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抢夺人质的目标,转为跟他们走,以便照顾楚暖。
对方拿了yi个巴掌大的仪器在贺冬身上扫了扫,将贺冬的通讯装置全部解除了,包括那只手表。看到对方拿出这玩意儿,贺冬意识到这次敌人的来头恐怕不是普通黑社会那麽简单。
贺冬有些忧虑。
对方将楚暖和贺冬都绑了扔上车,因为楚暖在他们手中,楚家的保镖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对方将人带走了。
车内空间不大,贺冬和楚暖被迫紧挨坐著,他们都被蒙上了眼睛,因为紧挨著,贺冬可以感觉到楚暖暂无大碍。
为了确定,贺冬还是开口问:“少爷,你还好吗”
“嗯,还好。”楚暖淡淡地回答。
“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如果不是身处同yi个环境,单听这平静的回答,贺冬会觉得什麽事都没发生。
贺冬没有再说话,开始默默感受汽车的行车路线。
车子在离开梦园之後进入了市郊,他们在市郊兜了好几圈才真正朝目的地而去,大约行驶了约yi个小时,经过最後yi段颠簸,车终於停了下来。
贺冬感觉他们进入了t市周边的yi个乡村,他对这里的环境不是很熟,只知道大概位置,却不知道准确的地点。
贺冬被人推著走了yi会儿,突然yi个大脚从後面踹来将他踹倒在地,旁边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声,贺冬听到属於楚暖的声音发出吃痛的轻哼,贺冬心yi提,追问道:“少爷”
楚暖隔了半晌才应了yi句:“没事”
楚暖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平淡,显然是摔痛了。
对此贺冬也是无奈,刚想说点什麽,yi只脚又将他狠狠踩在地上,陆文的声音恶狠狠地说:“你倒很有闲情逸致嘛都这时候了还这麽关心你家少爷想和他做生死鸳鸯是不是”
贺冬听不得这种猥亵的话语,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麽”
眼前的黑布陡然被人扯开,贺冬被突如其来的光鲜刺得微微眯了眼,墨镜男的脸在眼睛里陡然放大,墨镜男揪著贺冬的衣领咧嘴道:“这残废他妈的就是个让人操的贱货你以为他有多干净多少男人上过他,啧啧,数都数不过来”
贺冬yi愣,突然想起这人是谁:陆文
陆文的话比上次说的还要直白,贺冬听得有些发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yi眼楚暖,楚暖还被蒙著眼睛,露出的面容和往常yi样缺乏血色,倒真看不出陆文的话对他有没有造成影响。
陆文辱骂楚暖贺冬只是觉得错愕,但陆文那副嘴脸贺冬却看不下去。
啐的yi声,贺冬将口水吐在陆文脸上,骂道:“畜生”
陆文大怒,新仇旧恨涌上来,咚地将贺冬扔在地上,拳脚并用往他身上招呼,骂道:“你算什麽东西敢唾我打死你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看我这次不打死你”
贺冬手脚被捆著无法躲避反击,只能让出厚实的背部承受击打。
陆文打了yi会儿被旁边yi个人拉住,那人操著yi口不太纯熟的中文说:“够了,留,他,照顾。”
陆文显然是有些惧怕这个男人,男人yi开口他就停手了,但最後还是没忍住多踹了yi脚。
给贺冬割开了手上绑缚的绳子後几个人便离去了,他们也不怕贺冬带著楚暖逃跑。
大铁门被关上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房子里,贺冬被陆文打到了软肋,缓了缓才坐起来。
“少爷,还好吗”
贺冬扯下楚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楚暖眨了眨眼睛,微微眯眼看了yi眼贺冬,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了yi声:“没事。”
贺冬松了yi口气,真怕楚暖这单薄的身子经不起摔,yi摔就碎了。
为楚暖解开手上的绳子,扶著楚暖坐在地上,贺冬打量起周围的化境。
这里是yi个小仓库,大约两三百平方,放著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看来那些人也不怕贺冬做什麽手脚,毕竟贺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楚暖,楚暖脚残,贺冬就算有什麽花花心思也很难带著楚暖离开。
贺冬看到不远处有yi张靠背椅,便对楚暖说:“我去搬张椅子给你坐。”
楚暖不置可否,贺冬便走过去将椅子拿了过来,擦擦干净,将楚暖抱起放到了椅子上。
安置好了楚暖,贺冬开始探查仓库的情况,试图寻找逃走的机会。
转了yi圈,贺冬只在仓库两侧的墙壁上看到了几个转头大的小通风口,而且都在高处,人要钻过去是不可能了,就算能过去,贺冬也没办法让楚暖过去。
贺冬隔著门观察外面,他很快就发现对方中有几个人具有很高的军事素养,在巡逻c防守上做的无懈可击,绝不是陆文那种档次混混可以比的。
结论:逃不掉。
贺冬有些沮丧,这是他跟在楚暖身边依赖第yi次碰到“情况”,在部队战功显赫的他没想到这次居然出师不利,什麽都做不了
“该死的”
贺冬暗自懊恼,身上的通讯装置在梦园那边就被全部搜掉了,他现在就算知道大概位置也没办法联络其他人。
贺冬回到楚暖面前,低低说了yi声:“抱歉,出不去。”
楚暖抬头看了他yi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关系。”
贺冬盘腿坐在地上,思考如何脱困。
随著贺冬的静止,仓库也再次陷入静谧,楚暖就像平时坐在办公室似的,微微低著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手指在大腿上断断续续地敲著,似乎在思考什麽,但面上波澜不惊,令人看不透情绪。
三天yi更,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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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了没多久,绑架的人送来了饭菜,大约是附近哪儿买的快餐,倒也有荤有素,没有虐待“俘虏”,只是和楚家的精细饭菜比起来那是yi个天yi个地了。
贺冬是无所谓,再难吃的东西他都吃过,只是──
担心地看了yi眼楚暖,贺冬不得不开口叫住那送饭的人:“兄弟,能不能送碗汤或者是给瓶水”
送饭的就是那个说话带外国口音的男人,贺冬从他身上闻到了军人的气息,贺冬宁愿和这种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和陆文那种混混说话。
那男人听了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yi眼贺冬,又看了yi眼捧著饭盒低头不语的楚暖,估计是看楚暖那病怏怏的样子,迟疑了yi下,微微点了头。
男人出去锁上了门,没过多久就回来了,yi手拎著yi瓶水,另yi只手上居然端著yi碗热腾腾的汤,还体贴地配送了调羹。
男人谨慎将汤和水放在离贺冬十米远的地方,起身後指了指楚暖,生硬地对贺冬说:“照顾,好,不许,出事。”
贺冬点点头,等男人出去了,才走过去拿过汤碗和水瓶。
走到楚暖面前看楚暖饭盒里的饭yi口未动,贺冬摇摇头,道:“我知道这些饭菜肯定比不上楚家的好吃,不过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麽,你还是多少吃yi点比较好。这是汤,你要是嫌饭太硬就泡汤吃。”
楚暖道了声“嗯”,但依然没什麽动作,只是夹了几粒米放入口中,咀嚼了很久才慢慢吞下去,然後再慢慢夹起另外几粒米
贺冬看不下这种小鸡啄米的吃法,搬了张凳子放在楚暖身边,把汤碗在凳子上方便楚暖取用,随後贺冬坐到yi边吃饭去了。等贺冬吃完了,回头yi看,楚暖还在几粒几粒地吃,盒饭里的菜更是yi点未动。
贺冬拿他没办法,也不好说什麽,便由著楚暖去了。
过了yi会儿,楚暖突然开口:“贺冬。”
“嗯”贺冬这才再次关注楚暖,却见楚暖低著头,饭盒放在了腿上,似乎在迟疑什麽。贺冬不由得追问:“怎麽了”
楚暖的脸色似乎微微红了红,半天,才轻轻挤出话来:“我想解手”
贺冬反应过来,yi时也不好意思了。
左右看看,贺冬为难道:“这这个仓库里没有洗手间”贺冬看了yi眼大门,外面肯定有洗手间,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允许或许可以去问问贺冬觉得那有军人气息的男人还不算不近人情。
但楚暖仿佛看穿了贺冬的心思,却说:“我不想去外面”
贺冬愣了愣,突然有些明白楚暖不想被外人窥探残缺的想法。
考虑了yi下,贺冬提议:“这样吧,我找找有没有什麽容器我带你到那边角落解决。”
楚暖没作答,贺冬就当他默认了。
在仓库里找了找,很幸运地找出yi个带盖的塑料水桶,上面沾了层层叠叠的油漆,旧是旧了点,但yi点也没破。
贺冬扶著楚暖站在桶前,伸手去帮楚暖解皮带,但手刚刚碰上皮带扣就被楚暖按住了。
“我自己来”
楚暖低著头轻声说。
贺冬看看两人的姿势:楚暖yi只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以保持站立──这样如何解皮带
仿佛是看出了贺冬的心思,楚暖说:“你从後面抱著我我自己来,你不要看”
“哦。”
贺冬改站到楚暖身後,双臂从腋下环抱而上,以支撑住楚暖的身体,虽然这样比较累,不过既然楚暖要求,贺冬也就照办了。
楚暖腾出了双手,自己解开皮带,正要拉下拉链的时候却顿了顿,小声道:“你转过头去,不要看。”
贺冬似乎看到楚暖脸红了,心想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不由得轻笑yi声,依言偏过头没有看。
yi阵水声後,楚暖解决了问题,贺冬将塑料水桶盖好,抱著楚暖回椅子那儿。
大概刚才是被生理问题困扰著所以没有胃口,解手之後的楚暖进食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大概yi小筷子yi小筷子的吃法就是他的习惯,每次楚暖都只是夹起yi小团饭送入口中,有时候贺冬看了不禁想撇嘴:这不是娘们的吃法麽
楚暖只吃了半盒的饭,倒是汤喝下了大半碗。
贺冬知道楚暖胃不好,在家的时候也都是少吃多餐,所以看楚暖吃不下了也不勉强。
楚暖吃了饭又是静静坐著,手指在大腿上有yi下没yi下地点著,像是保持著思维。
贺冬再yi次审视仓库里的东西,他在那些杂货堆里翻找,试图找出yi些有用的零件,他刚才在寻找出口的时候看到墙上装有电话口,而且还有yi节断了的电话线。贺冬想自己拼yi个电话出来,虽然困难了点,但并非不可能。
夜幕渐渐来临,仓库里只有通风口投进些许惨淡月光,视线变得很差,贺冬不得不停止了电话的组装。他贺冬沮丧的是,他的组装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能想到用废弃零件组装电话,显然对方也能想到,贺冬基本没找到什麽有用的零件。
郁闷地放下手里的活,贺冬坐回楚暖身边,但两人没有任何话可以交流。在静默中,贺冬的思绪渐渐从如何脱困转到了对小妹的思念,并进而发展为对往事的回忆。
闷坐了两三个小时,当贺冬开始怀念刚刚参军入伍的新兵蛋子生活时,楚暖再次开口要求解手。
贺冬上前将楚暖抱起,却惊觉怀里的身子冷极了。
“怎麽这麽冰”贺冬惊讶地捉住楚暖的手指──简直是十根冰棍贺冬这才想起这里是郊区,昼夜温差大,贺冬身体好还不觉得怎麽样,但楚暖那虚弱的身体可是yi点温度变化都受不了
贺冬这才发现楚暖本就没什麽血色的唇早已冻得发紫
贺冬真是被楚暖这不合时宜的倔强给气到了,完全忽略了对方试图抽手的行为,骂道:“该死的,冷为什麽不说”
楚暖抿著唇不说话,眼睛微微瞪起,像是生气了。
两个人互瞪了yi会儿,楚暖提高了声调叫了yi声:“我要解手”
贺冬愤愤想训斥点什麽,但在这句话面前却什麽都说不出来了。贺冬瞪了yi会儿眼,还是抱著楚暖去解手了,只是回来之後却没有再让楚暖yi个人坐在椅子上,而且自己先坐了下去,随後将楚暖安放在腿上。
楚暖本来就吃了yi惊,又看贺冬脱下外套,顿时瞪大了眼睛,尖声道:“你干什麽”
贺冬将外套盖在楚暖身上,没好气地说:“给你取暖。”
“你”
楚暖想说什麽却没说出来,顿了顿,突然挣扎起来,斥道:“我不需要”
“不需要个屁”贺冬也爆出粗口了,恶声道,“这里是郊区,再过几个小时比现在还冷,你不想冻死就收起你那不合时宜的洁癖”
楚暖不吭声了,垂头坐著,任贺冬将外套反穿在他身上,又被摁进怀里紧紧抱住,双手也被贺冬罩在掌心里轻轻搓揉。
贺冬的身体很热,他的怀抱就像yi个大火炉,楚暖被他这麽抱著慢慢回暖了,手指被捂著也不再那麽冷冷的像冰块。
楚暖闷闷的,低著头,黑暗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贺冬觉得楚暖心情yi定很不好。
贺冬今天在外面跑了yi整天,出了yi身汗,刚在被人在地上踩过,外套上都是鞋印子,又在这仓库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灰头土脸的,普通人看到了都要嫌他脏,更何况楚暖有洁癖。
贺冬不是不知道楚暖心中厌恶,但那有什麽办法难道要让楚暖因为洁癖而被冻死
贺冬张张嘴,想说点什麽安抚的话,不过迟疑了yi下,还是没说出来。
怀里的楚暖微微动了yi下,突然问:“你不是讨厌我吗”
“啊”贺冬愣住,完全没反应过来,“什麽时候”
“因为我把你妹妹送入疗养院。”
“”
贺冬不知道怎麽回答,为了这事他确实看楚暖不爽过yi阵子,不过後来也就释然了,其实只要在豪门工作就都是这样,楚暖这麽做起码说明楚暖准备重用贺冬,若是不这麽做,贺冬反要担心没过几天就会被楚家解聘,而他现在知道楚家那麽多内情,搞不好什麽时候就被杀人灭口了。
沈默了半晌,贺冬叹了口气,道:“没有,yi时想不开而已。”
楚暖静了yi会儿,似是解释地轻轻说了yi句:“我没有恶意。”
“嗯,我知道。”贺冬说,“我妹妹在疗养院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大概是心中隔阂消除了,楚暖调整了yi下姿势,将身体完全放入贺冬怀中,让两人靠得更加紧密。
贺冬不知楚暖的思想回路是怎麽转的,只是下意识地将楚暖凉凉的身子抱得更紧yi些。
可能是无聊,楚暖又问:“贺冬,你为什麽会来做家政”
贺冬随口答道:“为了赚钱啊。”
“不像。”
“什麽”
“不像。”楚暖重复了yi遍。
贺冬还是没明白:“不像什麽”
“为钱折腰。”楚暖说。
“哈”贺冬失笑,随即是苦笑,自嘲道,“我又不是神仙,要吃要住要娶老婆,还要给我妹妹买药,哪样不要钱”贺冬觉得楚暖有些不知人间冷暖,口气说著说著就有些发冲。
楚暖沈默了yi下,说:“抱歉”
贺冬完全没想到楚暖会道歉,微怔之下讪讪道:“没关系我也是发发牢马蚤”
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沈默,他们本来就是没什麽交集的人,这种状况下也无法多做交谈。
怀抱著楚暖,楚暖身上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钻入贺冬的鼻子,贺冬觉得很奇怪,为什麽男人身上也有香味。贺冬印象里男人身上不是臭汗味就是血腥味,最好也就是肥皂的味道。
贺冬想起自己浴室里那块明黄色的肥皂,做工很漂亮,像个被切开的柠檬,味道也是柠檬味的,估计女孩子很喜欢,可是贺冬yi个大老爷们用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楚暖用的会不会是花型的肥皂
贺冬用力吸了吸,想确定楚暖身上的究竟是什麽味道,但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
贺冬呼吸的热气喷在楚暖脖子上让楚暖感到了异样的痒麻,楚暖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想要避开贺冬的呼吸,只是他被贺冬紧紧抱著,想躲也躲不哪里去。
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有多亲密,楚暖的耳朵噌地腾起了高温。
可惜光线太暗,贺冬看不到楚暖的耳红。
沈默中,贺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失礼,虽然以为楚暖没有发现,但心里还是尴尬,左思右想了半天,硬是憋出yi句:“你饿不饿”
“嗯”楚暖yi下子没反应过来。
贺冬想抽自己yi个耳光子,但话已经出口了,还是不得不解释:“你晚上才吃了半碗饭,平时在家你都有吃夜宵的习惯,现在这里没有夜宵吃,你会不会饿郑伯说你不能饿,yi饿胃就痛。你有没有胃痛”
贺冬想起郑伯的吩咐,那yi点尴尬就扔到了脑後,心思全集中在了楚暖的健康上。贺冬yi向把自己看成“兼职护理的保镖”,结果歹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把雇主给劫走了,贺冬为此很懊恼,总想补偿点什麽──比如在被绑架期间将雇主照顾好。
楚暖挪了挪,又往贺冬怀里钻了钻,轻声道:“还好,胃不痛,但有点冷”
“你就是身体太虚了,所以yi点温度变化都受不了”
贺冬小声嘀咕,同时将楚暖抱得更紧,而楚暖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缩起脚,将小腿靠在贺冬的小腿上,试图借此得到yi点温暖。書香門第
仓库里没有毯子,否则给楚暖盖上会好很多,贺冬不自觉地去思考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让楚暖暖和起来,说到吃的,贺冬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小妹给他了yi块巧克力──那可是补充热量的好东西
贺冬暗骂自己yi声笨,连忙掏出巧克力,却发现巧克力已经碎了,而且因为贺冬的体温巧克力变得软软的。
看著卖相糟糕的巧克力,贺冬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送到楚暖面前,说:“吃点巧克力,身子会暖和yi点”
贺冬感觉怀里的身体微微yi僵,心里不由得疑惑莫非楚暖很讨厌巧克力却不想楚暖轻声说:“我累了,不想动你喂我好不好”
贺冬yi愣,很是纳闷,但楚暖动也不动,贺冬只得隔著那包装的锡纸涅起yi小块送到楚暖嘴边,看著楚暖吃下去了,贺冬迟疑著问:“少爷,你该不会是饿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让我喂你吧”
楚暖没好气地瞪了贺冬yi眼。
贺冬呵呵笑了两声,不再问,乖乖地将小块小块的巧克力送到楚暖嘴边。
巧克力量不少,看楚暖吃了大约三分yi,贺冬觉得够了,便将巧克力收了起来,解释道:“不知道明天还有什麽事情,剩下的明天再吃。”
楚暖不知道是在想什麽,听了这话沈默了yi会儿,突然抬头:“贺冬”
楚暖怔怔地看著贺冬。
贺冬也有些发愣。
刚才有什麽软软的温热的东西从唇上擦过
“”
反应出发生了什麽,楚暖猛地低下头去,贺冬也不自然地偏开了头。
贺冬不自觉地想起了陆文说的那些话。
贺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对同性恋也没什麽特别的想法,不讨厌,但也没那种倾向。他抱著楚暖纯粹是出於责任,根本没想其他什麽,但刚才那出其不意的乌龙却让贺冬的心脏多跳了两下。
贺冬下意识地啧啧嘴,尝到了yi点似乎是巧克力的香甜味,又猛地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好,yi时局促,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那个少爷,你刚才想说什麽”
楚暖低著头冷淡地说:“没什麽。”
贺冬有些纳闷,想想觉得说不定楚暖根本不是同性恋,刚才那个意外大概让楚暖也很不舒服。
就在贺冬以为楚暖没话说的时候,楚暖却拉过了贺冬的手,手指在贺冬的掌心划过,贺冬觉得痒,刚想抽手就发现楚暖是在写字。
楚暖写了yi个字,抬头看向贺冬,像是在问看得懂吗。
贺冬点点头,轻轻说出楚暖写的那个字:我。
楚暖点点头,接著写了下去:“等待。”
贺冬愣了愣,yi下没明白。
楚暖像是明白了贺冬的疑惑,yi笔yi划地写道:“刚才,墨镜的,陆文。”写完了,楚暖抬头以目光询问贺冬是否理解。
贺冬知道楚暖是在说刚才戴墨镜的男人就是陆文,既然只见过yi次面的贺冬都能从含糊的声音中听出对方的身份,显然和陆文相处了十几年的楚暖也能听出来。
贺冬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楚暖抿抿唇,又慢慢写:“觉得,他,怎样”
是在问陆文是个什麽样的人吗贺冬皱著眉头想了想,在楚暖手中写下两个字:“胆小。”
楚暖点头肯定了贺冬的回答,写:“陆文不敢。背後有人。”
贺冬yi点就通,写道:“找出背後的人”
楚暖写:“是,我已和郑伯联络,那人出现後再让郑伯行动。”
难怪贺冬想到楚暖之前平静的神色,原来楚暖是早有准备。不过既然这件事有陆文参与,那楚暖的性命yi般不会有问题,陆文是不会让楚暖死的,因为楚暖死了陆文yi分钱都得不到──陆文没有继承权,而楚暖也绝不可能立下遗嘱将财产留给陆文。
但有件事贺冬很疑惑:“通讯器”
“被动触发,来到这里後才启用。”
楚暖写完顿了顿,忽然拉著贺冬的手按上他的大腿。
贺冬怔了怔,刚才唇上不小心碰到的柔软触感再次浮上脑海,心绪yi乱,脸上就开始发烧。但很快贺冬就发现了不对:掌心下似乎有什麽小小的硬物。
贺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专心地在楚暖的大腿上摸了摸,果然,他在楚暖的大腿上摸到了yi个米粒大小的硬物,而且从手感来看明显是埋藏在肌肉下的,如果不是用力仔细地触摸,根本无法察觉。
贺冬惊疑不定地看向楚暖,楚暖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楚暖开口,像是在解释什麽:“以前也被绑架过。”
贺冬沈默。
贺冬突然觉得楚暖很可怜。
贺冬想起刚才楚暖在大腿上敲击的行为,仔细想想那似乎是摩斯密码。
楚暖再次拉过贺冬的手掌,写道:“我怀疑是美国那边的人。”
贺冬想到刚才那几个人说话有美国口音。
“明天就会有结果了。”楚暖写下最後yi句话。
楚暖靠在贺冬怀里,贺冬开始有些僵硬,後来是走神了,等回神的时候低头yi看,就发现楚暖已经睡著了,睡著的楚暖就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不知什麽时候将脸转进了贺冬的颈窝里,温热潮湿的呼吸就喷在贺冬的脖子上,弄得贺冬脖子痒痒的。
贺冬很不自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很多,最後看了yi眼楚暖。然而这yi眼却让贺冬的心突然定了下来,面对楚暖安静苍白的面容,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yi下子散开,最後化为yi声叹气悠悠飘出。
贺冬轻轻地抚摸过楚暖的头发,头仰在椅背上,也渐渐睡了。
第二天早晨楚暖先醒了,但贺冬睡得警觉,楚暖yi动他也醒了。
整个上午都过得很平静,贺冬虽然还在争取组装电话,但与其说他这时候是在为脱困而努力,倒不如说他不想面对和楚暖相对无言的尴尬状态。
早上和中午对方都送来的饭菜,楚暖还是吃得很少,贺冬将所有的巧克力都给了楚暖,不过楚暖没吃多少。
到了下午,郑伯来了,还带来了yi队全副武装的军人。
贺冬和楚暖没能看到战斗的具体过程,只听到仓库外乒乒乓乓地声响,没过多久战斗就结束了。陆文和那个给贺冬拿过汤的男人逃走了,剩下三个死了yi个,另外两个被抓住後自杀了。
yi切结束後仓库门被打开,贺冬被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刺激得有些热血,但很快他就陷入了万分沮丧之中:这次绑架事件他居然扮演了yi个毫无建树的角色,真是暗恨
回到楚家後郑伯安排了其他人照顾楚暖,让贺冬回房沐浴後再来。
贺冬匆匆梳洗了yi番回到楚暖身边,但这时楚暖才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只包裹了yi条大浴巾。楚暖看到贺冬来了便将临时顶替的那个人挥退了,让贺冬来帮他擦身穿衣。
擦身子的时候贺冬就看到楚暖手脚关节处擦破皮了,想来就是在仓库摔伤的。
贺冬用干净的布在伤口上按了按吸去水分,拿来药水为伤口消毒,听到楚暖微微吸气,贺冬抬头看了yi眼,问:“疼吗”
楚暖明明是疼得咬住了嘴唇,却还是倔强地说:“还好。”
贺冬笑了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处理好伤口,换上干净的睡衣,贺冬将楚暖放到床上,楚暖自己挪动身子靠坐在了床头。
郑伯适时地端上yi杯热茶,茶的清香弥漫在房间里,淡淡的,却让人放松。
楚暖捧过差别抿了yi口,道:“贺冬,你去书房把桌面上那叠黑色的文件夹给我。郑伯,钥匙给他。”
书房是机要重地,以往都是楚暖自己开门。
贺冬看了yi眼手中的钥匙,他知道这把钥匙的意义非比寻常。
贺冬抱著文件回到卧房时郑伯已经离去,楚暖闭目靠在床头,贺冬进来也没有让他睁眼。
贺冬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楚暖这才睁眼看来,他那半睁的眼睛里还透出了刚睡醒的迷糊。
贺冬猜测楚暖应该已经很累了。
“少爷,要不要先休息yi会儿再处理这些文件”贺冬好心地问。
楚暖摇摇头,坐直了身体,拿过文件翻看起来,看了两眼,突然抬头对贺冬:“你找张椅子坐下吧。”
“是。”贺冬找了yi张椅子坐下。
楚暖低头继续翻看文件,他看得很快很粗略,只有对其中yi份看得比较认真,看过之後他又让贺冬将笔记本电脑搬来。楚暖在电脑上操作了yi下,随後插入耳机,不知听什麽听了很久,随後他合上了电脑,打了yi个电话下去让郑伯上来。
“少爷。”郑伯对楚暖微微躬身,静待吩咐。
“这家公司,查yi下。”楚暖递上yi份文件夹。
郑伯翻看看了看,面上露出yi丝狠厉,道:“就是他们吗”
“大概吧。”楚暖揉揉眉心,像是有些疲倦了,道,“他们的代表似乎吃定我没办法做决定似的,如果不是知道我被绑架的事情,不可能这麽笃定。而且之前我们也得罪过对方”
“是。”郑伯应了,顿了顿,面露关切,道,“暖少爷,昨天您太辛苦了,下午您还是休息yi下吧。”
“嗯,我知道了。”楚暖不置可否地说。
郑伯无奈,但也不好过多干涉少爷的私生活,郑伯退了出去,临走前却对贺冬使了个眼色:劝劝少爷。
贺冬明白郑伯的意思,犹豫了yi下,走到床边劝道:“少爷要不要休息yi会儿”
楚暖看了yi眼贺冬。
贺冬硬著头皮说:“我帮你把窗帘放下来”
楚暖看了贺冬好yi会儿,突然又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嗯”了yi声,但总之是乖乖地躺进了被窝里。
贺冬照例坐在屋中陪伴著,楚暖本是背对著贺冬,但没躺多久他就转了过来,睁著yi双大眼睛,偏偏不说话。
贺冬被看得发毛,正要问有什麽事情的时候,楚暖却又翻身转过去了。
贺冬yi肚子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睡到傍晚楚暖醒了,贺冬带著他去吃饭,将楚暖的轮椅固定在主位後贺冬准备离去,楚暖却突然开口叫住他:“贺冬,你留下。”
“留下”贺冬疑惑地看著楚暖。
“嗯,你和我yi起吃。”楚暖说,同时对郑伯示意:“郑伯,把贺冬的餐具拿到这边来。”楚暖的目光在餐桌上扫了yi眼,指著离自己最近的位子说,“他坐这。”
“是。”郑伯应了,看了yi眼贺冬,神色复杂。
贺冬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楚暖直直地看著他,那闪动著光芒却又好像故作冷淡的神色仿佛在问:你是不愿意和我yi起吃饭吗
别扭的孩子
贺冬没由来的心疼。
败在这样的目光下,贺冬在位子上坐下,然而坐定後心中怪异的感觉却更甚,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了。
第六章
楚暖并没有为难贺冬,只是让贺冬陪伴得更加紧密。楚暖其实很忙,因为yi天的失踪,他的书桌上积压了很多哦文件,楚暖在处理公司事物的时候也没忘调查这次的绑架事件。没过几天郑伯就查出了结果。楚暖判断不错,在背後捣鬼的正是那家美国公司。
“联系摩尔家族,让他们去处理。”楚暖对郑伯吩咐。
郑伯犹豫了yi下,道:“不过是yi家不入流的小公司而已,暖少爷,我们自己就可以将他们处理干净,何必麻烦摩尔家族”
“郑伯,这次你调查得不仔细。”楚暖这麽说了yi句,但并非严厉的苛责,“这家公司背後是巴布利家族,这次是巴布利和摩尔的斗法,巴布利知道我们和摩尔家族关系密切,所以想打击我们来分散摩尔的注意,摩尔家族顺水推舟c祸水东引哼”
郑伯面露羞愧,道:“对不起,暖少爷,我会整顿调查这件事的人。”
“没关系,这件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楚暖挥挥手示意郑伯不必在意,顿了顿,吩咐道,“你转告摩尔家族,祸水东引的把戏不是只有他们才会玩,让他们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这”
郑伯面露疑虑,楚暖微微蹙眉,道:“郑伯,你不需要怕什麽。”
楚暖将身子完全放进沙发里,神色淡漠却带著yi分难以言语的压迫感,慢慢道:“摩尔家族这些年来接连几次投资失败,这次金融危机旗下银行又被围攻挤兑,资金已难以周转,虽说家底厚,要是把他们珍藏的那些传世古董都卖了也足够他们再挥霍几辈子。但如果他们真这麽做了,他们摩尔家族也无法再在欧洲贵族里立足。今时不比往日,我们楚家也非当日那个小买办,无需事事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郑伯知道自己是狭隘了,老脸微红,躬身道:“是,暖少爷。”
顿了顿,楚暖又问:“陆文的下落追查的怎麽样了”
郑伯道:“陆文被带回美国了。我正在安排人将他带回来。”
沈吟片刻,楚暖说:“这件事也让摩尔家族的人去做,不管他们怎麽做,总之我不要再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是。”郑伯露出yi抹笑意──他讨厌陆文已经很久了
郑伯离开後楚暖静坐了yi会儿,开口叫来贺冬:“贺冬,带我去复健室。”
楚暖已经很多天没有做复健,绑架回来後yi直忙於处理家族事务,每天都很疲惫,这样的情况下复健就被排出了日程。
不过贺冬感觉楚暖也不喜欢复健,可能是觉得没效果,也可能是楚暖根本就不想走──郑伯不是说楚暖不能站立是因为心理原因麽。贺冬对这件事渐渐有些好奇,开始以为楚暖是个精神纤细不堪yi击的男人,但後来却发现楚暖很坚强,这麽多年独自走来,面对绑匪面不改色,被绑架後更是冷静地利用身体里的通讯器联络郑伯求援──这样的男人不该是个轻易被挫折打败的人。
是什麽原因让楚暖宁愿放弃自由行动的力量也要躲避
贺冬不明白,想知道,究竟是什麽让楚暖怯弱不敢面对。
支撑著楚暖的身体,贺冬带著楚暖在复健室里慢慢走著,其实在这样的行进中楚暖几乎将所有的体重都放在了贺冬身上,楚暖的腿部并没能承受多少负重。
感觉最近两人关系较以前缓和许多,贺冬考虑了yi下,说:“少爷,你这样复健没什麽效果,最好是争取自己行走,不要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
“哦是吗”
楚暖靠在贺冬身上轻轻地问,口气有些漫不经心,贺冬觉得楚暖对自己的话其实不是很上心。
话说都说了,贺冬索性说完:“你这样把重量都放在我身上,你的脚等於没有得到锻炼,有走和没走yi样,根本没有效果。”
“哦”
楚暖轻轻应了yi声,顿了顿,忽然说:“如果我能走了就不需要你了,对吧”
“嗯嗯,如果你自己能走了,就不需要我照顾了。”贺冬照实回答,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楚暖的话是没错,可是他这句话配上那个像在幽怨叹息的口吻
楚暖搭在贺冬肩膀上的手骤然抓紧,掐得贺冬有些疼。
第二天yi早郑伯就拿了yi份新合同来找贺冬,贺冬看了有些傻眼,薪酬提高到了每月十三万,合同期限变成了十年,十年内贺冬主动辞职的话需向楚家支付巨额违约,而如果是楚家辞退了贺冬,则yi次性将剩余年限的薪酬全部支付,也就是说如果在第四年楚家辞退了贺冬,那麽辞退时楚家将向贺冬支付剩余六年的工资份额,每个月十三万,yi年就是yi百五十六万,六年就是
贺冬这辈子没见过这麽多钱。
贺冬受宠若惊。
受“惊”过度贺冬反而不敢签这份合同,他不懂楚暖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收下这份“大馅饼”,但略懂法律的他在合同上也找不出任何问题。
贺冬犹豫著,郑伯适时地补充了yi句:“你妹妹在疗养院的费用我们会照常支付,你可以不用担心。”
“”
贺冬无奈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收起了合同,临走前郑伯拍拍贺冬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多陪陪暖少爷。”
贺冬没说话,不知道为什麽又想起陆文说的那些话。
再见楚暖时,楚暖没头脑地问了yi句:“是不是生气了”
贺冬愣了好半天才反应楚暖问的是签新合同这件事,楚暖不提也罢,提了他还真觉得有点憋气,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yi声:“没有。”
楚暖低下头去不说话。
贺冬看著那又细又白的後颈,看到颈骨的轮廓透过皮肤yi节节显现出来,心里突然萌生了些许罪恶感。
迟疑著,贺冬低声道:“我没有生气挺好的,能多陪陪你”他想说能在楚家做事挺好的,但yi时不知怎麽表达,说出来就变成这样了。楚暖听得yi顿,似乎是惊喜地抬起头来,看著贺冬抿出yi抹微笑──
“谢谢”
过了大半个月,摩尔家族的人打来电话,後来贺冬从楚暖和郑伯的对话中得知,陆文死了,然後再过几天家族继承人会过来。
摩尔家族的继承人是yi个女人,摩尔家族现任族长的二女儿。
摩尔家族现任族长已经六十多岁了,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艾达,二女儿萝芙林,按照他们的族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有继承家族的可能,关键就看两个人以及各自丈夫的能力如何,家族会选择能力强的那yi家作为最後继承人。
现在艾达已经出嫁,丈夫是现在摩尔家族旗下某公司的高层,算是能力出众的人。萝芙林还待嫁闺中,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双方都知道这次萝芙林来楚家很有可能是要和楚暖联姻。
楚家和摩尔家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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