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完全按照我们的意思行事,精灵族很快就会加入我们的复仇行列。”
“难道你想利用那人对完全控植者地抢夺心理,让东大陆与精灵族结仇”
“这种好机会摆在眼前,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女子清脆的声音透出少见的冷酷口气,“当然,在那之前,要先榨干他的价值才行。”
“你已哄得他把生命精华用在米丽夫人身上了,还想要什么”男子声音里隐约带着酸意与不满,“哼,都投怀送抱了,这还叫保持距离”
“虽然母亲大人还是没醒来,但至少说明他身上藏有不少好东西呢。精灵族的宝物不少,或许他还有什么珍贵之物,以后能被我们善加利用。”女子笑道,“至于投怀送抱你在吃味么”
“吃味你在开什么玩笑”男子冷声打断,忽又轻叹声:“其实我直担心他对你那样好,难道你就不会被感动吗”
沉默片刻,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有,我有被他感动。那天在伦伊岛上,我差点就说出来了我差点就告诉他,其实我直在演戏,只是为了从他那里骗得好处幸好我因脱力昏迷,才不至于时冲动铸成大错。”
“唉,赛菲尔”男子低低叫了声,声音里满是痛惜。
“比凌,不用你提醒,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复仇者感情对我们来说是最奢侈的事情,真心更是经不起挥霍,我不会被少许感动阻挡前进的脚步。当年我们发下誓言时。便已决心抛弃原来的自己,做个纯粹地双面人为了复仇,不择手段”
停了停,女子又说话了,话中充满了淡淡的无奈,与股令人心悸的冷意:“再说。当年我给过他机会我告诫过他,提醒过他,我当着他的面杀了许多兽人,就是希望他能被我吓退。是他自己想不通,装情圣,表忠心,非要陪在我身边,那我自然要笑纳这番美意了”
这不是真地吧
精灵只觉天旋地转。时间竟以为自己身在幻境,抑或做了个离奇的噩梦。
然而秋凌兮那张错愕万分的脸就在他的眼前,闪着淡淡银光的琴弦就在他的脚下,那两个熟悉地声音更是萦绕在他脑中,发散不去。
“少主”秋凌兮杏眼圆瞪,双唇直颤,连“小恒恒”的玩笑话都不敢再说。她细细听完。悟出那两人的对话之意,不由得遍体生寒。
原来从始至终,少主只是个被人玩弄感情的笨蛋那伯爵小姐纯真可爱的假象下,掩盖着地,是比少主原先所以为地,更深沉更黑暗更冷酷更可怕的心仿佛在仇恨毒汁里煎熬出地,带着血腥尖刺的地狱玫瑰
“我不信”永恒的双目中,依稀有两团火在燃烧,那是能燃尽切都愤怒火焰,也灼痛了他自己的心。
下个瞬间。他的身形已激射出去,倏忽便到了赛菲尔的房间外。举起手,他想要立刻敲门而入,但那手臂犹如万钧之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屋内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然清晰地从门缝里透了出来:“格鲁国与圣达加都是我们的盟友,只有苏迪和加翟我言听计从是不够的,这两大势力还需继续拉拢。矮人嫉恶如仇,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并不难,而兽人族欠我恩情。现在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目前唯有精灵族完全游离在外,那样强大的力量定要成为我们的助力这次如果计划成功,那么”
计划啊
是的,是的,他怎么忘记了。她是个多么精明的人类啊
从地下世界遇上她地时候。他就该知道,她并不单纯。并不简单。她绝口不提报恩,并不是洒脱善良,而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好处
他早知,人类是个自私的种族。他早知,她的身上套着沉重的枷锁。可仇恨真的能让个人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吗
或许,他该有那么丝丝的高兴,因为她也曾被他感动过,她也曾有过不忍。可是最终,她选择的,依然是虚伪的欺骗与利用,而且毫不留情的索取他地切包括他的生命
或许,在不知情之下,被她深深吸引的他,把性命给她便是了。可,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让他听到她的话
他能为她而付出,可他无法容忍爱情被如此践踏爱情,在精灵族里,这是多么圣洁地词,可在这里,它只能换回点吝啬地同情。难道,果然是这样吗越是阳光明媚的表面,内里地黑暗便越是浓重
“吱呀”声,门开了,赛菲尔出现在门口,眨巴着眼问道:“永恒,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事情找我吗”
啊,她是那般若无其事,如果不是先前通过琴弦听到对话,他定会以为自己误解了她平时,她也是这样的清冷平淡,偶尔会向他展笑颜。可此时,虽然她歪着头的模样很俏皮,他却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比凌呢”他问道。见面前少女的眸中闪过隐约的慌乱,他的心越发冰寒。“永恒,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比凌为什么来这里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她还是那种理直气壮教训人的口气,若在平时,他应是心怀歉疚的放弃追查,可现在,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
“赛菲尔”口中念着这个名字,精灵陡然挥手,成千上万的花草闪电般涌入房中。赛菲尔措不及防,来不及拦下花箭,便听房中响起声突兀的“阿嚏”
“轰隆”声,精灵只觉胸前有如大锤重击,痛不可挡,脑中顿时混沌片。原来先前听到的切,都是真的
“永恒”
赛菲尔凝视着对方,那黑珍珠般的墨色眼眸,曾经那么清冽纯澈,但此刻,充满了凌厉迷茫与不可置信。那俊雅秀美的脸庞上,深深受伤的表情令人心痛,可她却必须硬起心肠,让他远离这危险的人类世界。
眼中异芒闪,眸色随即变幻,赛菲尔心中充满悲哀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
“住手”声厉喝,银光爆起,秋凌兮及时赶到,怒道:“你敢对少主用精神异术想要掩盖你的真面目吗”
扫了眼女精灵,赛菲尔的唇角勾起细细的笑,任谁也无法察觉。她的心中充斥着嘲讽中了精神异术的那个,到底是谁
“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我”精灵定定望了她眼,目光中的悲哀之意,是她从未见过,犹如房前地面上,那洒落地的冷寂月光。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连用精神异术都被“现场抓获”赛菲尔微微垂下头,似乎默认了对方的指责。
精灵浑身发冷,身体动弹不得,但觉顶门“轰轰”作晌,眼前金花飞舞。
他的爱情,他的快乐,如泡沫般虚假的幸福,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戳破。这样的打击,这样的现实,让他如何能接受
四周片沉寂,赛菲尔忽然觉得心口很痛。
从刚刚四目相接时,接收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她的心便开始泛出酸涩,到现在,她的心便如刀子割过,条条道道都是痛,除了痛还是痛。
眼睁睁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被欺骗的愤恨,被玩弄的悲凉,最终化为令人心悸的无奈与绝望。
仿佛无穷无尽的伤痛与绝望,如旁人眼里她的眸光。
那种绝难出现在高傲精灵眸中的,哀伤绝望的眼神,直压抑在她的脑海里,无法纾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还伴着丝丝缕缕的苦涩,几乎让她堕下泪来
原来,亲手在他心里刻下伤痕,她竟会品味到这般难忍的痛楚
猛然间,她懂了。
她比她所想象的,更加在乎他
这个讨厌的自大家伙,高傲到不可世的精灵,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在意他
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旅程,她才终于接受他的陪伴。可到底是什么,柔化了她的心
她隐隐察觉,她从他那里得到的,不止是温暖,不止是慰藉,更是种寻觅许久的救赎与归宿,是真正令她安心的依靠与力量。
他,赐予她这些最最渴望的珍贵礼物证实她的存在,直面她的黑暗,在乎那个真真正正的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美好更加令她动容
恍惚中,她无尽悲凉的想着
或许,她本可以得到幸福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
但现在,切成空。
第三节 魔女小队
这个夏末的夜晚很漫长,对精灵如此,对赛菲尔也如此。
两人无言相对,沉寂许久后,永恒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恢复了疏离冷漠的表情,僵硬着身子转头离去。
那素日挺拔优雅的背影,在这瞬显出的忧郁与苍凉,像是再不褪色的画面,永久定格在赛菲尔的心底。
他那慢慢走远的身影,和两人共同经历的往昔岁月,渐渐串成了条线,跳跃着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却又转眼破灭,脑中只剩无尽的黑暗。
胸口充斥着的苦涩愤懑不甘,就在这瞬寂灭。隔绝了,分离了,她便不用再面对那双令人心碎的墨瞳。至于弥漫在体内那股难以忍受的痛楚,她只能拼命积压拼命逃避拼命忘记,或许习惯了便会麻木。
从来,她就是这么狠,对人对己,同样决绝。
等到再也看不到精灵的身影,赛菲尔走到窗边坐下,抬头看着满天星辉与素淡月光,整个人冰冷而灰白,只觉说不出的疲累。
身后响起声幽幽的叹息,阴影里走出瘦削的男子,默然站在她身边,心中片黯淡。尽管白发少女留给他的,只有倔强而萧索的背影,但他先前便瞧得分明,那始终没有滑落面颊的,盈盈闪烁于眼眶中强忍不掉的泪珠。
赛菲尔动不动的坐在窗边,微微偏着头,直到眼中的湿意被晚风吹干,这才转过身子,开口道:“我明天就会离开安基岛,以后就只有你个了多多保重吧。”
羽点点头,嘶哑着声音说道:“放心,在复仇成功之前,我是不敢死的。”
房中又陷入沉默。半晌后羽终于忍耐不住,低声叹息道:“少主,你这是何苦呢”
即使是了解到真相,即使只能陪你度过最后年,精灵也会甘愿也会感到幸福吧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他绝望。也让自己痛苦。
似乎明白他的想法,赛菲尔幽幽道:“永恒那么固执,不用这种方法怎么能让他离开我不想让他去送死,别忘了,他的灵基可是那人最想得到的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到属于精灵的家园,再也不出现在人类的世界,再也不会被卷入危险”
因为在乎他,因为重视他。因为了解精灵那副执拗高傲地脾气,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方式。赛菲尔默默想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生命对谁来说都是最宝贵的。永恒现在感到痛苦,但他还活着,而且痛苦终会被时间掩盖。可他旦死了,那就连品味痛苦的资格都没有了他是拥有千年生命的精灵啊。还有那么多年地人生岁月
“而且,我是个怯懦的人,我其实很害怕面对死亡,所以我从来不具备与敌同归于尽的勇气。或许,只有把切后路与牵挂都斩断,我才会有孤注掷的勇气和决心吧”赛菲尔的脸上出丝自嘲的笑带着颗冰封的心去战斗,失去羁绊的她,会不会发挥更大地力量
第二天清晨,赛菲尔早早起身,悄悄看过沉睡不醒气息微弱的米丽夫人。便乔装离开了伯爵府。临行前,她特意绕着岛上走了圈,将这座生活了八年统治了八年为之奋斗了八年的繁华小岛,深深印在脑中。
乘船北上,只需天便能到达索斯港。但海船刚刚起锚,张温婉的俏脸便出现在她眼前:“你要去哪里,赛菲尔”
“安妮,你,你不是在堪萨岛的军营”
“是我找安妮姐姐来的”旁边有人插嘴,赛菲尔转脸就看到小妖狐那张得意洋洋的漂亮脸
“你个人去哪里你想干什么”安妮走近步。语气温和平淡,目光里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地坚持与压迫。
赛菲尔忽然无言以对,只能恼火的瞪着小妖狐这小家伙平时很得米丽夫人喜爱,见夫人病重,他的心里非常难过。也很想找人想办法救治。可如今。和他关系最亲的猫女已经逝去,家属族人都远在北大陆。他想来想去便只有找安妮帮忙。他会空间异术,去趟堪萨岛只需几秒钟,等两人匆匆赶回时,恰好看到赛菲尔神秘兮兮的离府,便悄悄跟了过来。
安妮可不像精灵那样好骗,也不像叉子那样好打发,赛菲尔早就领教过隐藏在那张温婉容颜下的执着,虽然脾性温和却像牛皮糖般的粘人。无奈之下,本该孤身上路的赛菲尔便多出两个跟班来,直到她抵达约瑟的居住地仍是如此。
赛菲尔在书房里见到了约瑟和苏迪,示意苏迪展开隔音结界以后,她便直接问道:“殿下,我要的人呢”
“五百名身经百战地精锐死士啊又要有武士又要有异术者,连刺客盗贼医生之类都包括其中,等级要高,实力要强,要会乔装,要善于潜伏,还得确保忠诚可靠,哪有那么好凑的”毫无皇储风范的约瑟没好气的扔了个白眼过来,“时间太急,现在勉强凑了三百多人,再多我可没法了喏,名单和简介都在那里。”
“三百”赛菲尔轻叹声,“也只能如此了。”
“幸亏这次国内精兵都调到沿海线,不然我连三百人都凑不齐”约瑟哼哼着,“你要这些人干嘛,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殿下,我次送给你几百万人,不至于连三百人都换不到吧”赛菲尔冷哼声,把约瑟噎得不轻。可怜的皇储殿下心里想着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效忠吗为什么我在她面前还是无法直起腰杆说话
“赛菲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站在桌后的绿眸少年终于忍耐不住,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定定望了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告诉我”
静默片刻,白发少女忽然淡然笑:“和土使战后,我的身份已经暴。相信你们也很明白。我是东大陆的逃亡异术者,是他们直倾力消灭地余孽,现在更是元素使眼中必须除掉的敌人。这样地我若依然是安基岛的统治者,会给岛上的民众带去什么样地厄运最起码,安基岛会成为东大陆地眼中钉,因我而死的人会增加许多所以我决定了。和安基岛脱离关系,把亚姆家世袭封地与自由联盟并送给格鲁国。这样来沿海防线完全统,对抗东大陆更有优势,不是吗”
听到这里,约瑟忍不住傻笑了声,这真是天上掉下地馅饼啊他先前万万没想到,自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整合了格鲁国与自由联盟的力量,不说抵御东大陆。就连彻底统西大陆也不再是个遥远的目标这可是他毕生的梦想啊
轻咳两声,约瑟想着自己的父王听到消息后的失态,心中越发乐滋滋,恨不得跳起来大喊通,不过赛菲尔在此,他的脸上便依旧死撑着,假装平静。
赛菲尔察言观色。哪会不知道他此刻地心思,不由得讥讽笑,面上却是淡淡的:“我在安基岛留下了个样貌相似的替身,克斯岛守和旭天老师等人也都知道我的选择,只要措施得当,接管会顺利实现。若过渡自然,在现在这种战争状态下,格鲁国的到来并不会引起民众的过分反感。殿下,我信任你,也相信格鲁国的实力。才会把自己地属民全数托付于你,请不要让我失望。”
约瑟脸色肃:“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就是再记恨你,也不会拿安基岛的人出气啊最多,让你这个臭丫头每次见了我都下跪行礼,嘿嘿”
“啪”的声脆响,苏迪收回右手,若无其事的望向赛菲尔:“你要那些死士做什么”
半矮人力大无穷,皇储殿下被打得头晕眼花,呲牙咧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赛菲尔已经开始解释自己的意图:
“东大陆异术者神出鬼没,西大陆同样也有善于隐藏身形的高手既然他们能暗中马蚤扰安基岛,破坏西大陆的结盟与备战,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奇袭东大陆摧毁他们的军需刺杀他们的将领扰乱他们的军心,想方设法破坏他们后方地稳定。让他们无法顺顺当当的准备战争”
“你。你要那三百多人跑去东大陆搞破坏”约瑟张大了嘴,“不太可能吧我们对东大陆的情报太少。很难进行破坏吧别的不说,我们连登陆都无法顺利达成东大陆早就封锁了沿岸港口,也不许其他大陆的人进入内陆,那三百多人怎么潜入搞破坏”
“这件事情,请殿下交给我”赛菲尔淡淡道,“我有办法悄无声息的进入东大陆,而且突入点是囤积了大量军械粮草的北部重镇。请殿下相信我,在接下来的年里,东大陆的后方会陷入片混乱”
只有年的时间,除了到达东大陆本土,还有什么途径能接近那些她所憎恨地人
赛菲尔含笑而立,心中却是片凄凉。既然命运给予我个看不到希望的未来,那我宁愿选择战死沙场我们的头儿”
“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这是战争不是儿戏还想当队长呢,快点滚回家吃奶吧”
“哈哈”
在索斯城郊处秘密集训的营地里,哄笑声大得几乎冲破营帐。两个纤细地人影被群不怀好意地兵痞们围在中央,接受不善目光与粗鲁言语的洗礼。这两个年轻人都是男装打扮,看起来瘦弱不堪,简直比丫头还要柔弱娇贵。
“各位,你们到底是军人还是流氓难道说,不遵军令对长官出言辱骂,这就是格鲁军人地军纪我算是见识了”个头娇小的那个年轻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明显是个女子。这下兵痞们更不满了,“臭丫头”之类的叫声不绝于耳。就连周围那些没有参与哄笑的军人,也面不悦这个手持军令口口声声说是他们长官的家伙,怎么会是个弱不经风的女人
“好吧,既然你们不遵军令,那我只好动用军法了。”年轻人耸耸肩,“反正皇储殿下将这支新组建的部队交给我全权负责,我是长官,也是军法官,更是执法者”
“还是让我来当执法者吧”温柔的声音接过话头,“请您下令,长官。”
“很好,副队长,你来负责惩罚吧。不过,你可得手下留情,别弄得他们太惨。”新上任的队长撇撇嘴,“现在开始执行”
嬉笑着的兵痞们只觉身周气胃升,下个瞬间,他们已经置身滔天火海的火焰卷起炙热爆喷的火星,烧得他们浑身疼痛不已,焦糊味立刻传入鼻中,惊吓声四起:“哇哇哇,着火了救命啊”
陡然间,火舌收敛,火海凭空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浓重的糊味。兵痞们忽然反应过来,个个趴在地上发抖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全被烧了个精光,赤身捰体丢死人了
“正好,省得剃头了,你想得真周到。”那队长低低低估了句,目光扫过四周,脸上泛起冷笑。
那乍看能瞬间焚烧切都熊熊烈火,但其实稳与力道都控制得极好,恰恰烧光兵痞们的头发衣服,灼痛他们的皮肤,却没有真正留下烧伤,这手精准到不可思议的控火功夫,完全可被称为神妙
“好厉害”那些没有参与胡闹的军人们简直看直了眼。他们个个都是军中精锐,实力超前,眼光自然也比般人强上许多。对于那面容温婉的副队长,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服气了
“现在还有人不服军令吗”队长举手摘去帽子,出头漂亮的白色波浪长发,悠哉游哉的走到兵痞们身边。
这下,全身光光的家伙们几乎羞愤欲死这是什么人啊故意在此刻表自己的女子身份,是要羞辱他们吗可,对着几十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她怎么就不难为情呢
“大家还有什么关于性别的问题吗”赛菲尔拖长声音问道。她心里很清楚,闹事的兵痞们大多是善于偷鸡摸狗的盗贼,潜行隐藏和收集情报本事流,却不是最佳的战士。那些真正战力强劲的家伙都在边上站着呢,要让他们服气,只是次震慑并不够。
谁料周位堆人齐刷刷的摇头,面上出明显的惊恐神色。赛菲尔微微愣,心中奇怪,怎么这么快这帮家伙就投降了她并不知道,在汇集于此的格鲁军中,早就流传着个喜欢折磨皇储殿下的白发小魔女的故事
很多年后,格鲁**中仍然保存着“特种突袭兵”这兵种,也延续着“魔女小队”这个队伍番号。他们的军旗图案是道起伏的白色波浪,队员们会自豪的告诉其他人这是魔女的长发
话说,俺真的不是后妈,对手指中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咩,俺本质上是亲妈啊,咳咳
第四节 安妮的过去
“赛菲尔,你在吗”皎洁月光下,道婀娜身影翩然而至,打破了营帐中持续许久的寂静,“你在房里啊,怎么不点灯请原谅我的唐突,可我直想问,永恒阁下去哪里了按理说,他应该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
“安妮,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嗦这么多事呢”倚窗而立的娇俏少女转过身,脸上出丝无可奈何。
安妮轻轻放下门幕,转过身,温婉浅笑道:“或许是因为,我习惯把心中的所思所感都说出来,而不是藏在心中,越积越多,越压越深。”
又来了赛菲尔对这动不动就使用“念叨式劝谏”的温柔女子几乎是恨得牙痒痒。在两人相识之后,在共同研究异术起生活的过程中,赛菲尔没少受她柔声细语的“荼毒”。
虽然知道她是好意,虽然明白她说得都对,可赛菲尔还是难以接受她无孔不入的嗦教育方式,尤其是她以那副温和平静的面容进行委婉劝告时,赛菲尔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其实自己并没有可以倾吐心声的人,个都没有
作为东大陆的异术者,安妮早早就察觉了她的身份,发现了她变身的秘密,更是清楚知道她隐藏在纯真外表下的真正模样。同为复仇者,她们是目标致的伙伴,也拥有家破人亡的相似经历,可她们的行事方式却是大为不同。安妮她,素来神色淡然,带着温婉的微笑并非伪装的面具,而是真心绽开的笑颜。而赛菲尔虽然平时笑得更多更灿烂,可内里那颗心却总是冰冷凄凉。
偶尔的,赛菲尔甚至会对这总是淡然微笑的女子生出隐约的嫉妒为什么,她能如此亲切如此平常地说出自己的感受与心事,如此轻易的相信旁人。如此自然的打开心扉为什么,她能这样平心静气,云淡风清,就像已经遗忘了过往的惨痛般
“赛菲尔,你不会是把永恒赶走了吧”仿佛猜到了她对精灵所作的事情,安妮走到她身后。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长发,“总是自己承担切痛苦,这样的活法太沉重了。赛菲尔,若你信任我,就把我当作你的朋友你的姐姐,将你的难过与委屈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些,好吗”
她的话音很轻很柔。似乎拥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恰如春日照耀,股暖意油然而生。赛菲尔不由得心中触动,低头沉默许久,她忽然扬起脸,轻声道:“安妮,我快要死了。”
自得知米丽夫人遇刺之后便压抑在心中地委屈愤懑痛苦凄凉彷徨孤单。以及往常掩饰极好的惊慌与害怕,在这刻再也抑制不住,陡然自心底爆发出来。赛菲尔将头埋入安妮怀中,语速极快的描述起自己面临的死局看到米丽夫人垂危时的伤心与绝望欺骗身边众人的内疚与难过逼走精灵时蓦然察觉的痛楚与心碎
她地语气那样急促,神态那样挣扎,仿若要将心中情绪宣泄空,却又害怕讲出后自己就会失去心神的坚定与精神的支撑
安妮抱着浑身微微颤抖的纤细少女,不自禁的滴下泪来要有多么强悍的神经要有多么坚毅的心灵,才能在这种打击下不至崩溃,若无其事的处理“后事”。甚至策划孤注掷的反击要有怎样的勇气,要有怎样地决心,才能用谎言和做戏伤害自己在乎的人,欺骗自己重视的人,义无反顾的踏上杀机四伏的东大陆,明知不敌却依然选择直面
“你太傻了,赛菲尔。”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白发少女,安妮坐到她对面,擦拭完眼角,轻笑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赛菲尔正在为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而感到些微羞愧。听她这样说,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安妮抚摸了下左手上那只纯黑色的戒指,轻声讲述起来:“你应该知道,东大陆的火系异术者家族众多,我们炙焰族可算是最古老地支。整个家族有近庆术者。传承数千年的历史让我们在火系异术者中地位极高。不少家族都是源自我族的分支,和我们关系亲近。从我出生起。常常见到的便是我族备受尊崇的场景”
唇边出丝苦涩地笑意,安妮慢慢说道:“所以当火使率领数庆术者围攻我族,当我看到那些参与屠杀我族人地凶徒里大多是火系异术者时,我完全惊呆了亲人们的惨叫就在耳边,而对他们举起屠刀地,就是前些天还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口口声声尊我族为主家的那些旁支家族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是场最可怕的噩梦,始终萦绕在我脑中,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原来以攻击力强而闻名的炙焰家族在夜间覆灭,不仅仅是火使强大实力的结果,更重要的是他们被最了解最信任的旁支家族出卖。有了那些叛徒的存在,偌大个家族上千人,竟然只逃出安妮个。赛菲尔轻叹声,心中越发好奇被人出卖而家破人亡的安妮,怎么还会如此轻信他人
“你看,我也被狠狠背叛过。那种被旁支家族围攻的感觉,就像是被自己最信赖的朋友出卖,几乎让我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安妮眸光渐冷,轻声续道,“我的母亲以生命代价保护了我,让我活着逃了出去。但我那时身负重伤,难以远行,后边又有人路追杀,只能找个稳妥地方暂时躲藏,于是我拼命逃到了邻城。在那里,我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目光落到那枚黑色指戒上,安妮幽幽叹息声:“我和他幼年相识,感情极为要好,还未成年就与他订下白首之约。我们相知相恋多年,感情纯厚,是人人羡慕的对爱侣。那时我走投无路,第个便想到了他。而他也没有辜负我的信任。立刻将我秘密藏匿起来,帮我躲过追杀。”
“你现在定在想,事情肯定是这样发展后来我们被人发现,他为了保护我而死。从此我对他更是难以忘怀,而且被他的深情感化,对人再无设防。对吗”安妮的问话让赛菲尔愣住了。她的确是这般想的。可安妮紧接着便摇了摇头:“但,事实并不是那样的”
安妮娴静温婉地面容上,苦涩之意越来越浓:“我那时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即使深爱着他,却也对他深怀戒心,时时刻刻防备着。不久,我发觉他的形迹越来越难测,行事诡秘。心事重重,这让我不得不疑心。终于有天,我偷听到他和他父亲的谈话,原来他想拿我去邀功请赏,以便对会长表达他们家族的归顺忠诚之意”
“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再次被人背叛出卖,而且是我最爱最亲的人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记得当时极度愤怒。极度绝望,于是,我趁他不备,偷袭杀死了他”
赛菲尔震惊地抬头,万万没想到,直让安妮恋恋不忘的未婚夫,竟然是被她亲手所杀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能够猜到了”安妮的声音越发低沉,“杀死他以后,我冲出了藏身之地。却在他的房中发现了具和我样貌模样的人形傀儡。我的未婚夫也是个异术者,他们家族异能便是傀儡术。我竟然连这个都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救我,偷偷造出最接近人体的傀儡,所以才会让我觉得他诡秘难测。他明明是因施术而耗尽灵力心力交瘁,我却以为他在为要不要出卖我而心中挣扎天人交战。至于他说地那番话,只是为了欺骗自己的父亲,想用那傀儡替我去死”
“安妮”赛菲尔微微张嘴,她很想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错已经铸成。我当时五内俱焚,心若死灰,差点就选择了自尽”安妮将手放到赛菲尔的手上,面色恢复了平静,“但我终究活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若我就那么死了。岂不是更加对不起他对不起那个被我杀死的爱人。”
“从此我懂得了,眼睛会欺骗人。耳朵会误导人,情绪会蒙蔽人,只有心的判断才是真正能够倚靠的。我宁可自己再被人欺骗背叛出卖,也不要再有因不信任而误会因太多疑而错杀好人的经历
我以真心对人,即使这片情意被人践踏,那又如何我想做地,只是付出真心,又不是希冀什么回报若真遇上以怨报德的人,只能怪我倒霉,可不能因此就否定所有人啊。赛菲尔,我已经为自己的盲目固执不敢信任自以为是而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所以不希望看到你也像曾经的我样”
不敢相信任何人,给自己的心箍上层层枷锁,这样的生活太痛苦了。当我第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和当年的我多么相似那样紧守的心防,是为了自保,可也是种自伤
安妮怜惜的看着默然无语地赛菲尔,忽然话音转:“两个互相在意的人要真正做到心灵相通,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
赛菲尔愕然抬头,不知道她为什么改了话题。
“我和我的未婚夫相识二十年,相恋十年,自以为彼此无比熟悉,真正是心灵相通的爱侣。可大变当前大祸临头之时,他隐瞒了我,我误会了他,若是那时,我们任何人能说出真话,或者能更加了解对方信任对方,情况也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地步赛菲尔,我的教训就在眼前,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么”
看到面前的娇弱少女仍然脸懵然,安妮摇摇头,轻声道:“在乎个人,喜欢个人,只在心里默默关浊不行的,单方面的对他好同样不行。你用那种手段赶走精灵,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他着想,可是,你又怎知他到底想什么要什么这样如何叫作为他着想”
“为他着想”还能这样解释赛菲尔略略皱眉,想到精灵那双凌厉冰冷却又溢满伤痛的墨眸,她不由得心中揪痛。再品味安妮所讲种种,心中似有所悟。瞬间,暖流自心头涌起,片温热。她自然知道,安妮特意提起这段不堪回首地惨重往事,全是为了她
呜呜,有些亲不惜跑到读者群来扁俺,好吧,俺承认俺是后妈,这样行了吧,别再打了,要打也别打脸啊,呜呜呜
第五节 降灵余孽
营帐里的渐渐暗了下去,床榻上的赛菲尔辗转难眠。安妮的话时时响在脑海里,搅得她心中越发难过。
翻身坐起,她摸出床边行囊袋里的朵淡蓝花苞。对着那总是随身携带的小花看了又看,她终于狠狠心,将花丢出了窗外。
不得不承认,安妮的故事让她深深触动。天知道她其实多想有人陪伴身边,即使只是短暂的几天时光但想到自己即将踏上死路的远行,又记起当初眼睁睁看着凛与碧死亡时的锥心之痛,她便逼迫自己忘却痛楚丢弃情感。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呢
过了许久,双脚慢慢自远处挪了过来。那人望了望漆黑片的营帐,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朵不起眼的蓝色花苞。夜空下响起声幽幽的叹息,深沉而无奈。
原来这才是她拱手送上安基岛的真正理由上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碧眸少年心中绞痛,垂着头默默走远。
同片墨色夜空下,波光粼粼的林间水潭映着几颗稀疏的星影,呆坐石上的挺拔背影透出无边的孤寂与萧索,往日皎皎如月华的银发也泛出凄清的光。
“小恒恒你没事吧”女精灵急急跑来,小心翼翼的唤了声,“你,你不是来沐浴么”他去数小时没有动静,连丝声息也无,吓得她不顾忌讳跑来查看,却发现对方正坐在潭边看着件内衣发呆。
“人类,真的是那样的种族吗”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直直,扮演着虚假的自己,连分秒的破绽都没有。这样的人生,真的可以做到吗”
“呃,小恒恒啊。咱们,咱们可不可以别谈人类了”女精灵绕到他身边,结结巴巴说道,“还有,你老捧着那衣服干嘛”
“这是她穿过的还给我地时候,她还脸红了”即使到了此刻。想起那张巧笑倩兮的面容,他的心中,仍是撕心裂肺般的痛,“切都是装出来的吗真的可以每时每刻都自如地演戏吗我该相信什么呢自己的眼自己的耳还是自己的心”
女精灵歪了歪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末的林间陡然间安静下来,没有人能回答他
绵延数里的军营寂静片,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规律声音,波波传入耳中。面孔白净的少年坐在营中最黑暗地角落。把玩着手里短笛,低垂的眼皮挡住了他的眸光。
“哥,你在哪里啊”有人在低声叫着,不时响起的簌簌之声说明他正在帐中胡乱摸索。
清秀少年苦笑声,轻声应道:“栖燎,我在这里。”
“哥,你干嘛总躲在黑漆漆的地方。时不时还长嘘短叹”那人直接扑了过来,滚入少年怀中,忽闪着眼问道,“你是在担心战局发展吗”
少年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摸着栖燎的头,柔声道:“怎么样,第次上战场,你怕不怕”
“我,我当然不怕”虽然话说得很豪气。但年仅十二岁的驭兽少族长情不自禁地缩身动作,还是暴了他心中的胆怯。
“我们的任务只是在后方驭使海中水兽,并非正面迎敌。只要你待在营中别乱跑,就不会有问题。”
小族长点了点头,心中稍安。想了想,他低声道:“原来西大陆也有强力的异术者,前几天那个妖里妖气的家伙真厉害啊,连风使大人都被逼退了。如果不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异术者插手,我们现在说不定都打下索斯港了”
“栖燎,我早就跟你说过。千万不能小看对手。”清秀少年淡淡说道,“索斯港没那么好对付,而且这只是马蚤扰战,小打小闹而已,真正的大战还未开始呢。到全面开战时。你会见到更多更厉害的敌人”
“哥”栖燎似想到什么。急急插嘴,“我今天听营里有人说。土使大人被格鲁国个什么伯爵小姐给杀了”
“嘘”少年把捂住弟弟的嘴,压低声音道,“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风使大人最近以动摇军心为由砍了几十个人了”
“唔唔”栖燎好不容易才透了口气,极小声极小声的问道,“那这传闻是真地吗”
少年垂下胳膊,怅然点头。栖燎蓦然瞪圆了眼,面上出惊红常的神情那是土使大人啊,东大陆杀名赫赫强横凶残近乎半神的土使大人啊竟然被个小姑娘给杀了
见弟弟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少年面色越发苦涩。悍勇无比的杀掉土使,让风使大人都难以置信以至失态,那个人就是她啊
比起偷偷摸摸传播小道消息的士兵和异术者们,风使手头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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