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子闲得无聊,看了堆上古时代的武侠小说“那个什么王语嫣,懂得全天下的武功,还不是随便什么张三李四都可以打她捉她抢她。” “可是,不会武功,却很强大的人也有很多啊。” “是啊,可人家聪明,心眼转十七八个弯呢你看我们心爱的同学,愿意费力气去思考吗” “就算不聪明,多少还有技之长什么的,善于用药啊,懂得机关啊,能役使动物啊。”劲节大摇其头“就阿汉那样,哪怕让他投生成皇帝,不用年,也得让人给谋朝纂位了。” 小容仰天长叹,三个男人起叹气,都感到极度之郁闷,非常地无力。 三个男人嘀嘀咕咕商量来商量去时,张敏欣悠悠然坐下,好整以暇地欣赏屏幕上展示的幕幕往事。 刚才调出狄飞的画面后不久,阿汉就走了,三个多事的家伙跑来问罪,她没机会关画面,屏幕上依然幕幕紧跟着狄飞,展示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她索性也不关了,笑吟吟再次欣赏。 说起来,狄大庄主的的下场,实在是
第二十九章 流浪
狄飞冷冷地说完句不能怪你,便转身离去,他甚至没有回头多看阿汉的尸体眼. 整个啸天庄的人都知道,庄主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整整三天,期间除了吩咐过次让人把阿汉的尸体火化,当风扬其灰,再不留丝痕迹在人间,就没有再见任何人,人们甚至无法听到书房里有丝毫声息. 三天后,狄飞令人请来了白惊鸿. 白惊鸿踏进书房,就觉道劲风迎面袭来,心中略略惊,还不及反应,周身几处大岤同时热,体内那久违了的真力自然流转,那几乎以为永远不能再得回的力量,再次充满四肢百骸. 白惊鸿愕然望来,狄飞却已平静地袖手而立:“我想了很久,直以来,我明明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却从来不肯给你,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是我的错。” 白惊鸿怔愕得望着狄飞,他原以为自己多番苦心,早已被狄飞看破,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猫儿戏鼠,以为取乐罢了。在发现狄飞对阿汉略有不同寻常之后,干脆施出毒手,以此打击报复,心只想激怒狄飞,就算被杀,至少也要让他不痛快。却没料到,这几天,没等来狄飞的惊风暴雨,却似反得来意外之喜。 狄飞却根本看也没有看他,信手指堆满了书册的桌案:“你要的,不过是啸天庄。这里是所有的花名册和帐册,你拿去吧。” 白惊鸿怔怔地望着书案,原本应该喜不自禁,可此刻却莫名只觉手脚冰凉。他甚至连惊疑之心都来不及起,狄飞已经走向大门。他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却连看也没有多看他眼,就直接拉开了房门。 直至此时,白惊鸿才叫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你要的,我给你,也免得你再费心思。”狄飞没有回头,只淡淡回答。 白惊鸿不敢相信,也不愿承认自己开始颤抖:“你,你要去哪” 狄飞平静地说“已经与你无关了。” 白惊鸿猛然转头,眼睛忽然间红了:“你就这样把这个啸天庄扔给我,我凭什么让所有人臣服于我” “坦白说”狄飞终于回头,眼神漠然地看着白惊鸿“这也与我无关了。” “你”白惊鸿终于失态得猛扑向狄飞,然而,他的手指仅仅碰到狄飞的衣角,还来不及用力抓紧。那曾充满他整个生命,无论羡是妒,是痛是恨的人,就已飘然远去。偌大身影,转瞬而逝,快得让人,来不及追寻,来不及挽留,来不及呼唤。 离开啸天庄之后,狄飞就个人,担风袖月,踏遍天涯。以他血修罗的名头,自然不可以完全清净。有人只道他被人推下权位,有心要打落水狗,有人为求名动天下,心想要挑战他,有人想要乘他落单时报仇,狄飞的麻烦,从来都是数之不尽的。 他却根本不放在心上,有人上门找事,信手打发了便是,连想也不多想。管他是否陷阱重重,险阻道道,反正他无牵无挂,可战则战,不可战便避走,任人家站在大街上,跳脚骂狄飞是个胆小鬼,闹得路人皆知,他却躲在旁,喝着酒连眉毛也不动弹下,欣赏旁人谩骂的技巧。 不需要顾忌威名,不需要考虑身分,肆意而为,任意逍遥,竟有番,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自在。 只是,很偶然,很偶然的时候,或许夜极深,或许月极明,他会忽然忆起,似乎在很久以前,有人笑话他当方霸主时做的全是自己不喜欢的事,那时他都答了些什么呢记不得了,也不想去记.只是,这个时候,总可以放下威严,放下身份,放下所有其实很可笑很幼稚,很无聊的事,去做真正可以让自己高兴的事吧. 然而,就连这样的念头,他也会很快忘记,自去天涯浪迹,却不知道,什么可以真的让自己高兴.他长笑,他高歌,他饮酒,他酣唱,然而,他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高兴. 他走过很多地方,看到过很多事,也听说过江湖如既往纷纷扰扰,天下如既往,诸国纷争。然而,这切,都与他无关。 他听说,啸天庄在经过若干纷争后,终于安定下来,而最终做主的那个人,不出意外,果然是白惊鸿,不过,这也不能在他心中激起丝涟漪。 人们说起血修罗,总是摇头叹息,这个人以前是个铁血的霸主,固然可怕却不及现在这么让人头疼。现在的血修罗,没有了那么多琐务纷争,武功似乎越发高得不可思议,现在的血修罗,没有了啸天庄偌大基业,行事,越发让人不可测度。 以前的狄飞,因有所求,尚可琢磨,现在的狄飞,无人知其所求为何,无人知其行止若和,他可以上刻和你两不相干,下刻就出手要你的性命,他可以,上日与你说笑谈话,下刻翻脸不认人。 他的行动,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他曾在花魁楼前,醉酒当歌,同人争风吃醋,把个五陵名侠,江南才俊,纷纷打做落水狗。他曾在夜之间,把满城豪门巨富家中珍宝搜掠个干净,然后日飞驰三百里,倾尽万金,也不过只为买三坛桃花名酿。他会因卖花少女的个笑容,而直接把调戏女子的街头混混拳打死,顺便跑去把混混所属的什么恶虎帮给灭了,再顺便把恶虎帮所吏属的西江盟给砸了,再再顺便就这么单身人,三日三夜,驰骋千里,路去,把西江盟所属的南方十八联盟,全给挑得干二净。 时天下为之大哗,武林为之惊震,无数人都传言又有什么新魔头要给天下带来浩劫。。 然而此时,他已在庆国第美人雪姬的船中,品酒赏月。为得美人欢颜,他掷杯而起,路累死十三匹马,潜入离国皇宫,夜盗名琴月宵。却只听美人声琴曲,便从此长笑而去再不复归。 那日,他在楼头闲饮酒,也不记得是哪个大世家的公子哥刚刚出道江湖,心要名扬天下,居然找到他的行踪,拿了把剑就敢来挑战。那时风景正美,阳光正佳,他的心情也正好,只管着喝酒看景色,把那少年人的谩骂当做下酒菜。闲坐楼头探身看长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楼下有个衣衬褴的少年正在吹箫行乞,看那衣着势派,怎么看都是个倒霉的读书人。箫声竟是出奇地悦耳好听,他信手掏出大锭金子从楼头扔下去,漫声道:“好男儿何必行乞于市间,何不以此为盘缠,往赴京都,博个书生万户候。” 那少年愕然抬眸,破烂衣衫,竟不掩眉眼间的清秀俊雅。 那个被他视而不见的公子哥大声道:“就这长相,行什么乞,出去当兔儿爷,可比考状元容易多了。” 楼下那低如尘埃的少年眼中屈辱之色闪而过,楼上那华服贵饰的公子哥,已变成块石头,重重落了下去,跌个灰头土脸还不及站起,只大脚无情地踩在脸上,冷漠得让人全身血液刹时冰冻声音传入耳中:“道歉。” 这位从小不曾遇过挫折的贵公子,绝对想不到,今天的挑战绝不仅仅是场屈辱的道歉就能结束的。血修罗狄飞手拎着南宫世家的大公子,手迎敌,从南宫世家的正门路杀进,杀得血流成河,南宫家七大高手,或杀或废。南宫家满门皆被赶出南宫庄园,南宫家所有的珍宝灵药名剑武功密笈和房契地契被堆在起,连着整个南宫庄园,被把火烧成灰焚的恐怖战役,在江湖上流传了很多很多年,只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切,最初是为了什么。 正道大派昊天帮大弟子,因为与守寡的师弟之妻相恋而不容于师门,遭遇追杀被狄飞无意中撞个正着。狄飞懒洋洋信手救人之余,打算照以往的行事规律,要么不动手,动手就直捣敌巢。被救的男女跪地苦苦相求,深感狄大侠相救之德,然师门恩重,断断不敢连累,否则他们绝不能心安。 狄飞似笑非笑答:“,我不是大侠,二,你们心安不心安,与我何干。”抬手敲昏了两个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人。 等他们二人醒来时,才知道,昊天帮十八大弟子,被人打得满头包,吊在城门口示众,最可怜昊天帮的帮主,代宗师,正气凛然的方大豪,被人脱光衣服扔到全城最有名的风流老寡妇床上过了夜,从此那位寡妇天天守在昊天帮门口,要他负责。那位据说铁肩担道义的代大侠,从此再不敢在江湖上行走。昊天门灰头土脸,闭门谢客许多年,自然就再也顾不上追杀两个叛帮逃走的家伙了。 长河十三盟霸占河道,些热血的民间汉子,纯为不甘屈辱,结义联社,想要争个公平,被血腥震压,残忍杀戮。长河十三盟在江山驱舟追杀仅存的逃亡之人,路驱尽大小船只游人渔夫,偏赶巧狄飞闲来无事,正在船头钓鱼,居然有人不识相地指着他的鼻子喝令他滚开,依照他向的行事准则,长河十三盟,自然就很快在武林中除名了。 短短几年之间,狄飞的名字,几乎可以止小儿夜啼,以前的啸天庄主,要顾忌到各方势力,要注意整个庄子的立场,要孝虑属下所有人的发展,行事多不敢做绝,现在的狄飞,无牵无挂无负担,胆大包天,行事偏激。这世上,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就算天下英雄齐聚,可战则放手战,不可战,便脱身而去,武林群雄,数次围剿都被他破重围而去。 得罪不起他,自然只能讨好他了。锦城大豪,听说血修罗出现在自家势力范围,敲锣大鼓上门迎接,又是美酒,又是珍玩地送上来,半夜还免费奉送美人暖床。第夜,千娇百媚大美人被姓狄的怪物,大冷天地扔出来,冻个半死,第二夜,就有个漂亮的少男躲在了狄飞的被子里。 那个晚上,狄飞在烛光下,冷冷望了眼前稚嫩的孩子很久很久,然后 据说,半夜里,锦城忽然翻了天,那个跺跺脚锦城晃三晃的大人物家中,火光冲天。没有人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那之后,足有两个多月,那位才敢出来见人,而且脸上看起来还带着青肿。 总之,狄飞是个即惹不起,也讨不好的人,江湖上人,只好对他避之则吉。 就连啸天庄的人寻找狄飞,见了面叫声庄主,凑过来想要说个什么,通常还没来得及靠近,不是头晕眼花,被扔出三丈远,就是被劈面几掌,打得眼冒金星。基本上,啥话也没空说了。 如此若干次之后,再也没有啸天庄的人,敢寻找狄飞了。至于这些人是为什么来的,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指使,狄飞根本就懒得想。 狄飞根本不知道他那纯属性之所至的随性胡为,给后世武林乃于天下,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也不知道,他最终会留给后世怎样的传奇, 他只是随行所欲地生活,兴起游千里,翻脸便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理想,没有事业,所有的空闲时间,不是饮酒观景,便是练武,练武练武。他的武功高得如神如魔,万里江山,几乎让他踏遍,如此悠闲的日子过了足有数年,直到那日,阳光异常灿烂,曲江异常温柔,江边桃花异常夺目。狄飞的小舟正自乘风过,忽然间看到了江边花如锦,忽然间,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他站在船头,慢慢地,慢慢地伸手按在左胸的某处,明明已是前生事,明明早已忘怀得干二净,为什么,这刻忽然间如潮水般袭来。那日阳光灿烂,那日桃花明艳。那春水之畔桃花之下,有个少年笑着向他提过个极可笑的要求,而他,微笑着允诺。 那满天灿烂的阳光犹如当日,那满眼绚目的桃花犹如当日,然而然而再不会有人用那样清澈的声音说些最最可笑的话,再不会有人,用那样清澈的眼,安静地凝视他。 他慢慢地蹲下身,慢慢地弯下腰,慢慢地用双手努力地拥抱他自己,明明是春天,为什么,这么,这么,这么冷。 那日,春正好,花正艳,水正美。岸上行人如织,水中小舟来去,人们望着江水中那叶飘零的小舟,舟中有个本可擎天掣地的魁梧男子,此刻却如同个孩子般,在这样的春日里,蜷缩成团,仿若置身万年玄冰之中,止不住得瑟瑟发抖。
第三十章 魔教
狄飞是在什么时候停下流浪脚步的,后世已经没有人能确切地考究出来了.人们只知道,从某年开始,世人发现,消失多年的血修罗,隐居在某处名山之中,竹篱茅舍,自见清幽.而且他居然收了群弟子. 同样没有人知道他收弟子的标准如何,他的若干弟子,有人根骨奇佳,但也有人愚鲁不堪.有人出身不凡,但也有人,仅仅只是农家子弟.有人是他顺手救的落难之人,有人甚至出身邪派,为世人所不容. 人们只知道,这些人拜入狄飞门下时,都还只是孩子.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有双清澈的眼眸. 十年中,曾有无数人试图寻访狄飞,有那初出江湖的少年,对他心存好奇,有那怀刻骨铭心之仇的男儿,誓志报复,也有啸天庄几次三番示好求见.甚至连庄主白惊鸿都曾亲到,然而,不是渺无人迹可寻,就是被狄飞的弟子出手赶走. 有次几大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联手闯入山中,日夜,众人下山之时,个个面无人色.事后世人问及山上之事,诸人皆摇头不答.其中唯有人,在次酒醉时,才失口说出:“那人间修罗的武功,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说他是当世第,再无疑问。若想多活几年,就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再去招惹他。” 狄飞的弟子们渐渐长大了,对山下的世界,渐渐有了诸般向往。。看到个弟子眼中燃起渴望时,狄飞便淡淡打发他们离开,就算对方痛哭流涕表示要陪伴师父,他也不加理会。 如许年少,岂会没有雄心壮志,又岂甘大好身手,埋没山野。如今他已无欲无求,教人武功,也不再求人回报,即然旁人心中的愿望,不好说,不便说,他即知道,倒不妨替他们把这主意拿了算了。 原本留他们在身边,也不是为着爱才,不是为着善良,只不过是想看着那只属于孩子的,还不曾被红尘沾染的眼眸罢了。这么多年后,又还有谁,能象记忆中的某个人,纵然长大,也依然保有着,只有孩童才拥有的清澈。 在他呵斥着把最后个弟子赶下山之后,高山上又只剩下他孤孤单单个人。形单影只,对朝阳,望明月,偶然登到最高处,迎着长风,仰望苍天。 除非窖中酒尽,否则他根本不下山。也不再动收徒为伴的年头。 他的生活,只剩下,练功,练功,再练功。 这样活着,他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就如同,他不知道死亡到度有什么意义。如此漫长的岁月,不如去练功吧,隐约记得,许多,许多年以前,有个人,总是本正经在耳边嚷:“快些练功啊,快去当天下第高手啊。” 现在,他虽很久没和人动过手了,不过,估计当天下第高手,也差不多了,只是,就算天下无敌,又如何呢 他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继续下去,简单,平静,直到最后。 数年后,无数人马,锦旗仪仗,玉马金车,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在山前驻扎时,他才忽然知道,弟子们纷纷离山的这数年之间,他虽隐居山林却隐然成为了这些年江湖动荡的中心人物。 当他那几个鲜衣丽服气宇轩昂的弟子满面欢喜跪拜在面前,述说别来情景时,他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世界,竟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他当年,明明只是随意任性,胡作非为,竟不知何时,成了许多人的恩公。比如当年南方十八联盟,压得南方小门派无力喘息,后来长河十三盟,逼得河道上讨生活的男人们,以命相搏。与此相类的还有许多人,多是狄飞无意相逢,顺手救下。如今这些人和势力,都有了不小的发展,很多人行走江湖,竟是直接称自己为修罗门下走狗。说起他狄飞,无不感动神往,称他行侠而不望报,飘然来去,当真奇人风范。 他的弟子陆续下山之后,因师承血修罗,刚开始,颇被找他报仇的人,以及别的名门正派为难过几次,因负气而集结在起成立修罗教,欲与正道相抗,消息远扬之后,当年受过狄飞恩义之人,大多来投。许多小门派,也不甘直被大派欺压,甘愿全帮归附。有受过他恩义的门派虽不来投,却也结盟递信,愿做附庸。当年狄飞在昊天帮所救的对男女,竟也来头不小。男的本是昊天帮的掌门弟子,未来帮主的继任人。江湖经验丰富,心思缜密,长袖善舞,妻子竟也出身世家,知医理,善施药。二人因情义不容正道,相偕来投。丈夫协助处理教中运作,诸般琐事,并管理与江湖各派的交往。妻子则负责教中医药诸务。最不可思议的是,当日狄飞在楼头偶尔赠金相助的少年张楚臣,而今果然万户候。他在离国先中状元,后入朝堂,多年经营,颇有番势力。后知狄飞弟子入世,又开帮立派,便暗中与之联络,以官府之力,暗助江湖帮派的发展。后离国与邻国连场大战,多方败绩。他以文臣之身,力主战。在片主和声中,以血书和身家性命说动帝王最后战。他介书生,亲历戎马,领军做战。其间狄飞的众弟子,率领江湖豪杰,暗中相助,竟奇迹般的得到大胜。张楚臣因功封候,入阁拜相,风头时无俩,暗中以举国之力相助修罗教。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修罗教地位最尊者共有八王,最高者为修罗王,乃是当初的血修罗狄飞。最神秘不为人知的是不动明王,沉凝不动如大地,安稳潜藏如宝藏。代表着修罗教不为人知的最大力量。这就是身后有强大官方实力的张楚臣。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除去根本不管事,也不知道整件事的狄飞,以及完全不在教内的张楚臣,真正在最高层负责整个修罗教运作的,只有六个人。就连修罗教内部的人,也只道教主神出鬼没,凡事,皆由六王出面,轻易不肯见人罢了。 而今狄飞听着他的弟子们,如何兴奋地讲述来龙去脉,看他们比手划脚地讲述,如今的势力有多大,共有多少堂口,多少分舵,总坛有多么富丽堂皇,而今的修罗教,竟似比当初的啸天庄场面还要大。他只觉啼笑皆非。这人生,真是个诡异的怪圈。当日他费了几许心血,用来维持他的啸天庄,为了驭使众人,使尽权术,用尽手段,以名利权势相诱,到如今,他什么也不要,名利权势却都送到他的面前。 对于那莫名其妙属于他的修罗教,他完全懒得理会,只让弟子们起来,看他们华服锦衣再也不适合那竹篱茅舍,对坐喝会儿茶,便打发众人离开,至于那个去什么总坛,当什么教主,根本是不加考虑的。 不过,他也没有要求弟子为他澄清,或是去除他的教主之名,如今修罗教声势虽大,毕竟根基不厚,各大门派,虎视眈眈,却按兵不动,不过是忌他狄飞罢了,总不能真的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早就甩手不管事,让他那些年青却锋芒太盛的弟子成为众矢之的。他早已不在乎任何毁誉,名头借给他们用用,又算得什么。 弟子们齐心劝说,痛苦流涕也罢,跪地苦求也罢,终究劝他不动,也只得罢了。 狄飞照样个人留在山间,日对朝阳夜望月,每日除了饮酒,就是练功。弟子们若要来探望,他也接待。愿意住就住两天,不再习惯这山间竹篱也就让他们早些离去。 修罗教派人把这山划为禁区,不准闲杂人等随意上下,他也不以为意。弟子们时常送来的珍宝古物,名剑美酒,他就算用不着,也就收下。好歹也让人家舒服些,感觉这些物质上的补充,还了师徒的恩义,别显得那群少年英雄,人人欠了他天高地厚之恩,让他们心中自在些,也就是了。这些年来,他豁达得连自己回忆起啸天庄曾经的庄主,恍惚间都误以为是另个人。 他这挂名的教主,做得极之悠闲,修罗教越来越风生水起,越来越威名远扬,这都与他无关。年青人受不起诱惑,渐渐飞扬跋虞,多少有点作威作福,教中良莠不全,偶尔也有人借教派威名为非作歹,甚至正道中人已经开始称修罗教为魔教了,他也全都不在乎。他本来就不是圣人,善恶好坏,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弟子们以教中之事来请教,不等开口,概让他赶出门去。这些无聊的纷争,与他无关。切都是他们自己选择,那么祸福生死,自然也就与他没有什么相干。 已不记得又过了多少年,山中的酒再次用尽,他人闲步下山,却发现,光顾多年的老字号酒店竟换了新掌柜,乍照面,双方都是愣。 “庄主。” “赵副总管。” 人的生,有时很简单,淡淡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尽了。当日五大帮发难,啸天庄诸人逃散,做为专门负责庄主中人事的李总管的副手,在李总管被杀后,赵副总管逃去无踪,后来,虽说啸天庄重历,他经过这番生死之难,有感江湖风雨不定,索性隐居民间,买房买地收租,多年来,过得平安喜乐。近日由此经过,得知本地酒庄老板要远行,急于把酒庄脱手,他便出手盘了下来,倒没料到,竟会遇上故主。 狄飞早没了当年的威严霸气,看着旧日下属,也只是淡淡笑笑,谈几句往事,忽得忆起事,顺口便问:“当初我有个叫阿汉的男宠,是你安排的,你是从哪找到他,为什么带他进庄的,他可还有亲人” 他问得极是随意,那个叫阿汉的少年,面目都模糊得记不清了,留给他的,也只剩下双清澈的眼眸。只是,即遇上了,便问问吧,若他在人间还有亲人,或许可以 赵副总管面现愕然之色:“庄主,你忘了,当年,是你吩咐李总管让属下带他进庄的,你说,是他把当时重伤的你从河里捞上来的,虽说出身卑贱,品格低下,不过,即有功劳,就要报偿,就让他在园子里,白吃白喝养着罢了。他是男娼馆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不知道经过多少手,根本不可能查到他有没有亲人.”
第三十章 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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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副总管身子摇了摇,几乎跌倒,感觉呼吸和心跳在瞬间停驻.他愣了愣,情不自禁后退步,抬眼望望天,望望地,望望眼前的狄飞,依旧天高云淡风正好,眼前的故主,脸色神情,好象都没有丝毫改变,可是,刚才那瞬,为什么,他会觉得心猛然崩紧,整个人都感到极度的恐怖.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阳光,这么难得见到当初故主,竟也如此和气,可是为什么,在这瞬,他莫名地开始颤抖. 狄飞依旧神色平和地望过来,仿佛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极之平常,完全无需挂心,他自自然然地转移话题:”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赵副总管受宠若惊地道:“谢庄主关心,这些年小人倒也过得安心适意,只是当初江湖杀伐,也造了些孽,近年常常念些佛经,行些功德,就盼着若有来生,不至沦入畜牲道中。”他边说,边掀起右手袖子,露出腕上挂着的串念珠。 狄飞神色微动:“你信佛,信三生因果。” “以前不信,不过,这些年来,安安静静地过活,总要有个想头,有个念象,有个盼望,才好过些吧。”赵副总管笑笑“人这辈子,谁没有个遗憾啊,盼望啊,今生不能成,总盼着来世有希望。今生失了亲近的人,盼着来生能相聚,今生对付不了的仇人,盼着来生能报仇。小人也就是个俗人,信佛让我有个盼头,便信了也好。” 狄飞不由大笑:“好个俗人,倒真是俗得妙。” 赵副总管见狄飞面露欣悦之色,又想到重逢以来,他直都只说些闲话,神色也直安定如常,竟似不见丝毫焦虑忧心,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庄主,如今怎会有空来此处” 狄飞见他神色忐忑,不觉奇怪,问道:“何有此问” 赵副总管自己反而愣了下:“如今修罗教正被天下各派联手围剿,小人之所以来到此处,也是因为,以前所住的地方,不断有修罗教和各派的纷争私斗,牵连极广,般百姓,也难以安身,不得不远行避开。” 他说得已极是含蓄了,但是连他这样经过江湖风雨的人,都觉安身不住,不得不逃难,看来这场纷争倒似比场国与国之间的小型战争也不差分毫了。 狄飞听了,也只淡淡点点头,漫不经心嗯了声:“是吗。”便不再多说什么,迳自买了酒,令人送往山上,然后在赵副总管不解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天高云淡风尚好,他乘风而行。原来,最初的相逢,比他所知道的,还要早那么那么久。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小小的孩子。那稚气的声音“你让我做你的男宠吧。” 当时自己想什么了,不记得吧,不过,应该是轻视与不屑吧。 现在的他,会知道,那样坦然的言辞是阿汉的真性情,但是在当时 他抬头,看那高空旭日,当年的狄飞是个怎样的人,怎么可以凉薄至此,怎么可以只因为轻视,便将个救过自己的人,扔在角落中,不闻不问,直至遗忘。 如果,如果当初,他可以稍有良心,如果当年他可以 他摇头,惨淡无声地笑。 这人世间,又哪里还有什么如果 刚听到赵副总管说这句话时,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却记不得了,他尽力地思索,却只找得到片空白。 他伸手,抵在左胸处,为什么,那里依然在跳动,人的生命,怎么可以顽强到令人痛恨,为什么到了如此地步,那颗心竟依然可以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的太阳,可以如此灿烂,那个人已经死去了,他化灰化泥化作尘,他再不存在于人世了,为什么,太阳,你还可以象以前无数岁月中样,那样灿烂明亮得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走出了多久,他不记得,身旁来来往往人潮如流,笑语喧哗,却全都与他无关。 在什么时候停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站立不住,不得不靠在棵大树上,他不明白。 慢慢闭上眼,握紧拳。 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那个傻瓜,那个白痴,那个疯子,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救他次又次,却从来,不说不提不讲,仿佛所有的切不曾发生。 却叫他人生里,最美好的切,就在这茫然无知中错过了。 原来,缘结得那么长,那么深,原来,他和那个傻瓜本可以有很多很多,阳光中说的话,微风里做的事,原来 然而到最后,那桃花下,春水旁的笑容,仅有瞬,便再不复得。开心快乐的岁月,原来连天,个时辰都不到,他有的,竟只是个瞬间,个交睫。 切切,始于多年前声孩子的询问,终于多年后声,本来以为可以做到的承诺。 他对他到底许过多少诺,又到底失信过多少回 他惨笑,仰头,真个天高云淡春尚好。只是,这人世间,还有谁人,可共赏如许春光。 ***************************************** 那年,百晓生录江湖史,只留惨烈二字做评。那年,江湖各大门派与魔教的连场血战,真个惊天动地,死伤无数。 是那些孩子太年青,少年得志,不免有些过于年轻气盛,竟不知,这人世间,原来,会有挫折,有伤害,有无穷无尽的明刀暗箭,杀戮手段,更不知,修罗教的日渐强大,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多方暗探,终于查明狄飞不过只是挂名教主,完全不管教中事务,对于其他人的生死存亡,更是挑明了不加理会后,江湖上势力最大的帮派,终于联手发难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不容人喘息的围剿,斩草除根的手段。修罗教措手不及,各地分舵陷落。 修罗教过快地发展,招收教众过于庞大而良莠不齐,更成了修罗教的致命伤,大难来时,有人顿作鸟兽散,有人倒戈击,有人根本就是各派派来的内应。纷纷乱乱中,修罗教众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人是敌,什么人是友,进退失措,举止失度。总坛在顽抗了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攻破了。 那夜的黑暗天幕似乎都被鲜血所染红,如果不是狄飞的忽然出现,修罗教的六名核心人物,也许全会死于围剿之下。 那夜,狄飞以人之力,八进八出,冲杀在近千武林高手的围阵之中,杀人犹若草芥般。 那夜,狄飞的神魔之力,在武林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笔,当夜参予血战之人,有人当场发疯,有人竟被生生吓死,有人十余年后,闻狄飞之名,亦颤抖不止。 那夜,狄飞真正成为传奇,成为正道永远的噩梦和邪派心中永远的魔神。 然而,狄飞终究也只是人而不是神。 如果是他个人,天下再无任何人,任何地方可以困得住他,他要放手而走,轻而易举,但那夜,他在救人,次又次,救他的弟子,救那些因感他恩义,而用性命回报修罗教的人。 敌人有意把攻击重心移到无力保护自己的伤者身上,迫得他不得不为分心救护别人,而不断受伤。 纵以狄飞之能,顾得上救人,就往往顾不上自己,人力终有尽时,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而他的来回冲杀,每次突出重围,把人送出去后,又转头冲向最凶险,最血腥,刀光剑意最寒冷处,足足八次。 他自己救的除了众弟子,还有些什么人,其实他自己也都记不得了,只是,在那场痛快淋漓的战斗中,感到了多年以来,唯次的纵情快意。 那些刀光剑影,拳脚棍棒毒烟毒蛇暗青子,到底有多么恶毒,他已经不记得了。 身上到底受了多少伤,留了多少血,他自然也都懒得去算。 隐约中那个面目模糊叫什么名字也懒得记的武林盟主在大声吼什么:“狄飞,你武功再高,受了如此重伤,又不立刻觅地疗伤,反而仗峙武功,强行压住伤势,再次冲杀回来,你不可能活过十天。” 那是第几次冲回去时候的事,第六还是第七,唉,算了,不想了。 反正只记得那声音吵得要死,好无聊,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好象顺手给了他掌吧。 说起来,那两个小徒弟也极不听话,听那那个什么盟主的话后,居然眼泪汪汪,叫什么师父你快走,别管我,真是无聊又无用。男子汉大丈夫,遇事只会哭,也难怪当时烦起来,拳个把两人全敲昏了。唉,下次要记得提醒他们,以后不许说是狄飞的徒弟,真是太让我丢脸了。 “师父。” “师父。” “恩公。” 怎么这么吵,我的天,还恩公,也不怕把人肉麻死。狄飞懒洋洋睁开眼,看到面前张张流泪的脸。他极为郁闷得咬了咬牙,唉,这个又个的,就没个象男人,我可不可以把这帮家伙全逐出门墙也免得被吵得耳疼。 “师父,你喝药吧。” “师父,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看大夫。” 又来了,狄飞暗中翻白眼。亏得还是什么魔教六王,遇事就只会痛哭流涕求求求。我以前是不喜欢看大夫,不喜欢用药。不过,就算我现在肯看肯吃药又有什么用。大夫要真是什么伤什么病都能治,这世上还有死人吗 他笑而摇头。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受了伤只能蜷作团的狄飞,这些年来,他武功已经高到世人不能理解的境界,即使内外伤如此之重,即使他随时都会立时毙命,但只要他不愿意,这世上,依然没有任何人,有力量强迫他接受医疗。 “你果然要死了。”毫不客气的声音,竟似带着切齿的痛恨。 众人闻言不但不怒,反倒神色松。 狄飞目光越过众人,笑道:“我该叫你不动明王,还是张相爷,又或是,暗帝” 当修罗教被围剿时,离国国王暴死,朝中变乱频生。先王逝时尚年轻,两个王子都极年幼,张楚臣支持正统三岁的大王子,而太后,却支持自己亲生的仅岁的二王子。屡番争斗,九死生。竟是完全顾不上相助修罗教。 等他好不容易扳倒太后,扶大王子登位,修罗教这边,尘埃已定。 这些年来,狄飞隐居山间,修罗教不许闲人轻入,除了狄飞的众弟子,也只有张楚臣,年会来个两三次。他对狄飞倒点也不客气,板着脸说:“你都要死了,倒还顾得上研究怎么称呼。” 修罗教诸王,不是狄飞的弟子,就是受过狄飞重恩之人,也只有张楚臣,敢对狄飞如此无礼。 狄飞倒也不以意,笑道:“如今你胁天子以令诸候,成了离国实质上的帝王,当今世上,谁不知离国的张楚臣,和景国的容修,名为辅幼主登基之臣,实为掌控举国大权的帝王,人称你们二人为南北暗帝,倒也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张楚臣定定得望着他:“即然我是暗中帝王,那我的话,民间百姓,是不是该听。” 狄飞懒洋洋道:“抱歉,修罗教总坛虽在离国之内,我这小山头却在国界之外,算不得离国子民。” 张楚臣咬咬牙:“你” 狄飞淡淡打断他将要说出来的话:“你也是出将入相的人物,怎得也和他们这帮孩子样没见识,我的伤是可以治得好的吗” 张楚臣沉默了下:“我带来了离国最漂亮的男人和女人,计有五十余人,你都看看,总会有合意的。” 狄飞愣。 张楚臣面无表情地解释:“他们告诉过我,你懂得种异教的采补之术,只要能及时吸人精气,再重的伤也能延命续寿。” 狄飞眼神冷:“多谢,不必,我累了,你们替我送客。” 气氛为之僵,张楚臣沉默了下才道:“我想和他单独说话。” 不等狄飞说话,其他人转瞬消失,狄飞为之气绝,这帮人到底管谁叫师父和恩公来着,这到底是谁的家。 闲人散尽,张楚臣慢慢走近:“你如果不愿伤及无辜也没关系,我已令人遍选全国死囚,这其中,也有俊俏漂亮的人,他们反正是要死的了” 狄飞失笑摇头:“不愿伤及无辜,我从来不是大善人,我只是”他的眼神悠悠然遥远了起来“我答应过个人,不再对别人采补。在多年前,我曾对我自己发过誓,凡是我答应过他的,无论如何,定要做到。” “你”张楚臣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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