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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部分阅读

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作者:美眉歆|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6:58:15|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TXT下载
  你对我不是不重要的,只是,和很多其他的事相比,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所以,我能为你做的最多的,只是这三日欢喜,只是这漫天琉璃,只是那稍纵即逝,再多的华美也会化为尘烟地焰火。我为我自己找了那么多杀你的理由,那么多理直气壮地原因,在剑刺出之后,便已化为烟尘。我不会忘记你最后看我的眼神,我不会忘记你最后说的话,我不能不承认,你其实待我真的很好。或许,所有的理由,所有的罪名,说穿了,不过是我自己,欲加之罪。然而,剑已刺出,不会回鞘,我也不想回鞘。我要的,你给不了我,你的存在,对我依然是威胁。狄九回身,向那栓在树下的马走过去,步步行来,极之缓慢。身后,有个垂死仍在为他担忧的人,正在点点死去。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心头微微动,似乎在痛,又似乎没有,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又似乎没有。慢慢驱马前行,慢慢渐行渐远,切切,缓慢得不象是他会做的事,然而,他至始自终,没有回头次。渐渐行向远方,渐渐行入黑暗,渐渐永远永远离那人而去。遥远的地方,轰鸣之声,直不绝于耳。他听到了,却没有感觉。天上的焰彩,倏起倏消,瞬息万变,他却懒得抬头看眼。他为个人,燃起这满天盛景,但那个看焰火的人,也许连举头仰目的力量也已经没有了。个人,匹马,行在这么冷的夜风中,再美的烟火,也已无心去看。马儿没有人控制,自顾自前行,自顾自停止。所停之处,恰是路边处荒丘孤坟。狄九也不催马,就这么静静看着夜色下的孤单坟茔,看着每次彩焰重开,照亮那坟前已不可辩认的墓碑。“我在前头等了你大半天,也不见人,还当你改了主意不动手了,结果却在这荒坟边上发呆”忽如其来的阴沉语声,仿佛直空里传来。狄九还只是静静看着坟茔,连眉毛也没有动下。声极郁闷的叹息之后,个人影便似凭空现于马前:“怎么样,可套出什么新东西”狄九淡淡地摇头,淡淡地开言:“没有,什么也没有,那应该是最后的处宝藏了,否则这几天,他被我哄得这么开心快活,不可能点口风也不漏。”马前的人冷森森声低笑:“我本来就说你是白费心机,要真有宝藏,也不是你哄得出来的,再说了,据当年留下的记载,狄靖也确实只有处最大的宝藏,你偏偏不信,非要花大价钱弄个琉璃屋出来,白白损失大笔,又非要陪着他大半年的在外头逃来跑去,照我们的计划,只三个月时间,就可以把切行动结束掉了。你最少浪费了足足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们能做多少大事”“当日我说怀疑有别的宝藏,别的好东西,要慢慢套问,要好好哄他开心快活,让他全心相信我时,你们不都满口叫好吗现在倒知道指手划脚地说我失策了。”狄九甚至没正眼看对方下,语气之中,满是讥嘲。那人被顶得极之郁闷,愣了下,才愤愤道:“罢罢罢,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心疼那琉璃屋,和那笔上万两银子买来的焰火,咱们现在不容易,只要修罗教那帮子笨蛋回过神来。必会对我们大肆报复,将来要用银子地地方多着呢,就算弄到了个宝藏,也不该这样大手大脚地花使。早知道你这样徒劳无功,不如直接将他交给我。凭我的手段,什么逼问不出来,哪里还用得着你去用美男计,玩那柔情密意的无聊手段。”狄九微微冷笑。这生世。他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那天涯流浪,游戏人生的大半年,他从来没有去刻意套问过任何事,这琉璃世界,寸步不离的三日夜。他甚至根本不记得,那些所谓的宝藏。然而,此时此刻,他只是冷笑,然后漫不经心地道:“如果你的本事大到可以对个心口被刺穿的人逼供,那么”他伸手向来处指“请吧”耳旁听到声低低地咆哮:“狄九,耍弄我,很好玩吗”狄九忽得放声大笑,笑声激扬肆意,数里可闻。大笑声里。他终于第次回首,看向他路行来的方向。傅汉卿。此时此刻,你是生还是死为什么。我剑穿心,你竟可不死。为什么,我费了如许苦心,只为那点可笑的假慈悲,只为给你点快乐,给你个不痛苦的死亡,你却偏偏竟不立死我不会再补剑,但我也不会出手去救你。我不会告诉别的人。你没有立刻死,但我也不会发出迅号。让修罗教的人知道,他们地教主,正在逐渐死去。这样的我,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心要的,又究竟是什么是否在最后的那刻,你的眼神,你的话,重又制出新的枷锁与困扰,所以,我虽刺出那剑,却终究并没有解脱,并不能得到如释重负的快慰。其实,不用时间来考虑,岁月来证明,当我的剑刺进你后心地那刻,我就知道,杀死了你,我果然不会更快乐我也知道,得到现在的切,我也并不会更加高兴。但是,我却同样知道,如果失去这所有地财富与权力,我定会非常非常不高兴。“人都死了,你还望什么别耽误时间了,快把宝藏的位置和机关告诉我,咱们起去”狄九闻言回首,恰看到天边焰彩华光下,那张有着奇异兴奋和疯狂地脸,然后,微笑起来。“所有的宝藏都很容易带来杀戮和背叛我不想不想离间谁,但是但是如果你有同伴你们对宝藏都有同样的期待你要小心些别被你的同伴伤害。”他漫不经心想着那人最后的话,在那片他为那人而点燃的灿烂烟花里微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狄九连傅汉卿都可以下手杀死,又怎么可能给其他人背叛伤害的机会。“宝藏地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我定会带上足够的人手,把宝藏取出来,也定会让你亲眼看到,那笔财富,我即没有独吞,也没有藏私。”那人眉锋蹙,语声里,便有了焦燥:“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狄九大笑摇头:“不,你错了,我相信你,非常相信你。因为你要地切,我都清楚明白,因为,你拿出来交换的,全都明明白白,我们的交易,太简单,太直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凝视他,眼中反映着那满天永不褪色的华彩异光。“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不打算让你我的合作再添变数,所以,才不打算用宝藏来考验你我之间的信任。在那笔财富被正式取出之前,只有我个人知道,你和我都可以省很多心思,去很多顾虑,免掉很多不必要的误会。”他微笑,眼神几乎都温和起来了“你说,是吗不动明王”

  第百零章 风暴前夕

  次硕大的烟花在天边炸出片眩彩时,便也不可避茫大地,黑暗世界,映得为之亮。烟花不断炸起的轰然巨响之间,马蹄奔走之声,骏马急嘶之声,被掩盖得几乎不可听闻。声凄厉的长嘶之后,寂寂荒道上乘夜疾行的快马终于栽倒于地。漫天烟花,明暗不定间个身影飘然飞掠,起落之间,跃出数尺。适时天外眩起夺目亮彩,映出这柳眉微蹙,汗水满额,钗发皆乱,满身风尘的女子。身为修罗诸王之,近年来直过得顺风顺水,瑶光真是作梦也想不到,有朝日,自己也会狼狈至此。又是愤恨又是不甘地瞪着地上挣扎着的马儿,语气隐隐含怒:“这么点儿路都跑不下来,还说是好马”“就咱们这种赶路法,就是天马也折腾不起啊。”身后叹息声中,萧伤和碧落的马也到了近前。“别废话了,从各处赶来时,我们都带了三匹马替换,现在瑶光的马已经全废了,我们也只剩下匹半死不活硬拖着赶路的马,到底还有多远的路。”夜叉犹在数丈之外,冰冷语声已然传到。萧伤苦笑声,伸手向前方遥指:“应该快到了,我是早知道狄九调了人马在这里修琉璃屋,估计就是为了要哄教主高兴呢,所以也从来不干涉他,我看这满天的烟花,也是为了放给教主看的,你们也别太着急,即然还在放烟花,教主应该没事。”“有没有事,你说了可不算”瑶光怒视他眼“说什么风信子耳目最是灵通,什么也瞒不过你们,可狄九暗中干的那些勾当,你们怎么”“我不是已经查出不对来了吗”萧伤愤愤说了声,在诸人冷漠的眼神里,语声迅速减弱,讪讪道“只是晚了点”摸摸鼻子,又道“再说,也不能全怪我啊,不是瑶光你说,让他们在外头多快活些时日的吗,开始那几个月,我才装没找着他们的。也是碧落你说,虽然让他们快活,却也不能太放纵了,要调动风信子,全力掌握他们的行踪,后来到处出事,又能是夜叉主张,让我派风信子四处查问题,忙得我团团转,手里有用的人才全调走了,这动作慢点,也就情有可原了,再说”再无人有兴趣听他继续推卸责任,瑶光尽展轻功,头也不回向前掠去。其他几人互望眼,竟都嫌疲惫的马儿奔跑太慢,齐掠下马,疾追而去。萧伤郁闷得跳下马:“你们等等我啊”没有人停步,没有人回头。每个身影都如电般前掠,诸人此刻心急如焚,尽展功力,倒无形中成了修罗诸王之间的次轻功比拼。只是,纵然是平日向暗中争强斗胜的诸王,此番也无心去计较胜负高低了。天上明明暗暗的纷乱焰火,便是他们此刻的心境。总坛收到了傅汉卿的飞书,说起宝藏诸事,大家又惊又喜,立刻飞令在宝藏所在地附近的弟子们照信寻查,结果却是宝藏根本不存在。大家知道傅汉卿从不说假话。更何况,就算要骗人也不会撒这样根本瞒不过人的大谎,唯的理由,就是宝藏的地址内容被人改掉了。而教主发给总坛的飞书,有什么人能改呢毫无疑问,嫌疑人只有个。狄九是唯有胆子也有能力动手脚的人。因为傅汉卿太懒,和总坛的联系肯定是由狄九手代办的,要从中搞鬼,实在如吹口气般容易。适时又收到萧伤的封紧急飞讯。在各地奔波,探查各处大变的萧伤,从风信子们收集到的些关于各地剧变可能真相的情报中,推测出个极可怕的结果,即刻飞书总坛。仍在总坛的三王都觉震惊不已,情急之下,除了龙王留下镇守总坛以防变故,瑶光与碧落都齐离开,以飞讯联系萧伤和夜叉,确认了傅汉卿与狄九可能去的地方后便日夜兼程赶来。什么诸王的气派,什么繁琐的规矩统统扔开不顾。每至处分坛,必换快马,备食水,继续兼程赶路,刻也不肯停息。四人分三条道路向个方向奔驰,在途中先后相遇,连话也没空多搭几句,就继续赶路。便是平日何等养尊处优,何等绝世身手,何等不俗风华,这样的连日奔波,也只剩身狼狈,遍体风尘了。这个时候,甚至顾不得苦,顾不得累,心意想的,只是快些,再快些也许点耽搁,修罗教就再没有教主了。再没有,那个总是懒洋洋,万事喜欢躲懒,让大家有很多不满了。想要保护他,希望他活着,或许,有着太多太多功利实际的考虑,然而,这样的急切,这样的忧虑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太漫长的时间,太长久的相处,就算是坏人,也是会有点感情的吧。瑶光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想着,歇尽全力地奔驰着,前方片晶莹闪亮,乍入眼,还略略迟疑了下,然后,立刻醒悟,那是琉璃映出的星光与焰火心中即惊且喜,内息运转之间,飞掠之势竟又生生快上三分。四周劲风急掠,耳边轰鸣声剧,天边又亮起道异彩,悄悄照亮了前方那小小院落,院门处那倒地的身影,以及那漫天漫地漫眼的鲜红下刻,世界片黑暗。再美丽的烟花,再夺目的光华,总是闪即逝,再无痕迹。瑶光记得那光明里的鲜血仿佛永无尽头。这生,也曾杀人无数吧,为什么还会为那鲜红的色泽而心悸,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原来个人,可以流那么多,那么多的血。“碧落,碧落,你快来看看他”那声几乎是带点惊惶的叫声响起来,瑶光口真气再不能纯熟运转,半空中人影急坠,耳旁听得衣袂风起,却是碧落的身影擦身而过,如风而去。瑶光连日赶路已是极之疲惫,再加上急运内力飞掠了太久,这么喊叫,内呼吸为之乱,只得暂且落地歇息。但眼神却还只望着前方。前方黑暗的世界里,隐约可见碧落屈身蹲在了阿汉的身前。瑶光不错眼地看着前方,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冷。那片眩目焰彩里,无边无际的鲜血啊,怎么可能有人流了那么多的血,还可以活着。“阿汉他怎么样”她极轻极轻地问,没有意识到,自己叫的不是教主。碧落没有回答。萧伤和夜叉左右,悄悄停到了瑶光的身旁,两个人都没有再向前步。天地之间,皆是黑暗。直直不曾停息的焰彩霞光,终于再也不曾亮起了。就连满天星辰,也越发昏暗起来。没有了光芒可以反映,琉璃也就黯淡了。那美丽的彩焰为谁而燃,这满眼的琉璃为谁而亮。是不是人已去,心已绝,所以烟花尽逝,琉璃皆黯,这世间,再也无人去看它们灿烂的华光了。房门被砰然推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出大事了。”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的狄九漠然睁眼:“就算是你,进我的卧房也样要敲门,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不能保证我的剑会搁在你身上哪个位置。”这个世界上,可以招呼也不打声,直接闯进他卧房的,只有个叫傅汉卿的人,而那个人,也早在数日之前,就被他剑穿心。以后,他也绝不打算让任何人拥有这样的特权。“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计较这种事,傅汉卿他根本就没死”狄九连眼皮子也没动下,就算是把眼睛贴在他的面前,也无法看出他的面部肌肉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变化:“不可能,我那剑明明是刺穿了他的心。”这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动摇。“当时你没仔细查查他死没死”狄九冷笑:“你把别人的心都捅穿了,还会浪费力气去给他把脉试鼻息”那人怔立良久,终于摇头苦笑:“罢罢罢,这事也不能怪你,谁又想得到,那人的心居然会长偏了呢,你那剑穿心刺得虽然准,却还是擦着他的心过去了。不过,这小子也确实命大,虽说心口要害无事,但个人躺在那里流了大半夜的血,居然还没死,简直就是怪物了。”狄九这才慢慢地从床上整衣起来:“心长偏了竟有这种事。”语气虽略有诧异,却也不失镇定,除非当夜曾目击他出手时的切,否则断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的言行中看出,他也许早就已经知道傅汉卿没死的可能。“总之呢,这也是个教训,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拜托你们这些绝顶高手们,以后杀完人不要忙着摆漂亮姿式,或自以为潇洒地转身就走,除非是脑袋砍下来了,否则定要先确定下人有没有死。”“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狄九淡定地问。“瑶光碧落他们几个当夜就赶到了,有碧落这个神医在,傅汉卿就算两只脚齐跨进了棺材里,也硬是给她拖回了口气。现在他伤得重,流血过多,不能移动,碧落就把你那琉璃屋子当成临时的分坛了。紧急在各处调来了所有的名,以及大批的高手把那里包围保护起来,可惜我们在调动的人手也不是特别多,要不然,乘这个机会包抄过去,没准能举全歼修罗教的大部份高层,到那时,只龙王个老头,也就孤掌难鸣了。”狄九平静地问:“傅汉卿确定被救活了”“能不能活也不定,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死了,碧落说他能拖着口气挣扎到最后,来是他的体质远远比常人要好,二来是他求生意志强到不可思议,但即使如此,最后能不能活过来,也是五五之数,几天来,他直在晕迷中,没有醒过。修罗教把手上能找来的灵丹妙药,全弄来了,方圆几千里内,凡是听到谁家什么千年灵芝,万年雪莲这类治伤救命延寿的东西,无论明抢暗偷,坑蒙拐骗,反正他们定会弄到手。而且,碧落还紧急下令,让教内所有医道出色的弟子都赶去听令,短时间内,有名的大夫神医,只要不是隔得太远,只要在数日内可以带到那里,他们也是或请或掳,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男子边交待说明,边冷笑“碧落不是天下少有的神医吗怎么也要求助于人。”“医道等同武道,从来广博无涯,谁又能全知全能。武技上,有人擅剑,有人擅掌,有人擅刀,各有所长,医道上,想来也是如此,即是成名神医,总会有技之长,方之得,碧落能广求医士,来是她胸襟不俗,二来,也是傅汉卿的伤太重,以她的本事也不敢托大,看样子,傅汉卿想活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也就不必多挂心了,更何况,他就是活下来了又怎么样别忘了,他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狄九冷冷道“个废人,还能当修罗教的教主吗还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不错。”来人拍掌释怀大笑“我乍听这人还活着,时吓了大跳,倒把这事给忘了。从开始,我们就根本没想过要留退路,留余地,那毒药也是咱们费了千辛万苦,专门找来对付他那绝顶内力的,根本就没有解药,就算碧落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他的绝世神功了。个废人,是死是活,又有何重要”狄九唇角略略勾,算做是同意他的意见,给点面子,陪着起笑笑。眼神在这刻倏然幽深起来。从始至终,对傅汉卿,他就没有想过留半点余地,对他自己,也从不肯留下丝退路。对那个被他称作阿汉,与他多年至亲至近,至少看起来是至亲至近的男子,他下的,是无解之毒,出的,是穿心之剑。这刻,知道他没有死,知道他还活着,即不失望,也不欢喜,心头即无解脱之感,亦无沉重之痛,思绪和语气,依旧清晰得似乎永远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包括那个叫做阿汉的,生死不知的情人。“现在,我们唯要考虑的,是修罗教下步会做什么吃了这么大的亏,那些自视甚高的诸王们会有什么反应”“还能干什么”对面的男子冷笑声声“多少年来,修罗教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此番被我们如此算计,不但损失了无数财物,丢掉了许多精英,好几处的分坛基业几乎垮掉,受到的打击许多年都不能恢复,连他们的教主现在也半死不活,他们下步,肯定会疯狂报复”他眼神几乎狂热起来“修罗教教内教外,江湖之上,武林之内,所有牵涉在其中的各国势力,都必会掀起阵腥风血雨,会有很多人死,又或者是生不如死。狄九微微点头,唇边那极淡的笑意,略略深了些,目光安然望来:“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对面的男子笑了起来,极端正斯文,甚至有些苍白秀气的面容,如此笑来,几乎有些狰狞了:“是,我们不怕他们报复,只怕他们不报复。”

  第百零二章 渐露端倪

  “我们到底还要守在这里多久”夜叉冰冷的声音响在顶的小小厅堂里“里头的人半死不活,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已经四天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反击时间。”冰冷的质问如同拳头击在空气中,厅里两个有资格回应的人,个坐在椅子上蹙眉苦思,个在徐徐踱步,竟是谁也没有答话。夜叉冷笑声:“好,你们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吧,恶人自有我这个杀手头去做。”竟是再也不理二人的反应,拂袖便走。“慢着。”瑶光叹口气,不得不应声道“便是要去反击,也该知道我们的敌人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你就是手上有着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也总不能见着人就杀吧。”夜叉冷哼声:“这就要问我们那自称无所不知,实际上却处处后知后觉的大鹏王了。”萧伤似是全然不觉有人在讥刺嘲讽,眉锋紧皱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对”瑶光轻问:“什么不对”“这次狄九能处处避过我的风信子,悄悄办出这么大的事,我点信儿也不知道,这太不对了”瑶光叹息:“我知道这次的事你很没面子,也用不能着再去找别的借口了”萧伤怒瞪过来:“谁找借口了,前些日子我也是被这连串的事给弄得晕头转向的,这几天才有空细想,这才觉出古怪来。狄九悄悄收罗羽翼,大家都知道,也当这不过是正常的私心,没有太在意,但他暗中经营势力,拉拢人手叛教,又无声无息在各国分坛做出连串的大事来。我的风信子就算不可能全查出来,但这样完完全全点迹象也查觉不出,就太奇怪了”“有什么可奇怪的,风信子虽然擅于探听消息,但狄九掌控大权已有多年,早怀私心,暗中注意风信子的行动方式,事先加以规避,你们时没有查出来,也没什么稀奇,承认失败不丢脸,死赖着不认输才让人看不起。”夜叉冷冷道。萧伤冷笑:“不错,狄九手控大权多年,身居教内高位,风信子的很多行动,逃不过他的耳目,但真要论起来,你们也身在教内大位多年,同我相处,与我争强斗胜的时候,可比他多了不知多少,换了是你们,要做件这么大,这么繁杂,牵涉如此之多的事,能够完全把我瞒住吗”他这里质问未绝,瑶光脸色已是微变,夜叉眉锋略蹙,二人时竟都不能答话。萧伤恨恨道:“诸王制衡,是七百年来的传承制度,哪代诸王之间,不是互相防范,彼此斗法的。我的风信子,也不是只监视他个的,对你们其他人的行动同样十分注意。你们当然也不喜欢处处有人管有人查,你们也会有反监视的诸般手段,但又有哪种手法可以完全避过风信子的耳目,同样的道理,我和其他人身边的近侍美女,其中也定会有瑶光的徒子徒孙渗进来,除非我们都打算辈子做和尚尼姑,不问男女之事,否则瑶光那里肯定防不住,还有你,夜叉”他目望夜叉,笑道“你手控本教最大的杀手组织,暗中,也定会仔细研究我们其他人的弱点,甚至以我们为设想之敌,来训练下属围杀暗算之术。我们明知如此,也样无可奈何。”瑶光徐徐点头:“不错,诸王互相牵制,彼此制约,是七百年来的传承,谁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去做出叛教的行为,但事实是,狄九做到了,这到底是”她凝视萧伤,轻声问:“你即然问出来,想必是心中有数了。”萧伤苦笑,笑容出奇地沉重:“我但愿我猜错了。狄九能瞒住我,不是风信子无能,而是,有个完全清楚风信子切运作法则,深通切瞒过风信子的手段技巧之人,在帮助狄九。”夜叉深叹口气,沉声问:“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可以做得这两点。”萧伤闭目叹息,良久方道:“不动明王。”夜叉震,脱口便道:“不可能”“怎么不可能”萧伤冷冷问“你知道这代不动明王是谁吗你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他有什么身份,他性情如何,他喜欢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敢说不可能。”瑶光脸色微白,极慢极慢地点头:“我也想说不可能,但是,此刻想来,的确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本领了。从初代以来,不动明王就拥有超然独立的特权,切行事,不必向教内交待,教中所有力量,不得窥伺查探,所以不动明王,从来都是教中最神秘的人。七百年来,出现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对于不动明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能答出密语,亮出信物的人就是明王,我们只知道,凡教中有大事要决策,都定照七百年来的传统,通过机密方式传出信息,但这信息由什么人收,怎么收,又或是到底有没有人收,我们其都不知道。可是他什么都知道,教内的要事,他全“更可恨的事,风信子的制度,本来就是初代明王与鹏王同创的,风信子的所有运作规则,甚至包括后世的改进,全都要通报明王。相传是初代明王地位极之特别,不宜示人,所以即使是掌控情报收集的鹏王,也要回避此事,避免侵犯到明王的利益。”萧伤愤愤道“那明王平均五十年才出来两回,大家基本上都当他是个不存在的人,便是历代鹏王传承,也并不太介意他,今日我才知道,就是这么多年来的忽视,才让我们有了心腹之患。”瑶光与夜叉闻言都只沉默而对。相传,初代明王,是个惊才绝艳之人。本教的始祖虽是狄飞,但明王才是本教重兴的首要功臣。当年本教被正道压制,伤亡惨重,落魄逃亡,是靠明王的诸般谋划和力支持,才得以振兴,并向天下正道复仇。所以,诸王无不深敬明王,对明王的意见,无不听从。其后的诸王制衡,影卫制度,教主选择方式,无不是明王的决策,其实从决定权上来看,明王才是初代真正的教主。第代明王的身份至今无人知晓,据说,除了初代的诸王,再没有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为了保护明王的秘密,并表明决不可能会侵犯明王的权力和隐秘,初代的鹏王不但从不探查明王的切,甚至把风信子的全部情况都通报明王,让风信子的探查方式对明王失效,以此来表明诚意,而这个传统在此之后也直传了下去。因为明王在后来的神教史中极少出现,虽曾有过举手而挽大劫的壮举,也曾有过坐视神教覆亡之灾而不现身的无情,甚至有过,整整代,未曾露面次的历史,渐渐的,大家都不自觉把明王当成个不存在的人。虽然每次做大决策前,都依例通知明王,但在心理上,从来没真想过明王会出现,在事先的计算中,也从来不会算进明王的那票,直到这次,萧伤忽然间叫出这段真相隐情,才让人倏然惊觉,那隐藏在七百年传承之后的人,原来,并不是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原来真实地存在着,而且,这次,不再是神教的恩人,神教的救星,而是神教至可怕的敌人。“即然他是本教的不动明王,又为什么会帮狄九”夜叉沉默了会,终于问出句。萧伤大笑:“狄九也还是本教的天王呢,还不是暗算教主。”瑶光轻叹:“你想想,不动明王,听来虽然尊贵,但若是有天,真有个人,对出了暗语,亮出了信物,来到教中,我们会给他多大的尊重,又肯分他多少权柄这些年,我教声势如日中天,每年各处的生意红利便是个极惊人的数目,如果他要分走他的份钱,我们会答应吗如果他要调走拔人手,划出片管辖范围,我们会肯吗”萧伤苦笑,夜叉无言。别说是不动明王,就算是祖师爷狄飞死而复活,他们顶了天也就是尊敬相待罢了,要想白白地分权分钱分地盘,这还不得跳起来跟他拼命。“第代的明王据说身份极高极尊,根本不在乎我教的权势财富,为我教倾心歇力,只是为报祖师爷的恩义,而初代明王虽然从不染指教中权利,但他对我教恩深义重,但有所命,只要句吩咐,其他诸王自是无不尽力。而初代传承之后,也有过几次,明王出手相救本教于困境之事,那个时候,明王若有什么要求,教中其他人,肯定也是不会拒绝的。所以,明王的地位超然,而在教中却没有详细权利划分,只凭着大家的尊敬和共识就这么传承下去,但是,已经过了七百年了”瑶光悠然长叹。七百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切。初代的祖先无所求,不代表后人无所求。初代的祖先根本没细想权力上的事,不代表后人无此奢望。初代,以及后数代,都曾对本教有大恩义,便是没有清晰的权利划分,有什么事,也可以调动教内的切资源。但是现在的,明王传承已断了许多许多年,近三百年来,明王出现不超过四次,而且也都对教内无甚贡献。修罗教从举世皆非,到如今,天下瞩目,从不见天日,到如今诸国扶持,这路行来,风光万丈,财源滚滚,其间却并无此人半点功劳。真冒出个人来,谁肯把手里的钱与权分出星半点与这个不相干的家伙他们这帮子人,说到底还都是魔教恶徒啊,就算现在假惺惺洗白了,太阳底下偶尔也装装好人,骨子里也断然变不成君子的。萧伤恨恨叹息:“不动明王四个字,到我们这里换不来什么好处,却可以利用他对风信子的了解,对我教些秘事的了解,帮助狄九,狄九从我教坑走的钱,从教主那里骗到的宝藏,都绝对少不了他那份,而且”叹打断他的话:“罢了,切还只是推测,明王之事能完全确定,我们心中有数,防着些就是。”“又不是官府审案子,还要证据”萧伤哼了声“我已经肯定,此事背后定有不动明王在搞鬼,即有了他参予其中,我们就麻烦了。对风信子的所有行动,我都要重新整顿,另行安排”边说,边已是忍不住伸手去揉眉心。在极短的时间里,要完全摆脱以前的行事章程,另创套周密完善的情报搜集方式,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头大了。“难道我们要做在这里等你慢吞吞改良风信子,再去探查消息,然后再行动吗”夜叉冷眼怒视他。萧伤哼了声:“你只会拎把剑去杀人,干这种点高级技巧也没有的粗活,还整天自视甚高,觉得我无能,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瞧着谁是狄九伙,你就砍吧,我没意见。”瑶光皱眉拦在二人之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内哄。现在我们先向天下宣布,天王狄九违犯教规,教主仁慈,不愿取其性命,乃逐出本教,此后天王令全部废止,凡曾参予天王逆乱罪行之人,只要敢于坦承,以教主之仁厚,必不追究,否则皆以同罪论处。命令天下各处分坛,严加防范。凡与狄九过从甚密者,皆加以监视,好在总坛那边龙王已经做下万全准备,教内机关都有了改动,又及时抽调了大批高手布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错。现在我们每步都要小心,不可自乱阵脚。”“你这般举措,虽然稳妥,却只守不攻,太过窝囊,我教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若不百倍反击,岂不叫天下人都轻视了我们。”夜叉淡淡道。瑶光叹息:“我何尝不想攻,只是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那就去查,把他们从暗里揪出来”夜叉话音未落,后堂那边传来声高呼:“他醒了,你们快来”话才说到半,厅里三个人已经转眼到了卧房处。碧落正守在房前,望着这眨眼就赶到面前来的三大高手,轻声道:“他很虚弱,经不起吵闹喧哗,你们小声些,也别有什么大的动作”夜叉冷冷道:“即不放心,何必叫我们过来”“你以为哪个合格的大夫愿意让自己晕了几天才醒过来的病人被帮什么也不懂的家伙吵嚷吗”碧落反唇相讥:“若不是他急着非见你们,我又何苦”瑶光惊又喜,不待她说完,已忍不住问:“他能说话了”“当然不能,可还是比着手势要见你们,看眼神非常着急,我虽是好大夫,碰上这不听话的病人,也没有办法。”“死里逃生话还不能说话就急着见我们”萧伤愕然发问,也没等人家答他,就快步冲向前,被碧落瞪,这才赶紧着放轻脚步,在他身后,夜叉紧跟着也进去了。瑶光略迟疑,以期盼的目光望向碧落。碧落知其心事,微笑点头:“放心,他即能凭着意志醒过来,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瑶光释然笑,多日来,至此才觉得心神为之松,适时就听见房内萧伤的大嗓门响起来:“你可算醒了,这几天可真把我们急死了。”碧落气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家叮咛的话记在心里头,他最好求神拜佛,这辈子也别受重伤,否则犯在我的手里”瑶光笑着看她发怒,耳边却听得房内夜叉冷冰冰的声音:“劝过你多少回,你也不理,从来只会对那个人偏听偏信,胡闹到敢从教里跑出来,现在”瑶光目光闪,怒色现又隐,提高了声音笑道:“阿弥陀佛,咱们教主可总算是醒了啊,碧落的医术果然是天下少有”她就这么笑语嫣然,眉眼生姿地走进来,满面笑容,满眼欢意,不见半点愁容怒色。那声笑语,多少欢畅,听来极之悦耳,而且悄无痕迹之间,竟是把夜叉的冷言冷语,压得半个字也听不到。她就这么且行且笑地走过来,不去看夜叉森然的怒容,不去理萧伤愕然的神色,微笑坐到那人床前,微笑着伸手去理他散乱的发,去探他苍白的额上温度,去轻轻为他整整被,然后柔声笑:“不用担心,有我们呢,切都还好,现在就等着你好起来,决断大事。”

  第百零三章 静以待变

  有那么瞬间,傅汉卿怀疑是自己伤得太重,产生了幻觉。以前在总坛时,瑶光是诸王中,最刻薄,最爱找他麻烦,且有事没事,就跑来说狄九堆坏话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瑶光没有在这里指手划脚,做先知先觉状“我早就说过”以痛斥他的愚蠢,反倒看似漫不经心地压下夜叉的指斥,天大的事,都这般微笑着云淡风轻,笔带过。偏偏自己身体虽虚弱不堪,精神却是极之清晰强大的,就算想产生幻觉,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傅汉卿怔怔看着瑶光,有许多话想说,偏偏这个软弱的身体在重伤之后,现在竟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瑶光看傅汉卿的嘴唇的微动,隐约是在说“对不起”不觉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教主啊,便是任性个两回,做错几样事,也是没人能拿你怎么样的,要是连这点特权都没有,谁还愿当这个教主”傅汉卿努力地想发出声音来,因内腑受伤太重,根本无法做到瑶光笑着安抚他:“别急。”信手取了画眉的黛笔递到他手里,摊开手掌贴上去,轻声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傅汉卿努力地控制着手指,艰难得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瑶光辩了半日才看出,这是断断续续地“晋安”“周转”“没了宝藏”这三个意思乍看起来。并不相联的词,时竟怔住了。站在她身后的萧伤和夜叉看清这几个字,也不免微惊,互看了眼,却都不说话。谁也没想到,乍死还生,傅汉卿最先想起的,不是自己被出卖背叛。死里逃生之苦,倒是在晋安城的救灾,因为没有宝藏的钱补充,影响了教里的周转。这怔惊之间,萧伤忽然轻轻叹息了声,原本对傅汉卿也有许多话想埋怨。现在忽得也不忍说了,只是在心里惊奇,自己这种大魔头,怎么居然也会好端端的心软。瑶光轻轻笑:“你啊,真是太小看我们了,难道我们就能这么没用,点应变之法也没有难道除了指望你教主大人地宝藏,我教就没有别的法子维持下去不成”她笑语嫣然地说“你放心,各地的周转,我们已应付过来了。就连晋安城救灾的后续银子,我们也样拔出来了。”傅汉卿极度震惊地瞪大眼。若非伤势太重,简直要从床上跳起来了。“真当我们是穷光蛋呢。放心吧,我们诸王都动用了自己的私蓄,临时替教中补上窟窿,先说好了,二十分的息,每年结,利滚利,全从教里地红利中扣。可别指望我们白出钱。”七百年间诸王传承不绝,其中秘密传递下来的。不止有武功,本部人马,还有更多的财富。这切都不并入教内其他徒众和财产来计算的。再加上,最近这些年来,修罗教的疯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