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盛心头顿时又涌起了一股又是酸涩又是甜蜜的情绪。
离开京城参军,他虽然有写信回府报平安,但是却从来没有告诉傅府的人他在哪里,就是不想再接受傅府的荫庇,而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因此虽然仍然是用傅君盛的名字参军,却隐瞒起自己的身世。或许在京城,一说傅君盛,消息灵通些的人都知道是寿昌伯府的世子,但是在那些偏远困苦的边疆,消息闭塞,人们整日关心的只是对面的敌人何时来犯,军队何时出击,没有人知道他是寿昌伯府的世子,只知道他叫傅君盛。
一步一步,从兵卒到将军,他都是靠自己的血和能力走上去的。
无论这个“傅世子”称呼有多么尊贵耀眼,都是他父亲的光辉,与他本人傅君盛没有丝毫的干系。
所以现在他喜欢别人叫他“傅将军”,因为那是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天地和荣耀,与他人无干!元歌妹妹方才还是叫他“傅世子”,但是听到钟海的称呼后就立刻改口,想必也是明白他的这种心思……不错,这就是元歌妹妹,她永远都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可惜,她已经是九皇子妃,不再是他的元歌妹妹!
傅君盛心头翻涌着这股既酸涩又甜蜜的情绪,骑马在前面领路,一路注意着有没有被人跟踪,曲曲折折地走着,最后来到一处幽僻的院落。
紫苑仍然犹疑着,拉了拉裴元歌的衣袖。
裴元歌皱眉,狠狠地瞪了紫苑一眼,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这样。傅君盛有寒麟的令牌,又带她来到这处幽僻的院落,八成是他遇到寒麟受伤,救下他后将寒麟安置在这里。虽然说她和傅君盛曾经有过尴尬,但寒麟是泓墨的得力心腹,如果她猜测无误的话,傅君盛救了寒麟,也算帮了泓墨大忙,若是还是这样犹豫怀疑的态度,未免有些太伤人了。
既然已经跟着傅君盛过来,疑人不信,信人不疑。
至少表面上要做到这点,心中暗自戒备也就是了。
正如裴元歌所料,傅君盛将她带入宅邸,果然在厢房看到了重伤卧床,奄奄一息的寒麟。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几乎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干裂,仍然处在昏迷之中,额头汗意涔涔,显然情形极为危急。裴元歌和紫苑等人都大吃一惊,紫苑急忙上前,帮寒麟诊脉,又仔细地查看着他的伤势。
裴元歌在旁边,忍不住问道:“傅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次从边疆赶回京城,谁知道在半路忽然听到打斗之声,派人过去一看,现有十多名黑衣人在围攻这位公子。我见那些黑衣人黑巾蒙面,似乎有些蹊跷,就命手下的人上前相救。黑衣人见我们人多势众,又见这位公子伤势沉重,觉得他大概活不成了,便纷纷退去。我这才上前救了他。”傅君盛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裴元歌沉思着,眉头紧锁:“傅世子能认出那些黑衣人的路数吗?”
“从衣饰上没有什么能分辨身份的,只是看他们的武功路数,跟京城这边不太像,倒有些南方的路子,而且我遇到他们的地方在德州,所以我只能猜测这些人是南方人,至于为什么要追杀这位公子,我就不清楚了。”听到元歌询问,傅君盛也很想多找到些细节帮她,可惜他没有现,“不过,虽然说是众人围攻这位公子,但这位公子好像也在追着对方的领头人不放,当时的情形,我觉得这位公子有很多次机会是可以逃开的,但是却都紧咬着对方的领头人,有时候为了伤到对方的领头人,甚至顾不得防范,若非如此,我觉得以这位公子的身手,未必会如此重伤。”
“追着对方的头领不放?”裴元歌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说寒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寒麟是泓墨的心腹暗卫,没有泓墨的命令,不会轻易离京,更不可能跑到南方州郡去。看起来,这件事恐怕不会简单……“楚葵,你到京禁卫去,告诉九殿下这里的情形,请他过来一趟!”
如果是泓墨派寒麟去南方的,事情应该很重要,还是尽快让泓墨知道的好。
楚葵领命离开,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傅君盛神情顿时有些苦涩,其实这时候,他并不想看到九殿下和元歌妹妹一同出现,但是他也没有理由阻拦……
“当时这位公子已经伤得很重,不过他还是强撑着,询问我的名字和身份,知道我是秦阳关回京的将领后,才稍稍放心,将这块令牌和一封信一起交给我,让我回京后转交给九殿下。我想,是因为九殿下曾经在秦阳关呆过很长时间,所以这位公子觉得秦阳关的将领还比较可信。我见他伤势很重,就暂时停下赶路,想办法救治他,但是伤势却始终没有起色,而沿路都没有什么名医,我只能快马加鞭,先将他送回京城,请名医为他救治,就暂时将他安置在我的这栋宅子里。”
傅君盛将事情经过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裴元歌。
“见他这般要紧,我也能猜出事情的严重,可是……原本我不太想掺和进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东西交给九殿下,总想着先将这位公子治好,再由他本人决定得好……”傅君盛说着,神色苦涩,“不过,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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