹自带着沾染过来的血迹,“再见。”
涡之国。
即使只是个简单的来访,木叶的“三忍”和些精英忍者却都悉数到场,既是表示尊重,也是威慑。
涡之国不过是个连忍村也没有的小国,但是以它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火之国的结盟双方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大蛇丸姿势标准地跪坐在三代身后,低垂着眼帘,身前妖娆舞动着的舞姬并不能获得他的个目光。
波风皆人就跪坐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
可是即使是目光偶尔相交,那个金发的青年却可以露出如往常的微笑。
“大蛇丸老师。”他这样说着,那种亲昵的感觉却好像骤然消失了般,只余下了平平常常的尊敬。就好像个普通的弟子,所能够表现出来的最大程度的感情。
可是那双如同天空般洗练美丽的蓝色眸子,唯独面对他的时候,仿佛被覆上了层薄薄的冰面。并不坚硬,好像触即碎,但是却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那些深藏着的暗流,没有人看的见。
大蛇丸微微转头,如同往常样的轻轻颔首,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映不进任何人的身影,冰冷漠然。
可是只要他轻轻勾动嘴角,只要那双眼睛里染上分柔软,便可以是极致的艳丽。
他看着那缓缓步出的盛装女子,深红的发,纯黑的眼,白皙面庞上的抹羞红更将她称得极为的温婉。
大蛇丸轻轻地弯起嘴角。
这样,也好。
“三代大人”波风皆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猿飞日斩坐在那里,虽然还有着火影的威仪,可是那双眼睛里却带无法掩饰的浅浅的疲惫。
金发的青年不自禁地疾走两步,将手撑在桌前,“三代大人,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大蛇丸老师也知道吗”
老人静默了会儿,他并没有说话,然而神情却带着隐隐的叹息。他轻轻颔首,却看见对面的青年没有丝高兴的表情。
他低下头,握紧了拳,“根本就不应该是这样的三代大人,您难道不知道么,所有人都以为,能够接替这个位置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为什么,接替您成为四代火影的人,不是他大蛇丸老师,他应该比任何个人都有资格才对三代大人,请您告诉我理由”
“理由吗”三代火影却没有看他的眼睛,他转过头去,视线停留在窗外那小片嫩绿的枝芽上,虽然脆弱得在微风中颤抖,却是那样浅浅的却鲜活的生命。
“三代大人”波风皆人震惊地看着老人苍老的容颜,以及他眼中缓缓流出的两行浊泪,心中的不安之感却是越来越重。
木叶之中,最有名望的忍者非“三忍”莫属,而自来也生性跳脱不喜束缚,纲手却因为亲眼见证了所爱之人的死亡而换上了恐血症。大蛇丸虽然个性冷漠,可是他强大坚忍,又背负着天才之名,素来便是人们眼中第四代火影的不二人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三代大人却告诉他,希望由他来接任火影呢
波风皆人看着眼前的老人点点流露出的悲哀眼神,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夜里,幼年的他在半夜醒来,却看见个漠然的,虚无到仿佛就要消失的背影。
那个黑发的男人就这样仰头凝视着月光,金色的眸子里却尽是浅浅的嘲讽之色,明明是站在地上的凡人,给人的感觉却是穿越了无尽的时间他,是俯视着这个世界的,便连自身的存在也是不屑顾。
所以,即使那个场景美丽到了极致,当时的那个孩子所能感到的却只是“恐惧”二字。这样的大蛇丸老师,只是看着,仿佛便可以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无尽的寒意来。而那个人自身的绝望也在这样的寒意中被深深埋藏,孤独地**着。
所以,他不喜欢。
“皆人”三代火影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可是每个字却像是鲜红的烙铁,死死地刻在了他的心上,它们在脑海里重复着,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然后他听到了自己心中最为凄厉的呻吟
波风皆人踉跄地后退步,感到虚浮的色彩在眼前挥洒出绚丽的光影,却都在瞬间凋谢成极致的黑与白。眼前的这个世界,竟在瞬间破碎成了片片不规整的形状,怪诞而荒谬。
然而那声音却仍旧钻进他的耳朵里,“大蛇丸他,恐怕活不过年了。”
大雨敲打着玻璃的窗户,发出激烈地“噼啪”声。
大蛇丸轻轻抚摸着九尾柔软的毛皮,静静地向窗外望去。他的眼神仿佛穿越了这层层的雨帘,达到了那个谁也不曾知晓的地方。
九尾聪明地没有多话,而是安安静静地伏在旁在这种时候惹怒这个男人,没有比这更加愚蠢的事了。
然而骤然响起的敲门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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