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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从头再来|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39|下载:从头再来TXT下载
  急切之时不知何去何从,倒也不妨碍罗翔和张时元暗中交接了势力。

  当然,张时元不是善人,以后怎么调整这些中层,是拉是打就要看双方斗智斗勇的后况了,罗翔并不能一一承包每个人仍然有好发展,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晚上,罗翔到万宗璞家中坐了三个小时,把何詹要到延岗和他要去给老师当秘书事无巨细的说清楚。万宗璞的惊愕不在客运处诸人之下,苦笑道:“你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副市长的布局也少不了你。”

  罗翔笑着不说话,基于万宗璞的弟弟万宗军是“红旗超市”的供货商,又有“创友房地产”的股份,利益联系加之两人本来的友谊,他们的关系甚至优于和汤镇业的,罗翔也就犯不著和万宗璞解释。

  万宗璞更是不与罗翔客套,问道:“新一届党委的人事变动大不大?”

  “只怕不小。”罗翔答道,“小的方向不提,市委还是汤老板为主,市政府恐怕也不是钱志民的天下。”

  万宗璞嗯了一声,若钱志民不能主政市政府又不能调走,他基本就是大减定了。他忖道:“市长且不提,有汤老板盯着翻不起大浪。国家在大幅度提高政府职能,常务副市长的权力大增,也不知道谁能坐这个位置。”

  万宗璞渐渐心头放浪,再熬一段时间等到资历上去,他是不是也有寄望市里领导的本钱?

  罗翔告辞了万宗璞走到街口,等候已久的一辆普桑滑到身边停下,罗翔钻上车对灯罩哼道:“说吧,你做得极好哩,我在那边丢尽了脸面!”

  灯罩告饶道:“罗少,小的该死,千嘱咐万叮嘱了那女人,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我保证小鱼不敢反水。”

  “保证?”罗翔冷笑道:“拿什么保证?有了一人证,条子迟早能撬开他的嘴!”

  灯罩赔笑道:“对方也就是仗着有些小钱,加上一个环保局副局长的大伯,我去搞定他们。”

  罗翔不置可否,问道:“受伤的那个和其他两个人呢?”

  灯罩慌忙表功,“我已经使人去暗示了。”他瞄了瞄面沉如水的罗翔,干笑道:“当然,律师也帮了忙,他们几家人或知了一些幕后,是不敢?唣为人强出头了。”

  “要他们旅游去!”罗翔拍板。他马上给丁逸打了电话,要他准备一笔现款备用,再转头吩咐灯罩:“你和律师保持联系,该花的钱别畏首畏尾,破财免灾是这次的主题。”

  灯罩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罗翔类似汤镇业的公子思路,舍不得钱又放不下脸面,要彻底打倒别人。可知,不管怎样,那边家里死了人!

  灯罩把罗翔送回长顺小区,罗翔进到黑漆漆冷清清的家里,洗澡换洗衣服后看着洗衣机发呆,客厅卧室的桌子沙发地板有一层灰也没打扫的动力,他懒洋洋的突然想道:“找一位保姆?”

  罗翔打着哈欠要去睡觉,可汤镇业的电话到了,说是才陪大哥大姐在齐剧院看完齐剧,几个人到茶馆喝茶,问他来不来。

  罗翔自是不敢不去面见汤家的大公子大小姐,套上外套后匆匆出门……

  第二卷 青铜年代 第二百八十六章 保姆

  汤家大公子名叫汤镇堂。从名字看便是长子气派,长得也是方方正正,又是大学毕业生。可惜汤镇堂不思仕途,大学后留校做了老师,现在在东北教书。

  罗翔还见到了汤镇业的姐姐汤蓉,和哥哥一样她也没进官场,目前在一家研究院任职,正儿八经的副研究员。

  罗翔和汤家兄妹谈得颇为融洽,汤镇堂书卷气颇浓头脑却不单调,对时态很有些独到的见解。汤蓉则是更关心弟弟朋友的人品,旁敲侧击的询问罗翔,到了末了也满意罗翔。

  “小罗没结婚?”汤蓉笑着问道。

  以弟媳身份陪伴汤镇堂和汤蓉的钱明月接话道:“罗翔的桃花运不少,挑花眼罢。”

  汤镇业恨了钱明月一眼,对姐姐笑道:“姐,小罗有女友,不敢来而已。”

  “哦?”汤蓉大为诧异,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要引起战争的。”汤镇业一本正经答道:“太漂亮太天仙了。”汤家兄妹都是一笑,以为弟弟犯了病喜欢说大话。

  汤镇堂对女色绯闻不在意,和罗翔谈起了才看的齐剧,“地方剧种没落了,真是可惜。比如这样的齐剧就很有特色,一点儿不比京剧差。”

  齐剧是湘南的地方剧种,发源地便在延岗平治县孝义镇,大致有3oo年历史,融合了楚调、弹戏、川梆子、秦腔、昆曲,有南、北、上路声腔的多声腔剧种。三大声腔同台演出,分生、旦、净、丑四大行。净角、小生、生角、老旦、摇旦唱本音,正旦、小旦唱边音。表演着重做工,以唱工尤重,化装和人物造型方面,首重扮装,所谓扮贫像贫,扮富像富,很是热闹。

  汤镇堂犹自说道:“齐剧的历史传说很奇妙,历届容美土司专门设立齐剧班广为传播。还有它的伴奏音乐,弦乐和击乐配合得相得益彰,弦乐里的京胡、二胡、月琴、三弦、唢呐、盖板子;打击乐的大鼓、大锣、大钹、冲子钹、马锣、钩锣、可子、边鼓、尺板,种类多,又能极好渲染气氛的作用。”

  汤镇堂说得眉飞色舞,一点儿不似才接触齐剧,连听过几次齐剧的罗翔都不知道那些打击乐器的种类如此繁多,更不要说只会欣赏流行乐的汤镇业,他瘪嘴说道,“我一点儿看不懂,咿呀啊呀唱些什么。”

  汤镇堂不和弟弟一般见识,继续与罗翔聊天,“齐剧的剧目尤佳。在东北我没少看二人转,着眼点就是男女和相互挖苦,俗了些。”

  罗翔大惊……可不敢这么说,要是小沈阳的粉丝听到,还不得把他们打瘪了?他讪讪的一笑,“男女人伦事关继承和发扬文明,至于相互挖苦吗……”

  汤镇业没来头的发言:“舞台上相互诋毁比现实里算得什么。”他看看陪汤蓉聊天的钱明月无声的哼了哼。

  罗翔低头假装喝茶,看似钱明月的某种作为惹了汤镇业不快,不过人家的家务事再不好过问,只有搪塞过去。

  汤镇堂也是视若不见,他是家里的老大,为人行事很有汤崇贵的遗传,沉稳、睿智,讲究万事不如一默。当然,汤镇堂并非不知道钱明月的心思,这个女人看他和汤蓉在外成家立业,又不是体制内人士,就想通过汤镇业的婚姻有政治上的发言权。

  汤镇堂不想打击钱明月,他一直以为政治上的起伏尤甚太空中行走,被陨石或者太阳风击落的可能性大到天边,而且。爸爸和弟弟都是大男子主义者,能允许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也许,老头子找的那位才合适做女主人?汤家的女主人不求花朵一样的脸面和深厚的背景,只要能安安分分做保姆啊……可是,颜蓉的弟弟做事离谱,恋姐恋得变态,居然不顾死活出卖汤家!

  汤镇堂暗地里叹息,他和妹妹到延岗之后钱明月没少在他们跟前挑拨,指桑骂槐的把颜蓉形容得很不堪。汤镇堂一眼看出她的目的,不就是挤开颜蓉好叫爸爸和弟弟听她指挥吗。

  汤镇堂不想过问这些狗屁倒灶的龌龊事,他暗幸没有学父亲走仕途,看看汤崇贵的经历,就算由底层一步一步上来,坐到湘南省外经贸厅厅长前都顺水顺风,可是现在都遇到了什么!

  汤镇堂这次回来才算看明白很多事理,不少人嫉妒父亲作为农民子弟跻身高级干部之列,都在猜想其中有什么猫腻。可笑啊,那些人大概年轻,不懂拨乱反正前的体制远没有目前浑浊和势利,加上汤崇贵有工农兵大学生的学历,在“泥腿子”的干部中出类拔萃,一层一层就这样上来了。

  当然,那时的领导远没有现在的权势,以及权势换来的有形无形的好处,韩非子说得异常明白:“古之让天子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古传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县令一日身死子孙累世?驾,故人重之。是以人之于让也,轻辞古之天子难去今之县令者。薄厚之实异也。”今天看来,韩非有着何等的智慧和何等的圣才,一语道出古今的不同!

  汤镇堂觉得懒散,笑着建议:“散了?”

  于是大家都散了,罗翔又踏上回家的路,开房门时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和什么,喝了一肚皮的茶怎么睡觉?他抱着电话和几个女人烫了一通电话粥,感觉这个夜晚不太寂寞后,从书架找出这一向研究的《投资项目策略和评估》细心钻研。可惜没有人拿着照相旁边,不然一定认为||乳|白色灯光沐浴中的男人挺有魅力,值得拍摄下来发给大家看。临睡前,小杨打电话来请假,说是班海芙的婆婆突然去了,他们要赶回去治丧。

  “你开车去。”罗翔大仁大义的把吉普车放给了杨伟成,也他做了副科长也没忘记本分的面子上。

  二天,罗翔走路到处里上班,手拎的公文包空空的只放了一部手机,但姿态足够了,吃早点的小食店老板都恭恭敬敬叫一声领导的。见到客运处的大门,罗翔才放缓脚步,身上微微的一层汗不乏运动后神清气爽的惬意,怪不得人说一天之计在于晨。

  罗翔在“明秀服装店”一闪而过。老板娘湛明秀叫住了他:“罗科,听说你要调走?”

  罗翔朝她笑着点头,心头大叹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人世间没不被人散布的秘密,才多一会儿,老子要离开公用局的事儿简直是遭人肉搜索的铜须男!

  湛明秀看到罗翔真要离开这里眼圈都要红了,让罗翔大为惊讶,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深到如此地步?

  湛明秀低头细声说道:“你,你走了,他们会不会为难我?”湛明秀不能不担心,客运处这块儿的黄金地段买卖好做。有人出高她一倍的房租都没在处里租到铺面,万一罗翔不在了,怎么办?

  罗翔恍然大悟,人家这是担心店铺才关心自己的去留,他的心头难免不快,淡淡答道:“你有合同怕什么。”他忍不住瞪了湛明秀一眼:我又不是发配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湛明秀也她唐突了,垂头丧气像被老师留校罚站的学生,手足无措的诺诺的说道:“我真不会说话……我,我不是这意思。”

  “行啦。”罗翔不起意的摆手,“你放心好了,客运处是国家机关,赖不了你的。”

  湛明秀只好放罗翔离开,回到店里嘀咕道:“国家机关不会赖皮?”她转头寻思开;要不要找找处里其他领导,以免罗翔走后没靠山被人修理。

  要是罗翔知道湛明秀自诩他是她的靠山,没准翻脸就不认人,谁靠谁呢?这年头千万别被人靠了。可不嘛,严菲菲也如同湛明秀把罗翔当成她的依靠,瞅着罗翔进了办公室,一个箭步跨进去,随手带上房门,让要给罗翔汇报工作的几名科员大为惊讶,更不要说受屈媳妇般,准备给地主老财泡茶服务的王婧婕了。

  “有事?”罗翔放好了公文包,坐到椅子上问道。

  严菲菲临时充当了王婧婕的角色,为领导倒水泡茶,笑道:“我昨天想了一宿,发觉忘记一事儿。”

  “哦?”罗翔很是好奇,什么要事值得严菲菲副科长想一个晚上?

  严菲菲把茶杯轻轻搁在罗翔桌上,“您的家里没保姆吧?”

  罗翔点点头又摇头,“就我一个人,请保姆做什么?”

  严菲菲笑得温柔,可惜鹰钩鼻的存在减少了妩媚的姿态,反倒有些阴谋的味道,“是啊,你没结婚女友又不在延岗,一个大男人做家务做饭很辛苦。”

  罗翔诧异的打断了严菲菲,“严科长同志。有事说事有话说话,大清早的你打什么哑谜。”

  严菲菲继续笑道:“青青在科里就是摆设,您看,是不是让她隔三岔五帮你做做家务?”

  “呃?”罗翔做梦想不到严菲菲冥思苦想所为此事,王婧婕,保姆?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严菲菲急忙说道:“她的工作是科长你解决的,进单位来又是科长手把手教她做事,不止我这做姐姐的感谢,她的父母家人也是感激不尽……再说了,也就是扫地洗衣做做饭的琐事,她上下班前后一点儿时间的功夫都解决了……关键是啊,大家都希望科长再好生教教她怎么做事。”

  罗翔不禁唏嘘,瞧瞧人嘴两张皮的功能,愣是把好好一位大姑娘变成送上门的保姆还说成承情,要笑纳的。

  换成别人,罗翔毫不犹豫的要推开,但王婧婕吗?离开公用局还能琢磨她,乐事啊!

  严菲菲看他犹豫暗道有门,劝说道:“青青的饭菜做得不错……”

  罗翔脱口而出:“她不是不会做饭?”

  严菲菲惊异的反问:“谁说的?我们两家人聚餐,十次有九次的主厨是她。”

  罗翔便咬牙了,梦里从认识到结婚,王婧婕就声明她不会做家务特别不会做饭,原来,她是偷懒,足足八年啊!

  “好!”罗翔顾不得猜测严菲菲把王婧婕塞来的动机,挫了牙齿舌顶上颚阴阴的答应下来,“辛苦青青了。”

  严菲菲大喜,开门出去……

  过去的一段时间她看得很清楚也想得清楚,罗翔对王婧婕捻过拿错的“教育”仅仅针对青青一个人,她虽然是青青的姐姐和介绍进单位的担保人,并没有受到一点点连累,相反,罗翔有意无意还和她走得近了。于是乎,严菲菲便琢磨罗翔是不王婧婕。不怪她如此胡思乱想,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男女之间的情愫谁敢说全部看透?

  没准,罗翔就喜欢这调调,喜欢比高个子大块头的女人……

  自以为发现罗翔小秘密的严菲菲脑子里没少想过要撮合他们,在她看来,罗翔作为妹婿蛮可以对得起青青,哪成想还来不及行动罗翔就要调走!

  她昨晚的确想了一夜,想的是罗翔调走一事对自己的影响。如果他灰溜溜被人搞掉,严菲菲毫不迟疑要另找靠山,不过,从罗翔和张时元接洽时的表现这一点被否决了,那么他为何要到清水衙门的市政府办公室?以罗翔的精明和手腕,以及人脉,严菲菲从没想过他会干无的放矢的蠢事!

  于是,很清楚了,罗翔退后一步是为了跳得更高!

  副科长身份的严菲菲无法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和要发生什么,却也无妨她作出正确判断:保持和罗科长的亲密联系!

  严菲菲笑吟吟的把王婧婕叫到身边,很想伸她的衣领以示亲近,可个头的差异使这个动作很是怪异,她悄悄的放弃了,笑道:“青青,等会儿别忘记来领这个月的奖金。”

  王婧婕憨憨一笑:“姐,哪能忘记呢。”她掰了指头和严菲菲计算,“我看上门口湛姐店里的一件羊毛毛衣,还有……你看看我的鞋,都旧喽。”

  严菲菲不想听她的服装计划,说道:“你瞧你没出息的样,好少还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告诉你吧,年底的奖金起码是这个数。”她伸出右手晃了晃,晃得王婧婕心痒痒的,“五千啊,行!”

  严菲菲笑着走开,寻思着青青只要舍不得这份工作,就能要她乖乖的听话,去做罗翔的保姆!

  第二卷 青铜年代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性修持大道生

  1996年11月16日上午。罗翔处理了几份文件,和方长源张时元顾思荃等人开了常委会,批准这个月客运处的奖金。下会后顾思荃故意整理桌子,想和罗翔聊几句,但方长源动作更快,说道:“小罗,来我的办公室坐坐?”

  处长的口气很轻柔,还用了问句表示诚意,罗翔不能不接受他的邀请。看到他们俩肩并肩出门顾思荃哼了一声,张时元微微一笑,闲聊似的说道:“小罗可能要走,昨天我和老栾菲菲他们商量,找个清静的地方大家聚聚,共事一次就是缘分。”

  顾思荃顿时把方长源抛在脑后,狠狠的瞪了张时元一眼,暗暗后悔得到消息便该昨晚找罗翔去……

  方长源的办公室也是前任处长施永青用过的,墙上那幅老施留存前前任的草书诗词已经不见了,罗翔记得是包拯的半首《题郡斋壁》: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修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估计是方长源看不懂都写了什么,否则以包拯的名气还会继续挂着。以示对前辈清官能吏的敬仰和效仿。

  “坐坐坐。”方长源赶走了办公室主任邬昆如要亲自给罗翔倒茶。罗翔笑着弯腰阻止:“等会儿要到市政府,不敢多喝水,怕找厕所。”

  方长源就势坐到罗翔身边,“去市政府么?”

  罗翔不遮遮掩掩,笑道:“领导有安排,调动啊”罗翔才不以为方长源没听到风声,要不然一向大家敬而远之,何必急急忙忙来找他,两个大男人要谈情说爱吗。

  方长源也拖长了声音,“啊”他不紧不慢的关怀道:“需要帮忙不?”

  罗翔摇摇头:“有人帮着办理。”他愁眉苦脸的抱怨,“处座,我是不愿意离开处里的,可是君命难为。”

  方长源实在想探听谁在安排罗翔,那个君又是何人,汤崇贵?他也知道罗翔不会回答这问题,就笑起来:“贴近领导有什么不好?咱们这里有些油水,但山高皇帝远,不适合有追求的年轻人啊。”

  方长源表达了他的看法,说道:“客运处还是你的家嘛……对处里,有什么看法?”

  罗翔的思维紧跟方长源的话题而跳跃,听到处长谈及他走后的人事安排,轻描淡写的说道:“有处长大人坐镇,有常委会把关,客运处只会更加兴旺……大不了萧规曹随。”

  罗翔咬死了三家分方长源这个晋,顶得方处长笑容失色,但他没有死心,打了一个哈哈。“哈哈,有法可依是好事,不过,机关干部战斗在改革开放的一线,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不要固步自封嘛。”

  罗翔也打个哈哈,嘴角浮笑:“处长说得对,我们要与时俱进。”

  “与时俱进?说得好。”方长源夸赞道。他察言观色看出罗翔不想再谈,端茶送客前顺口问道:“出管科的工作不要受影响,忙不过来可以给小严加加重量嘛……年轻人啊,哈哈,有活力!”

  罗翔嗤笑不已,方长源当面小小下了一剂泻药,要他怀疑严菲菲靠拢自己有了不臣之心。可是罗翔并非实际年纪的年轻,一眼看穿他的用心,佯装不知的叹道:“处长就是高明,一眼看出小严是可造之材。这不,前几天‘友谊公司’的红包送到眼前都没伸手。”

  方长源脸上彻底没了笑容,“友谊公司”是他带到出管科舆图转向出租车行业的公司,却因为罗翔的抵触至今没过审核关口,心急火燎的到处求神佛。

  方长源心头暗气。再是一厢情愿也知道没可能接过罗翔的手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严菲菲是好同志……”

  罗翔要调走的风刮开了,不止在客运处激起一圈圈涟漪还波及到公用局,连着万宗璞等等几位局领导都受影响,上下左右打电话拉关系走后门的人猛然增多。

  中午,万宗璞不敢在单位躲避,接到老婆的电话回家安稳上门求出管科科长职务的客人。他是笑也不是哭也不对,罗翔就是一棵大萝卜,挪了窝留下一个肥水光照都不错的好坑,又是低层干部投资小求人容易,这不,无数双眼睛看过来惦记上,居然中午都敢找局长来试试能不能栽到坑里。

  “这小子没省事的时候,小冷没他的毛病多。”万宗璞打发了跑官的人,和老婆念叨,“才解决了‘友谊公司’的破事,屈波把和他的官司都打到市里。”

  万夫人魏姨幸好讲道理,没抹黑罗翔,笑道:“你少埋汰小罗,人家比你求上进,放弃了客运处大好部门到市办,我看他以后有出息。”

  万宗璞乐呵呵的不接茬,他的看法又和老婆有异,认为自己和罗翔有缘,看看他们俩的历程,一个从市政府下到局里,马上另一个从公用局调进去,上上下下的实在奇妙。

  魏姨没丈夫的感慨,问了问“友谊公司”的事儿。她记得小叔子万宗军也被这家公司指使求过情。

  万宗璞淡淡说道:“他们走了市委副书记邓祖康的路子,也不是邓书记,十有是他儿子邓健在公司里占了干股。他一个小毛孩子能对公用局指手画脚?我要金明下去暗示绝对不准放宽准入标准。”

  魏姨不由担心了,她家在“创友房地产”也有干股,那么和邓公子算得上股民,“仅是邓健还是不能小视罢,邓祖康起码是常委,你犯不著帮小罗顶牛。”

  万宗璞笑起来,老婆是自己的老婆,事到临头总是站稳自家阵脚。他笑道:“无妨碍的,邓祖康是詹书记的马仔,咱们不给点颜色反倒是示弱……‘友谊公司’是一帮傻子,以为有个邓健,再顶到市政府去能压得我翻案。结果不用我发话,史治借句话便没人搭理他们,这下,傻子都知道‘友谊公司’要坐蜡,也知道涉及到市政府邓祖康都不好插手,不然就是纵情枉法。”

  万宗璞简要的说了一通,但魏姨不太看懂政治上的道道,只猜测接替万宗璞担任汤老板秘书的史治十有也是“股民”,嘀嘀咕咕的说道:“反正你们总有理,一天到晚琢磨来琢磨去。也不累得慌。”

  万宗璞没再与妻子深谈,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岂不知汤崇贵上位既定,首先要控制党委掌握发言权,邓祖康是詹克刚的应声虫,就算暂时弄不走也会打压成边缘,既然如此,他身为“汤派”骨干怎么能和此人有一点瓜葛,讲一点情面?

  魏姨还不懂这事讲究一个分寸,万宗璞也好史治也罢,他们是汤崇贵的人。就得旗帜鲜明唱黑脸,好叫老板有唱红脸的空间。

  再说回“友谊公司”,他们不过依仗邓健的身份,但狐假虎威的史治掺和了便宣布邓健不太够用,起码得他爹出面,就像扑克牌比大小……市委副书记邓祖康会为这种破事出面吗?

  “友谊公司”总经理屈波此时正在着急,买下公司没花钱,贵就贵在打通“友谊科工贸公司”所有人轻局领导上,又有送给邓健的好处……几个月请客送礼下来,屈波为“友谊公司”前前后后投进大半家当。他原本不在意,只要“友谊公司”转向成功走入出租车这行,投入马上变成十倍百倍的利益。

  行业外的人可能不知道这行里的暴利,只要办成了出租公司,马上能到银行贷款买车,在到客运处行政审批来车牌,转手倒卖给要车的司机。算下来,成本不过是首付款!如此变相卖车的利益叫屈波眼红,所以才铁了心拿出棺材钱投资。

  可他现套大杯具,一关的出管科便卡得结结实实!

  屈波醒悟得迟了,为了求邓健出手现金干股再出去不少,待到没见成效后头脑发热昏招叠叠,最后他再厚脸皮求到出管科谁还搭理他?

  这也是屈波只能做小生意的原因!巴结上市常委委员的公子便以为邓公子最大他二,原本在浮公桥镇做生意时奉承不已的方长源都看不上,打发叫花子般给了几千元,转头让更为狗仗人势的经理蔡树人上门去。方长源何等狡诈,当面客客气气,亲自带到罗翔面前,其实是暗中摆了屈波一道――那时,罗翔正要杀鸡骇猴,给新来的处长下马威呢!

  万宗璞罗翔等人就当屈波是个屁,皱皱眉头等臭味过后此人也就烟消云散――这不,市政府正准备效仿江城实施的出租车行业新规章,要规范出租车市场,提高准入门槛,由政府统一拍卖车牌收缴所得,而非像以往三文不值两文几乎是白送送车牌。

  遵照指示,城管委指导公用局加紧制定延岗的本地政策。内部文件已经下达到客运处,罗翔看到后想起《西游记》里如来的名言:“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在这样情况下,行业门都进不来的屈波别想用“友谊公司”赚钱。

  这日中午,环保副局长的老婆送五岁的孙子上学,在幼儿园外被两个人堵住,用本地话警告道:“你家男人别多管闲事,当心点。”

  其中一个伸手掐肿了小孩子的脸,狞笑道:“细皮嫩肉的,可别学你堂叔叔般的坏……坏人会被车撞死。”

  副局长太太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回家狂打丈夫的电话,哭诉不已:“你适可而止吧,不能帮别帮了。”

  几乎同时,交通局局长余凯发找到卢士迪,对公安局局长直言道:“景山房地产公司的冯峰托我向你求情,4交通事故快点了结吧。”

  卢士迪和自诩粗人的余凯发友情不错,听他说人情忍不住眉宇飞扬,似笑非笑的叹道:“冯峰?他好大的脸面!”

  余凯发笑道:“你别怪他不直接上门求情,据说他也受人所托……肇事车子是‘五洲酒业’,你该知道那边的能耐……我看啊,出事的人不是等闲。”

  余凯发前脚走,冯峰后脚打电话给卢士迪赔罪,“卢局,我唐突了,可那边的来头我扛不住,只好请你协调。他们也说要是你为难,就只好麻烦汤市长了。”

  卢士迪额头的肌肉动了动,他看过这起车祸的卷宗,断定车主不是自首的人。他更知道冯峰和汤镇业交往愈深,真有说动汤崇贵发话的可能。卢士迪不是不想得了市长的命令再处理,却担心被市长视为不能干,不善于给领导排忧解难。他往深处想了想,汤崇贵要是能进一步,那么自己对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也是前进了一步,在此关头,万不可叫汤老板有看法。而且,他是有墙头草前科的人,汤镇业一直不太正眼看他……

  下午,延岗交警三队内部吹风会上,队部领导重申人民大道交通事故还在调查中,没有定性和报告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以中队和个人名义发布消息,违者必追究责任。

  第二卷 青铜年代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下班前延岗起了风。一朵朵云彩飘来铺开,在头顶上慢慢的越积越厚,颜色也越来越深,随着乌云在天空的沉淀风越发大了。客运处的职员们渐渐坐不住,关窗关门时担心家里的衣服没收或者回家时被雨淋成落汤鸡,有小孩的真想请假到学校给他们送雨具。

  严菲菲完全没注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气候无常,她在走廊尽头和王婧婕交头接耳,尽力劝说她去给罗翔当保姆,“你到底是不答应?”

  姐姐的语气重了,脸色比天上的乌云更加阴沉,王婧婕就慌神了,唯唯诺诺的辩解:“他是男的啊,又年轻,万一,万一……我一个女的到他家,孤零零的。”

  “叱!”严菲菲鼻孔里喷出一声笑,可脸上没一点儿笑意,她一心一意打消王婧婕的犹豫,冷冷说道:“拜托吧我的好妹妹,咱们不妄自菲薄,可总得认清现实。罗翔的女友你是没见过。天仙似的。”

  严菲菲其实也没见过白桦,不过,听杨伟成两口子赞叹过她的美貌,仿佛就是西施转世貂蝉投胎昭君再生。

  王婧婕无语了,半响才轻轻说道:“姐,他本不喜欢我,我这不是送上门自讨其辱?”

  “话不能这么说。”严菲菲义正言辞,“不怕领导骂就怕领导忽视,你忘了上次坐出租车遇到事儿,他不是出手帮忙?”

  王婧婕再次无语,严菲菲横她一眼,警告道:“你别学短见的人,看他要调走就以为没用了。我告诉你,只要万宗璞还是局长,他就是一颗炸弹……”

  “我哪能呢。”王婧婕细声细气的否认。她的脑浆全被个头吸收,半点没看出严菲菲的心思,一味的就是怕罗翔,不想去。

  严菲菲恨她拖拖拉拉,兼待听到姨妈高秀秀的消息,说是罗翔离开空出的位子十有轮不到客运处指派,局里要任命科长的话,有谁比罗翔很管事?

  严菲菲咬牙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个不争气的!你当我和秀秀姨妈弄你进来很容易?你还没转正呢,想要不要正式编制了?只要罗翔帮忙说句话,你才是国家机关干部!”王婧婕只看到严菲菲的嘴皮乱动,说得她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就点了头。

  严菲菲大喜,“这才是我妹妹,聪明!下班后我送你到他家去……”她把王婧婕扔在身后,急急忙忙朝罗翔的办公室走去,进门便笑道:“科长,青青想等会儿给你打扫家务。”

  罗翔楞了楞,他不比有胸没脑的王婧婕,看出严菲菲热情背后的算计。但水清则无鱼,人没私心还是人吗?

  “哦,今天嘛?”罗翔想了一会儿,亲切笑道:“不急不急,晚上我请市政府的孟秘书长吃饭,你们俩一起来吧。”

  严菲菲眼睛一亮,整个人生动鲜活得犹如??细雨中的西湖,这时才像其他期盼下班的员工发现细细密密的雨已经飘飞,她急忙到后勤科要车。

  监管延岗客运的客运处不缺车,但就像出管科的两台车派出去一样,有些小权力的领导们不止提前下班,还用各种借口借了车避免淋雨,轮到严菲菲过来时就只有一辆供最高层首长使用的“皇冠”。

  严菲菲对后勤科科长蒲立华笑道:“罗科长的车被杨伟成占用了。”

  蒲立华在施永青时代是副科长,由施永青介绍给罗翔现在升成了科长。他作为罗翔的外围和严菲菲也是极其熟悉,当下领悟道:“那是那是,罗科长出去办公差没车哪能行。”他也不问究竟,把车钥匙递了过来,问道:“要不要驾驶员?小吴就在车队等着。”

  严菲菲刚想说不用,门外跑进来投诉处理中心的办事员张娟,焦急的叫道:“蒲科,我家婆婆在土桥铺摔了一跤晕过去……这天气打不到车,能不能,能不能借辆小车啊。”

  蒲立华不由皱眉,视线轻轻瞄了瞄严菲菲,严菲菲急忙安慰张娟,“张姐莫急,大妈不会有事。”她转脸对蒲立华说道:“车给张姐吧,罗科长那边我另外找车。”

  蒲立华顺水推舟的答应,张娟方才知道自己抢了罗翔的车,千恩万谢的感谢两位科长。严菲菲也不在意,出来后给“云安出租车公司”总经理楚瑜打去电话,那边马上满口答应放辆车来。

  严菲菲又回到出管科,给罗翔说了要车的事,淡而化之的说道:“突然下雨,只怕就是我们也坐不到出租车,我向‘云安’借了车,一会儿就到。”罗翔不知道听进去没,“嗯”了一声继续看报。

  严菲菲走出科长办公室轻轻吐口气,“云安出租车公司”总经理楚瑜是教育局孙副局长老婆刘大姐的关系户,刘大姐通过顾思荃她才搞起这家出租车公司,这事罗翔也是知道的,可不见得知道严菲菲和楚瑜关系不错。今天。严菲菲不从其他出租车公司借车,偏要“云安”的车,便是挑明她和顾思荃私下有联系!

  严菲菲的此举并非一时冲动,绝不单单感谢罗翔叫上她陪孟贲光副秘书长吃饭,当然,也不乏奉献忠诚含义,谁叫她没门路认识更高层的领导呢,而罗翔看似不缺这个。同时,她断定这个举动只会叫罗翔更信任自己,要离开公用局的他没必要猜忌一个女人的小心思。

  果不其然,罗翔抬头看了看严菲菲走出房间的背影,忖道此女做事圆滑、滴水不漏,又不乏决断,如此的干才实在值得好生栽培。

  罗翔的念头一闪而过,从姐姐身上想到妹妹王婧婕,不由摇头苦笑:他的“前妻”就是赵本山“卖拐”小品里的范伟,说成榆木脑袋都是看得起她。罗翔莫名其妙一阵担忧,前世的怨气在折磨王婧婕的日子里已经淡去不少,倒是同床共枕的尘缘情分渐渐浮上来,变成一首老歌――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你的妙。

  王婧婕不知罗翔的心态在变化,等到“云安”的司机开了奥迪车到达,她战战兢兢和罗翔走一块儿,又因为天雨路滑到车门前踩了他一脚。

  王婧婕吓得够呛。整个人都傻了,站在雨地里发呆。罗翔看她的模样又是莫名其妙的心疼,顾不得脚上的疼和踩脏的皮鞋,推了她一把:“楞什么,上车!”王婧婕猛然回神,慌里慌张钻进车门,坐上去后才发现她坐在后排,把严菲菲挤到了副驾驶位上。

  严菲菲没生气,后面的两个人一位是领导一位是自家傻妹子,巴不得他们热热闹闹并肩坐呢。

  奥迪车按照罗翔的指点开出了城,没去公用局在双清路的定点饭店“人民饭店”。而是去汤镇业指点罗翔认识的“食相宜饭庄”。到那里后,罗翔和王婧婕只管走进包间,也不管司机怎么返回去。

  得了车钥匙的严菲菲跟着进来,看到罗翔和王婧婕离得远远的坐着,她坐到王婧婕身边没话找话,“这里很僻静,装修倒是延岗一流的清雅,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