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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母亲

作品:欲火青春|作者:红雨霏|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3 19:37:32|下载:欲火青春TXT下载
  第三十四章 母亲

  她的家比以前要干净多了,昨天妈妈没有抽烟,母女俩一起把家里收拾打扫了一下,浪费了整个晚上。

  终于将房间打扫的如此焕然一新,母女俩仿佛也跟着重新开始了生活,干净、宁静、恬静的生活。

  石破天来到这女人的闺房,稍微有些局促,“呵呵,没什么改变啊,啊不,有很大改变啊。”他语无伦次道。

  闫琦摇头无奈,“来客厅吧,地方不大,够咱们放一个桌子了,吃饭吃饭。”她首先坐下,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就吃起来。

  气氛有点沉闷。

  石破天见她不多说话,自己也笑笑不含糊了的多礼了。

  此刻回忆,他一早上都在研究怎么用火炒土豆丝,土豆没炒出来,到是累的快要筋疲力尽了,饿的肚子差点没翻江倒海。

  饭刚刚狼吞虎咽了一半,石破天正想问闫琦要水喝,他站了起来,喉咙里噎了一口白米,正欲开口。

  母亲卧室里的电话铃响起,“呤呤呤呤呤呤~~~~”

  一阵嘈杂的声响,扰乱了吃饭的秩序,更惨的是扰乱了石破天体内的消化系统。

  闫琦本来该马上去接电话,可是见到石破天痛苦的在那冲着自己闷闷的喊,“水,水……”

  “哦,你等一下,马上来。”闫琦没有去理会电话,到厨房端了一杯水过来,给石破天灌下了胃。

  “咕咚!咕咚。”石破天喝的痛快,用袖子摸了一下嘴巴,道:“你快去接电话吧,我没事了。”

  “啊,电话?哦,还在响啊,我以为那人早挂了呢,都响了十几声了吧,这人真有耐性。”闫琦无奈的笑笑,向母亲卧室走去,快步的。

  闫琦来到卧室里。拿起电话道,“喂?你好,是谁呀?哦,你说我妈妈呀,她现在不在家,出去工作”

  石破天看见闫琦的面色突然间变了。

  “你是谁,你说我妈妈?,在什么地方?”

  “啪!”闫琦突然挂上了电话,然后转身眩晕了几步,就要离开房间。

  “你去哪里啊?”石破天问道。

  “妈妈出事了,我要赶快去医院。”她斩钉截铁,迅速的穿衣服,准备出门,换上了鞋子就要走了。

  石破天没有多问,跟着迅速动作。

  从她的表情里,他可以知道,这次可能是出大事了,而且现在的他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发现闫琦的嘴唇都在不停的打哆嗦,他还从来没有见她这么紧张过

  二人乘坐着出租车,来到了医院。

  白色的大厅内找不到自己熟悉的面孔。

  闫琦抓住了一位医生就问,“我妈妈呢?”

  “别问我啊,到服务台问去。”她蔑视了闫琦一眼,冷冷的道。

  闫琦匆忙的又去找服务台,被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看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在找一位疯子女人啊,刚刚我跟你打过电话的。”那个女医生走过来冲着闫琦道。

  “是啊,是啊,你说我妈妈现在正处在危险期,到底是怎么回事?”闫琦弯着腰问她。

  “哦,她是个疯子,你们做家人的也不管理好,让她乱跑出来。”医生道。

  “疯子?”石破天疑惑。

  “是的,早上是你妈妈,她疯疯癫癫的在大街道上走,然后又在市中心大喊大叫,给社会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而且她还得寸进尺,突然冲出了微观的人群,向马路中央跑去,最后撞在了一辆轿车上,现在还在重度昏迷中,我们准备抢救。”女医生缓缓的解释。

  “我妈妈,她不是疯子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她不是我妈妈吧?”闫琦紧张道。

  “是啊,我们已经通知了公安部门,调查到她的挡案,她叫任佳,你叫闫琦,她和丈夫离异了,没有错吧。”女医生道。

  “可”闫琦眼光中那一点点侥幸的色彩散去了。

  “别动,你刚才说什么?你们说准备对她进行抢救?那就是还没抢救?那是什么意思?”石破天听的更加透彻。

  “很简单啊,伤者家属没有来付一分钱,我们的抢救当然不能开始了,所以给你打电话啊,你们到底是准备救还是不准备啊,不想救的话就赶快把她人抬走,我们的床位还要留给别的病人的。”女医生理直气壮。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我现在”闫琦为难了。

  女医生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准备一辆车,把她抬回家吧。”

  “不用,我有钱,你们赶快帮忙救助吧,这个事情不能耽搁的。”石破天道。

  “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钱?”女医生好奇的眼光看着石破天笑。

  “这个你别管,如果你识货的话,看看这个,如果可以,我可以把它卖给你,或者先抵押在这里。”说着,石破天将自己上衣领子上的扣子揭开,露出了里边一块挂在脖子上的蓝色的宝石。

  那女医生虽然是俗眼,却看这东西多少有些逼真的意思,“这是?不是骗人的玩艺吧?”

  “这是海洋之星。”石破天话不多说,只因为这东西其实是国宝,价值连城,如果他话太多,今天不仅拿不了这块蓝宝石作抵押,反而自己会被国家的缉私警察捉拿起来。

  “海洋之星?这个”那个女医生有些眼开,又害怕被眼前的孩子给骗了,正在斟酌不定。

  急诊室里出来了一个男医生,来到她旁边,冲着女医生的耳朵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无奈的摊手摇头,又看向闫琦和石破天。

  女医生也变的一脸失落,只好悻悻的冲着闫琦和石破天道,“你们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了,那位女疯子已经没的救了。”

  “你说什么?那是我妈妈,请你帮我救活她啊?”闫琦惊恐的一愣,然后癫狂,上去拉那男医生的白色天使战袍。

  如今的闫琦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已经失态了。

  男医生甩开了闫琦,“你哭也没有用啊,我们已经检测过了,她被轿车撞的不轻,现在颅内大出血,早就过了救助的最佳时期,如今就算救活了也是个植物人,况且我们医院也没有这么高科技的水平,要想医治如今也只能去外国,来回飞机两躺,这人也早就死的僵硬了。”男医生无情的道。

  “恩,是啊,本来要是那肇事轿车的司机给出钱,我们也就抢救了,可是你妈妈是个疯子,又是她自己先违反的交通规则,那司机也不傻,找了个律师跟警察一说,就直接提车走人了,啥事也没他干系,人家还抱怨你妈妈是马路瘟神呢!”女医生火上浇油。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能这么残忍,我要见我妈妈,呜呜,我要见妈妈,555555…”闫琦大哭。

  “你哭有什么用,这女孩子真缠人,你快去见见你妈妈吧,她眼看就要不行了,还有,尽快把她带走啊,我再说一遍,我们的床位还要留给其他的病人呢,哎,今天真是晦气。”

  女医生长了一双老虎眼睛,冒着凶光看看闫琦和石破天,道。

  石破天拉不住她,闫琦直接跑向那急诊室找妈妈。

  ……

  宽敞的急诊室里,闫琦进了房间,就急切的用目光扫视着房间的每一角。

  那孤零零的没有一个医生看护,也没有任何亲人料理的靠边的床位上,正躺着闫琦最熟悉的面孔,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母亲慈祥的苍老的容颜。

  她扑了过去,石破天紧随其后。

  “妈妈,你怎么了……我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了,我是你的乖女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说话啊,别死啊,别丢下我~~~妈妈啊!!!!”闫琦趴在母亲的身体上,不停的摇晃,哭诉着,希望可以唤醒她。

  石破天站在其后,感觉到整个世界的悲凉,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如此社会,他又能去保护和坚持什么,正义么?爱心么?这市区得过无数奖状荣誉称号的大医院里有么?

  “妈妈,你醒醒啊,你说话~~~,看看我,我是琦琦~你别丢下我,55555……”闫琦的哭声让石破天心碎。

  床上女人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她仿佛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可是那音量如此偏远,并且还在逐渐的远去,自己最最疼爱的闺女,就这般走了?

  任佳全力的想去抓住闫琦,可是自己没有一点力气了,感觉不到身体,也感觉不到呼吸,只是下意识的察觉出一丝丝闫琦的气息,而且这气息稍纵即逝,几乎飘的无影无踪了。

  母亲依旧一动不动,静止的如同大自然里的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

  “妈!!……”闫琦大声的吼着,撕裂了喉咙,眼泪湿透了母亲身上的被单。

  回忆就像雨点一样下落,将闫琦的心脏打湿,唤醒其中无数的记忆。

  ……

  小时候,自己每次考试都是妈妈出面记得给她犒劳,“闫琦,这次又是全班第一呀,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奖励一下。”

  母亲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首饰,却要坚持每年换季都给闫琦买一套新衣服,“琦琦,今天咱们去百货大楼,过年了,给你买件新衣裳,你也不用跟着妈妈老土了。”

  当父母闹离婚的时候,爸爸的话和妈妈的反驳。

  “离婚后孩子我不要!”

  “你把家产都拿走!我要孩子!”

  “你要了这白血病的孩子,我顺便给你留下这破房子,但每月就不给生活费了!”

  “你不给生活费,我和孩子吃什么?!”

  “这个你看着办,哪怕你去做妓女也别再来找我!咱们以后就是两条路的人,平行线不相交!离婚了!”

  “行,我去做妓女也不会让闫琦受一点委屈!你滚吧!臭男人!你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

  “闫琦,你个婊子回来了,今天给妈妈带晚饭了吗?”

  ……

  “闫琦,妈妈今天好累,快给我锤锤背!你个死丫头!到底锤不锤啊!想找茬啊!”

  ……

  “琦琦,你猜妈妈今天遇到谁了?”

  ……

  “琦琦,咱们家现在时来运转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也不用吃这些烂青菜和陈米了……”

  ……

  无数的言语,带来无尽的情景,画面中每一副都带了刀子,在割破闫琦的心脏,鲜血和泪水漫溢。

  母亲的往昔,母亲的一言一行掺和着自己的莽撞与叛逆,此刻如一个个榔头一样在狠命的敲击她的头颅。

  岁月是如此无情,闫琦昨晚刚刚发现了母亲的苍老,她的背已经弯了,她终于有点良心发现了,可是妈妈却还能回来么?

  “妈……”闫琦的眼睛被泪水迷离的深埋住了,“我以后天天早起给你买早餐,妈~你别死啊,别离开我!!~!!……”

  石破天转过了头,看向户外,灿烂如一个崭新的王朝的阳光,依稀挥洒在这惨绝人寰的急诊室内。

  就在窗外的金色艳阳下,房间里的一切,生死相依,悲欢离合,仍旧在循环的上演着。

  床上一直没有动一下的任佳终究没有为了女儿醒过来,她最后的一点回应: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落面颊而过,浸湿了枕头。

  母亲终于没能战胜这个卑劣的世界,残酷命运的枷锁套在她的颈部,如同钢铁质地生锈的老虎钳子一样,死死的扣住她的人生。

  任佳选择了逃离,以死来做最后的挣扎,却永久的灰飞湮灭,留下的,是自己15岁的女儿,闫琦。

  她,自此,只剩下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