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无尽虚空
光明就在身后,我却没有胆识去触及,只好硬着头皮,将车子往黑暗中开去,甩开了光明,前方的黑暗也立即会变作彩虹。
理应转弯的地方,因为我看不清楚路况,而选择了直直的前行。
我以为这个时候,保持笔直的路线是最保险的了,可惜任何时候也不会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性。
预感的不妙并没有给我判断和犹豫的时间,我所驾驶的车子一头载向了前方的悬崖。
对于我的感觉,只是突然间发觉车子开始下沉,从车头到车尾,猛然的缓冲,好像热气球突然撒气一样的难受。
我原本以为轧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此时我赶忙胡乱的向左边调转方向盘,企图躲避障碍。
方向盘转了九十度,我却没有感觉到车子有任何的转向的趋势,甚至车子的底盘没有给我任何的力度。
我预料到可能出事故了。
就在我极度的慌乱中,车灯似乎照耀到了身旁的一处墙壁。
崖壁上竟然长着枯树。
我顿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联系到我如今这样一种坠落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和李怡掉落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谭。
我的思维还在急速的运转,可是这速度也赶不上车子掉落的速度的十分之一。
李怡惊恐的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她赶忙搂紧了我的胳膊,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我的怀中。
在我的祈祷中,车子砸向了一块在崖壁上凸出来的石层。
“轰”
顿时巨大的响声伴随着猛烈的震撼,几乎就要将我浑身的骨头给震碎了。
这只是第一波的障碍。
车子被石层弹了一下以后,并没有完全损坏,还在继续坠落,宛如从宇宙中沉淀的陨石一般,长时间的坠落,依靠地心引力的加速度,车身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身体仿佛飞了起来一般,飘忽的宛如一根羽毛,让我发觉自己是在向无限的深渊下沉下去。
刚才的一次剧烈的震动,早已经让李怡昏死了过去。
我一手抓手了方向盘,一手紧紧的搂抱着怀中的李怡,眼睛半眯着,也是半死不活的,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轰隆”
正在我还在和大自然的摧残力僵持的时候,一次比刚才更加沉重的撞击让我顿时失去了直觉和意识
话分两头。
虽然我的车子是没有车灯的,当然也看不到前方的悬崖。
可是配置精良的警车绝对不会那么粗糙的在冰雪路滑的路况上来追捕犯人的。
他们开着敞亮的车灯,用稳当的车速和高贵的车子来追捕我。
当然在我掉进了悬崖的那一刹那,他们是决计不会跟随我下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大约有六辆警车,追随着我直到了悬崖边上,他们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下来了二十多名干警,想不到抓捕我也用得着这么多的警力。
干警们身上都披着狼皮一般的棉衣,在风雪中也不显得势单力薄。
车灯本来就已经很明亮了,他们的手中大部分人还拿着狼眼手电筒。
这种手电筒在电力全开的情况下也可以坚持六十个小时。
光强威猛,直直的照射向我坠落的悬崖,甚至可以延伸到将近百米的距离,也看的清楚。
二十多位警员在我出事故的原地打转,用手电筒反复的照耀,查找。
只是看到了光秃秃的崖壁和深不可测的黑谷,其他一无所获。
冰雪厚实堆积而成的雪堆,在崖壁上由于滑腻而不停的脱落着。
每一次雪堆脱落导致的闹动静,警员们便将手电筒的强光聚集在那处。
直到发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才作罢继续搜寻他处。
但是这般搜寻来搜寻去,一直都在是一个地方一种方式的查找。
一开始没有情况,之后就更不可能有情况了,毕竟我是不可能再从谷底自己飞起来的。
然而就是这般平淡的道理,警员们却不明白。
他们好似在应付官差似的,对这一个莫名其妙的悬崖,站在悬崖边上,他们硬是僵持了半个小时,手电筒也照了半个小时,甚至连周围的积雪都给照化了一小层。
警员们才宣布作罢。
干警们相互商量了一下,确定了这个谷底下边并非水域,就算是水域也必定被积雪和寒冷的天气给冻成了冰层。
厚实的冰层在从天上坠落下来的车身的撞击下,一定会和我的那一辆出租车撞击出豪迈的火花的。
其他的情况就是下边是陆地了,那么我以及李怡和出租车更是难逃一场爆炸后的丧生。
二十多名警员经过了这一番曲折绕弯的思考以后,终于确定了我是必死无疑的,才作罢收拾行囊,准备回总部复命了。
六辆警车关上了车门,倒车,转身,回程。
如此我和李怡的罪名算是彻底解脱了
无尽的虚空中,似乎在这个洞穴里,横竖左右都失去了意义,留下来的仅仅是摸不到北的四维空间。
在这种空间里是没有边界,也找不到一处支点的。
混沌的谷底却深不见低,没有着陆点的出租车还在无限期的下沉。
这样一种势头,似乎就要沉落到地球的那一头了。
然而如果加入了空间说,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在我和李怡面前所展示开来的这一个深邃的诡异的洞穴,是黑暗的洞穴,洞穴的入口处雷鸣闪电。
风雪进不到这一出结界,结界的里层好似张牙舞爪的洪水猛兽的血盆大口一般,在冲着我和李怡无限量的期待的展开。
我看不到猛兽的牙齿,只能看到在门口吱吱啦啦巨响的电网闪亮的联络着。
好似编制失败的毛衣,在打卷,企图缠绕住我们的周身,不再放开。
车子顺理成章的通过了黑洞的入口,在电力的火花刺激下,车身的电量输送到了我的周生,麻痹而后是短暂的刺激,让我顿时抽动了起来。
身体的抽搐没能够让我完全的觉醒,仍旧半沉迷的睡去了。
出租车并没有沉入到谷底,而是好似绕了一个没来由的空间弯道一般,从另外一个方向,掉落下去了。
车子仍旧是难以预测的深度,好像整个人的人生一样的漫长的坠落,我们就好似在妇产科被堕胎的胎儿一般,被现实世界遗弃的无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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