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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45|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戳殆尽,妇人们都要受尽滛辱,沦为卑奴了。”

  “现在,有区别么,银州怎么可能有这样强的防御力并不是他们的兵力占据优势,据城自守的优势也未必就能克制我们大量的攻城器械,我们此来之前是做过充份准备的,可是临战之际,我们总是失了先机,城中城中定有个守城高手,契丹庆王,草原上的汉子,他会如此精擅守城之法”

  说到这里,杨浩目光闪,忽地从迷惘中清醒过来,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慢慢转过头,仿佛头次认识柯镇恶似的,缓缓说道:“我直只记得柯兄是山寨中的猎户,倒忘了柯兄祖上也是大唐的将领,前次提醒我注意后阵,今日这番谈吐,不知柯兄有何高见可以教我”

  柯镇恶道:“惭愧的很,我家祖上虽是唐时将领,却也不是什么战功赫赫的名将,传到柯某这代,祖上的本事继承的更不足十之二,不过,我军中也未必就没有熟读兵书善用兵法的人呐。”

  “谁”

  柯镇恶叉手弯下腰去:“折家五公子”

  第十卷 西北狼烟 第018章 改弦更张

  杨浩目光抬,凛然问道:“是子渝使你来的”

  柯镇恶振声道:“节帅不计前嫌,仍肯留用柯某,柯某与拙荆商议,这条性命,今后就卖与节帅了,岂肯再受他人驱使五公子此来芦州,但只不得进入后山秘窟外,芦州上下,尽其出入,这是节帅的吩咐,属下怎敢抗命当初五公子入我军中,属下也是马上禀报了节帅的。

  如今属下来见节帅,确是想要蕃举五公子,那是因为路行来,属下见过折姑娘与挥少公子论兵,颇有独到见地,将门世家,自幼熏陶,胸中所学自非我等草莽可以比拟,今又见节帅面对坚城进退两难,这才有心为节帅分忧,并非受任何人指使。属下这番话,天地可鉴”

  杨浩急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柯镇恶,惭愧地道:“杨某攻城受阻。火气郁结于心,所以焦躁了些。出言莽撞无礼,还望柯兄莫要见怪。”

  柯镇恶缓了颜色道:“属下不敢。属下只走向节帅进谏语至于是否请五公子相助,还须节帅来拿主意。”

  杨浩点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座座营盘中的点点说道:“柯兄片金玉良言,本帅明日就去见她。”

  话音网落,就见道流火如龙,四处金鼓齐鸣,厮杀呐喊声遥遥地传来。杨浩眉头皱道:“银州守军又来袭营了,白天我攻城,夜晚他袭营,当真是人困马乏,无刻消停,我们下山”

  天亮了,南城墙角的营盘口片狼籍,有人搬着抬尸体从旁走过。有人从捣碎的炉灶中拾出半片铁锅来,斜着架在石块上,准备烧饭。被冲乱的鹿角木正被重新排布到营前并做加固,踏倒的营帐正在重新支起。昨夜的袭扰造成的损伤并不严重,城中守军直不敢大规模出城袭敌,每次动用的人数都不多。但是既然袭营,守军就不敢调以轻心,只使支人马迎敌,诸部安心睡大觉,以免为敌所乘,所以搞得精疲力尽。

  如今玉亮了,又该轮到他们攻击了。

  杨浩按剑巡视军营,刚刚行至此处,枚圆球从空中飞来,在不远处落地。“砰”地声炸裂开来,小羽手急,迅拦到杨浩身前。背下盾牌挡,“笃笃”两声,爆炸物的碎片四溅,弹到盾牌上竟未落下。而是粘在盾牌上冒起烟来,小羽急忙压平盾牌,那烟雾吸入口鼻,小脸憋得通红,忍不住咳嗽起来。

  “今日暂缓攻城,调集抛石车床弩,对城头做压制性不间断攻击。”

  杨浩大声下着命令,又对小羽道:“快去清洗下。

  这是城中射的火药球,此时火药已应用于战场,杨浩方不缺能工巧匠,也制造了大量的火药武器,完全可以用床弩远远妹入城中进行反压制。

  城中射的这种火药球,是以硫黄焰硝炭末沥青乾漆竹茹麻茹桐油小油蜡黄丹等成份构成的,其中硫黄焰硝木炭末竹茹麻茹是构成火药的主要原料,乾漆黄丹燃烧制造毒气。其余则是飞溅时的粘着剂,站在身上甲帐上便紧紧粘住,十分讨厌。

  杨浩对火药很感兴趣,曾经仔细询问过这时候的火药生产,现这时的黑火药已经充分应用于战争。而且被能工巧匠们展出了各具不同功用的多种配方,火药匠人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比起杨浩这个只知三种基本配方成份的门外汉要强多了。

  最接近标准黑火药构成成份的比例配置的火药单子,他们也有。不过这时的火药提纯度不够,生产出的颗粒也无法做到大小均匀,燃烧和爆炸效果还不是很理想,只生产这种爆炸力最强的火药的话,投入产出根本不成正比,为了弥补缺陷,匠人们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明出了侧重不同攻击能力的多种火药武器,这种毒气弹就是银州守军使用的种。

  杨浩除了知道黑火药三种基本成份的较标准配比,对如何解决火药生产中硝的提纯硫的提纯无所知。如何制作颗粒均匀燃烧充份的火药制作方法他同样不知道,就连制作过程中的些安全措施,他都不如工匠们了解,做为个正常的普通人,他前世没闲功夫去了解火药的详细制作工艺,尤其还是这种已被时代淘汰的黑火药,所以也就搞不了大跃进,只能依仗这时工匠们的工艺和智慧。

  杨浩声令下,就有士兵从中军将具具抛石机向前方推近,这时用来破坏城头守御措施的,床弩也被抬了出来进行火力压制,射弩箭和火焰球。他们的毒气弹中除了火药成份,还加了草乌头芭豆狼毒砒霜,燃烧起来更是中人欲呕。烟雾旦密集起来,足以使人口鼻流血,失去作战能力。

  今天没有风,所以双方不约而的使用上了火药武器,射手们以湿巾蒙面,对城头阵射,城头很快哑火,弥漫在团毒烟之中”

  杨浩回到中军时,天光已经大亮。小羽为他端来盆水,又去为他张罗饮食,杨浩解下盔甲。刚欲就盆洗脸。忽地望着水中的倒影不动了。

  他站在木盆旁。往水里仔细看了看,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片刻,转身走到榻边。又把盔甲重新披挂起来。没有小羽帮忙,那盔甲穿着歪歪斜斜,杨浩走到水盆边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满

  羽端着饭菜走回来,见杨浩出帐。奇道:“大人,又要去哪儿”

  杨浩道:“我出去走走。”

  羽赶忙道:“大人等等,我随大知

  杨浩笑道:“你先吃饭肚子再说。不用陪着本帅。”路说,他已扬长而去”

  柯镇恶所在的是左营,杨浩直入营盘,便到了柯镇恶的军帐左近,也不使人通报。饶过柯镇恶的军帐。赶到他军帐后面的顶毡帐外。

  帐中,地上用剑戈小了许多方的圆的图形。折子渝身校尉装扮。手柱着剑柄正望着地上错综复杂的图形,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大帐角,折惟正捧着大碗饭菜正吃着稀哩哗啦的,根本不理会小姑姑在忙些什么。

  杨浩在帐外咳嗽声,朗声道:“五公子,请问本帅可以进来么”

  “呃”

  折维正含着口饭抬起头来,含糊不清地道:“杨太尉”

  折子渝慌忙用靴子将地上的图形全都抹去,折惟正诧异地看着她,折子渝赶到他面前,看着地上只空碗,奇道:“我的饭呢”

  折维正吱吱唔唔地道:“小姑姑不是说没胃口吗我折成碗了”

  折子渝没好气地瞪了他眼。斥道:“跟猪样,你倒能吃,端出去。弄脏了我的帐子。”

  “喔喔喔。”折惟正赶等把空碗往饭碗上扣,捧起来就走,出了门正碰见杨浩,折惟正干笑两声道:“吧小侄惟正见过三叔”

  虽说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可杨浩是他父亲的结拜兄弟,这声三叔他是叫得的,杨浩点点头,向帐中指,折惟正也点点头,然后便摇着头撇着嘴走到边去了。

  折子渝抹去地上的痕迹,看看已无破绽,这才闪身坐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揣的竟是几块精致的点心,折子渝拈起块,轻轻咬了口,这才说道:“进来吧。”

  杨浩举步进了大帐,见她模样。便道:“饭菜不可口么你是贵客。回头我让人单独给你送些菜蔬来吧。子渝,我”

  折子渝杏眼瞪,嗔道:“又想讨打不是,不是说过不许你唤我的名字么。”

  “喔,五公子杨浩从善如流,马上改口。

  折子渝板着脸道:“杨太尉军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可有什么事么”

  杨浩呵呵笑,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走过去,便挨着折子渝坐在了榻上,折子渝就像屁股底下安了个弹簧,腾地下跳了起来,没好气地瞪他眼,杨浩浑然未觉,微笑道:“我来,其实也没甚么事,因军务繁忙,直无暇过来探望。

  昨夜我军遭受敌袭,受袭的营盘距五公子的营帐太近了些,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过来探望下。”

  “那可有劳杨太尉了。”

  折子渝冷冷地道:“我折氏家主与杨太尉义结金兰,攻守互助,彼此就是盟军了。我府州当然也的对芦州军力有所了解才行,是以,女子才带了自家侄儿随军至此,我们这次来,只带了双眼睛,不会干预杨太尉的军机大事,至于自保么。只要杨太尉的三军不溃,料亦无碍。太尉有许多大事要做,就不必分心了。”

  杨浩摸摸鼻子,讪笑道:“我当然”不会对你有所猜忌,只是牵挂着你的安危,如今见你没事,我自然也就放心了。”

  折子渝也了他眼,见他盔歪甲斜。满面风尘,不由得心中动,再仔细看他,杨浩平时也算是注重仪表的,尤其是成为三军统帅之后,可他此刻满面尘土,那模样好象是从战场上下来就直接奔了她这儿,折子渝的语气渐渐柔和起来,问道:“昨夜,“伤损如何”

  杨浩摇摇头道:“敌军连番袭营。都是马蚤扰战术,打阵就跑,倒没造成什么大的损伤,可是要追也着实不易,城墙城门瓮城马面弩台敌楼”交叉形成的密集射击网,我追兵旦靠近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夜间追敌急切。又动用不得大型器械蔽体,唉,真是让人头疼啊。”

  杨浩轻轻叹了口气,沉重地道:“我本以为,自己能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在战场上也样能够胜任,可走到了这里才知道,战场上来不得半点虚假啊,那战功,都是刀枪凭着真本事赚回来的。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调兵遣将如何调动诸军做最完美的配合作战如果准确及时地抓住战机,这绝不是凭着点小聪明就能做得来的,那是从无数前辈用生命写就的兵书战略中学来的,是战场上亲自经历无数的成功与失败换来的,我还差得太远,可我芦州兵马,禁不起那样巨大的消耗,来等着我成为名调度有方的良将。”

  他苦笑声道:“我现在是身心俱疲啊,唉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肯说出这番心里话。出了这个门心,,不说了,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无论如何,也得咬着牙撑下去。”

  他起身说道:“手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你既然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他走到帐口,忽又回头嘱咐道:“回头你搬去后阵吧,我给你安排几骑快马,如果真有什么不策,见机早些离开。”

  折子渝凝视着他,他的脸明显消瘦了许多,右颊上沾着几滴鲜血,;的胡茬儿也没刮干净。阳米侧映在他的脸,他的眶寸几满了血丝,却不乏对她的关切,折子渝心中软,脱口说道:“现在知道自己做不了方统帅了你自己,包括你手下那些兵将,哪个是正儿八经的将领靠着这样群乌合之众,装备再好的武器,又怎能挥所长,亏你誓师之时还那般踌躇满志。

  哼如果由我来指挥,还是这些芦;还是这些军备,也比你高明多多。”

  杨浩双眼亮,急忙问道:“当真那“”子渝可肯助我臂之力么。

  折子渝负气扭头道:“这是你芦州杨太尉亲自指挥的兵,我算什么身份,如何帮你掌兵再说,让个女孩儿家代你掌兵,你就不怕受尽天下英雄耻笑么”

  杨浩道:“怎么会呢,自古巾稠不让须眉,唐之平阳公主李秀宁,以女儿之身聚兵七万,李渊尚未挥戟入关中,李秀宁已先为他打下片大大的江山,彼时她的几位胞兄还寸功未立呢,我虽未见过这位大唐奇女子,但我相信,以子渝的文韬武略,若得施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李秀宁专美于前。”

  折子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心道:“瞧你这例子举的,古之女中豪杰,像潘将军洗夫人,那也都是不让须眉的巾烟英雄,你偏举个李秀宁,李秀宁帮的是她爹,我是你女儿么”

  想到这里,她忽又记起潘将军况夫人,那可都是帮着她们的丈夫。不由颊上热。

  杨浩走到她面前,诚恳地道:“子渝,以前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都是杨浩人的罪过,如今我芦州府州祸福与共,同进同退。这是大义。些许私怨,就放开了吧。如果”你仍对杨浩往昔过错耿耿于怀。那”你可析我三刀,只要你肯相助我臂之力,这也算不了什么。你出了气就好”

  “谁稀罕析你三刀,我,我,嗯”

  折子渝望着杨浩拔出来的刀不禁傻了眼,那把刀很锋利,很小巧,是用来吃肉时切割肉块的餐具,如果用它在人身上捅下,或许还能造成定的伤害,用它来研”折子渝绞尽脑汁,也想像不出,用两根纤纤玉指拈着支小刀的刀柄。如何所得下去。

  她忍俊不禁,噗哧笑,赶紧又忍住,娇嗔道:“你怎么这般无赖。”

  杨浩本正经地道:“如果用大刀砍,伤势严重,我可遮掩不住,恐怕会伤了折杨两家的和气,你用这把刀子出出气就好,认真说起来,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折子鼻怒道:“油嘴滑舌,越来越不是东西”

  嘴里这般说,可她的目光却更柔和了起来。她膘了眼那把让人啼笑皆非的所人刀,板起脸道:“这三刀暂具寄下,本姑娘几时想砍你,你都乖乖递过你的头来就好。”

  杨浩展颜笑道:“成,咱们言为定。”

  折子渝心中舒服了许多,说道:“银州城中必有位擅长城池攻守的能人,我这几日细心观察,仔细揣摩他的战法,略略有些心得,不过我也没有把握胜他,顶多比你现在混乱的指挥略略高明点。也就强那么七分八分的,至于能否陷城,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们还须等待战机”

  高明点,”就强了七分八分

  杨浩知道这小丫头对他肚子怨气。本钱是要不在去了,找着机会,总要向他讨些利息,只得苦笑道:“这我自然明白,只要能充分挥我方的战力,压制住城中守军的嚣张气焰,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显现出来的。”

  折子渝这才转嗔为喜,嫣然道:“总算你杨太尉识趣,好吧,我答应帮你,不过”我是不会抛头露面的,杨太尉想要拜将掌兵。我另荐人。”

  “谁”

  “当然是你杨太尉的大侄子,我折家小字辈里的夫公子。”

  她顿了顿,字句地道:“折惟正”

  折惟正捧了大碗饭菜掀帐走入,茫然道:“姑姑唤我”

  “欲攻先守,扎稳根本。才好进退自如,否则的话,城中军士还可歇息,你们夜夜遭袭,举营戒备,人困马乏,先被拖死的,就是你们的。你们不通扎营布阵之法,那位大名鼎鼎的南院大王耶律斜铃,更是善攻不善守,根本不曾在扎营上好生下番功夫。你与耶律斜拎相商下,暂停攻城三日,我要重新布置番。西城守军撤军,集中攻打三面。”

  “网开面”

  “不错,网开面。绕城三匝。水泄不通,你们是要逼着守军誓死抵抗么城开面,不管是守军还是城中百姓,有了线生机,都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坚决,就算他们明知是计,必死的信念也会动摇。”

  “这个,”萧后是绝不容庆王再有机会西窜的,恐怕耶律斜特宁肯损兵折将,围上年半载,也不肯”

  “放开西城,可不是纵他西去。哼你那两个义弟,可比你那两位盟兄与你关系亲密的多,这次攻银州,你不会未请他们相助吧”

  “呃好,我去说服耶律大王。”

  杨浩亲自赶去契丹人的营盘,与耶律斜怜整整计议了个上午,耶律斜枪终于从他之计,暂缓攻城,放开西城,收拢大军,准备按

  很快,杨浩就派人给他送去了详细的计利,依托床弩抛石机等远程攻击武器压制着城头的火力。三面大军开始重筑营盘。

  杨浩营前开始大兴土木。个营塞。绝不只是个歇息睡觉的地方。设计完美的营盘,不止可以防止敌人袭击,甚至可以做为进攻失败时反攻为守的屏障,个修建良好的工事体系是很难攻破的,就像面前那座并不十分险峻的银州城,却如铜墙铁壁般的强大防御力,杨浩和耶律斜输正是对此有了极大的体会。所以才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项建议。

  宽近七米的第道壕沟,五米宽的第二道和第三道壕沟,壕沟中置尖桩,然后引水灌注,再后面是护堤,加胸墙和睢堞,墙上向外斜列着削尖的木桩。护堤上每隔二十妾步修设座箭楼,前两道壕沟间让人去砍伐了许多荆棘密布期间,护堤和第道壕沟之间又让善于下陷阱机关的柯镇恶遍布许多杀人机关。漫说夜晚来袭,就算光天化日之下,不费上天功夫,也休想在对方的箭雨下铲除这些障碍,除非从宽有四丈的通行通道出入,否则小股袭扰的军队将完全失去作用,只需使少数箭手守卫,营中士兵就能安枕歇息了。

  杨浩和耶律斜锋又遣人赴护城河上游切断水源,引水他流。城中虽有活水,但宽二十米深及三米以上的护城河水旦干涸,填平若干河段之后,各种巨型攻城器械就能直接搭到城墙上,同时护城河水没了。也容易挖掘地道,当然,城中守军也可以挖掘地道进行反制,但是挖地道未必定要潜近城去,如果要破坏城墙,那就先得解决这条护城

  改团团包围为三面围城之后,各面城墙方向军中的攻城器械开始集中起来,杨浩又依折子渝的建议,将攻城器械进步集中,大量的攻城器械集中到了面城墙处,两百多具云梯如果同时间搭在同面城墙上。足以覆盖这面城墙,无数的士兵蚁附而上,在很大程度上抵消守军的地利优势。

  折叠桥鹅车洞子木牛,攻撞车。木幔扬尘车”也开始徐徐调动,依其功用,重新进行调配集结,契丹和杨浩军队这样浩大的举动马上引起了城中守军的注意,城中停止了射石块和毒烟球等攻击武器,杨浩站在营中竖起的高十余丈的望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中队队兵马像兵蚁般来来去去。似乎应对着他们的反应,正在做出新的部署。

  杨浩警觉地道:“城中已有察觉了,不知道那位守城将领会做怎样的应变。柯兄,你去请五公子来。让她瞧瞧城中敌军的异动,看看能否察觉什么端睨。”

  “是”柯镇恶答应声,便顺着木梯向下走去,木恩待柯镇恶走了,愤愤不平地捶了下望楼的扶栏,沉哼道:“折姑娘”这番调动部署。我这门外汉瞧着,似乎也是大有门道,她这样的本事,我是服的。可”不管怎么说,这是咱芦州兵蓦。认得只是少主你的旗号。折姑娘若爽快答应相助,幕后为少主策划,我芦州上下定会感念她的恩情,可她居然还提什么条件。”

  杨浩不以为忤,微笑道:“子渝她,嘿,她几时在乎旁人怎么看了又怎会把我芦州上下是否感恩放在心上如果抱着施恩图报的念头,那就不是她了。”

  木恩犹自不愤,重重地哼了声。瞪起眼睛道:“她答应相助也就罢了,偏还要捧出她那侄儿来充当名义上的军师,嘿这不是利用咱们的兵,扬他折家的威么这仗打下来,如果真的得了银州城,恐怕府州折家的声望比少主还要高上筹。属下”属下越想越是生气。”

  杨浩呵呵笑道:“忙,人家帮了;实惠,让你占了;丁点儿的好处都不分给人家这样吃独食。如何成得大事”

  木恩脸红脖子粗地道:“可少主还负有光复夏州的大任,如果能始终保持西北第人的无上荣光,往来投靠的英雄豪杰必然更多。”

  杨浩微微笑,转看向银州城头。低声道:“这座城拿下。不止是座战略要地,兵马粮草。源源不绝,如果咱们有那个本事,该站上去的,早晚要站上去,急什么

  大泽乡,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坐天下的却是洒水亭长。瓦岗塞。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义军。风风火火,穿龙袍的却是太原李渊。只能伸,不能屈,半点亏都不肯吃,能成大事么

  不过经此战,我才体会道你们虽忠心耿耿骁勇善战。却俱是面之雄,难当三军统帅,我芦州,是真的需要名深谙兵法胸怀韬略的将帅之才啊,你们就是婪除灌婴,可我的张良陈平萧何韩信。他们在哪儿呢”

  第019章 第二战场

  “太尉,太尉”

  望楼下传来阵喊声,杨浩扶栏向下望,看见两个斜袒臂膀,披着皮袍的汉子在几名兵士陪同下站在下边,名校尉正拢着双手向“望楼”上大喊,杨浩仔细看,大喜道:“小六他们回来了,走,咱们下去。”

  小六和铁牛离开契丹上京以后,并没有马上返回芦州,他们先通过“飞羽”把消息传回芦州,随即路南行,待得到南院大王出兵的准确消息以后,飞书传报杨浩,然后便按照杨浩的嘱咐,赶去与小野可儿赤邦松等人联络,直到此刻才与杨浩照面。

  杨浩兴冲冲地下了望楼,三兄弟拥抱在起兴奋地叙说了几句别后离情,杨浩便又提到了契丹之行,认真地问道:“契丹萧后让你们回来时,呃她是怎样打扮”

  小六和铁牛心中纳罕,不知大哥何以这么在意萧后的打扮,回想了下,小六答道:“萧后么,那天穿着袭白袍,嗯很美”

  铁牛挠挠头,憨笑道:“对对对,袭白袍,很媚很媚,看就叫人心痒痒的模样,那眼睛那神情,懒洋洋的,哦对了,就像雅公主养的那只波斯猫儿,她气色很好,比头天见我们时客气多了。”

  小六和铁牛都不甚在意女色,可是两人描述萧后接见他们时的情形,居然先后都说及她的神态如何动人,可以想见她当时真的是风情万种了。杨浩想起萧绰妖娆迷人的模样,心中也是动,忙又问道:“唔,她当时,佩带了些什么饰”

  铁牛和小六面面相觑,不晓得杨浩在意这个干什么,小六仔细想了半天,迟疑道:“这个我还真没仔细看,那可是萧娘娘,兄弟哪敢直盯着她看的,生起气来,她可真会杀人的。唔,那天她好象好象什么饰也不曾戴,铁牛,你还记得么”

  铁牛瞪起双牛眼眨巴了几下,憨声憨气地道:“对,啥也没戴。”

  杨浩心里顿时凉,他和萧绰之间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以他们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在起的,萧绰在用理智苦苦抗拒心中感情,他又何尝不是然而,萧绰就算再有理智,只要对他有情,在今后决定对西北政策方面,或多或少都会顾虑到他的存在,如果能从这位契丹的统治者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他今后的路无疑要走的轻松些。

  大约再过六十年,在遥远的西方会诞生个叫亨利的孩子,他长大以后会建立个叫金雀花的王朝。他强大的实力基础,来自于继承,从母亲那里他继承了诺曼底,从父亲那里他继承了安茹,从王后那里他继承了阿基坦。就是这些,使他最终成为位强大的君主,他的江山不是他从无到有打出来的,但是历史有他的席之地,是他建立了大陪审团制度,被尊称为英国法律之父。

  自古成大事者,能用诸如联姻联盟离间等等非战争手段征服对手的,没有人舍易从难,非要用部下的血去证明自己能力,那是愚蠢的白痴,只配做个山大王。杨浩本以为自己的西北争霸之路,在宋,有个令赵光义尴尬的合法身份,在契丹,有个恩怨难辨的俏冤家,他应付起在西北根基深厚的夏州李氏来会容易些,如今看来,如果不能得到契丹方面的默契,恐怕渔翁得利的就是赵二叔了。

  这时,小六忽然拍额头,说道:“对了,萧后还特意让我把箱子给大哥捎回来。” 杨浩精神振:“她把箱子让你捎回来在哪里,快快取来。”

  小六走到匹马旁,从马背上取下口箱子,拿到杨浩面前,杨浩往手中接,觉轻了许多,原本内置胶泥沙盘时,可足足六七十斤重呢,杨浩心中喜,赶紧把箱子放在地上,扯开封条打开看,里边堆着匹丝绸,打开来看,中间只裹着几样东西:只耳环只手镯件玉佩

  杨浩喜疑参半,难明萧绰之意:原本成双的饰,怎么都返回了半她已经现箱中的秘密,那她果然是在乎我的,可是她每样成双的东西都返回来半,这是什么意思

  杨浩正蹙眉思索,柯镇恶陪着折子渝来了,见杨浩蹲在地上,面前开着口箱子,杨浩手中还拿着只翠莹莹的镯子,折子渝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杨浩眼神闪,慢慢把玉镯丢回箱中,缓缓站了起来,瞪着小六和铁牛,双眉渐渐锁起,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可真有出息,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弯刀小六和铁牛相顾愕然,铁牛吃吃地道:“大哥,我们俩”

  “你们俩怎么样还敢顶嘴”

  杨浩指着箱中的东西,正气凛然地喝道:“我芦州要立足西北,要征得西北各族的信赖和支持,不是凭着强大的武力,而是凭着秋毫无犯的军纪视同仁的规矩,你们以前虽然是霸州的泼皮混混,可是既跟了大哥,那就是军人。就算你们遇上的是契丹商人又怎么样那就可以掳夺他们的财物了那我们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杨浩愤然挥手,痛心地道:“你们若不是本太尉的兄弟,今日我就把你们两个军法从事拿走,马上还回去,如有再犯,绝不轻饶。”

  铁牛懵了,吃吃地道:“大哥,你你让我们把东西还还还谁”

  杨浩喝道:“还敢装傻充愣,信不信大哥揍你顿”

  弯刀小六到底机警,赶紧扯住铁牛,点头哈腰地道:“大哥,你别生气,我们我们只是想,反正他们不是大哥治下的百姓,抢来点东西充作军资也是好的,大哥别生气,我们兄弟再不敢犯了。”

  杨浩眼中露出丝赞许的神色,背着折子渝向他翘了翘大指,口气愈加严厉:“立刻还回去,否则休想我再认你们做兄弟,快去”

  弯刀小六把箱子合上往肋下夹,配合地道:“是是是,我们马上还回去”说完扯着头雾水的铁年便走。 杨浩这才转回身去,若无其事地对折子渝道:“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唉,让五公子见笑了。”

  折子渝嫣然道:“杨太尉治军果然严谨,其实掳夺敌国财物为己所用,倒也天公地道。秋毫无犯,是对本国百姓而言的。不过太尉如今正与契丹合攻银州,倒的确不宜与彼国百姓多起争端。”

  “是啊,呵呵,只不过这些道理,用不着对那两个混球直说,骂他们顿,他们就懂了。哦,对了,我方才自望楼上,见城中守军调动频繁,似乎觉了我们的动向,正在做着应变,咱们上望楼上再看看去。五公子,请。”

  铁牛如丈二金刚,迷迷瞪瞪地被弯刀小六扯着走出好远,犹自纳闷地道:“大哥方才的什么疯,咱们几时劫掳契丹行商来着这箱中宝贝明明是萧后”

  “嘘”

  弯刀小六下看看,贼兮兮笑道:“我已经明白几分了,大哥说这东西是咱抢的,那就是咱们抢的,你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尤其是在折姑娘面前,否则,大哥倒霉,咱们两个也定跟着吃瓜烙”

  弯刀小六附耳对铁牛说了几句话,铁牛吃惊地瞪大眼睛,失声道:“不会吧,那可是那可是皇皇后啊”

  弯刀小六嘿嘿笑道:“皇后就不是女人了想当初在李家庄时听他们讲话,不也说咱们大嫂原本三贞九烈,谁也不敢打她主意的还不是让咱大哥哄得对他死心踏地的。”

  铁牛咂巴砸巴嘴儿,回过味儿来,喃喃地道:“那就难怪咱们大哥要在折姑娘面前遮掩了,嘿大哥还真是太阴险了。”

  弯刀小六笑道:“这算什么想当初大哥设计徐慕尘,让他自己挖坑埋自己,那才够阴险。”

  铁牛反驳道:“依我看,那也不算阴险,这次大哥与契丹合攻银州,才是真的阴险,不但借人家的兵帮他攻城,还借人家的兵帮他招兵,你也看到赤邦松在做什么了,嘿嘿,还是使的愿者上钩的手段,大哥真是太阴险了,太阴险了。”

  弯刀小六抱着箱子羡慕地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大哥样阴险呢”

  像大唐大宋这样以天下正统自居的中原国家,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主要依靠后勤辎重的运输和向当地百姓派,如果军纪不够严明,或者主将不知体恤百姓,派过程中就常常生恣意掠夺的事情,这还是指在本国境内,如果是在敌国境内,在做战时随行给养不够时,掠夺当地百姓就是必然的了。哪怕是被后世人吹捧得再如何高大全的名将和他们号称仁义之师的军队,在军粮确实不足时,也都做过这样的事,自己军队的安全永远是排在第位的,没有这个觉悟,就别想当什么将军。而主帅旦下令掠夺敌国百姓的口粮,焚烧杀戳 尖 音 妇女,就成了必然生的事情,主将对这种事固然会睁只眼闭只眼,苦主也没有胆量告官没有地方告官,甚至没有性命告官。

  只有种情况下敌国百姓才有可能的幸免于难,那就是当敌国已经打算把他们变成自己百姓的时候。赵匡胤频频追圣旨,严命攻打唐国的大军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杀戳,就是出于这种 争 执 考虑。后来残忍嗜杀的金国国主完颜亮攻打南宋时,严明军纪,秋毫无犯,士兵纵火烧毁了宋人的房屋,就被他当众斩,同样是出于这种收买人心的打算。

  杨浩也是如此,他的目的不是把银州城夷为平地,而是要把这座城池掌握在自己手中,座空城有什么用处,当然要拥有这座城池的子民才有意义,所以从开始,他就没想过要从银州附近的汉人羌人吐蕃人回纥人那里掠夺粮食,为此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从中原收购了大批粮草运到这儿来。

  可是契丹人却没有他这样的顾虑,契丹人甚至没有军饷。当初契丹太宗皇帝领兵入中原,后晋大将纷纷归降,后来向他讨要军饷的时候,这位皇帝陛下就曾莫名其妙地回答过:“我国从无此例。”到了如今,契丹国还是只有支军队是有军饷的,那就是南院治下的汉军,而契丹本族的军队仍然没有军饷,出则为军,入则为民,要靠在做战的地方掠夺来激士气犒赏三军。

  耶律斜轸此番带来的军队是迭剌六院部的精兵,清色的契丹武士,于是按照他们的光荣传统,他们是路掠夺着赶来的。到了银州城下驻军之后,他们便派出小股部队四下搜罗,汉人羌人吐蕃人回纥人统统遭了殃,他们抢粮食抢牛羊女人,甚至还抢男人。抢来的男人除了让他们修建筑挖战壕,有时还会塞把枪给他,把他们推上战场当炮灰。

  附近的部落叫苦不迭,他们的牧场庄稼都在这带,如今这时节,正是开始养肥牛羊,蓄存草料准备收割庄稼的时候,如果现在举族迁走,就算避过了契丹兵的祸害,再回来时也很难熬过寒冬,时俱都陷入两难境地。

  雅隆部落就是这样个例子,这个部落不算太大,部族有千三百余帐,他们由于距汉境较近,已经渐渐受到同化,不管是衣着语言,还是生活习惯,部族也已经改成了半牧半耕的生活方式。他们的部落距银州很近,中间只隔着个逻娑部落,围困银州的契丹兵马杀进逻娑部落“打草谷”的时候,逻娑部落的头人带着家人亲信落荒而逃,投靠了雅隆部落。

  雅隆部落的头人丹增班珠尔闻讯大惊,立即举族逃上山去,亏得他见机得早,全族逃进山里还没多久,契丹人的铁骑就到了,他们在空荡荡的部落里搜罗了圈,没有弄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把还未完全成熟的庄稼割走,实在带不了的就把火烧了个精光。

  丹增班珠尔站在山头上,望着远处浓烟滚滚的部落所在地欲哭无泪,他虽然逃出来了,部落的牛羊马匹也都带了出来,可是仅靠这些东西能撑过个寒冬么等到契丹人离去,想必也该是冬季了,那时整个部落还能有几个人活下来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遇到了位贵人,这位贵人真的是位身份很贵重的人,因为他是吐蕃亚陇觉阿王的嫡系后裔,赤邦松。“尊贵的客人,能够见到亚陇觉阿王的后裔,是我丹增班珠尔莫大的荣幸,可是惭愧的很,我们的部落遭遇了不幸,契丹的狼群来到了我们的草原,烧毁了我们的庄稼,夷平了我们的村寨,无法盛宴款待大人,甚至连杯酒都没有,真是慢待了贵客啊。”

  请了赤邦松进入毡帐,丹增班珠尔便惭愧地道。

  赤邦松微笑道:“丹增头人太客气了,我这路行来,遇到了许多不幸的部落,已经知道了你们遭遇的不幸,能够受到您的款待,赤邦松已深感盛情。”

  两个人用的都是吐蕃语,丹增班珠尔平素说的都是汉语,自己的母语已不甚熟练了,听着赤邦松纯正的吐蕃语,丹增班珠儿不禁心怀激荡,感慨地道:“唉,想我吐蕃也曾经是西域之雄,可是自从朗达玛赞普遇刺之后,我吐蕃四分五裂,如今才只百多年时间,昔日西域草原上的霸主,就已沦落到了处处受欺的地步,契丹人党项人,都在欺侮我们,什么时候我们吐蕃人才能重新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啊。”

  赤邦松道:“夏州李氏府州折氏麟州杨氏,三藩鼎足而立,回纥已经没落了,我们吐蕃诸部之间互不臣服,也是握不成团的沙子,如今庆王耶律盛逃来西北,又引来了契丹的狼群,这里愈的不太平了”

  说到这儿,他振作了下精神,又道:“幸好,芦州来了杨太尉,我西域能否安宁,十之八 九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杨太尉你知道吧是啊,他是芦州之主,也是横山之主。”

  赤邦松左右看看,有些神秘地凑近了他道:“你听说了吗杨太尉可是冈金贡保转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