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梦
我做梦了。
梦见了曾经的一些林林种种,和李怡之间发生的。
我在抽烟。
李怡望着说:“戒了吧,抽烟不好.”
她伸手去夺,却被我翻过来用烟头在洁白而又滑嫩的皮肤上烫了一下。
李怡却没有退缩.
我说:“疼么?”
“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抽烟就那么好么?”李怡冷漠的像根木头。
“抽烟可以忘记一切痛苦..”我惆怅的说
我在喝酒,一边摸着李怡滑嫩的粉红脸蛋。
我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摩着她,又不敢太用力,怕这种美刹那间就消失了.
猛地,我凑到她的脸旁,用那蛮是酒气的嘴霸道地说:“李怡,我想吻你.”
她就轻轻的闭上眼.睫毛微微的颤动.昏暗的灯光下,李怡好象暗夜的精灵一般美丽.
我醉了,李怡温暖的双唇让我陶醉,我狠狠的咬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渗出点点晶莹,也绝不反抗.
我说:“疼么?李怡。”
“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她说。
李怡轻轻的咬住受伤的嘴唇,殷红的鲜血好象饱满的花苞里渗出的露珠一样.慢慢,慢慢顺着嘴角滑下...
最后,她对我给予了一甜美的微笑...
我在沉默,久久不肯开口.
李怡在一边默默的陪伴.
我忽然紧紧的抱着她,好象要捏碎她一样.越抱越紧,越抱越紧,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她快喘不过气了,她快窒息了.她苍白的脸上,血色在逐渐退却.
她却,仍温柔的望着我.
我忽然那么放开她.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闭着眼,似乎在承受,似乎又在享受.
我说:“疼么?李怡。”
“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她的脸蛋泛着白,继续安静.
“你有没有恨过我?”我说。
“为什么?”李怡说。
“我虽然想拯救你,却一再的折磨你。”我说。
“或许吧。”她说。
“我不适合你.你找一个够乖,够爱你的男人吧,然后好好的生活,我,不配.”我说。
“不需要.”李怡说。
我曾经狠狠的掴了她一掌,“你滚吧.你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女人去做妓女,你不觉得可悲吗!?你滚吧.”
她拭去嘴角的鲜血.微笑着,沉默的离开.
望着李怡离去的背影,我瘫倒在地上,默默的念着:“疼么?”
是从前的日子,我做着从来不会变的自己.我抽烟,喝酒,打她.蹂躏她,我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否错误,但是我每次都摸着李怡的脸,问道:“疼么?”
我时而会产生幻觉,我似乎总看到李怡默默的对着我微笑,然后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的心底笑了,我说了一句话,“你在我身边我最开心.”
她却没有听到,很可惜。
如今,周围是寂静的象死了一般.
她阻止不了我,抽烟,喝酒,我的爱好,她只能尽量的奉劝我,她愿意做我的奴仆,的被我戏耍。
她时而会把自己一人关在洗手间,或者缩进我的怀里,外边是魔鬼的世界,魔鬼在咆哮着。
在我的身边,她总能安静的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只要让我开心就好.
然后,我掀开被子,在松软的床上,李怡成为今夜无耻里绽放的黑色玫瑰.
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来一滩黑水,绚丽的黑丝缠绕在李怡身上,这黑水上泛起了音乐,液体绘制成了舞池。
舞池中的她,缭乱的黑色眼影,殷红的双唇,妖娆的身姿,红色的群摆
她笑着,对着我笑.我向她喝彩,并且无耻的靠近她。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冲过去,又一次掴了一她一掌.
然后,我流着泪望着她.
李怡安静的抬起头,静静的说,“: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
望着这朵快要凋谢的玫瑰.
我似乎也退缩了,放弃了,哭泣了.
我对李怡说,“随你的性子吧,我改变不了你了,我也不是个好人,我带你离开我的世界.”
我拉起了李怡的手,她却退缩.
“不,你再等等好么?别驱赶我。”李怡说。
“为什么?你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我说。
“出去后我会害怕。”她说。
“在我身边你就有安全感了?”我问。
“在你身边,我也会害怕。”她说。
“害怕什么?”我问。
“我怕我不够纯洁,配不上你..........”李怡说
梦境在延续,迷雾的灰白,让现实中的我皱起了眉头,找不到出路,成为苏格拉底的奴仆
“孩子,为什么悲伤?”智者苏格拉底问我。
我说:“我失恋了。”
苏说:“哦,这很正常。如果失恋了没有悲伤,恋爱大概就没有什么味道。可是,年轻人,我怎么发现你对失恋的投入甚至比对恋爱的投入还要倾心呢?”
我说:“到手的葡萄给丢了,这份遗憾,这份失落,您非此中人,怎知其中的酸楚啊。”
苏说:“丢了就是丢了,何不继续向前走去,鲜美的葡萄还有很多。”
我说:“我愿意等待,等到海枯石烂,我想找到她,让我们彼此都回心转意,面向幸福,可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矛盾了。”
苏说:“等待,是个不错的选择,想要改造幸福么?但这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你最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另一个人走了去的,既然已经分开,何必再寻找第二次悲伤。”
我说:“那我就用死亡来表示我的诚心。”
苏说:但如果这样,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恋人,同时还失去了你自己,你会蒙受双倍的损失。”
我说:“踩上她一脚如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况且,我觉得杀了她,或许也更是她的归宿。”
苏说:“可这只能使你离她更远,而你本来是想与她更接近的。”
我说:“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可真的很爱她。可我不能去找她回来。”
苏说:“真的很爱?”
我说:“是的。”
苏说:“那你当然希望你所爱的人幸福?”
我说:“那是自然。”
苏说:“如果她认为离开你是一种幸福呢?况且,她若回来,你能保证给她幸福?”
我说:“不会的!她曾经跟我说,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到幸福!可是,我却不能保证什么。”
苏说:“那是曾经,是过去,已经被磨灭了,记忆是好的,孩子,可是你要看到现在和未来,既然没有结果,就做个中断吧。”
我说:“这就是说,命运一直在骗我?然而爱情又是什么?我搞不懂,无法决断自己的选择。”
苏说:“不,她一直对你很忠诚,你也爱她至深。当她爱你的时候,她和你在一起,当你爱她的时候,你会想到彼此的幸福,你们的矛盾就在这里,现在她仍旧爱你,却因为你的冷静和理性,选择了离去,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大的忠诚。你们彼此都很忠诚。如果她不再爱你,却还装的对你很有情谊,甚至跟你结婚,生子,那才是真正的欺骗呢;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只是希望她能够多陪伴你一些时候,害怕失去她的不习惯,这样的自私,才是你对她最大的欺骗。”
我说:“可我为她所投入的感情不是白白浪费了吗?没有她所爱的我在她身边,谁来补偿和关怀这个女孩?”
苏说:“不,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浪费,而对她根本不存在补偿的问题,因为在你付出感情的同时,她也对你付出了感情,在你给她快乐的时候,她也给了你快乐。你们曾经幸福过,已经够了,幸福多了,溢出了也会变质。”
我说:“可是,我们彼此这么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这多不公平啊!我憎恨宿命!”
苏说:“爱是相互的,没有不公平,只有霸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力,宿命也有自己的权力。”
我说:“可是您看的明明白白,现在痛苦的是我们,而不是所谓的宿命!”
苏说:“你为她而痛苦?她的日子可能过的很好,比在你身边的好,你痛苦,未必她就痛苦,不如说是你为自己而痛苦吧。明明是为自己,却还打着别人的旗号。年轻人,德行可不能丢哟。”
我说:“依您的说法,这一切倒成了我的错?”
苏说:“是的,从一开始你就犯了错。如果你能给她带来幸福,她是不会从你的生活中离开的,要知道,没有人会逃避幸福。”
我说:“可我没有那种机会给她幸福,我又想和她在一起,您说可恶不可恶?”
苏说:“当然可恶。好在你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个可恶的关系,你应该感到高兴,孩子。”
我说:“高兴?怎么可能呢,不管怎么说,我被迫和心爱的人分开了,这总是叫人感到自卑和不痛快的。”
苏说:“不,年轻人的身上只能有自豪,不可自卑和悔恨。要记住,被抛弃的并不是就是不好的。”
我说:“此话怎讲?”
苏说:“有一次,我在商店看中一套高贵的西服,可谓爱不释手,营业员问我要不要。你猜我怎么说,我说质地太差,不适合我,就算是卖了我也不会穿,不要!其实,是我口袋里没有钱。年轻人,也许你就是这件被遗弃的西服。”
我说:“您真会安慰人,可惜您还是不能把我从失恋的痛苦中引出。”
苏说:“是的,我很遗憾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但,可以向你推荐一位有能力的朋友,给你带来解脱。”
我说:“谁?”
苏说:“时间,时间是人最伟大的导师,我见过无数被失恋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是时间帮助他们抚平了心灵的创伤,并重新为他们选择了梦中情人,最后他们都享受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人间快乐。”
我说:“但愿我也有这一天,可我的第一步该从哪里做起呢?”
苏说:“去感谢那个离开你的人,为她祝福。”
我说:“为什么?”
苏说:“因为她给了你份忠诚,给了你寻找幸福的新的机会。”
说完,苏格拉底在我的梦境中飘忽渺渺走了,四周又是白雾茫茫,又似乎有一些黑的环境。
现实中,已经是下午了,我睡了一天未醒,我的意识不愿意醒来。
唯一证明我还活着的,是眼角的两行泪水,滑落到床上李怡曾经依偎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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