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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冲喜小新娘|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21:55:07|下载:冲喜小新娘TXT下载
  不接着她,这样摔下去很疼的!”

  白痴,下手轻了她回去的惩罚就重了,接住她还象是被绑架的样子吗?

  谢怀恩懒得解释,嘲弄地掀起唇角:“你是在猫哭耗子吗?”

  “呃~”想到她的境况的确是自己造成的,纪小蛮心虚地红了脸。

  “想好了,还是要逃走?”谢怀恩撇撇唇,不屑地望着她:“舍得下到手的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也得有命花才对吧?”纪小蛮给他撇回去:“再说了,我还年轻,有大把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再找不到比赫连家更有钱的人家呢?”

  反正是做梦嘛,当然选最美的做,这碍着谁了?

  “哼,想得倒美!”谢怀恩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她肯离开赫连,置身事外,本以为她对荣华富贵没有嘴里说的那么看重,哪知她是为了钓更大的鱼,心中对她的鄙视越发深了。

  “喂,你去哪?”纪小蛮翻了个白眼,忙忙地追了上去。

  “蒙上布!”谢怀恩突然停下来,扔了一块蓝色的绒布过来。

  “嘎?”纪小蛮接过布罩,有些迟疑。

  她该相信他,蒙住眼睛什么都不管地跟着他走吗?

  “快点~”谢怀恩不耐地催促。

  “哦~”不管了,反正他如果真想要她的命,蒙不蒙眼睛下场都是一样的吧?

  这么一想,纪小蛮乖乖地把布套往头上套。

  “笨蛋!”谢怀恩冷声批评:“让你套住鸟,没让你套人!”

  本以为她虽嘴巴损,但至少人是很机灵的,这会子傻了?大街上她蒙着块破布算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还指望着他能拉着她走?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纪小蛮心中窝火,偏又的确是自己会错了意,怨不得他讥嘲,只得强忍着,把鸟笼套上:“行了吧?”

  “走吧~”

  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步伐。纪小蛮人矮腿短,在他身后跟着很吃力,只能不时小跑才不至于跟丢。

  她咬牙忍耐,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八代问了个遍——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他呢?等着,最好别载在她的手上!肯定不只是骂几句就了事的!

  好在并没有走多远,谢怀恩就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七弯八拐之后把她带进了一个普通的民房——一个以他的骄傲,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进的地方。

  屋子里光线很暗,让从强光中走入的纪小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房里的摆设。

  “来了?”原以为空无一人的房中忽地有人说话,其声暗哑有若破锣。

  纪小蛮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房里摆着一张八仙桌,靠近里间的房门处摆放了一张软榻。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灰衣老妇,歪坐在软榻中,整个人藏在暗影里,只余一双混浊的眼睛地暗处闪着微弱的光。

  “就是她~”谢怀恩朝纪小蛮一指。

  “过来~”灰衣老妇忽地抬头,目光淡淡地在她脸上扫一遍,命令。

  “叫我?”纪小蛮瑟缩了一下,不进反退,下意识地躲到了谢怀恩的身后。

  这个女人,只一把嗓子就让她很奇异地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巫婆而毛骨悚然。

  “怎么,你改主意了?”谢怀恩嘲弄地微笑:“现在还来得及。”

  “不会~”纪小蛮吸一口气,勇敢地向前迈步。

  江湖篇 o61 少奶奶,不送!

  o61少奶奶,不送!(2o73字)

  “来吧,时间不多。==”老妇人简单利落的交待。

  纪小蛮再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间昏暗的小屋里,不同的是此刻躺地软榻中的人是她自己。那个巫婆似的老妇人已消失不见,换了个妙龄少女站在身旁,正俯视着她,眼中闪着猫科动物般炯炯的光芒,晶莹流转,阴森迫人。

  “云婆婆,”谢怀恩清了清嗓子:“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纪小蛮正疑惑间,妙龄少女已开口,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不行,万一你饥不择食怎么办?”

  “你~”谢怀恩一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向纪小蛮伸出了手:“现在,可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

  “嘎,什么?”纪小蛮满头雾水。

  “怎么,你想反悔?”谢怀恩不悦地抿起了漂亮的薄唇:“还是你想装傻?”

  “哦,”纪小蛮恍然,咽了咽口水,很小心地试探:“那个,我可不可以用这对鹦鹉来换?”

  谢怀恩抱着臂,冷冷地睨着她:“这对鹦鹉好象本来就是 我的?”

  “但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啊!”纪小蛮理直气壮:“再说我带着它们也不好满世界跑啊,那样很容易被人追回来的。”

  “那是你的事。”谢怀恩冷笑。

  “那,你想要什么?”先听听看,只要不是打她的主意,都可以考虑。

  “我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谢怀恩咳了咳,装做不在意地道:“就把那个坠子送我吧。”

  “嘎?”纪小蛮以为听错了,茫然地张大了眼睛瞪着他。

  以为他狮子大开口,结果只要一个不值十两银的破木坠子?

  “咳,”谢怀恩轻咳一声,掩饰紧张的情绪:“我只喜欢收集沉香木雕品,你这个坠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不过却是难得一见的紫楠沉香,我独差这一种,想要收集齐了。你不肯就算了,咱们的交易取消~”

  嘿嘿,有问题哦?

  一旁的云婆婆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命太好了,生下来就丰衣足食,要什么有什么,以至于养成这家伙眼高于顶的坏习性,不论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沉香对一般人家来说或许比较贵重,但对他来说,还不是烂木一块?

  况且,这小子挑剔得要命,别人用过的东西,绝不会沾,更别提主动向人索取。再说,如果真的想要,他的脾气也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什么时候罗哩叭嗦地向人解释过?

  “肯肯肯!当然肯!”纪小蛮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象捡到宝,生怕他反悔,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就去颈间解坠子:“哈哈,原来谢公子是沉香木收藏爱好者啊,早说嘛,我们相府有好多,我出来的时候可以帮你顺一些出来。”

  一个坠子,换来她的自由,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了便宜,值!

  “不用,”谢怀恩有些心虚,很小心地把坠子捏在掌心:“别的都有,只差这种。”

  “那个,咱们就算成交了?”纪小蛮兴奋地搓着手:“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京城?”

  “等一下,”云婆婆淡淡地拉住了谢怀恩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这个坠子很别致,能不能借我也欣赏一下?”

  不对哦,这玩意怎么越看越眼熟,很象传说中沈家的某件传家宝?还是用来找媳妇的那种?

  纪小蛮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又变回粗嘎了?

  “呃,”谢怀恩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怕再挣引起纪小蛮的怀疑只得作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很普通的式样,是吧,坠儿?”

  “嗯~”他今天的态度首次谦卑,纪小蛮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于是很配合地点头。”

  “真的?”云婆婆看向谢怀恩的眼光变得犀利,语带双关。

  “呃~”谢怀恩心知逃不掉,只得点头,眼中少有的流露出求恕。

  好吧,等我回来,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云婆婆把目光转向纪小蛮,声音忽地又变得甜美:“少奶奶,我们该起程了。”

  少奶奶?纪小蛮起身,重心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她惊讶地低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妇!

  “少奶奶,不送!”谢怀恩抱拳一揖,抢在纪小蛮发飚之前,爆发出一阵朗笑,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跟着这个外表象个妙龄女子的云婆婆走出前门,纪小蛮一眼看到停在门前的一辆轻便的马车,青色的篷布,很窄小的那种。

  云婆婆左手拎鸟笼,右手很小心地扶着她的腰,肩上还肩着她的包袱:“少奶奶,小心身子。”

  江湖篇 o62 他是例外

  o62他是例外(21o2字)

  纪小蛮在她的挽扶下在车内坐好,接过鸟笼,再搂着包袱,云婆婆已轻盈地跃上车辕道:“坐好了,走了!”

  车子很快驶过她熟悉的街道,透过微微扬起的车帘,她甚至瞧见了林俭焦灼的侧影——他在大街上奔跑着,转瞬消失不见。==

  纪小蛮一阵心虚,又一阵愧疚,缓缓地放下帘子,默默地缩在车内,一直到出了京城都没有再探头。

  日暮时分,她们的马车驶入了一个小镇,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青风客栈旁。用过简单的晚餐,云婆婆把她送入房,并不即离去,反而坐了下来。

  “你跟那小子怎么认识的?”云婆婆饶有兴致地盘问。

  看来谢怀恩只是把她交给她,并没有说过她的情况。

  “偶然的机会。”纪小蛮选择了最模糊的回答。

  “怎样的偶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云婆婆的嗓子又恢复了粗嘎。

  “呃,你~”纪小蛮惊诧地指着她。

  “嘿嘿~”云婆婆笑了笑,只随便垂了垂头再抬起来时,一张琦年玉貌光洁漂亮的脸蛋便成了鸡皮鹤发的老脸。

  “易容?”纪小蛮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婆婆,能教我这个吗?”

  目前她孤身在个,真的好需要这个东西的帮助。

  “制面具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云婆婆偏头瞧了瞧她,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不过,你如果肯告诉我,那个坠子的来历,我可以考虑做几张不同身份和年龄的面具送给你,并且教会你使用。==”

  虽不明白原因,但纪小蛮并不傻,谢怀恩费尽心机想得到,这老婆婆又拐弯抹角来打听,肯定坠子是另有来历的。

  她白天急于离开,一时太兴奋没有考虑周全,不然是有可能从谢怀恩手里得到更多她想要的东西的:比如易容,比如药物……如此等等。

  “不然这样吧,”纪小蛮展颜,露出最甜美最天真最令人不设防的微笑:“婆婆先教我一点基本功,我自己慢慢练。当然,婆婆做好的成品也送我几个,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云婆婆挑眉望她一眼,表情变得森冷:“知道吗,天下间敢跟我云婆婆讨价还价的,你是第二人。”

  第一人,当然是怀恩那臭小子咯!

  纪小蛮其实有些害怕,奇怪的是,总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绝不会伤害她,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婆婆,好不好嘛,嗯?”所以,她鼓起勇气,不怕死地握住她的手,使劲摇,一边可怜兮兮地眨着那双看似无辜地大眼睛。

  纪小蛮有一种特质,就是即使你明知道她有很多毛病,明知道她想利用你,可你却依然抵不住她的魔力,会被她吸引,会被她折服,尤其是在她卯足了全力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威力无穷。

  这或许就是她活到现在,不论多任性,不论做了多少调皮的事,不论她有多牙尖嘴利,却没有人真正地讨厌她的原因——谢怀恩除外。

  这个例外,曾让她沮丧很久。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谢怀恩在深夜无人的时候,也曾对月感叹——啊,原来我对人的宽容力还可以达到这种境界!即便被她无理挑衅,恶意攻击,让他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捏死她!

  当然,在谢怀恩二十三年的短暂生命里,并没有遇到过象她这么无礼,这么粗俗,这么具有多面性,这么活跃又灵动的女孩。

  她们通常都很优雅,很温婉,很宜室宜家,也很千篇一律。

  就是这种种原因,在每次被她气得青烟直冒之后,下一次见到她时,再看到她的笑脸时,他还是会偶尔闪过一个错误的念头。

  如果她不是那么贪小便宜,不是那么爱钱,不是那么嘴巴恶毒,她或许也可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当然,也仅止于此。他从没想过因此搭上自己的一生。

  只是,不论是否补偿了她,他都有欺骗她之嫌——这辈子,他第一次占女人的便宜。

  就是这一点错觉,再加一点愧疚,他最终还是出手帮助她逃离了京城——因为看得出来,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或许在这一刻,金钱远没有自由来得重要。

  云婆婆被她摇得发晕,恍惚间心里有一块地方正在塌陷,慢慢变得柔软:“呀,不要摇,再摇我就要散架了!”

  她因长相奇特又爱武成痴,一辈子都没有成亲嫁人。自己固然不觉得惋惜,只是在年华老去,岁月流失,霜欺华发的晚年,看到别人儿孙绕膝时,偶尔免不了会有些寂寞与孤独。

  只是她脾气怪,长相又凶,声音亦很难听,小孩都畏她如蛇蝎,鲜少有人肯亲近她。

  “别这样嘛,婆婆~”纪小蛮才不管那么多呢,一头钻进她怀里又是揉又是搓,又是扭地闹个不停。

  “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云婆婆用力推开她,豁地站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大,纪小蛮被她推得一跤跌坐到地上,身体后仰撞到桌角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嘻嘻,婆婆的手劲好大!”纪小蛮仰在地上,口气愉悦轻快,笑嘻嘻地揉着脑袋上的包,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光下象宝石一样闪着璀灿的光。

  “真笨!”云婆婆冷声批评,脸上紧崩的线条却不知不觉地柔了下来。

  一点武功和江湖经验都没有的丫头,精神劲倒是挺足!胆量也不小,居然对着她这个鬼见了都吓得哭的老太婆还能撒娇。

  “婆婆,你干嘛对一个破木坠子好奇啊?”纪小蛮翻身爬了起来,索性盘腿坐到木质的地板上。

  “这个你不用管,只说从哪得到的就是了。”云婆婆冷哼一声,并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被买进府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这块坠子了啊,所以夫人还以此帮我取了个名字叫坠儿。我想,应该是跟我的身世有关吧?”纪小蛮也不大有把握地猜测。

  按理说,林俭是熟知她的身世的,周夫子也知道,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这个坠子的重要性。可见,起码他们是不认识这块坠子的,所以这个推测并不靠谱。

  江湖篇 o63 闲着也是闲着

  o63闲着也是闲着(2o87字)

  “从小就戴着?多小?”云婆婆追问。

  “应该是生下来就有了吧?”纪小蛮不太敢确定。

  “知道了,睡吧。”云婆婆点了点头,结束讨论。

  原来如此,难怪那臭小子不惜欠她人情也要助她远离京城。其中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恐怕是为了收回朱雀令,同时也是希望她走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吧?

  也是,那臭小子眼高于顶,这小丫头跟臭小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看得入眼?再说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将来怎么做影都的当家主母?

  “婆婆~”纪小蛮急忙站了起来:“不是说教我易容?”

  “明天先去买些用具,睡吧。”云婆婆交待,转身出了房。

  缘份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说不定臭小子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娶了她。

  “哦~”纪小蛮没法,只得撅着唇应了,闷闷地倒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在店里用过简单的早餐,照下乘着那辆马车出发。车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行至一个偏僻路段时,见左右无人,云婆婆忽地把车拐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到了?”纪小蛮欣开车帘,惊讶地看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些不敢置信。

  “换衣服吧!”云婆婆白了她一眼,弯腰挤了进来,顺手抖开包袄,扔了个面具到她手里。

  半个时辰之后,纪小蛮满头大汗,终于在她的指导下自行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揽镜一照,这次居然成了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爱上

  云婆婆顶着另外一张娇俏的脸孔,径直上了林中一辆空无一人的马车:“老爷,咱们走吧~”

  如此这般,一连十日,纪小蛮跟着云婆婆婆,每天都是晓行夜宿,半路换装。十天来,每日扮演的角色都不相同,有时是孕妇,有时是大婶,有时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有时是中年发福的大叔……

  只是云婆婆始终顶着不同的面孔,坚持不懈地扮演着妙龄少女的角色。对此,纪小蛮自动解释成老年人对逝去的青春的怀念,暗暗好笑,不置一词。两人有时主仆相称,有时祖孙相称,有时乘车,有时坐轿,有时步行,闲时学学易容,偶尔聊聊家常,玩得不亦乐乎,倒也其乐融融。

  终于,这一天中午,车子照例停在半路,纪小蛮以为又要换装,很自觉地从车内跳下来,拎着包袱往林子里走。

  “坠儿,”云婆婆叫住她:“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嘎?”纪小蛮呆住。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保重。”云婆婆笑着挥手,一声低叱,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纪小蛮呆了十分钟之久,才终于确定:是,从现在起,她真的是一个人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得自己解决所有的困难了。换言之,她真的孤身闯江湖了。

  背着包袱,提着用布蒙着的鸟笼,在官道上步行了约十分钟后,拦了一辆送柴给大户人家的牛车,摇摇晃晃地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进城后先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迫不及待地拆开昨晚云婆婆转交给她的一只锦囊。据说是谢怀恩送给她的,言明可以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她一个机会,可是她却自问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可以等到真的陷入绝境才去看——既然是绝境,姓谢的又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刚一打开锦囊,一张折成正方形的宣纸飘然坠地,打开一瞧,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潇洒地呈现在眼前——小丫头,你确定要在落单后的第一天就把可以救命的机会浪费掉?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

  “嗟,”纪小蛮忍不住撇唇:“这个狂妄的家伙,干嘛要装得好象很了解我似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乖乖地把锦囊贴身收好——那家伙好象的确有点本事,三教九流的朋友交了不少,而且还算言而有信。说不定,真有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呢?她才不会蠢到自断后路。

  现在想想,那个坠子似乎太轻易就给了他,不过他也摆明了不想占她的便宜,所以这才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她吧?

  抱着包袱碾转了一夜,憧憬,向往,害怕,跃跃欲试……各种情绪纷至沓来,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俗话说人是英雄钱是胆,想着身上揣着几千两银票,纪小蛮的底气足了些。第二天一大早,按捺不住地早早起了床,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在陌生的城市溜达了起来。

  现在的她,扮的是个斯文瘦弱的书生,头戴方巾,身穿儒衫,走在陌生的街道,怀揣着她伟大的江湖梦,径直朝城门走去。

  “乐平县~”站在高大的城门下,纪小蛮仰着头望着城门上三个遒劲的大字,满脸肃穆之情。

  这里她初入江湖的chu女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看什么呢?”

  “不知道~”

  有人发现了她的异常,停下来,学她的样仰头望天。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可是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驻足望天。

  等纪小蛮从庄严肃穆的情绪中缓和过来,一转头,身边已黑压压地挤了一片人头,个个抬头望天,若有所思。

  “公子,”旁边的人见她欲离开,忙拉住她问:“你可看出什么玄机?”

  “城门上那几个字写得不错~”纪小蛮点点头,扔下一堆错愕的人,扬长而去。

  她心情愉悦,轻轻吹着口哨,在街上东游西逛,吃了一碗豆花,又啃了一个烧饼,过了一条街看到麻花炸得又香又脆,忍不住又买了一根,边吃边走,忽地瞧见墙根下围了一堆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瞧她怎么可能放弃,她挤进人群挤踮起脚尖往里一看,原来是电视上常演的卖身葬父的戏码。

  街边跪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她的身前摆着一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一名男子,脸和身子都被草席覆盖,只余一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两条腿直挺挺地伸着,光着脚连鞋都没穿,显然已死去多时了。

  江湖篇 o64 卖身葬父

  o64卖身葬父(2o95字)

  女子跪在地上垂着头嘤嘤啜泣,形容愁苦。==爱上

  哇,卖身葬父!原来古代还真有这玩意。她如果一直呆在京城,怎么可能看到这种事情?

  如果她来个英雄救美,这个白衣少女会不会象电视里演的那样,要对她以身相许?

  纪小蛮正在又是感叹,又是欢喜,一绽五十两的银子忽地飞过人墙咚地一声掉到草席上,顺势一滚到了白衣女子的脚边。

  “呀~”人群发出一阵惊叹,纷纷转头。

  “姑娘莫哭,一切有大爷做主!”人群里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伴着一阵低俗的轰笑传来——这场景看着越发熟悉了起来。

  纪小蛮热血,偏头过去一瞧——嗬!那边那个笑得一脸滛邪的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可不正是电视里出镜率最高的坏人甲嘛?

  白衣少女咬着唇,弯腰福了一礼:“多谢老爷~”

  “哈哈,好俊的小妞。”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身后涌上三四个家丁:“小的们,给老爷带回去!”

  “是!”那几个家丁齐声应答,一轰而上。

  “秋香~”纪小蛮情急生智,立刻分开人群冲上去一把拉住白衣少女的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表哥到处找你!”

  上一次在菜市,仗着有林俭在,所以她敢跟人硬碰硬,可这一回她孤身在外,人家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她一个弱女子可不能随便乱来。

  “嘎?”白衣少女受到惊吓,瞪大了眼睛看着纪小蛮,连挣扎都忘了。

  她什么时候改名叫秋香,又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斯文的表哥了?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走吧!”纪小蛮不由分说,生拖活拽地把她拉了起来,拼命冲她挤眉弄眼:“三表叔他堂侄的伯伯的大哥的妹夫在京里当了大官,刚巧回来省亲,听说了你的事,说是要把表妹接到京里去住呢~”

  “慢着~”中年男子瞧着不对劲,大声喊停:“你是什么人?这妞老爷已花钱买了下来,岂是你想拖就拖得走的?”

  “这位老爷的善意我们表兄妹心领了。”纪小蛮强装镇定地回过头,陪着笑脸:“可是,既然表妹已有了着落,就不麻烦老爷你了,再说这银子咱们也分文没动,众位乡亲都瞧得真切,还请老爷行个方便。”

  “狗屁!”哪知对方并不领情,蛮横地吼道:“老爷的银子已经花出去了,这妞就得跟老爷走!就算是告到皇帝面前,也是老子有理!小的们,给老爷我抢!”

  靠,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纪小蛮这一下气炸了,也忘了单身在外,要收敛,不能强出头,当下把袖子一捋大声吼回去:“你敢!老不修,拜托你回去照照镜子!眼比绿豆小,嘴比扁担长,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人长得丑就算了,还跑出来吓人,简直就是毒害眼睛,污染环境!赶紧的,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不然本少爷一定要整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这边迸出一长串的漫骂,早把那恶霸气得火冒三丈,哪里还跟她罗嗦,几个人一轰而上,拉的拉拖的拖,把白衣女子按倒在地,另外两个提了棍子“忽”地一下照她头上砸了下来。

  “谁敢过来!”纪小蛮见势不好,立刻掉转头撒腿就跑,嘴里还在虚张声势:“本少爷练过功夫的!”

  “妈的!这小白脸守着茅坑睡觉——离死不远了!居然还敢嘴硬!”两个家丁仗着地形熟,分开来前后包抄,转眼之间就把她堵在巷子里。

  “哈!”纪小蛮双手握拳,一边大声恐吓,一边胡乱挥舞:“别过来,我会降龙十八掌!看,神龙摆尾……”

  “啊呀~”说也奇怪,她明明是胡乱比划,对方却真的象两个稻草人一样倒飞出去,噗地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四肢不停地抽搐,竟是明显受了重伤。

  “呀~”纪小蛮吓了一跳,立刻环顾四周,却是鬼影也无。

  “天~”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嘴里碎碎念:“不是吧,这降龙十八掌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威力?随便念几句就杀人于无形?还是云婆婆偷偷给我吃了什么增长一甲子功力的药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神功盖世?”

  胡乱猜了一阵,终究不敢再停留,掉头迅速地离开了小巷,回到客栈退了房,出了城找个偏僻的地方重新换了一张云婆婆留给她的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个面带病容的中年男子,重新入城。

  想着那个白衣女子,她心存愧疚,壮着胆子回到出事的地点,早已人去地空,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棍,说明刚才的一片混乱不是她的幻觉。

  “奇怪,到哪里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因为她这一搅和,让那个女孩子的处境越发艰难?

  纪小蛮心怀忐忑,在街上胡乱转了一圈,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心下郁闷也不想再逛,找了间小客店住下,胡乱吃了点东西,进屋倒头睡下。

  第一次出手管闲事,就摆了乌龙,这让纪小蛮心里生出挫折和无限的幽怨:哎,今天要是有林俭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这一晚,小蛮在愧疚与怨念中碾转入睡,一直到日上三杆,才被一阵奇怪的喧闹声吵醒。

  她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推开窗子向下一看,两个衙役打扮的家伙,神情严肃,一个执着张画,一个拿着面锣,一边走一边敲锣,嘴里不时呦喝几句,身后追着六七个看热闹的萝卜头。

  等到她揉揉眼睛,侧耳细听,那几个人已走得远了,只余下几个“江洋大盗”的余音依稀在耳边回荡。

  看起来好象是在通辑重要的逃犯,绘影图形,悬赏招贴。

  小蛮一看又有热闹可瞧,精神一振,把昨天的糗事忘了个精光,梳洗打扮一番,把鸟笼扔在客栈,关了门上街溜达去也。

  随着人流的方向,很快就找了布告张贴的地方。那里早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她还未挤进圈子,已听到“啧啧啧”地叹息不断。

  江湖篇 o65 山寨凤凰(一)

  o65山寨凤凰(一)(2o43字)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就是啊,年纪轻轻,不好好在家学着做针黹女红,将来相夫教子,偏要做那江洋大盗,坑蒙拐骗的活着,真是不知羞……”

  哇,原来被通辑的还是个女飞贼啊!

  纪小蛮两眼放光,满心艳羡,又生出一丝懊恼——如果早一点闹事,她至少还能替她著书立传,美化美化,宣传宣传,现在好了,心有余力不足啊,哎!

  她一边感叹,一边奋力挤进人群,定睛一瞧,差点没气晕过去。==

  高坠儿,女,十七岁,大邺京城人氏,鹅蛋脸,大眼睛,身高约五尺,身材纤细。此女口齿伶俐,巧舌如簧,且性格狡诈,半月前在京城诈骗了大量世家子弟钱财后逃之夭夭,随身携带一红一绿两只锦色鹦鹉,如有见到报官者赏银五千,捉拿归案者赏一万两。

  告示旁边贴了一张她的标准画像,偏头回眸,巧笑嫣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透着狡黯,竟是惟妙惟肖,神情逼真之极。

  小蛮吃了一惊,感觉就是在照镜子,立刻心虚地垂头掩面,低头之间忽地瞧见脚上一双男式布鞋,这才省起自己此刻已扮成了中年男子。

  她悄悄吐了一口气,忙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又气又惊又恼怒,低声咒骂:“拷,这死皇帝,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断我的后路?什么?江洋大盗,卷款潜逃,还巧舌如簧?幸亏姑奶奶我聪明,老子易容,你就满世界找去吧!看把地球翻个遍,能找到本姑娘不?”

  这样骂骂咧咧走了一段路,忽地省起一事:糟糕!告示上把皮太后和皮太痒的特征都指出来,再带着它们走,岂不是自寻死路?

  左思右想,没了主意,又不能一直用布罩笼着,万一遇上衙役盘查呢?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真应该把它们还给谢怀恩。{免费全文下载}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别说不可能返回去归还,养了这么久,也有了感情,而且她孤身一人上路,晚上有两只鹦鹉陪着聊天,着实解了不少烦闷,哪里舍得把它们抛弃或是转卖或是送人?

  她郁郁不乐,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头,一时没看路,咚地一下撞到人,对方开口就骂:“你他妈的痨病鬼,走路不带眼睛的啊?”

  “你骂谁呢?”小蛮抬头,下意识地反驳。

  “妈的,出门撞个这病怏怏的酸丁,真诲气!”那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愤愤地骂。

  “你眼睛有毛病啊,本……”她忽地停住,张大了嘴巴。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现在可是易了容的!这么说,别人还真的愣没看出来?

  她真是笨啊!既然人可以易容,同理可证,鸟当然也能易容啦!只要把云婆婆教的那些东西稍加变化,不就可以帮皮太后和皮太痒来个美丽大变身了?

  “抱歉,谢谢!”纪小蛮扬唇咧了个好大的笑容,冲他掬了一躬,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妈的,这家伙病得糊涂了吧?”被人骂居然还道谢?

  路人甲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地站在街边发呆。

  纪小蛮飞一般冲回店铺,把昨天闲时购买的易容材料抖搂出来,堆满了床铺。她检查了一遍,找出能用的,再列出缺少的,重新出门,采购齐了染色用具,眼珠一转又跑到花鸟市场逛了一圈。

  哈哈,托那张通辑告示的福,乐平县的鹦鹉身价直线下降,她用极便宜的价格买了两对鹦鹉回来做试验。

  事关皮太后和皮太痒的前途,她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况且,鸟不比人,画错了可以洗掉重来,鸟可不能洗澡,所以有备无患,买两对练习一下总是没错的。

  “皮太后,皮太痒,我回来了~”带着胜利品,小蛮兴冲冲地回了客栈。

  关上门捣鼓了一整天,做出来的效果还是不满意——最多颜色改改,大体上还是一只鹦鹉,细察之下就露出破绽。

  纪小蛮不泄气,叉着腰仔细琢磨,忽地想起了电视里常看的民国年代旧上海那些个舞女头上顶着的色彩缤纷的鸟羽。

  她啪地打个响指,对啊!买些胶来替它们大变身,粘些羽毛上去,不就ok了?这么一想,她把门一锁,又兴冲冲地上了街。

  这一回,她有了经验,直奔鸟市,只拣颜色漂亮,翎羽长的各类飞鸟,野鸡买了几只,怕惹人注目,带出城外,在偏僻之处剪下羽毛,揣进衣服里夹带入城,鬼鬼崇崇地进入客栈,反复捣鼓了一天一晚总算是大功告成。

  她得意洋洋地偏着头欣赏着自己的力作,笑道:“皮太后,皮太痒,换了新衣服,漂亮吧,爽吧?”

  哇哈哈哈,把鹦鹉伪装成凤凰,这个id够有创意吧?她真是太有才了,愣是花两天功夫,亲手创造了奇迹!

  “丑八怪!”皮太后和皮太痒互相打量着陌生的对方,迸出最中肯的评价。

  “哪里丑?”小蛮兴致勃地晓以大义:“所有的鹦鹉都长得一个样,那有什么意思?就是要跟别人不同,才好呢,这叫个性美,懂不?”

  两只小家伙敢怒不敢言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它们不要个性美,要还我河山旧貌,方显鹦鹉本色!

  “呀呀呀!”纪小蛮忙忙地扑过去,抱着鸟笼:“小祖宗,可不带这么跳的,你们现在可是凤凰的远亲了,要优雅,优雅知道不?”

  可怜两只鹦鹉被纪小蛮折腾得一口气只剩半口,看着自己现在鹦鹉不象鹦鹉,野鸡不象野鸡,凤凰不象凤凰,整个一个四不象,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横眉冷对。

  “嘿嘿,憋了几天憋坏了吧?姐姐带你们去外面溜达几圈?”纪小蛮讨好地冲两只微笑。

  当然她其实根本不需要鹦鹉同意,为了检验自己鹦鹉易容的效果,提溜着笼子美滋滋地溜大街去了。

  一路走来,很快引起不少行人注目,众人的议论不时传入纪小蛮的耳中。

  “呀,这是什么鸟?”

  江湖篇 o66 山寨凤凰(二)

  o66山寨凤凰(二)(2o52字)

  “老天,如此缤纷的羽毛,如此奇特的外形,老夫活了五十多年,从未一见,真是奇迹啊奇迹!”

  废话,这可是她煞费苦心穷一生之智慧,展毕生之所长才研制出来的小蛮牌山寨凤凰,你要是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