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小作,我们这种人整天也没什么事情干,家里坐坐,坐的时间长点就叫大坐,短点就叫小坐,没什么太大区别,跟你们这种做实业的没法相比。”
为掩杀气,顾小白爽朗地笑了三声。
听到“做实业”三个字,ay简直连当场咬死他的心都有,但眼神中杀气一露,又马上隐去。
“哪里哪里,像我们这种小本买卖,能不赔不赚就已经很满足了,最怕的就是遭什么小人暗算,背地里捅你一刀,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是啊是啊!我也有同感,你要光明正大地自报姓名来找事也就算了,最怕那种什么匿名暗算啊,背后毁人啊,那可真是太下流了。”
两人微笑地看着对方,微笑地说着话。
罗书全和莫小闵互相看看,两人都默默地再移开眼神。
一招落败,ay又另起话头。
“对了,听小闵说,你还有个职业是帮人写剧本啊,写什么电视剧、情景剧啊?有哪些播出过的啊?我也回头找了看看去。”
作为目前为止没有一部播出作品的顾小白,被恶毒地攻击到了。
他恨恨地看着ay
对方继续对他楚楚动人地微笑着。
“咳,电视剧这种东西你还不知道嘛,都是大妈大婶看的。”过了几秒钟,顾小白故作轻松地说,“人家那都是嫁了人,有了老公,生个孩子,一切都踏实了,实在没事干,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看的。你有这时间也别花在这种无聊事情上去呀,多浪费啊。”
“也是呵!对女人来说,找个靠谱的男人真是特别重要。”
“其实吧,我觉得靠不靠谱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不一样,这是观点问题。但有一点特别重要,就是有和没有,这就是穷人跟有钱人的区别,和有钱人跟一分钱都没有的人的区别,我觉得后者还是死了算了。”
ay……是没有男朋友的……
她微笑地看着顾小白。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小白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干什么?别这么看着我好吗?我胆小,受不了美女的这种凝视……”
边上,罗书全一直在百无聊赖地在餐巾纸上写字,写好了竖起来悄悄给莫小闵看。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也后悔死了。”莫小闵也默默地在餐巾纸上写着。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放下餐巾纸,莫小闵站起身,浑身冷汗地往洗手间走。
“你给我等着!”莫小闵一走,ay马上原形毕露,对着顾小白瞪视。
“我等到现在呢!”
“你死定了!”
“是吗?你就这么高兴你好朋友做寡妇吗?”
真是不肯吃亏啊。
莫小闵浑身冷汗地往洗手间走着。走到一半,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
“小闵!小闵!”
回头一看,前男友jack,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
他……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看到莫小闵呆呆地看着自己,jack以一种聂小倩在天上飞的表情跑上来。
“原来你也在这里吃饭,小闵,原来我们又偶然遇见了,像第一次一样。人家说,缘分已尽的人是不会再相遇的……”
莫小闵匪夷所思地转头看ay
看着顾小白的ay,已经完全顾不上错愕的莫小闵,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小闵,你还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你想得好心痛,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就是请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都要急死了!”
莫小闵回过头,前男友还在对自己诉说,
“多少次,我把你的名字刻在沙里,就下起了沙尘暴。我把你的名字刻在天空,天空就下起了雨,那都是我的哭泣,它们有没有淋到你?小闵,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在为你哭?小闵,你别一声不吭,你一声不吭我真的要被你急死了。你可以打我你可以骂我,你不要不理我……我的心真的好痛……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在为你心痛……”
确实没有,有了新欢的人很少会感知到旧爱的痛。但另一边顾小白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搡开罗书全,起身走到前男友面前。
“你好,我是莫小闵的新男朋友,基本上也可以作为她在感情方面的新官方发言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jack呆呆地看看顾小白,仿佛发现莫小闵的现男友是外星人一样,表情错愕,好像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这是你故意安排的吗?”
“啊?”
“你故意安排了这出戏来伤害我吗?你明知道我爱你,敬你,怜惜你,仰慕你,你对我来说那么尊贵,那么崇高……”
“我……我真没有……我何苦呢我……”
“你还要这样来践踏我的爱,我的爱已经为了你粉身碎骨,你还要这样来骑着马,坐着车,来回这样践踏,难道非要变成粉末你才甘心吗?难道真想看到我的骨灰飘洒在这片城市的天空吗?”
莫小闵突然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和他交往过。
但明明……这样的话……
以前听起来并不觉得肉麻啊。
但现在听起来,简直像恐怖分子新发明的武器。
“你真的好狠心……好狠心……”凝视着莫小闵,前男友又含泪看了顾小白一眼,终于掩面奔走。
“先生你还没结账呢!”服务员在后面追起来。
“让他们为我的悲剧买单吧!”悲愤的语声飘荡在血雾的空中。
默默回到座位,莫小闵一言不发,脸色铁青。顾小白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ayay悠闲地吃着各种料理,一边的罗书全已经完成了从人到化石的转变。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沉默了一会儿,莫小闵终于冲着ay爆发。
“呀?怎么冲着我来了?”
“你敢说这不是你安排的吗?你明知道我们在这儿吃饭,你通知他在这儿堵着。”
天妇罗还真是好吃呢……
“你现在明白了吗?背后放冷箭向来是你这位朋友的特长。”顾小白也插嘴道。
谁知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ay彻底爆发起来,“你他妈还好意思来说我?!”
顾小白毫无畏惧地和她对视着。
莫小闵反而愣住了。
“这……这又怎么了?”
“你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ay嘴里咬着天妇罗,转头悲愤地冲着莫小闵喊——样子很好玩——“他知道我在网上的淘宝店,然后把我整个店的衣服全买了,我还弱智似的又从服装厂进了一批。几天以后,他支付宝不付款,衣服全部退回来,说他要买的是男装,不是女装,看错了!我整批衣服全砸手里了!我资金链本来就紧张,全部都是核算好的,进一批卖一批。现在倒好!一点钱都没有,可能明天店就倒闭,我喝西北风去!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男朋友,我的店毁了都是拜你男朋友所赐!”
终究还是个女孩啊,话说完,ay已经泪光盈盈。
呆呆地看着顾小白,莫小闵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困惑感。
“谁叫她自己笨?还没确认付款就……”顾小白还在无力地嘟哝着……
莫小闵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要看穿他一样。良久之后,莫小闵一言不发地拉起ay,两人离席而去,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
顾小白站起来,想追,又无力地坐下了。
“我……我还是不是卧底?”罗书全不知怎么,醒转过来,试探地问。
“随便你,你爱是不是……”顾小白气若游丝。
罗书全看了一眼顾小白,朝店门外追去。
当天晚上,顾小白一个人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夜凉如水。莫小闵没有给他电话,卧底罗书全也生死不明,顾小白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左永邦家。
左永邦也正好在,米琪走了,还了老光棍的本尊,他正一个人在那苍凉着,见顾小白来,就开了酒,两个人坐着,边喝边叹人情冷暖,女人不能碰。
“你也是的,你明知道她是莫小闵的好朋友……”
“我一开始对她很热情啊,你也看到啊,是她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有怎么样吗?她还鬼鬼祟祟地到我博客里来骂我,这算什么?”
“她也是担心她朋友受骗而已。”
“她又不是她妈!只是她的朋友而已。喔,我们爱一个人,就必须连她朋友也爱吗?连她七大姑八大姨都爱吗?”顾小白愤愤不平。
“理论上就是这样,这叫做嗳屋及乌。”
“哦?是吗?”顾小白冷笑一声,反问,“你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爱别的男人,你也爱屋及乌爱那个男人吗?”
“呃……”
“所谓逻辑在爱情里是行不通的!我爱一个人,跟她朋友是谁完全没关系!”
“你到现在还弄不懂,你为难莫小闵的朋友就是在为难莫小闵本人啊!”左永邦恨铁不成钢。
“hat?”
“闺蜜是什么关系?”左永邦叹了口气,“闺蜜是可以在一起分享他们的男人在床上的细节的关系!莫小闵能跟你分享她和她前男友在床上的细节吗?”
“……”
“所以你不能把她们分割开来看,有时候你在对付ay就等于在对付莫小闵,她们有时候就象征着一个人,你要接受莫小闵就必须接受ay,在某种程度上!那——”不知想到什么,左永邦突然兴奋起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可以帮你摆脱现在这种困境。”
“哪两个?”
“一是你去和ay和解,道歉,收拾烂摊子。”
“这个太难了,那第二个呢?”
“就是你去把ay给泡了,让她爱上你,那么她之前所有骂你的话都等于在扇自己耳光,而且扇得不亦乐乎。”
顾小白呆呆地看着左永邦。
面前的男人真是狠毒啊……
“你觉得哪个办法更加容易一点呢?”狠毒的男人笑起来。
窜出左永邦的家,顾小白一边拨电话给莫小闵一边拦出租车,电话里总是传来“您拨的用户正忙正忙正忙”显然是不断地被掐了,顾小白更加急火攻心。他拦了车到了自己家大楼,扎进电梯想找罗书全这个卧底商量对策。跑到罗书全门口拍了半天,门一开,罗书全脸色通红,正拿着酒杯,对着顾小白嘿嘿乐。顾小白一惊,往屋里看去,莫小闵和ay都在,而且都已经醉到相当可怕的程度。
“再见啦!小白痴!”莫小闵冲着顾小白笑着挥手。
“再见啦!分手快乐!”ay也高举双手。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顾小白一把把罗书全拉出来,关上门,嘶哑着嗓子。
“我们在喝酒啊!”
“废话,我知道你们在喝酒!我倒想你们喝的是敌敌畏!我是问你们到底在干吗?”
“喔,她们在我家里开你的公判大会呢。”罗书全痴痴地笑。
“呃……什么会?”
“嗯……主要就是控诉你的各种不好啦!幼稚,狭隘,自说自话,不考虑别人感受,自私……”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听啊!”
“听?!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的立场!你是我的卧底啊!这个时候你作为我方代表,应该慷慨激昂地为我辩护啊!你非但不通知我她们在你这儿,我找得膝盖都快脱臼了!你还在听?”
“没有没有!我不只在听!”罗书全急忙为自己辩护,“有时候我还附和两句,因为我觉得她们说的真的蛮有道理的,哈哈,你还真的就是那个样子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聚在一起说别人坏话真的蛮有劲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你要不要一起来参与说你坏话啊?”
面对着三个醉鬼,顾小白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了。
门打开了——莫小闵站在门口,笑着趴在罗书全肩头,对着顾小白痴痴笑起来,“不用了,不用麻烦他了,他说话都是要收稿费的。我们说他的坏话,他倾家荡产也付不起了,嘿嘿……”
“小闵……”
“嘘!不要叫我小闵喔,被我男朋友听见可不得了。”
“你男朋友就是我啊!”
“嗯!你的消息滞后了!”莫小闵摇了摇手指,“我现在男朋友是罗书全……”
“分手快乐!”
透过两人,ay在屋里举着杯子高叫。
这个晚上顾小白通宵没有睡,在电脑前一边反省自己一边放着凄婉的歌。因为歌声实在太凄婉了,反省的结果就是自己一点都没有错,非但没错,而且身世之可怜,遭遇之凄惨简直感天动地,鬼哭狼嚎。顾小白一边抚慰着自己滴血的伤口一边无语问苍天,问着问着,天就亮了。
天光照进罗书全窗户,把莫小闵给照醒了,在沙发上睁开眼看了看,一地的酒瓶,ay横七竖八地躺在罗书全的地毯上。罗书全上半身靠着沙发,下半身不遂似的瘫软在地上。听见沙发上的声音,罗书全也醒了,睁开眼,和莫小闵对望。
两人……竟都有些茫然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莫小闵呆呆地看着罗书全。
“是啊,我还想问。”罗书全突然看到地上的ay,“她怎么也在这里?”
两人互相呆望了半天,然后把逝去的记忆统统找了回来。
罗书全吓得魂都飞了。
莫小闵慌忙地收拾自己,一边拿起包一边就要冲出门找顾小白解释。
“好好,你快点去,顺便帮我解释一下。”罗书全筛糠似的说,“不过估计你没事,我是死定了。”
“不会不会,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在睡觉的ay……
“那……她呢?”罗书全为难地看着莫小闵。
“可……不可以麻烦你先照顾一下她,让她醒了后自己回去,然后我们电话联系?”
罗书全点点头,打开门,突然叫住莫小闵。
“小闵……”
“啊?”
“小白真的特别喜欢你。”
“是吗?”
两人互相郑重地看了一眼,莫小闵匆匆离去,罗书全关上门。
谁也没看见,门上用油漆写的三个大字——大叛徒?
∧°烧驹诠诵“准颐趴冢Φ氖只锎矗岸圆黄穑Φ挠没6压鼗!?
只好使劲拍门,“小白小白!是我!”
门内传来轰鸣的音乐,“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是为你想吧!该为她想吧!爱虽然已不可自拔……装作不在意的你……如何面对……”
“小白!开门!是我!你误会了!”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归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存在……”
“在在在!你开门就在!”莫小闵好气又好笑,继续拍门。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
里面的人在不断地切换着播放器,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顾小白愣了愣,打开门。
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手里捧着的音箱还在落井下石般地唱着。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
“莫小闵多久没来找你了?”
一个星期后的一家日式居酒屋里,左永邦和顾小白坐在吧台边,左永邦看着一杯杯喝着梅酒的顾小白。
“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你都在干吗?”左永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找你玩儿啊。”他装作不在意的表情。
“我知道,小白,这一个星期我的确推了你很多次,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在忙。那其他时候你都在干吗?”
“其他时间里呢,我就盯着手机上的时间。”顾小白假装悠闲地耸耸肩,“心里在发功,下一分钟她会打电话过来,下一分钟她会打电话过来。”
“那然后呢?”
“我继续对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发功……下一分钟她会……”
“你就完全没工作?”
“拜托!发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好不好?”
“我完全搞不懂你在干什么,你干吗不自己去找她啊?”
“喂!是她搂着罗书全的脖子对我说,那是她新男友好吗?让我去找她?”
“那她在生你气啊,又喝醉了,而且第二天不是找你了吗?你自己在十三点放各种歌啊!”
顾小白托腮,陷入沉思。
“罗书全也没来找你咯?”左永邦突然问。
顾小白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这个叛徒在干什么。”
左永邦盯着他看。
“你在搞什么啊?你别真的搞到后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呆呆地看着左永邦,顾小白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放下杯子冲出餐厅,打了一辆车冲到莫小闵家楼下。刚冲进楼道,嘴里还在喊着——“小闵小闵,我错了!救命啊!你不要一步错步步错啊!不要自毁前程啊!罗书全不是人啊!”——就迎面撞到下楼来的莫小闵。
“没事儿吧你。”莫小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顾小白。
“我错了我错了,我爱你,我无法失去你。”
“你承认错了?”
“双手投降!”
“好吧,那我就来考验一下你悔过的态度。”
面前的人突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什么……态度?”
莫小闵突然凑近他,脸上的微笑愈发残忍,“我要你接受一个惨痛的现实!”
“你真的和罗书全好了?”顾小白瞬间脸色发白。
“不是我,是她。”莫小闵看着顾小白,甜蜜地笑着。突然往拐角处一拉,拉出罗书全和ay,两人手牵着手,罗书全喜气洋洋,ay正低头臊着脸,浑身不自在。
打死顾小白也想不到,事情会向这样的方向发展着……
呆呆地看着他们一会儿后,顾小白突然凑到罗书全耳边,“真的假的?”
“真的。”罗书全点点头。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卧底不用这么彻底吧大哥?”顾小白终于惨叫起来。
“不是啊……”罗书全挠挠头,“那天她喝醉了,睡在我这儿,我送她回家……”
“喔!又是喝酒!”顾小白恍然大悟,开始满面堆笑地在ay身边走来走去,绕着圈走,突然凑近ay,邪恶地笑起来。
“你呀你呀你呀你呀,这下你死定了呀,哈哈哈。”
事到如今,ay只好硬着头皮死忍。
“顾小白!”莫小闵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来。
马上握住ay的手,顾小白双手乱摇,“恭喜恭喜你们!早结良缘早生贵子!”
“你现在知道我喜欢他什么了吧?他真的不记仇……”
“我记……”ay咬牙切齿地说。
“你真的让顾小白把你那箱衣服全买走了啊?”又是某一日,罗书全牵着ay在街上走着,转头问。
“是啊,这样我以后和他也比较好相处嘛。”ay甜蜜地笑起来,“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老想着报仇,对你也不好嘛……”
“我倒是无所谓。”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罗书全忙道。
突然身后有人叫——“罗书全!”
回头一看,潇潇远远跑上来,站在一米外突然停了,呆呆地看着ay
“呃……这个是潇潇,是我的学生。”罗书全连忙向ay介绍道。
“你学生?她怎么直接叫你名字啊?”
罗书全不理她,对着潇潇,“这个……这个是我女朋友,ay”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ay,潇潇猛地抬头。
“a什么y?”
不知前尘后事,因缘果报的ay也只好微笑,“你好。”
“我好什么?你混哪个区的你?”
潇潇的表情让ay突然感到很亲切……
那是她曾经对顾小白露出过的啊……
但无论如何,ay只愿记得那一天,清晨刺眼的阳光中,罗书全和她坐在摇摇晃晃的出租车上,他送她回家,她昏昏沉沉。突然睁开眼,边上的男人正在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面对她凌厉的眼神,男人吓得连忙转过头去,望着窗外。
那一瞬间……
ay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1esn 7:1的信息不对称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刚刚开始的时候,你只希望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当你如愿以偿地和他在一起后,你就开始希望他了解你。你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句话只说出两个字,他就知道你所有的心事,他是你一辈子在寻找的人。
问题是,每一次你都绝望。下一次,你又开始这样希望。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谁的蛔虫,整天憋着心思让对方猜,只会让自己变成对方的噩梦……
又是一天清晨。
每一天的清晨都是这样的,艳阳高照,鸟儿叫,花儿笑,学生背着书包苦逼地去上学,白领拎着电脑等待着地铁的咆哮。
“真希望下一场雨啊……”罗书全衣冠楚楚地出门的时候心里想,“起码心情会不一样。每一天这样的心情真是腻歪死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顾小白。
顾小白穿着衬衫,头发凌乱,从小区外的永和豆浆店走出来,穿过马路向他走来。
明显是一宿没睡加上刚吃了早饭,失魂落魄,双目呆滞,好像丧尸。他经过罗书全的时候眼睛也没眨,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去了。罗书全忍不住出声招呼他,把他吓得半死。
“哎哟喂……”
顾小白转身,拍着心脏,埋怨地看着罗书全。
他写了整整一个通宵,虽然不知道写了点啥,但被摧残了一个晚上,好像《七宗罪》里被折磨了一年的人,随便一个举动就能被吓死。
罗书全叹气,顾小白也叹气。
“你上班啊?”
“啊,废话,你还不上去睡?”
“我跟你一起去上班吧?”顾小白搂着罗书全的胳膊,很是依赖,还心事重重。
“不要啦!我是去上课!这样算什么?”罗书全使劲甩开他手。
“求求你,求求你,我给你跪下啦……”
顾小白是一个自我念头主导下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罗书全没办法,只好被他拖着,直到坐上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坐进去,顾小白贴着窗户。
脸被斑驳的阳光照下来,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凄美感呢……
“到底什么意思?”罗书全忍不住发吼,“向日葵!”
“我在躲着莫小闵……”
向日葵转过头,脸上划过一滴晶莹的晨露……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再过几天是莫小闵的生日——这一点莫小闵没有主动跟顾小白说,是顾小白无意中看到莫小闵的身份证后记下的。顾小白打算在莫小闵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但惊喜的关键在于,先惊,然后才能喜。
而惊的关键在于——毋庸置疑的——对方对此完全不知情。
这才是所有事情的前提。
“有一个词叫欲扬先抑你知道吗?我预备给她大惊喜,就要在之前表现得比原来更加冷淡,更加冷漠,更加不在乎我们这段关系的样子。我只有前期压下去,到后期揭晓的时候才会出效果,不然没对比,她也不会有‘哇!surprise’的感觉……”
“……”
“她生日前几天,万一跟我提起要过生日这事,我就变成只能应景地送她礼物了。这太没劲了,计划就全泡汤了。”——顾小白再安排也显得这是“被要来的”,没有那种被苦苦压抑后再释放的冰雪消融感。
——那一刻,阳光普照大地。
——那一刻,莫小闵痛哭流涕。
——那一刻,顾小白所有精心安排的一切才有了意义。
所以前提是,顾小白这两天不能让莫小闵见到他,“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讲”。
这就是顾小白这两天躲着莫小闵的原因。
现在大家知道找一个“编剧”或者“作家”当男朋友是一件多么倒霉的事情了吧……
罗书全花了五分钟才听懂,又花了五分钟才消化。
但是他花了零点五秒钟就向出租车司机表达了他的意见。
“师傅,靠边停一下。”
顾小白就这么被罗书全扔下车,望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环顾四周,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地。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清晨的阳光——好刺眼。
罗书全对顾小白这么蛮横的一个很大原因就是,他跟ay刚刚开始恋爱。众所周知,一个人刚开始恋爱,就会觉得周遭的世界全是稀薄的,可有可无的。唯有自己和他恋爱中的那个人才最为关键和重要。就像相机里的焦点,后景全是模糊一片,哪怕地球毁灭了也无所谓。
但这显然仅仅是他自己的看法——或者说男人的看法。
女人——有些女人,不是这样想问题的。
比如ay
“从表面看起来,他各方面都挺好的,人也挺老实的,工作也挺稳定的,挺实在的。”
ay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抬头对莫小闵说。
“但是呢?”
“什么叫但是?没什么但是不但是啊,我们才刚开始啊,总归有个接触的过程吧,过程当中慢慢了解这个人。”
对于有些人来说,早晨九点是一个忙碌的时刻,赶地铁,赶飞机,赶着上楼睡觉。但对有些人,早上九点是一个百无聊赖的时刻,早上九点不会有人跑到百货公司买化妆品。同样,也不会有人跑到小服装店买衣服。所以ay就干脆跑到莫小闵工作的百货公司,拉着她在百货公司的咖啡厅喝咖啡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有时候对女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功课。
“所以你在彻底了解这个人之前,你也不会把全部感情放进去,是吧?”莫小闵也搅着咖啡问。
“废话咯……什么事不都得讲个投入产出吧?你怎么可能在完全不了解这个人之前把所有感情投进去呢?”
“但感情也不是做生意啊?”
“那是你没做过生意,你做过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是做生意,都得讲究一个成本核算,付出回报。一步步稳扎稳打,不然你就会死得很惨。”
“我已经有点这种感觉了……”莫小闵强鼓起一个笑容。
“嗯?”
“顾小白……已经很久没怎么正经搭理过我了……”
莫小闵……终于愁苦地说出来。
“打电话找他,他也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说现在正忙,忙着工作,回头打给我,回头也没打。我到他家去,他也一点不热情,像个死人一样坐在那里看电视。我跟他说什么话,他也懒得回答我,有一句说一句。”
“所以你看看!我早说你了吧!”ay拍案惊奇。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前一阵也好好的啊,什么事也没发生,怎么就突然冷下来了呢?”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他肯定是对你腻味了!”
“最主要的是,我过两天不是要生日了吗……”莫小闵置若罔闻,抬头看楼层顶上的吊灯,足有五层楼高的吊灯呢。
“他从来也没问过我生日,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主动跟他说我生日快到了。”
“为什么不能啊?直接说啊。”
“那就像我在向他讨礼物一样,这算什么?你知道我也不在乎这个的,我只是觉得……”
“他完全不关心你?”
莫小闵悲伤地点点头,这……对女人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吧。
通常,罗书全上课要经受比一般教师更加过硬的心理考验。
一方面台下潇潇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方面又要提醒自己不能说错话。所以每每走进教室的时候,他都要在心里默念各种神仙保佑。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来无疑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
但是打电话的人是他现在最在乎的人啊……
“喂!你那个顾小白怎么回事?”电话里,ay劈头盖脸地嚷着。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你这句话里有一个逻辑错误。第一,顾小白并不是我的,我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
“……”
“第二,什么叫怎么回事?”
“他凭什么对突然对我们家小闵这么冷淡?他是不是有新欢了?你去给我转告顾小白,小闵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让他给我留点神,别老拿工作来当借口,再这么下去小心我找人把他卸了!”
电话那头,ay啪地挂掉了。
电话这头,罗书全心脏怦怦怦……
带着这样的频率,罗书全上完课,直接冲到顾小白家,把顾小白从床上拍醒,把ay的意思非常直接地表达了一遍,顺带问了一个问题。
“你可不可以帮我解释一个成语,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典故,典故出自哪里我也忘了。”顾小白刚刚在睡梦中被拍醒,竭力显得很镇定地说,“就是说城门失了火,殃及了池子里的鱼。”
“……”
“……”
“ay叫我转告你,莫小闵要过生日了。”
“啊哦……”
“那她说找人把你卸了也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咯?”
“什么叫卸了?”顾小白好奇地道。
“我没细想,反正不是卸我,但我想……总归不是很好的事情。”
“啊哈哈哈,她难道想威胁我吗?”顾小白叉腰仰天大笑,“她想绑架我吗?她想找人来把我打一顿吗?哈哈哈……”眼神突然变得很恐惧,“她认识黑社会的人吗?”
“我不知道啊,她开店的,应该什么人都认识吧?”
“包括你这种白痴是吗?”
顾小白愤怒得要命。
“我准备在莫小闵生日那天告诉她,我有多爱她,我有多在乎她!我会给她一切我力所能及的东西,但是我不能让她有准备你懂吗?尤其是让她知道是她的朋友ay托你转告我之后再干这些,这就一点没有意义了。非但没有效果,而且像被逼出来一样的。”
“那我怎么跟ay交代呢?”
“你就说你找不到我吧!”顾小白想了一会儿,说。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真的啊。”
“那就是你需要解决的事情,也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付出的代价?”
顾小白一步步凑近他。
“你……”
“为什么要勾搭我女朋友的好朋友?嗯?大街上这么多女人,你谁不好找何苦非找她?嗯?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四个人陷入这种怪圈里去?”
这是顾小白设的局里最大的障碍了吧。
罗书全面对质问,步步后退。
“我们是不是兄弟?”顾小白逼问。
“是……是吧?”
“那求求你啦……”顾小白猛地跪下,苦苦哀求,“说我去沙漠里采风去啦……”
“那ay打电话给你怎么办?”
“不接。”
“那ay如果用我的电话打给你怎么办?”
“也不接!”
“我靠!那万一是我有事情找你呢?”
“那这样,”顾小白又想了一下,“如果是你有事情找我,就打过来响一声,就挂掉,我再给你打回去。如果打过来没完没了地响,那就是ay在打,或者是你在被胁迫的情况下,怎么样?”
果然是一个编剧啊,连谍战那一套都拿出来了……
“成交!”罗书全果断道。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那就绝对有必要出来讲讲一些类似教程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一对好朋友(男的)和另一对好朋友(女的)双双陷入恋情,组成四人游模式,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日剧,偶像剧,连t国产山寨偶像剧都是这样的人物设定,人民群众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如诗一样的画面。
四个戴着红领巾的小朋友,手牵着手,迎着朝阳雀跃地奔去……
——还是慢镜头哟……
——还配以唱诗班的歌声哟……
这是什么?
这是共产主义啊?
〉导是榭瞿兀?
这绝对是一个噩梦。
因为爱情本身并非是一种完全平等的信息交流平台,我有些话是不能对你说的,你有些话也是不能对我说的。因为“顾忌”是“在乎”的一种表现形式,毫无顾忌,无话不谈那是哥们儿……
所以岔开去谈,所谓“灵魂伴侣”是一个非常让人怀疑的概念。
当两人的关系上升到无话不谈,连内心最隐秘的细节也分享不误,而对方竟然照单全收,这听起来是多么美好,多么惹人羡慕。
“哇……走过去的那个男生真是不错也,让我心中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
“有没有在听?”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留神边上站着的那个女生,真的好长的腿哎……”
“很想摸一下吧?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