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和狗儿还在汴梁,焰焰也正逐渐退出对“飞羽随风”的控制,而这个谍报组织仍能迅速提供这么详尽的情报,看来当初的组织机构架设是很成功的,能够做到不因人废立,不管上头的首脑人物如何更迭,始终保证有效率的运作,这才是个成熟完善的机构。
第二个反应就是:子渝,当真是女中诸葛。当初,可是子渝的建议,才放过了夜落纥和李继筠,把他们放到了陇右,而这两个家伙果然不负所望,他们在陇右的所作所为,实在比杀了他们,对我更有擘助啊。子渝,这丫头应该跟着折大哥起回来了吧 直没有她的消
穆舍人直小心地看着杨浩的脸色,见他看完了奏报,脸色变幻莫测,最后竟悠然出神起来,忍不住问道:“大王,没有您的旨意「韦州不能出兵的,凭兜岭守军,可不是呼延傲博的对手,您看这事儿 r
杨浩沉吟半晌,说道:“兜岭那边孤不是很熟悉,对陇右这个尚 ;''千的实力,也不是非常了解,先回去,等几位大臣回来,好好议议。不管如何,孤立国在即,各国使节正纷纷赶来,尚波千如此挑衅,孤是不能不还以颜色的,否则岂不叫人看轻了孤家”“叫她们接着玩吧,咱们走”杨浩大步前行,穆余峤回到瞟了眼,赶紧跟了上去。 77,>
盐州出产盐巴,这里的盐不但供应着河西诸州的需要,而且还远销辽国和宋国,辽宋自己也有产盐地,但是那儿的盐远不及这里的雪盐质地纯味道好,所以为了不冲击本国的盐业经济,两国对河西倾销的盐巴都有保护政策,尤其是宋国,根本不准贩卖河西的盐巴,但是河西的盐质量好价值低,为利所诱私下走私的仍是大有人在,因此也就造就了盐州的繁华。
目前来说,河西诸州中,仅以物阜人丰商业规模来说,不管是夏州还是杨浩新择的都城兴 州都不及盐州。此1,折御勋家人在支八百人的骑兵队伍护送下刚刚赶到盐州,因为这里商业发达,有许多批发贩卖盐巴发家的大盐商,所以拥有很多富丽堂皇的宅院别庄下庄等等,所以当地官员很容易就找到个大盐商,商借了处别庄安置折氏家人。
这幢别庄切应用之物应有尽有,就连奴仆侍婢都没有撤走,把远路赶来的折氏家人打点得极好。赶了这么久的路,每至城都要经过漫长的旅途,尤其是自此再往西去直到灵川,中间再没有什么名城大阜,而是八百里翰海,向爱洁的折子渝自 然要利用这难得的条件好生沐浴番。
香汤早已备好,加了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等香料的热水氤氲着层袅袅的雾气,轻轻浸入水中,温暖的水熨贴着整个身子,所有的疲乏都扫而空,子渝不禁愉悦地吁了 口气。
轻轻撩起水来,纤纤玉指贴着自己的削肩,滑过性感的锁骨「抚向微微贲起的抹白,然后便没入了热气蒸腾的水中,热气氤氲着,让她美丽的脸庞时隐时现,如同座水玉观音。
每往兴州多是步,便离杨浩多近了步,她的心便忍不住多了分悸动,曾经的纠结和怨尤,在饱经情感波折之后,在杨浩甘以玉玺换她全家之后,现在再回头看去,就像个成年的人回头去看小时候耿耿于怀的些小事情,除了哑然失笑,只有对童年时候幼稚天真的丝怀念。
她感觉自己的心灵已经完全解脱了,直以来,在她身心上束阵了大多太多的东西,而现在,家人得脱生天,她心中最大的牵挂已经解脱,连带着对许多 事物不甘的念头,饱经辛酸的她回头再看时,都完全不值提,压在她肩上重如山岳的重负旦脱去,轻松得让人飘飘欲仙。“浩 哥 哥”
手掌和着水的热力,抚过某处高耸敏感的所在,她的眸子黑的发亮,俏脸上却沁出热水和羞涩双重结果造成的红晕,艳若桃花。曾经,她只记得他的坏,现在却只记得他的好,念着他的好时,不止心中的他变得那般美好,而且那种温暖愉悦,也像这散发着香气的热水般温暖着她的身心。
评原 来原 来”了里想着好的时候,会是这般的美好难怪浩哥哥说:若心中有天堂,便置身地狱也是天堂。若心中是地狱,便置身天堂也是地狱。对了,这句话是浩哥哥对唐焰焰说的,他说因为他说了这句话,还引起了焰焰的误会,误以为他对焰焰生情
悠悠地叹息声:是啊,当时是误会,可后来却是弄假成真了。嗯起以往种种,想起唐焰焰,她的眼神有些迷惘起来,过了许久,却似想通了什么,只是嫣然笑,微微笑,云淡风轻 777“大哥”
折子渝洗了好久好久的澡,好象明天就要做新嫁娘似的,香汤沐浴,洗得干干净净,不染丝毫泥垢,这才穿起衣袍,走出了浴室”这是那个大盐商女眷沐浴的所在,就在这间卧室的昙伺,出来,就是妆台绣榻,八扇仕女马球屏风隔断的外间是圆桌锦凳,应家具。
因为那屏风是半透明的,而桌上正掌着灯,所以出浴室的门,透过那屏风就看见个人正坐在桌前端杯品茶,哪怕只看个轮廓,她也认得那是自己大哥,何况半透明的屏风并不能完全遮挡人的容颜。
折子渝本已穿好了 睡袍,这时又拢了拢,紧了紧衣带,快走绕过屏风,折御勋正举杯就唇,喝着香茗,见她出来,微微的笑,说道:“坐 ”
折子渝在旁折腰就坐,笑道:“大哥,明日早就要上路,怎么还不休息,有话对我说么”“嗯,的确有话对你说r,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话。”
折子渝敛了笑容,往他身边挪了挪,大哥这么晚到她房间来,肯定有相当重要的大事,不过她实在想不出这时候大哥能有什么要事与她商量,难道难道是我的婚事
子渝的芳心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了,赶紧翻过个茶杯,为自己斟了杯茶,掩饰着自己的神情道:“大哥,什么事呀”
折御勋在端详她,上眼下眼,左眼右眼,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嗔道:“看什么看,我身上长出花儿来了么”
折御勋嘿嘿笑,摇头道:“那小子,倒真在乎你。这件事,就算是参与其中的,也大部分毫不知情,而你并不在其中,他却特意嘱咐我要向你交待番,真是难得。”
折子渝马上就知道大哥口中的那小子指的是什么了,却也固之更为好奇,连忙问道:“什么事,要向我交待番”
折御勋喝了。茶,说道:“我听说,他在汴梁做官的时候,曾经掺和到选花魁的事中,许多心思花样,还帮着编排剧目歌曲,闹得整个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折子渝撇撇嘴,不屑地道:“他呀,瞎折腾呗。假公济私,选来选去,个花榜魁首个叶榜魁首,都达进了自己的私宅,你问这个干嘛”
那神情,就像是大舅哥 夸妹夫,这当娘子的便要替她丈夫谦逊番似的,引得折御勋眸 中露出会心的笑意耒。
拆御勋又喝了。茶,点头道:“嗯,四大行首争得你死我 袼,满东京的人都跟着忙忙活活。
其实呢这事儿整个都在他的把握之中,四大行首在选花魁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名次结果,可是她们谁获得的好处最多,却是直到结束很久之后,才能真个看明白。而满东京的人都跟着忙活,事先固然不知道花魁行首名落谁家,事后仍是什么都不明白,他们是参与者,却也始终是看客,而且是自始 至终蒙在鼓里的看客,嘿这小子,我怎么觉得是个演戏法儿的”折子渝快抓狂了,抓住他手问道:“大哥,到底是什么事呀”
她越急,折御勋倒是越沉着,很少看见自己的妹妹这般性情中人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老气沉沉,折御勋慢条斯理地又呷了 口茶,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裳,眼看妹妹瞪起杏眼又要发彪,这才说道:“小妹,前几日程世雄离开防地前来迎我,你告诛老程,认为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是杨浩麾下方将领,当知分寸,如此擅离职守,逆大肆张扬,已经有失本份,是么”“怎么,妹子说的不对还是说哥哥想”
折御勋苦笑道:“想什么想 就算府州仍在,我所想的,也只是保住祖宗基业,可有更大的野心如今什么都没了,你当大哥昏了头就那么不自量力再者说,他把大哥用方传国玉玺换回来,大哥就那般无情无义”“那 么
“老程是个耿直忠心的人,他本杜重成家奴,杜重威死后,树倒猢狲散,再加上他名声不好,往日受了他许多好处的人也不敢再与他沾上关系,而老程只不过是杜家 个奴仆,却能费尽心思接来旧主家眷,奉养如常,这份义胆忠心,无人能及。他来接我,本就是他的性情使然。不过,老程虽然看似粗鲁豪放,其实是个心思极细的人,他会大张旗鼓舍了驻地,率领大队人马拦路铍帐,为我摆酒接风吗”折子渝黛眉蹙,疑惑地道:“你是说”“嘿,当然是那小子指使的。”
折子渝登时感动起来,就差双手捧着小脸,眼中显出星星来了,喜勃 勃地道“他 他 倒 是 个 有 良 心 的 ”当 着 自 己 大哥不好 过份夸他,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折御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屁的良心。现在你当然看他怎么做都好啦,这小子故意指使老程摆这排场,可不是为了迎你老哥,只是想要害人而已。”“啊害谁”折子渝马上又紧张起来。
折御勋这才俯身 向前, 五十地向她说了遍,折御勋说了许久,折子渝听了许久,等到切说完,折御勋才道:“如今,这小子要演出更大的戏,这回不但那些起哄的看戏的要蒙在鼓里,就算是身处其中的人,许多也是蒙在鼓里的,真正了解他意图的人,绝不会超过这个数。”
折御勋伸出只手,张开五指,正反展示了下,又道:“本来,这出戏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不过他特意嘱咐我,要让秣知道切经过,你说他是不是对你特别的看重”
折子渝眨眨眼睛,忽然俏皮地翻个白眼儿,学着她大哥的口气道:“屁的看重。他他这分明是怕我误会,担心我小气嘛。”
折御勋含笑道:“那你如果没有听到大哥今日说与你听的话「你会不会小气呢”“我当然”理直气壮的高嗓门忽然下子放低了,她从嗓子眼里咕哝了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什么哥没听清。”折子渝红着脸蛋,大声嚷道:“不会小气啦折御勋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真的
“真的真的。”折子渝急着转换话题,眼珠转了转,说道:“倒是可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这算是伐谋之举了。不过我看他此举,倒 是想举两得呢。”这四轮到折御勋纳闷了:“举两得,此话怎讲
折 子渝认真地道:“不可讳言,他予以重用的人,大多起于微末或走投无路,这才依附于他,对他的忠心勿庸质疑,但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他的缺点,以我在夏州那几日功夫,便已有所察觉,比如说,起于芦州的将领大多自觉优越,哪怕是面对着比自己官秩高的官员,也少了几分恭敬,而降将则大多谨小慎微,所以有意识地相互接近,形成另外个团体。
再比如说,丁承宗性格有些孤僻,切心思都围着杨浩,不太注意结交文武;种放极受杨浩重记,尤其是经由芦州演武堂,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遍布全军,成为将校骨干,所以除了面对杨浩丁承宗等寥寥几人时,种放有种好为人师的气派,对人喜欢端着架子。而张浦也是文武全才,却是立下 几桩大功,才得有不逊于种放的地位,因此砸上目高于顶的种放,彼此都有些看对方不顺眼”
折御勋笑道:“这个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家人,也有合得来的,合不来的,何况是这么股庞大的势力,我在府州时,麾下那些将领还不是样放眼天下,大至国小至州府,人与人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
折子渝道:“是,不过,杨浩的情形有些特殊,他崛起的太快,手下的人马来自方方面,看似盛极时,根基却不稳固,因此,旁人那里官吏们的内耗不和,不致于影响大局,而他这里,旦发展到比较难以调和的时候,却会产生相当大的问题。何况我提的这些还不包括些三心二意的摸鱼派。”折御勋凝目道:“你的意思是”
折子渝得意地笑,说道:“我说他想举两得,除了想蒙焱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另今日的,就是通过假戏真做,把麾下文武官僚们本来暗中淄生的不平不和,藉由这个机会,都摆到台面上来,让他们好好地发作回,真正的祸患,会藉由这个机会除去。
仅仅是彼此心存芥蒂,和不来的文武,他们明知是戏,自然不会真的不和,可是他们之间又确有因种种性格出身等原因造成的摩擦,藉由这件事,他们就会明白这样斗的坏处,就会反思,就会明白有朝日,旦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这种种冲突,与人与己都有害无益,就会自觉地避免走到那步,这不是举两得吗”
“唔 ”折 御 勋 捋 长 抵,丹 凤 眼眯 了 起 来“这 个 我 倒 没有想到,若奎是如此,这个家伙还真是狡诈无比。”“大哥,这是聪明好不好都没见你想出过这样 的法子。”
折御勋笑起身:“总之,你明白他这么做的用心就好了,省得气之下,又逃之天天”折子渝顿足桥嗔:“哥”
“哈哈,不说,不说。现在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上路,他聪明机变也好,阴险狡诈也好,总之是用在他的敌人身上,不是用在你的身上,这样就好。”折御勋宠澎地拍拍妹妹的肩膀,转身向外走去。
送走了折御黝,关好房门,移了灯烛到屏风后面梳妆台边坐了,从纤毫毕现的铜镜中凝视着自己娇美的容颜,她轻轻放开了随意挽起的秀发,头乌亮的秀发披垂下来,拿了支玉梳轻轻梳理着头发,不禁浮想翩翩。
“那个坏蛋本打算这次到了兴州,就把自己交给了他,管他是王侯将相,士绅草民,从此相夫教子,守在他的身边便是。谁知道,他却想出这么 个坑人的主意,要是这样的话,倒不能马上嫁他了。 。 r 。 。 。”“啐 没出息的,你很想男人么”
秀发掩映下的玉润脸蛋忽地升起两抹嫣红,她向镜中那 个不知羞的小丫头扮个鬼脸,慢慢站起身来,双素玉舫秀美的纤手缓缓解开了软袍罗裳,镜中的美人儿只着小衣,盈盈俏立,香扇玉腿,粉颊椒乳,连她自己看在眼中都有些痴然。
玉指从她弯弯的眉翘挺的鼻子,滑到那性感红润的嘴巴下,然后渐渐移到象牙般质感的玉殖上粉嫩无暇的酥胸前孤芳独赏,顾影自怜,真个是我见犹怜。
那饱满的酥胸柔润纤细的小蛮腰并拢起来时没有丝缝隙,就连根小指都插不进去的笔直双腿,亢不显示着,这已是个成熟的女人,就像枚熟透了的红果,汁鲜肉嫩,等着采撷它的主人品尝它的美味。
子渝的脸蛋越来越烫;是的,我想要男人,想要那个坑见人的大坏蛋 r 欺 负 我
这个大胆的念头浮上 来,把她自己也吓了跳,立即羞不可抑地逃上床去,拉过被子呼啦下带头带脸遮了起来。”呼”地下,刚刚盖起的被子又被掀开了,子渝张大双眼,瞪着帷幔顶上鱼戏莲叶的锦绣画儿,心中想道:“那个阿古丽呢会不会假戏真做” 7
“萧关之险,非强力可夺。那是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在,尚波千之所以在那里 屯以重兵,不是因为那里不驻重兵就难以把守,真正的原因是,那里山下的草场山上的山林,本就能养活这么庞大的族群,能定居下来,他们当然不必以这么庞大的 个族群四处游移放牧。”
李继谈本是夏州将领,尚波千兵出萧关,配合凉州吐蕃人与定难军作战的时候,他曾经和尚波千的军队打过仗,而且直追到了萧关,对那里十分熟悉,所以最有发言权。
“此外,尚波千之所以在那里屯以重兵,主要担心的是会被人从内部攻破,靠向陇右方的山势可并不险峻。而陇右各方最近才刚刚确立了尚波千的霸主地位,此前尚波千部大石部小石部安家部延家部互相斗得也很厉害,秃逋王泥猪等吐蕃首领的权势并不弱于尚波千,当时尚波千的根基之地主要就在萧关附近,也就是这两年,得到宋国的扶持,他才举成为诸部的头领。”
丁承宗道:“我们并不指望打下萧关。打下萧关有什么作用尚波千是宋国扶持的人,如果我们真的打过萧关去,宋国必然予以干预,到那时我们东有来军,南有吐蕃,两面受敌的话,不啻于身二疾,势难支撑。我们的目的是巩固河西十八州的地盘,扩大夏国在西域各国间的影响,成为西域霸主。但是现在尚;''千主动挑衅,总不能置若罔闻,我们想要的,是教训教训他”
旁种放也开口了:“立国大典在即,西域诸国的使节很快就会赶到,如果面对尚波千的只走狗,我们也毫无办法,必然会被他们看轻了,这些西域小国,素来欺软怕硬,见此情形必对我王 生起不恭之心。所以,教训教训他们,是有必要的。”
李继谈摊手道:“可是,就算集十倍兵马,想夺取萧关也不容易,若真有十倍于敌兵马,在那深山狭坳 中又摆布不开,如何教训他”
杨浩徽做笑,傲然道:“李大人,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 己咸风,孤王打仗,什么时候味力拼过 不能力敌,咱们还不能智取么
杨浩胸有成竹地道:“不错,智取。横山羌穿山越岭如履平地,最擅攀爬险峰石崖,如果调支擅于攀山越岭的羌兵来,奇袭敌营,里应外合,还不能打下他几座山寨来孤不要多,他夺多座兵塞「我夺他三座山寨,还之以颜色,也就够了 ”
穆舍人匆匆做着记录,听到这里抬头看了杨浩眼,又埋头记录起来 r
第068章 布局
卷名:第十三卷 冲冠章节:第068章 布局
西夏立国的大典比起上次称帝其实还隆重些,除了重要的文武大臣都赶到了兴州,各国使节的到来,也为它增添了几分庄重的色采,只不过桌辽这两个大国,这次并没有遣使前来。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都设了尚书。萧俨为吏部尚书,徐铉是礼部尚书,不过这两个人用的仍然是假名,杨浩日不能与赵光义建立真正平起平坐的地位,他们的真正身份就不宜曝光,不过由于他粗早在杨浩继承定难军节 度使之前就在杨浩身边做事,用的就是现在所用的假名,所以并未引起什么 人的疑问。
既然起于微末的时候就是这个名字,如今身居高位,原来虚构的身份来历自然而然也就被人当真了,那个时代既没有电影电视,也没有摄像报纸,二人在江南名气虽大,但真正认得他们相貌的人却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二人的身份不虞泄露。
杨浩立国,颁职授将,虽说事先已再三权衡,务求做到碗水端平,但是这碗水端得倒底平不平,每个人看法都不样的,论功排辈,诏书下来,就有人欢喜有人愁了。比如范思棋做了乒郄尚书,杨继业回京任兵部尚书,林朋羽为刑部尚书,这些人对自己的职位并无疑议。
而巧手名匠李兴得授工部尚书,对他来说更是意外之喜了。像木恩木尉,等人得授前军都督后军都督等职,也觉心满意足。沙洲张承先这样德高望重的世家族长得授个太师太傅等地位崇高,并无实权的官职也无异议,最感失落的就是除了拓拔氏中些本以为会受到重用的贵族。
其实拓拔氏族人中,杨浩也大力提拔了些人,主要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小野可儿拓拔昊风等年轻将领,那些郁郁不平的都是在原来的定难军中身居要职,但是由于世代为官,已经成了官宦世家,其族群既无太强大的势力,本身对经邦纬国又全无建树的拓拔氏世袭贵族,杨浩早知道这些人必感不满,不过如果不下大魄力彻底排挤掉这些尸位素餐的闲人,他的朝廷很难焕发新的气象,因此并未考虑给予他们实权和要职。
这些人本来就已游离于杨浩的权力核心之外,再加上迁都之后,离开了他们的根基之地,他们能对杨浩施加的影响十分有限,所以尽管心中不满,时也无可奈何。不过,大典结束,百官退朝时发生在五军大都督张浦和内阁大学士种放之间的不和谐幕,却给了他们线希望。
大典结束,百官退朝,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张浦退出朝堂,许多官吏将领尤其是原银州系定难军系的官员纷纷上前祝贺:“恭喜张大人,如今官拜五军大都督,可谓我朝武将第人呐。”
张浦 毫无兴致,皮笑肉不笑地道:“罢了罢了,有什么好贺的,我这大都督,有什么事还不是得和兵部杨尚书商议么。至于调兵出兵之权,更得内阁允准,没甚么了不起的,还是 我们种大人呐,托内阁首辅大学士,那才是人之下,万人之上呐,哈哈
张浦话语之中挪揄的意味十分浓厚,围过来相贺的官员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起来,种放就在不远处,被群官员围起来恭贺,虽说他未必听得到张浦这番话,可难保事后没有人告诉他,谁敢这时候笑得畅快不过,本来就对自己职位有所不满的官员却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张浦番话,闹得相贺的人尽觉无趋,大家正欲散了,那边种放高喊声:“张大人留步。”便快步向张浦赶来。
“张大人,陇右尚波。千所部呼延傲博屡侵我边境,兜岭守军损兵折将,未建寸功。前些时日,朝廷选拔善于攀山越岭的横山羌兵予以奇袭也未见效。小小尚波千,难道还能容他张狂大人,可否至我府上,咱们起商量商量萧关兜岭那边的战事,为大王分忧。” 张浦哈哈笑,说道:“大人,你这可是有些难为本官了,本官直镇守肃州,统筹沙瓜肃等诸州人马,对萧关带的情形全不了解,能拿得出甚么办法呢大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如果有什么神机妙策,需要张某做个马前卒去冲锋陷阵的话,那张某眉头都不皱下,至于和大人起商量对策,那可是强人所难了。”
种放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张大人身 为五年大都督,难道这。不是大人份内之事吗如此过谦,似不妥当吧”
张浦笑吟吟地道:“大学士若是觉得张某的功勋本领不配当这五军大都督,可向大王弹劾,免了我的官职。至于过府就教,实不敢当,如果是大王想要张某处置萧关事的话,待见了大王的旨意,张某自当遵从。告辞”
张浦拱拱手,昂然而去。种放眉头挑,含怒待发,旁却忽地转出了杨继业,三两句话岔开了话头,拉着他走去。围过来贺喜的人讨了个没趣,自然哄而散,而有心人将这幕看在眼里,却已暗暗记在心头。
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并不定自己出头,如果有个比自己更有力的人物破坏了现行的规则,那么他们就能随之得到自 己想要的好处。看现在的情形,张大都督明显对屈居种大学士之下有些不太满意,要是蛊惑张浦闹上闹,而大王肯妥协的话,那自 己
眼下耳目众多,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些人既已存了心思,心中都思量着,准备日后和张大都督多多往来番。同病相怜的人总是容易说到块儿去,就算不能 争 取更多 的好处,至少也算攀上 了个大人物不是“官人。”
见杨浩回来,冬儿焰焰几女起迎了上来,今日大典,着实忙碌,最后还要设宴款待西域各国使节,等到切忙完,已是夜半更深,这才得以回到内宫。国既立,规矩也就当立,不过杨浩事 先就与家人说好了,自家人在起的时候,仍然沿用寻常人家的称呼,他不喜欢夫妻之间父子之间,都搞得尊卑分明,将那家人的亲情都抹薄了。
此举本有赵匡胤的先例,冬儿焰焰几人也不是拘泥不化的人,自然从善如流。只不过杨浩比赵匡胤做的更加彻底,他的所谓后宫,与大丰人家的后宅没有什么两样,许多皇宫里的规矩,条也没有沿用,改得十分彻底。
杨浩道:“头天嘛,新娘子上花轿,事情总是多点的,已经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下”
冬儿抿嘴笑道:“这不是怕大喜的日子,官人喝醉了么,你没事就好,枯坐良久,也真的倦了,我先去睡了,雪儿姗儿和小佳今晚睡我房里。”
冬儿说罢, 笑而去,焰焰和娃儿妙妙互相看了眼,脸蛋却忽然都有点红了。妙妙飞快地瞟孓焰焰和娃儿眼,说道:“妾身妾身也去睡了。”“等我下。”娃儿有些不好 意思,忙也追了上去。
杨浩左右拦,便钕住了她们的纤腰,昊道:“你们都不必走了,焰焰房中那张床,难道不够大么”
娃娃和妙妙齐齐红了脸:“官人”焰焰却狠狠地瞪了他眼,红着脸蛋先逃开了去。
云收雨住时,房中红烛已短,烛泪盈台,绣榻上玉体横陈,粉光致致,香艳而旖旎。“喔 喔 喔 ”远远的,传来声鸡啼。娃娃猫儿般蜷缩在杨浩怀里,忽然卟哧声笑了。杨浩把玩着她鲜红如豆的鸡头肉,懒洋洋地道:“笑甚么” 娃娃媚眼流波,盈盈瞟他眼,婉媚地道:“郎君夜荒唐,天都大亮了,这可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杨 浩 也忍不 住 笑 了 “这不 是 大 庆 三 天 么要不 然 ”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翻了个身,换成了仰卧,娃娃动了下身子,仍然贴得他紧紧的,另侧的妙妙马上也知情识趣地依偎过来,将她光溜溜的身子贴紧 了杨浩,两人人条雪白的大腿搭上了他的身子。唯有焰焰,这个最早捱不过讨饶不已的丫头,滚到大床角,把床大裎全云到了自己身上,侧卧如弓,睡的正香。好在这房间没有地龙暧炕火墙,温暧如初夏,三人又都有身功夫,也不怕着凉。
杨浩道:“你这说,我倒想起来了,种放问我,我国几日早朝,朝会定于几时,我还没有定下来,嗯嗯,得先定下来”
杨浩思索片刻,笑道:“就这么定了,五日早朝,早朝定于辰时好了。”
说起早朝来,杨浩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走到了宋朝啊,这要是明清,那也太恐怖了。自汉以来,直到宋,早朝基本上都是三日朝或五日朝,早朝时间 } 有早有晚,相差也不太大。直到了明朝,工作狂朱老爷子坐了天下,才几乎是日日早朝。
那些大臣住的远近不,老朱六点临朝,大臣们半夜三点就得爬起来,五点钟进宫,天天如此,那简直就是永无止尽的折磨,当时有人就因为受不了天天半夜起床的罪而上疏请求退休的。有个叫钱宰的大臣,还专门为此赋诗首,诗曰:“四玫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朱无璋的锦衣卫无处不在,马上把这诗抄给了皇帝,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老朱同志就对他讲:“你那首诗合辙押韵,写的挺好,不过我没嫌你来迟了啊,你看把嫌字改成忧,字怎么样”吓得钱宰魂飞魄散,当即跪地求饶。大概老朱家的孩子都有点逆反心理,所以老朱天天上朝,乐此不疲,于是他的子 孙里就出了几今天天不上朝,甚至几十年不上朝的。“我国新立,五天朝,会不会少了 些,要不然三日朝呢”
妙妙虽然巴不得杨浩多留在她们身边些时日,却也知道孰重孰轻,忍不住担心地说道。
杨浩道:“奏疏公文,都是每日呈上的,如有重要大事,内阁务须禀报。早朝何必如此频繁,折腾得人人不得安生。”
杨浩颇不为然,现代社会比古代事务更多更繁忙,也没见哪国元首有事没事的就把国务院财政部民政郜司法部军队统帅等等的都给叫未大家排排坐,吃果果吧杨浩觉得自汉唐以来的五日朝在政府运行效率能够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已经足够了,如果人浮于事,就算天天早朝又有什么用。妙妙道:“可是”
杨浩忽地醒觉过来,伸手在她翘臀上拍了记,佯嗔道:“忘了我与你们的约法三章了,国家大事,不得干预,嗯”
他这掌拍的不重,不过妙妙的雪臀 滑如凝脂,莹若蛋清,嫩似豆腐,这不重的巴掌,那玉润丝滑的所在却也浮起抹嫣红。妙妙委曲地道:“妾身知罪,妾身只是想”杨浩道:“我知道你是番好意,体运几句话也没甚么过份的,不,这是多少王朝兴衰废立总结出来的经验,总要防微杜渐才是。 个国家,就要有定的制度和秩序,而帝王的家人,是这国家中具备超然地位的人,却又不是管理国家的人,所以旦干扰到已有制度和秩序的运行,国家必然进入无序和混乱。
你相信自己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 出格的事情,可是你们旦干涉的多 了,你身边的人就会慢慢的跟着掺和进来,事情会渐渐变得脱离你的本意。再者说,我们的孩子将来长大成人,可未必有我这样的造化,娶到你们这样慧颖聪明,知道分寸的女子,咱们得给孩子把这底子打好不是” 妙妙破啼 为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那模样柔柔怯怯,我见犹怜,杨浩怜意大起,忍不住在她樱唇上 啄,笑道:“今日反正已经晚起了,咱们就彻底荒汞回吧。”说着翻身覆了上去,妙妙见连忙告饶:“奴家弱质难堪郎君挞伐,求官人怜惜”杨浩转首看向娃娃,娃儿惊,连忙摆手:“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旁焰焰悠悠醒来,睁开惺松睡眼,盘膝坐起,白藉也似的双胳膊拉着被子裹身 子,打个呵欠,按务刚才隐隐听到的话题问道:“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焰焰初醒,云滋雨润之后夜好睡,此时仍是副娇慵无力的模样,双颊红馥 馥的犹如双天枕卜,双眸子似开似闭,迷迷蒙蒙。那如瀑的秀 发零乱地披落在雪琪酪胸上,越发衬得肌白胜雪,粉雕玉琢。
她双惺松的睡眼刚 刚张开,就看见杨浩促狭的笑脸正在面前:“为夫说,要利用这三天大假,鞠躬尽瘁,辛勤耕耘,要送你个最可爱的孩子呀。”
说着,双大手便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诱人的粉弯玉版乍闪现,随即两个人便合成了个“瞧你,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节制,要焰焰服侍你也就走了,怎么又这般荒唐,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冬儿将碗熬得香烂的粳米粥调理得温热了,放到杨浩的身边,晕着脸嗔道。杨浩嘿嘿笑,说道:“也就这两天,我也歇息嘛,放松下,对了,要你做的事,都开始着手安排了吧”
“。& ”冬儿在他旁边坐下,边甜甜地看 着丈夫大口吃着她亲手调理的粥羹,边说道:“起造王宫和各处衙门,雇佣了大量因为战争而失去家园的百姓,这些人生计无着,借着起造建筑赚取工钱,这个寒冬总算没有冻饿而死的。种放已经知会了李兴,接下来,会让他们承建各位官员的府邸,等到全部完工,怎么也得明年冬了。”
杨洁挟了口清香扑鼻的小咸菜,点头道:“嗯,这些事,主要交给李玉昌那些人,不能完全依赖继嗣堂,还是多多培养本地的匠人才好。这些人经过两年的建造,大多都可以从只负责粗重简单的伙计而开始掌握些技艺,接下来,就可以让他们去建客栈酒楼当铺,河西越是发展,城市就合越多,建筑就会不断地起来,可以有些人去专门从事这些事情。
“其余百业也是如此,盐州盐业发达,夏州铁冶务是冶炼铸造业发达,摊粮城带则是农业发达,至于甘州,各种手工业毛皮加工业等等也都具备定的规模,这些,哦,算了,甘州那边的事,我可以直接和阿古丽谈谈。”
冬儿点点头,说道:“其实,你本可不必这么麻烦的,那个起居舍人既然不可靠,给他个别的官 职便不能起到将计就计的作用么这可好,在你自己身边安插了个旁人的眼线,有 些什么事,还得我去给你传话。对了,折家什么时候走杨浩停了下,说道:“明天。”那子渝呢”杨浩苦笑道:“也是明天。”
冬儿嘴角微微翘起来,似笑非笑地道:“既然要做个昏君,何不做得彻底些,你便强纳她入宫,又有谁敢拦你”
杨浩笑道:“下子昏任的太厉害,那也不行的,我现在的样子,只要做到两点就够了,是开始排斥异己,打压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人,尽最大可能集中权力。二是志得意满,不思进取,坐捅河西而自足。这第条呢,每个开国皇帝都会做的,我做了,对赵官家来说是情理之中,没做好,是意外之喜。这第二条呢,我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在赵官家看来也属寻常,如果我下子有太多昏馈过份的举动,那就过犹不及了。”“你呀,就是个蔫儿坏的大坏蛋,那吃过了饭,去看看她0巴。杨浩点点头:“嗯,会儿,我就过去。”
第069章 愿做长风绕战旗
卷名:第十三卷 冲冠章节:第069章 愿做长风绕战旗
杨浩到了折家临时的居处,却不怎么受人待见,虽说杨浩如今是西夏国王,折家上下该有的礼数尽皆有之,不过那种骨子里的冷漠却是让人很容易就感觉得到的,不光杨浩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连陪同前来的几个王府侍卫以及穆舍人都替大王感到难受。
折家如此反应,全因杨浩把这位结拜大哥给空投到玉门关去了。折大将军现在是宋国朝廷的宣抚使,他在河西,就是宣示宋国对夏国的辖治,就算不论私谊,杨浩也该把他恭恭敬敬地留在都城好生款待才是,可是杨浩居然把他给打发到玉门关去了。
杨浩的理由倒也充分,玉门关是夏国的西大门,震慑西域诸国的重要所在,折大将军既然宣抚河西,这个重要所在自然不可不察。问题是捧御勋全家都被留在 了兴州,而他本人却被打发到沙州去了。折御勋此去是孤家寡人,而玉门关那儿如今掌兵的人是谁
那人可是杨浩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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