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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45|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了,夏州转运使予无信愤然道:“拓拔昊风,你疯了不成娜布依尔是李光睿大人的女人”

  拓拔昊风夷然道:“那又如何就算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宗妻子,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我也可以抢亲,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我抢来了,她就属于我了,不是么”

  夏州推官6叶澜不敢置信地道:“抢亲抢李光睿大人的亲疯了,你真的疯了,你要疯个人疯,你要死个人死,不要拖我们下水。”

  叶澜说罢拂袖便走,拓拔昊风狞笑道:“抢他的亲算甚么我还要杀他的人呢,给我动手”

  004章 尽统诸将授师五洲定难

  望乡岭上,杨浩扭头回望,大军正络绎而来,那些骄乓端沸因为连日的行军都显出了几分疲态。可是先头部队已经展开了防御阵形,然后按部就班地扎营盘挖壕堑立拒马,起灶坑,派遣巡哨,火头军也已准备生火做饭了。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整个营地都在运动,但是并没有什么喧哗。

  杨浩临时拉去汉国充数的这支部队,是些浪人逃犯强盗和游牧民,论个人之骁勇那是没说的,可是对于队伍行军阵法操演却是窍不通,简单地说,就是群乌合之众,临战之际根本挥不出合众之力,然后经过在晋阳城下十几日的攻城战,再加上路急行军赶回银州的锻炼,他们已经迅成长起来。

  比起折御勋杨崇训的军队,杨浩的这支军队还是有些懒散,军容之严整军貌之规范,那是不能与之相比的,然而他们每个人身上透出来的那种沉凝厚重的肃杀之气,和他们矫捷轻疾的身法,却已隐隐带上了几分沙场老兵的味道。

  这个月的同甘共苦已经初见成效,经由血与火的磨炼让他们迅成熟起来,这批由浪人逃犯强盗游牧民原本就像群流浪草原的野狗,旦纳入了军纪的约束,他们就成了套上了颈链的猎犬,可以想见,再稍经磨炼,他们必能成长为支虎狼之师,想到这里,杨浩欣慰地笑。

  折御勋正在眺望远方,这是片山坡,再往前去,就是马平川。天空澄净纯蓝,就像块巨大的水晶,几片洁白的云彩低低地压在头顶上,似乎只要箭就能射到云彩中去。前方的青青草地,就像张巨大的地毯,直铺到天边,在那天尽头,隐隐绰绰是顶顶的营帐,仿佛朵朵的小蘑菇。

  杨崇训踱到了他的身边,指着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营盘道:“李光睿不可能不设置些眼线伏哨,我们已经赶来的消息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是,你看,他的营盘还扎在那儿,岿然不动。嘿我们能动用多少兵马,这老狐狸心中有数,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折御勋眉头微微挑,冷笑道:“这么多年,虽然咱们直让他李光睿压着打,可是他李光睿不是直也奈何不得咱们吗我看他不是托大,而是因为这个地势使他无需顾忌。自此向前,马平川,漫说咱们的千军万马,就算只过去个人也瞒不过他的眼线,他又何须摆出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来”

  杨浩返身走近,微笑道:“大哥就是副不服输的脾气,不过咱们有说,其实二哥说的对,就算咱们拥有与他同样数量的军队,他仍然不会放在心上,无论是兵员素质武器装备以及个人战力,咱们的兵都不可能比得上李光睿的精锐之师,你看他,这么大刺刺地摆着营盘,也不派兵阻拦,呵呵,我看他是巴不得咱们早点赶回来,在这片大平原上与他决生死,他才好举聚歼咱们,彻底解决心腹大患呢。”

  还有个不利因素,杨浩没有说出来,他们的五万人马各有统属,有三个领,而对方不但有十万大军,而且只有个人居丰号令,他们三人就算配合再如何默契,总不如对方如臂使指,号令统。

  杨浩语气顿,又道:“不过,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太久,等到夏州失陷的消息传来,李光睿的大军还有心作战么兵力武备训练固然是致胜的关键,但是最最重要的却是军心士气”

  他用马鞭向前遥遥指,傲然道:“我的兵马正盼着回家,可是他的兵马家在何处呢”

  杨浩说的胸有成竹,豪气干云。

  以前的杨浩含蓄内敛,彬彬有礼,就算他有十成的把握,也总是保持着种谦逊谨慎的态度,可是现在的他就像柄出鞘的宝剑,算芒毕露,杀气腾腾。尽管三藩结拜以后,三藩之中隐隐以他为头脑,但是他对两位兄长直保持着三弟的身份,而现在的他,语气常常不容置疑,俨然是以诸藩之的身份在说话了。

  折御勋和杨崇办并不知道杨浩内火渐旺,孤阳不泄,渐渐影响了他的性情,使他变得冲动狂热暴烈起来,而这种性情的变化杨浩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所以两人心中着实有些不太舒服,不过他们二人虽是有意捧高杨浩,让他扛起伐李的大旗,但是就凭眼下杨浩自置死地而后生的盘险棋,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胆略,换了他们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两位大叔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已经不像年轻人那么锐意进取了,杨浩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手握重人,狂妄些也是可以接受的。折御勋和杨崇刮虽然不是草原部落的头人,可是世居西北边陲,他们同中原那些夸夸其筷的文人们不同,他们很现实,他们同草原上的人样,信奉实力为王。而杨浩,有这个资格,如果他真的占领了夏州,就更是当仁不让的西北之王。

  折御勋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如今的关键,就是等待夏州的消息。在此之前,我们对李光睿只宜实施牵

  制作战,减轻银州城的压力就行,走,回营,咱们好好商议下”

  杨崇训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他迟疑着扭头向天际看了眼,那里是夏州的方向,又回头看看前边大步而行的杨浩,对折御勋低声道:“世隆,我怎么觉得老三最近有点不对头呢,好象性情大变的样子。”

  折御勋瞟了杨浩的背影眼,微笑道:“他现在这样不好么西北称雄,就得有豪气有霸气,否则如何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

  杨崇训摇摇头:“我倒不是说这个,我只是觉籽老三似乎有点急功近利,不计后果口如果夏州那边出了岔子,不曾被他拿下来,咱们能不能化解银州之围,就很难说了。”

  折御勋微微蹙眉道:“未虑胜,先虑败,原也不错。可是已经走到了这步,再去畏畏尾,还有什么作用”

  杨崇训落后了步,瞄着折御勋的背影,神情微微有些异样:“如果杨浩谋夏州不成,又失了银州,世隆不会是想把他招揽到自己麾下吧老折要是得了杨浩也不算吃亏,他的势力越大,我麟州就越安全,可是那样来,我杨家更得仰折家鼻息过活了,虽说我两家向交情深厚,可是仰人鼻息终究不太舒服。可惜,老三倒底和世隆亲近些。”

  折御勋走了几步不见杨崇训跟上来,回头瞧见舰还站在山坡上愣,便把丹凤眼张,抚须唤道:“仲闻,不要胡思乱想了,如今情形,伸头是刀,缩头也是刀,拼他娘的就是,想那么多做甚么。走了,咱们回营议事。”

  “哦好好好”山坡上那位悲观主义者连忙答应声,撩战裙,快步跟上,心中犹自仲仲:“夏州,到底能不能得手”

  强

  夏州已落入木恩木魁和艾义海的手中。

  拓拔昊风听从娜布伊尔之策,当着夏州文武官员和各部头人的面,与李光睿的如夫人举办了次盛大的婚礼,然后又当堂斩杀了许多夏州属官,如此诣天大祸闯,拓拔苍木难辞其咎,就算他想洁身真好也不可能了。这老头儿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眼见已被断了后路,当下毫不犹豫,立即赶回防御使衙门。

  到了衙门,他先召集众心腹秘密议事,然后击鼓聚将,就在帅堂上斩杀了三个并不可靠的营指挥,然后调集自己的五千兵马,趁着消息还没在城中传播开来,立即兵分三路,路夺北城,策应木恩大军入城;路赶回自己的住处,将那里团团围住,以各部头人做为旦失败后的护身符;他自率路人马,杀奔节度使府,要把李继捧控制在手中。

  节度使府此时正乱作团,府中许多人都中了毒,因为曼陀罗花毒素的作时间大概需要两个时辰,极具隐蔽性,先吃了饭菜喝了茶水的人活动自如,毫无异样,后来的人自然不会引起警觉,结果阖府上下都饮用了井水,等到个时辰之后,就开始有人口干头痛脉搏加快。还未作的人虽然察觉异样,却未想到自己马上也要毒性作,急召了郎中入府诊治,正在诊治之中,府中上下便纷纷毒性作了。

  等到拓拔苍木赶到时,府中嗜睡不醒的产生幻觉哭笑疯诞的跌倒在地抽搐不止的,什么情形都有,两个郎中满头大汗,以为爆了什么可怕的急性瘟疫,偏又不敢离去,拓拔苍木马上令人把整座节度使府控制起来。这来,夏州城主事的官员已大部被他们控制住了,北城门被他们夺取到手后,负责四城防卫的守将才意识到内部出了乱子,这时再想找到李继捧来主持大局已不可能了。

  木恩等人风驰电掣般赶到夏州城下,北城门已然洞开,拓拔昊风持着号旗亲自在城头导引,木恩等人见了哪还迟疑,立即夺城而入,杀奔其他三座城门。

  负责夏州四城防卫的几员将领能被李光睿赋予如此重任,除了个个都是他的心腹将领之外,论本领自然也个个都非易与之辈,他们面组织兵马反抗,面燃起狼烟,大开城门,把障碍物都摆放到内线,等候城外各关隘的守军闻警回援。

  这时杨浩让他们不辞辛苦带来的重骑兵和陌刀队便派上了大用场,当木恩木魁艾义海各领路兵马攻打三座仍在李光睿心腹把持之下的城门时,重骑兵和陌刀队没有入城,而是绕北城而过,直接把大车拉到了西城和东城外,先用大车堵住了城门,防止城中守军冲出来,然后慢腾腾地着甲披挂,慢腾腾地取出大刀,慢腾腾地牵出战马,慢腾腾地排好阵形

  等到东西两路援军火烧屁股似的赶回来时,两台可怕的战争机器全力开动,通绞杀,在它们做好充份准备,且马平川的主场作战时,几乎没有任何兵种能与它们正面对抗,援军来的快败的也快,很快就留下地血肉模糊的尸体望风而逃,。城中犹自坚守的士兵看到城外这样可怕的大屠杀,援军又已没,

  了希望,在木恩木魁的进汝下便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等到东西两座城门被木恩木魁占领,陌刀阵和重骑兵赶往南城时,南城已在艾义海和拓拔苍木两路大军联手攻克

  直到第二天还有外线援军不断赶回夏州城下膘望,城上只射下几枝箭矢阻止他们靠近,他们也没有做出攻城的举动,等到第三天,就再也没有支队伍赶来了。木恩派人出城打探,才得知三岔口万井口王亭镇等各处军驿驻军已然抛弃营地,分别投奔育静绥等仍在李光睿控制之下的州府去了。

  因为这些夏州外围要塞的驻军依靠的军需粮草来自夏州城,夏州城被人占据,断了他们的补给,他们在驻地根本无法持久,凭他们的兵力想要攻打座坚城又完全不可能,果断弃守是最英明的决策。

  夏州失陷的消息便也随着他们的逃离迅传播开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夏州失陷的消息传开后,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夏州周围各个大小部落,听说他们的头人被软禁起来,这些大大小小的部落拔营起寨,举族奔赴夏州,夜之间,夏州城外到处都是毡帐,四面八方无边无际。

  木恩等人见此情形只觉大为棘手,他们是想取李光睿而代之,可不是把拓拔氏各部落全都得罪个遍,如今要想制止各部的蠢动,只有劳动那些头人们出面,可是那些头人们怎肯轻易表态,得知自己的族人就在城外,已将夏州城团团围住,他们心中有了底气,更加不肯从命。

  拓拔苍木非常明白他们的心态,木恩木魁和艾义海只是杨浩手下的三员大将,他们无权也不能决定甚么,在没有见到个有份量的主事人,给他们想要的承诺之前,这些头人们只会保持缄默,决不会轻率地合作口可是这够分量的主事人除了李光岑只有杨浩,杨浩远在汉国,李光岑还在银州,谁能说服这些头人们表态效忠如果拖得久了,城外诸部群情汹汹,场大战下来,就算夏州不失,它也失去杞控西北的然地位了,如果四方诸部尽皆仇敌,就算得了夏州,又如何恩威抚远

  拓拔苍木游说了两天,那些头人们始终不为所动,把个拓拔苍木急得嘴火泡,匆匆忙忙又来找木恩木魁等人商议,到了他们的驻地,却听说他们都在东城,拓拔苍木又急急忙忙赶到东城,老苍木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就见儿子拓拔昊风和木恩木魁艾义海四人并望站在城楼,正翘向城外看着,拓拔苍木见大惊,失声叫道:“打起来了么终于打起来了么”

  拓拔苍木几个箭步就蹿到城墙边,手扶墙垛向外看,不由得怔住。

  只见城外大大小小的毡帐布满了城外整片的旷野,毡帐座连着座,直蔓延到天尽头去,许多骑着马椅着弓,穿着身羌族长袍的汉子站在黄土的主干道旁,在那些毡帐之间,仍有许多带着武器的骑马汉子向这里奔驰,而中间那条笔直的通向天际的黄土大道上,正有辆巨大的马车,在前后数百名骑士的拱卫下向夏州城缓缓驰来。

  那辆马车由十六匹马拉着,四周罩着绘着狰狞鬼怪的牛皮障幔,整个车棚既宽且高,根本就是座巨大的毡帐,车前居然还矗着杆大毒,毒上是只狰狞的狼头,旗下的铜纂上系着八支毛茸茸的旗尾。

  八角帐狼头毒麓牛尾,这是党项之主的标志,拓拔苍木的脸色刷地下变得全无血色白,若不是他仍扶着城墙,颤的双腿就要让这位防御使大人当场瘫倒了,这么多年来在李光睿面前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就算那畏惧是假的也要弄假成真了,见到他的标志,拓拔苍木下意识地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所有抵抗的头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是这是李光睿大人的车驾,心他伽他回来了。”

  拓拔昊风抢上步扶住了他:“爹,你弄清楚,那不是李光木的车驾,是李光界大人的车驾。”

  “李光岑大人”拓拔苍木努力站直了身子,纵目望去,那狼头毒下悬挂的长旗方才被风卷得倾斜了角度,从城头看过去成了条线,忽尔,风又改变了它的位置,上边赫然显现出行大字:“尽统诸将授师五州定难节度使李光岑。”

  拓拔苍木犹如作梦般,愣了半晌,突然叫道:“这怎么可能李光岑大人不是正在银州么”

  第005章 各施计谋

  三百名武士,斜跨弓,腰佩刀,背后有标枪囊袋,胯下是雌骏的战马,统的革式盔甲,但是他们仅仅只有三百人。道路两旁拓拔部落的勇士越聚越多,就像千万只狼,就算是最勇猛的雄狮,在千万只狼组成的庞大狼群面前,也只有夹紧尾巴望风而逃的份儿,只消迟疑片刻,就能被它们撕成碎片。

  然而三百武士拱卫下的八角帐就那么悠然自若地向夏州东城挺进,车上的狼头毒迎风飘扬,三百武士目不斜视旁若无人。

  尽统诸将授师五州定难节度使,这是唐朝时就授予夏州李家的封号,历经晋汉周宋等诸朝,党项八氏共主曾经被这些中原朝廷授予过许多官职,太师太傅太尉中书令西平王所有的官职都是在眼云烟,只有这尽统诸将授师五州定难军节度使,是实打实的兵权在握大权独揽。

  这个官职李彝做过,他的弟弟李彝殷做过,李彝殷传给了他的儿子李光睿,而今,上边赫然写的是李光岑,李光岑是李彝的儿子,如果不是李彝殷篡夺了大权,迫使中原朝廷承认了他的身份,这个位子本就应该是李光岑的。

  而今,李光岑来了,而且堂而皇之地竖起了这面大旗,谁敢说他不配拥有这个身份

  几十年的时光并不算遥远,拓拔部落的人都知道李光岑是谁,长者们对他甚至很熟悉,自从李光岑还活着,并且返回了西北草原的消息悄悄传开之后,他的名字更是无人不晓,尤其是李光睿仇家遍天下,与折藩杨藩吐蕃回讫,乃至党项内部的野离细封诸氏总是不断地打仗打仗,打得拓拔氏族人无比厌倦的时候,许多贵族头人,更是悄悄把这个禁忌的名字时常挂在嘴边上。可是所有的人都是私下流传着这个名字,没有人敢把这个禁忌公开谈论。

  而今,这个名字却堂而皇之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羽面前,这种亮相不亚于寒冬过去,春回大地时的第声惊雷,所有的人都带着些敬畏地看着这辆王者之车缓缓前行,竟有人敢高声说话,更不要说靠近过去了力

  大车缓缓驶到夏州城下,在宽宽的护城河外停下,木恩急道:“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拓拔苍木着想提醒他们,如果各部落人马随在李光岑身后拥入城势必会引起大乱,但他嗫嚅着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木恩放下吊桥,去开城门了,木魁则赶去将陌刀阵安排在城门两侧,而艾义海则指挥他的马匪帮扣箭上弦,做好了触即的准备。

  吊桥轰隆隆地放下去,城门轰隆隆地打开来,三百勇士断后,那辆巨车带着股傲慢的味道昂然入城,然后三百护卫鱼贯而入,吊桥又垂新升起,城外拓拔氏诸部落的勇士们就那么肃立看着,竟无人敢越雷池步。

  城门又轰隆隆地关上了,城门关上的刹那,直坦然自若,实际始终绷紧了身体的张浦才突然松了口气,这时他才觉,汗水已把自己背上几层衣衫都湿透了。

  得到夏州固然艰难,要让拓拔氏部落的头人贵族们投诚,更是难如登天,也许这世上只有个人能办到,他就是李光岑。李光岑虽然是今日渐衰弱的老人,但是他个人所能起到的作用胜过千军万马。李光岑是杨浩的义父,杨浩不能把自己的义父置之险地。然而不管是为了杨浩的大业,还是为了达成李光岑的心愿,他都必须必时踏进夏州城,只有他才能完成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杨浩把这件重任交给了自己手下第智将,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张浦。张浦同时也是穿越沙漠奇袭夏州的倡者,虽然这个大胆的计划是杨浩反复推敲,予以完善的,但它终究是张浦大胆设想出来的,如果不是护卫李光岑这样的重任,杨浩定把他留在银州主持大局,或者由他来统帅奇袭夏州的军队,然而在杨浩心目中,李光岑的安危实在比任何件事都要重要,所以在他大张旗鼓,就算他最亲近的部下都以为李光岑被护送到银州的时候,他却被张浦悄悄地接走了。

  继嗣堂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这辆座车行使平稳,不管多么颠簸的道路,也能如覆平地,坐在里边就像睡在真正的房屋中样舒适。而且车上的毡帐大毒都是能够拼装拆卸的,平时不必安装在上面,可以掩人耳目。张浦本就是李家军中的将领,了解他们的兵丅力部署,熟悉他们的内部情形。保护李光睿,避开要寨,悄然西往,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这样的重任,张浦自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步步谨慎。好在,切似乎都在按照他们预演的计划展着,李光睿果然亲自出马,率领大军攻打银州去了,夏州如愿到手,各关隘的守军得知夏州失守,纷纷弃关隘而逃,投奔其余诸州。张浦总算有惊无险地把李光岑安全带到了夏州。

  到夏州地境,这个倔老头儿就不肯听从他的摆布了,李光岑执意要摆起节度使的仪仗来,他要堂堂正正地踏进夏州城,踏进他父亲本再留给他的领地,张浦原来所作的精密安排被迫放弃,来了这么出惊险之极的入城仪式。

  回到少年时就已离开的夏州城,李光岑变得异常兴奋,他的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双眼放着光,那张本只有此憔悴的面庞也腾起了激动的红晕。拓拨苍木拓拔昊风和木恩木魁等人上前拜见,李光举只匆匆对答几名,便喝令立即开车,同时令人卷起了前边的遮幔,路贪婪地看着银州城的景致人物风光”不知不觉间,他那双枯涩的老眼,已盈满了热泪

  “我是李光岑,是夏州的主人,是定难五州的主人,是党项八氏的主人,是西北草原之王。阔别家乡四十二载,我回来了。”

  李光岑的声音苍老而豪迈,满面红光,精神霍烁,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丝毫看不出他已是被烈酒掏空了的身子,他那威严而凛厉的目光,使得大厅中所有的李氏拓拔氏头人贵族们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苏咯,五了舒革罗罗党项七氏已尽皆归附老夫,银州夏州已在我儿杨浩掌握之中,你们如何选择”

  李光岑站起身,张开双臂,朗声道:“李氏拓拔氏,我最亲近的族人,与我同祖先的亲人,你们现在是选择做我的朋友我的族人我的亲人,与我共患难共富贵,还是要做我李光岑的敌人”

  他凛厉的目光在整个大厅中扫,声严色厉,沉声喝道:“现在,我就站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可以代表你们的部落做出最终的选择了选择忠于李光睿的人,我现在不会伤害你,你可以马上出城,带上你的族人,逃得越远越好,我不会容许我的领地有我的敌人存在。选择忠于我的人,我们将患难与共,我的草原我的山川我的湖泊河流,我的牛羊骏马,都将与你分享。

  好了,头人们,不管我是否与你相识,亦或与你的父兄相识,现在,是你重新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忠于我的人,站到我的面前来向我效忠,离弃我的人,请马上离开这个地方,骑上你的骏马,远离我的背影,小心,当我重新转过身去时,你要做好迎接我雷霆般的愤怒”

  当大厅中的头人贵族们经过阵沉寂,开始纷纷跪抖在李光岑的面前向他宣誓效忠的时候,隔壁小厅静听的两个女人都松了口气,这是对姐妹花,任谁眼看见她们,都能注意到这对俏丽妩媚的女子是对姐妹。

  年轻些的那个对另个女子俏皮地笑:“姐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李光岑大人毕竟是我们草原真正的主人,人心向背,再加上他已控制了夏州,诸部头人贵族,是不能不向他低头的。我们党项人的根就是党项八氏,党项八氏的头人们已大半效忠于李光举大人,定难五州已有两州掌握在李光岑大人手中,你不用再为拓拔昊风大人担心了,李光睿再也没有办法回来找他算帐了。他为李光岑大人立下了大功,定会受到重用的,恭喜你,姐姐历尽艰辛,终于和心上人长相厮守恩爱生了。”娜布伊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听到妹妹的调侃,娜布伊尔娇俏地皱了下鼻子,轻嗔道:“还说呢,李光岑大人的义子可是杨太尉,这江山早晚都是属于杨太尉的。属于他的,不就是属于你的姐姐才该恭喜你,嫁了个这么了得的大英雄。”

  尔玛伊娜的俏脸变成了朵鲜艳的石榴花,羞涩难禁地道:“我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他呢,哼,自从他参加了我们七氏部落的锅庄大会之后,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也没有送给我朵鲜花。我们部落里那么多的少年英雄,整日巴结着我,我都不稀罕,我会喜欢那个高傲的汉人”

  娜布伊尔笑道:“你要是真的不稀罕他,又何必对他见过了你之后却从来没有来诗好你而耿耿于怀我的傻妹妹,你呀,早把你的心事写在你的脸上了。再说,这可是父亲的决定,杨太尉是我们党项八氏的少主呢,我们党项羌人舟汉子,谁敢与少主争夺我们草原上最美的那轮月亮你呀,从现在开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到你的帐蓬,拿起针线,为自己准备嫁妆吧。

  百双鞋垫百双袜子百双鞋子百双帽子要认真些,花要绣得细致精美,鞋要做得结实舒服,要不然做为新嫁娘,会很没面子的。”

  尔玛伊娜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吧,做那么多干什么,穿辈子么”

  娜布伊尔笑盈盈地瞟她眼,甜蜜地道:“和心爱的人生世,难道不是最快活的事吗”

  尔玛伊娜拉住姐姐的衣袖撒娇道:“我的女红好差劲好萎劲的,自己做副包头的青帕,手指都会扎好多下,疼死了,要不姐姐帮我做吧。”

  娜布伊尔“嗤地笑,打趣道:“怎么,肯嫁了”

  尔玛伊娜红着脸道:“我我是说如果嫁人的话,又没说要嫁他。”

  这时大厅那边声音喧嚣起来,显然李光太已成功地收服了拓拔诸部,大家已经准备开宴尽欢了。娜布伊尔已经算是正式嫁给了拓拔昊风,做为女主人,她必须得出面去为尊贵的客人们张罗饮食,所以听动静,娜布伊尔赶紧和妹妹说了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百双鞋垫百双袜子百双鞋子百双帽子不是吧,这是谁定的规矩啊”

  尔玛伊娜伸出双手,看着自己青葱般的纤纤玉指,满脸愁云惨雾:“戳下很痛的,要做这么多嫁妆,戳呀戳的,人家这么漂亮的手指,还不扎成筛子了嫁人这么辛苦,那我不嫁成不成”

  李继筠走到自己的毡帐前,伸手掀门帘,大步走了进去。

  “啊”帐中传出声女人的轻呼,个白羊儿似的身子往被褥里挪了挪,那是个丝不挂的女人,帐内昏暗,可是她的模样还能看的清楚,五官相貌平平无奇,可要说身材,那可真是曲线跌字,叫人兽血。

  丰硕高挺的胸膛,细窄的腰板儿,结实修长的大腿,浑圆丰满的臀部,在毛羊茸的铺盖下半遮半掩,更是勾魂摄魄。

  李继筠嘿嘿笑,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听香,等急了吧嘿嘿,凡是尝过爷滋味的女人,没有不不忘的。”

  李继筠穿的简单,里里外外都是从上到下体的袍褂,片刻功夫脱得光洁溜溜,便往榻上扑,扯住那女人的大腿往身边扯,身下的褥子是羊皮的,又柔软又光滑,那女人被他把扯到面前,李继筠在她丰腴肥白的屁股上滛邪地捏了两把,便和身扑了上去:“嘿嘿,来吧,好好服侍服侍本大人。”

  李继筠刚刚扑到她的身上,那女人便娇喘吁吁,呻吟不断,好象只被割断了喉咙的鸡,两条腿还不断地抽搐着,李继筠大为扫兴,抬手就是记耳光:“你丅,不会叫不要叫行不行老子还没碰你呢,你叫唤个什么劲儿”

  那个叫听香的女人被他记耳光就打肿了脸,她惊恐地捂住脸,又是委曲又是害怕地看着李继筠。

  李继筠路扫荡过来,路上裹挟了两个没有逃跑的部落,这两个部落本着中立的态度两不相帮,本以为不会惹祸上身,哪知道李继筠是夏州大军的先锋,路急行辐重欠缺,全凭以战养战,哪管他是不是肯保持中立。李继筠不但抢光了他们所有的牛羊粮食,还把整个部落都裹挟了来,让他们充当攻城的炮灰,可怜两个小部落就在这场残酷的攻城战中消失了。

  这个叫听香的女人是其中个部落头人的女人,被李继筠顺手牵羊,做了自己的泄欲工具,每日稍有不顺就是打骂由心,骇得这女人想要讨好他,反而不知道怎么才能取悦他了。

  李继筠记耳光下去,便按住华个女人,让她翻身趴在榻上,正要挥戈跃马,帐外忽然有人道:“少将军,节度使大人请你马上过去。”

  李继筠听了更加不悦,可父亲有令不敢不从,他在听香身上使劲拧了把,痛得那女人哆嗦下,眼睛都溢出了泪水,却不敢叫出声来。李继筠匆匆穿好衣袍,便走出了帐蓬。

  这些日子围困银州城,李继筠所部损伤不小,等李光睿率大队人马赶到后,他的人马便被撤了下来进行休整,所以这两日比较清闲些,李继筠刚刚去催促了下制造攻城器械的进度,才要回到自己帐蓬开心下,不想父亲就使人来找了。

  李继筠翻身上马,向父亲的中军疾驰。银州实行坚壁清野,近城地区漫说树木,连大点的石头都不多见,所以他的后营撤下来休整,兼制作攻城器械,离城下大营还有相当段距离。

  李继筠赶到父亲的中军大营,跳下马来,把马缰顺手丢给个侍卫,大踏步地走进帐去,叫道:“爹,你叫我。”

  李光睿坐在个小泥炉边,慢慢放下手中的药碗,从袖中摸出块手帕轻轻拭了拭嘴角,微笑道:“儿子,杨浩折御勋杨崇训杀回来了,现正驻军望乡岭。”

  李继筠听大为振奋,摩拳擦掌道:“来的好,爹,我去对付他们。”

  李光睿淡淡笑,摇头道:“着急的是他们,我们着什么急呢能做到我守他攻的话,又何必攻守易势仰攻望乡岭,便那般容易么”

  李继筠怔,奇道:“那爹叫我来干什么”

  李光睿道:“你的兵马休整也有几天啦,爹交给你件差使。”

  “爹,你尽管吩咐。”

  李光睿掩唇咳了声,缓缓站起身来:“你去攻打麟州府州,声势越大越好。”

  李继筠疑道:“爹,你的意思是”

  李光睿笑而不语,李继筠握拳道:“好,我去,要不要顺道把芦州给端了”

  李光睿蹙了蹙眉头道:“芦州芦州现在还有甚么只要灭了杨浩,芦州自然到手,不必去那个地方,现在达措正在那儿召集各地活佛搞什么译经大会,万死伤几个佛门高僧,终究是件麻烦。”

  “是,爹,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早就上路。”

  李光睿点了点头,目视儿子风风火火地出去,这才徐徐转身,边用手帕拭着嘴角,边沉沉地道:“敌众则诱而分之,围城打援,最后再拔掉银州这颗钉子,杨浩,你如何接老夫这招呢”

  第006章 曙光

  展州北城外是唯片地势不够平坦的地方。起伏的山惑的河流灌木与杂草”,

  张殊同率领五百骑士,小心地按索前进。先前派往这地区的耳目眼线全部消声匿迹了,这地区必然有橡浩的人马活动。李光睿并不知道杨浩居然冒奇险以唯的根基之地银州为诱饵,诱他入鼓,但是他想围城打援,成功的关键就是绝对不能让城池内的守军与城池外的援军取得联系,所以必须在他设定的安全范围内,确保不会出现敌人

  攻城之战,自从世上有了城池。就开始不断地出现,不知有多少次攻城失败的战例,是城内守军看到了城外援军的大旗,疲弱不堪的守军会在那刹那爆无穷的勇士,士气如虹的军队会瞬间爆强大的战斗力,而攻城军队这刻却会大为沮丧。从而击而溃,攻守从此易势。至少,双方旦会合,攻城难度会成倍地增加。

  此前最成功的次围城打援。是李世民攻洛阳,李世民兵困洛阳城。派兵守住洛阳周边所有重要关隘,李渊则在后方分化瓦解各路诸侯,尽可能地减少援助洛阳王世充的兵马。当窒建德亲率大军营救洛阳时,李世民在虎牢关以逸待劳。击溃援军,再将援军的败旗扛到洛阳城下,城内守军立即崩溃,军心散,便是神仙也难以立即挽回,失败便也不可避免了。

  李光睿也知道银州难克,虽说银州城的坚固比他预料的还要坚固万分。所以他开始打定的主意就是先击溃仓惶回援的杨浩疲兵。银州形势与地理和王世充当初所守的洛阳大有不同,但是李光睿所用的法子与李世民却大同小异。

  李渊利诱各路反王,使他们放弃对王世充的救援,李光睿则是让儿子去打麟州夏州,诱使折御勋杨崇放心不下,率兵返回自己的老巢,效果是样的。都是尽可能地削弱援军的力量。

  李世民守住了洛阳城外各处险要关隘,阻止援军与守军汇合,银州四下没有这样的地理,但是他的兵马远比杨浩充裕,他可以用他的营塞在银州四周人为地制造出座座不可逾越的堡垒。

  窦建德率领十万大军,气势汹汹不可世,结果在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虎牢关前败涂地,杨浩比窒建德机警,杨浩没有直接摆开阵势与他来场大决战,让他战功成,但他可以不断加强对银州的攻势,迫使杨浩主动寻他决战。

  李光睿反妾思量,自己的计划绝无破绽。只要宋国和契丹这两个级强大的势力不来插手,个半月之内。他有十成的把握,把银州重新纳入自己的治下,而杨浩这个唯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威胁的人,就算不死。也要像条丧家之犬,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银州北城外的地势不易安排大队人马,因此除了在银州城下扎平内外两侧防御的十里连营,他还不断派兵加强对北线的警戒,防止杨浩不知不觉间在此伏以重兵,猝然破营入城,与守军汇合。

  营指挥张殊同小心翼翼地率领所部路巡视前进,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杨浩所部精心部署的埋伏圈。

  负责这次伏击的是李指挥和穆羽。李指挥的大名叫尧留,李尧留。是银州李家的子侄,他本是银州军将,对这代地理了如指掌,而穆羽则擅长埋伏陷阱,在两侧的灌木草丛之中,他们挖掘了许多只容人藏身的浅坑,这是猎人伏击大型野兽的种办法,坑不算很深,身子整个都埋在土中,上边植以草皮。头部用盾牌遮掩,稍露缝隙以供呼吸,简直天衣无缝,就是张殊同的前哨探马牵马步行,从他们身边走过。只要不是脚踩在他们伪饰于草皮之下的盾牌上,也休想现他们的存在。

  探马前哨从他们眼前走过去了。他们根本没有注意脚下只长着些野草的平坦地区,注意的只有灌木丛和远处的让 坡山谷,提防有人突然杀出。紧接着,营指挥张殊同带着五百夏州兵赶到了。

  “杀”李尧留第个跳起来,手中的品弓呼啸着射出了第箭。直奔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张殊同。

  “呜”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掩伏于道路两侧的银州兵跃而起。如同地狱里杀出来的勾魂使者,无数枝利矢破空而出,呼啸而去。

  他们的埋伏地点在道路两侧箭的之外,传统的箭地之外,夏州兵的战弓即便把箭射到这里,也已不再具备强劲的杀伤力,而他们的弓则仍可以进行有效射杀。同时又不用担心射过了头,伤了对面埋伏的

  军。

  “嗖嗖嗖”无数的利箭骤然而至,像镰刀割草般,倾刻间连人带马射倒片,人吼马嘶声这才响起。

  “嗖嗖嗖”冷酷的箭羽破空声继续实施着残酷的打击,雨打残荷般,正骑在马上的士兵根本来不及予以还击,仓惶之中也不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