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者,并不是靠功力就能堆出来的,所以丹堂二十年才出了一个绝顶高手。然后在这种积蓄与底蕴之下,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诞生了。
辟谷丹问世的第三十个年头,丹堂诞生了第五名绝顶高手。
那是江湖的巅峰时代,整个江湖的绝顶高手有史以来第一次突破个位数,其中一半来自丹堂。
江湖,已经成为了一个另类的国度。
当江湖的力量积蓄到足以影响某些东西的时候,皇权的威压开始起作用了。
就像很多演义小说中所说,朝廷开始打压江湖,不过大龙王朝的这次打压,力度前所未有的大,更像是一场屠杀。
最终的结果是丹堂被灭,那些鬼神的丹药全部失传。江湖走向末路,所谓的名门大派差点儿全部消失。
如今,能够得到官方承认的武者,也只有那些从贡院出来的人了。
那么,是何等能量?让白野掌握了这么多传说中的东西?
青葵守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她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可小桃红却不见了。
直到此刻,小桃红一个人撑着小舟停在了岸边,青葵才挥挥手,快步的跑过去:
“小姐,吓死我了,您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要不是今早白野压根儿就没问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他没问我
小桃红有点儿心酸,这是真的心酸。
她自嘲的笑了笑:“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我们走吧。”
“哦,收拾好了”青葵说着突然停住了,她挠挠头:“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顾倾城笑了笑,淡然道:“白府,今后我们就住白府。”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小舟另一头弹出了一个脑袋,那是个魁梧大汉,丘山,那个一直跟在白云生身边的大汉。
此刻他的两排大白牙泛着阴冷的光芒,冷得青葵心里发毛。
oo26 上船,启程
更新时间:2o12-11-o5
oo26上船,启程
当龙笛带着一百飞鹰卫赶到天香南院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白云生提拔了他,给了他一个机会。
但是赵康这个小人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他虽然上任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可还是晚了,白野早就走了。
他搜遍天香南院,或许是因为手上拿着搜查令,小桃红这次没有阻拦他,但他搜遍这个地方,发现的东西少得可怜,尤其是昨晚的那间浴室,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搜过,意料中的密道毫无头绪。
当然,也并不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他非常肯定,这里曾有过不止三个人,厢房的被褥,花园的脚印,乃至于桌上还没收拾的碗筷,都证明这里曾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白野究竟去哪儿了?
龙笛坐在天香南院的门口思考这个问题,一百飞鹰卫依旧在搜索这个估计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他刚刚升官,而且是无理由的升官,必须做出点儿成绩。况且,在这件事情上,猫腻太大了,要是能找到白野,就等于给白云生递上了一份最完美的自荐书。
手里有八百飞鹰卫,必须最完美的利用,第一个找到白野的必须是自己,往后的仕途,就在此一举了。
首先,可能性有两种。
其一、白野不在天香南院,可还在京都,如果是这样,自己能派上的用场就不大了,京都有两万飞鹰卫,藏得不好肯定找出来,藏得好来再多的人也没用。
其二、白野已经离开了京都,要么藏在大龙的某个角落,要么有什么办法回大荒。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白野在不在京都,自己都不查京都,因为在京都即便是自己第一个找到了白野,功劳也分不到多少,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博,京都之外,希望更渺茫,收益也更大。况且八百人也不够兵分两路。
那么眼下的重点就是出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丁点儿蛛丝马迹,该从哪儿入手呢?
他起身,吩咐随从牵过马,刚想离开天香南院,传令兵到了。
这是乌血军的传令兵,代表白云生的指示。
传令兵勒马在龙笛面前,冷冰冰道:“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龙笛有点儿兴奋,白云生召见,不管是什么事情,对自己而言都是好事。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问:
“什么事?”
“舜王爷来了,飞鹰卫都统以上要参会。”
舜王爷!龙笛天生的敏锐感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一点儿灵光,可是什么自己又说不出来。
舜王爷可是个大麻烦啊。
御龙大帝建立的大龙王朝是个很奇特的国度,比如帝逝无陵,比如台州自治,其中也包括大龙唯一的王爷。
舜王爷并不是一个王爷,而是很多的王爷。
御龙大帝共有三兄弟,自己排行老二,舜王爷是老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龙立国之后,御龙本人曾亲口说过:
“大龙没有王爷,也没有异姓王,今天没有,往后没有。”
可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才刚刚册封舜王,而且赐败州为封地,世代镇守。
败州,大龙最大也最小的州,最穷也最富的州。大是面积大,小是人口少,穷是土地贫瘠,富是出产黄金。
九州最贫瘠的是败州,最富有的也是败州。
没人知道御龙到底在干什么,大抵是老糊涂了吧。
龙笛上马,既然是舜王来了,他还是要去见见世面的,白野的事情不急,短期内他还逃不出大龙。
舜王爷,这可是唯一能勉强和白云生叫板的人啊。
可龙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白野从水里爬出来,然后大吸一口气,这代表一颗胎息丹又报废了。
他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旁的顾倾城虽然在意形象,不过也好不了多少,她半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在水里活动了两个多时辰,这对体力的要求可不低。
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体力,白野坐直身体,叫起一旁的顾倾城,两人顺着秦淮河支流而上,大概走了近两里路,终于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
那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港口,远远就能看见港口中央的黑红大旗,这是乌血军的军旗。而这个港口,则是乌血军的军港。
“这里”
顾倾城远远看着红黑大旗,很是疑惑。
白野摆摆手,示意顾倾城不要说话,他指着军港门口走出的一个人道:“他来了。”
来人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头子,衣着朴素,却又做工精细。
“白先生,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迟到了。”
老头子微一鞠躬,不卑不亢。
白野报以笑容:“没有,我也是刚到。咦,好像我们见过?”
老头子笑了笑:“昨晚我们才见过的,您不记得了?”
“昨晚?”
“我是夏大人的管家。”
白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昨晚进出门的时候,的确见过这人。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不知夏大人要如何送我出京?”
白野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夏开照与他有协议,算是有一腿,不担心他耍什么阴谋诡计,担心的就是他如何送自己出去。
老头子指了指身后港口停靠的大船:“基本算是就绪了,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先生扮作乌血军士兵。”
说着,老头子拿出两套乌血军军服。
白野一瞬间就明白了。
大龙重武,但不迂腐,为了避免将不识兵这种混账事,所有的军队人员都由将领自己掌控,而财政则是京都统一调配,这其中乌血军的例外,人员和财政都由白云生掌控。
不过虽然如此,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做,乌血军的财政虽然在白云生手里,但是补给军饷一类的,一些具体操作的工作依旧交由朝廷完成,夏开照是兵部尚书,安排一艘辎重船还是没问题的。
让白云生自己把白野送出去,好计策啊。
他不由的对这个已经被架空的兵部尚书高看了几分,人家怎么说也是位极人臣的老油条,并非预想中那么无能。
白野和顾倾城换好衣服,顾倾城很不舒服,第一是因为这衣服太大了,她穿着松垮垮的很不舒服,第二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管家,从始至终竟然只看了她几眼,更别提说话了。
就仿佛她这个人不存在。
两人跟着管家,从侧门入港,港口里很忙碌,军士们在搬运一些箱子,嘈杂的环境,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路上很顺利,看得出这船就快开了,箱子也搬得差不多了。
管家带着两人穿过人流,上了船,径直走进船舱,一直下到最底部,这儿有两排房间,每间大概有二三十平米,摆着六个到八个不等的箱子。
管家把两人带进最里面的一个船舱:“这艘船运的是从各州收缴上来的饷银,饷船一向是最重要的,保卫也最严密,所用人员每次都不同,是从乌血军各个部门临时抽调的精锐士兵,人人都不相识,所以不必担心暴露的问题,另外最底部的银舱装的都是三两重的足银,按照惯例,每舱都至少要派两名军士常驻,就算是吃饭上厕所也最少要有一人留守,先生可要注意了,别闹出什么乌龙。”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白野可以偶尔出去活动一下,但顾倾城绝对不能,毕竟女人太容易暴露,她最好扮演那个永远常驻的忠实守卫。
“嗯。”白野点点头:“这船到哪儿?”
管家答道:“饷船到华州边界的黑水镇,在哪儿转马车,您放心,在出华州地界以前这儿是安全的。”
“出了华州呢?”
“出了华州就到苍州了,我给你们换一艘小船,能继续到苍州边境,不过最多也就能到决眦关,往后的路就爱莫能助了。”
苍州边境么?
那里距离大荒也就寸步之遥,决眦关,貌似老仆就在哪儿。
老仆,老仆。
希望你能带给我一点儿希望吧,那些白骨凶骑,还有如今这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啊。
白野想起了那一日那种精灵一般美丽的纯白骑兵,没有亲眼见过,可能谁都不会把这种世上最美丽的东西同杀戮联系在一起。
能够号令如此一支凶兵,你究竟是谁?
船外鸣了三声响啰,管家唯一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叠纸:“这是我给您准备得身份,您最好记熟了,没有必要不要出舱,船要开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是这次的助押官,要是有问题您随时可以找我。”
白野挥挥手,示意没有事情了。
他拿着那叠纸,等管家完全走远了,才一屁股坐在舱角的团褥上,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欠揍,声音也变得有些小孩子式的怪诞欢乐:
“哟呵!这可是第一次住仓库啊。”
当然,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引起顾倾城的什么感觉,她已经习惯了白野无端端的神经质善变。
微微的摇晃,船动了,她的目光流水般透过角落那个小小的舷窗,能看到远处绵延起伏的京都,如此雄伟,如此瑰丽。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靠自己的双脚走出京都。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靠自己的意愿走出皇宫。
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半推半就的和白野走了,她也不确定,那枚鸣焰会不会在下一刻升上天空。
这只能说是种冲动吧。
最好是冲动。
本来还有些莫名的伤春哀秋,不过马上这种情绪就被恼怒和抓狂所代替:
“喂!女人!过来把这些东西读给我听听。”
oo27 白野不识字
更新时间:2o12-11-o5
oo27白野不识字
“什么?你不识字?!”
顾倾城不得不惊讶出声,你无法想象,白云生的儿子竟然会连字也不认识。
白野的脸问问一红,狡辩道:“又没人教我,我怎么会认识?也不是完全不认识,一点点还是会的。”
“怎么可能没人教你你就不认识”
顾倾城忽然发现自己这句话有语病,没人教,肯定不认识。不过白野不识字,这让人如何不抓狂!
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就算了,为什么连字也不认识!
“你,你不是说你在贡院里看过书么?”
白野摇摇头:“不是看,是老仆读给我听的。我真的不认字啊,以前也学过,不过那时候太小了,没有耐心,反正也没人约束我,对我而言识不识字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就没学。”
他满脸的无辜,表情就像是阐述一件根本就无关紧要的事情。
顾倾城看着他的脸,脑海中又渐渐的把他将那个马车上深邃的人联系在一起,又渐渐把他将那个河岸边j诈的人联系在一起,又渐渐把他将南苑里那个平静的人联系在一起,又渐渐把他将片刻之前那个滑稽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个人很奇特。
顾倾城有的时候觉得他很坏,有的时候又觉得他其实并不坏,有的时候觉得他很成熟,有的时候又觉得他简直幼稚得无可救药!
若真要给他下个什么定义,或许‘璞玉’二字最好形容,他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附着在表面的尘土,内里其实还是个没有经过雕琢的家伙。
为什么一个在京都红尘中长大的人,会是这样的?
顾倾城目瞪口呆,她下意识的拿过白野手中的资料:
“我读一遍,你记好了。”
资料不长,千余字,但却很精炼,每个地方都有其紧要的地方。
顾倾城平静的读完这资料,她读得很慢很认真,她读的时候,白野就在一旁看着,不过不是看她,而是看每一个她读到的地方。
“好了,就这么多,在这船上的日子你就叫张虎,我叫刘三儿。”
白野似乎是很惊讶,他的语调很高:“就完了?!”
“是啊,完了,你还想要多少?”
白野的惊讶当然不是资料太少,而是
他夺过顾倾城手中的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听好。”
几分钟过后顾倾城彻底石化。
白野的学习能力超过了顾倾城的理性认知!
片刻之前,这叠纸上的字他不过能认个十之一二,但是仅仅是顾倾城读过一遍后,他竟然能一字不落的重复一遍!
这里可是有足足千字之多!他究竟是刚才已经把这些字暗中记了下来,还是把顾倾城的语调刻在了脑海里?
顾倾城更愿意相信白野一直在骗她,他根本就是识字的,说不识字只是撒谎罢了。
但是白野的行为实在不像是一个撒谎的人,他也一脸茫然的看着顾倾城,古怪的道:
“最近很奇怪,我发现很多东西我学得很快。就像那天落在河里,我呛了两口水,就学会了游泳。”
顾倾城猛然想起那天绑绷带的时候,白野的动作几乎是明显的从稚嫩到熟练。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
白野这两天的行为很奇特,有的时候很成熟有的时候很幼稚。
那么为什么呢?如果说他的幼稚荒唐来源于京都十七年的刻意渲染,那么他的另一面呢?为什么他有的时候会很奇特的知道一些他根本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那天绑绷带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知道不要升火?比如说那天回京都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知道天香画舫的准确回航时间?
顾倾城再一次嗅到了浓重的阴谋气息。
“戴上这个。”
白野平淡的声音响起,顾倾城举头望去,他手中拿着一张很轻很薄的皮。
她接了过来,这是一张人皮面具,非常精致的人皮面具。
在她打量手中东西的时候,白野已经戴好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顾倾城这才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何等奇宝。
白野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眉目间的些许苍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粗犷但又算不上非常粗犷的脸。
“百年前妖人八部浮屠留下的东西,世上仅存八张。我想在这船上的几天里,只要戴上这个,你也不是不能露面,不过喉结可造不出来,还是注意一点。”
咦?这话的意思?
岂不是说白野并不限制顾倾城的自由?这,这是什么情况?顾倾城终究是个不安定的囚犯,无论出于什么考虑,都该尽量隐藏她啊。
白野解释道:“我这人还是讲究人权的,反正你真想耍什么花招,这儿这么多人,防也防不住,要是闷了,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白野笑了笑,顾倾城这一刻才确定这个人的确与传闻中并不一样。
“你不会游泳,刚才在水里消耗的体力很大,早上也没吃多少,想来是饿了,但我们才刚上船,军士们都是吃过午饭的,想要吃东西要等到晚上了。”
这家伙也会关心别人?
顾倾城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就舒服了一些,潜意识里似乎有种念头‘就这样也未曾不好啊。’
时间就这么流逝,虽然北上是逆流,但饷船已经进入了乌血平原,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黑红焦土,呼啸的大风给予的动力很足,不过半日,舷窗外巡查的飞鹰卫和乌血军就少了起来。
整个下午,两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更多的时间是沉默。
偶尔在这沉默中,白野或者顾倾城的肚子会咕咕叫两声,然后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总得找点儿话来说。
白野蹲在屋角,事实上他整个下午都在屋角。
屋角有一堆刀,或长或短,或大或小,这毕竟是军队的辎重船,有几把刀不奇怪,奇怪的是白野就蹲在这些刀面前,这儿摸摸,那儿摸摸,活像个好奇宝宝。
然后在那满脸的好奇艳羡之余,总会有片刻的异样神色。
比如贪婪、比如冰冷、比如向往
“你会使刀么?”
他转过头问道。
发呆的顾倾城愣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会,小时候习过武,剑倒是会一点儿。”
“剑?”白野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起了坤极殿上,那些受先皇表彰的宠臣。
他们的腰间,就配着那么一把华贵细剑。
白野狠狠地摇摇头,那玩意儿实在是太恶心了,还是眼前这些刀看起来顺眼。
不知为何,他摸着这些刀,这些钢铁冰冷的触感,总是那么舒服,那么诱人
他还想问什么,屋外响了几声锣,接着便是嘈杂的人声,然后有人敲门了。
白野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靠在门前:
“谁啊?”
“吃饭了!”
外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大吼。
白野看了看舷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入夜了,时间上差不多,他沉吟一阵,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士兵,看起来还是个小官儿。
人很年轻,浓眉大眼,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还有种英武之气,当然,这要不算他右侧嘴角的那颗痣。
活脱脱的j商痣。
“半天不出来,吃饭也不急,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
他骂骂咧咧的回头,看样子也是要去吃饭了,白野当然不敢说什么,先不说自己不宜生事,就说那人胸口的章吧,明显是个什么校尉一类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刘三儿!今天就你先守着,我给你端过来。”
说完,就跟着校尉的脚步向甲板去了。
顾倾城索然无味的坐下,其实刚才敲门的时候她还真希望出点儿什么事,这样她就顺理成章的被‘救’出去了,就不用自己纠结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真出了事,可能她也笑不出来。
不过今晚注定出事,敲门的声音又响了。
顾倾城捏着嗓子道:“谁啊?”
“是我。”
还是那个校尉的声音,顾倾城沉默一阵,去开了门。
门口的校尉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她,顾倾城不方便多说话,所以什么话也不说,也是看着校尉。
“早上搬东西,今年的新刀落了几把在这儿,我来拿一下。”
说着,校尉自己走了进来,直接捧起屋角的刀,然后也不看门边站着的顾倾城一眼,走出门
他站住了,并没有走。
顾倾城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疑惑有点期待还有丁点儿的恐惧。他为什么不走呢?
顾倾城想了很久,这才想起作为一个下属,长官走了,自己该说点儿什么,要不然太不自然了。
最终她挤出了一句更不自然的话:
“大人慢走啊,我来帮您拿吧。”
那人也是笑着点点头,他嘴角的痣似乎也透着种j诈:
“不用了不用了,公主殿下请回吧,不用送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的,大人就”
顾倾城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他刚才似乎称自己为‘公主殿下’?!
oo28 比刀
更新时间:2o12-11-o6
oo28比刀
那一瞬间仿佛很长,顾倾城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念头。
或许,就到此为止了吧,皇弟来救自己了,终于可以离开他了
她心中淡淡道,尽管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也到此为止了,这本就是一条叛逆之路,这本就是两个不可能的人。
顾倾城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笑了笑,做好了回家的准备,下意识的问了句:
“皇上可还好?白,白野会怎么样?”
校尉淡淡额一笑:“皇上很不好,他嘱咐我来跟您说一句‘一路走好’,您的功勋将永远铭刻大龙史册。”
仿佛整个世界崩塌于面前!仿佛最后的坚持灰飞烟灭!
原来皇弟根本就没来,原来他根本就自身难保,原来他即便知道也不愿意来救自己这个皇姐!
顾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能怎么做呢?
“但我不是皇上的人。”校尉又微笑着补上了一句,这句话让顾倾城的心中瞬间充满希望!
“我是舜王爷的人。”
舜王!
顾倾城想起了那个自己依稀见过的中年人。
对这个人的记忆来自于两句话,第一句是奶娘告诉自己的。
那是自己尚在襁褓之中时,舜王破天荒有史以来第一次入京,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回来,那是一场宫廷酒宴,顾倾城并不在场,舜王微醺,似乎是醉了,他不满的向伏波抱怨:
“王兄,白野那小子你都能赐万块金牌,怎地对自己的儿女就这么小家子气?我做主了,这霓裳公主,就算是没有万块金牌,万块银牌总是要有的吧。”
满堂寂静,然后举杯笑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句是十岁的时候,父皇尚在,舜王第二次回京,那天自己犯了错,被父皇罚跪在御书房外,就在御书房外,他当着父皇的面摸着自己的脑袋说:
“倾城啊,跪着干什么,起来,皇叔为你撑腰,谁都不能欺负我们的倾城公主。”
小时候不懂这两句话的分量,后来长大了,奶娘也曾讲过那些往事,自己才知道。
这哪儿是两句话啊,分明就是在向皇帝叫板啊!
顾倾城万分期待的问:“舜王叔么他,是什么意思?”
“舜王爷不希望白野死。”
顾倾城一瞬间目瞪口呆,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舜王竟然希望白野回去!那岂不是自己要跟着走?
“舜王叔他怎么想的?!”
就算是顾倾城的涵养也不由的含怒而问,她的愤怒当然不是来自于舜王,而是
很多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校尉眯着眼点了点头:“殿下,我想您该知道的不是王爷是怎么想的,而是您自己是怎么想的。”
顾倾城沉吟:“你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
校尉一字一顿道:“不用送了。”
不用送了?这是什么意思?
校尉缓缓解释:“您是大龙公主,即便再如何儿女情长,再如何难舍难分,在这个节骨眼上该回家了。我一直就在您的周围,我很清楚您这一路上有多少机会脱身,我做了无数准备来接应您,但是很显然,您自己似乎并不是这么急于离开,这让我不得不主动现身,可您已经上了船,这个地方太复杂了,我也没办法,今天来这儿,我希望您给我一个答复,八日后抵达苍州,我有办法让您脱身,您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走,当然走!”
顾倾城脱口而出,然而她又后悔了。
走?去哪儿?回皇宫么?还是去舜王那儿,陷入另一个牢笼?
总比跟那个恶棍在一起强吧。顾倾城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很好。”校尉满意的点点头:“七天后我还会联系您,具体事宜到时候再说。”
他转身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等等!”
顾倾城突然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拓跋小狼。”
拓跋小狼嘴角的j商痣似乎颤抖了一下:“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这两天就处理了吧,哦,对了,您该去上面看看,不出意外该打起来了。”
军队的伙食不算好,尽管大龙富庶,不过所谓的军队,也都是一些苦哈哈汇集的地方。底层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权可言。
不过他性子随和,这顿放吃得不舒服,但也还能接受。
若说要是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面前这个叫他让桌子的家伙了。
白野眉头一皱,然后站了起来,他不傻,船还没出京都范围,这个时候生事简直就是找死。
“等等!”
那个中年军士叫住了白野,几个伴当也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你一个人,吃两份饭?”
白野手上拿着两份饭,有一份是顾倾城的。
他转过身来,哈哈腰,满脸笑容道:“大哥,我是守饷的,这份是底下哥们的。”
中年军士撇着眼,猖狂大笑:“守饷?守饷的就了不起了?爷我这辈子最看不起守饷的那些混蛋了。”
大龙守饷的士兵,往往都是出自精锐部队的新兵。这样的人有一定纪律素养而又比较容易控制。
最重要的是,守饷是个很重要的任务,一般不会交给普通人,交给的,都是一些特殊的家伙。
比如前来镀金的官宦子弟,又比如即将升迁的年轻少壮。
所以很多老兵油子都歧视守饷士兵,准确的说是嫉妒产生的怨念。
白野干笑两下,不好回答就不回答吧,他朝着几个老兵点点头,一脸谦恭的笑容,弯着腰退了回去,转身离开。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中年军士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一个士兵追了上去,拉住白野的肩膀:
“兄弟别急着走啊。”
他的力量很大,白野这个基本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恶棍猝不及防,他的肩头被这一拉拉得几乎背过来,手中的饭啪的砸在地上。
这是顾倾城的饭。
士兵们哄堂大笑,对于一个守饷兵的出丑,他们还是很乐于看见的。
可白野是什么人?他是世上最无法无天的恶棍!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人欺负他!他从来不知道被别人欺负是什么感觉。
他的个性不能用常理度之,你能想象一个闲得无聊就去掀新娘盖头玩儿的人下一刻会干什么吗?
尽管现在是非常时刻,尽管有很多人教过白野什么叫做隐忍。但是,白野还是白野。
那个比疯子还要疯狂的白野。
所以
“啪!~”
另一手的盘子也砸了,不过是砸在中年军士的脸上。
全场寂静,这么‘点头哈腰’的守饷兵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暴起伤人’的守饷兵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
这小子完了,那可是余豹子。
所有人都这么想。
白野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憋屈,什么受欺负的压抑感也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只是很单纯的觉得,别人怎么对自己,自己就该怎么对别人。
混着汤的米粒从中年军士的脸颊滑落,几片肉搭在他的胸口,看起来很滑稽。
当然,那张黑得如炭一般的脸和喷火额双眼绝对算不上滑稽。
他霍然站起,锵的一声抽出了刀。
白野不傻,他知道这个时候让别人先出手会发生什么,所以在中年军士抽刀的那一刻,他已经一脚踹了出去。
刀落在了脚上,白野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比起来都有云泥之别。
他根本什么都不会。
所以即便余豹子的刀并不是很快,依旧划破了他的裤子,在他的小腿上开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见血了。
全场静了下来,就连余豹子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这完全就是试探的一刀,对方竟然躲不过。
在大龙的军队里,私斗并不算是非常大的事,可如果动了刀子,并且还见血了,那就不一样了。双方已经算是严重违反军纪了。
余豹子是个很狡猾的老兵油子,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小子,你敢不敢和我比拳。”
其实若是白野不答应,余豹子今天就麻烦了,最少二十军棍外加半月禁闭。
可白野是个愣头青,先不说他看不看得出来余豹子实在转移责任,就算看出来了,以他的性子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白野的小腿在流血,刀口不深,血量不是很多,疼是肯定的,但他完全不在意,或者说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腿受了伤,他只是满脸奇怪的表情盯着余豹子手中的刀,这种表情就像是某个小孩子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好,咱们比刀。”
比刀!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余豹子的艳阳刀,那可是一绝!就以他那个小身板,能撑得过几招?!
余豹子也是很惊讶,不过他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好了,等会儿直接一口咬死他腿上的伤是比刀的时候弄的,谁能把我怎么样?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随便叫两个人当裁判,可就不是私斗了。
“好,小子有胆识,三儿,把你的刀给他。”
余豹子身旁的一个士兵拔出了自己的刀,走上前去递给白野,众人也很自觉的让出了一个圈子。几个小校自然的站在场边,充当军裁。
余豹子挥了挥刀,指着白野:“小子,你先来吧。”
白野也不客气,直接两手握刀,冲了上去。
然后全场都笑了。
当顾倾城赶到饭堂门口的时候,正看见白野双手举刀,像个瘸腿的兔子般直呼呼的冲向余豹子,即便在武道一行她的造诣不高,可也看出来白野简直就是在找死。
脚步碎乱,手高过头顶,空门大露,至于章法,从他那握刀的姿势就能看出来了。
简直就是个白痴。
余豹子看着冲来的白野,自己也有种想笑的冲动,看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宦子弟,来镀金的。
他随手举起刀,一只脚已经准备好,只等白野劈上来就一脚踹翻他。
“铛!~”刀砍在了刀上。
余豹子的脚没有踹出去,他皱起了眉头,另一只手急忙抬起稳住了正在下沉的刀。
这小子,好大的臂力!
oo29 傻性
更新时间:2o12-11-o6
oo29傻性
余豹子的脚根本就没有能力抬起来,更别提踹出去了。
白野手中的刀,仿佛蕴含着一座山那么大的重量,余豹子的另一只手急忙稳住了刀,这才堪堪接下这股力量。可即便如此,两只小腿肚子依旧有抽筋的迹象。
这便是一力降十会,余豹子有一万种办法制服白野,可他连接白野一刀都困难。
但是,经验与技巧的差距就是差距,这是无法弥补的,武斗,靠的更多是技巧而不是蛮力。
接住了白野一刀,余豹子的右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圈,身体顺着刀一侧,白野刀上所有的力量顺着余豹子的刀划下,他在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踉跄着向前倒下。
余豹子一个膝撞砸在了白野的胸口,这个膝撞相当于是白野和余豹子两人力量的总和!
极其简单的一招,白野只感觉自己的喉头一甜,然后就跌坐在了地上。
四两拨千斤!
这,就是所谓的武技!
余豹子眯起了眼,看着地上满头大汗的白野,对他的印象改观不少。
功夫很烂,但是力量不差,武技一途其实最最最难练的是力量,除去一些练气士,常人想要增强力量就得不断的磨练自己,没有捷径可言,这种程度的力量,那要练多长时间?
当然,最让余豹子欣赏的还是白野腿上的伤,血虽然不算多,但也打湿了三分之一个裤腿,可他连眉头也没皱过。
有毅力有胆识有傻性的三有年轻人,谁不喜欢?
白野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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