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士燮说话,刘尚语气转厉,对远处的区景骂道:“区景逆贼,趁早磕头认罪,我给你个痛快!”
面对刘尚的咄咄逼人,区景憋了一肚子火,却是敢怒不敢言。前面可是还有士燮在呢,他要是插言,这个不分尊卑的帽子,就是戴定了。而士燮这等士大夫,最在意的就是尊卑上下。
士燮微微摇头,笑道:“刘子任,你也休要用诏令压我,现今j臣当道,天子不能自主,所谓诏令,不过出自曹贼私心,岂是天子本意?枉你为汉室宗亲,不思为国分忧,却来犯我疆界,我交州虽弱,岂能与j贼同流?现今我大军十万在此,本官顾念你你长大不易,若是引兵而去,两家还可修好,若是冥顽不灵,今日此地,就是你葬身之所!”说着说着,士燮语调渐高,右手用力一拍横木,威胁之意十足。
刘尚又不是吓大的,怎么会因为士燮几句话就退兵,他冷漠一笑,指着士燮骂道:“老匹夫,你仗着中原混乱,割据一方,不说其他,量你一个士家,何德何能,竟然窃据大郡,出入逾制?需知道,这交州之地,可是大汉的,不是士家的田旮旯,我念你也是为官尚可,若是交出印绶,伏地请罪,你士家还能保全香火,若是贪恋权威,交州士家,从此除名!”
士燮大怒,回顾左右,喝道:“竖子可恶之极,谁可替我杀之!”
话犹未了,早有一骑,从士燮车后如飞冲出,马上一人,身长九尺,手提长柄大斧,骑一匹杂色马,穿一身混金甲,左耳之上,一个大金环,披头散发,刺身跣足,哇哇大叫道:“刘尚小儿且留下了首级再走!”
士燮视之,却是征氏三兄弟之中最武勇者,唤做征闵,因为两个哥哥被打败,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听到士燮发令,如何忍得住,立刻拍马而出。
刘尚这边,也是冲出一骑,闪电般截住征闵,斗在一处。却是魏延,因为在刘尚身侧,所以第一个冲出。
这两人斗在一起,厮杀又是不同。这交州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将才,不过论起武勇,却是极强。这个征闵,就是山越部落的第一勇士,不但力大无穷,幼年也曾受过中原异人传授,使得一手好斧法。惯于战阵厮杀。
魏延也是个遇强则强的人,见了征闵凶恶,大笑道:“你两个兄长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却唤你个娃娃过来,不是自找死路?”
原来征闵这人不显老,脸上也没有胡须,这也是他的逆鳞,却被魏延给说破了,不由气得眼珠子通红,那斧头,没头没脑就往魏延头上砸去。
但是,若那斧头真是没头没脑,征闵却有如何能够打败众多越人勇士成为第一勇士呢?那斧头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内有乾坤。惯于出其不意。魏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是很难适应,渐渐的有些应对吃力。
观阵的刘尚大惊,问太史慈道:“这个征闵真的有这么厉害?”
太史慈看了一阵,笑道:“这人武艺尚可,不过是仗着招法诡异,主公宽心,文长武艺不在我之下,我料三十合之后,文长就可掌握主动。”
既然太史慈如此说,刘尚只能耐下性子,在旁观战。果然,征闵虽然一开始打了魏延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渐渐的,魏延也是一流的武将,经验丰富,没多久,就窥破了征闵斧法的虚实,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手,他的刀法,也渐渐打出了气势,这刀法一旦成了气候,往往就是势大力沉,又快又急。三十合前,魏延还有所顾忌,所以守多攻少,三十合后,魏延摸清了征闵虚实,于是抖擞精神,把平生所学,尽情施展,整个战场之上,都充斥着那种重刀划破空气产生的震颤之声,可见其力道有多么的强大,征闵越战越吃力,额头也是开始冒汗。
这边的征洛看见弟弟吃力,急让征间出阵救援。征间得令,舞动金瓜锤,飞身撞出阵来,叫道:“三弟稳住,我来助你!”
魏延更喜,笑道:“都来都来,正好一块杀了!”
阵中征洛闻听,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一步健步,就是跨了出来。他的本事,只有在地上才能尽情发挥,却是选择了步战。
这正好对了一个人的胃口,就见刘尚阵中,一个赤条条的大汉飞奔出阵,扬声大叫道:“对面的大个子,你家牛爷爷来了!”
征洛大惊,看到一个黑炭般的汉子如风奔来,那速度,就是一般的战马,也要羞愧。不由楞了一楞,急忙举刀止步,疑惑道:“你是哪一部的越人,可知我征家发令,不许帮助刘尚?”
牛四咧嘴一笑,手中铁锤用力轮了一圈,蓄足了力气,对着征洛的脑袋就是一锤,呵斥道:“我管你家真假,乖乖的把脑袋伸过来受死!”
飞速的一个侧身,征洛躲过砸来的铁锤,一点也不敢大意。手里的大刀,舞的嗡嗡作响,就同牛四杀在一处。这两处,一个马战,一个步战,都是杀出了真火,斗出了气势,魏延独战二人,勇不可当,一连七十合,只是微微气喘。牛四与征洛,武艺也在伯仲之间,两人仿佛两头公牛,不断的撞在一起,那种双方肉体相撞的沉闷声响,就是两边的勇士见了,也感觉牙根子发酸。更不要说士燮那边的文士,都是以袖掩面,不敢多看。
士燮更是目瞪口呆,知道刘尚强大是一回事,亲眼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征氏兄弟,可以说已经是交州顶尖的武将了,一直都是他拉拢的对象。他也想过刘尚的部下可能会很强,但是再强,也不可能强到这么离谱吧,牛四与征洛还好,毕竟是一对一,看不出什么差距。那边的魏延,可是实实在在的二打一啊,却是反而人多的被人少的逼得节节后退,这个反差,也实在太大了点吧。
观阵的士卒,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与一开始的嘈杂不同,反而变得鸦雀无声。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平日里大家敬若神明的征家兄弟,也会有被人逼的手忙脚乱的一天,而且看这驱使,战败还是早晚的事。
刘尚这边,却是欢声如雷,战鼓震天。不单是老兵们欢呼雀跃,就是城头上的新兵与降兵,也是纷纷爬在高处,摇旗呐喊。谁不想跟着一个武勇的将军,谁不想一直打胜仗,而想要打胜仗,这将领的武勇,就是关键。
士武脸色阴沉,昨日的交战,毕竟有着突然的成分,加上他们一路赶来,体力也下降了许多,所以还不是特别明显,今天的征氏兄弟,可是养精蓄锐,专门为了一雪前耻的,结果依然斗得极为艰辛,这可就不是什么体力的原因,而是实实在在的差距,无可争议的事实。
第一百三十章 阵前斗将
更新时间:2o12-11-1o
技不如人!征家三兄弟虽然没有交谈,但是心里还是突然涌上了这样一种感叹。或者说悲哀,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以前的骄傲,是多么的可笑,固然,交州可能没有人是他们对手,不过放眼大汉,他们的这点本事,又显得微不足道。两军交战,士气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东西,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征氏兄弟的心底,渐渐的丧失了信心,这战力,不知不觉的又是下降了许多,尤其是征洛,本来还能够同牛四势均力敌,但是他抽空看向自己两个兄弟,都被魏延杀的冷汗迭出,苦苦支撑,这心里也是乱了,反被气势如虹的牛四杀的节节后退,渐渐的有了败象。征间与征闵原本还指望征洛能够快速解决对手,前来帮助他们,可是见到征洛步步后退,心底的士气,又是下降了不少,抵抗,也更加的艰难。
说起来很长,其实,这种微妙的变化,转移的很快,而且还能够互相的影响,两边又斗了五十余合,征氏兄弟抵抗更加的吃力,常常顾此失彼,落败,已成定局。
“可惜了。”太史慈叹息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太史慈的武艺,也看出来征氏兄弟的武艺其实并不弱,只是因为被魏延的气势压迫,才缩手缩脚,闹到这样的地步,
士燮虽然不通武艺,基本的局面还是能够看出来的,眼睁睁的看着征氏落败,这当然是他不能容忍的,不说失败的一方,对士气的打击,就是三人被杀,那些桀骜不驯的越人谁来指挥?他士燮有威望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完全掌握这些越人。畏威而不怀德,这就是越人与士家的关系。
作为士家中的最有野心的人,士武的眼光,也不会差,他也看出了征家兄弟的落败是早晚的是,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就是身份勇士的骄傲了吧。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作为越族的勇士,众望所归的征氏兄弟,他们只能战死,却不能接受屈辱的逃跑。这也是他们明知道打下去必败,依然坚持下去的原因。
“不能等下去了!”士燮脸色阴沉,吩咐士武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务必要救回征家兄弟!”
木离也对区景说道:“征家素来不参与这种争权夺利的战争,只是碍于士燮威势,由我说合,若是他们死在这里,我有何面目立足天地之间?当努力上前,救回他们。”
区景急忙点头,也不等士燮传令,带着自己本部人马五千人,就是往前冲去。其余军卒看见,发一声喊,大家一起努力,就是往前冲击。
刘尚冷笑,令旗一指,早就被刺激的热血的将士齐声大喝,排阵整齐的军阵,就是往前推进。
征氏兄弟见到对面大军逼来,顺水推舟,先是征洛,一扭身往后就跑,征间征闵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翻身落马。几个翻滚,就是退出战场,却是健步如飞,几下就躲进了步卒之中。
也亏得他们机灵,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善于奔跑,所以逃命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了最有把握的方式。也是因为如此,太史慈临阵射出的两箭,都被他们躲过,魏延的大刀,也只砍死了征闵的战马,征闵趁机落马,逃得了性命。
牛四还想再追,刘尚马快,冲到他身边,一下子抓住他举起的铁锤,喝道:“速速回阵,敌军上来了。”
魏延也舞动大刀,打落射来的弓箭。牛四大吼一声,终究不敢违拗刘尚的意思,跟在两人马后,一起进入阵中。这时候,士燮的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开始进攻,其他三门,得到命令的士卒也在士家兄弟的带领下,开始往这边杀来,却是士燮放弃了攻城,而想先吃掉刘尚城外的这支精兵。
刘尚很快发现了士燮的意图,救回了魏延牛四,他也不恋战,抽身就往后退,把大军交给太史慈指挥。太史慈得令,身边亲兵急忙敲锣,这却是刘尚军中的基本命令,所谓闻鼓而今,鸣金而退,那么,想要退后,而又不至于令的军卒产生撤退的误会,所以,敲锣就是一个好办法。
听到锣响,原本还嗷嗷叫着往前扑去的定难军突然间顿住脚步,然后就那么一步步迅速,整齐往城墙退去。
这时候,士燮也发现了刘尚军阵的变化,不由大吃一惊。显然,能够在冲锋之时,突然后退,他的精兵,也是可以办到,但是,像刘尚这样的,退的那么干脆,那么整齐,一点也没有混乱,除非操练了无数遍,不然不可能做到。但是,刘尚起兵才多久,想要操演的这么精熟,除非日以继夜,一刻不停的练兵。要知道,就是练兵再勤快的将军,也不可能日日操练的,那样,所花费的粮草,必将极大,尤其是现今乱世,米贵人贱,有那么多的粮食,还不如囤积起来,打仗再用。等到士燮以后知道刘尚军中还能施行的一日三餐,所剩下的,就是震惊了。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士燮,虽然惊讶刘尚兵马的精锐,到底,他的人数优势摆在那里。光是南门投入的兵力,就有三万人,以三对一,他还是有些信心的。当然,他也不是盲目的让士卒一窝蜂的冲锋,而是先令各地的郡兵,在将领的指挥下,往前面突进,想要打破刘尚军的防御阵型,只要防御的口子撕开,再让真正的精兵与越族的勇士上前,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刘尚一眼看穿了士燮的意图,或者说,是在刘晔事先就分析了士燮可能采取的行动,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同冲在前面的郡兵接触而是继续后退,一直来到护城河边沿,才定住脚步,重新布阵。
“刘尚这是在做什么?背水结阵?”士武就在士燮身边,不解的问道。
身后的袁微,却突然失声叫道:“不好,当心城上的弓箭手,主公,快下令大家后退,我们进入弓箭手的射程了。”
士燮梦醒,刚才光顾着思考刘尚古怪的举动,却是没有忽略了一个事实,双方虽然在野战,可是刘尚的身后,却又大量的弓箭手支援的,自己的弓箭手因为高度的原因,以及冲锋的士卒的遮挡,已经停止了射击,这时候冲上去,不是活靶子吗?
可是他明白的有些晚了,退到护城河后,刘尚右手一举,冷冷的下令道:“放箭!”
“嗡…”仿佛有人捅了马蜂窝,一片片箭簇,覆盖了城外一大片的地域,就连阳光,都被遮盖,地面顿时暗了下来,许多冲锋的郡兵感觉到头皮发麻,都是抬头望去,随后,大片的惨叫响起,有盾牌的还好,那些长矛手,骑兵,都是在这阵箭雨下倒下了一片,原本潮水般的人群,就像割麦子一般,一头栽倒在地上。但是很快的,后面的人又惊叫着,身不由己的被后面的挤了上来,城上的弓箭手毫不客气,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弯弓搭箭,就能够射中一个,几箭下去,那人不死,也会废掉。
士燮眼眶张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气急败坏的叫道:“盾牌兵呢,盾牌兵呢,快让他们上去,弓箭手也上去,不。把那些云梯也抬上来,大家一鼓作气,冲进城中!”
“主公,你冷静点,现在三军以乱,还是收兵回来,重整阵型啊!”比起士燮那种文人,只知道谈论经典不同,袁微身为幕僚,对军事也有所涉猎,急忙拉住方寸已失的士燮建议道。
“对对,快传我令,全军后退!全军后退!”士燮拔出宝剑,站在车上,大声的下令道。征氏兄弟也回过气来,一起来到士燮的身边叫道:“士府君放心,我们越族的男儿,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你快让前面的散开,我们亲自上阵!”
士燮又是点头,道:“对对,快传我军令,大军往两面散开,让越族的大军上前。”
“主公不可啊,先退兵重整队形,再派兵进攻不迟!”袁微大急,现在可是打仗啊,哪有士燮这样的,一会一个命令,不是自找败仗吗?
士燮本来就是文士,虽然有些政治手腕,像这样的大规模的战事,他哪里有经验。战事顺利还好,可以从容指挥,但是像这种瞬息万变的两军交锋,对于领兵将领的临场发挥,就要求极为严格,岂是士燮这等磨磨蹭蹭,朝令夕改。
进攻的兵卒,也在士燮这种前后矛盾的命令下,一部分往后退,一部分往两边跑。顿时混乱起来,城头又是大片的箭雨洒下,许多人仿佛没头的苍蝇一般,急得到处乱跑,这样一来,反而更加的混乱。城上的弓箭手,又是趁机收割了大片的生命。尤其是区景的部下,死者极多,就是他自己,也被流矢射中的肩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得胜
更新时间:2o12-11-11
刘尚见到敌军突然混乱,还以为这些人被箭雨吓住了,不禁大喜,身边的魏延忽然说道:“主公,敌军已乱,我请兵三千,直冲士燮中军!”
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士燮的军队突然混乱,让他意外,但是,刘尚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失去冷静,扭头对魏延道:“敌军虽乱,却还没有崩溃,士燮中军,依然颇有法度,文长还是等一等。”
魏延大急,就马上拱手道:“主公,机不可失啊,若是不能成功,我自提头来见!”
“主公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跟上去,做文长的帮手!”却是杨阿若听了魏延的建议,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看到两人信心满满的样子,刘尚咬了咬牙,道:“若是冲不动士燮中军,你们不可逞强。速速后退,我自来接应!”
拍了拍脖子,魏延昂起头叫道:“主公放心,且看我破敌!”说着,魏延大手一招,带着三千定难军的士卒杀出阵门,杨阿若也是兴奋的叫着,紧紧的跟在后面。
这一次,可是魏延真正意义上的独立领军。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就见魏延拍马舞刀。硬生生的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羊肠小道。这条羊肠小道,随后又在呼啸而过的三千大军的冲击下,变得越来越大。杨阿若紧紧的跟在魏延身边,两人卯足了劲,就像比赛似的,疯狂的收割着拦路士卒的生命。
顺着魏延杀出的缺口,太史慈长枪一指,剩下的定难军齐声暴喝,一起往前压去。本来就被城上弓箭手杀的混乱不堪的敌军。先是被魏延冲乱了阵脚,随后又被赶上来的太史慈拦住厮杀,本就指挥混乱。各有统属的各地郡兵再也支持不住,往后就退,反倒把正准备赶上来的征氏的越族部兵冲散。
车上的士燮见了,更是不知所措,只能看着袁微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袁微眉头大皱,急忙道:“主公可令中军暂时后退,让溃散的郡兵往两边退开,然后令中军上前,挡住敌军的冲击,再派人收拢郡兵,重组阵型。”
士燮连连点头,就要按照袁微的主意行事。只是这时候,冲上来的魏延,好不容易抓住敌军指挥上的错误,如何肯轻易放过,他同杨阿若一左一右,亲自带着亲卫冲在最前面,只要是挡在他们面前的,统统被一刀斩杀,渐渐的,周围的士卒也看出了规律,两人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往两边躲开,不敢正面交锋。
身后的定难军士卒,也趁机扩大缺口,紧紧的跟在魏延身后。一直朝士燮所在的大车杀去。
敌军如此悍勇,显然令的士燮有些担心,他急忙令士武领着士家的甲兵上前据敌,又连声催问道:“其他几门的军队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话犹未了,一彪军马,从左边杀出,为首之人,却是士袛,穿着盔甲,也显得颇为武勇,扬声叫道:“父亲勿慌,孩儿前来助你!”
右边方向,也是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乃是士微,跃马挺枪,飞速朝战场接近。不过,也只是接近,因为随后,他们的后面,突然出现刘字大旗,却是城中刘晔,识破了士燮的打算,又见士燮本阵混乱,于是纵兵四处,接住三面敌军厮杀。
一时间,南门之外,喊杀震天,刘尚与士燮,一个骑在马上,一个坐在车里,就那么遥遥相望。只不过,刘尚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士燮则是有些胆怯的偏了偏头。
就在这时,往前冲击的魏延,已经同士武交上了手,征氏兄弟对视一眼,极有默契拍马跃出,想把魏延四面围住。一边的杨阿若大怒,飞身撞过去,想要截住征氏兄弟,冷不防背后一声怒吼,一匹黑鬃马与他擦身而过,却是太史慈冲了过来,见到魏延被阻,奋力上前来救。
征氏兄弟一惊,虽然没有同太史慈交过手,却是领教过太史慈弓箭的厉害,都是下意识的放低了身子,又分出征洛,前来拦住太史慈。
太史慈大笑,一杆点刚枪,使得龙腾虎跃,又仿佛一股巨浪,席卷而来。征洛交手只十余合,就是虎口生疼,急忙拨转了马头,往后就退,太史慈也不追赶,逼退了征洛,把点钢枪插在地上,觑的士武身材胖大,一支狼牙箭,对着他的后心就射。士武因为征间征闵拖住了魏延,精力稍有恢复,听到背后弓弦响,想也不想,就是趴在马背上。那狼牙箭挡的一声,从士武的护心镜上擦过,溅起一溜火星。巨大的力道,也顺着护心镜,传入士武体内。
“哇”的一声,士武直觉得心口憋闷,当场吐了一口血水,觑到破绽的魏延,急忙挡开征氏兄弟,就朝士武杀去。征间眼疾手快,看看救之不及,情急中丢出一只金瓜锤,就砸向魏延面门,征闵随后退开,扯住士武的腰带,往后就丢。这一丢,恰好让士武躲过一劫。魏延的刀刃,只差一点,就削到了士武的头皮,即使这样,士武也披头散发,极为狼狈的跌在地上。许多亲兵,飞速冲来,拖住士武就往后面跑去。魏延再想追赶,也是不能。只得舍了士武,来站征氏兄弟。
哪知道,这两人到不迂腐,知道不是魏延的对手,发一声喊,就是转入军卒之中。魏延强忍怒气,到底惦记着士燮这条大鱼,拍马舞刀,就是奋力前冲。
太史慈弯弓射箭,身边也就露出破绽,一边区景大喜,急忙拍马赶来偷袭。突然间,一个士燮的部将也发现了毫无防备的太史慈,也是拍马执槊,想从背后偷袭。太史慈虽然在射箭,却并非完全没有防备听到脑后恶风响起,急忙低头,反手拔下背上小戟,看也不看,往后就是一丢,只听到啊呀一声,那个偷袭的武将惨叫一声,被飞射而来的短戟射穿了胸膛,当场跌下马去。
区景见了,魂飞魄散,如何敢上去交手,勒住战马,也是往后就跑,一边跑,一边骂道:“这个刘尚手下,难道就没有弱一点的武将吗?”
木离见到区景跑了,也不恋战,舍弃了交手的牛四,倒拖狼牙棒,往后就撤,牛四要赶,一个小卒却突然插了进来,持矛就往后刺,木离冷笑,猛然侧身,缩腹,口里大喝一声,仿佛雷霆一般,吓得那个小卒呆了一呆,随后,狼牙棒如风轮动,那个小卒,当场被砸碎了半边身子。
牛四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刚才木离却是诈败,为的就是施展这招后手。木离甩出狼牙棒,才发现追上来的不是牛四,也是楞了一楞,不过,事情败露,也不可能再施展第二次了,他只得懊恼的跺了跺脚,权当牛四走了狗屎运,扭头就是往后面退去。牛四却是走了大运,阴差阳错的捡回了一条命,知道木离不好惹,也不去追赶,只是往另一边杀去。
这场战事,一开始双方的各有算计,渐渐的演变成了正真的混战。却是两边都没有预料的。本来,刘尚的虽然兵精将勇,但是毕竟人数太少,士燮出征的兵马,也是他的棺材本,保命用的,自然精锐,真要是野战,刘尚的胜算,并不是太大。不过,士燮临时指挥的迟疑,以及各郡士卒的互不统属,也造成了一场巨大的混乱。渐渐的,两边居然打成了平手,刘尚是士气如虹,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士燮是兵马众多,也渐渐的稳住了阵脚,虽然无法扳回劣势,但是也不至于被打得抬不起头。
就在这种双方都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却听到士燮左翼,突然传来一片惊慌的叫喊。随后,就是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后面指挥的刘尚突然脸色大喜,高声叫道:“公明的骑兵上来了,大家努力啊,胜利就在眼前!”
其余人也是反应过来,都是士气暴增,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往前杀去。反观士燮一方,却是突然士气大跌,抵抗的力度,也开始减弱。
车上的士燮,更是神色惨变。他站的高,自然看的远,那群冲上来的骑兵,确实是打的是一个个大大的徐字,而不是自己这边的士字,不用说,自己派去牵制刘尚破军营的骑兵,一定被打败了。
事实确实如此,交州虽然能够补充马匹,但是限于财政与马匹。士燮也只是组建了两千人骑兵队伍。而且,相当一部分骑兵,还被士家的老老小小瓜分成各自的仪仗队。其战力,自然比不上优中选优的破军营。被打败,也是很正常的。
若是在平日,这样的失败,士燮也能够接受,毕竟,骑兵虽然强大,可是有着优势步卒的他,并不是拿骑兵束手无策。骑兵的冲击力固然强大,但是,紧密结合的军阵,搭配上各种长兵器,也能够有效的阻止骑兵的冲击。但关键是,现在士燮,根本无法有效的调动一支完整的部队的。
随着徐晃的破军营的加入,战争的天平,渐渐开始向着有利于刘尚的方向倾斜,抵抗减弱士燮兵,再也阻拦不了仿佛下山猛虎一般的魏延与杨阿若的冲击,两个人浑身浴血,杀透了士燮军的三重围堵,终于同后面的士燮,面对面的遇上了。更多的定难军士卒,跌跌撞撞的杀出条血路,兴奋的跟在两人身后,向着士燮扑去。
“收兵!”士燮脸色苍白,双手死死的抓住马车的横木,第一次,在交州的土地上,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战
更新时间:2o12-11-12
随着士燮军中鸣金声的响起,这一场意外的城外大战也是落下帷幕。垂头丧气的士燮军,一个个倒拖兵刃,返回了营中。角落里,时不时有那失去亲人的兵丁,偷偷的啜泣。
士燮脸色苍白,惊魂甫定的坐在营帐中。身下,征氏兄弟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灰暗。这种灰暗,不是因为打了败仗的灰暗,而是那种无法的战胜的挫败感。就连一向冷静的袁微,见识过刘尚军队那种强悍的战力,也是心底发毛。
“大哥,这次的损失算出来了。”士武脸色沉重,眼神游移,不敢看士燮的眼睛。
捧着一壶暖暖的茶水,士燮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嘴角抽了抽,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一战的损失,肯定不小,不过,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士燮还是点头说道:“报上来。”
士武吞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念道:“这一战,根据事后的清点,我军战死一万人,伤者无数,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士燮紧紧的握着茶水,脸色,就是是夏日的天气,有一种说变就变的阴霾。
士武咬了咬牙,有些痛苦的说道:“我们的骑兵队,被全歼了。”
“什么!”在坐的众人,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士燮更是手一松,手里的茶壶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大片的茶水,夹着热气,嗤嗤的四处飞溅。
艰难的点头,士武依然用着干巴巴的语调重复道:“骑兵队全灭,除了几个侄儿跑得快,,所有人都战死了。”
“嘶…”又是一阵吸气声,在坐的文武官员,都是脸色白了一白,虽然交州的骑兵很少,毕竟,那也是两千骑兵啊,可是士燮下了大本钱,辛苦招募来的,没想到短短一天,就赔了个干净,就是大家再不知兵事,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扑面而来。
士燮更是如坐针毡,看着众多幕僚,语气有些沙哑道:“诸位先生,可有办法助我破敌?”
袁微苦笑,摇摇头,叹道:“我军新败,兵无战心,主公可高沟深垒,坚守营寨,然后召集众军,严加操练,不求如臂指使,只要能够号令如一,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各自为战,”
恒邵也起身道:“我军之败,乃是各自郡兵互不统属所致,主公可下令把各郡兵马整编成一军,由主公亲领。”
士燮眼皮跳了跳,有些不甘的道:“我们兵马众多,若是坚守不出,岂不是惹得刘尚耻笑?”
袁微苦劝道:“忍一时之辱,换来最后的胜利,孰轻孰重,主公三思啊!”
“诸位认为呢?”拿不定主意的士燮,又看向其他众人。
恒邵自然站在袁微一边,轻轻点头,张旻纯粹的文官,不知道兵事,当然也是随大流。只有程秉,面有忧色的道:“我军新败,不管主公如何打算,还要当心今夜刘尚劫营。”
士燮点头,也知道兵败之后,最害怕的就是被敌人夜袭,他也不敢怠慢,急忙分拨各处军马,紧守营寨。又派出伏路小卒,窥视南海动静。
南海城中,刘尚听闻城外有探子窥视,想了一想,问刘晔道:“士燮新败,却又派出大量探子,莫不是他想趁夜袭城,扳回一局?”
刘晔摸了胡须,呵呵笑道:“此必士燮害怕我军夜袭,所以派出探子,察看城中动静。士燮新败,兵无战心,主公何不遂了士燮之心,真的前往劫营。”
“既然士燮都有准备了,我们前往,不是自寻死路吗?”刘尚瞪大了眼睛,怀疑刘晔在跟自己开玩笑。
摇了摇头,刘晔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士燮一旦发现我军出城,一定会安排士卒出营埋伏,现今敌众我寡,主公当尽力消耗敌军兵力,若是士燮有牢固的营寨不守,却埋伏在旷野之中,岂不是天赐良机?”
刘尚大喜,觉得刘晔说得有理。就下令将士饱食,等到夜色渐深,四下寂静无人。就带着兵马,往城外行去。
行至半路,刘尚大军一分为二,刘尚自领两万兵马停在原地,太史慈则领兵一万,继续往士燮大营走去。士燮屯兵的营地之外,有座高山,山顶之上,却是区景与征氏兄弟埋伏其中,见到刘尚果然前来劫营,都是大喜,强忍住兴奋,想要等待太史慈杀进空营,然后四面合围,因为大营四周,也埋伏着士燮的其他兵马,若是太史慈真的陷进去了,只能全军覆没。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太史慈的大军行了一半,却突然往后就退,速度奇快。山顶上的区景与征氏哪里肯让到嘴的肥羊飞走了,也顾不得士燮的命令了,急忙点齐兵马,从山下杀来。征氏兄弟健步如飞,几个起落,窜下山来,大声喝道:“想要劫营,且留下了性命再说!”
太史慈哈哈大笑,跃马挺枪,立在阵前,原本撤退的士卒,也是纷纷重新布阵,抵挡冲击的敌兵。征氏兄弟仗着人多,蜂拥而上。太史慈冷笑连连,一边固守,一边抬头观瞧,见到山上的伏兵全都冲了下来,急令军中放起号炮。
厮杀的区景,听到号炮声响,突然脸色大变。几乎就在号炮响的同时,漆黑的夜里,突然冒出无数火把,为首一人,白衣白马,无数亲卫持刀举盾,簇拥而来。不用说,自然是刘尚亲到,先用太史慈前行,引出伏兵,然后再挥军掩杀,来个两面夹击。
“又中了刘尚j计!”区景心中慌乱,收拢兵马,拼命往侧面突围。他可不敢同刘尚的大军对撞,只能希望冲破太史慈的阻拦,好趁机脱困。征氏兄弟也是脸色煞白,急忙召集部下,想要冲出包围。只是太史慈的大军,仿佛一堵墙那样,就那么死死的定在原地,无数长矛横放,就像刺猬一样,撞上去,只能头破血流。一排不行,另一排又上,这一次夜袭,太史慈手下可是全部配备的长矛,就是为了能够防备敌军不计代价的突围。
突围不成,后有强兵,征氏兄弟彻底慌了手脚,看到区景撇了部下,往山上跑去,三兄弟也是福至心灵,带着亲信,也是往山里乱窜。主将一逃,剩下的越族部兵大乱,丢了兵甲,也是往山里就跑。实在跑不掉的,只能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
这边的火光,也引起了士燮的注意,不用说,也猜到自己的伏兵被识破了,他急忙点齐兵马,就往这边杀来。正好见到刘尚大军押解俘虏,往南海行去。
士燮大怒,这要是被刘尚当面俘虏了自己的士兵,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士武不待大哥吩咐,一声令下,士家的精锐甲士一拥而上,就是往前杀来。
敌众我寡,又是夜间,刘尚也不可能为了抓几个俘虏,在原地死磕,也是一夹马腹,就往后面退去,其余军卒,也是纷纷丢下五花大绑的俘虏,飞速的后撤。士武也不管地上挣扎的俘虏,看见刘尚逃了,急忙在后急追,士燮也是指挥大军,紧紧跟上。
三番五次被在刘尚手里吃亏,就是士燮这等好脾气的,那也是怒发冲冠,只是下令大军前进。哪怕不能杀死多少刘尚的军卒,起码也要把刘尚追回城中。
两边一追一逃,渐渐的出了山口,士武跃马挺枪,大声呼喝道:“刘尚小儿,可敢同我一决胜负,未战先逃,非英雄所为!”
追风背上,刘尚听到士武谩骂,一个急停,拨转了马头,大笑道:“如你所愿,我南海城中监牢空旷,今夜就请你前往做客!”
言未了,斜刺里突然战鼓齐鸣,整个地面,都被隆隆的马蹄声震的晃动。耀武扬威的士武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脸色刷的黑了下去,急忙拨转了马头,往后就逃,刘尚大笑,长鞭一指,聚拢的兵卒,纷纷呐喊,也是回头再战。
士燮的军卒,本来就被马蹄声吓的不轻,又见到士武抢先逃命,更是人心大乱,再也顾不得追击敌兵,也是扭头就跑。
后面跟上来的士燮大军还没有搞清状况,依然兴奋的往前冲,恰好就堵在了山口,挤成一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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