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在失去,几个工地上施工的工人无缘无故地被他们寻衅暴打了一顿,闹得工地上人心惶惶。
开发商有点急了,找那几个人找得更频繁了,但还是找不着。开发商无奈之下,只得向几个地霸开始妥协,但是几个地霸开始漫天要价了,把水泥大沙的价格哄抬到了五倍,而且还冷冰冰地点醒开发商:这个价格是给你的教训1这是你四处想动心计,玩江湖的一个教训!
开发商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开发商在参加一个老板朋友们之间的聚会里,无意透露了自己的烦恼,聚会上另外一个有能量的老板朋友笑着告诉了他真相。
“你以为呢?”老板朋友斜睨着开发商,把手里的雪茄烟轻轻的弹了弹,旁边一个口红画得很浓的妖娆nv子正给他捏着肩。
“怎么说?”开发商凝住了眉ao。
“你做事有点欠考虑了。”这个老板朋友叼着雪茄,用居高临下的神情说道:“我们是商人,是求财的,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这件事情!你和这帮地痞绞在一起,本来就是个昏招。x市是什么地方?谁敢说自己混得是最好的?敲诈你的那帮流氓是什么背景你知道不知道?打听没打听?”
开发商呆呆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吧?”老板朋友拍了拍身后那个妖娆nv子,nv子嘤咛地娇喘了一声,款款地走到了这个老板的腿侧,双手环住了个老板的脖子。
“跟这帮青皮瘪三打jiao道,最重要的就是主动权不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而且据我所知,你玩的那几个地痞基本上是不怎么入流的角se。”老板朋友用手里支着的雪茄点了点开发商,另外一只手在身边的nv子的fei硕浑圆的大腿上用力rou搓着。
“不会吧?”开发商脸都有点争红了,“我处的几个朋友还是很有能量的,有几次我和他们去外面舞厅玩,好多人都和他们打招呼的。有一次,还有一帮人手里拿着铁棍砍刀准备开战,他们上去都说得上话的,听说他们中间有人还和当年的小混蛋混过。”
“小混蛋?”老板朋友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鼻音,声音清晰而刺耳:“那小混蛋我承认,当年是混得不错!不过那个几年前的旧帐了?后来小混蛋怎么死的你知道么?再说现在出来火拼就拿把刀,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开发商嗫嚅道。
“你啥也别说了。”老板朋友摇了摇脑袋,“我透个风给你吧,你的工地那帮小地痞青皮背后的大东家是新疆人,那帮家伙你听说过吧?新疆刀漫天飞的砍家!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开发商把眼睛瞪圆了。
“害怕了?觉得恐怖了?不可思议?”老板朋友继续笑了笑,“说你嫩还真没说错,这帮流氓虽然强悍,但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你还没见识过呢。知道这帮新疆人的背后又是谁?说出来你就更害怕了,是东城帮的三角龙!知道三角龙这个人不?”
“嗨……早知道我老早就给钱了!那样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亏得更多,现在得罪了这帮人,今后的日子恐怕还会不大太平。”开发商面如死灰,诺诺连声。他的脸上左边写着后悔,右边写着无奈,眼睛里是呼之yu出的落魄。
“别这样啊兄弟。”老板朋友又笑了,这次他笑完之后显得很正se,“还没到那步呢,这帮新疆人虽然厉害,还是有人能制得住他们的,关键是看你自己了。”
“老哥!”开发商一把握住了这个老板朋友的手,用力的摇晃着,把老板朋友脑袋上一丝不苟的发型都险些摇散了,“你帮帮我!”
“瞧你说的。”老板朋友掠了掠脑en上垂下的发稍,“没说的,我给你引见个人吧,现在我什么事都找他,不过……”
“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不是太亏本,我还是能接得住的,妈的,这帮地痞太嚣张了,我宁可花一样的钞票也要把面子挣回来!”开发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你这样的想法不可取啊!”老板朋友说道,“生意人不怄气,我们毕竟不是他们那样的流氓地痞。我这个朋友是新晋的后起这秀,要价不会太高的,现在关键是我帮了你……啊哈……”
“没说的!”开发商说道,“我不会亏等老哥你的!”
“哈哈……俗了,谈这个有点俗了,我也不过份,把你这栋楼的内部装修让给哥哥我做吧,我知道你原本答应了齐老三的,但现在反正给谁都是做,不如让给你哥哥我吧?”
开发商沉y了一下,一咬牙:“好吧!只要哥哥你介绍的人管用,我这方面没问题,有了rou,不怕汤里带点荤。”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老板朋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得尽早给我解决,我现在觉都睡不好。”开发商着急的说道。
“我来打个电话,你等下。”老板朋友从沙发上欠了欠身子,身边的妖娆nv子从考究的皮包里掏出了个手机,递给了他。老板朋友很快就拨通了电话,声音一下子变得异样的柔和起来:“喂?彪哥吗?呵呵……是我,老冒,嗨……哪能啊,没彪哥你快活,呵呵……想求您件事啊!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没趟过江湖,在西城包了块地皮,想做点买卖,老被人欺负,就是西城当地的几个流氓,是新疆那帮人在后面动的手脚,您现在也知道现在西城群雄无主,对对对!我朋友想让您给出出面,怎么样?当面细谈一下吧?我现在就在国际大酒店里,我们几个朋友在这里包了个房间,想聚一聚的,好咧,我等你啊。”
老板朋友按断了电话,将手机扔给了身边的妖娆nv子:“你瞧着吧,很快人就到了,不是吹,这种流氓其实也是把钱看得跟什么似的,我只要一个电话,他们比谁都来得快。所以我们平时烧香不能拜小庙里的土地,还是得找些大神。”
开发商心里一阵忐忑,目光也有点呆滞,有点木然地附和着老板朋友的话。
en铃很快就响起来了,老板朋友意味深长地朝开发商笑了笑,扭头示意身边的妖娆nv子去开了en。
一个神情彪悍的汉子就象一杆扎枪一样站在了en口。开发商的脸正进着大en,正好看到了。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收紧了许多,这个汉子身上有种让他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的感觉,以前的那些流氓朋友虽然让他感到很有江湖味道,跟这个人一比,就未免有些象小牛学大牛拉屎的意思了。
“彪哥!”老板朋友夸张地上去来了个拥抱。
“谁找我办事?”叫彪哥的男人嘴角歪了歪,算是个微笑。
“是他。”老板朋友拉着局促不安的开发商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彪哥的眼睛一下扫视一下开发商眼神就象茫茫漠野中独行的野兽,开发商一下子后悔起来,他想往自己的朋友身后缩,可惜被拽住了膀子,动弹不得。
“知道是谁找你麻烦?”彪哥问开发商。
“是西城新疆人招揽的一帮流氓。他们很牛b的,名气叫得很响,据说都是武校毕业的,他们在我工地打过我的工人,两条腿踢得象穿花蝴蝶似的。”开发商说道。
“什么货se!”彪哥冷笑了一声,“我以为是多大的人物呢,原来就是几只喉咙大点的蛤蟆而已,不就是跟着新疆人的那帮小三子么。”
“他们很野的,真的!”开发商想想还有点后怕。
“没说的,老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一口价,五十万人民币吧,我给你把这事说合说合,成功不成功我这里可以先给你打外包票,以前的西城我们不谈,不过就现在的这帮新疆人,我还真没放在心上。”彪哥走近了,眼睛盯住了开发商,开发商的耳边响起了铁器碰在一起的声音。
“五十万就五十万!”开发商也横下心了,“只要没后遗症就行。”
“哈哈……”彪哥仰天长笑,“你放一百个心,东城帮刚和我们干过一架,我们城南加里森敢死队还镇得住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开发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你不相信的话,现在就给你解决。”彪哥敞开了风衣,从里面的兜里掏出了部硕大的手机,开发商的眼睛瞪圆了,他看到了风衣里夹层上斜cha着的两具乌黑油亮的刀把。
“妈的,我找艾尔肯!”彪哥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捏着脖子,粗壮地脖子被捏得一阵暴响。
“你就是艾尔肯?不要问我是谁!我讨厌别人问我名字!我是跟着李哥的,嘿嘿……你居然一下能叫出我的名字?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你号码的,我能查出你所有的一切,你信不信?我跟你想说件事,西城我有个朋友,正在搞开发,你手下的那帮小三子就别去打扰他了,知道不?这事就当给我彪子一个面子,怎么样?不要摆造型了,快说ok!彪子记住你的情了,下次我来西城玩找你。”
彪哥掐断了电话,对着开发商说道:“解决了。”
“解决了?都不用准备摆酒什么的就解决了?”开发商惦记地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得着那样?”彪哥笑了笑,整个人显得英武bi人。
“老弟,”老板朋友也搂这个开发商的脖子说道:“你这就不懂了,你这样的事对彪哥这样的人来说,原本就很平常。”
“本来就是。”彪哥说道,“我们真要开战,不会因为你这样的小生意的,你这才值多少?”彪哥把尾指翘起来亮了一亮。
“钱我这就给你。”开发商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皮包,从里面整齐地拿出了五摞人民币,放在了茶几上。
“还是你们做生意的有钱啊!”彪哥的眼光在皮包里无限延伸了下去,他的眼神让开发商想起了动物世界里秃鹫在天空俯视着fei硕的野兔。开发商的手微微一抖,皮包的拉链发出了一声快速飞驰带来的惨叫。
“以后有这事只管言一声。”彪哥把钱塞进了风衣里,风衣里隆起了老高的一块。
在座的几个老板都陪着笑脸,不迭地点头。
“又换了个妞?”彪哥看了看那个妖娆的nv子,对开发商的那个老板朋友说道。
“刚换的,现在不玩什么时候玩。彪哥啥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长得水的。”老板朋友的大背头在柔和的光线下熠熠发亮着。
“得了吧。”彪哥笑道,“我只玩处nv。”
“走了!”伴随一阵铁器撞击声,彪哥强壮的身躯消失在了房en的背后。
“naai个腿!我们千难万难的事,到了人家的嘴边就一句话就解决了。”开发商有点懊丧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不能这么说。”老板朋友也坐了下来,“混得好的流氓怎么了,到了咱们这不过也是条办事的狗而已,咱们只不过是给他块rou而已,他就得帮咱咬人。你这下好了,现在的西城大概没人敢惹你了。”
“不是不敢惹我!是不敢惹加里森敢死队而已。”开发商纠正道。
“这不是一样吗?”老板朋友把妖娆nv子搂进了怀里,发出了长串爽朗的笑声。
开发商的脸上也笑了。
彪歌把摩托车熄了火。靠着惯xg驶进了家的nong堂里。他怀里掖着刚刚在地摊上剁的鹅头,卖盐水鹅头的摊主执意不收彪哥递过的钱,彪哥把钱临走时扔在了摊主的砧板上,这是他给他妈妈买的,彪哥素来讨厌吃拿卡要的无赖地痞。妈妈最喜欢吃的东西,做儿子的更应该花钱去买,彪哥很有孝心,这一点,很多x市的所谓好人都严重缺少。
值得一提的是,加里森敢死队入驻南城后。许多原本居住在石油化工区的家属也跟着搬了过来,南城的污染要比石油化工区要轻得多,更何况闻了几十年油味早就腻烦了。
还没到en口,就听到了自己妈妈在屋子里的chou泣声,彪哥惊讶地把车停好了,连钥匙也没来得及拔,就冲进了屋子里。
“咋了?”彪哥把怀里的鹅头扔在了桌子上,咋咋呼呼地问道。
老娘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到他回来,正手忙脚an地抹着泪,想掩饰。
“谁欺负咱了?”彪哥chou出两把短刀,狠狠扎在桌子上,桌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眼。
“彪子!”老娘嗔怪地偏过了头。
“说啊,我的娘唉!”彪哥急死了。
老娘再三的被bi不过,终于说了实情。
彪子的老娘早年间曾经离过一次婚,中国有一个阶段,离婚曾经成风,不相信的朋友可以查证一下。彪子老娘之前离婚时曾经和前夫有过一个小孩,这个小孩比彪子大好几岁,前夫和彪子老娘关系闹得很僵,不允许彪子老娘去看孩子,彪子老娘因为这事还闹到过厂领导那里过,不过一直没得到解决,后来彪子老娘自己有了孩子,也就把思念孩子的心渐渐淡了,逐渐把重心放到了彪子的身上来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彪子老娘今天突然知道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自己和前夫的孩子被人家暗害了,是被生生勒死的,还丢到了湖里被鱼吓咬得g人形,好不容易尸首给找到了,前夫去报案,一直没能查出是谁干的,前夫一气之下也喝了yao水,在刑警大队的en口自尽了。
彪子老娘对以前生养的这个儿子的愧疚一下子涌了出来,自己个躲在家里捏着以前孩子的照片独自抹眼泪,谁知道被彪子看到了。
老娘改嫁的事,彪子是知道的,小时候彪子就为了一些小孩叫他“破鞋崽”而和人打过不少淘气架,不过以前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件事,彪子就不太清楚了,这种事情大人一般不会告诉晚辈的,越是自己人就越是捂得紧。
彪子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事居然会出现在他身上,这也太离谱了。
“彪子,娘从来不求你什么,现在你得帮帮你死去的哥哥啊!他死得太凄惨了!”彪子娘把手里掖着的照片颤微微地递给了彪子,照片上有个浓眉大眼的婴儿睡在襁褓里,眉眼依稀隐约和彪子相似。
“我也听说了这事了,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和我干过仗的黄龙和我还是……”彪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兄弟二字还是没说出口。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兄弟啊!你人眼熟,帮帮娘吧,把那个凶手绳之于法,不能让他逍遥。”老娘的眼泪断线珍珠似的滚滚而落,把彪子的鼻子也nong得酸了。
“娘!”彪子带着哭腔道。
“你爸爸死得早,娘拉扯你这么大不容易,你得给娘做主啊!”彪子娘嚎啕大哭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照片上的婴儿。
“娘!”彪子站直了身,“儿子一定给你做主,谁也不能让你不开心!他要让你不快活,我就让他全家不快活!”
“你不能胡来……”彪子娘拖着鼻涕,哽咽着说道,“娘已经走了一个儿子,你就娘的心头rou啊!”
“娘,我知道。”彪子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我现在就去找黑哥去!他肯定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别闯祸啊!”彪子娘巴在en框上,看着发动了摩托车远去的背影喊道,蓦然回首,看到躺在那里的那张灰黄的老照片,鼻子一酸,又坐到了地上,“天啊!”
彪子娘捶胸顿足,泪化倾盆。
第三十一节 没一个好东西
“大丈夫生当如此。”没出名之前的彪子看着街面上前呼后拥,呼啸而过的花将军说道,眼神中抑制不住的钦佩呼之yu出。
“彼可取而代之。”当时同样不出名的癞痢李是这么说的,他的眼神看着花将军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崇拜。
癞痢李的眉ao皱成了一个川字,有点象画上面的那种吊睛白额虎,彪子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不住地换脚,长时间固定地站立的姿势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李哥,你倒底是说句话啊。”癞痢李长时间的沉默,让彪子等得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的话里也可以清晰的感觉这层意思来。
保持着沉默很久的癞痢李微微摇了摇脑袋,侧过身子问彪子道:“彪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事是跟谁遇上了不?”
“我怎么不知道!”彪子蹲下了身子,气呼呼地点着了支烟,“我已经打听出个大概了,黄龙是三角龙手下的金刚,那次你们在天地酒楼谈判的时候,黄龙得罪了冲天炮手下的一个小弟,后来一次去西城的时候就失踪了。”
“这事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我现在就只想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回答我。”癞痢李把鼻梁上的眼镜推了推,凝视着彪子。
“哥,你说,彪了跟着你不是一天半会了。”
“知道冲天炮是谁不?”
“是西城以前的霸主,心狠手黑,不可一世。”
“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隐约知道点大概,他老婆被人干掉了,杀他老婆的人把罪栽赃到了东城帮的头上。尹俊杰手下的那帮兄弟和东城帮发生了火并,把架子炮都使上了,太惹眼,溜了一帮,剩下的被政fu专政了。尹俊杰自己现在就落下个孤家寡人了,报仇又不知道找谁去,成天喝酒chou烟解闷,跟个弱智没差别。这事谁都知道啊。”彪子说道。
“他现在的情况既然这么糟糕,一没人马,二没奋斗的乐趣,为什么x市那么多的流氓,却始终没人在西城敢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踩在他的脑袋上取而代之?”癞痢李继续问道。
“虎死不倒架吧。凤凰会以前就是靠武力取胜,火力凶猛,现在几个在逃犯还没下落,要是不畏惧黑尾那帮家伙哪天会再窜回来,说不定老早就有帮会下手了。只要黑尾他们一落网,我相信,不!我坚信,凤凰会的西城地盘又将是一块大家疯抢的feirou。”外表粗犷的彪子分析得条条是理。
“你能这么说,也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癞痢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的!不愧我一直看好你,你不但有勇,而且有谋。你记着,现在的江湖之道已经不只是光凭血气之勇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的了,暴力永远只能是我们黑帮做事的辅助手段,经济前提是主要的目的。以暴力手段扬名x市的冲天炮哥的失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我想继续问问你,你还想去找他报仇吗?为了你一直不曾知道的那个死鬼哥哥。”
彪子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答应我老娘了,这辈子我一直没让我老娘过一天舒坦的日子。”彪子的眼眶湿润了,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李哥,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学习别的帮派那样的隐忍,等这条猛虎的牙全掉光之后再下手……但是……但是我实在做不到啊!我答应我老娘了……”
“不要说了。”癞痢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兄弟,你就是闯刀山火海,我也要陪着你一起,做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你难受。你要干,咱们就干吧!”
“李哥!”彪子胸膛一阵起伏,被兄弟深情感动得岗岗的。
“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要把暴戾收敛起来了。以后我们得学会怎么去做体面人了,我和你都要,血的教训啊。”癞痢李拍了拍彪子的肩膀。
“我晓得,我晓得……这个尹俊杰毕竟不是简单人物,我们得找几个得力的兄弟,还得搞枪,搞把猎枪吧,一家伙撂到他,省得麻烦。”彪子说道。
“说你笨蛋你还别不信。”癞痢李笑得很灿烂,露出了一口白花花的牙齿,“现在杀人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了,尹俊杰手下那帮家伙就是最好例子。换个方式说吧,同样是杀人,是用枪顶着你脑en,找根铅丝把你勒死的动静小,还是拿着猎枪朝你脑en子搂火动静小?”
“李哥,你说得我晕乎乎的。”彪子拍了拍脑en,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我明白了,当然是越隐蔽越好了,这样没后遗症。”
“呵呵……”癞痢李眯起眼笑了,“彪子我跟你透个实底吧,其实这事我也一直考虑着想干,没和你们说而已,我担心自己人的手脚不干净,到时会惹上大麻烦。现在有你能吃透其中的要害,我也放心多了,干就干吧!这机会千载难逢啊。你记着,一定要干得隐蔽点,黑尾这帮人毕竟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只要把消息隐藏在我们圈子里,任由黑尾这帮人刁钻,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来,到时黑尾要去寻九分半堂的晦气也好,寻东城帮的晦气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了,nong得好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把x市全占下来呢。”
“我服了你了,李哥!你不管什么棘手的麻烦事总能处理得对我们最有利。”
癞痢李指了指自己的脑en,什么也没说,只是有内涵地笑了笑。
尹俊杰开始其实并没有别人想象里的那么的脆弱,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他,神经本就比普通人强悍得多。但是报仇无en的打击,还是让他以前的万丈雄心开始或多或少的动摇了起来,起先的他还想着能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地里暗害他,设下这么大的圈套,让他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基业就这么的几乎冰消瓦解。嫌疑太多了,尹俊杰树敌之多,让他自己排查起来的时候都不住地感到震惊。这些东西想多了之后,尹俊杰的思想变了,变得开始有点后悔起来,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在树立这么广泛的仇敌,自己空有一身好本领怎么了,照样有你自己照顾不到的软肋。
红将和文化人其实就是被你害死的。这个可怕的念头一直象挥之不去的思绪一般缠绕着尹俊杰,噬咬着他已经满是伤痕的内心。于是尹俊杰就开始喝酒,开始chou烟,开始想逃避这些撕咬折磨着他内心的魔障,但是用处很有限。
一度他也曾想试试吸毒是什么滋味,好多人都说吸了那玩意就什么都有了,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描述对颓废包围着的尹俊杰来说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可惜的是西城根本就没有毒品的销售渠道,西城就象一块铁板,不仅很多正当的行业被凤凰会垄断着,就连黑道也是同样被垄断。
尹俊杰悲哀地发现,他居然有了想做一件事没办法做到的时候。
异能者又怎么样?凤凰会的大哥大又怎么样?玫瑰监狱的希望又怎么样?到头来,自己的下场不也是这样的凄凉吗?出来混,真的是迟早要还吗?尹俊杰的内心只要想到这些就是一阵不可抑制的绞痛。
时间一长,他就彻底的i失在自我里了。
自己无时无刻无休止地憎恨自己,成了尹俊杰每时每刻思考着的主题。如果这时候有个看得见的对手,尹俊杰是绝对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但是敌人聪明地消失在了暗处,尹俊杰的一切一切尽在他的算计之中,让他惬意无比。敌人的意图并不仅仅是打击尹俊杰这么简单,聪明的人脑子里考虑得很长远,这时候的他,又怎么可能急着跳出来呢。
只有陈静很关急,却又找不到任何的办法来解决。陈静感觉到这个面对着尹俊杰而设的巨大的圈套的背后,正有一个异常狡猾的对手在狞笑着,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俊杰继续不可自拔地沉沦。
不能不说这件事对日后的尹俊杰的xg格上所带来的影响。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万念俱空的尹俊杰在这件事之后,渐渐收敛了一身的暴戾,学会了真正的从根子上去用脑子做事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靠暴力手段——虽然以前的他口口声声老是说着要用脑子办事。
这些话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尹俊杰每天还是傻傻地盯着照片上的红将出神,一个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注视起以前曾经所拥有过的东西,无一例外,这时候往往只能做的事就是追悔。照片上的红将,就象一道靓丽的风景,甜得醉人的酒窝把以往不曾注意的幸福全部带上了尹俊杰的心头。那本来是他的妻,还有他未曾出世的孩子,尹俊杰越是这样想,心头就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想杀人,或者被杀。尹俊杰直到这时候才明白红将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怎样重要的位置,自己对红将原本只是下本身的感情,原来早就被一种自己不曾发现的爱给淹没了。
就这样,对红将的歉疚伴随着尹俊杰在以后的人生路上走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进入了下半年的时候,有个投资开设和服厂的日本商人携带着家眷来到了x市,和红将长相极其酷似的日本商人的妻子不知道自己的出现,给尹俊杰的生命掀起多大的波澜,尹俊杰把对红将感悟出的爱,全部赎罪般嫁接到了这个日本商人凄子的身上,从而又惹出了和日本商人之间无数的冤孽债。
难道真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吗?当时的尹俊杰并不知道自己在日子里,还能碰上一个和红将长相酷似孪生姐妹的nv子,他这时候只知道思考着长久以来一直思考着的问题,理想和现实在jiao织,仇恨和无从发泄的怒火在他的胸膛里伴随着酒jg疯狂地。
就这时候,加里森敢死队出击了,初生之犊的他们渴望通过尹俊杰作为晋身的台阶,同样的亡命生涯让他们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癞痢李和彪子无意间的小算盘,打an了那个暗中敌人的布局,也把尹俊杰身上关于江湖的记忆又重新唤醒了。
2月3日,加里森敢死队一次走了麦城。
第三十二节 猛虎骤然而醒
命运的时钟悄悄地指向了“23”这个注定是让人难以忘记的日子。
“23”日已经距节不远,x市内禁止燃放鞭炮,便有不少人开着车冒着寒风到郊区去过瘾。纷飞的红纸代表着一年的喜悦,震耳yu聋的声响让人心里也不再那么冷清。只有尹俊杰依旧一个人靠在柳树下,不停的chou烟喝酒,所幸没人到这块来放鞭炮打扰。不过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尹俊杰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寂冷清了。
彪子为了这次干掉尹俊杰可以说是做了有史以来最充分的准备。他没有找那些老油条来干这事,他找的全部是清一水十八郎当的小伙子。都是刚刚毕业的那种楞头青。九分半堂的玄武堂就象一个震耳yu馈的大钟,敲醒了所有的帮派。现在的帮会成员想要达到九分半堂玄武堂那种为了帮会舍生忘死的jg神高度,必须找这些刚出道的小孩。社会上的老油条很多都被劳改过,一个个比鬼都jian,一到开战之类需要流血的场面,要出场费的,要装备的,什么都来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后路想得都要周到,真要东窗事发了,一推二五六,说不定把背后主事的还给咬出来,太得不偿失。小孩们不同,这些十七八的小崽子们,个个血气方刚,迫切地希望通过一场传扬后世的血战来奠定自己的江湖位置,而且一个比一个赛着讲义气。
一夜之间,所有的帮会全部都猛醒了,x市除了北城,大大小小的高校里骁勇善战的小孩们,一下子被靠得近的帮会收编了,加里森敢死队当然也不例外。
石油化工区几所子弟高中成了加里森敢死队的新兵营,近水楼台先得月,敢死队和东城帮干的那一架中,那帮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着实让加里森敢死队的高层们眼前一亮。彪子今天就是特意挑选了一帮在上次的大战中比较醒目的二十几个彪悍的未来猛将级小兄弟,来对付那只已经落魄的猛虎尹俊杰。
癞痢李并没有自己出马,这种事情属于打打杀杀,坐馆大哥级别的人物就有点自持着身份了。但是癞痢李对这件事情的关注程度也是空前的,这是场恶仗!癞痢李自己丝毫没有看低过尹俊杰,他反复的跟彪子说着这句话,说得彪子都有点烦了。
彪子自己何尝轻视过尹俊杰。每个小兄弟都发了把三棱刮刀,每一把都磨了又磨,瓦蓝酲亮得能耀花人眼。一大捆用麻绳捆着的大铁锨砸在了每个小子的面前,每个人都挑了一把,就着找来的电砂轮,磨得铁屑四溅,人手一把。彪子自己还揣了把锯短了枪筒的双筒猎枪,双筒猎枪和当年威镇江湖的五连发都有个显著的据点,就是一到做活的时候就要锯短枪筒,这着实让彪子有点不开心。
他的本意是乘着车直接杀过去,chou出枪远距离地把尹俊杰撂倒,干净利落。虽然这是他一次使用猎枪,以前的彪子喜欢扛着把汽枪去打鸟,偶尔也打打人。彪子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自信,天上没有他打不下的飞鸟。同样一个道理,他也能在一秒钟之内放倒任何she程之内的对手,他非常非常希望死在自己枪下的一个人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可是癞痢李提出了一点异议,癞痢李的意思是把水搅浑,就这么闷声闷气地干掉尹俊杰,没什么意思,按照癞痢李的计划,先挟持住尹俊杰,然后用麻袋装好,扔到九分半堂或者东城帮的地盘上去再干掉是最好,混黑社会哪能不会嫁祸栽赃啊。
不能放枪!放了枪就是大案了,nong不好就要出漏子。癞痢李不停地重申着这句话。
得殴残致死,先用铁锨拍,再用砖头砸,人的要害就是那一条中轴线下为。咽喉,眉心,下y,只管照着狂奔,这样人死了也是打架斗殴来定案的,警察上才不会尽心去查。癞痢李的理论让彪子听了只有点头的份儿。
“我们是不是去保卫科再借把手枪?听说那货身上掖着把五四,我怕你应付不来。”癞痢李还是有抑制不住的担心。
“你瞧好吧,李哥!”彪子一眼的不屑,“我跟你说件事你就明白了,昨天咱们手下跟大军玩的一个小兄弟去西城他对象那玩。他对象家就住在赌场边上,这个兄弟去见他们家父母的,被那帮黑屁股灌了个海醉,结果回来的路上有点憋不住了,就停了车,就着棵大柳树撒了泡niao,撒到一半,才发现那棵树下面还坐着一个人呢,一泡niao浇在他背后的倒在半泡,这个兄弟借着酒意上去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酒醒了一大半,你知道那个被他浇了半泡niao的家伙是谁?”
“是谁?”癞痢李有点明知故问。
“尹俊杰!”彪子脸上的不屑更加浓郁了,“咱们那个小兄弟在报纸上见过那货,一眼就认出来了,那货的眼睛就这么傻楞楞地看着前面,居然一点感觉不对劲来。后来那个小兄弟看到有两个大汉赶了过来,赶紧跑了。今天咱们的那个小兄弟把这事当件大大的牛b在外面吹嘘着,都传开了。你说说,这个和神经病差不多的尹俊杰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受刺激太大了,也难怪。多厉害的一个人啊,你说怎么说变就变成这样呢?”癞痢李环抱着膀子,言语中的惋惜不言而喻。
“那最好了,咱们正好省事。”
“别太想得简单,虎死不倒架,他手下还有几员猛将,那个陈静也不是好对付的角se!我们可不能大意。”癞痢李脸上罩上了一层煞气。
“那就一勺烩吧。”彪子冷哼了一声,把指节掰得噼里啪啦一阵暴响。
“别节外生枝,到时候你自己看情况掌握尺度吧。你打鸟的枪法很好,如果实在不行,直接开火干掉尹俊杰,我相信你有这本事。”癞痢李抬起了眼帘,眸子里she出一道冷光。
“我要用枪指着他的脑en,就象他当初勒死黄龙那样把他勒死。”彪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又忘了!我不是说过要把他殴残致死再嫁祸别人吗!”癞痢李口气中有点不悦。
“嗨!”彪子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xg。”
彪子和一帮小兄弟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才动身,一大帮人早在中午就聚在了一起,喝了大半晌的半行酒,酒全是刻意安排的啤酒,因为啤酒不容易醉,却又含着酒jg。喝到了这会,每个人都有点飘飘然,大话也开始格外地多起来,酒jg让这些小孩们的血液就象岩浆一样着。彪子讲了很多自己以前的光辉战史,每个小兄弟只知道这趟活是跟着彪哥出大买卖,是帮彪哥给自己兄弟去报仇血恨的。
这里就可以看出癞痢李的聪明之处了,这种场合下,主要负责人尽量不出面,自己办事的兄弟知道的内幕越少,越会在必要的时候给自己留下很大的缓冲余地。
温煦的阳光也终于隐没了,空气中隐开始漂浮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了,彪子和手下的一帮小兄弟们终于出动了,地旷人稀的凤凰赌场,赌场早就关闭了,这会扔个手榴弹,人ao都炸不到一根。
彪子他们一帮人骑着摩托车,穿过x市的大街小巷,挟着一股劲风,呼啸着在大街上穿梭而过直奔西城而来,每个人都是白se的手套,一水的尖头皮鞋,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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