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欠人情,都决不能欠下桃花债。
雷允晴进去的时候,一屋子烟味,叶绍谦盘腿坐在床沿,烟缸里已经摁了一堆烟蒂。
她咳了两声,伸手挥开面前呛人的烟雾:“你这做什么呢,打算烧了这房子?”
叶绍谦回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去继续吞云吐雾。
“大姐,我郁闷。”
雷允晴被他的话逗乐了:“看来咱们茵茵真不简单,还有哪个女人能把你逼成这样?”
叶绍谦一听就垮了肩:“姐,我烦着呢,你别再拿我逗乐了。”忽然一转神,“是不是茵茵叫你来的?”
“矮油,姐,我求求你饶了我吧,一个茵茵已经够我烦的了。你看,这,这,我胡子都急出来了。”
雷允晴乐得咯咯直笑:“我听说你躲在家里好多天没出去了,爸一定特高兴吧,打从你搬回来,就没在家老老实实待过这么久。其实我倒觉得挺该把茵茵招来给你做媳妇的,看你这乖了多少。”
“姐,你怎么跟那帮人一样爱起哄啊?”
“那好,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这回去上海,是真的想跟老二学点本事,还是为了躲茵茵?”雷允晴收起玩笑神色,认真的问他。
都有吧。叶绍谦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我当然是去干正事的。你看我都一快奔三的人了,成天无所事事也太不象话了。将来拿什么讨媳妇?”
雷允晴嗤的笑了:“你到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要是真这么想的,倒是件好事,只不过茵茵那边……恐怕好一阵子都缓不过来了。”
话这么说,叶绍谦竟觉得心中一痛,但那感觉稍纵即逝。他转过脸,也认真道:“茵茵还是个孩子,将来她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现在难过一阵子,总好过将来后悔一辈子不是?”
同样的话,他其实早就当面对她说过。
可是分明那天,那个梳着马尾的丫头,站在他身后冲他喊:“如果我不爱你,我才会后悔一辈子!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三哥,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并不是害怕,只是心里那种惶恐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认识得太久了,从她还挂着鼻涕的年龄两人就相识,一直把她当作粘人的小妹妹,乍然改变,让他觉得措手不及。何况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不喜欢一个人却是事实。事实容易解释,感觉却难以言喻。他有过无数女人,从没有一个能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这么多年,他究竟在等什么,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有一天,真的就遇上这么一个人,一个能让他一眼就认定了,从此为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又或者他一辈子也遇不上,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也说不定。
七十二,离婚,门都没有
韩沐辰第一次带江措回家。
其实韩父韩母就住在近郊的一处别墅园里,房子并不算大得离谱,也没有她想象中奢华如宫殿般。事实证明,偶像剧的夸张程度不是一点点。
韩父韩母还算平易近人,韩父戴眼镜,年龄稍大,身材略显富态,韩母打扮庄重高雅,她记得韩沐辰对她说过,韩家的酒店有一半是这个女人在控股,而这个人,是他的继母。
本来豪门的家庭就显得有些神秘,加上这层复杂的关系,更让她头痛。
韩沐辰握着她的手,开门见山:“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准备年底结婚。”
随着他的前半句话,两位老人并未有多少意外,似乎很平淡的就能接受她这样一位“突如其来”的女朋友,之道韩沐辰说完后半句,韩母的脸上才慢慢敛去笑容。
江措定了定神,该来的总会来。她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抬起头安静的微笑:“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江措。”
一切似乎并不难。
韩父韩母亲切的叫她小江。
开饭前,韩母坐在沙发上与她闲聊,大约是怕她紧张,安慰她说:“小江,虽然我们家是有一点点资产,但是我们家就和普通家庭一样,我跟他爸爸都很开明,跟其他父母一样,我们也只希望小辰能够幸福。小辰之前跟我们提过一次,说你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我们也都相信他的眼光。”
一点点资产……这位韩太太还真是谦虚得可以。
不过对方的语气算得上平易近人了,江措这才微微舒了口气。
吃过饭两人单独待在韩沐辰的房间里,江措犹豫了下,还是说:“沐辰,其实刚才你爸爸单独找我,问我想不想换个工作……”
韩沐辰看了她一眼,之间她微微低着头,睫毛细细长长的遮住眼,微笑说:“爸可能是觉得你那份工作太辛苦了吧,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孩子要背着相机走遍世界各地去拍照,写报道,上回你还说要去什么中东,把我吓了一跳。”
“那你是也希望我辞掉现在的工作?”
他抬起手,在她头发上抚摸着:“我爸的意思,可能是希望你到韩家的公司里来做,这样会轻松很多。不过依我爸的性子,就算你真的肯来,还是会严格要求你按照公司正规的招聘流程来,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
她蹭开他的手,脸上微红:“你就这么小看我?当年我也是投了上百份简历,应聘过无数跨国大公司的。”
他笑了笑:“不要把我爸的话太放在心上,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不喜欢的更不要去勉强。嗯……还有……”
“什么?”
“你在他们面前别总是那么紧张,等我们领了证了,你就该改口叫他们爸妈了。”
“……”
*
江措和韩沐辰的订婚酒会办的专业而热闹,请了专业的婚庆公司,全场搞活气氛。
雷允晴一直站在角落,默默的看着台上那二人,时不时被司仪的妙语连珠逗笑。
偶尔会有人过来向她敬酒。这种场合其实很无聊,要穿着华美而不舒适的礼服,每一分钟都得担心着自己的仪表、礼仪,还得假装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最要命的是,她料定了会在今天的酒会上遇到陆子鸣!
如果不是江措求她,打死她也不会出席这种酒会。
雷允晴一个人穿梭在衣香鬓影谈笑风生的会场中,感觉到有一道熟悉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哦跟着自己,一抬头,就看见一双深邃狭长的桃花眼。
陆子鸣?他果然已经到场了。
雷允晴刻意挪开眼神,与迎面而来的故友言笑,以缓解这样眼神带来的无形压力。
今天是江措的好日子,她不想在这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陆子鸣接过侍者手里的酒杯,刚要放到嘴边,就听见有人用英文叫他:“hello,mr。lu。”
是一位美国驻华大使馆的领事,在工作上曾有过一两次交流。此人的外交水平没的说,就是在私生活上有点随便,对美女格外的热忱。
陆子鸣举起酒杯与他轻撞,两人闲谈着,不知不觉,又把目光转向雷允晴。
她今晚穿了条湖绿色鱼尾长裙,贴身的剪裁将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毕现,尤其后背那一整片华丽丽的空气,露出白皙无瑕的玉背,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莹白得几乎刺眼。
美国领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眨眨眼:“prettygirl,right?”
陆子鸣勉强的笑了笑,沉默不语。
灯光柔媚下来,进入自由邀舞时间,很快就有男士来向雷允晴邀约。雷允晴一边婉言谢绝着,一边找机会向会场外移动,想趁着没人注意到外面透透气。
谁知被一个美国佬抓住了手腕:“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他的中文十分生硬,年龄看上去起码三张多,但身材已经发福,带着美国人特有的魁梧。
今晚能被邀请来参加这场订婚宴的,都不是等闲,雷允晴不想破坏国际友谊,只能间接婉转的表示自己不大舒服。
但外国人显然不明白中国人说话的委婉,真当雷允晴病了,大惊小怪的要开车送她去看医生,雷允晴只好反复解释,不胜其扰。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雷允晴?”
听到陆子鸣的声音,她竟然微微松了口气,只见陆子鸣随手将手里的杯子放进侍者手中的托盘里,疾步走过来,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情势所逼,雷允晴自然也很配合的做小鸟依人状。
美国领事脸上划过一丝异色,眨着咖色混浊不解的眸子:“陆?”
陆子鸣拥着雷允晴,微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雷。”
雷允晴被他拥着的肩不自觉的颤了下,因为他用这称谓,爱人。熟悉却又陌生。八十年代的时候夫妻之间好像还习惯用这种称谓向外人介绍,到了如今,满大街都是粘粘腻腻的老公老婆,可明明“爱人”才是最暧昧最直接的表达啊。她(他)是我最爱的人,如同宣誓般的称谓。
也许是红酒的后劲儿上来了,雷允晴觉得脸上发热,微微垂下头。那美国领事似乎与陆子鸣十分熟识,两人又笑谈了一会,才离去。
陆子鸣的手仍旧扶在她肩头,雷允晴抬手拨了一下,转身向会场外走去。走得太快,细长的高跟鞋被踩得咚咚作响,她觉得有点头晕,脚步也乱了。
陆子鸣跟上来,她停在电梯外,忽然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不回去跳舞?”
陆子鸣忍耐着,看了眼屏幕上的楼层数字,松开领口道:“谁跟着你,我也要先走了。”
雷允晴吸了口气,不说话。电梯门一开,她本能的推开陆子鸣迈进去,谁知陆子鸣飞快的闪进来,门一关就紧紧抱住她。
“放手!”她在他怀里挣扎,用手肘撞她,高跟鞋去踩他。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泼辣过,像只野蛮的小猫,伸着爪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陆子鸣只用一手就把她牢牢锢在怀里,另一手抓住她捶打的小手,低声问:“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条裙子?”
她愣了下,这种情况下跟裙子有什么关系?
“下次别穿这条了……”他的声音沙哑,声线磁性得令人心动。
“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她还要反抗,忽然背上一热,他的一只手已经顺着她敞开的整片后背摸进去,炙热的掌心贴在她温凉的皮肤上,干燥的指腹慢慢摩挲,带来可怕的颤栗。
雷允晴一下子明白过来,脸上涨得绯红,看了眼电梯上的监控摄像头,大骂:“流氓!”
陆子鸣的目光顺着她的看过去,眼中划过一丝暗笑,腾出一只手去解开西装外套。他把脱下来的西装提在手里,随手一扬,不偏不倚,正挂在那监控摄像头上,挡住了视线。
“你……”没等她说完,滚烫的唇已经落了下来,如雨点般,纷纷吻在她背上。
他在吻的间隙里沙哑着嗓音问她:“明白了?下次还穿这条吗?”
这简直是无赖!
她闭着眼,羞愤难当:“你无耻!”
“是,我是无耻。”
他一用力,索性将她按在电梯墙壁上辗转吮吸,她未及脱口的谩骂就全变成了呻口吟般的呜呜声。
“陆子鸣……”她努力的闪躲着他的唇,艰难出声,后背露出的皮肤贴在镜墙上,冰凉一片,而他的呼吸,他在自己身上游走抚摸的手却是炙热滚烫的。
她像是被搁在铁板上煎烤,难堪又难受。
他的手越来越放肆,摸到哪里,哪里就好像被点燃了一簇火苗,吻横行霸道,舌尖带着红酒的芬芳,他借酒发疯,仿佛存心跟这裙子过不去似的,带着股怨气去撕扯她的肩带。
这种礼服式的裙子本来就难穿易脱,布料单薄,被他这么一通胡来,很快就露出大片美好风光。
她气息不稳,死死抵住他的手:“你弄坏我的裙子了,等会我怎么出去?”
“这裙子丑死了……”他咬牙切齿,摘下遮在摄像头上的外套,给她裹在身上。
电梯逐渐减速,在一楼停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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