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对老易说:“易哥,看来它是识破咱俩布的局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去袁氏大楼了,麻烦你把这儿收拾收拾,把那些铜钱捡捡。”
说到铜钱我脑袋就大了,如果文叔知道我偷了他的铜钱剑并且还给弄零碎了,他会杀了我的。我心中一阵苦笑,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看来只能让老易尽快的重新把它窜好后,再找机会放回去了。
老易点了点头,起身开始收拾这被弄的满是尿味和血味儿的仓库,我坐在地上,伤口的血似乎流的少了一些,但是我还是有些头晕,他大爷的,头一次流这么多血,看着真渗人。
望着老易正在收拾仓库,我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于是我就掏出了手机,想打给张雅欣再确定一下,现在也许她正在睡觉吧,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多时,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张雅欣好像还没睡醒的声音,她对我说:“崔哥,什么事儿啊。”
我现在说话都发虚,看来确实有些到极限了,我就问她:“抱歉,我这边···没搞定,你···现在在家吧,还有你那个姓董的同事,告诉她····这两天最好请假,因为不安全。”
张雅欣那边好像沉默了,电话那边的她好像带着歉意般,对我说:“对不起,崔哥····其实···董珊珊现在已经在公司加班了。”
啥???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更加颤抖的是我的声音,我问他:“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张雅欣在电话那边对我说:“对不起···崔哥,我和她说了,这两天公司不太平,让她下班后就早点回家,可是她不听,而且今天偏偏赶上她加班,她就叫他男朋友跟她一起作伴了。我怕你····我怕你会担心···所以就没有通知你。”
我忽然感觉到天好像塌了,也不管大腿上的伤口了,猛然站了起来,对着电话大喊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女人发火,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电话那边的张雅欣显然被我这一嗓子给吓到了,可能在她的印象中,我这个老实人从来就没有过如此生气的时候,她竟然好像哭了,对我哽咽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恐惧,气愤,绝望同时袭来,冲昏了我的头脑,让我有些站不稳了,我对着电话喊道:“对不起有个屁用!!!”
我挂断了电话,竟然有些眩晕的感觉,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她随时都会有危险,这代表着我将永远的与她阴阳两隔。
不!!!
老易听见我的喊声,他回头见我竟然站了起来,就连忙的跑过来扶住我,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岔头了。
我虽然此时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但是我想到这种情况下,不能再把老易牵扯进去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对他说:“董珊珊出事了,我现在要去救她·对了易哥,我记得那边的货架子里还有一把铜钱剑,你快把它找出来,我先出去打车,快!”
傻头傻脑的老易一听我这句话,就慌忙的跟我说:“不行啊!你现在这身体如果要去的话,那不是送死么?听我的!等会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我自己去就行了!”
望着老易这副焦急的模样,我知道现在跟他争论这些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对他说:“恩,我知道了,我还能走,争取时间先去打车,你快点去找吧。找完就出来。”
老易见我同意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去翻那个货架子,而我则咬着牙拖着那条腿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那道铁门。
冷风迎面吹来,头脑清醒了一点,路边还亮着路灯,只是没有了行人,深冬的哈尔滨夜晚,我的那条依然在流血的腿一受冷竟然还冒着热气。疼痛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每走一步都好像被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的扎着。但是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发疯似的跑到街道中间,这个时间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遇到几辆夜班的出租车,忍着疼痛从兜里掏出了烟,放在嘴里,可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点不着火,嘴里的香烟过滤嘴都快被我咬断了,最后终于点着了,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走了一圈后,被吐了出来。呛的我直淌眼泪。
我心中不断的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定还来得及的。老天爷,我求求你,快点来一辆出租车吧!!
老天这次似乎真的听见了我的祈祷,我望见远处真的开来了一辆出租车,望着车上的那个标有‘taxi’的牌子,我顿时一阵狂喜。
原来不顾一切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直接在路中间把双臂平举,竟然硬生生的讲那车拦了下来。
只见那出租车司机下了车,对我破口大骂道:“你他吗疯了啊!!找死呢····啊??”
他那话没有说完整,脸色马上就变青了,当时的我已经快到极限了,见他骂我,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见他看我的样子好像很害怕,我仔细一看。真是巧了,这不是上次我去江北郊区时装鬼吓唬过的那个倒霉司机么?
要说世界说大真大,但是说小却有真小,没想到在这小路上又让我碰到他了,是他的话可就好办了,由于事情紧急,所以我一声不吭的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后面。
那司机没敢上车,显然他也认出了我,只见他全身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冷还是因为害怕。可是我等不了了,我的头已经开始晕晕的了,这可能就是流了很多血的症状吧。
于是我打开车门对他冷冷的说:“你要是不上车,我今晚就去你家住!”
他一听我这么说,哪还敢有一点儿犹豫,慌忙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他带着哭腔的对我说:“爷们儿,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吧,上次不是说好了,我把你带到地方你以后就不找我了么?咱俩无冤无仇的,你是不是缺钱啊,明天我一定给你烧点儿,求求你,换个人儿吧。”
如果上次他还将信将疑的以为我是鬼的话,那这回再次的偶遇则让他真的确定我就是鬼了,毕竟夜里遇见两次的几率简直少的可怜,而且我现在又是这种造型,下半身还全是血迹。他已经完全的把我当成一个‘串门儿’的了。
所谓‘串门儿’的,也叫‘投宿’的,是游魂的一种,之前我讲过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地过三尺鬼不同,这种‘串门儿’的便是其中之一,它们大多数晚上无家可归,所以便在路上寻找那些火气低的人,跟随其回家,通常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住上一晚便走,但是也有些赖皮的,会危害这家人,至于怎么个危害法,这里就不多说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跟大家说明。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也许他说的没错,我恐怕离鬼真的不远了,因为我这次,很有可能就是踏上死途。
于是我虚弱的对他说:“你放心吧,这次···是最后一次···把我拉到袁氏集团的总部····以后,我就不会再找你了····要不然····我成天··去你家串门儿。”
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一听我这话,吓的马上就要尿了裤子,他含着眼泪对我喊着:“别别别!!!咱现在就走,咱现在就走!!!”
话说完,他一脚油门,计程车就快速的向前驶去,这个短暂的小插曲使我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我回头望了望福泽堂的方向,对不起,老易,我还是要一个人去。因为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我去用性命保护。
一路上那司机在前座不住颤抖,我在车后座也不住的颤抖,望着车窗外不住倒退的夜景,我忽然觉得哈尔滨的夜晚也是如此的美丽,尽管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了。
大口的喘气,车后座的白坐垫已经被我的血染红了一片,我忽然觉得眼前变的很模糊,就跟蒙上了一层灰尘一样,试着用手擦了擦,但是没有用。我忽然觉得很冷,脖子上的勒痕也发出了剧烈的疼痛,也许是我的极限快到了吧,我苦笑了一下。
计程车快速的行驶着,我那慢慢空白的脑袋里现在除了董珊珊外,再也没有别的事物。
的确,我真的有过放弃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当然也包括我,虽然分手好几年了,我承认我依然忘不了她,电脑里的游戏不管删除了多少,但是kof的模拟器是一直保留的。她的一颦一笑,为我套上围巾的动作,我们的亲吻,她那伤心哭泣的表情。她昨天临走时在车上回望的眼神,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是的,尽管她马上要结婚了,尽管我们都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结果。但是,我现在才敢真正的面对自己。
原来,我还是如此的爱她。
这份感情,几年了,一直留在我这魂魄受损过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人,只要是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我现在还活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那张昨天画好的‘长生木解符’静静的呆在那里。
(在这里先道个歉,由于身体的问题,昨天多睡了两个小时,导致了上章写的很仓促,有时间我就会修改过来,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只要你没事
我好像睡着了,仿佛进入了《三清书》中的境界一般,只是那天与地不再有,浑浊而模糊的高山丛林纷纷剥落成一块一块,相互碰撞,然后各自消失在各自的方寸之间。
我想如果就这样呆着其实也不错,起码能暂时的逃脱命运的纠缠,能暂时的躲避死亡,毕竟我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害怕死亡。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
忽然一阵大悲咒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到地方了,那司机师父正满眼恐惧的望着我,原来车到了地方后,他发现我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又不敢叫我,也许是自从上次他遇到我后觉得不吉利,于是在就准备了《大悲咒》的车载cd。所以想趁我沉默的时候放一下,都说这经辟邪,说不定就能摆脱我的纠缠。
听着那大悲咒,我清醒了过来,心中苦笑的想着:大哥,就算你把我当成鬼了,想整死我,但是我求求你,大悲咒别放dj版的行不?这鼓点儿敲的我这个闹挺,真是搞不懂了,怎么会这种版本出现呢?难道是专门为和尚尼姑们准备的么?
由于社会和谐,现在很多的出家人早已经跟上了潮流,你别看电视上那演的,一个个痴情怨女或者是杀人魔王看破了红尘后就前往寺庙落发为僧,而且那些寺庙就跟收容所一样,一定会有一个精瘦精瘦胡子老长的方丈收留他们。
殊不知,现在这个社会才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所有的事物都已经接近商业化,当然,也有极少数的还保留着传统,但是起码都市中的寺庙已经沦落了,现在你想遁入空门的话,没个大学本科的学历就免谈,什么收留穷苦世人都是扯淡,寺庙前的乞丐一帮一帮的,但是那些贼和尚看都不看一眼,终日喝酒吃肉,一个个胖的流油,念经时一打嗝都是一股排骨味儿。
某些地方的和尚俨然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职业,守着旅游名胜这块铁饭碗,剃个秃子就当是夏天凉快了,更有甚者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幸福生活。电子城内成群的年轻和尚买psp3早已经成为了典故,无法想象单靠化斋得化多少年才能化到那几千块钱,后来听说,原来他们也是有底薪有提成的。
本来这些事是我所不能相信的,但是后来我有天晚上我吃饱了没事儿干就闲溜达,路过某个寺庙时发现,有几个穿的很潮的秃头从寺庙的侧面钻了出来,走出了寺庙后都带上了假发,直接扎向了不远处的ktv。从此我就明白了,原来出家人也是需要夜生活的,于是我就很羡慕这些佛门败类,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腐败,白天念经,晚上就带着头套去嗨。
从那时,我就萌生了一种像落发为僧的冲动,他们仿佛已经不是什么和尚了,是秃子中的霸主。但是有一次和鲍金龙喝酒时他跟我说,听他的客户讲,现在竞争激烈,已经到了要拉关系找人才能变成那秃子中的霸主,一听完这话我就楞了,感情有学历也不行,还得靠人推荐方可看破红尘啊。
书回正传,我听着那司机战战兢兢的放着嗨曲儿,心里不由得好笑,同时面临死亡的恐惧也减少了一些,人啊,还真是得要笑看人生才对,不要管你下一步是荣华富贵,还是万丈深渊。
从衣服里掏出了仅有的一百块钱。虽然车费根本没有这么贵,但是我的血却弄脏了人家的车座,反正也许以后我也花不上阳间的钱了,就当是给这位老实的倒霉师傅一点补偿吧。
我把钱悄悄的放在了车后座上,然后虚弱的对着那司机讲:“以后别放这玩意儿了,对我没用,这是和尚和尼姑们联谊的时候摇头用的,明白么?”
他见大悲咒竟然对我没起作用,可能是怕我要报复他,此时已经吓的面无人色,不住的点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这条左腿竟然一动就钻心的疼,裤子竟然都快跟车座黏到了一起,想不到以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情节竟然真实的发生在了我身上。
下了车后,一阵冷风袭来,好像要把我吹倒的样子,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所以我就要走下去,哪怕前面是阴市的死途。
眼见着袁氏大楼就在眼前,我又摸出了根烟叼在嘴里,顺手又拿出了手机,发现竟然有九个未接来电,全是易欣星打来的,可能他已经发现我在骗他了吧。
对不住了,老易,还是不能把你也牵连进来,你还有任务在身,如果我今天收拾不了那个小杂碎的话,就一定会和董珊珊一起死去,那么,以后就靠你保护张雅欣了。
关掉那些来电显示,看了下时间,我竟然愣住了。
手机上的时间,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四点四十九分。
我擦了擦眼睛,然后再仔细的看去。
手机上的时间,四点五十分。
什么!!!!竟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晚上不会堵车,从福泽堂到这里最快二十分钟就到了,为什么竟然已经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到底在车上睡了多久?
冷风继续的吹着,而我真的已经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易为我开启的冥途已经关闭了,这意味这现在的董珊珊大概现在已经被害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要睡着!!!
用力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不,这不是真的,我说过要保护她的,我不会让她死的!!我发疯的向袁氏大楼跑去,不理会跑动的时候伤口裂开而涌出的血,不理会疼痛,不理会眼前只能模糊的看到周围的事物,不理会刀子一样的风打到我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冰冷刺骨的感觉。
一边奔跑。以前的那短暂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胶片一样的穿过我的脑海,我感觉到竟然有些窒息的感觉。我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想起,可是竟然没有用,那一幕幕依然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
“你看你,这小伙收拾干净不也挺精神的么?”
“你高中时心里只有杜非玉,也没注意过我呀。”
“没人跟你抢,慢点儿吃,别噎着。”
“你会爱我么。”
我不要你死,不要!!我如同疯了一般,从上次晚上来的员工通道跑进了一楼的大厅,不顾一切的嘶吼着:
“董珊珊!!!!!!你在哪儿啊!!!快出来!!!!”
可是董珊珊却并没有出现,被我的喊声引来的是一群值夜班的保安,保安换人了,已经不是那天的几个了,他们叫骂道:“你谁啊!!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怎么跑进来的!!”
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些保安身前,对他们喊着:“董珊珊呢!!!??她在哪里??!!”
那些保安看见我喘着粗气,下半身全是血迹,而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他们喊着莫名其妙的话,都把我当成了疯子或者精神病。
那站在前面的保安见我这副疯模样,二话不说掏出了警棍对着我就是一下,警棍敲着脑袋上是什么感觉我终于体会了,我只听见自己的脑袋“哐!”的一声,但是没觉得怎么疼,好像有什么液体淌了下来,迷住了我的右眼,一片血红。
可能是那时的我,已经被焦急和痛苦冲昏了头脑,我竟然不自主的像那保安扑了过去,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抢下了他的警棍,将他打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那些保安见我还敢还手,连忙一起冲了上来,也不知道是谁,一脚踹中了我的肚子,然后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万念俱灰的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由于我无法起身,只能在地上嘶哑的不停叫喊:“董珊珊!!!你在哪儿啊!!!我求求你!!出来啊!!!”
我求求你,不要死啊。
我感觉到好几只脚踩在我身上,不停的踢打着我,全身上下好像已经没有好地方了,我的脸挨了好几脚,棉皮鞋踢在上面,迅速的肿了起来。
眼睛已经越来越模糊,连耳朵听到的东西,都变的喧闹起来,他们的叫骂我已经要听不清楚了,我第一次挨打的时候哭了出来,但却依然不停的喊着。
一遍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听到了老易的声音,好像还有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的耳熟。然后那些人打我的力气减轻了,躺在地上的我,吃力的睁开已经肿起来的眼睛,望着我眼前的人,他们的轮廓在我的眼睛里已经模糊不清。
但是,我却笑了。因为我看到了,那些穿制服的保安旁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个男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我并不认识,而他旁边的女人,不是董珊珊还会是谁?
太好了,现在应该已经五点多了,看来那小杂碎并没有到这大楼里来,至于它为什么没来,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她的眼中仿佛也带着泪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泣,是因为我么?算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感觉到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好像有人抱起了我,听上去是老易的声音,但是我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董珊珊,我挣扎的对她抬起右手,右手竟然是这么样的沉。
好像出现了幻觉一般,一切又都回到了大学的时候,我想对她说,你怎么又哭了。
可是嘴唇却怎么也张不开。
忽然眼前一黑,就像是谁把灯关上了一样,我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是谁救了我
我,并不是什么圣人,相反的,我只是一个对未来充满迷茫的操蛋之人,看不清明天的模样。等到了明天后依然看不清后天的模样。
困惑,救赎,死亡。一直在自相矛盾,仿佛钻进了一个怪圈一样,好似有强迫症的病人,反复的为自己制约一个又一个无理的信条。似乎还乐此不疲。
梦里的董珊珊对我说,崔作非,你这样做,值得么?
我刚想回答她,就有一条绳子不知道从哪儿伸了下来,套住了她的脖子,我想伸手去救她,可是我发现竟然办不到,我的右手是这么样的重,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她被吊了起来,脸慢慢的变成了深紫色,眼珠子好像要被挤爆了出来。脸上满是血丝,如某种图腾一般的蔓延开来,她的嘴微笑着吐出了舌头,似乎在跟我解释着,这一切不过只是命运对我开的一个玩笑。
董珊珊死了,谁杀的??!!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我醒了,又是她吗的噩梦。
眼睛睁开了以后,我才发现,现在全身除了要害和手指甲外,没有不疼的地方,特别是我那条左腿,脑袋上好像还抱着绷带,疼的我有一种想骂大街的冲动,我去他二大爷的。
我的胃里好空,想吃东西,抿了抿嘴,发现自己的嘴唇干得吓人,于是我又有了一种想喝水的冲动。一股来苏尔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
看来又是在医院里了。
艰难的转过头,望见了老易正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他正闲着无聊,叼着半截烟正在犹豫着,嘴张开有闭上,看来他还在纠结着上次我俩在病房里藏烟的那招,只见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舌头一番,就把那烟头翻进了嘴里。
刚翻进嘴里,就看他脸色变了,“啊”的一声,又将那烟头使劲儿的吐到了地上,看来他还是没学会,烫着舌头了,只见他用手使劲儿的扇着舌头。望着这缺筋少脑的家伙,我无语了,微弱的张开了嘴,对他说:“喂·····”
他转过头望着我,惊喜的说:“哎呀,醒啦?”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他的,可是第一句话还是不由自主的说:“有没有水和吃的,我要饿死了。”
老易见我醒了,还要吃的,就知道我没事了,他连忙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对我说:“有,想吃啥,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
真是见鬼了,怎么这么饿,我心里想着,你现在就是给我碗巴豆我都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我苦笑的对他说:“红烧肉,越肥越好,然后再来四大碗米饭,先给我口水喝,我都快渴死了。”
老易点了点头,从床下掏出了瓶矿泉水递了给我,还好,我手没什么伤,还能动,老易扶起了我以后就披上羽绒服出去买饭了,留下我咕咚咕咚的喝着水,原来水这东西这么好喝,我现在才知道。
喝完了一整瓶矿泉水,我感觉到好多了,虽然全身还是疼,但最起码恢复了不少精神,我开始回想,我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我和老易干掉了一个小畜生,然后那个倒霉的司机把我拉到了袁氏集团,我睡过头了,然后跑到了袁氏大楼里,之后好像让一群保安给揍了。等等,董珊珊呢?
在我的记忆里,最后好像看见了她没有什么事儿,呼,太好了。望着窗外,好像还是上家的那医院,想不到我不到三个月竟然来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伤重。
现在好像是上午。我睡了多长时间?
脑袋里好像还是很乱,就跟堵了块儿棉花一样,望着这满身的伤,看来又上不了班儿了,也不知道怎么跟文叔解释才好。
不一会儿,老易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儿,里面有六个餐盒,两盒肉四盒饭,我此时也管不上别的东西了,忙狼吞虎咽的吃着。
活着真好,他大爷的,吃饱了之后,我打了个饱嗝,心想着老子这次又挺过来了,挺好。
于是我问老易:“老易,我睡了多久?”
老易跟我说:“整整两天了,你小子可真能胡闹,竟然骗我,你知道么?如果我再晚去十分钟,你会被他们打死的。你也是,为什么这么冲动啊?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难怪我这么饿呢,原来已经两天没进食儿了,眼睛都要绿了,等等,两天了?那董珊珊怎么样了?
我慌忙问他。
他见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跟我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惊讶的对他说:“没事了?不是还有个小杂碎么?你已经把他放倒了?”
老易见我如此惊讶,便跟我说出了从那晚我走出仓库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晚老易在货架子上怎么翻也没翻到我说的另一把铜钱剑,他怕我在外面再晕倒,于是就不再找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散落铜钱后,便也出了仓库。哪知道出了仓库没几步他就踩到了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草人!而且和那刚才被我俩放倒的那个草人一模一样,老易大吃一惊,怎么那小杂碎跑出了仓库后竟然就变回了原型呢?他忙捡起了那个小草人反复的查看,果然和刚才的那个一模一样。当时的老易见草人已经破了法,也顾不上太多了,慌忙跑到路上找我,可是当时的我已经在前往袁氏的路上睡着了,他上哪儿找去?
即使老易再傻,也能想通这道理,他边暗骂着自己边慌忙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由于我的手机是来电振动,而且我又睡着了,所以就没用发现。老易着急了,他怕我做出傻事来,就慌忙打车追来,可是他的运气貌似没我好,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才打到车,等他追到袁氏的时候,已经开到那些保安正在群殴我了。于是他慌忙推开那些保安。把我送到了医院。好在我命不该绝,天生的皮厚,所以没受什么太重的内伤,只是血流的有点儿多了,所以休克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这是白挨了一顿揍,他大爷的,真窝囊,为啥当时的我出门时就没发现那个小杂碎呢?
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杂碎出门后就又变回了草人呢?难道是有人在暗地里结果了它?不可能啊,现在这个时代,哪还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掉一个‘七死草人’?而且还这么寸,偏偏就是在那个时候?
难道是那草人自爆?不可能啊,九叔说过,这草人是背后有人操纵的,除非是被干掉,或者是干掉它想干掉的那个人,否则是不会破法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人在暗地里帮助我俩,会是谁呢?想想那时候,除了我和老易以外,离我俩最近的也就只有文叔了。
难道是文叔?我诧异的想到,但是很快又否决了我这一荒唐的想法,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文叔那副猥琐的模样,不可能的,那老神棍除了斗地主外就会吹牛逼,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放倒一个‘七死草人’呢?
而且那老东西当时已经被我和老易灌的不省人事,正趴在床上做春梦呢,就算他没醉,打死我也不相信这老东西能有这本事。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到底救了我们的是谁呢?
要知道,这可真是救命之恩啊,是他救了董珊珊一命,当然,也是救了我一命,因为当时的我已经有必死的觉悟了。
心中充满疑虑的时候,又不禁充满了感慨,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么?这真的可以能用神仙显灵来解释了。
算了,还是别想了,本来我脑袋就不灵,想了也不可能想出什么头绪来,与其浪费那脑细胞,还不如多问问老易点实际的。
于是我问他:“对了,老易,董珊珊和张雅欣怎么样了。”
老易一听我问他这事儿,竟然好像有些生气的跟我说:“你啊,你说我说你点儿啥好?后来我我给张雅欣打电话,她还在哭呢,你说你,有啥气干嘛要撒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啊,我跟她说你住院了,她大早上的就跑了过来,看到你这死样子后,竟然又哭了个够呛。呐,那边的花,就是她买的。”
顺着他的手看去,病床旁的桌子上,有一个大花篮,里面插满了薰衣草和别的一些花,我苦笑的想着,看来自己这次却是做的有些太过了,没想到当时情绪激动,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她给骂了,细想想,她根本就没有错,唉,看来我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没有理会老易那一脸不屑和醋意,我心里想着,不行,等有个机会真得请她吃顿饭,然后好好的跟她道个歉。
吗的,女人真是太恐怖了,有时候比鬼还要难对付。难怪我这么没有女人缘儿。
老易见我一脸的歉意,也就没再生我的气,毕竟我俩是过命的好兄弟,他即使生我的气也只是因为我骗了他,一个人去送死。
毕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嘛。
后来很久之后我和老易讲这句话的时候,老易哼了一声后,对我说:“没错,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要是动我衣服,我就剁你手足。”
书归正传,老易接着对我说:“至于那个董珊珊嘛,哎呀,你看,那不是来了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病房门口此时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董珊珊,只见她手里提了个果篮,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哪里。
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我见过,正是我昏倒之前看见的那个,穿着一身黑,黑羽绒服黑裤子黑皮鞋,打眼一看就跟家里有丧事儿似的,看来这便是董珊珊现在的男朋友了,长的还算是英俊,目测个头大概能有个一米七八吧,比我得高上半头,人模狗样的,我心里暗骂道:他大爷的,个子高有怎样?电线杆子一个,长得帅又怎样?又不能当鱼丸涮火锅。
望着董珊珊,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自卑了起来,看来这次我真的是有些太冲动了,竟然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凌晨三点多跑到她公司大闹,尽管当时我实在有我的理由,但是我现在要用什么理由跟她解释呢?
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倒是老易已经迎了上去,对他俩说:“来啦,真是多亏你俩了,要不是你俩用车拉他来医院,恐怕他现在已经挂了。”
那个男人点了点都,很礼貌的对老易说,没什么,这是应该的,珊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然后董珊珊和他走了过来,董珊珊把果篮房子那花篮旁,坐在了凳子上,很轻柔的对着他男朋友说:“我和他说点儿事儿,你先出去一下吧。”
她男朋友很有风度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病房,老易也很自觉的走了出去,整间病房里,只剩下了我俩。
曾记得,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恐怕还是大一的时候,我和那黄衣女鬼大战了一晚,然后累的虚脱了,是董珊珊把我扶到了旅店里。我记得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她正睡在我的身旁。眼中满是爱怜。
时间并没有怜惜我俩,转眼已经是物是人非,此时的场景多么想当年,只是我受的伤更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早已经不是那个狗屁不懂的毛头小子了。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就好像牛皮胶,紧紧的黏住了我的嗓子,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七死篇结束。)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去他大爷的命运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此时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表情,使我捉摸不透。
她对我说:“这么多年了,你好像还是一点都没变,总是做一些我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事实上我也真的不能够回答她,尽管我做的一切并没有任何错,我从最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造物弄人。
我忽然觉得我和她仿佛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尽管我们曾经交集过,然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忽然看的很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要她没有出事就好了,也许我只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但是此刻真的已经不是那么的悲伤了,也许是习惯了吧,经过了那晚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那就是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了,一切都似乎无所谓了。
我想到这里,苦笑着对她说:“对不起,我那晚喝了很多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听我这么说后,叹了口气,对我说:“你确实一点都没有变。”
然后她起身,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她没有回头,好像自言自语的说:“我现在根本不想结婚,也不可能结婚。”
她这话是对我说的么?啥意思?
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她便走出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发呆,想着她这句话,她为啥要告诉我这个呢?按常理来讲,应该只有三个答案。
a:她也忘不了我,所以特地告诉我,让我从那个电线杆子手上把她抢回来。
b:她得了一种只要是结婚就会死的病。
c:我出现了幻听。
可是后面的那两个答案怎么想怎么不靠谱,但这根本不可能啊,难道老天爷真的开了眼么?
我自己开始在病床上胡思乱想了起来,但是却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有时候我真的挺抱怨我这脑子的,有时候贼灵光,有时候却蠢的跟吴老二似的。
算了,爱咋咋地吧,知道她没事,我这心就放下了,剩下什么的都是浮云,谁让咱是雷锋的传人呢,而且九叔跟我讲过,只要是破了那个‘七死草人’,这法必定会反噬其主,真正在背地里使坏的那个人,照理来说现在即使是生活还能自理,但是最次也得咯痰带血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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