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光
尸体是不容易清理的，特别是对于这些并非是专业的火葬场的人士来说，尤其难以抉择去怎样处理眼下的张顺严的身体。
一名警员还在呕吐着。
到了最后，即使从自己的嘴巴里边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他还是在那努力的呕吐着，好似要尽全力的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呕吐出来一般。
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了，身边的另外一位警务人员不能不上去帮忙一下。
毕竟刚才自己的伙伴已经和自己说了，他肠胃不大舒服，不想过来了的时候，当事人并没有相信。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不相信的家伙反而有些难堪了。
他走了过去，然后轻轻的拍打着同伴的肩膀，然后发觉这个位置好像不太对。
继而，转变将自己的手掌拍打在了同伴的后背上边了。
“你，没事吧？”同伴说道。
那个还在呕吐的人说道，“没事了。”然后站了起来了。
只是嘴角还流下了一些让人看了以后觉得有一些恶心的琐碎物。
这些物质让人看了不免有一些避讳。
所以，另外一名警员这个时候从自己的口袋里边掏出来了一个面纸，塞在了他的手中，然后说道，“擦擦嘴巴吧，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到现在我也没看见这里有一辆车经过过。”
这名警察说的是大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条国道上通向的地方过于偏僻了，竟然很久时间，都没有一辆车子从这里经过，也让人感觉到有一些诧异了。
不过，这种诧异也是多余的，对于现在的两个人来说，眼前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们明白不能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现在虽然是冰冷的天气，尸体差不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边也已经有一些僵硬了，不会腐化，可是一直放在这里边也不是一个办法。
于是，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将尸体给处理掉了。
当然并不是给直接火化了，还要通知法医来验证一下张顺严的死亡情况。
比如说并不是被人毒死的，而是真正的被警车给撞死的，再加上两名警察合理的报告，就万事ok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现在的两个人虽然都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但谁也不想去碰触那张顺严的尸体的。
毕竟他的尸体多少看上去有些恶心，从远处观望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若是还亲手去搬运的话，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
所以，他们现在也是很为难的了。
等到他的同伴终于呕吐完了，他们才决定要从长计议了。
若是平时带着的手套在身旁就好了。
若不是听说这一次只不过是带一个人会警局，他们也不会这么草率的什么都不带就出来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决定了，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就去什么地方买一双手套过来，然后进行对于张顺严的尸体的搬运。
只要顺其自然将就一下了。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咱们开始吧？”没有呕吐的人说了一句话。
呕吐完的人一皱眉头，但是想，自己若是不参与的话，伙伴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将张顺严的尸体给搬动起来，所以也就硬着头皮算得上是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了张顺严的身边了，真要准备将其的尸体给抬起来，但是好像有什么响动。
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没有注意到，但是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只是觉得可能是周围的风声吧，所以就没有太过于在意，也没有说出来。
“我来抓住他的手吧，你去抬他的脚，怎么样？”一个警员说道。
“好的，就这么定了。”
旁边的呕吐完的警员觉得抬脚的话也很恶心。
毕竟张顺严的双腿差不多都要断裂了，若是在半路上真的就这么断了的话，肯定会给自己留下来一些心理阴影的。
不过，此时只有两个人，如果是不想抬脚的话，也就只能抬手了，如果抬手的话，很显然就要看见张顺严的脸部表情了。
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的景象暂且不说有多么的恐怖，仅仅是那面部上边的少了一只眼睛，只剩下来的那只眼睛，看上去就可以让人多少夜晚睡不着觉了。
所以，刚刚呕吐完的这一名警察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抬脚了。
两个人分工完毕，便各自为战了起来了。
抬脚的这一位，已经走了过去了，并且硬着头皮将张顺严的双腿给抓在了自己的手上了。
呕吐警员感觉到张顺严的肢体已经冰凉了，差不多应该算是死了吧。
不过想来现在是冰冷的冬天，如果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边，身体不动弹的话，不冰凉了还奇怪呢。
所以，那警员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用自己的眼光望着不远处的天空，然后再看看不远处的草坪，山崖，就是不敢去看前边的张顺严的样子了。
只等着另外的一位自己的同伴将张顺严的双手给抓住了，然后将其给抬起来放进自己的车子里边也算得上是万事大吉了。
不过，自己的另外一名同伴，此时显得很墨迹，好像似乎是在磨蹭什么。
另外一名警员其实已经将自己的双手握紧了张顺严的双手了。
他是把张顺严的双手从身下给提到了头上的，这样在拉扯的时候就可以更加的方便的搬运了。
前方的警员用自己的双手拉扯住了张顺严的双手，然后准备向上拉并且通知自己的同伴也一起运动的手，却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运动。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心出动弹。
警员顿时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手，而是将自己的眼光注视上了自己的双手上了，想要看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赫然的看到了张顺严的那一双被自己的双手握紧的手，还裸露出来的两根手指头，竟然还在动弹。
这一下，也不知道是证明了什么了，是死是活他也没有弄清楚，但是真正是让这一名警员感觉到非常的恐怖和害怕了。
他马上惊恐的松开了张顺严的双手了，然后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啊~~”
叫喊声发出来了以后，当事者马上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边了。
对于这一点，在后边负责拉扯着张顺严的双脚的警察却并没有反应过来，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大叫一声。
不过，这样的叫喊声也给了他警觉。
所以，呕吐警员也赶忙的放下了张顺严的双脚了，看向了自己的同伴，他的目光终于在此时才从另外一边的草坪上边转移了过来了，看向了同伴的这边，也就是张顺严的头部的这个位置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呕吐警员站起来了身体了，随时待命。
并且一只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跨上的那一个警棍上边了，恐怕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情况发生以后，自己也好尽快的实施战斗准备。
但是，自己的同伴，也就是刚才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边的那个家伙，并没有马上就继续下一步的动作，并且也没有刚才的那么恐怖的惊慌失措了。
似乎在一阵的惊吓之后，恢复了神智了。
他渐渐的站了起来，然后冲着呕吐警员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他好像还活着。”
这个时候，这个刚刚站起来的警员，才想到了刚才所听到了那一声声音，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也并不是来自于周边的大自然的响动。
很有可能是张顺严的嘴巴里边所发出来的一点点的声响。
这个时候再验证有一些让人无法接受。
毕竟，两个人都已经认为张顺严已经死了，他的突然之间表示自己还活着的方式，有些让人心有余悸，甚至觉得他是已经成为了鬼魂了。
不过，现在头上有太阳，周边也是一片阳光，虽然天气很冷，不过白天毕竟是白昼，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遇到什么鬼魂呢？
从此可见，张顺严确实是买有没有死，至少可以说是还没有死绝吧。
“真的吗？怎么可能，都那样了，还没有死啊？”
很显然，这一位呕吐警员有一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警察在那种高强度的速度的旋转之下，将张顺严给撞的飞到了后边这么远的地方。
而且看那肢体也差不多是血肉模糊了，还流出来了这么多的血液，连前边的汽车的挡风玻璃都已经快要破碎的出现了裂缝了，他竟然还没有死，这简直是一次奇闻。
呕吐警察不大相信的硬着头皮走过来，闻着张顺严身上所挥发出来的血腥的味道，看向他的脸，想要洞察一下有生命的迹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伙伴是有一些神经过敏了吧。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
无论他怎样的去怀疑，最终也是会验证出来一个巨大的惊人的结果的。
同伴发现他在看张顺严的脸部，说道，“你别看他的脸啊，他的脸上现在都是血，你还能看出来什么，你去看他的手指头。”
这位呕吐警员也是忘记了自己的警校时候的学习的课程里边曾经说过，一个人的生命迹象，最主要的突出表现，一般都是在手指头上边，包括即将要死的人，也会在手指头上动一两下，还有从昏迷状态苏醒过来的人，也会在手指头上边首先动弹几下的。
对于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刚才刚刚呕吐了，所以大脑昏沉吧，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要领。
但是，在这个时候同伴的提醒之下，呕吐干警终于算得上是清醒过来了。
他看向了张顺严的手指头。
果然是有一些晃动，但是幅度并不是很大，而且也不是连续的，一般都是在晃动了两下之后，便停息了，然后隔了一小会，又会晃动两下。
警员不是法医，也并不明白这样的手指头的晃动，是不是代表张顺严还活着的说法。
但是，他心里清楚，张顺严如果活着的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毕竟，如果张顺严已经死了的话，那么回去的报告两名警员想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张顺严也没有什么比较有势力的亲人。
所以，他们两名警员在报告里边可以随便撒谎的就说张顺严打算袭警，这样才用车子将其给撞死的，当然了，他么也可以写是想将其给撞伤的。
但是最后没有把握住，或者说是张顺严想要自杀什么的。
总之最后的理由，在报告里边肯定会将他们自己的干系和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的。
但是，如果现在张顺严还在活着，并且长时间都不死的话，最后被救活了，还能够说话。
并且脑袋里边还记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话，那很显然，他肯定会将自己已经举手投降了，但是警察还是用车子将自己给撞击成了现在的这个惨淡的模样。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情况之下，两名警员的责任就很大了，很有可能不仅仅是要被革职的，还有可能要吃官司最后蹲监狱的。
平时在警局里边，两个人也没有少得罪那些犯人，若是自己这一次进了监狱了的话，肯定那些从前认识自己的犯人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对于，这一点，当事者警察非常清楚。
所以，呕吐警察在看到了张顺严的手指头还在动弹的情况之下，也有一些头脑眩晕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怎么样，我说他还活着吧？”另外一个伙伴说道，好像是在嘲讽原本这个呕吐警察的不相信的神情一般。
“那该怎么办呢？”呕吐警察是在问同伴，不过好像也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自问自答的同时，又听见了刚才一样的那一声显得很奇怪的声音。
声音是来自于张顺严的口中的。
虽然他现在脸上是血肉模糊了，嘴角也已经歪斜了，但是依旧可以说话，是从口中说出来的。
舌头可能也受伤了，说不清楚，但是声音依旧可以发出来。
“额”这是张顺严现在所发出来的声音。
他的眼珠子，唯一剩下来的眼珠子并没有动弹，也没有眨眼睛，大概是瞎了吧，不过也有可能他把现在所有的周围的情况都看的清楚了，并且也听的清楚了。
想到了这些，两名警员都觉得有一些毛骨悚然了。
毕竟自己现在所面对的，已经可以说是不是一个人了，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血人，最可怕的是这个血人竟然还可以说话，可以听，可以动。
他们听到了张顺严的声音以后，并没有尽力的贴着耳朵去判断张顺严所说的话是什么语言，里边有什么意思。
他们只是验证出来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张顺严确实是活着的，而且既然可以从嘴巴里边发出来声音了，手指头也可以动了。
并且是在现在，现在距离刚才撞车也有五分钟的时间了，若是回光返照的话也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是张顺严现在竟然还没有死。
那就说明，张顺严很可能是没有伤到最要害的位置，也就是说张顺严还是有可能继续活下去的。
这样，对于两名警员本来以为张顺严要死了的计划就完全的破灭了。
他们需要从长计议了。
刚才负责来抬张顺严的手的警员首先想到了，现在所要面临的困难。
于是，他对着身边的伙伴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你过来说话。”
他是要带着同伴去另外一个偏僻的地方说话，恐怕在这个地方说话的时候，想要说的话。
但是不想让张顺严听到的话语，会被张顺严的现在受伤的不大灵敏的耳朵听见了。
于是，他说着，便向自己的车子前边走去了，尽量避免靠近张顺严的距离。
呕吐警员也是心领神会，知道现在是需要从长计议的时候了，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跟着过去了。
来到了警车的跟前，他们和张顺严的距离差不多已经来开了。
即使是普通人，这个距离也未必可以挺清楚他们的耳语的，更何况张顺严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呕吐警察率先说道，“怎么办？”
本来他是想要点燃一支烟的，但是手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边的时候，想到了本来以为这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的。
所以并没有在出来的时候将桌子上边的香烟给带在身上，现在有些困难了，心头郁闷了许多了。
“还能怎么办，他现在还活着，你也知道，要是他将咱们做的事情抖搂出去的话，咱们俩都别想有好了！”
另外一名警员好像是在恐吓呕吐警察，也好像是在吓唬自己似的。
“那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会不会一会就死了啊，现在只是回光返照的时候？”呕吐警员问道，想要从自己的伙伴身上找一些安全感。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要死的了吗？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他妈的能说话，我估计一时半会他还真的死不了。”伙伴咬牙切齿的狠狠的说道。
呕吐警员也很愤恨，“妈的，烦死了，这下可坏了，咱们要是被这个孙子给告了，一辈子就完了，他现在不死，咱么也不能把他给弄死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呕吐警员苦恼的说道。
不过，这样的一句话，却引起了自己的同伴的灵机一动了。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咱们不可以把他给弄死？”同伴火眼金睛放光明一般的问呕吐警员说道。
“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呕吐警员好像贵人多忘事一样，说了什么现在就忘记了。
“你刚才说的对，咱们可以自己把他给弄死！”伙伴恶狠狠的说道。
呕吐警员听到了以后，震惊的打了一个冷战。
他长这么大，虽然凭借着关系来当警察公务员了，不过，还真的没有在实际生活中杀过人呢。
即使是一个坏人也没有杀过，现在竟然要杀人了，只要这样一想，呕吐警员就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罪大恶极的下地狱一样了，浑身哆嗦不知。
“你哆嗦什么，怕了？”伙伴说道，明显比呕吐警员的胆量要大一些。
“是，不大妥当吧？”呕吐警员说话开始颤抖了。
“看你那熊样！咱们现在要不这样干，以后就有苦日子过了，你可想好了，现在不是胆小的时候，无毒不丈夫！”
伙伴好像一个邪恶的教师一样，在不停的苦口婆心的教导呕吐警员说道。
“那”呕吐警员也迟疑了一会时间，然后才锵锵的说道，“他妈的！也只好这样了，谁让他不死的彻底的，让老子费事！”
呕吐警员的目光也变得凶恶起来了，转眼之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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