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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作品:刀煮酒|作者:千世千景|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3:34:23|下载:刀煮酒TXT下载
  无常在禁地打出的那把,心说都是误会一场,那魔头没真要找谁的麻烦,何必兴师动众,坐立不安?但他先前与沈无常说过的,要趁骆家打乱,浑水摸鱼,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作祟,

  于是故作讶然:

  “真有此事,那魔头果然寻仇来了?”

  “可我与他无冤无仇!”骆云笙咬牙切齿,委屈得眼眶发红,只差要落下两滴英雄泪来。

  顾风流虽一腔子脏心烂肺,但好歹随了汪亭之,本性慈怜。他听那骆家少主字字如斩钉截铁,心头一软,又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这少爷许还小他两岁,独自撑起家业想必艰难。更何况,骆家也不算世代名门,其中辛酸,只怕大抵皆不能言说。顾小公子是建康首富之后,无敌刀汪亭之之徒,从没受过冷眼,更不曾挑过千斤重担。因此,他对骆云笙那样的人,向来比常人要敬佩三分。

  念及此处,他那时常有些轻浮笑意的眼神便诚恳起来,温声道:

  “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但既然寒星镖都送到了,合该将各处人手调集,以备不测。追魂门声势虽大,终究不过靠些雕虫小技,离经叛道,不堪与众人久战。”

  “好!”

  骆云笙闻言,感细细捋过一遍,却如堕五里雾中,毫无头绪。

  无奈,只好翻身下床,洗漱一番,穿了件月白色锦袍,怀揣乱鸦铁扇,又将那叮铃啷当被顾风流笑称是“三斤铁”的皮护手,皮镖囊缚在身上。方施展轻功,如一阵杨柳风般,拂出院门。

  那魔头实然并不熟悉骆家,但好在耳朵颇灵,眼神颇尖,竟左拐右拐地转到了厨房。

  他正忖这会子是该翻窗进去,还是装作宾客诓人,就听见“砰”地一声。

  张胖子风风火火地从门中走出,对着墙角几条干瘦汉子大喊:

  “喂,你们是丢了魂了还是怎地!这柴火劈了半天也不见好,府上人吃饭晚了你担待得起?”

  那汉子中的一个闻言,扭过头来,愁眉苦脸,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分辩道:

  “张大哥,实在不是我们有意,今天这拿来烧柴的木板浸了水,刚晒干来的!”

  张胖子听罢皱起眉头,

  “这木板怎会是湿的?”

  “兴许是昨晚下雨淋湿了。”

  “东边仓库那屋顶是摆设不成,再说,一场小雨,也不至于……”

  “谁说不是呢!”那汉子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斧头,席地而坐,

  “但管家爷开口,我们这些做苦力卖命的,多难也得干啊。”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

  沈无常抱着胳膊忽站在了院里,一双凤眼清清冷冷。

  “妈呀,有鬼!”

  那汉子惊叫一声,险些吓退出三步远。

  张胖子却见怪不怪,揪着他的衣领让他赔罪,

  “跑什么,这是轻功,府上请来的客人哪许你这么胡说!”

  那汉子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

  “对,对不住,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

  沈无常烂命一条,还真不习惯被人捧着,闻言道:

  “算了算了,倒不妨事的……只是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贵人请讲!”

  “府上用来烧火的,从来都是这种木板吗?”

  那人不明就里,却不敢不答,

  “回您的话,自小人在骆家做工以来,就没见过别的。”

  “你何时来的骆家?”

  “大约三年以前,少爷刚主事的时候。”

  “你可知这木板是从何处而来?”

  “小人不知,向来是管家爷派人送来,小的只管劈柴。”

  沈无常闻言沉吟,忽然又道:

  “那这木板,只有今天是浸过水的?”

  “对,以前从没有过!”那人言罢,见他三句不离那破木板,实在忍不住要问他:“这东西,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

  沈无常嘴上那样说着,却依旧眼珠不错地盯着地上的木头,又忽然一笑。

  百利银庄,栏杆上的划痕,禁地小楼,

  他蓦地将一切事情都想通了。

  所有的所有线索,如同碎片一般,严丝合缝的拼接起来。

  而他寻找的追魂门主,未报的血海深仇,

  也都忽然,

  有了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上好!

  ☆、另一个人

  骆家园子,青砖黛瓦,幽静似一眼冷冽山泉。

  金黄的梧桐叶虽已凋落,桂花却依旧很好,依旧有那馥郁芬芳的气息。

  可人呢,

  人还好吗?

  纵然人如故,情又在何处!

  无奈。

  这世上诸般,都有个无奈的尽头。

  骆云笙就在一片灿烂的凄凉里,一脚踏入了清秋。

  那对他而言,究竟什么是尽头呢?

  园子今日是他的,但明天,明天或许就会有新的主人。这种不知何时会失去的惶然惴惴,比失去本身,要难熬得多。

  他步履匆匆地行过月门,门边有一丛可爱的翠竹,却已无心去看。他好像是被一把看不见的刀架着脖子,战战兢兢。满脑子只盼那些江湖人说的话有三分是真的,莫要站在干岸上袖手而观;更盼追魂门永远不要追来,毕竟这世上鲜有人禁得住腥风血雨的洗刷。

  骆云笙是个侠客,少年成名的侠客——

  爽朗,达观,胸襟似江海,本不应如此胆小。

  但人肩上的包袱一多,

  岂非就会变得不再像自己?

  就在这时,那骆家少主的脚步却忽然顿住。

  门前小院里没有人,

  一个也没有!

  那些打杂的小厮,说笑的婢女,会热络迎上来的老仆,

  都好像凭空消失般不见了踪影。

  “有人么?”他高声问道,却不闻一丝回音。

  地上没有血,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落叶都是完好的形状。

  骆云笙的双手颤抖起来,他为抑制这种颤抖,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攥得掌心流血,骨节苍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但他却没有落荒而逃,只是悲哀地想:

  终究还是躲不过一劫。

  那骆家少主慢慢拔出了翡翠长剑,“刷”地迎风抖直,那剑刃依旧极薄,极锋利,极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