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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0

作品:白莲花,滚粗!|作者:九紫|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3:34:23|下载:白莲花,滚粗!TXT下载
  25-30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人生就是个不断经历迷茫,又不断有所悟过程,每次领悟,都是次成长。

  成长大多时候,都伴随着伤痛,如果可能,们更愿意永远做那个懵懵懂懂小女孩,永远无忧无虑。

  于是们总在怀念,怀念曾经天真烂漫自己。

  苏瑾很幸运,不用怀念,就有了重来机会。

  都说良师益友,良师是人生旅途中指明灯,益友是人生旅途中相互支持鼓励伙伴。

  很感谢李老师对开导,却也有自己处事哲学,对待敌人,要么不动,若动,就击致命!。

  在这之前,会布下层层大网,而不是不顾后果横冲直撞,想要横冲直撞,而不会撞得头破血淋,那也是需要资本。

  李老师听完话,立刻觉得牙更疼了,这丫头在他印象当中,就是个有着良好出身,不论是家教还是自身都非常好姑娘,这也导致这姑娘性格虽然强硬,却是个刚中有柔,善良仁厚,短短个月时间,就给性格上造成如此大变化,难怪教育家们都说,家庭对于孩子影响甚重,家里发生些事对影响很大。

  又是在这样年龄段,正是反叛时候,这些做家长不以身作则,教育好孩子,还将外面龌龊带回到家里,对孩子身心成长极为不利。

  李老师职业病又犯了,在心里对青少年教育问题又是通反思,“这世上强,还有人比更强,凡事讲究个方法,不是只有硬碰硬才能解决问题,有些事情,换种方法,或许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师,赞同您观点,只是也得看什么事,观点是,原则底线不能碰!”苏瑾依然笑着,“您知道,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如您这样品德高尚者又有几人?有些人想化了,他们偏偏化大,唯恐天下不乱,还有类人,与正常人三观相悖,遇到这样人,如同秀才遇到兵,正常沟通完全行不通,如此,非常人,非常事,当用非常手段!老师,您认为呢?”。

  李老师见自想法非常强,没有特定实例根本无法用空洞语言来说服,皱着眉佯怒道:“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就非常手段,激烈手段虽然好用,终究容易伤及自身。”

  这段话若是走上社会打拼十多年人说来还好,被个尚在象牙塔十八岁小丫头说出来就不对味了,想了想,未免以后三观不正走上歪路,连忙劝诫道:“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善气迎人,亲如弟兄,恶气迎人,害如戈兵。这道理不会不明白吧?”。

  苏瑾轻松笑道:“懂了,老师是让做个口蜜腹剑人,嘴巴上说漂亮,暗地里下黑手!”

  李老师顿时觉得牙更痛了,斥道:“谁让口蜜腹剑了,是告诉,做人要外圆内方!”

  “懂!”苏瑾收了笑容,神色认真,“都说人敬尺,敬人丈。同理,人犯尺,犯人丈。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观点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待害人和欲害人,定要在隐患升起时就直接扼杀在萌芽里,千万不要给他们作恶温床,不然等到危害已经产生,再做报复,又有何用?”。

  “觉得苏雪是要害人?”李老师直接进入重点。

  苏瑾笑而不答。

  此次谈话,因两人经历不同观点不同,导致最后不了了之,但苏瑾依然十分尊敬李老师。

  李老师是个非常包容人,即使面对不同观点,他也能做到尊重对方观点,不会将自身想法强加于对方,而是相互融合,和苏瑾番谈话中虽得知不是以德报怨人,但心中自有杆秤,倒也不怕走歪,更重要方面是,对于很多观点,他作为进入社会十多年成年人,是十分赞同,甚至认为自身在处理些事情时候过于温和软弱,苏瑾这样才是正好。

  和他职业相关,他这样略显温和性格配上他这个职业,倒是相得益彰,但苏瑾以后是要继承家业,商场如战场,或许这样处事观点更适合。

  只是作为老师,为人师表,他不能这样教育孩子,只能用更多精力去关注。

  这不由让他想起他带上届a班学生,只有十二位,虽然不省心,也没有让他操太多心,不过想到那些孩子活泼调皮,他又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年龄学生,就没有省心。

  想到这些既让他头疼不已,又喜爱非常学生,李老师脸上也不由充斥着骄傲笑容,他找到g班班主任尤晓源,就g班学生苏雪干扰自家学生苏瑾学习事做了番长谈。

  g班班主任对此事也有所了解,实在是苏瑾在加仑实在太大名鼎鼎了,从幼儿园开始读就是加仑,十多年了,成绩直名列前茅,这次居然下子跌出前五十之外,跌破全校所有老师眼镜,这不仅让学生对苏雪行为不齿厌恶起来,就是老师们也都不喜欢苏雪,尤其是校领导,不光是因为苏瑾是苏氏未来继承人,还因为是尖子生,高考成绩也代表着学校成绩。

  h市四大高中加仑直排在最末,就是因为加仑高中是贵族学校,所收学生质量参差不齐,不论好坏,只要有钱都能进,才导致学校里学生优秀十分优秀,差在四大高中也十分有名,甚至连文澜高中都在旁虎视眈眈,随时想把加仑挤下去,也幸亏是加仑大学附属高中,还是有不少优秀学生报考加仑,师资力量雄厚,奖学金高,吸引了批成绩非常优秀学生,不然能不能继续坐稳四大高中都悬。

  这样情况下,校领导怎么能忍受g班学生把来影响a尖子生呢?这是不可原谅事情!

  学校作为教育机构是不能直接对学生施压,但可以对班主任施压。

  加仑学院属于私立贵族学校,建校时间不长,从幼儿园到大学体化教学,加仑商学院更是在全都赫赫有名,校董不论是在经济上还是社会地位上都非常有名,这样人对于才干平平苏泽平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还是个私生女,若是此事影响到学校利益,苏雪最后可能会被劝退学。

  g班班主任尤晓源无奈只能找苏雪谈话。

  尤晓源名字看上去很年轻,实际上已经快四十岁了,样貌清瘦,或许是教美术缘故,气质上有几分风流不羁。

  他家中有个和年龄样大保养得宜妻子,开着个婚纱影楼,学校里学生般都会去他家拍些艺术照,生意倒也不差,女儿十岁,正读小学二年级,听说很是乖巧聪明。

  他受校方压力去找苏雪谈话,既然是谈话,当然不能是在人多教室里,于是,他让学生给苏雪带话,让去号画室,他有话对说。

  苏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安静又乖巧,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特别注意事情,班主任找话,估摸着可能是为了苏瑾这次考试考砸事情。

  心里有些忐忑同时又感到愤愤,苏瑾考试考砸是学习不扎实,关什么事?不找苏瑾居然找谈话!同时心里也有些报复后快感,觉得自己计策成功了,苏瑾看着平静,实际上自己对还是有影响,这说明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

  知道苏瑾过不好,就开心了。

  对于班主任找并不担心,班主任是个性格随和人,经常在班里和同学们没大没小开玩笑,女生们也喜欢和班主任说话以示受老师看中,班里学生成绩虽然不好,氛围却是轻松。

  若是在很多人面前,或许还会担心这段时间风头太过,会闹出些事情来,目已经达到,再去闹就得不偿失,若私下单独谈话,就不怕了。

  想了想,趁现在出来,大家都在上课,外面没什么人,走到个无人小角落,给苏父打了个电话。

  苏父这段时间受到来自各方面压力,脾气相当暴躁,好在有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女孩帮他排解心事,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赵可娟那里了,但看到女儿电话,他还是要接,对这个女儿,他还是很疼。

  苏雪开口就是,“爸,您好久没来看,雪儿好想您。”

  语气里掩不住孺慕之情,听苏泽平心中软,“小雪,可是有什么事情?在学校可有人欺负?”

  捂着嘴巴泄露出丝呜咽,却摇着头低声道:“爸,……是担心姐姐……”

  苏泽平听完立刻怒了:“姐姐又欺负了?”

  “不,不是爸爸,是……”语气里满怀担忧,“这次姐姐考试……担心情绪不好,您回去千万不要责怪,安慰安慰吧……”。

  苏泽平听完叹了口气,“小雪,就是太善良了,行了,这事知道了,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就和爸爸说,爸爸现在要工作了。”

  苏雪正要挂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声柔媚声音,“总经理,这份文件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雪秀眉皱,直觉不对,眼看艺术楼就到了,收了手机,将疑惑藏在心底。

  加仑高中除了正常文化课班级之外,还有三个特招班,分别是美术特长班,音乐特长班,体育特长班。

  这三个班级人不多,艺术楼却相当豪华。

  整个楼层有五楼围绕这假山水池所建,水池内生长这些睡莲和其它水生植物,其中游着些金色鲤鱼,往上看,楼是室内游泳池,二楼是健身房,三楼是舞蹈房及音乐教室,四楼是画室及画展室,五楼是琴房。

  他们正是在四楼号画室。

  画室与其它教室不样,里面没有任何课桌,所放置也只是些画架画板和椅子,画板层层叠叠,人在里面若是不说话,都不会有人发现里面有人,是学校年轻学生恋爱kiss好地方。

  画室中央放置着块面积大约有米三长宽正方形木台,木台周围会空出片空地,接着围绕木台周边就会竖满木质画架,上面横着放着长约米,宽七八十厘米滑板,同学们将画质用钉子固定在画板上。

  木台上长期铺着层质量不错绢布,用来作为静物背景,有时是白,有时是红,有时是其他颜色,绢布每三天换次,由值日生清洗,绢布上会有根木棍撑着,从上到下流泄下来,形成波浪纹皱褶,画布下方会放置些瓶瓶罐罐和水果供学生学画用,此刻画板上铺正是今天新换过块洁白色绢布。

  尤晓源进来时候,就见苏雪已经到了,穿着袭白色v领连衣裙,裙角到膝盖上方两个拳头距离,头发柔柔地散在肩上,发丝垂落在v字领胸前,可以清晰看见雪白销魂乳~沟。

  安安静静地坐在铺着洁白绢布木台上,纤细白嫩双手握成拳头紧张地放在大腿上,听到他进来,像是被惊到般,猛地抬头,双水汪汪大眼睛如果受精小白兔般怯怯地看着他。这般神情,竟让快四十岁尤晓源心跳漏了拍,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但他毕竟是老师,虽然对于师德什么,他并不在意,却不得不考虑到加仑给薪水,加仑薪水算是所有学校里面最高,更关键是,还能为他家影楼带来不少生意。

  他拉了张椅子,在距离大约五十公分位置和面对面坐着谈话。

  “苏雪……”。

  在美丽明亮楚楚动人大眼睛注视下,那些残忍苛责话竟有些说不出口。

  “老师……”软绵绵地喊了声,声音又轻又柔,如同根羽毛挠到人心坎里,让尤晓源脑袋懵,有了瞬间恍惚。

  他原本是像正常男人那样,张开双腿,双手撑在膝盖上和谈话,被这声唤了之后,他立刻坐直了身体,双腿交叠在起,驾起二郎腿来掩饰他身体某部位不受控制行为,尴尬地咳嗽了声,“苏雪啊,转到加仑也个多月了吧?可有什么不习惯地方?”。

  苏雪眼里顿时露出委屈受伤神色,面上却带着清淡笑容,坚强且隐忍地轻摇臻首,低头轻声说:“老师,没有。”

  低着头,露出雪白鹅颈,年轻漂亮脸蛋因角度关系,越发美丽娇嫩。

  看这坚强隐忍模样,尤晓源再多苛责话也不忍心说出来了,他想伸手拍拍肩,却不小心看到因低头而更显清晰□,顿时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双腿夹越发紧,艰难开口,“有什么困难就和老师说,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老师会帮助。”。

  他只是公式化地说了句,没想到这姑娘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抬头,整双眼睛都亮了,期盼地看着他:“老师,真吗?”。

  被这样双眼睛看着,什么人能拒绝了?他忍不住伸手拍拍肩,随和地笑着说:“是老师,当然是真。”。

  苏雪美眸眨,眼睛就湿润了,又是感动又崇拜地看着他。

  已经很久没有和老婆ml尤晓源回去之后,狠狠折腾了老婆番,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将身下人想象成那个柔情似水女孩,这样意~淫让他浑身燥热,越发兴奋,竟是前所未有兴奋。

  晚上做梦也开始满脑子,第二天来到学校,整个人都像焕发了第二春似,时不时地注意着,上课也喜欢关注,总是来到身边和说话聊天。

  g班人已经习惯了班主任随和样子,他心态年轻,玩又是另类时尚,经常无事便坐在班里和学生们聊天,点隔阂都没有,男生们拿当哥们儿样,女生们也觉得这个老师没架子,以至于g班虽是全校学习成绩最差班,班里学生们却出奇和谐,并没有电影或电视剧里出现那样经常打架斗殴小太保小太妹,或聚众闹事什么,只是性格上更活泼张扬些,比如对于学习些艺术类出风头活动,他们比谁都积极。

  苏雪突然受宠,让原本喜欢和老师亲近聊天女生们有些吃味,们虽然成绩不好,但样渴望被老师肯定和关注,尤其是班主任关注。

  现在班主任关注被新来苏雪给抢走了,大家心里当然不舒服了,对不由地冷嘲热讽起来。

  对于这些不公平待遇,苏雪向都是隐忍不发地默默承受,在老师问时候,也不说,只隐晦地透露给老师知道。

  对此,尤晓源在班里没有点名,却狠狠地发了次火,把那些姑娘训斥了顿。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明天是周末,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苏瑾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最近总是忙碌的父亲也坐在餐桌上,电视机开着,老爷子在看今天的新闻,苏母和苏父脸色都难看地坐在那里,客厅里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母亲脸色难看她能理解是因何,任谁知道老公出轨之后,脸色都好不起来,这段时间苏母将精力都放在女儿让她捣鼓的股市和期货上,还有一些风险投资也签了几个,接下来计划是要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倒没有苏母时间和精力去想苏父的事情,平时也是眼不见为净,现在看到苏泽平回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可父亲为何也是如此呢?

  只转念一想,她便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除了佣人之外,能让父亲敢摆出脸色来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既然是自己,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定然是苏雪将自己这次考试考砸的事情向父亲打小报告了。

  她年幼时聪明伶俐父亲尚觉骄傲,自从爷爷有意识的将作为苏家继承人来培养之后,苏父对她就慢慢不如小时候亲近,甚至隐隐开始排斥忌惮,她成绩好他不高兴,成绩不好他更是会借机发作,经常想动手打她,也幸亏有爷爷和母亲在,让他有了顾忌不敢动手,她也自幼学一些防身术,从来没有让父亲得逞过。

  想到父亲如此,她心里隐隐有些作痛,不论怎么说,这个人都是她父亲,都是她至爱的亲人,被亲人赐予的伤口才是最痛的。

  张妈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低声道:“家教老师的孩子生病,他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来不了,安排了他的学生过来。”

  苏瑾‘嗯’了一声,“不影响学习就行。”

  她对着客厅里的老爷子笑着朗声喊了一句:“爷爷,我回来了!”然后同样满面笑容地对坐在客厅沉默不语的夫妻俩喊道:“爸!妈!”

  苏母脸色表情缓和了些,神情柔和道:“天天在食堂吃,营养哪里跟得上,人都瘦了。”

  知道苏瑾已经回来的余嫂不慌不乱地开始上菜,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是一道养生汤煲,她一边上菜一边笑着说:“阿瑾好久没在家里吃饭,看着都瘦了,余嫂特意熬了你爱吃的玉米排骨煲,赶紧趁热喝一碗。”

  苏瑾笑道:“谢谢余嫂,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学习才辛苦了,高中可是最费脑子的,你要吃什么就和我说,我都给你做。”余嫂连忙笑着说:“你先喝汤,我去端其它的菜!”

  张妈拿过青瓷碗,给他们每人舀了一碗玉米排骨汤,老爷子慢慢走过来落座。

  老爷子还没有说话,就听从来都不管苏瑾事的苏父神色淡淡地问了一句:“现在月底,你们月考成绩应该出来了吧?考的怎么样?”

  全家人对苏瑾学习成绩都十分关注,闻言都将目光投向她。

  老爷子端起汤,喝了一口,关心地问:“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苏瑾笑容轻松,不怎么在意对老爷子撒娇道:“没事,一点小问题而已,放心,我会解决好的啦!”

  苏父却沉着脸说:“小问题?我怎么听着不像小问题?

  苏瑾喝了一口汤,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接而惊喜道:“爸爸也关注了我学习。”她露出小女儿的娇羞,欢喜道:“我就知道爸爸最关心我了!”

  苏父脸色一讪,咳嗽一声道:“若不是关心你我还不知道,听说你这次月考成绩直线下降,跌落到五十名之外?”他摆出父亲的普,教训道:“你现在学习要紧,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苏瑾放下勺子,“爸爸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谁?”她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我知道了爸爸说的是谁了!我身边可都是a班同学,要么就是世交伯父家的孩子,要说不三不四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她苦恼地说:“不过,爸爸可别冤枉我,我可没和她来往,都是她缠着我!爸,妈,你们不知道,她老是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缠着我,除了上课和回家睡觉时间之外,她几乎二十四小时缠的我寸步不离,快成我的背后灵了,我都快被她缠的神经衰弱了!”

  说完,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神情疲惫的样子。

  老爷子和苏母听完立刻关注起来。

  苏母问道:“到底是谁?你马上可是要高考了,这不是影响你学习吗?难怪这次考的这么差,那同学学习怎么样?一天到晚缠着你不让你好好学习的,恐怕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她分明是自己成绩不好也想把你拖到阴沟里去!”

  “妈,您真是神算,还真被你说中了,她在全校成绩最差的g班,学习成绩全校倒数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和我有交情的,缠着我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整天一副娇弱可怜的表情跟在我背后,随时随地都会哭,像是我欺负她了一样,弄的学校里很多学生都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怒了,“可问题是,她不知看上我什么了,整日里缠的我像她情郎似的,赶都赶不走,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她犯贱,整日送上门来给我欺负,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我已经被缠的……”她笑了笑,看向苏父:“爸,您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缠着我吗?”

  苏父被她这讽刺心头一怒,拍桌而起:“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是你自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混,成绩怎么会下降?居然还学会推脱责任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苏泽平!你什么意思?”

  苏瑾诧异地笑了,“爸,你是在质疑我的家教?我可是你女儿!”

  “我没你这样的……”

  苏父话未说完,老爷子就将汤匙往碗里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够了!吃个饭都不消停!”

  苏父心里一颤,刚刚冒起的一点狗胆在老爷子的淫威下顿时消失无踪,苏母鄙视地看了这个没种的男人。

  苏泽平刚刚消下去的怒火被苏母这一眼看的又噌地冒起来,他这前半辈子都没有在苏母面前雄起过,就连夫妻生活,都要顾忌着她的身体,不能太激烈,哪有可娟在床上与他契合。

  想到上次与赵可娟见面时她里面那风骚的小模样,苏父心里一荡,骨头有些酥了。

  这几天他公司新来了一位小蜜,大学刚毕业,正是青春粉嫩的年纪,又是刚步入社会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纯净的一尘不染,偏偏那小丫头自身不觉,整日里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

  他又狠狠地瞪了眼前的这对母女!

  苏瑾的长相是继承了他和她母亲两人的优点于一身,偏偏性格和老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像个女孩子,分明是生错了性别!

  女孩子就应该像雪儿那样温柔如水才是,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苏父只觉得苏瑾生来就是和他讨债来的,也就只有在苏雪身上才能感受一下作为父亲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有点贴心小棉袄的意思。

  姚雅馨看着自己的丈夫,过去不知他出轨时,只觉得他这样绵软优柔的性格也不错,至少事事依着自己,将他吃的死死的,自己嫁进苏家来不用受气,自从知道丈夫不仅外面有小三,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那小三的女儿只比苏瑾小两个月的时候,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心里又痛又恨,更多的是不值,现在看苏泽平这样,她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个窝囊废!

  可这样的窝囊废,外面的小三还倒贴着往上凑,图的不就是他的钱么?如果他没钱了,看她们还爱不爱!

  就算他死了,第一遗产继承人还是她呢,即使她看不上那点钱,也不会便宜外面那些贱人!

  姚雅馨恨的心中直疼,若不是怕影响哥哥政途,她早就将那些贱人都弄死了。

  现在正是政权交替的时候,政治斗争倾轧的厉害,一点错都不能出,她作为妹妹,嫁了个商人,给哥哥一点忙帮不上就算了,却不能做他猪一样的队友,成为姚家政敌攻奸哥哥的把柄,姚家没有错处给那些人抓,怕是都盯着他们这些关系亲近的人呢!

  想到这里,苏母恨道:“苏泽平我告诉你,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最好屁股都擦干净了,我们姚家正是关键时候,你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如果敢拖我哥哥后腿,后果你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担的起!你叫那贱人也消停点,一个小三加私生女也敢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闹得媒体纷纷盯住苏家,你是生怕没有把柄给人抓住吧?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她面上说的强硬,实际上心里已经痛的不行,若不是不愿在人前软弱,她怕就要哭出来了。

  她高昂着头,动作优雅地用汤匙舀着汤。

  饭桌上很安静,这事就连苏老爷子都不能说什么。

  苏家一直是姚家附庸,这些年也是靠着姚家才做到这么大,成了h市一线豪门,但这种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苏家损了不会损害到姚家,姚家若是被倾轧下台,苏家怕是很快就被人瓜分,这样的道理苏老爷子正是明白,才任由着媳妇训斥儿子。

  桌面上的气氛一时压抑到极点,张妈也战战兢兢的。

  苏瑾像是恍然未觉似的,对站在一旁的余嫂道:“余嫂,汤凉了,给我妈重新盛一碗。”又给老爷子夹了一块山药。

  因苏母有心脏病,苏家除了早餐之外,基本上每餐都会做些山药,清炒、炖汤等各种做法,一周一般不会重样。

  老爷子年龄越大,越注重养生,喜欢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苏瑾修佛多年,虽不曾真正出家戒口,却也是爱食素的,她夹的菜正合老爷子口味。

  老爷子尝了一口,转头面目严肃地看向苏瑾,“你这次成绩下降就因为她?”

  “嗯!”苏瑾点头,在爷爷面前,不自觉地露出些委屈,“也不知道爸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女的,天天跟在我背后喊姐姐姐姐,全校人都在看我笑话,看我们苏家笑话。”

  苏父脸顿时涨的通红,怒斥一声:“什么那个女的?她叫你姐姐哪里有错?那就是你妹妹!”

  他怒,苏母比她更怒:“我倒要看看阿瑾她哪里来的妹妹?苏泽平,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把那贱人弄到阿瑾学校,看来你是存心想让那贱人来影响阿瑾,是不是想让阿瑾也变得和你一样没用你才满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刀子直戳苏父胸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妻子说自己没用,即使那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

  苏母平时虽然脾气不好,但很少会说这样言辞激烈带着人身攻击的话,毕竟一个家庭要和睦,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可是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出轨,已经燃烧了她的全部理智与耐心,这个男人都这样了,还想让她有好言好语?当下便把心里话喷出来了!

  苏父双目瞪的老大,眼珠突出,恶狠狠地瞪着苏母,挥起手就要打苏母。

  苏母鄙视地看着他冷笑道:“苏泽平,你今天敢打我一下试试?”

  泥人尚有三分土气,何况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苏泽平,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苏母的身份,只想大发雄伟,挥手就要对苏母的脸抽去!

  他这一巴掌还没有拍到苏母脸上,就被苏瑾用脚将下面猛地一踢椅子,椅子哐一声撞到苏泽平后膝,他身体募地往前一个踉跄,那只扬起的手慌乱之下,哗啦一声,正巧插~~在了前面滚烫的玉米排骨煲里。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愤怒之极的老爷子就一大巴掌朝他脸拍了下去,怒声训斥:“平时不见你回家,一回家就吵吵闹闹,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老爷子扬手时苏父还没有插~进汤煲里,插~进去之后收手已经来不及,于是一巴掌就这么挥到了苏父脸上。

  苏父顿时烫的脸都变色了,突然惨叫一声,那只长时间养尊处优而导致白嫩的手瞬间变得通红。

  老爷子连忙道:“快!快拿冰块来!”

  张妈急急忙忙地跑去拿冰块,张妈抓着余嫂的手:“冰块,冰块,快拿冰块,先生的手被烫到了!”

  余嫂正在厨房收拾呢,听到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哦哦,冰块,要多少冰块?”

  “当然是越多越好!”张妈嘴巴这样说着,身体却挡在余嫂面前,面露慌张的样子。

  老爷子怒道:“冰块怎么还没拿来!张妈,去拿药箱!”

  张妈闻言连忙跑了出来,咚咚咚往楼上跑,余嫂慌乱之下,拿起塑料盆放了一大盆冷水端过来,“快让先生的手放冷水里冰一会儿,我去拿冰!”说完又赶忙奔到厨房,拿着铁勺从冰箱里舀出一大勺冰块放在大瓷盆里送过来。

  苏父惨叫着立刻将已经烫红的跟猪蹄一样的手放进冷水里,可这只是自来水,哪里有什么效果,才这么一会儿,他的手已经红的发紫,皮也开始鼓泡。

  “快一点,慢慢吞吞没吃饭吗!快!再拿一些来!”

  余嫂很想回一句,你们没吃我哪里敢先吃,动作却不敢怠慢,很麻利地从冷柜里又拿出舀出许多冰倒进水盆里,苏父顿时觉得一阵清凉舒爽,看到张妈还没有下来,忍不住破口怒吼:“张妈!拿一个膏药都拿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故意想疼死我!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就tm的给我滚!”

  张妈是姚家请来照顾苏母的,是持证上岗的星级管家,在苏家待了快二十年,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哪是他想退就能退的?他的话说的张妈也极不舒服,她即使是个管家,也是姚家请来的管家,拿的是姚家的钱。

  “来了来了!”张妈站在上面扬声应着,嘴里还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说:“先生,我在找烫伤药,这个药平时用不着就没放在药箱里!”

  说完咚咚咚从楼上下来,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药箱,手里还拿着一管膏药。

  才这么一会儿,苏父的整只手都肿成猪蹄,手的表面开始大面积浮起水泡,苏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烫成这样,心里的怒火别提烧的有多旺盛,见张妈下来他立刻就吹胡子瞪眼地怒吼:“还不快替我包扎!”

  张妈动作飞快地拧开药膏,故意装作手忙脚乱地往苏父手背上抹,疼的苏父哇哇大叫,恨不得一脚朝张妈踹过去,怒斥道:“你这贱人是故意想疼死我吗?下手这么重?有没有学过包扎!”

  张妈犹豫道:“要不……您让太太来?”

  苏父看了苏母一眼,还不想自己的手就这么废了,伸着手黑着脸不说话,任张妈往上面抹药。

  张妈边抹边道:“先生,这手上的水泡是要撕开的。”

  她正要动手撕,苏父见她那架势哪里敢让她弄,连忙吼道:“刘医生呢?刘医生怎么还不到!一帮吃干饭的,平时钱拿得多,一道关键时刻人都找不到!告诉他,十分钟不来就让他永远不要来了,让他滚!”

  说完他又气呼呼地瞪着餐桌上的玉米排骨煲。

  排骨煲原本就需要用小火慢慢煨,煨的越久肉质越酥软,也越入味,加上老爷子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牙齿没有年轻人那么好,喜欢吃松软炖烂一点的食物,又讲究养生,于是这汤就一直放在灶上小火慢慢煨着,一直等到苏瑾回来才端上桌。

  即使刚刚给每人舀了一碗汤,盖子也掀了一会儿,也不是能直接用手碰的。

  苏父实在疼的不行,加上妻子一副幸灾乐祸的冷漠表情,女儿在一旁焦急的神色看在他眼里却同是幸灾乐祸,仿佛看不起他这父亲似的,他的脸在她们母女面前早就丢光了,从来不曾雄起过,不由又羞又怒,气氛之下右手对着汤煲一挥,竟想将这滚烫的汤煲扫到苏瑾身上去。

  苏瑾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做,因刚刚担心他,离他也近,苏瑾吃惊地惊呼一声:“不要!”

  着急的她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没想到用力过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倒苏父完好的左手上去,他的左手正好一歪,哐当一声,将整盅排骨煲全部打翻,苏父的这只完好的左手恰好就摁在被打翻的汤水里,汤的哇哇大叫,条件反射地想挥手给苏瑾一个巴掌,却被她抓住胳膊死死地摁在那里,抽都抽不出来。

  苏父被烫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个劲地吸气惨叫,苏瑾身体稳了之后,连忙松开手,苏父疼的直把左手房间冰水里。

  老爷子见自己儿子被烫成这样,也很是心疼,但他刚才见到苏泽平的举动心头大怒,原本的心头也都被怒气取代,对张妈道:“给先生涂上要,叫刘医生来,我看他手还挥得动,也不需要去医院!”

  他不会责怪自己的孙女,却对张妈有些迁怒道:“还不快一点,再加点冰块!”

  再看看原本温馨的一顿晚饭,成了一场闹剧,桌上汤水横流,滴滴答答地流的地板上乱七八糟,饭桌上的其它菜也被打翻不少,那一盅排骨煲更是废了。

  自从那个女人被带到苏家之后,苏家就事情不断,惹得原本就对那对母女不满的老爷子大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整天在外面鬼混!原本好好的家现在弄的家不像家,那对母女出现之后苏家就事情不断,简直就是一对瘟神!我看那对母女就是跟我们苏家相克!”

  老爷子这句话说得极为严重,这基本上从根本上断了苏雪以后在苏家兴风作浪的可能,就算某天老爷子迫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她接回来,她也基本上身在冷宫,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老爷子的态度,决定了全家人对她的态度。

  张妈听到这一句总算是松了口气,认真帮苏父抹起药来,另一个在苏家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过来收拾满地狼藉的桌子,余嫂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刘医生,之后赶紧回到厨房,再弄两个菜出来,好在每天晚上都要为苏瑾做夜宵补充营养,冰箱里倒是还有不少现成的食材。

  很快餐厅就打扫干净,一家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致。

  刘医生过来的时候餐厅已经被收拾好,一家人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见到苏父肿的跟熊掌似的右手,再看着同样被烫红的左手,心里纳闷苏泽平做什么呢?闲着蛋疼在家烫手玩?还是一烫就两只?傻逼才会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到的滚烫的东西里面吧,对于这两只熊掌到底是怎么烫成这样的,刘医生心里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一本正经地问:

  “怎么烫成这样?”他翻着苏父的一对红爪子:“这是什么烫的?左手伤势较轻,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不要碰水就行。”

  苏泽平哀声惨叫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这一双手,眼睛瞪的恨不得把苏瑾剜下一块肉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不是他女儿,而是他仇人。

  苏瑾看到父亲这样的眼神,心里悲哀之中透着一些漠然。

  实在是过去那些年这个父亲将她对父亲的那些亲情透支的差不多,父亲在爷爷的热孝期内,听赵可娟母女怂恿,买通公司数个高层,以她年龄太小资历不够为由逼她让位,并且在她做的好几个项目当中吃里扒外,将公司消息透露给对手,并将自身所持有的一部分股份给了赵可娟母女,使得这一对母女双双进入苏氏公司指手画脚。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优柔寡断目光短浅的父亲!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不停的在她背后捅刀的父亲!

  可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

  她闭上双眼,忍下心中翻滚的酸涩痛苦,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担忧。

  现在一切都没有开始,也不会开始,她会在一切没发生前将所有害虫都扼杀。

  苏父一直在盯着苏瑾,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那一瞬间的伤痛和眼里的狠意依然被他捕捉到,气的他勃然大怒:“逆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把我弄死了你就可以继承苏家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

  这句诛心之言震得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老爷子气的当场手就发抖,吓得苏瑾连忙抚着他胸口,“快!药!爷爷你别激动,爸爸只是被烫到一时口不择言,不是有意这样说的,您消消气!”

  张妈不敢耽搁,立刻把药拿来,苏瑾连忙给老爷子吃了,好半响老爷子才平静下来,怒气腾腾地看着苏泽平,拎起巴掌对着苏泽平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中国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在苏老爷子这里同样如此。

  他对孙女疼的厉害,从小就带在身边,到哪儿都带着,认识了这一辈的许多老人,在这些老人当中人缘也极好。

  可对于苏泽平,他则要严厉的多,那个时代可没有不能体罚的说法,老师家长给孩子罚跪那是家常便饭,孩子调皮别说打手心了,经常拎着**毛掸子满院子乱窜,苏泽平也是这么被苏老爷子打过来的。

  他小时候倒不那么调皮,但学习成绩老是上不去,老爷子年轻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并没有多少耐心,苏泽平挨打大多时候都是为了学习。

  可能是小时候打的多了,他对于学习越发的没兴趣,老爷子见他实在朽木不可雕,也就不把心力放在他身上,一心闯事业。

  后来苏瑾出生,可能是第一个孙子辈的缘故,苏老爷子欢喜的不行,苏母因心脏病,不再冒险生第二胎,苏家继承人就只有苏瑾了,老爷子时时刻刻的把她带在身边,一回来就拿着她两只小脚丫子猛亲,喊着:“我的大孙子哎!”

  苏瑾倒也争气,从小就聪明伶俐,展现出不同于同龄孩子的聪慧稳重,把老爷子稀罕的,全心全意培养苏瑾去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苏泽平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在外人面前被老爷子打,一下子就打懵了,眼睛通红,竟委屈的要哭出来似的,呼哧呼哧地站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车子消失在下面的杉树林里。

  老爷子打完那一巴掌之后心里不是不悔的,实在是刚刚气急了,他倒不觉的打苏泽平有什么不对,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打他,毕竟他是个大男人,男人有多好面子,他自己知道。

  他疲惫地挥挥手,刘医生和张妈对视一眼,连忙退下去,苏瑾扶着老爷子回房间。

  苏泽平一坐上车就悲剧了,他的两只手现在都包的像个棒球棒,根本无法开车。

  这里又是人烟稀少的别墅区,周围树木葱葱,靠近着景区,很少有出租车到这里来,可他这两只手。

  想到刚刚所受到的屈辱,他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用受伤的手,踩下油门就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这些天被他冷落的赵可娟母女,那里对他来说就像个温馨港湾,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作为男人的尊严和成就感,重振男性雄风。

  他打着方向盘,往那边驶去。

  他才走没有多久,战战兢兢的在厨房里烧菜不出来的余嫂终于炒好了几个菜,放在餐桌上,指了指了楼上,轻声问张妈:“张姐,要不要叫老爷下来吃饭?”

  张妈道:“我去叫吧。”

  大人不吃饭没事,阿瑾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平时用脑也多,不吃饭怎么成。

  她走到书房的门前,敲了敲门,耳朵贴在上面认真听了下,隐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爷爷,对不起,我错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退下来,朝余嫂摆了摆手。

  “哪里错了?”老爷子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该出言撩拨气爸爸,我应该更理智,更平静,用更迂回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她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感情用事。”

  苏老爷子见她这样子也十分心疼,同龄孩子里面还有几个人做的像她这样好的?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完全理智的行事?她能做到这样,已经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最让他失望的不是她,而是苏泽平。

  他这个儿子,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点责任心一点担当都没有,实在是叫他失望。

  他叹了口气,“你很好。如果你真能完全理智,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倒要怀疑自己的眼光,苏氏究竟能不能交给你了,那些在看着你的人也会多加掂量掂量你值不值得她们跟随,要知道,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舍弃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你现在舍弃的是你父亲,下一个舍弃的就是他们。”

  他严肃道:“做人要有所舍,有所得,但若是什么东西都能舍,还有谁敢跟着你,谁敢为你做事?你本来就是个厚道孩子,让你屏弃养了你近二十年的父亲,别说你做不到,除了天性凉薄的人,又有几人能面不改色地做到?”

  苏瑾唇角勾了一下,却很快地消失,“爷爷,我还是错了。对于这件事,要么就直接忍到底,找准时机一次性解决,要么就干脆撕破脸,理智上我都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事到临头,我发现有些事我忍不了。”她抬起眼眸,看着老爷子的眼里蓄满泪水:“那太痛了,爷爷,那太痛了!”

  她以为自己都快忘了父亲在她背后捅刀子时的心痛,可她从来不曾忘记,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起,或者说她已经麻木,不在乎那么一刀了。

  老爷子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粗糙的大掌粗鲁地在她脸上左右各抹了一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好学习要紧,你放心,这个家以后是你的,谁都别想从你手上夺走!”

  苏瑾摇摇头,“如果可以,真不愿意长大,永远在爷爷的庇护下多好,我也不要什么苏家,我还要去环球旅行呢!”说到后面,她已经笑了起来,蹲下~身抱着爷爷的腿,将脸埋没爷爷的膝盖上,“爷爷,您可要长命百岁,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她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那种抱着亲人冰冷的身体,再也捂不热的感觉,让她无数次从噩梦中哭醒,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老爷子任孙女抱着腿,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被水浸湿,黏在腿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他叹道:“等你长大了,我也就放心退休了,老了也享享你的清福!”

  苏瑾抬头笑道:“那好,到时候我和爷爷一起去环球旅行,有好些地方再过几十年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我们可要快点去,照些照片纪念下也好,以后骄傲地告诉你曾孙,我和爷爷都去过,让他羡慕嫉妒恨去吧!”

  这话老爷子爱听,闻言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我是要长命百岁,到时候你有了男朋友也别藏着掖着,带回家来给我看看,我给你参考参考!”

  对于这个话题她是半点羞色都无,笑嘻嘻地说:“爷爷,那您可要失望了,孙女以后不嫁人,就算结婚也要招个赘婿回来,到时候您不嫌我烦就成!”

  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乐,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苏瑾的真实想法。

  一直在门口坐等动静的张妈听到老爷的笑声,她就知道警报暂时解除了,赶紧敲了敲门,等了没一会儿苏瑾就和老爷子从里面出来,两人面色都不错,她又去苏母房间敲门,苏母气的头有些痛,张妈有些担心她,将饭菜弄了一些给她端上来,然后才到餐厅去,坐在尾座和苏瑾、老爷子一块儿吃饭。

  余嫂见没事了,也松了口气,回到厨房和另一位佣人自己吃晚饭。

  苏父一到赵可娟所在的小区,就马上有人给她发了短信,她收到之后回了一句‘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就将收到的短信删了,又发了一条短信,‘孔雀安排的如何?’

  那头很快回道:‘孔雀已经到位,正在接近目标,有什么需要指示’

  苏瑾想了想,发了句‘见面说’,就将新手机里的短信全部删除。

  饭桌上虽然只剩下老爷子和苏瑾两个人,却恢复了以往的温馨平和。

  刚吃完饭,就听到门外门铃声响起,张妈起身道:“该是阿瑾的家教老师到了,我去开门。”

  苏瑾正赤着脚,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抱着玻璃碗吃餐后水果,听到张妈说话点了点头,放下玻璃碗,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放下腿一边穿拖鞋,一边转头朝玄关看去。

  待看到来人时,她十分惊讶地挑了下眉:“是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纪格非看到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接着唇角不由自主的就向上一扬,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能晃花人的眼。

  他眼里除了苏瑾就看不到别人,一直朝着苏瑾笑,笑容收都收不住。

  张妈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在她看来,苏瑾年龄还小,又是高考关键期,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就算恋爱,最好要等二十岁之后,心智各方面都成熟了,再去谈恋爱,不会吃亏,可这少年,眼里情愫太明显,眼睛像是粘在苏瑾身上似的,一会儿在书房,两人孤男寡女的,又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要是出点什么事……张妈越想越担忧,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纪格非礼貌地朝张妈笑着点了下头,又看向苏瑾,忽然想到什么,赶忙介绍说:“老师今天有事,说不能来上课,就让我过来代他,没想到会是你家。”

  苏瑾扶额,你还能再二一点吗纪格非,没想到是我家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上次明明来过我家,所以看地址就知道是我了好吗?

  纪格非又道:“你放心,我高中时成绩很好的,正好是理科,什么时候上课?”

  语气是一点都不谦虚,放心?你让人更不放心好吗?

  就连张妈都怀疑家教老师介绍来的这个学生到底靠不靠谱,不禁狐疑地盯着他看。

  只见他穿着十分普通,上身是一件普通的t恤,下面是一条普通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板鞋,配上那一头冲天短发,显得人格外干净清爽,他身量原本就高挑,再配上他那发型,又生生给他加高两公分,她站在他身边也只到他肩膀,估摸他净身高得在一米八五以上,心里嘀咕他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子长这么高,别净长个子没长脑子吧?他没长脑子不要紧,可不能耽误我们家苏瑾。

  对于张妈的腹诽,纪格非丝毫未觉。

  苏瑾和张妈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老爷子还长,在她最痛苦绝望的那段时间,张妈就如她的亲人一样一直待在她身边,帮她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只一个细微的表情,苏瑾有时候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无奈地介绍道:“张妈,这位是纪家的二公子。”

  她特意加重了那个‘二’字。

  张妈脸色一变,“纪家?哪个纪家?”

  苏瑾:“就是你想的那个纪家。”

  苏瑾说完张妈更加不放心了,纪家二公子跑到自家来做家教?纪家人还用得着出来做家教吗?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他们家阿瑾来。

  张妈来自京城姚家,眼界自然不会放在h市一隅,不会因为一个纪家就对纪格非刮目相看,现在她看纪格非眼神都快跟防狼一样了!

  事实上,还真被她料中了,纪格非就是冲着苏瑾来的。

  纪格非早就知道苏瑾请了家教老师,正巧的是,那家教老师正是他高中时候的老师,这段时间他回校看望恩师,和恩师打的火热,这不一有空子,他马上就钻过来了。

  他和苏瑾很小就相识,只是苏瑾从来都不记得他而已。

  加仑高中的学生有大半都是从加仑幼儿园升上来的,纪格非和苏瑾也不例外,只不过,苏瑾读小班的时候,纪格非在大班。

  苏瑾小时候长得粉粉圆圆玉雪可爱,整一个糯米团子,又安静又乖巧,进幼儿园第一天不少小朋友都哭着要回家要爸爸妈妈,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玩具区搭积木,学东西也非常快,一点就通,全校老师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因为是蒙氏教育,大班孩子和小班孩子经常在一起。

  纪格非幼时活泼好动,看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粉团子坐在他们班,安安静静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想看看把她弄哭什么样,就跑去抢她玩具。

  幼儿园的积木都是以框来计算,一筐一筐,你想玩多少都有。

  对此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鄙视地看他一眼,重新拿一筐玩具继续玩。

  纪格非见她好玩,就去拽她小辫子,拽完之后就得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本以为她还是没有反应,谁知道她那么小的个,也不知跟谁学的,淡淡地瞥了他了一眼,乎起巴掌就朝他脸上扇了过去,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接着一脸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又没了反应,低头玩自己的玩具。

  他是纪家老二,家中还有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哥哥,因年龄相差甚大,从小就是被疼着宠着,没一个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打他了,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挨打,老委屈了。

  她那时候年纪小,估计都不记得了,可他那时候上大班,已经是记事的年纪。

  后来每想到此事就一脸委屈,他只想和她玩,没想到她回应他的是野蛮和暴力。

  纪家是h市的老牌豪门,苏家那时候只能算刚进入这个圈子的新秀,还是因攀着姚家才渐渐起势的,两家生意也没有多少交集的地方,以至于两家大人都认识,却没有多少往来,可他却一直关注着她。

  此后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他一直比她大两届,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从一个小小的粉团子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这少女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很无害,他却知道,她狠起来比男人也野蛮。

  她从来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他却关注她已成习惯,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

  纪格非讲课的时候很专注,并没有面对她的时候那二兮兮的笑容。

  等他讲完了,让苏瑾自己演算的时候,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一脸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还有欲言又止的神色,看的苏瑾一脸黑线,觉得他那些朋友给他取名叫‘二非’简直绝了,一个‘二’字将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人帮她很多,离婚之后,他便一直在她身边照顾他,那段年若不是他在,她能不能撑得下去都是问题,两人虽没有结婚,之后却是有了一腿的。

  他笑容很二,办事情却一点也不二,为人仗义厚道,在圈子里人缘之好人脉之广交友之广阔让人匪夷所思,上至八十岁老人高官政客,下至三岁小孩儿贩夫走卒,黑白两道,就没一个他交不了的,一堆忘年交,朋友是走到哪儿交到哪儿。

  有人评价他说,纪格非太重情意,以后成也如此,败也如此,看他造化。

  这句评价很多人都知道,偏偏这人造化好的不行,他那些忘年交要么是老奸巨猾之辈,要么是德高望重之辈,要么看事通透,竟暗地里将他护的滴水不漏,就算有些宵小想要打他主意,就光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在,也得掂量掂量,况且他只是人缘好待人至诚,又因笑容有点二,才被人叫做二非,做事半点不二。

  对待纪格非,她始终客气不起来,毕竟那一段时间于她来说不过才过去一个月,和纪格非却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再见面他虽年少,却也无法当他是陌生人,不知不觉间便十分熟稔,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生疏的地方。

  纪格非自然也发现了,笑的越发开心,那笑容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他忍不住一脸期盼地问:“你还记得我的,对不对?”

  看着他那得意的小样儿,苏瑾就忍不住打击他,随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记得。”

  纪格非顿时一脸失望。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用听他说话,只看他表情就能完全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人,表情丰富到如此程度,也是奇葩一只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不由地露出笑容,眼里满是柔和。

  纪格非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对他笑,痴痴地看着他,只觉胸膛里的心一只‘砰砰砰!砰砰砰!’地跳,像是按捺不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两人生活多年,不说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他的一些小动作小神情她确实知道的一清二楚,现看他这副模样,她忍不住脸一红,横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纪格非整个人都酥了,心像飘起来似的,踩在云端上晕晕忽忽,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忍不住道:“二非哥,口水流出来了。”

  二非闻言连忙抹了下嘴巴,不自觉间露出委屈神色:“你骗我!”

  苏瑾恨不得拿着一旁的抱枕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揍:叫你卖萌!叫你卖萌!

  突然,他高兴又得意地笑起来,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她,期盼问道:“你叫我二非哥,你怎么知道我外号叫二非,你不会一直在暗恋我吧?是了,你一定是在暗恋我,不然怎么会叫我二非哥!”说到后面他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就差手足舞蹈了。

  苏瑾扶额,叫你二非很光荣么?这么开心是想闹哪样啊!

  接着就见他认真道:“你别听那群坏小子瞎叫,实际上我一点都不二!”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苏瑾看着他那副看似认真实则呆萌的神情,不知怎么,脑中突然浮现出某种大狗的形象,也是这么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你,仿佛眼里心里只有你,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从颈部到胳膊,再到心脏,忽然产生一股颤栗的感觉。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对视。

  她实在忍不住,拿出后面的靠枕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乱捂,掩饰心中的慌乱,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这种感觉她也曾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不过不是他,也不是宁致远,而是她曾经默默暗恋过的一个人。

  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腕阳谋迭出的苏瑾也会暗恋别人。

  可惜她遇到那个人时太晚,人家虽然单身,却早已心里有人。察觉到此事之后,她便将自己青涩的初恋藏在了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对于她来说,那个人就如同天上不可触碰的云彩,清隽高洁。

  她摇头苦笑,即使回来一趟,她和那人依然相识的太晚,那人……现在应是在大洋彼岸了吧,许是真的没有缘份,即使重新来过,依然在世界的两端。

  她笑了笑,随即释然,这段感情就像是珍藏在心底的一杯美酒,并非一定要拥有,只是偶尔回味时,也觉甘醇。

  纪格非看她一会儿苦笑,一会儿释然,脸色变来变去,便知道她肯定是看着他想到别处去,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滋味。

  他敛了笑容,一脸不高兴地在她眼前划弄了一下,看她回神,才又笑起来。

  恐怕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她了,他不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年她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和哪个男生走的近过,也不担心,自己已经入室,还怕她跑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苏瑾曾经真的跑了,离他很远很远,远到隔了千山万水用了很多很多力气之后,才再将她找回来。

  原本他是想等她高中毕业,再装作不经意地和她相遇相知相爱,没想到她家里突逢变故,她也没有考上她填报的那几个大学,最后远走海外,一走就是五年,回来之后就订婚了,没多久就结婚,快的他来不及和她说我喜欢你,她就成了他人妇,依然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路人。

  见她过的幸福,他就像小时候一样,甘为配角,默默关注她,仿佛是一种习惯,这习惯一直持续了半生,才在她最伤最痛的时候,走进她的世界。

  此刻他笑的开心,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只觉离得这样近地看着她就有说不出的开心。

  她的额头很好看,饱满有福;双眉斜飞入鬓,如画中人一般;她眼睫很长却不卷翘,仿佛能昭示着主人性格上的坚毅;她鼻梁挺直,线条格外好看;她唇色浅红,唇角天生上扬,像是随时都在笑。

  他最喜欢的却是她的眼睛,从小到大从没有变过,沉静的仿若黑夜。

  仿佛看一秒,他就坠的更深一些,坠入其中,深不见底,再也爬不上来。

  那种心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里来疼,来宠,把一切最好的都通通送到她面前。

  苏瑾抬头,措不及防地撞进这样的眼神里,只觉心中蓦然一痛,差点落下泪来。

  那些年,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只是笑容里满是心疼呵护,再没有此刻的纯净清澈。

  她不由地伸手抱住他的后脑勺,向前一拉,吻上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轻唤:“纪格非……”

  纪格非整个人就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睁大了眼睛呆二呆二地看着她,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是突然动情,看到他这样也不禁笑出声来,送开他。

  他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摸着唇喃喃道:“这是我的初吻……”

  他收起那副小媳妇样儿,欢快又得意笑道:“我知道,这也是你的初吻!”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儿。

  之后又咧开嘴欢乐地起来,得意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记得我,你一定是暗恋我很多年了!”

  一副‘说罢说罢,说了我就成全你’的神色。

  见她只看着他但笑不语,然后继续安静做题,他就忍不住垮下脸来一脸郁卒,仿佛他是被调戏的小媳妇,那个调戏他的恶棍不愿意负责般委屈郁闷。

  见她没有反应,他立刻控诉道:“你亲了我!”

  她不答,他继续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眼里蕴满笑意:“苏瑾,你亲了我!”

  他嘴巴说着控诉的话,眼睛却出卖了他,那眼里哪有一点伤心,满眼的都是快乐。

  苏瑾眼皮也不抬,“知道了,你好啰嗦。”

  对了,刚刚做到哪一题来着?

  他舔舔唇,“你亲了我,我也要亲回来!”

  苏瑾抬眼,“谁说你二的?我看你一点也不二嘛!”

  纪格非得意地摇尾巴,“那是,都说了是那帮坏小子们拆我台,分明就是他们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帅!”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快夸我帅吧!来吧来吧!快夸我帅!’

  苏瑾唇角忍不住扬起来,却又忍着憋着,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别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不记得了!”他突然静下来,格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苏瑾,你亲我了。”

  苏瑾咬牙:尼玛!还有完没完了!你这幅样子让人想立刻扑上去上了你啊!摔!

  她转动着钢笔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他说:“我很欢喜。”他全省的每个细胞都仿佛都向她传达着,“我很欢喜。”

  说完他像是怕惊了她一样,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都说纪格非神经大咧,不拘小节,明明他比谁都敏感细腻。

  苏瑾直接拉过他的衣领,贴上他的唇,在他唇瓣上舔了舔,接着长驱直入,往里深入,一直吻到他大脑缺氧无法呼吸,才一脸意犹未尽地放开他,声音略哑道:“做作业,再敢打扰我做作业,弄死你!”

  对于纪格非来说,一直是他在关注她,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对于苏瑾来说,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他屁股上有几颗痣她都一清二楚。

  在苏瑾心里,他们分别也才一个月而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悍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和她有一腿的男人送上门来,却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真特么郁闷!

  真是看不到的时候不觉得,待看到了他,心里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她现在有几分理解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只能看不能吃的禁~欲感受。

  想到这,她脸色差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狠狠瞪他一眼。

  他却是像收到了媚眼似的眉开眼笑。

  一直晚上十一点,他还赖着不想走,直到张妈看时间到过来敲门,他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在张妈防狼一样难看的面色中,对她礼貌地微笑,转过头就一脸被抛弃的神色巨型长毛犬似的,哀怨地看着苏瑾。

  苏瑾无奈,“明天还来么?”

  他用力点头,“来的!”

  张妈黑着脸当棒打鸳鸯的坏人:“纪少爷,谢谢你来给我们家阿瑾补课,明天还是让家教老师来吧,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张妈你好严肃!”纪格非笑着说了一句,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骑车过来了的!”

  “骑车?什么车?”张妈以为听错。

  “自行车。”他当着张妈的面一点不避讳地看向苏瑾,笑容灿烂,“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骑车环湖。”

  苏瑾爽快道:“行,等这学期过完。”

  纪格非满脸兴奋,约了!约了!约了!真的约了!

  要不是张妈在一旁看着,他真想激动地握拳用力地挥挥表达一下内心的兴奋。

  他明明很激动,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眉飞色舞地道:“那我等你!”

  张妈无语了,这骚年时时刻刻都是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那一口闪亮的白牙,眼睛都晃花了,真是让她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可是真的不能再让他来了,阿瑾才十八岁,又是临高考,这早恋也太早了些……张妈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啊,就像操心自己女儿一样,恨不得赶紧把他送走。

  她也确实这样做的,神情冷漠地客气道:“纪少爷,太晚了,阿瑾还要休息,这段时间每天补习功课,都多少天没睡个好觉,女孩子睡不好容易老!”

  纪格非点头,“张妈说的对,阿瑾你早点休息。”

  他腿长,两步够张妈三步地走到玄关,换了鞋子,对苏瑾挥手,满面春风地走了。

  张妈在他身后恨不得拿根棍子将他打出去,这骚年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前一刻还是苏瑾,下一秒就跟着她喊‘阿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