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什么能耐?先生告诉我们,同窗之间要互敬有爱,你们却逆而行之,还敢枉称自己为男子丈夫!今后,不许你们欺负她!”他声音并不高昂,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梁骁呆住了,何方是自己在书院最要好的朋友,两人经常起玩乐,还相互到彼此家中拜访;这次,自己的好兄弟当众给自己难堪,还当众警告自己,他这是吃了什么药?重色轻友的家伙,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哼,不能这么轻易屈服,还得找机会再给甜儿点颜色瞧瞧。
范先生看大家上午听讲时,对于自己讲课时的失炒态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应,心有半搁在肚子里了,下午算是基本找回了状态。
范先生要考察大家回去有没有做功课,打算找学生起立背诵,既然是梁骁害自己担惊受怕,那就叫他吧。
“梁骁。”范先生叫道。
梁骁愣,把思绪拉回来,慢腾腾地站起来,脸上阵红阵白的。
“背大学里的,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开始。”范先生说。
梁骁皱眉,方才脸上的飞扬神采全飞走了,吭吭哧哧地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半天没有下文,范先生点头示意他继续背。
“在明明德,在嗯,嗯”梁骁又是阵无言。
范先生板着脸,手里摇晃着戒尺,注视了梁骁,提示道:“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哦,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梁骁把范先生说的重复了遍,又没有下文了。
“啪”声,范先生用戒尺打在桌上,这声厉响,让所有人惊,大气不敢出地看着先生,再不敢走神了。
“好啊,梁骁,这是我说句,你学句啊!你怎么学的功课!你父亲梁先生为了你,花了多少心血,想出了多少花样来为你念书,找个女孩当伴读的主意都想出来了,你却不体恤父母的良苦用心,只知玩乐。”范先生叹了口气,严肃地说道:“伸出手来!”
梁骁本来在听范先生教诲时,听先生提到甜儿心里就老大不乐意的,此刻听先生说“伸出手来”不禁惊慌,顿时变了颜色。因为不用功,他被先生打了好多次,戒尺下去就痛彻心骨,这次先生生气,再加上自己换甜儿当伴读给先生添了麻烦,还不知道要被先生打多少下呢。
梁骁到底是“聪明”,紧要关头又出计:让甜儿代自己受罚,还言之凿凿的称,主人犯错,奴仆理当代为受过
范先生被他气得胡子都要歪了,不过转念想到要给梁老爷面子,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打了甜儿五戒尺。
甜儿挨打时紧咬嘴唇,愣是没有出声,大颗的眼泪纷纷落下,落在纸上发出噼啪声≈掌现出了几道血痕。
何方在旁瞧到甜儿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爱怜,又看到梁骁在旁幸灾乐祸,而且还扭头冲自己抛来个挑衅的神态,气得牙咬的咯咯响。
范先生又叫了几个学生起来背书,背的还算流利,愈发气恼梁骁不用功。瞥眼瞧见甜儿眼圈红红,十分委屈的样子,心下也是不忍,转念倒想试试这女孩是不是读书的材料,便叫起甜儿,问道:
“刚才你听别人背诵了几遍,可曾记住点啊?”
甜儿点点头,眼睛里还是汪着片水。
“那你背几句试试。”先生柔声道。
何方心里暗替甜儿鸣不平,她原先又不曾念过书,刚刚又挨了打,哪有心思记忆别人背了什么,何况这书里的内容也不像平常说话那样直白
甜儿站起身,闪着大眼睛背起来,声音如她的名字般甜美动听。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能安,安而嗯,后能虑,虑而后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则则。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治其家。欲治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嗯,嗯”
甜儿背不下去了,范先生满脸惊喜地示意甜儿坐下。
众人都心下诧异,这样的文章,甜儿听了几遍,竟能背下来十几句,而且只有两处小错。天呐,莫不是有神助不成?
范先生在确认甜儿此前没有接触过这类内容后,心下忖道:这孩子不得了啊,记忆力如此惊人,极可能是个念书的好苗子,说不定梁骁这次还真能长进些。
范先生借着夸赞甜儿,又对梁骁说教了番,梁骁心里不痛快。
散学时,梁骁气恼何方倒戈,没有理睬他,直接走了。何方还沉浸在回忆甜儿背书的情景中,醒过闷来,发现梁骁已经走了,算了,明天再找机会和他谈谈让甜儿代受惩罚的事情吧。
第13章屡遭陷害
梁骁确实歪点子多。
次日上学,在课堂间隙,梁骁邀何方到书院里转悠,何方想着休息时间短,还是中午再找梁骁长谈,于是就随着梁骁起出去了。
两人看到范伦先生的侄女艾芩正在紫藤花廊下侍弄只鸟,便过去打招呼。
艾芩今年八岁,父母早亡,舅舅范伦便将她收养,她在书院这住了几年,与梁骁何方很熟识,课余常在起玩耍,偶尔也去讲堂听先生讲课。因为有她,范先生才对甜儿入学的事没有极力阻止。
这女孩生的娇小玲珑,涅虽称不上标致,却也清秀,双丹凤眼灵动有神,眼里流动着的光华韵彩,让本不惊艳的容貌平添了几分俏丽。举止有礼,带着几分书卷气,也让这女孩显得气质出众。
她看见梁骁何方,开口招呼,声音如清泉在山间流动般清冽。
“艾芩,这画眉鸟是你的?”何方问道。
“是啊,舅舅送我的。我太喜欢了,怎么都看不够呢。”艾芩笑着说,这笑,更显得容颜秀雅。
三人聊了会儿,梁骁已经计上心来。
中午休息时,梁骁偷偷跑了出去,路上想着自己的计划和事成之后的情景,暗自欣喜。
何方正想找梁骁,却不见了他,于是出来寻找,在花园边看到了梁骁,急忙叫他,梁骁却没有听见,急匆匆地走了。
何方好奇,便悄悄跟在梁骁后面。
梁骁走到紫藤花廊下,四下张望了番,确认安全后,摘下鸟笼,把艾芩的画眉鸟放飞了。
何方躲在树丛里,没有被梁骁发现。他看到这切,心下诧异,不明白梁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知道这是艾芩心爱的鸟,放走了,艾芩肯定会怨他的。何方纳罕地看着梁骁,保持着定距离,跟着梁骁往回走,路上还听到了梁骁的笑声。
何方下午都百思不得其解学后,正打算找梁骁问清楚,梁骁却先来找他了『骁邀何方同自己起去找艾芩,而且还叫上了甜儿,何方好奇梁骁想做什么,于是同意了。
远远就看见艾芩在紫藤花廊下抱着鸟笼子,隐约传来哭声,梁骁和何方加快脚步走过去,甜儿跑着跟上。
艾芩哭诉自己鸟儿丢失的情况,指着鸟笼门的特征,气鼓鼓地说肯定是有人故意放走的。哭得伤心不已,边哭边咒骂放飞她爱鸟的人。
梁骁心里暗笑,面上却表现出和艾芩同仇敌忾的神情。何方知道是梁骁干的,但看他现在的表现,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甜儿是第次见艾芩,虽然不知道这鸟的具体情形,但从她的哭声中,能知道这鸟定是她的心爱之物;甜儿觉得艾芩哭得动容,心下也是戚戚然,于是开言安慰。
艾芩听到她说话,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还有个人。她看着眼前这个容颜秀丽美目生辉声音甜美的女孩,思索了番,恍然说道:“你就是那个跟梁骁起来念书的女神童吗?”
甜儿愣,回答道:“我叫甜儿,是梁少爷的伴读童是什么意思啊?”大眼睛忽闪忽闪,疑惑不解地看向艾芩。
艾芩听到她说话,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还有个人。她看着眼前这个容颜秀丽美目生辉声音甜美的女孩,思索了番,恍然说道:“你就是那个跟梁骁起来念书的女神童吗?”
甜儿愣,回答道:“我叫甜儿,是梁少爷的伴读童是什么意思啊?”大眼睛忽闪忽闪,疑惑不解地看向艾芩。
艾芩莞尔笑:“我叫艾芩,我舅舅就是范先生。你背书的事情书院都传开了,‘过耳不忘’,这样的人叫神人,你年纪小,当然就是神童喽!”说完,清脆地笑着。
甜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笑话我了,我没念过书,什么都不会,别人说,我就用心记。其实,那天我根本不知道背的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我舅舅定会好好教你的。你将来啊,肯定比梁骁强多了。”艾芩说着冲甜儿炸了折。
甜儿不敢相信这话,艾芩确信地对甜儿点点头。
梁骁看艾芩和甜儿竟有相好之意,心里急,涌出坏水。
他故意高声问艾芩:“你知道鸟儿被谁放走了吗”
艾芩听到这话,勾起了伤心事,撅起嘴,摇摇头,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梁骁关切地看着艾芩,眼中有愤怒神色,卖着关子道:“我知道。”艾芩睁大双眼,看着梁骁,催他快说。
何方不知道梁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没有言声,继续看梁骁做戏。
“你刚才还跟她说的亲热呢,就是她”说着指甜儿。
除梁骁外,在场的三人都是大惊,甜儿更是惊异怨愤地望向梁骁。
梁骁面有得色,随之收敛,本正经的对艾芩说:“我下午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还拉上何方当证人。我午休时出来散步,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到这边来,把你的鸟给放飞了!”
艾芩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怨毒地看着甜儿。
甜儿心下慌张,连忙解释与己无关,因为心急,说话有些口吃了『骁打断她:
“好了,不要装了,小小年纪学会害人和撒谎了。想必是你蒙蔽了我爹娘,他们才让你来当我的伴读监视我。”
甜儿急得直摇头。
梁骁又火上浇油:“就是你,我亲眼看到了!如果你没有做,为什么说话口吃了?你惯会骗人,大学你原来肯定听过的,不然怎么能听几遍就会背,哼,还装样子,让大家以为你聪颖。现在又来装可怜,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甜儿“哇”的声大哭起来,艾芩也跟着哭,边哭边喊让赔她鸟儿。
何方看不下去了,说了句:“梁骁会赔你鸟儿的。”
“我为什么要赔啊?”梁骁反驳道。
“因为是你把鸟放走的!”何方的话掷地有声,三人都怔住了,艾芩止住了哭,甜儿也放低了哭声,专注地聆听何方后面的话。
何方郑重说道:“中午我在花园见到梁骁匆匆走过,我离那么近叫他,他都没有听见。于是我好奇心大盛,悄悄在后面跟着他,看他直来到这里。我还想他是不是想看看你的鸟,就见他摘下鸟笼放跑了你的画眉,然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第14章和解
艾芩审视地看向梁骁,梁骁赶忙分辩:“你胡说,这是艾芩心爱的鸟儿,我和艾芩是好朋友,我干嘛要放飞她的鸟儿呢?”
艾芩也觉得这话有理,又疑惑地看着何方,等待何方说明理由。
“我之前也纳闷,现在全明白了。你就是想害甜儿。你觉得甜儿和你起上学,让你难为情,所以你就欺负她!你上课系她的辫子,背不上书来让她替你受戒尺,她能背下大学,先生批评你,你气恼,就想出这主意害她!你让甜儿伸起手来试试,她能够着鸟笼子吗?
梁骁,你的计策太拙劣了,你太过分了!你前日的举动已经让我看不下去了,今天居然出此行径,你倒是学会了‘借刀杀人’,欺负这么 个小姑娘,你真令我不齿!”
口气说完,何方仍是气难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艾芩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愤恨地盯着梁骁。
梁骁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兄弟这次倒戈倒的这么彻底,把自己彻底给倒个底掉,脸上发烧,无地自容。他受不住三人的目光,丢下句:“艾芩,我会陪你鸟儿的。”转身,溜烟逃走。
甜儿与艾芩之间的误会消除,与艾芩何方成为了好朋友。
梁骁回到家,仍然觉得脸上如火烧般,羞愧难当,他狠命地捶桌子,感到今日之事简直是奇耻大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被兄弟倒戈,让两个丫头嘲讽,此仇不报,自己有何脸面在书院呆下去。
正想着,甜儿回来了『骁狠狠瞪了甜儿眼,不再理睬她。
翌日早,出门的时候,梁骁故意绊了甜儿跤。甜儿正摔在石阶上,梁骁轻蔑的笑,扬长而去。
小厮梁绘想问问甜儿有没有伤到,又听少爷催促自己快走,为难的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提起甜儿的书袋,小跑着跟上了梁骁。
甜儿撩起裤腿,雪白的小腿上破了个口子,溢出殷洪的鲜血,有些地方蹭掉块皮肉。甜儿掏出帕子,扎在了腿上,咬牙忍痛,跛跛地走向书院。
散学回到府里,刚进门少爷就来回跑着,跑的撒了花,不小心撞掉了梁绘手里抱着的摞书,甜儿准备帮梁绘捡,但 因腿上,动作些缓慢『骁嫌甜儿碍事,踹了甜儿脚,口中道:“边去。”
这脚正踹在甜儿的伤口上,甜儿疼的叫了声,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腿,眼睛紧闭,嘴巴微张,表情十分痛苦。
梁骁看傻了眼,忙把刚捡起的书塞到梁绘手里,跳过来观瞧甜儿的伤势。
甜儿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梁骁赶紧让甜儿坐在地上,轻轻拉开她的手,看到淡蓝色的裤子上渗出了血迹。
梁骁害怕了,伸手要撩起甜儿的裤腿,甜儿又叫了声,梁骁小心地轻轻挽起甜儿的裤腿,看到甜儿腿上包着的手帕已经被血染透。
梁骁慌了,说话结结巴巴的,忙吩咐梁绘去请大夫,自己则搀扶着甜儿,往自己院子里走。
大夫来了,梁绘包着之前撂在院外的书也回来了。
大夫小心解下甜儿腿上系的帕子,甜儿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咬着个小布偶,忍痛不吭声。
帕子已经和早上伤口凝结的血痂粘连在起,现在解下时,把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又拽开了,血立刻涌出『骁在旁,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衣摆,眉毛拧在起。
大夫给甜儿处理好,上好药包扎好伤口,约定了下次换药的时间 厮梁绘送大夫出门。
甜儿坐在床上放声哭着,泪水在脸上流淌,梁骁看着甜儿的伤,听她哭得这么伤心,嗓子都有些哑了,想想自己的作为,觉得确实有些过分。甜儿是父母安排过来的,这些日子她也没什么错处,自己作弄她,让她替自己挨打,还诬陷她,还还把她给踢伤了,而且伤得这么重。唉,她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自己这般欺负她,太不像大丈夫所为了。
听着甜儿凄惨的哭声,梁骁也觉得心痛,他平时最怕女孩子哭了,甜儿这哭,弄得他手足无措,赶紧趴在甜儿床边,柔声哄道:
“甜儿,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我也没想到会把你伤成这样,我就想捉弄你下看你今天还去书院了,以为你没事呢对不起,甜儿哎呀,你别哭了,我错了你哭得我心里也怪难受的。我我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甜儿,求求你了,快别哭了”梁骁愧疚的向甜儿道歉,猛地想起什么,忙叫丫鬟织虹过来,吩咐了几句,织虹面带不悦的走了。
不大会儿,织虹拿着个小盒子过来,塞给梁骁『骁打卡盒子——里面盛的是切成四方小块的姜糖。
梁骁捏出块,递到甜儿面前,哄着说:“甜儿,对不起。你看,这是姜糖,可甜了。你尝尝,吃了就不疼了。”说着,又往前递了递,已经到了甜儿嘴边。
甜儿慢慢减弱哭声,犹豫了下,还是张开嘴吃了糖。甜甜的糖在口中融化,甜儿觉得,好像是没有那么疼了。
梁骁看甜儿哭声渐弱,总算是松了口气,忙把小盒子递过来,道:“都给你。”说着傻傻地笑着。
甜儿没有接,梁骁把盒子放到了甜儿枕边。
甜儿虽然止住了哭声,但因刚才哭得厉害,现在还是抽抽的『不知如何是好,主动提出唱歌给甜儿听。边唱还边配上动作,甜儿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许。
正在这时,梁绘跑进来,匆匆禀报:“骁少爷,老爷来了,就在书房呢。”梁骁惊,赶紧整理好衣服,走向书房。甜儿忍着痛,向书房走去。
老爷坐在椅子上,冷着脸,梁骁垂首静立旁。甜儿 由梁绘扶着,靠茶几站着。
老爷问道:“听说你把艾芩姑娘的鸟儿给放飞了,怎么回事?”
梁骁擦了擦汗,支支吾吾。
第15章化险为夷
甜儿忍痛向前走了几步,敛衽拜,梁骁心下惊惶,怕她向老爷告状。
只听甜儿哑着嗓子回禀:“老爷,是我吧艾芩姑娘的鸟儿弄飞了。”梁骁听了,账几下眼睛,疑是自己听错了。甜儿继续说:“我被那鸟儿啄了手,不小心弄开了笼门,鸟就飞了。我已经向艾芩姑娘认错了,她也原谅我了。”
老爷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问道:“我怎么听范先生说是梁骁干的?而且他还诬是你做的?”
老爷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问道:“我怎么听范先生说是梁骁干的?而且他还诬是你做的?”
甜儿扑通跪地,恳切地说:“是我放飞的。我我放飞了鸟儿,骁少爷怕我刚去书院,出了这事不不好,就替我承担下来了。他还答应赔艾芩姑娘只鸟。”梁骁听到这里,心里块石头落地,同时不禁好笑,这丫头说的话里,只有赔鸟这句是真的,他面对甜儿的维护,很是感动,想到自己还欺负她,甜儿竟以德报怨,自己真是枉读了圣贤书啊——也怪自己不好好读书,不知道圣贤说了什么!。
甜儿恳求老爷恕罪,老爷虽不是十分相信甜儿的那番话,但既然甜儿这么说了,而且艾姑娘已经谅解,梁骁又同意赔鸟补偿,也就不愿再追究,示意甜儿起来,说:“好吧,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了。”
甜儿揉着腿起来,老爷又问道:“我进门的时候听到哭声,你刚才又直抽泣,怎么了?”
甜儿说:“骁少爷因为鸟儿的事训责我,我知错了,因为这事哭的。”老爷点点头,又问:“我听说刚才请大夫来着,谁不舒服?”
“回老爷,我在门口跌了跤。”甜儿回道。
“严重吗?”老爷关切而慈爱地问道。
“不严重,已经敷上药了。”甜儿又撒了个谎。
老爷让甜儿坐在旁的凳子上,自己站起来踱了几步,道:“甜儿,范先生说你记忆力惊人,听了几遍就能背诵大学,听讲也很认真,几位先生都交口称赞啊!”
甜儿脸上阵羞愧,不好意思地说:“先生是夸我呢,其实我什么都不会,所以要努力听努力记,不然就赶不上其他人了。大学我只背了十几句。”
“这已经很好啦!能被十几句很不错的。”老爷笑道,“你看看梁骁,十几句都背不出来!”
“骁少爷天资聪颖,只要用功,定能长进的。”甜儿从骁少爷那学会了个“天资聪颖”,立刻就用上了。
“嗯,聪颖不用在读书上,不用功倒是真真的。甜儿,以后你要好好督促他,他要是敢偷懒欺负你,你就只管告诉我和太太,我们管教这臭小子。”
老爷走后,梁骁长吁了口气。甜儿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坐在椅子上,揉着腿。
梁骁瞅瞅甜儿,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番后还是赖皮赖脸的凑到甜儿身边,蹲下,笑意盈盈,挠挠头,嬉笑着说:“嘿嘿,谢谢你啊多亏你了,不然爹肯定不会轻饶我的你,还特别疼吗?
甜儿俏脸板,打量了梁骁番,撅着嘴,站起身出去了『骁被晾在那里,周围还有织虹和梁绘看着,十分尴尬,吼了他们俩嗓子。
梁骁朝甜儿背影望了望,搓着手,颠颠地向甜儿房间走去。
甜儿进屋后,转身正要关门,梁骁涎着脸笑呵呵地过来了,甜儿让她进了屋。
梁骁把甜儿按坐在床上,自己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嬉皮笑脸而又真诚地问:“甜儿,嘿嘿,你还生气呐?我我错了。你你为什么不向老爷告状,还帮我隐瞒,而且,还揽到自己身上啊 ?”
甜儿没有说话,小脸上始终没有丝笑意,眼睛还是红红的,。
梁骁心中急切而无措,看甜儿把脸转到边,他又站起来调整好方向冲着甜儿,往复几次。甜儿看着他,等他开口。
“甜儿,你为什么帮我啊?”梁骁继续保持那副笑脸,不管甜儿是不是烦他。
甜儿看他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开口,娇憨地说道:“我之前听说过老爷打你打得凶,这次是不想让你被打。”
梁骁觉得甜儿的声音是那样优美动听,那声音就像清澈山泉般清甜,像五月采下的槐花蜜蕊般甘甜,像果脯在口中溶化的香甜;像风吹过山谷吹动树叶的动听,像水滴落在水中又溅起时的动听,像湖水泛起涟漪微微荡漾时的动听;梁骁感觉那声音像股清流流入心田,像身体沐浴在春风里,好像花开的声音,对,是心花怒放的声音!
梁骁神情地看着甜儿,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甜儿,我之前欺负你那么多次,哪次的事让爹知道了,我都会很惨,你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报仇,反而要帮我呢?”
甜儿看着梁骁的样子,有点不解,回答到:“我被打很疼,所以不想让别人也挨打。再说了,老爷和太太是让我来陪你读书的,不是让我来给你制造挨打机会的。你觉得我应该报仇?”说到最后句,甜儿狡黠地看着梁骁。
梁骁赶紧摆手:“哦,不是不是,嘿甜儿,你心肠真好,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以德报怨,我梁骁惭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那个,那个,嗯你真要报仇吗?你打算怎么报仇啊?”
看着梁骁憨憨的样子,甜儿破涕为笑,道:“你刚才说的‘以德报怨’是什么意思啊?”
梁骁愣了下,旋即明白,给甜儿讲解“以德报怨”的含义,甜儿点点头。
梁骁又笑着说:“甜儿,你真是聪明,随时都能学会东西,嘿嘿嘿”
甜儿听到他夸奖,羞红了脸,低下头『骁看着甜儿娇羞的涅,突然入了神,怔怔地看着,知道甜儿发觉叫了他声,他才又回过神来。
梁骁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臊,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他让甜儿等下,自己跑了出去。
不大会梁骁回来了,从背后掏出个做工精细的五层玉石玲珑,放到甜儿手上,又拿出条绣着梅花的丝绢手帕放到甜儿腿上。
甜儿欣喜而惶恐地看着梁骁『骁柔声道:“送给你的。你看,这玲珑是层层透着雕的,你喜欢吗?”
甜儿摆弄着玲珑,好奇地转动着,脸上浮现出孩童特有的可爱和甜美。
第16章两小无猜
甜儿玩了会儿,又把玲珑交还到梁骁手上,拿起了手帕,看着轻抚着,抬头对梁骁说:“这个手帕我手下,玉玲珑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梁骁急忙把玲珑再塞给甜儿,看甜儿拒绝,梁骁要急哭了,说:“什么太贵重!你待我这么好,我送你这个还觉得礼轻呢,我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要被爹打得多惨呢。我想跟你做好朋友,你就手下吧,你不收,是不是嫌我,瞧不起我?”
甜儿看他真挚情切,心里很是感动,犹疑地问着:“好朋友?”
“是啊,好朋友,你愿意当我的好朋友吗?甜儿?”梁骁激动地说。
“什么是朋友?”甜儿睁大眼睛问。
“朋友,朋友就是有脯享有难同当”甜儿还是很疑惑,梁骁时语塞,琢磨了片刻,说道:“朋友就是,你我没有主仆之分,可以起念书,起玩乐,心里装着对方哎呀,就像我跟何方那样”
甜儿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可我是你的仆人啊!”梁骁急得跳起来,提高音量到:“咱们是好朋友,不过当着老爷太太,你我还是主仆的样子。”
甜儿笑着使劲点点头『骁狂喜地搂住了甜儿的肩膀,个劲地笑。
笑了会儿,梁骁忽然说道:“甜儿,你去我那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就送给你。”说着就要拉甜儿出门,甜儿用力拽会他,说:“你已经送我礼物了。”
梁骁说:“那是我向你赔礼道歉的,你是我的朋友,当然要有礼物送你的。”甜儿扭他不过,被他拉到自己房里。
甜儿看着这些新奇玩意,脸上露出欣喜表情,梁骁在旁美滋滋地瞧着。
甜儿最终手里握了只毛笔,走到梁骁身边,说:“少爷,能把这个送我吗?”
“你就要这个吗?”梁骁诧异道,那么多玩意,甜儿竟都没有要。
甜儿点了点头『骁说:“好,这支笔就送你了。还有啊,咱们都是好朋友了,以后不要叫我少爷了。”
甜儿忽闪着大眼睛,惶惑地问道:“那叫什么?”
梁骁想了想,郑重说道:“我直都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甜儿,你就当我妹妹吧!好不好?甜儿妹妹。”
甜儿心里暖暖的,本想再假意不允捉弄捉弄梁骁,看他乞求又郑重的样子,噗嗤笑了『骁继续求道:“你同意了啊,我当你同意了。甜儿妹妹,你就叫我骁哥哥吧,好吗?你叫声吧!”
“骁哥哥。”甜儿羞涩地柔柔唤道,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如寒冰碎裂般清脆,如蜜糖般清甜。
梁骁享受的听着,满心欢喜,兴奋地抱着了甜儿的肩膀,看着甜儿不住笑起来,这声“骁哥哥”,让梁骁入坠云雾,如翔长天,如遨碧海。
甜儿想到自己从此多了个哥哥,有了个“好朋友”,欢畅得不得了。
两人手拉着手,在院里仰头旋转着,欢笑着,爽朗的笑声在小院上空飘荡。
甜儿开心地转着,忘却了腿上的伤痛,看头顶飞旋的天空,紧拉着梁骁的双手,甜儿闭上了眼睛。
她心里想着,这么多年的苦难恐怕从此就结束了吧,这里是自己从前苦难的终点,也是未来幸福的梁家,是梁家给了自己切:唐管家救了自己,老爷太太收留了自己,让自己吃饱穿暖有地方住不说,还给了自己和骁少爷起念书的机会,现在还赐给自己个好朋友,个哥哥,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定要好好让少爷读书,才不辜负了老爷太太。
甜儿甜甜的笑着,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甜儿觉得自己突然被什么撞了下停下来,在要摔倒时有双温暖的臂膀抱住了自己,她睁眼看,是梁骁正紧紧把自己抱在怀里。
甜儿微微挣,梁骁松开手,抱着甜儿肩膀,高兴的说:“甜儿,我太高兴了!”
他们两人高兴了半天,才注意到旁边的织虹生气了,脸上带着不屑和轻视,板着脸站在边。原来,这几年直是织虹伺候梁骁,梁骁和她关系很好,她看到梁骁对甜儿又是送礼又是认亲又是交友,亲亲热热的样子,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担忧甜儿将来会抢了自己的位置,心里不悦。
甜儿自小不被父母疼爱,很懂得察颜观色,被卖后又受了不少苦,更是善于揣情度意,为人机灵,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见风使舵。她看织虹的样子,心下已经明白了分。
甜儿走到织虹身边,笑着甜甜的叫了声“织虹姐姐”,恭维了番,又拉着织虹的手走到自己屋门口,转身进屋拿出了梁骁刚才送她的姜糖,给织虹吃,又叫来梁绘起吃,说看着大家都高兴,自己也才高兴。织虹心里好受了许多,接纳了甜儿;梁绘本来就觉得甜儿挺好,这来,更是喜欢甜儿。
晚上,甜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兴的睡不着觉,几次咯咯笑出声来。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隐约有了困意。
刚刚合上眼,就梦到有人敲门。不对,是真的有人敲门,甜儿朦胧中确认。
甜儿迷迷糊糊爬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迎面撞上梁骁眉飞色舞的脸,困意顿时消了半。
梁骁等甜儿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拉着甜儿到自己房间吃早饭,边吃还询问甜儿的伤势。吃过早饭,梁骁又早早等在门口,帮甜儿提过书袋,扶着甜儿去上学。
路上,梁骁给甜儿说笑话,梁绘在后面看着不觉好笑。
到了学堂,梁骁看到同窗们基本都在,高声宣布从今往后,甜儿就是自己的好友,谁要是欺负甜儿,就是和自己为难。大家诧异的看着梁骁,不知道他夜之间为何竟有如此转变。
何方上下打量着梁骁和甜儿,嘴角扬起笑容,略有些嘲弄,悄声问梁骁,是不是回去被老爷骂了,梁骁靠近何方耳语缘由。何方开始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后来,又流露出对甜儿欣赏的表情。
第17章儿女情长
此后,甜儿与梁骁每日同上学,课间与甜儿亲密交谈,散学同回家。
回到家里,两人同温习功课,甜儿研磨梁骁铺纸,不时相视而笑。
梁骁之前虽不用功学习,但多少还是学了些,比甜儿懂的多,而且字写得不赖。他教甜儿识字手把手地教甜儿写字。
甜儿经常会提出些疑问,为了给甜儿答疑解惑,不丢了颜面,梁骁还真的在读书上下了番功夫,骋先生请教问题,水平提高很快,先生和梁老爷也颇感欣慰,对甜儿也赞许有加。
梁骁自幼学习吹笛,如今虽算不上出神入化,却也是笛声悠扬技艺出众,甜儿向梁骁学习吹笛,笛声呜呜咽咽,梁骁悦耳的笛声和甜儿断续的音符盘旋在院子上空,不知不觉间,梁骁的笛声中竟多了此前不曾有过的情意,技艺也攀上了新的高度〗人互相吹奏着,眉眼间的暗暗传情,梁骁的情绪飞扬甜儿的谨慎试探,借笛声慢慢相诉。
两个孩子此时还年幼,尚不懂得男女之情,只觉得世间有此亲密伙伴,是自己平生幸事,有对方在身边,心里是那样安宁舒畅。
两人有时玩得高兴,打打闹闹起来,梁骁从没有摆过少爷脾气,往往是甜儿显不悦之色,梁骁就立刻笑颜哄逗。
梁骁习武,想要拉上甜儿起学,甜儿在练武上不大有天分,学了些日子也没什么长进,常借着太阳晒要温习功课疲累等理由,偷懒不练『骁拿她没有办法,又加上心疼甜儿单薄的身体,也就由着她,自己则更加努力——将来要保护甜儿。
功课之余,梁骁常给甜儿将自己从书馆听来的评述故事,看着甜儿乐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梁骁也觉得很高兴很满足,看甜儿专注的听,眼里流露出钦佩的神情,梁骁很有成就感。
晚上,两个人经超榻而眠『骁讲故事,甜儿躺在梁骁身侧,大眼睛看着梁骁,专注听故事,有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有时梁骁讲着讲着也会睡着。
梁骁喜欢有甜儿在身边的感觉,睡觉都觉得比原来踏实和香甜,听着甜儿均匀的呼吸声,拉着甜儿的小手,梁骁进入了梦乡。
闲暇时,梁骁会带甜儿到外面转转,有时是到街上逛逛,有时是到观音山或瘦西湖游玩,城里的大明寺天宁禅寺等地也留下他们的足迹『家宴请宾朋或带着少爷梁骁去别人家拜访时,梁骁都会带上甜儿同往,甜儿逐渐见了世面,眼界大开,加之甜儿本就机灵,为人处世越发得体周全。
甜儿早熟,较同龄人很是通达人情世故,没多久,织虹与甜儿也成了好姐妹『绘本就和甜儿关系不错,之后更是要好。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挺喜欢甜儿,加上骁少爷的缘故,时间长,府里已经公开的管甜儿叫“甜小姐”了;老爷太太也默许了,而且还给甜儿配了个专门伺候她的小丫头,叫绾心。
两个孩子耳鬓厮磨,感情愈加深厚。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青梅竹马的两个小孩渐渐长大了。
某年五月的日下午,梁骁在院子里练武,他新学了长鞭,正练得起劲,长鞭上下翻舞,不时抽打在地上柱上树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甜儿在屋里百万\小!说,偶尔抬头望向窗外,看梁骁练武的身影。
七年过去了,梁骁已经长成了十七岁的翩翩少年,身姿高大挺拔,肩膀宽阔,面容俊美,笑容温和醇厚笑声爽朗,峰眉英朗,眼中总透着情深意切,顾盼神飞玉树临风。
天气渐暖了,他没有着上衣,上身袒露着,显出骨骼和肌肉的线条,在阳光下,健康的肤色和身上的汗水,竟映得身上闪耀着迷人的光辉。甜儿静静看着,竟羞红了脸,地下头。
此时的甜儿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身姿婀娜,肌肤白皙胜雪,头乌黑云鬓,发上簪着珠花钗环,点点光华闪烁,容颜秀美明丽,是公认的标致姑娘;朱唇微扬,笑意媚生;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含情脉脉,眼波流转,令人心神颠倒,双眸漆黑深邃,如无尽永夜,有高贵无暇之感,让人不敢亵渎。
甜儿正心神不定,忽然听到院中长鞭抽打之声戛然而止,于是抬头观瞧,却不见了梁骁的身影。赶忙起身,凭窗相望寻望。
院子里并无人影,只有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里,微风吹动叶片,叶舞婆娑『骁的长鞭扔在地上,石凳上还堆着他脱下的衣裳。
顷刻之间梁骁哪里去了?甜儿心急地张望着,唤了几声也无人应答,正准备出门寻找,双眼却被人蒙上了。
甜儿心中先是紧,随即放松下来,这是熟悉的感受和熟悉的味道。甜儿决定和他逗逗,问道:“你是谁呀?”
“你猜猜。”耳后响起了个故意憋得沉闷粗哑的声音。
“你是吃人的妖怪!”
“哈哈!对啦,我是吃人的妖怪,专爱吃漂亮又聪明的女娃娃。”说着,阵怪笑。
甜儿也笑起来,轻轻掰开了蒙着自己眼睛的手,侧脸看向身后『骁凑过脸来,脸上还带着 计谋得逞的满足感。
甜儿故作生气的板脸,嗔怒道:“你吓着我了。”
梁骁从后面用双臂环住甜儿,紧抱甜儿,下巴抵住甜儿的肩膀,柔声道:“是我不见了吓到你了,还是蒙住你眼睛吓到你了?”
“都有。”甜儿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下梁骁。
梁骁温柔笑,头紧紧贴住甜儿的脸侧,“你这么惦记我啊?”
甜儿脸红了,好在梁骁的位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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