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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为天龙添风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4 10:07:42|下载:我为天龙添风采TXT下载
  ”

  语气竟然客气了些。我道:“不错,我不许你们以众凌寡,恃强欺弱。”趁我拖住她们的时候,木婉清右手突然一挥,两根彩带飞出,将段誉双手双脚分别缚住了。瑞婆婆、平婆婆等人见她突然袭击段誉,都是大出意料之外,群相惊愕之际,木婉清左手连扬。耳中只听得咕咚、砰蓬之声连响,左右都有人摔倒,眼前刀剑光芒飞舞闪烁,蓦地里大厅上烛光齐熄,眼前陡黑,段誉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已被提在空中。

  这几下变故实在来得太快,他霎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但听得四下里吆喝纷作:“莫让贱人逃了!”“留神她毒箭!”“放飞刀!放飞刀!”跟着玎珰呛啷一阵乱响,他身子又是一扬,马蹄声响,已是身在马背,只是手脚都被缚住了,动弹不得。

  蹄声得得,既轻且稳,敌人的追逐喊杀声已在身后渐渐远去。我带上钟灵悄悄的离开了。钟灵似乎很失落,看来对段誉的话很介意啊。我把她带到万劫谷口,让她回家。她不肯,一定要看到段誉安全才肯罢休,我只好带着她向大理方向赶去。我知道原著中,段誉他们最后是去了大理。说不定,会在路上相遇呢?心意已决,当即辨明方向,迈开大步,赶向无量山去。

  第三十四章 被困崖顶

  我和钟灵施展轻功向无量山方向赶去,奔出数里,走上了一条长岭,山岭渐见崎岖,前面呐喊声隐隐传来。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阔约数丈,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忽听得有人大声叫道:“放箭,放箭!射死这两个小贼!”我和钟灵隐藏起来,发现对涧有一男一女,分明是段誉和木婉清。我问钟灵能不能飞到对涧去,她摇了摇头。我只好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运足内力,悄悄的顺着崖壁飞了过去。如果不是九阳大成,我是不敢如此冒险的。还好没有意外,顺利的渡过深涧,而且没有被那伙人发现。

  来到对涧,我发现崖下数百丈处波涛汹涌,一条碧绿大江滚滚而过,原来已到了澜沧江边。江水湍急无比,从这一边是无论如何上不来的,但敌人倘若走到谷底,然后再攀援而上,还是可以上来的。段誉发现了钟灵很开心的说:“灵儿姑娘,见到你太好了。你快些来看看,木姑娘昏过去了。”我们来到木婉清身边,见她仍然昏迷未醒,正想设法相救,只见她背后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枚钢锥,鲜血已染满了半边衣衫。我大吃一惊,没发觉她竟然受此重伤,脑中第一件想到的是:“莫非她已经死了?”当即拉开她面幕,伸指到她鼻底一试,幸好微微尚有呼吸,心想:“须得拔去钢锥,止住流血。”伸手抓住锥柄,咬紧牙关,用力一拔,钢锥应手而起。他不知闪避,一股鲜血只喷得满头满脸都是。

  木婉清痛得大叫一声,醒了转来,但跟着又晕了过去。将她伤口附近的衣衫撕破一些,伸指挑些药粉,轻轻敷上。手指碰到她伤口时,木婉清迷迷糊糊中仍是觉痛,身子一缩。这药粉灵效无比,涂上伤口不久,流血便慢慢少了;又过了一会,伤口中渗出淡黄|色水泡。我听得对崖上叫骂喧哗声已然止息,寻思:“莫非他们真的从谷中攻上来么?”到崖边向下张望,果然不出所料,对面山崖上十余人正慢慢向谷底攀援而下。山谷虽深,总有尽头,这些人只须到了谷底,便可攀到这边崖上,看来最多过得两三个时辰,敌人便即攻到了。

  呆了半晌,回到木婉清身边,只见她已然坐起,倚身山石。段誉又惊又喜,道:“木姑娘,你……你好啦!”木婉清不答,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射出来,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段誉柔声劝道:“你躺着再歇一会儿,我去找些水给你喝。”木婉清道:“我问你,你见过我的脸没有?”段誉看看我摇摇头,道:“没有。”木婉清道:“当真没有?”她话声越来越低,额上面幕湿了一片,显是用力多了,冷汗不住渗出,但话声仍是十分严峻。

  段誉道:“我何必骗你?你其实不用‘闻言不信’。”木婉清道:“我昏去之时,你何以不揭我面幕?”段誉摇头道:“李大哥帮忙治你背上伤口,我也没想到此事。”木婉清又气又急,喘息道:“他……他见到我背上肌肤了?他……他在我背上敷药了?”段誉道:“是啊,他的药粉真灵。”

  木婉清大怒道:“大胆小贼,他……他竟敢碰我身上肌肤,竟敢……竟敢看我的背脊……”急怒之下,登时晕倒,横斜在地。我吓了一跳,忙抢过去扶起她。只见她背脊上又有大量血水渗出,本来在慢慢收口的伤处复又破裂。没办法只好撕下衣襟,给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渍,但见她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更闻到阵阵幽香,当下多看了几眼,挑了些药粉,敷上伤口。这一次木婉清不久便即醒转,一睁眼,便向我恶狠狠的瞪视。木婉清道:“你……你又……”觉到背上伤口处阵阵清凉,知道我又替自己敷上了新药。我朗声说道:“我不能见死不救。”木婉清只是喘气,没力气说话。

  我听到左首淙淙水声,走将过去,见是一条清澈的山溪,于是洗净了双手,俯下身去喝了几口,双手捧着一掬清水,走到木婉清身边,道:“张开嘴来,喝水罢!”木婉清微一迟疑,流了这许多血后,委实口渴得厉害,于是揭起面幕一角,露出嘴来。

  其时日方正中,明亮的阳光照在她下半张脸上。只见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连半粒小麻子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她实是个绝色美女啊!”这时溪水已从手指缝中不住流下,溅得木婉清半边脸上都是水点,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

  木婉清喝完了他手中溪水,道:“还要,再去拿些来。”我只好依言再去取水,接连捧了三次,她方始解渴。见到钟灵也在,木婉清问道:“你们怎么越过深涧的,我和段誉差点落下深涧。”段誉插嘴道:“是啊李大哥,连黑玫瑰都丧生崖下了。”木婉清狠狠地瞪了段誉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猛听得对面崖上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木婉清不禁全身一震,颤声道:“那……那是谁?内功这等了得?”只听得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群鬼夜号,齐来索命。其时虽是天光白日,于一刹那间好似眼前天也黑了下来。过了良久,啸声才渐渐止歇。木婉清道:“这人武功厉害得紧,我说什么也是没命的了。你们…你们快想法子逃命去罢,不用再管我了。”我微笑道:“木姑娘,你把我们看得忒也小了。我们在怎样,也不至于是那样的人。”

  木婉清一双妙目向我们凝视半晌,目光中竟流露不胜凄婉之情,柔声道:“你们何苦要陪着我一起死,那……那又有什么用?”从未听过她说话如此温柔,这啸声一起,她突然似乎变作了另一个人,只不过她恶狠狠、冷冰冰的说惯了,这些斯斯文文的话说来不免有些生硬,微笑道:“木姑娘,我喜欢听你这么说话,那才像是个斯文美貌的好姑娘。”

  木婉清哼的一声,突然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美貌?你见过我的相貌了,是不是?”手上一紧,便如一只铁箍般扣住了我的手臂。我叹了口气,道:“我给你治伤的时候有解开你的面纱,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你是个罕见的大美人了。”木婉清虽然凶狠,终究是女孩儿家,得人称赞,不免心头窃喜。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黄|色人影快速无伦的正扑上山来。片刻之后,只见那人已站在木婉清之前。我快步奔前,挡在木婉清身前,问道:“尊驾是谁?为何出手伤人?”木婉清惊道:“你们…你们快逃,别在这里。“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逃不了啦。老子是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嘿嘿,几个小娃娃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是不是?”

  我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他眼光不断的在段誉脸上骨碌碌的乱转,段誉不由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但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只见南海鳄神圆睁一双小眼,不住向木婉清打量,问道:“‘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木婉清道:“不错。”南海鳄神道:“他是我心爱的弟子,你知不知道?”木婉清道:“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天才知道。”南海鳄神道:“你怕我不怕?”木婉清道:“不怕!”

  南海鳄神一声怒吼,声震山谷,喝道:“你胆敢不怕我?你……你好大的胆子!仗着谁的势头了?是不是这小子?”木婉清冷冷的道:“不是的,我是仗了你的势。”南海鳄神一呆,喝道:“胡说八道!你能仗我什么势了?”木婉清道:“你位列‘四大恶人’,这么高的身分,这么大的威名,岂能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动手?”这句话捧中有套,南海鳄神一怔之下,仰天哈哈大笑,说道:“这话倒也有理。”转头问木婉清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啊,怎地会受了重伤,是给谁伤的?”木婉清悻悻的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啊。倘若是你南海鳄神,当然不怕,敌人越多越好,我可不成了。”南海鳄神道:“这话倒也有理。四个人打一个姑娘,好不要脸。”

  第三十五章 南海鳄神

  南海鳄神向木婉清道:“岳老二是英雄好汉,不杀受了伤的女子……”只听他续道:“……下次待你人多势众之时,我再杀你便了,今日不能杀你了。我且问你,我听人说,你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言可真?”

  我和段誉都很吃惊,只见木婉清点了点头,看来原著中都是真的。南海鳄神道:“你干么立下这个怪规矩?”木婉清道:“这是我在师父跟前立下的毒誓,若非如此,师父便不传我武艺。”南海鳄神问道:“你师父是谁?这等希奇古怪,乱七八糟,放屁,放屁!”木婉清傲然道:“我敬重你是前辈,尊你一声老人家。你出言不逊,辱我师父,却是不该。”南海鳄神手起一掌,击在身旁一块大石之上,登时石屑纷飞,几粒石屑溅到段誉脸上,弹得他龇牙咧嘴。而石屑未到我近前,就纷纷散开,我的九阳内力自动形成了一层保护膜。

  南海鳄神愣了半晌,道:“好,算你说得有理。你师父是谁?嘿嘿,这等……这等……嘿嘿。”木婉清道:“我师父叫做‘幽谷客’。”南海鳄神沉吟道:“‘幽谷客’?没听见过。没有名气!”木婉清道:“我师父隐居幽谷,才叫‘幽谷客’啊!怎能与你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相比?”

  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我那徒儿孙三霸,是不是想看你容貌,因而给你害死?”木婉清冷冷的道:“你知道自己徒儿的脾气。他只消学得你本事十成中的一成,我便杀他不了。”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又大喝一声:“他妈的!”

  木婉清和段誉见他一张脸皮突转焦黄,神情狰狞可怖,均是吓得不轻,只听他大声道:“我要给徒儿报仇!”段誉说道:“岳二爷,你的徒弟学不到你武功的一成,死了反而更好,免得活在世上,教你大失面子。”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岳老二的面子是万万失不得的。”问木婉清道:“我徒儿看到了你容貌没有?”木婉清咬牙道:“没有!”南海鳄神道:“好!三霸这

  小子死不瞑目,让我来瞧瞧你的相貌。看你到底是个丑八怪,

  还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木婉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曾在师父之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幕,自己自然无法杀他,难道能嫁给此人?忙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作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南海鳄神冷笑道:“我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事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除下面幕来,不必麻烦老子动手。”木婉清颤声道:“你当真非看不可?”南海鳄神怒道:“你再罗里罗唆,就不但除你面幕,连你全身衣衫也剥你妈个精光。老子不扭断你脖子,却扭断你两只手、两只脚,这总可以罢?”

  只见南海鳄神钢髯抖动,“嘿”的一声,伸出鸡爪般的五指,便去抓她面幕。木婉清一掀袖中机括,噗噗噗,三枝短箭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一齐射中南海鳄神小腹。哪知跟着拍拍拍三声响,三枝箭都落在地下,似乎他衣内穿着什么护身皮甲。木婉清身子一颤,又是三枝毒箭射出,两枝奔向他胸膛,第三枝直射面门。射向他胸膛的两枝毒箭仍是如中硬革,落在地下。第三枝箭将到面门,南海鳄神伸出中指,轻轻在箭杆上一弹,那箭登时飞得无影无踪。

  木婉清抽出长剑,便往自己颈中抹去,只是重伤之后,出手不快,南海鳄神一把抢过,掷在地下,嘿嘿两声冷笑,说道:“我的规矩,只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你射我六箭,那是向我先动手了。我要先看看你的脸蛋,再取你小命。这是你自己先动手的,可怪不得我坏了规矩。”

  南海鳄神愤怒的一伸手,抓住木婉清身上所披的绿缎斗篷,嘶的一声,扯将下来。木婉清惊呼一声,缩身向后。南海鳄神扬手挥出,那斗篷飞将起来,乘风飘起,宛似一张极大的荷叶,飘出山崖,落向澜沧江上,飘飘荡荡的向下游飞去。南海鳄神狞笑道:“你不取下面幕,老子再剥你的衣衫!”

  “哈哈哈,南海鳄神也不过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让我来会会你吧。”说完,我一个近身,打出了降龙十八掌。南海鳄神吓了一跳,连忙出掌迎击。我们轻轻的对了一掌,南海鳄神蹬蹬蹬退出去三步,而我却纹丝未动。他震惊的看着我,没有说话。虽然我只发了七分力,但是由于内力深厚,余波不减。一阵掌风吹下了木婉清脸上的幕。

  我全身忍不住一震,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长时面幕蒙脸之故,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但觉她楚楚可怜,娇柔婉转,哪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段誉和木婉清都愣住了,他们没有见识到我的武功,所以不知道我的厉害。这时候段誉也看到了木婉清的美貌,痴呆呆的不动了。木婉清突然感觉到什么,啊的一声她发现自己的面貌暴露出来。随即又坦然的说道:“你要看我的面貌,得征求我丈夫的意见了”

  南海鳄神奇道:“你已嫁了人么?你丈夫是谁?”木婉清指着我道:“我曾立过毒誓,若有哪一个男子第一个见到了我脸,我如不杀他,便得嫁他。这人已见了我的容貌,我不愿杀他,只好嫁他。”

  我大吃一惊,道:“这……这个……木姑娘,是段誉先看到你的,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我心想:这个古代版的野蛮女友还是不要的好,不然还不被她折磨死啊。段誉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事情太突然了,一般人接受不了。南海鳄神转过身来,盯着我们看。看了我一会,又仔细的观察着段誉。段誉见他一双如蚕豆般的小眼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的细看,只给他瞧得心中发毛,背上发冷。

  忽听南海鳄神“啧啧啧”的赞美数声,脸现喜色,说道:“妙极,妙极!快快转过身来!”段誉不敢违抗,转过身来。南海鳄神又道:“妙极,妙极!你很像我,你很像我!”“你很像我”这四字令段誉与我们都很诧异。

  南海鳄神一跳,跃到了段誉身边,摸摸他后脑,捏捏他手脚,又在他腰眼里用力揿了几下,咧开了一张嘴,哈哈大笑,道:“你真像我,真的像我!”拉住了他手臂,道:“跟我去罢!”段誉摸不着半点头脑,问道:“你叫我去哪里?”南海鳄神道:“跟着我去便是。快快叩头!求我收你为弟子。你一求,我立即答允。”

  这一下当真大出段誉意料之外,嗫嚅道:“这个……这个……”南海鳄神手舞足蹈,似乎拾到了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说道:“你手长足长,脑骨后凸,腰胁柔软,聪明机敏,年纪不大,又是男人,真是武学奇材。你瞧,我这后脑骨,不是跟你一般么?”说着转过身来。段誉摸摸自己后脑,果觉自己的后脑骨和他似乎生得相像,哪料到他说“你很像我”,只不过是两人的一块脑骨相同。

  南海鳄神笑吟吟的转身,说道:“咱们南海一派,向来有个规矩,每一代都是单传,只能收一个徒儿。我那死了的徒儿‘小煞神’孙三霸,后脑骨远没你生得好,他学不到我一成本事,死得很好,一干二净,免得我亲手杀他,以便收你这个徒儿。”

  这人如此残忍毒辣,只见到有人资质较好,便要杀了自己徒儿,看来段誉是绝对不会拜这等人为师的。

  这时候我感觉到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便大喝一声道:“你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给我滚过来!”只见树丛之中钻出十几个人来,瑞婆婆、平婆婆、那使剑汉子都在其内。原来南海鳄神一上崖顶,这一干人便乘机攀了上来。这些人伏在树丛之中,虽都屏息不动,却那里逃得过我的耳朵?

  这时候南海鳄神喝道:“你们来干什么,扫了我的兴。不怕我拧掉你们的脖子吗?”瑞婆婆向木婉清一指,说道:“我们是来捉拿这小贱人,给伙伴们报仇。”南海鳄神怒道:“这小姑娘是我徒儿的老婆,谁敢拿她?他妈的,都给我滚开!”

  众人面面相觑,均感诧异。段誉道:“我已经有师父了,下次我请师父来跟你较量较量,且看谁的本事大。倘若你胜过了我师父,我再拜你为师不迟。”南海鳄神怒道:“你师父是谁?我还怕了他不成?什么时候比武?”

  第三十六章 往事

  段誉原是一时缓兵之计,没料到他竟会真的订约比武,正踌躇间,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尖锐悠长的铁哨声,越过数个山峰,破空而至。这哨声良久不绝,吹哨者胸中气息竟似无穷无尽、永远不需换气一般。崖上众人初听之时,也不过觉得哨声凄厉,刺人耳鼓,但越听越是惊异,相顾诧愕。

  南海鳄神拍了拍自己后脑,叫道:“老大在叫我,我没空跟你多说。你师父什么时候跟我比武?在什么地方?快说,快说!”我忍不住插嘴道:“南海恶神,你比他的师父可差太远了。”我说的实际上是实话,不过他们不知道,想想那李秋水又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呢。南海恶神大怒道:“你这小子好恼人,是不是想和我争徒弟,等我办完事在来取你性命。”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家伙真是脸皮厚啊。

  南海鳄神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伸出,已抓住那使剑汉子的胸口,身向左侧,右手五根手指揿住他头盖,左手右转,右手左转,双手交叉一扭,喀喇一声,将那汉子的脖子扭断了。那人脸朝背心,一颗脑袋软软垂将下来,他右手已将长剑拔出了一半,出手也算极快,但剑未出鞘,便已身死。

  这汉子先前与木婉清相斗,身子矫捷,曾挥剑击落她近身而发的毒箭,但在南海鳄神这犹似电闪的一扭之下,竟无半点施展余地,旁观众人无不吓得呆了。南海鳄神随手一抖,将他尸身掷在一旁。瑞婆婆手下三名大汉齐声虎吼,扑将上来。南海鳄神右足连踢三脚。三名大汉高高飞起,都摔入谷中去了。惨呼声从谷中传将上来,群山回响。

  瑞婆婆等无不吓得倒退。南海鳄神笑道:“喀喇一响,扭断了脖子,好玩,好玩。老子扭一个脖子不够,还要扭第二个。哪一个逃得慢的,老子便扭断他的脖子。”瑞婆婆、平婆婆等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奔到崖边,纷纷攀援而下。

  南海鳄神连声怪笑,向段誉道:“你师父有这本事吗?你拜我为师,我即刻教你这门本事。你老婆武功不错,她如不听你话,你喀喇一下,就扭断了她的脖子……”

  突然间铁哨声又作,这次却是叽叽、叽叽的声音短促,但仍是连续不绝。南海鳄神叫道:“来啦,来啦!你奶奶的,催得这么紧。”向段誉道:“你乖乖的等在这里,别走开。”急步奔出,往崖边纵身跳了下去。

  见南海恶神走了,段誉道:“这个……姑娘说第一个见到你面貌的男子,你便得……便得……”木婉清道:“我立过毒誓,怎能不算?从今而后,你便是我的丈夫了。还有那个姓李的,我一定会杀了他。”

  段誉一呆,说道:“这是危急中骗骗那恶人的,如何当得真?我怎能做姑娘的……姑娘的……那个丈夫?”木婉清大怒,扶着岩壁,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段誉见她恼怒之极,忙道:“姑娘身子要紧,这一时戏言,如何放在心上?”木婉清跨前一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想笑,还好不是我。段誉捂着脸委屈的看着我道:“李大哥,你先看了木姑娘为什么不娶她呢?”那神情像一个深闺怨妇般,让人感到好笑。我连忙回答道:“段兄弟,我是出家之人,不能算数的。”要是让一个不贴心的人缠上,还不如出家呢?钟灵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话音刚落,木婉清又拿巴掌招呼上了段誉。我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心想这样还找不到理由的话,可够笨的了。

  钟灵走过来,扶着木婉清坐倒,让她仍是靠在岩壁之上。木婉清道:“滚开,不准你那样看我的段郎。”钟灵神情窘迫的站在那,不知道如何自处。段誉出言安慰道:“你别生气,我去给你找些什么吃的。”

  木婉清道:“这高崖光秃秃地,有什么可吃的?”我把随身带的干粮掏出了,递了上去。段誉接过后道:“李大哥,多谢你的干粮啦。”说完就把干粮分了一半给木婉清。自己则是,狠狠的咬着干粮。看来是把气都撒在干粮上了。这小子真是的,平白得到一个大美女,竟然不知道感激我。

  突然之间,段誉“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双手按住肚子,额头汗珠便如黄豆般一粒粒渗出来。木婉清惊道:“你……你怎么啦?”段誉呻吟道:“这……这断肠散……断肠散……”木婉清道:“啊哟,你没服解药吗?”段誉道:“我服过了。”木婉清道:“只怕份量不够。”从他怀中取出瓷瓶,倒些解药给他服下,但见他仍是痛得死去活来,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安慰道:“现下好些了么?”段誉只痛得眼前一片昏黑,呻吟道:“越来越痛……越痛了。这解药只怕是假……假的。”

  木婉清怒道:“这司空玄使假药害人,待会咱们去把神农帮杀个干干净净。”段誉道:“咱们……咱们给他的也是……也是假药。司空玄以直报怨,倒也……倒也怪他不得。”

  木婉清怒道:“什么怪他不得?咱们给他假药不打紧,他怎么能给咱们假药?”用袖子给他抹了抹汗,见他脸色惨白,不由得一阵心酸,垂下泪来,呜咽道:“你……你不能就此死了!”

  我上前去查看,发现他并没有中毒。少林的医术可是很权威的。看来司空玄所给的并非假药,只是那断肠散应该是霸道之极的毒药,虽然服了解药后毒性渐渐消除,腹中却难免一阵阵时歇时作的剧痛。木婉清听他不再呻吟,问道:“现下痛得好些了么?”段誉道:“好一些了。过了一会段誉突然问道:“你当年为什么要立这样一个毒誓?这誓虽然古怪,倒也……!”

  木婉清道:“你既是我夫君,说了给你听那也无妨。你们两个快走吧。”我连忙带着钟灵走了很远出去。我的内力深厚隐约的听到木婉清说道:“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本来……”段誉插口道:“嗯,你十八岁,小我一岁。”木婉清点点头,续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是师父的师妹‘俏药叉’甘宝宝派他送信来的……”段誉又插口道:“‘俏药叉’甘宝宝?那不是钟灵的妈妈?”木婉清道:“是啊,她是我师叔。”突然脸一沉,道:“我不许你老是记着钟灵这小鬼。你是我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

  木婉清怒道:“你不听吗?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段誉微笑道:“我可不能。”木婉清伸手欲打,厉声问道:“为什么?”段誉笑道:“我的妈妈,还有你的师父,那不都是‘别的女子’吗?我怎能当她们都是畜生?”木婉清愕然,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不能老是想着钟灵那小鬼。”段誉道:“我没有老是想着她。你提到钟夫人,我才想到钟灵。你师父的信里说什么啊?”

  木婉清道:“我不知道。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对送信的人说:‘我都知道了,你回去罢。’那人去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不理,也不肯说甚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我说:‘师父,你不用生气。这两个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了。’师父说:‘对!’于是我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两个坏女人。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

  木婉清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

  木婉清又道:“我师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时我毫不思索,便跪下立誓。我师徒下得山来,便先到苏州去杀那姓王的坏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河浜港湾,我跟师父杀了那姓王坏女人的好些手下,却始终见不到她本人。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大理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在大理。哪知这姓王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瑞婆婆和平婆婆这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我寡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大理,找到了甘师叔。她叫我在她万劫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父到来,再一起去杀大理那个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瑞婆婆这群奴才却先到了。以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 木婉清被俘

  段誉和木婉清正谈话的时候,突然南海鳄神又跑了回来。他见到段誉,咧嘴笑道:“你还没磕头拜师,我放心不下,生怕给哪一个不要脸的家伙抢先收了去做徒儿。老大说,天下什么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好东西拿到了手才是你的,给人家抢去之后,再要抢回来就不容易了。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我打他不过,就得听他的话。喂,小子,快快磕头拜师罢。”

  段誉不想拜师,只是跟他东拉西扯,说道:“刚才老大吹哨子叫你去,跟你打了一架?”南海鳄神道:“是啊。”段誉道:“你一定打赢了,老大给你打得落荒而逃,是不是?”南海鳄神摇头道:“不是,不是!他武功还是比我强得多。

  多年不见,我只道这次就算仍然打他不过,抢不到‘四大恶人’中的老大,至少也能跟他斗上一二百个回合,哪知道三拳两脚,就给他打得躺在地下爬不起来。老大仍是他做,我做老二便了。不过我倒也在他胯上重重踢了一脚。他说:‘岳老三,你武功很有长进了啊。’老大赞我武功很有长进,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

  段誉道:“你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南海鳄神脸有惭色,道:“多年不见,老大随口乱叫,他忘记了。”段誉道:“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不会叫错了你排行罢?”

  不料这句话正踏中了南海鳄神的痛脚,他大吼一声,怒道:“我是老二,不是老三。你快跪在地下,苦苦求我收你为徒,我假装不肯,你便求之再三,大磕其头,我才假装勉强答允,其实心中却十分欢喜。这是我南海派的规矩,以后你收徒儿,也该这样,不可忘了。”段誉道:“这规矩能不能改?”

  南海鳄神道:“当然不能。”段誉道:“倘若改了,你便又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神道:“正是。”段誉道:“这规矩倒是挺好,果然万万不能改,一改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神道:“很好,快跪下来求我罢。”

  段誉摇头道:“我不跪在地下大磕其头,也不苦苦求你收我为徒。”南海鳄神怒极,一张脸又转成焦黄,咧开了阔嘴,露出满口利齿,便如要扑上来咬人一般,叫道:“你不磕头求我?”段誉道:“不磕头,不求你。”南海鳄神踏上一步,喝道:“我扭断你的脖子!”段誉道:“你扭好了,我无力还手!”南海鳄神左手一探,抓住他胸膛,右手已揿住他头盖。段誉道:“我无力还手,你杀了我,你便是甚么?”南海鳄神道:“我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段誉道:“不错。”

  南海鳄神无法可施,一瞥眼,见木婉清满脸关切的神色,灵机一动,猛地纵身过去,抓住她后领,将她身子高高提起,反身几下跳跃,已到了崖边,左足翘起,右足使招“金鸡独立”势,在那千仞壁立的高崖上摇摇晃晃,便似要和木婉清一齐摔将下去。

  段誉不知他是在卖弄武功,生怕伤害了木婉清性命,惊叫:“小心,快过来!你……你快放手!”南海鳄神狞笑道:“小子!你很像我,我非收你做徒儿不可。我要到那边山头上去等几个人……”说着向远处一座高峰一指,续道:“没功夫在这里跟你干耗。你快来求我收为徒儿,我便饶了你老婆的性命,否则的话,哼哼!

  双手作个扭断木婉清头颈的手势,突然一个转身,向下跃落,右掌贴住山壁,带着木婉清便溜了下去。

  段誉大叫:“救命啊,李大哥救命啊!”段誉颓然坐倒,我和钟灵也赶来过来。不是我不想帮他们,是我看不惯他们,想让他们吃些苦头。木婉清被南海鳄神抓住背心,在高崖上向下溜去,只见他左掌贴住崖壁,每当下溜之势过快,两人的身子便会微微一顿,想是他以掌力阻住下溜。此时木婉清别说无力反抗,纵是有力,也决不敢身在半空而稍有挣扎。到得后来,身子突然向上一弹,已然着地。南海鳄神丝毫没有耽搁,着地即行。他是中等个子,木婉清在女子之中算是长挑身材,两人倘若并肩而立,差不多齐头,但南海鳄神抬臂将她提起,如举婴儿,竟似丝毫不费力气。我让钟灵照顾好段誉,我悄悄跟了上去。

  他在乱石嶙峋、水气蒙蒙的谷底纵跃向前,片刻间便已穿过谷底,到了山谷彼端。大声说道:“你是我徒儿的老婆,暂且不来难为于你。这小子若不来拜我为师,嘿嘿,那时他不是我徒儿,你也不是我徒儿的老婆了。南海鳄神见了美貌的娘儿们,向来先j后杀,那是决不客气的。”

  木婉清颤抖的说道:“我丈夫不会武功,在那高崖顶上如何下来?他念我心切,势必舍命前来拜你为师,一个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那时你便没徒儿了。这般像得你十足的人才,你一生一世再也找不到了。”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我没想到这小子不会下山。”突然间长啸一声。过不多时,山坡边转出两名黄袍汉子来,躬身向南海鳄神行礼。南海鳄神大声道:“到那边高崖顶上,瞧着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