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上,一轮淡淡的月影慢慢的浮现了出来,如同画龙点睛一般,瞬间就激活了这幅惊世古画的绝美意境!
更神奇的是,画中原本只有一位中年文士举杯在观月,而就在这一轮明月渐渐清晰后,石桌边又出现了一位白发锦袍老翁,只不过神色之中有一抹惊艳!
“不愧是画圣!”陈辰欣喜若狂,捧着画卷小心翼翼的摊在了桌上,赞叹不已,吴道子和后人开了一个善意的千古玩笑,不仅故意隐去了明月,还隐去了与中年文士一同赏月的另外一人,而若是他揣测不错的话,画中白发老翁意指的就是后世之人,当后人发现这幅画的奥妙时,脸上的神色不就和他一模一样吗?
原本沉稳从容的威尔斯也亲眼目睹了这副古画的惊变,震撼得睁大了眼睛连道不可能,他的反常也激起了众人的好奇,离得近的肖家、聂家、柳家以及安晋龙等人纷纷走过来细看,却见《秋夜赏月图》在短短十几秒钟彻底完成了异变,画中不仅一轮明月当空,而且原本静夜独饮观月的意境瞬间就变成了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格局,无论从哪一点上欣赏,这幅画都堪称华夏古典书画史上的奇葩和巅峰之作!
“哈哈哈,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刚才哪个说没有月亮的,说你没文化你还不相信,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绝处逢生,上演大逆转的陈辰顿觉扬眉吐气,开始反攻清算了。
之前跟他过不去,和安月不对付的安家子弟顿时全萎靡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幅绝世古画暗道倒霉,本来还想让这小子出洋相的,没成想最后丢人的确是自己。
不仅如此,此消彼长之下,姓陈那小子大大的露脸,而他越耀眼越出众就越衬托出安月的眼力好,无形之中提升了她在家中那些手握实权但至今保持中立的一方诸侯心中的威望,经此一事后,怕是又有不少人要倒向她这一边了!
安再文等有意家主之位的人全都黑了脸,神色不善的瞄准了那个让他们算计落空的少年……
第四七四章 将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寿礼风波告一段落后,陈辰趾高气扬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没事吧?”安月笑问道。
“有没有事你摸摸我的后背就知道了。”陈辰端起酒杯喝了两口,一脸后怕的道:“都吓得湿透了。”
“好在有惊无险,不是吗?”安月拾起毛巾温柔的给他拭去汗水。
“话虽如此,不过老子早晚要跟他们算算总账!”陈辰定了定心神后恶狠狠的道。
“汪汪——”扣扣不知道从哪跑了回来,跳到他的怀里讨好的舔了舔他的手心,它刚才的确是存了溜之大吉的心思,这会儿晓得没事了才赶紧回来卖萌。
陈辰看到它就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它的尾巴掐着它胖乎乎的雪腮道:“你丫还敢回来?没义气的东西,枉我以前这么疼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竟然扔下我独自逃生,气死我了!”
扣扣短短的一双前爪捂着脸可怜巴巴的道:“人家本来就是狗嘛,再说我也没骗你啊,你可以怪我意志不够坚定,但不能说我不讲义气。”
“你还有理了是吧?死狗,最近你天天跟宝儿那小魔女在一起都学坏了,这次我要关你禁闭,你给我回小黑屋反省反省,好好学学身为一条忠诚的狗该怎么为主人效劳。”陈辰瞪了它一眼,将它放在了地上。
扣扣幽怨的回首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肯收回成命,只好垂头丧气迈着小腿儿跑远了,然后在没人的地方身影一阵模糊回到了泡妞笔记本中。
寿宴继续进行,陈辰之后,安晋龙的十几个孙子孙女也依次上前拜寿,很快就轮到了曾孙辈,首先出场的安再文的长孙,一个跟安宝儿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别出心裁的命人抬上钢琴弹奏了一曲肖邦的《小夜曲》,听得出来这小子的确是下过苦功夫,这首曲子弹得水平相当高,博得了众人的一阵掌声。
“你们家的小屁孩个个都这么犀利吗?”陈辰自惭形愧,他十岁的时候还流着鼻涕趴在地上跟人甩小浣熊纸牌玩呢,而人家已经在玩高雅艺术了,真是不能比。
安月看着身着燕尾服的大侄子起身,若有所思的反问道:“你会弹钢琴吗?”
陈辰翻着白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以前是什么状况,我哪有条件去学那败家玩意儿。”
“那你惨了——”小妮子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某男顿觉不妙,低声道:“什么情况?”
安月揉揉太阳岤,有些头疼的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家老的小的没一个是好对付的,你别看这毛孩子人畜无害的,其实他鬼精着呢,你信不信他接下来就会卖萌装可爱对我爷爷说想请你也露一手?”
“不是吧?这么毒?”陈辰瞪大了眼睛。
安月冷冷的看着安再文,轻声道:“有个心思歹毒的爷爷,自然就有爱耍手段的孙子,都是一丘之貉!”
果然不幸被小妮子说中,安晨阳行了一个绅士礼后乖巧的道:“曾祖父,孩儿献丑了,这首《小夜曲》一来是献给您的寿礼,二来也想抛砖引玉请真正的此道高手为您庆寿!孩儿听闻月姑姑幼时曾经以一曲《给爱德琳的诗》博得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赞誉,称她为百年难得一遇的钢琴天才,孩儿想月姑姑既然是此道高手,那么她喜欢的人一定也和她志同道合,所以我想请陈叔叔也下场演奏一曲指点我一番。”
他妈妈的!
陈辰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已经骂翻了天,我操你老母的,这都是什么熊孩子啊,小小年纪就满肚子心眼,他也不怕鬼心思耍多了折寿!
更可恶的是,安晨阳怕他拒绝,一脸羞涩的走上前鞠躬道:“陈叔叔,还请您不要怪侄儿唐突,我想您一定愿意指点我吧?”
“哈哈,这孩子真可爱!”陈辰被逼上了梁山,只好起身捏了捏他的腮,暗劲一吐,刺中了他的脸部岤位,小兔崽子,我让你笑,敢跟我玩,活该回去后一周肌肉抽筋面瘫!
安晨阳现在还感觉不到什么异样,笑眯眯的道:“叔叔,您想弹哪一首曲子,要我帮您找曲谱吗?”
“不用,真正的钢琴家是用不着曲谱的,有一双手就够了。”陈辰嘴硬得很,事实上对他来说有曲谱和没曲谱都一样,反正上面的鬼画符也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好,侄儿洗耳恭听!”安晨阳见他坐下后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心中便一声冷笑,门外汉!
陈辰木然的僵硬的敲了几下琴键,迟迟没有开始,末了突然侧头问道:“小阳子,你刚才弹得是什么来着?”
“肖邦的《小夜曲》!怎么,陈叔叔也要弹这一首?那太好了,《小夜曲》中有几处难点我还不是很熟练,正好向您学习学习。”安晨阳见他自己找死,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
“是吗?那你就要听仔细咯,我可只弹一遍。”陈辰像摸小狗似的摸摸他的头,目露锋芒,气势陡然大变。
下一刻,美妙的钢琴声响起!
想让我出糗,门都没有,你他妈不就会邯郸学步嘛,老子附身肖邦让你个小王八蛋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钢琴家,什么叫艺术,什么叫尊敬长辈!
陈辰好久没动用泡妞笔记本的附身功能了,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他也想锻炼自身的能力,不想太过借助外物,泡妞笔记本再神奇也不能让他真正的成长,自身本事过硬才能服众,但今天不用是不行了。
安晨阳在听完第一段音节后就傻了,他又不是门外汉,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的水准有多高,我的上帝啊,公认能将《小夜曲》演绎到无限接近肖邦水平的是已故俄罗斯著名钢琴家安东。鲁宾斯坦,但今天就算是他老人家活过来,听到此人弹奏的《小夜曲》后也得脱帽致敬,顶礼膜拜。
安月美眸中神采涟涟,惊讶不已,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还说从来没学过钢琴这败家玩意儿的吗?如今却演绎出了令人如痴如醉的美妙琴声,就算是肖邦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肖媚儿托着下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心爱的小男人,我的王,今生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所有人都沉迷在动人的旋律中不可自拔,这一刻没有敌我之分,没有意见不合,没有阴谋诡计,音乐的魔力能净化人的心灵,在这一刻,世间只有一个演绎者,一群倾听者。
陈辰敲下最后一个音符,推开凳子站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安晨阳,拍拍他的头道:“听明白了吗?”
可怜的小毛孩子都惊呆了,傻乎乎的点了点头,木然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样子估计以后再也不敢捣蛋了。
不过,不想看到陈辰大出风头为安月争脸的人有很多,某男回到座位上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呢,又跑上来一个小屁孩说要写个福禄寿作为寿礼献给安晋龙。
安月歪着头,轻笑道:“看来今晚找你麻烦的人很多啊,实话实说吧,懂书法吗?”
陈辰很臭屁的道:“放心,你家男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你等着看老子震死他们!”
这个叫安晨轩的小毛孩子年纪更小,约摸也就七八岁,但耍起心机来一点也不比他哥哥差,拜完寿后捧着笔墨纸砚走过来,一脸狡黠的道:“陈叔叔,华夏是文明古国,自古以来书法大家极多,您肯定也有所涉猎吧?不如就请您让我们开开眼吧。”
“调皮,真调皮!”陈辰持笔用笔梢点了点这小家伙的眉心,敢来挑衅老子的都得吃点苦头,回去后活该你失眠一周,叫你没安好心!
安月亲自收拾桌上的盆盏,低声道:“行不行?不行就别勉强,让我来打发他。”
“没问题,看你家男人让他得意而来,自惭形愧而去!”陈辰浅笑着,继而又有些发愁,正如小屁孩说得那样,华夏书法大家太多了,哥们选谁附身好呢?王羲之?王献之?柳公权?颜真卿?还是黄公望?
得得得,还是让扣扣去头疼吧,反正不论让谁附身都足以秒杀这小屁孩!
但是,某男失策了,狗也是有报复心的,他刚才关了扣扣禁闭,这不报应就来了,死狗居然给他选了秦桧!
陈辰脸都绿了,在心里破口大骂,但扣扣学乖了,躲在泡妞笔记本里得意的阴笑就是不出来。
好吧,算你狠!
秦桧就秦桧吧,人家虽然是卖国贼是大j臣,但的确是有宋一朝最顶尖的书法家之一,如今世人所用的宋体最早就是他创造的,可见其书**底。
陈辰持笔扫视着在场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嘲弄,还有什么比别人想看你出洋相,你却用逆天的实力狠狠的回击,打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更过瘾的事吗?
想让我出糗是吧?想跟我比琴棋书画是吧?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比诗词歌赋呢?行啊,都来啊,看老子一个个甩你们大耳瓜子,将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第四七五章 忙着煽耳光!
陈辰很忙,真的很忙,他忙着朝一个个别有用心向他挑衅的人脸上抽耳光!
比完钢琴比书法,比完书法比围棋,比完围棋比画画,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样一样接着来,那些自己不方便出面,遣小辈上阵的龌龊小人似乎不让他出洋相就不甘心,什么招都用上了,但陈辰稳坐钓鱼台,来者不拒,大杀四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潇洒得一塌糊涂!
当最后一个瞅着大约也就四五岁的小屁孩捧着他附身司马相如后所作的《祝寿赋》蹦蹦跳跳的离去后,终于没有人再上前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因为安家小字辈已经没人可派了,总不能让两个走路还踉踉跄跄的奶娃娃上去跟人家比吃奶吧?
这么一出车轮战下来,不但没能让这小子出糗还让他大大的出了风头,不知道有多少人郁闷坏了,这他娘的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逆天的妖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全能得异常彪悍,别说如今,就算往前数两千年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人,身手好得离谱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大才子,如安家这样的古老世家最喜欢文武双全的人,这下好了,今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保持中立的一方诸侯要投向安月那边了!
“辛苦了辛苦了!”安月惊喜莫名,温柔的替他拭去汗水,她也万万没想过心上人居然犀利到如此地步,一人就杀得那些家伙人仰马翻。
“姐夫,你太牛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安宝儿殷情的给他揉着肩膀,亮晶晶的大眼睛中尽是崇拜之色。
陈辰大言不惭的道:“这算什么,除了不会生孩子,老子什么都会!”
好狂啊!
众人心里腹诽不已,但又苦笑连连,谁让人家确实有狂得资本呢!
跟弥勒佛似的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好戏的安晋龙终于不再沉默了,未来孙女婿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好几次他都以为这少年应付不了忍不住要出手时,陈辰总能上演大逆转,让他愈发惊艳,无论心性还是能力,这个出身平凡的小家伙都是上上之选,他坚信安家的未来在孙女和未来孙女婿手里将走上巅峰!
“今日是老朽的八十贱寿,诸位高朋亲临,老朽不胜荣幸,请满饮此杯!”安晋龙举杯邀饮,在场众人不分敌我自然都得给面子。
饮毕,他走下主位,来到孙女和孙女婿身前,一左一右拉着他们的手笑道:“在此,老朽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就是这对璧人儿的婚事——”
安晋龙话未说完,殿外一片哗然,安再文砰地一声将手里的夜光杯捏成了粉碎,安再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安再明和聂晚尘相视而笑,至于刚刚脱困而出的安再武和安再续则面无表情,安家嫡系和旁系有人欢喜有人忧!
“族长,这似乎有些不妥吧?”一个中年男子起身委婉的道:“少主年纪还小,现在就讨论她的婚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安晋龙呵呵笑道:“无妨,只是订下婚约而已!再江,我记得三十年前你订婚时还没月丫头如今大吧?”
“是是,不过族长,少主的婚事对我安家来说是件大事,得慎重,和她匹配之人就算不能出自与我安家门当户对的世家豪门,至少也不能相差太多,不然岂不是惹人非议,不知道的还以为少主没人要嫁不出去玩拉郎配呢,这有损于我安家的声誉,还请族长细细思量。”安再江绵里藏针,死抓着姓陈那少年最大的不足之处不放。
没错,在有心人看来,要阻止陈辰和安月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他的出身做文章,不论他多么文武双全,不论他多么优秀,但他出身平凡却是不争的事实,寻常人家嫁女儿还得挑挑拣拣选个家世好的,更别提安家这样的超级世家了,凤凰嫁草鸡的事只存在于童话中,真正的豪门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幸亏安晋龙是个爱打破常规,漠视世俗偏见的盖世人杰,不然他也不会践踏传男不传女的陋习立安月为家族继承人,所以对于一个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经历过兴衰宠辱的雄主来说,家族利益高于一切,谁能让安家极盛,他就支持谁,门第之见就是狗屁!
安晋龙正准备用强权强行通过这一决定时,陈辰突然侧头对安月道:“他就是安再江?”
“是啊,看不出来吧?”小妮子浅浅一笑,丝毫不掩饰讥讽之色。
“啧啧啧,你别说,看着还真像是个正人君子。”陈辰摇头晃脑的道。
安再江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陈辰朝他眨眨眼道:“好诗,真是首好诗啊,不知安伯伯对这首诗怎么看呢?”
安再江在听他念出第一句诗时脸就绿了,等他念完之后更是汗流浃背惊骇欲死,他怎么会知道这首诗的?还当众念了出来,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当然,在场之中听到这首诗后脸色惨白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位约摸三十来岁的妇人就心虚的差点把裙角都绞碎了。
安晋龙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首《会真诗》是唐朝元稹所作的闺房艳情诗,未来孙女婿好端端的念它干吗?莫非之中有什么猫腻?
陈辰嘿嘿一笑,叫你做出头鸟,让你跳出来跟老子作对,小样!有种你就继续,看最后在安家待不下去的会是谁?
安再江听到怪笑声,愈发确定这该死的家伙是知道了那件不可告人的丑事,一时之间六神无主,他很清楚,那等事一旦曝光,他怕是要被逐出家门了!
“安伯伯,您怎么不出声了?您刚才不是还义正言辞的说我配不上月儿吗?继续啊!”陈辰拍拍他的肩膀道。
安再江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当即如梦初醒,抹抹冷汗道:“侄女婿你误会了,刚才我只是跟你和大家开个玩笑罢了,我怎么会反对你和少主的婚事呢?相反我很赞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门当户对的老思想不放,如今的潮流是婚姻自由,我绝对支持这门婚事。”
陈辰哈哈大笑,握着他的手道:“安伯伯深明大义,小侄感激不尽,我就喜欢您这样的长辈。”
安再江哪还敢多扯淡,谦虚了两句后就狼狈的撤了,心里慌乱如麻,琢磨着晚宴之后是不是立刻前去向安月宣誓效忠,他么的,这小子究竟从哪得知了我和弟妹之间的丑事?
安晋龙人老成精,略微一琢磨就将此事猜了个**不离十,当即心中苦笑,看来今晚是不用我这老头子出马了,陈辰一人就能独战群雄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能看得出来安再江前倨后恭自相矛盾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不过今天要力阻这桩婚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等陈辰回到座位后,立刻又有一个约摸六十多岁的精干老人出列冷声道:“族长,我不反对少主的婚事,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头,少主是我安家的未来家主,这少年想要和少主在一起就必须入赘我安家,我想您也不想看到几十年后安家改姓陈吧?”
安晋龙神色微变,这番话的确点中了他心中最大的担忧之处,他赞同孙女和陈辰在一起,却不希望有朝一日孙女将偌大的家业拱手交给外人,陈辰就算有千好万好但他始终不姓安,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让他入赘,可问题是这小子肯吗?不说他心高气傲,为当世年轻一辈的翘楚,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只要家里不是过不下去了,谁会舍得让孩子入赘?
我操你奶奶个嘴!
陈辰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这老梆子坏到屁眼里了,让老子入赘,那是爷们该干的事吗?他要敢这么做,他老妈还不手持菜刀从松城追杀到纽约!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这招好毒啊,逼得他要么拒婚,要么入赘,如果安晋龙力挺他倒还有几分周旋的余地,但问题是他分明看到了老爷子眼中的闪烁之色。
陈辰大怒,恶狠狠的瞪着那死老头,要不是安月拉着他,他绝对敢一巴掌拍死这老王八蛋!
“叔公不愧是家中族老,事事为家族利益着想,不过您是多虑了。”小妮子冷冷的看了那老家伙一眼,转而对安晋龙道:“爷爷,叔公不提我也想找个时间跟您谈谈,我想请您立一道族令,将来我若是将家族大权交给不姓安的人,那我的家主之位就自动取消,您看可以吗?”
安晋龙动容,沉默了良久后点头道:“难得你肯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吧。”
陈辰见小妮子无奈之下头顶上多了一柄达摩克斯利之剑,心里极为不痛快,指着那得意洋洋的老东西问道:“你叫什么?”
“老夫安晋海,你该和少主一样叫我一声叔公。”
“哦,原来你就是安晋海啊?”陈辰讥笑一声,起身径直走到他那一支安家子弟的身边,从一个少妇手里抱过了一个还没断奶的婴儿,逗弄了几下后,转身冷冷的道:“叔公,我发现这个孩子跟您长得很像啊!”
安晋海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很难看……
第四七六章 夜宴落幕
在安家这个传承了四百多年的古老世家中,有光荣就有耻辱,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正人君子就有道貌岸然之辈。
在这座居住了上千人的古城堡中,阴暗、丑陋、肮脏、龌龊的事时有发生,数不胜数,偷情的、扒灰的、做过亏心事的人太多了,而之前的安再江和现在的安晋海就是例子,他们一个和弟媳偷情,一个和儿媳扒灰还生下了孽种,如果他们安分守己,陈辰并不想撕破脸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威胁他们,但如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再不以牙还牙还是男人吗?
安晋海骇得瞳孔放大差点晕死过去,这件事他自以为做得很隐蔽,天知地知他知儿媳知,舍此之外绝对没有第五人知晓,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当众拆穿,他很清楚姓陈这少年敢这么说绝对是有证据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多可爱的孩子啊,只是他的辈分不好算。”陈辰笑得露出了一嘴森然的白牙,看着那手足无措,一头冷汗的老东西道:“叔公,您说他是再字辈呢还是明字辈?”
他的话都说得这么露骨了,谁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场顿时炸开了锅,孩子名义上的父亲愤怒的看向了身边早已浑身颤抖的少妇,眼神私欲吃人。
安晋龙心里幽幽轻叹,他就知道,惹毛了这小猢狲一定会有好戏看,可这等丑事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爆出对于安家的声誉来说还是一种打击,尽管他很清楚,这种事在家中肯定不止一例,在别的世家豪门大族中也不少见,但污点就是污点。
“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相比之下,安再文等心怀叵测之人骇然不已,人生在世,哪个敢说自己半点亏心事都没做过?做过倒无所谓,只要不被人知道就好,但今天姓陈这家伙分明身怀大杀器,谁敢出面对他和安月的婚事指手画脚就让对方下不来台,这么彪悍的行为吓住了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掌握着自己的隐私。
安再明看着那些人躲闪的眼神和阴沉的脸,冷笑一声,轻声对妻子道:“佩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高,实在是高!”
聂晚尘不动声色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敢为难我女儿女婿,真当老娘是吃素的不成。”
陈辰看着脸色惨白的安晋海,将怀里的婴儿放在了他手里,淡淡的道:“抱好,别摔了,不然你会心疼的。”
安晋海老脸涨得血红,脑门上青筋暴起,看了看怀中不谙世事,咧嘴直笑的儿子,耳边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和暧昧的笑声,一口鲜血憋不住喷了出来,仰面向后倒去。
陈辰眼疾手快,将他脱手的婴儿接住,抱着他冷冷的看着人事不知的安晋海,然后环视着众人道:“若非有人欺我太甚,我也不想拿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说事,是你们逼我的,我为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今夜诸位若还想出招,本人一并全接下,或者现世报,或者来日双倍奉还,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全场慑服,没人再敢吱一声,生怕惹得这全然不讲道理的年轻人再度发飙!
“好了,到此为止吧。”安晋龙微微轻叹,闹成这样他也有责任,若是刚才入赘之事被他一言否定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局面,他有些后悔了。
陈辰将婴儿还给了那神情木然的少妇,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杀气腾腾的扫视着几个罪魁祸首,行,今天你们主场作战,老子只能跟你们打个平手,来日方长,都他妈给我等着!
安月拉着小男人的手,美眸中同样冷得可怕,如果说今日之前她还因为同宗同族血脉相连的关系对某些人有所忍让的话,今日之后她再也不会讲任何情面,你们最好祈祷别再犯在我手里!
夜宴,落幕!
…………
…………
…………
“九万!”
“胡!清一色、门前清、对对胡!给钱给钱!”陈辰眉飞色舞,将手里的麻将牌推倒,搓搓手道。
安再明的脸都黑了,咒骂一声,唰唰唰又签了张一亿美金的支票,然后苦笑道:“我说女婿,你已经连着胡了一圈大牌了,给你岳父岳母和红姨留条活路行不行?”
陈辰嘿嘿一笑,将进账的三张支票给身后的安月、许凤凰、安宝儿一人一张,道:“有道是赌场无父子,拉着我打麻将的是您,如今这才输了多少,不到十亿吧,对您几位来说是九牛一毛啊,您就当接济我这穷人了吧。”
聂晚尘洗着牌,轻笑道:“心有猛虎的人真不能惹,看来小辰肚子里的火还没消呢。”
“可不是,咱们是看戏看了一晚上,他是跟人斗了一晚上,余威犹在气势正盛,这会儿跟他打牌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聂晚红掩嘴笑道。
安再明翻翻白眼:“他今晚大出风头,占尽了便宜,一人斗得老大老五他们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他要是还觉得委屈,老大他们还不跳脚?”
聂晚尘笑道:“被你说中了,我的人刚才回报,晨阳不知怎么的一回去就犯病了,跟个傻子似的脸上抽筋口水直流,听说是轻度中风面瘫了,老大正骂娘呢。”
“心眼耍多了都这样,活该!”陈辰跟没事人似的打出一张北风。
“碰!”安再明扔出一张没人要的牌,冷声道:“只是面瘫吗?可惜了,要是死了该多好!”
陈辰惊诧不已:“伯父,你的怨念怎么比我还重?”
聂晚红轻声解释道:“你不知道,当年你岳母怀着月丫头即将临盆时就是安再文派人下黑手,差点一尸两命,如果不是没有证据,你岳父早就跟他玩命了。”
“砰——”陈辰扔出的南风深深的陷在了红木桌上,很是郁闷的道:“哎哟下手轻了,若是早知道这事,那小屁孩这会儿该进太平间了。”
聂晚尘浅笑道:“我猜也是你动得手脚,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安再文对我下手时晨阳这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呢,我看小惩大诫一番也就够了。”
安再明不满的道:“你就是心善,老大的手可黑着呢,安晋海安再江都是他那一系的人,今天吃了大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也难怪,老实说,不论年纪、资历、能力、人脉,在老爷子的五个儿子中他都是佼佼者,再加上他是长子,本来不出意外的话家主之位最终是要传给他的。”聂晚尘淡淡的道:“可惜他的心太狠了,十六年前他在争夺家主之位时已经占了上风却容不下一个没出世的孩子,犯了老爷子的忌讳,让他老人家犹豫不决,而这一犹豫就是六七年,月儿逐渐崭露头角,安再文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家主家主,一家之主,就算做不到亲疏之间一碗水端平也不能太过分,老大心肠太毒辣,老爷子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立他,不然他若掌权,安家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安再明冷笑道:“他还以为露出一副枭雄之姿向老爷子看齐就能得到他老人家的欣赏,殊不知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子当年是踩着亲眷的尸骨崛起不假,但那是情非得已,如今安家已然鼎盛,再玩这一手就不合时宜了!再说了,老爷子这二十年为什么一直住在佛堂,就是对当年之事心怀内疚不安,老大的举动让他回忆起了昔年的自己,自然惹他震怒,打消了立他的念头。”
“是啊——”聂晚尘感慨道:“从他老人家释放老二和老三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心肠没以前这么硬了!对了,月儿,你二伯三伯是怎么回事?”
安月平静的道:“爷爷用暗组跟我做交易,让我原谅他们,我同意了。”
安再明手里的一张一筒落在了桌上,吃惊的道:“老爷子将暗组拨给你了?我的天,这么慷慨?”
陈辰哈哈大笑道:“伯父,您也很慷慨啊!筒一色、门前清、横胡,今晚我的运气真不错!”
安再明的脸又黑了,骂骂咧咧的又签出一张支票后起身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老子为月丫头准备的嫁妆就全输光了。”
“别这样啊,我们结婚还早呢,嫁妆输完了您再挣呗。”陈辰笑嘻嘻地道。
安再明翻翻白眼道:“宝贝闺女都给你了,还惦记着我那点嫁妆,你小子真不厚道,滚滚滚。”
未来岳父耍赖轰人了,陈辰有些遗憾的放下了手里的麻将牌,真可惜,还指望今晚赢他个三百亿给苏家还债呢,这下没戏了!
出了乾阳宫,陈辰跟着安月来到了她的月牙小筑,本来是想偷香窃玉的,但小妮子却死活不让他进去。
“怎么了,害羞?”陈辰不解,以往小姑娘恨不得逆推了他,今晚是怎么了,难道事到临头胆怯了?
“今晚不行,你去找许姐姐吧。”安月红着脸有些幽怨,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不行?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合伙耍我啊,小凤儿让我来陪你,你又让我去找她,合着我难道是烫手山芋不成?”陈辰不满的道。
“不是了,人家大姨妈来了,难道你想闯红灯?”安月无奈之下找了个借口。
“不是吧?用不用这么巧啊?”陈辰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第四七七章 狩猎
夜已深。
一道白色人影从月牙小筑中掠出,如鬼魅般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出了安家祖宅,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
夜色如水,洒在她曼妙的娇躯上,少女清丽出尘,宛如谪仙,姿容绝世!
林风吹拂,树叶沙沙沙的响!
安月临风而立,静静地倾听,末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淡淡的道:“来都来了,还玩捉迷藏吗?”
“呵呵,看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嘛,我只不过轻轻摘了片树叶就被你发觉了,真不好玩。”空灵悦耳的浅笑声响起,一袭紫色轻衫的少女踏月而来,落在了她身前,把玩着手里的那枚紫色的白首同心结道:“你居然敢主动找我,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敢!”安月微笑道:“杀了我,你永远也走不到陈辰的身边!好了,别玩这些没意思的小手段了,如今你我皆知后位只能争不能抢,不然只会惹得他厌弃,你我各凭本事,谁输谁赢日后自然见分晓。”
“那你还找我来做什么?”紫衣少女清冷的道。
“杀人!”安月美眸寒光冷冽,道:“你也知道,他不日即将迎来天人五衰大劫,未来三个月是他最凶险的一段时间,诸敌环侧,杀机重重,我想你也愿意见到有人不守规矩提前去马蚤扰他让他分心吧?”
“所以,你想杀鸡儆猴?”紫衣少女有玲珑心,一点就透。
“没错。”
紫衣少女轻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要杀的人是虎王吧?”
安月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杀他?”
“想是想,你我联手确有九成胜算,不过虎王手下还有六大半步宗师,数十位暗劲高手,更有无数下属拱卫,我们孤身前往似乎有些势单力薄吧?”紫衣少女微微皱眉。
安月浅笑道:“这个不是问题,那些小喽啰交给我安家的暗组,他们会料理的,你我只须全力对付虎王即可。”
“暗组?”紫衣少女有些意外的道:“安老爷子居然将这支力量放手给你统帅,看来你是坐稳安家继承人之位了!”
“你竟知道暗组?这么说来,你的来历很不一般啊。”安月眯起了眼睛。
“呵呵,你爱猜尽管去猜,我就不奉陪了,我们旧金山见!”紫衣少女一点脚尖,如精灵般转眼之间消失在树林中。
安月目送她离去,美眸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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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陈辰是被安宝儿踩着肚子闹醒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小丫头一身西部牛仔的装束,腰间还别着银光闪闪的左轮勃朗宁手枪,英姿飒爽。
“你这是想干嘛?”有起床气的某男一把将小姑娘撂倒,抽着她翘挺的小pp恼火至极。
“大懒虫,太阳晒到屁股了还赖床,走了走了,我们去骑马狩猎。”安宝儿拉着流氓姐夫的手蹦蹦跳跳的道。
陈辰翻着白眼打着哈欠道:“大清早去打猎,有病啊?鸟都还在巢里打盹呢,不去不去。”
“你以为它们都跟你一样懒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懂不?”安宝儿使出了吃奶的劲将他拽了起来。
“是啊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过它们要是知道早起还有子弹吃的话肯定会躲在巢里不出来。”陈辰被她闹得想睡也没得睡,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穿衣起床,末了伸了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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