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才说了两个字,猛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
她想到那一天,她被他频频问要不要帮忙问得心烦。气呼呼的赶他走却怎么都赶不走,于是她火大的骂了他几句。
确切的句子她记不住了,不过大意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别来烦我,你要是帮得了我的忙,我跟你姓算了。”
当时他笑嘻嘻的说:“想跟我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话要算话呀!”
她觉得他烦。“闭嘴!”
“口说无凭,你给我个信物吧。”
“吵死了!快走开!”她烦躁的抓起桌上的纸镇丢他。还准确的扔中了他的小腿。
那时候她还觉得他欢天喜地的捡走纸镇是有病,原来是另有如意算盘。
看她震惊表情,左奉恩也知道她想到了。“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拜堂?”
“拜你个大头,谁答应过要嫁给你。”容囡囡愤然道:“这么做很有趣吗?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我又不是笨蛋,你觉得我有那么容易被你牵着鼻子走吗?”
莫名其妙的跟她求亲,想干嘛呀?!她早就知道这家伙心有所属,这样对她一定是想看她出糗而已。
要是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一定会让他吓一跳的。
左奉恩一脸伤心的说:“你怎么这样?说话都不算话。”
信物都有了,她居然不打算履行承诺?
“是你自己胡乱扭曲我的话,我从来都没答应过你什么事。”
“没关系,我早知道你会反悔,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失败了一次还有第二次,他一向很乐观的。“不肯就算了。”
“啊?”他这么干脆就放弃,没有罗唆的夹缠不清,反而叫她意外极了。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无聊的玩笑吗?
可恶,太过分了,他凭什么这样戏弄人!她一股气没地方出。一脚就气愤的踹上他的小腿。
“去死吧你!”她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
“你干嘛突然踢人呀?!你是不是在生气?”这可有趣了,如果她真的对他的求亲感到厌烦和困扰,何必一听见他放弃了就发火呀?
“谁有那个闲工夫跟你生气!”她正想再多踹他几脚。突然一个响雷轰隆隆的又响了起来。
怕雷声的容囡囡吓得跳了起来。没考虑的就扑进了左奉恩早已准备好的怀抱。
“没事。不过是打雷而已。”
她给虾得忘了生气,一脸震惊的说:“吓了我一跳。”
“乖,没事。”他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双带笑的眼睛瞅着她看,“我会保护你。”
她仰头看他,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难以解释的奇妙感觉。
雨声好像被放大了数倍似的,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我会保护你的。”他轻轻的说,强调着自己的决心,深深的凝望着她。
她从来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而且挺柔和的。
他们的距离是这么的近,近到她的耳边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痒。
容囡囡突然觉得有些无措,双掌在他胸上一推。擦过他的身子奔回自己房间。
“囡囡!”他对着房门喊,“我说得是真的。”
他会保护她,一生一世。
只要她肯给他这个机会。他会做到的。
这个在第一眼就完全将他掳获的女子,拥有他最真诚、最完整的爱。
只要她肯对他打开心房,他永远都不会吝啬于给予的。
外头雨声是那样的大,而心慌意乱的容因囡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她只是气愤着自己的软弱。
在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对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心动了。
但她是不能心动的呀!
人都是会死的。只是早晚而已。
只有她,永生不死的她,就算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她还是活着。
那个老是让她生气的男人,也会一点、一点的老去,最后长眠在黄土之下。
然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他再也不能惹自己生气了。
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孤独感。
那种孤单的恐惧陡然来袭,她看见身边的人事物,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泡沫般的消失。只有她永恒的存在着,永无止境的失去、失去、再失去。
张姑茹一直很不能明白。
她和左奉恩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他更是信誓旦旦的说长大后要娶她为妻,而她也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他的妻子。
从十五岁之后,她就开始等左家差人上门来提亲,等呀等的盼呀盼,就是望不到一个人影。
她今年都十七岁了,青春都在等待中消耗掉了。
偏偏左奉恩又是个老实头,怎么样都听不懂她的暗示,所以今年她决定要明白的说清楚。
他应该遵守他的诺言,赶紧娶她过门才对。
经过了舟车劳顿之后,她终于从杭州来到了京师,左家一如往常的欢迎她。
虽然大家都觉得她又笨、脾气又不好,说话也没分寸,但因为张寒语从小就是被她父亲养大的,其对亦父亦兄的兄长是充满了尊敬之心,因此爱屋及乌的也疼他的女儿,明知道这丫头骄纵惯了。她也不以为杵,反正她只是来作客的,忍耐个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正因为张寒语这样想,所以左家上下自然也是对她礼遇有加,让张姑茹误以为自己是个很受爱戴的人物。
“姑茹,一路辛苦了。”张寒语笑道。
她这个侄女愈大是愈像她了,就连左极都常说她出落得比她当年还要标致动人。
她这好样貌上门提亲的人应该快把张家的门槛踏扁了才对,可惜姑茹就是死心眼,谁都看不上眼,一心要奉恩实现他小时候的承诺。
“还好。姑妈,怎么没看见奉恩哥哥?”她探头一望。还以为他走在后面,可是却失望的发现他居然没有来迎接她。
“怎么一开口就问他?”好歹也先问候一下长辈吧,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很久没见到奉恩哥哥了,所以我才问一下呀。”她亲热的拉着张寒语道:“姑妈,我给大伙带了礼物。我们赶快进去,我拿给你瞧瞧。”
张寒语客气的说:“人来了就好,怎么这么破费呢?”
“没花什么钱啦,我买给我自己就顺便也帮姑妈和奶奶买了一份一样的。”
顺便?!
听听这是什么话?谁会这样老实的说出来呀,平白叫受礼的人心里不痛快。
姑茹就是老实得过于蠢了,真是的。
“这么贴心,真是谢谢了。”
“当然啦,我总是想着姑妈和奶奶。连买一双鞋都记得给你们也带上一份,瞧我多好。”
“是呀。你想得真周到。”
她只希望姑茹不要傻到买那种小巧的三寸绣花鞋,有缠足的她是穿得下没错,不过自己和婆婆可都是天足了。
这种礼物拿出来就尴尬了。
事实证明,张姑茹果然没什么大脑。
第八章
风月小筑里,容囡囡正在教云琪和如画如何灵活的操纵布偶,一边和她们对词。
道具和布景已经做好了,她们现在正在加紧排练的速度。
这个时候左执玉却冲了进来,一脸鼻青脸肿。“真是个混账王八蛋!”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当然是跟人家打架打来的。”难道他会没事朝自己脸上招呼吗?
“那你干嘛跟人家打架?”
不痛吗?这么小就会逞凶斗狠,幸好左奉恩还挺斯文的,绝对不会跟人家大打出手。
“当然是因为气不过!”左执玉愤然道:“真是王八蛋!可恶极了!”
他一连串的骂。但就是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原来你一早就急着出门是为了去跟人家打架?”饭也没吃完就跑了。
“当然不是!我去帮爱爱开店呀,可恶、可恶,气死我了。”
他这些日子来都是很殷勤的去做打杂的耶。
没办法,他大爷当得太爽快了。已经被断绝了经济来源,连哥哥都不资助了。
可他又想巴结容爱爱,所以只好赖在店里不走,光是看着她也爽。
“姐姐怎么了吗?”事情似乎是跟姐姐有关?
虽然容囡囡知道以姐姐的个性绝对不会吃亏。但仍忍不住担心了一下。
“没怎么了。气死我了,那个姓龙的王八蛋,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居然敢动手打他这张天下无双的俊脸。
她有些着急的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快点说呀!”
老是在那边骂东骂西的,完全没有办法帮助她快点了解发生什么事。
“就是有人到商行要流氓!哼,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到商行砸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好我在……”
他话还没讲完,容囡囡急道:“这种事干嘛不早讲啦!”
一定是贺臧,除了他没人会那么恶霸的!
她急忙的往外跑,她一定得回去看看。
左执玉跟着追。“我还没说完呀!”
糟啦,先前发生相同事件时,他曾答应爱爱不跟囫囫提这些事的,这下她一定会觉得他是个靠不住的人。
“我听完了。”她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可恶的贺臧。他就是要逼她给他吃苦头就对了!
“等一下啦,爱爱没事!”他连忙把她拉住,“有我在,怎会让她有事呢。”
“我知道姐姐没事。”要真是情况不利,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她只是受够了自己窝囊的缩在这里,让姐姐独自去解决因她而起的麻烦。
贺臧根本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对她死心。
“那你就别去呀!我答应爱爱姑娘不说的,你别害我。”他苦恼的说。
“执玉,谢谢你保护姐姐,害你挨揍我很过意不去,可是我还是非得回去看看不可。”
“你误会了,那些人哪有本事动到我一根寒毛?”事实上他的英雄救美被那个姓龙的破坏了。
他的多管闲事害他在爱爱面前失去了表现的机会,而更气人的是,爱爱竟还当他的面说喜欢那姓龙的,还吻了他!
受了这种闷气,他怎么样都说不出口,所以跑来跟囡囡吐苦水。
“反正我就是要回去看看!”她甩脱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大门跑。
左执玉拦她不住,只得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怪自己的多嘴。
“囡囡!你去哪?”左奉恩与她窄路相逢,看她一脸急色的跑来。于是拉住了她问了一句。
“回家去。”她用力的甩脱他,头也不回的又跑。
“回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察觉到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代表离开,他立刻回头喊,“囡囡!”
他连忙也追上去,虽然才刚值班结束非常的想睡觉,但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幸福在前面跑,那是无论如何也得跟在后面追的。
左奉恩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平常跑得也不慢。怪
的是他居然会追不上她!
“囡囡!”在在门口和张姑茹一道的张寒语,惊讶的看着容囡囡从身边跑过,于是也问了一句,“你哪去呀?”
她脚步没停,匆忙的说了,“回家去。”
“啊?”张寒语才吐出了一个字,她就已经跑开了。而左奉恩则紧随在后。
“奉恩,囡囡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要回家?难道是他给了她气受吗?
“不知道。”他也匆匆的扔下一句,一鼓作气的追上去。
张姑茹一看意中人出现,高兴的大喊一声。“奉恩哥哥!”看到她这么高兴,还用跑的来迎接她呀?
只是怪了。怎么他不停步呢?
难道他不是来接她的。而是追刚刚的姑娘出去?
她感到了一阵威胁,奉恩哥哥从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追着哪个女人跑过,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他的最初。也是惟一。
“姑妈!”她带着撒娇但又些微不悦的声音问:“为什么奉恩哥哥不理我?”
“你没瞧见他追着囡囡跑出去了吗?”
“那个囡囡又是谁呀?”
“那是奉恩请进府来表演偶戏的小师傅。”要是有可能的话,她是满想她做她的媳妇儿的。
可惜自己两个儿子都不争气,这个心愿恐怕很难达成。
她没有女儿,跟囡囡又投缘,巴不得两个人的关系能更上层楼。当不成媳妇当义女也挺不错的。
“原来如此。”威胁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是富家千金,对方不过是个演戏娱人的下九流贱民,奉恩哥哥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爱错人。
“囡囡。你怎么跑回来了?”
一看见她,容爱爱难掩惊讶。但随即明白左执玉有张不牢靠的嘴。
“我挂心你。”
还在后面喘的左奉恩一听,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一样跑过大半个城,人家能四平八稳的开口说话,他却喘得像只老狗。
“我没事。店里也没事,反倒是……”她呵呵一笑。“那人有事。”
囡囡躲到左家之后,贺臧的确是三天两头的来我麻烦,每次她都能很妥善的应付过去。
这次他实在太过分,居然带着如狼似虎的家丁来砸她的店。
要是龙天行晚一点出手教训他们,她可能真的忍耐不住,使用法力给他一些苦头吃吃了。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想欺到她头上?!门都没有!
“他真是太可恶了!姐姐,我们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惹。”
“这还用说!”她已经对他的蛮横霸道和纠缠不休感到厌烦,准备给他下一帖重药,让他以后看见她洋房商行的招牌就怕。
容囡囡一喜,“你决定要对付他了?”太好了,姐姐终于体悟到息事宁不了人。
早就该依她的法子,让贺臧吃到苦头。让他以后不敢来纠缠。
“他实在太讨人厌了。”容爱爱一笑,“我受不了了。”
“太好了,那我可以回来了。”谢天谢地她能回家了,她在左家愈住是愈别扭。“我马上搬回来。”要是再天天跟左奉恩继续大眼瞪小眼下去,她铁定会疯掉。
“慢着、慢着。”左奉恩的气顺了,终于能够说上话了。“怎么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搬回来?!他可没说好,左家又不是客栈,哪能让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又不关你的事。”爱跟来没关系。多嘴就惹人厌了。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左奉恩道:“你要搬出左家就关我的事。”
“怎么会关你的事?”容囡囡反驳道:“当初我去左家是为了做准备工作方便,现在都已经差不多了,为什么不能走?”
容爱爱说道:“那不然你等工作都结束再回来好了。有始有终。”
这样才不会显得太利用人家。
“姐姐,你说什么呀,我在这里还是能把工作做好呀!”
“说得是没错。”不过她看左奉恩一副很不认同的样子,八成不会那么容易放人。
“这话当然错了!你受人之托,难道不该忠人之事吗?”现在就给他走人,放他一个人受姑茹纠缠,那实在太残忍了。
“我会做好的,你急什么?”她又不是说不做,都准备了这么久了。她自己也不愿意放弃好吗!
“问题是当初我们说定的不是这样。你怎么可以随便就决定在最关键的时候走人?”
“囡囡。”容爱爱也帮着劝,“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反正时间也不长。不用急着回来。”
“姐姐。你什么都不知道,干嘛一直帮他说话。”容囡囡一跺脚。有点恼怒的说。
刚刚她虽然跑得很快。但还是清楚的看见了福晋亲热的挽着一个大美人,她还亲热的喊他奉恩哥哥!
她想也知道她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左奉恩惟一想娶的姑茹了!
她就是觉得火大。
“这是帮理不帮亲。”左奉恩振振有词的说:“爱爱姑娘是明理的。”
“对。我就是蛮不讲理。怎么样!”她凶巴巴的说:“我就是不打算遵守约定,你能拿我怎么办!”
“囡囡!”容爱爱惊讶的喊她,不明白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我当然……”左奉恩态度一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只能拜托你。”
“拜托我干什么?我留在那里对你又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碍到你的好事。到时候只怕你会拿扫帚来扫我出门了。”她干嘛要等到人家赶呀!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请八人大轿抬她过门的机会还大一点,扫她出门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是会有。”她固执的说。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这么做,怎么你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就直说好了。”他坦然的说:“我绝对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她看起来就像在迁怒,就像下大雨那天一样。他不过喊了她一声就挨了她一顿骂。
容囡囡瞪他,没好气的问:“哪种人?”
“蛮不讲理、莫名其妙,只因为自己高兴,也不管会造成别人困扰就随便毁约的人。”他正经八百的说:“这种人不值得我花时间说服她改变心意。”
她一听火气更大,“那你最好相信,我就是这种人!我这种人也不用你花时问留,干嘛不把你宝贵的时间留给你的未婚妻?我有叫你站在这边罗唆吗?”
“什么未婚妻?”他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未婚妻?
他奶奶要把寿诞搞成他的相亲大会已经够令人头痛,囡囡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塞个未婚妻给他。
难道他真的这么没有她们的缘?老是找他麻烦!
“哼,什么未婚妻?真亏你说得出口。”还装得一副无辜、毫不知情的样子!她语气微酸,“人家才刚喊过你哥哥,你就已经忘了吗?”
左奉恩一呆,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他老实的说:“原来你真的是在找我麻烦。而且还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是因为这事的话。那他真的开心得想去放鞭炮了。
她要是不在乎他的话,哪会吃这门飞醋。
“你胡说什么!”笑什么笑,一点都不好笑!
“乖,别生气了,姑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我舅舅的女儿,喊我一声哥哥是理所当然的。怎么你心眼这么小。为了这种小事就大发雷霆。”
“你心眼才小!我干嘛要为了你这个人生气?你以为你是谁呀!”没事干嘛骂她心眼小?人家她肚量大得很,才不会为了这种无聊事生气。
她才不管谁爱喊哥哥、妹妹的。
“我才一说你就生气了,这样不是心眼小?”他啧啧有声道:“瞧你说得多酸,你的声音都能拿来做醋了。”
“胡说八道!”容囡囡怒道:“胡说八道!”
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真被他说中了,她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气呼呼的重复骂他胡说八道。
“好啦,我是胡说八道,你骂的都对。”左奉恩强忍笑意道:“你一点心眼都没有。你的肚量大到可以挡船。”
“所以就算我误会你吃醋吃到抓狂,吃到牙齿都酸了,你也不会跟我计较,你一定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你!”这个臭家伙,他要她回答是或不是?
说是,但她明明气得半死,想踹他几脚。
说不是,绝对会被他曲解成为他吃醋什么的。
“谁会吃你的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左奉恩笑道:“你尽管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因为姑茹而冷落了你。”
放心放心,他一定天天都陪着她,绝对不会让她感到委屈。
“你要早说是担心这个,那我就明白了,也不用牵扯到旁的事情去。”
“你!”容囡囡给他气得七窍生烟,拉着容爱爱说道:“姐姐,快把这胡说八道的臭家伙赶走。”
容爱爱轻笑道:“既然是胡说八道,那你也别太介意了。再说来者是客,怎么能把人家赶出去,那多没礼貌呀!”
左奉恩乐道:“容大掌柜英明!”
“姐姐!”容囡囡一跺脚,气恼的说:“你们最讨厌了!”
左奉恩笑咪咪的盯着她,“可我最喜欢你了。”
容爱爱微微一愣,看着妹妹那酡红的双颊,忍不住感到了一阵忧心。
容囡囡一直不说话,但每走一步就累积了一些怒气。
才刚走出店门,她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太过分了。”容囡囡陡然停下脚步,气呼呼的对左奉恩道:“为什么在我姐姐面前胡说八道?”
“我哪有?”他是说了不少话,不过没有胡说呀。“你倒是说说,我说了什么胡话?”
“你自己知道!”胡说什么最喜欢她的鬼话,想骗谁呀!
现在才来装傻,想害她再把那种鬼话重说一遍,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我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提醒我一下?”他一耸肩,一脸无辜的笑容。
“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等奶奶寿诞过后。我再也不要跟你有任何牵扯、再也不要见到你。”
“干嘛这么绝情?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决绝?”
“你哪里得罪我?!哼!”她冷笑道:“你……”呆了一呆,她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他哪里得罪她,反而是他如何对她好却记得牢牢的。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跟你无话可说啦!”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好强烈的难过。
原来,她这么、这么的在乎。
在乎到为了张姑茹的一句“奉恩哥哥”,发了一顿大脾气。
原来自己真的是别扭的。
原来他的一言一语都可以影响她的心情,左右她的情绪。
容囡囡好想哭,她讨厌自己这样,她不想在乎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吃醋了。
可她却又清楚的明白,这些日子以来的烦躁和不安,通通都是因为太在乎了。
“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脸委屈,一副要哭的样子?
“跟你没关系!”她倔强的说:“你少管。”
左奉恩看了她一会,轻叹一声,“你别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很伤人的。难道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我那么喜欢你,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都想关心、都想参与。”
“你老是说不关我的事,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真以为我没有感觉,一点都不会伤心难过吗?”
怎么他的姻缘路这么坎坷?不是遇不到心动的对象,就是遇到了但却波折重重。
容囡囡瞪大了眼睛,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惊讶得忘了要掉下来。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只是在戏弄她而已,绝对不能是真心喜欢她,不行的!
不行的!
她慌、她乱,她的一池静水让他彻底的搅乱了。
“我说的是真的。”左奉恩上前几步,看着令他深深悸动的她,“完全的真实,否则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留你在身边?”
“我、我……”她一阵心跳加速,逃开了他灼热的眼光。“我知道你、你在说谎!”她有点结巴的回答他,心里有太多复杂而矛盾的情绪。
她惊讶但也有些欢喜,她慌乱又带着些害怕。
她是可以爱人的吗?
“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双手握住她的胳膊,热切的说:“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早就知道我第一眼就爱上了你!你高傲得想让我受苦,可我偏偏不受这个罪。”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认同,我本来是这样以为的。结果我是错了,当我愈喜欢你的时候就会想要更多,我已经不能只满足于看着你就好。”
他一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只甘于看着她就好,他要她给他平等的、相对的爱。
他有多爱她,就渴望她也能那么爱他。
如果容囡囡对他没有感觉,那他也能放手祝福她,将自己的深情埋在心里。
可是她吃姑茹的醋,她在乎他,她让他知道自己并非没有机会得到她的爱。
“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可却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他咬咬牙,“你的眼睛这么美,可却总是避开我的注视。”
“你干嘛跟我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她习惯性的逃开他的凝视。声音听来软弱无力。“我、我不会相信你。”
“你干嘛不肯信我?难道我真的这么让你无法信任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这样不相信他。“难道真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才能证明我是真的爱你吗?”
“你这个笨蛋!”她一跺脚。眉头深深的锁住了。“我、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她甚至不是人!他对她好只有徒增她的困扰,他的深情告白只是在为难她而已!
她除了以不相信拒绝他也说服自己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傻呼呼的掉进他的柔情陷阱,让自己愈陷愈深,终于无可自拔之后再尝到彻底心碎的滋味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能说、不能说呀。她不想在他眼中看到害怕和退缩。
如果他知道她是永生不死的吸血鬼,大概会昏倒。醒来之后可能会尖叫着逃命去。
她不能也不该接受他的。
她有无尽的永远,而他却只有短短的光阴。
他会老、他会死,他会在她爱得无法自拔的时候和她永别。
“囡囡。”他温柔的说:“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毫无感觉的,我知道你可以很热情,只要你点头,我会永远保护你、
照顾你、爱护你。“
永远?!她凝望着他,那些不安的马蚤动在他真诚的眼里得到平静。
“你真的……”爱我?要我?
她的疑问没有问出口,他用行动表达了他的决心。
以吻封爱。
第九章
“臭小子!”一声有如在晴天里打了响雷似的怒吼在他们身后响起。“快放开我娘子!”
左奉恩和容囡囡正沉醉在彼此的情意之中。一听到这声大喝都吓了一跳。
一看是那个混账贺臧,容囡囡怒道:“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娘子!”
“我媒婆也请了。聘礼也下了。怎么你会不是我娘子!”贺臧大声的说,有如铜钤般的牛眼气愤难当的瞪着左奉恩。他苦追容囡囡多时,别说是亲个嘴了,连她一双小手也没摸过。
如今这个白脸小子居然敢对他的心肝搂搂抱抱,真的是活腻了!
还好他聪明,懂得守株待兔,总是派着人盯着洋房商行,所以容囡囡一出现,他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带了一批强壮的家丁准备把人压回去拜堂。
他这次可是明媒正娶。正当得不得了。谁都没本事阻止他。
“这人干什么的?”左奉恩不悦的说:“当街发疯也没人譬管。”
打断了他的好事还口出狂言,实在是罪无可赦。
不过这位满脸横肉、满嘴疯话的仁兄还真是挺面熟的,似乎在哪见过似的……
啊,他想到了,他的确见过他,那一次囡囡为了躲他还躲到招牌后面去了。
“一个纠缠不休的王八蛋!”容囡囡怒道:“别理他,我们走。”
“站住!”贺臧哪容得让他们亲热的牵手走开,凶神恶煞的往前一拦,“你是我的人,想走去哪里?”
“做你的春秋大梦!”容囡囡气得大骂。
谁是他的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是我的娘子,怎么会不是我的人!”他一点都不把书生型的左奉恩放在眼里,而且正打算要叫手下打他一顿。最好把他打得要死不活半残废,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动他的女人。
“你这话就不对了。”左奉恩插口道:“囡圆明明就还云英未嫁,怎么会是你娘子?就算有一天她嫁了,当了人家的娘子,那也是我的,不是你的。”这个重点可不能搞错了。
这只黑熊头这么大,脑袋却装花生,才会半路乱认娘子。
“大胆!你敢跟我抢娘子!”
“不敢,我胆子小得很,你这么一大声我就怕了。”他笑道:“我哪里敢跟你抢娘子,总要势均力敌抢起来才有意思,随随便便就赢了你,那多不好意思?”
贺臧气急败坏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简直找死!”
他一拳捶在旁边民家的墙上,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凹洞,天生神力的他用这一招吓唬了不少人,这时候当然得搬出来对付情敌。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反倒要来问我?真是可怜哪,不过你别担心,这里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人认识你的。”
“各位行行好、帮个忙。”左奉恩故意说道:“不知道谁家走失了这么一只大黑熊,又会说话还会杂耍,这畜生实在太稀奇,走失了的人家一定很着急。各位要是知道他是哪个杂耍团跑出来的,帮忙送回去一下,主人一定会大大的感激一番,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容囡囡忍不住一笑,之前她只觉得贺臧怎么看怎么讨厌,压根不想多看他几眼,现在左奉恩一说他像黑熊,她认真的瞄了几眼,果然像到是双胞兄弟呀。贺臧从来没看到美人笑,今天才托了左奉恩的福气开了眼界。
可一想到她是跟着左奉恩在嘲笑他,他就更加怒火中烧,再看见两个人手拉着手、神态亲昵,气得他抓狂,只想让那个小白脸提早去跟阎罗王报到。
“你给我闭嘴!来人呀,给我打!”居然敢侮辱他,他可是堂堂贝勒爷,居然敢明刀明枪的说他是只熊?
等待许久想动手揍人的家丁们握着粗大的棍子,不怀好意的围上来。
“臭小子,敢跟我们家贝勒作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还罗唆什么!给我打!”
“你敢动手?!”容囡囡怒声道:“谁敢动他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千万不要以为她不会说到做到。
“没关系啦。”左奉恩有点尴尬的说:“你不用急着保护我。”
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但还不用她来挺身相护。
这样他多没面子呀。
人家给他几拳他都会记住,用别种办法讨回公道,一时的吃亏是能换来永久的安乐,那挨几下也没什么了。
这家伙说是贝勒,那可真巧了,不知道宗人府的居大人他熟不熟?
他刚好跟他很熟,不知道这个贝勒这样恃强凌弱会有什么下场。
看容囡囡护着他,贺臧更加火大。“给我打死他!”
家丁们高举棒棍,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贺臧的帽子突然凌空后飞跌在地上,他身后的粉墙出现了一个洞,上面的灰泥正窸率的跌落。
容爱爱手里握着一支铳统火枪,对准了贺臧的心口。“贝勒爷,我的枪法不准,你要是再不走,我怕下一枪就打偏了。”
“好、好!算你行!”贺臧知道火枪厉害,自己今天是讨不了好了,但他不甘受辱,还是要说几句撑场面的狠话。“原来姐妹俩都姘上了这个小白脸!你们给我走着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已经变成了面子和尊严的问题了,一向只有他欺凌平民的份,哪里有被平民嘲笑、威胁的份!
这口恶气要是出不了,他这个贝勒的光环也不要了。
不过他当然是舍不得对如花的美貌姐妹下手,因此左奉恩就成了他仇视的死敌了。
人都是会有意外的,他不要当真以为自己有神佛庇佑,可以得罪了一向残忍的贝勒大爷而毫发无伤。
坏事他做多了,一条人命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的。
贺臧气呼呼的走了,容爱爱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吧?”
她在里面就听见了他的大小声,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他又上门来找麻烦。所以才拿火枪把他吓走。
“没事,姐姐,怎么你不干脆一枪轰死那个王八蛋!”这种人活着对世人只有坏处,趁早死了那才是功德一件。
左奉恩说道:“杀人不用偿命呀!这里有王法的。”
“左公子说得没错。贺臧为非作歹、作恶多端,迟早会给宗人府盯上,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就是这样想。”不然宗人府干什么用的?!
这个贝勒以为强抢民女、意图殴打宗室弟子,宗人府不会管的吗?那他可就错得太离谱了。
照容爱爱说的,这贺臧贝勒的恶行远不止于此,说不定他登高一呼,就会有很多受害者出来指控了。
他就不信关不了他十年、二十年,再重一点说不定连脑袋都没了。
容囡囡哼道:“你们两个同一个鼻孔出气,当然站在同一边说话。”
左奉恩笑道:“我也跟你站在同一边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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