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嘛就干嘛，不比那些领了证的准新郎，出去喝个小酒还要老婆批准”
庄睿喝了口饮料，缓解了下快要冒烟的喉咙。在电话里和欧阳军贫了起来，其实欧阳军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大明星虽然魅力不小，但是要拴住欧阳军，那还是力有不逮，她也是放羊式管理，爱去哪去哪，只要晚上回家睡觉就行了。
“滚边去，成心气我是吧你四哥是那样的人吗话说我让你嫂子往东，她不敢西，我让她”
“得，得，打住啊，四哥，有什么事您直接说，我还想睡会呢，昨天陪着西藏的客人喝多了”
被这冬日的太阳晒，庄睿的困意还真是上来了，大冬天的还有什么事要比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面睡觉舒服啊。
还有点就是，欧阳军这响应国家晚婚晚育号召的大龄青年，最近似乎患上点结婚综合症。逮住个人那话就磨叽个没完，庄睿这段时间在北京的时候，没少被他烦，这都跑到彭城了，电话居然还能追过来。
“你小子不是想淘弄点古玩吗最近西城那边拆迁，听说掏出来不少好东西，你要是能赶回来，就去看看吧，晚了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欧阳军悻悻的说道，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话有点多，可这也是分人的啊，欧阳四哥要不是看得起你，那还懒得和你说话呢，这四九城里想听自己啰嗦的人，都能排出个几百米的长队来。
“真的四哥，不是想把我骗回去请你喝酒吧”
庄睿听是这事，马上来了精神，他嫌自己那收藏室太空旷，直都想淘弄点好物件充实进去，另外他也想整几件真的老黄花梨或者是红木的家具，那样才般配这老宅子，也能使这宅子显得更有底蕴些。
只是去了几次潘家园和琉璃厂，运气都不怎么样，虽然有几件不错的东西，但那都是摊主或者店铺里钓鱼用的，让庄睿碰了鼻子的灰，黄花梨和老红木的家具倒是不少，但是别人张嘴就是三五百万，庄睿再有钱。也不会做这冤大头的。
他以前在欧阳军会所见过那个屏风，后来在京城的那次黑市上也碰到了欧阳军，知道欧阳军也认识这方面的人，于是就给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帮自己留心点，当然，像上次那样的黑市，就不用再通知自己了，那整个就是新兵训练营，去的全是交学费的。
“滚犊子，四哥我想喝酒，请客的人能从前门大街排到玉泉山，还用得着你小子啊话我给你说了，来不来就随你了”
欧阳军笑骂了句之后，挂上了电话，还别说，他真想找庄睿喝酒的，像他现在在外面，看着是挺风光的，不过活的也累，见人只能说个三分话，喝酒也要留个心眼，生怕喝多了。哪有和自家兄弟坐起打个边炉喝着小酒开心啊。
挂断电话之后，庄睿躺在床上想了想，彭城这边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处理好了，4奥迪专卖店，有姐夫请来的职业经理人，汽修厂那边也有小四等人盯着，赵国栋应该也能走开了。
“喂，姐夫，收拾下，咱们今儿就去北京”
至于自己的玉器加工车间，交给罗江打理他也很放心。更何况有周瑞把关，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于是拨通了赵国栋的电话。
“今天就走你不是说要等两天的吗”昨儿还说的好好的，庄睿打算在彭城呆两天，等刘川回来之后见面再走，赵国栋不明白庄睿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我想外甥女了，不行啊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自个坐机动车组去。”庄睿当然不肯说自己回北京，是淘弄物件去的，他知道，只要拉扯上小囡囡，赵国栋指定放下手头的活就跟他走了。
“行，行，这就走，我没啥收拾的，你姐已经去北京好几天了，回头咱们火车站见吧”
听庄睿提到女儿，赵国栋实在是想得慌，只是自己太忙，没有时间带，加上丈母娘又心疼外孙女，就直扔在北京放羊了，这会听庄睿说，他比庄睿还要着急了起来，喊了徒弟开车就直奔火车站了。
庄睿却是没有那么快，起床洗漱了之后，拿出个不怎么起眼的背包，来到了地下室里。
原本放满了首饰盒的那个架子，现在已经变得空荡荡了，上面只有三个稍大点的盒子，另外还有十多个小的首饰盒。
除了已经交到母亲手上，准备送给外婆的血玉镯子，还有送给秦萱冰的那只镯子之外，这是那块红翡料子仅剩下来的几个饰品了，当然，也是最值钱的。这三副镯子与挂件耳环之类的物件，价值最少在五千万人民币以上。
庄睿想着以后几年，都在北京上学和生活，就打算将这些东西都带到北京去，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血玉手镯，庄睿可是舍不得卖的，留着等外甥女长大了，给她当嫁妆也不错啊，话说自己有了儿子，也能留给媳妇当传家宝啊。
边胡思乱想傻笑着，庄睿边将这些宝贝收到了背包里，关上别墅的门窗之后，出门打了个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自从增加了机动车组之后，从彭城到北京，也就是短短的四五个小时，虽然那票价也是贵的吓人，不过对于庄睿来说，总比坐飞机划算，待机时间长不说，遇到个大风下雨的天气，那就有得等了，对于现在些人而言，出行坐飞机并非是最佳的选择了。
到了北京西站，不过是下午五点多钟，庄睿和赵国栋打了个车来到四合院之后，正好赶上吃饭，只是欧阳军也不请自来，大咧咧的坐在那里等着庄睿。
看着欧阳军脸上已经带了醉意，还拉着自己要干杯的样子，庄睿无奈的说道：“四哥，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你就不能多陪陪嫂子啊”
这会别人早就吃完散开了，赵国栋拿着刚在路上买的礼物去哄女儿了，要不然小囡囡真的会把老爸给忘掉的。
“小军，少喝点啊。”欧阳婉闻不惯酒味，皱了皱没有也离开了，餐厅里只剩下这哥俩。
“你嫂子和小敏去逛街了，给你说个事，嘿嘿，四哥我也整了个四合院，回头把你那师兄介绍给我，我也按你这宅子的模样装修。”
见到小姑走了之后，欧阳军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可是眼热庄睿这宅子很久了，这寻摸了好几个月，前几天才找到了家。
“行啊，我那朋友你也见过，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明儿就能看现场，对了，四哥，你那宅子有多大面积啊”
庄睿听是这事，那是好事，也能古云拉点生意，而且自己也该往古老爷子那里跑跑了，还有块杂色软玉放在老爷子那里，也不知道雕琢出物件来没有，那可是自己给外公七十大寿准备的礼物啊。
“才千多平方米，前后有两进院子，比你这可是要小多了，嗯，明天看也行，我正好把小白叫上，让他陪你去西城的老宅子淘物件去”
提起这个，欧阳军脸郁闷，那个五千多平方米的，几个月之前只要亿左右，现在居然涨到了两亿多，欧阳军眼馋却是买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个小院子。
四百十三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欧阳军就是如此，领证之前吧，想着结婚，而且因为这事，还与自家老子欧阳振武闹了不少年的别扭，如今终于得偿心愿了，却又变得患得患失，小酒是杯接杯，不多时人差点突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嗨，嫂子，你们回来的正好，来帮我把四哥扶房里去吧，你们今儿也别走了，对了，姐，姐夫也来了，在陪囡囡呢”
庄睿架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念叨什么的欧阳军，刚走出餐厅，就看到老姐和徐晴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这女人临近结婚和男人不同，看徐晴那容光焕发的模样，整个就幸福的小媳妇。在这点了，大明星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不同的。
“怎么又喝这么多这段时间老是这样”
大明星皱起了眉头，和庄睿起把欧阳军扶到了客房里，至于后面会发生点什么，庄睿就不知道了，他人下到地下室里，把从彭城带来的那些物件，都给摆在了古董架上。
回彭城好几天了，这忙活完了，庄睿马上就钻到后院自己的房间里，和远在英国的秦萱冰，通过电脑倾吐了会相思之苦，逗得大美人俏脸绯红之后，庄睿才安安稳稳的上床睡觉。
“我说哥哥，这都几点啦，我约好的人都等了半天了，得了，你也别吃了，走路上再吃吧。”
庄睿昨儿喝酒的时候，听欧阳军说了，那片要拆迁的老宅子里面，可是有不少明清古董家具，这让他颇为动心，自己这中院客厅里，可就是缺这么套古董家具，说老实话。古云买的那些究竟是仿的，用了段时间，有些地方竟然就掉漆了。
金胖子曾经说了几次，要来看看庄睿的收藏，这让庄睿很不好意思，地下室的物件太少不说，就是这厅里摆得仿明清家具，就有点拿不出手，让别人看了笑话。
庄睿大早就爬了起来，只是没好意思去掀欧阳军的被窝，直到快晌午10点了，这哥哥才算起床，居然还晃晃悠悠的准备去吃早点，被庄睿拉着就往门外走。
“你着的哪门子急啊，喊上你嫂子啊”
欧阳军不满的对着手哈了口气，今年这天气真够冷的，有好多年屋檐下面没冻出冰溜子了，现在冻上了溜，庄睿还想着回头都给打下来呢，不然化冻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砸到人的。
回头叫上徐晴之后。三人从侧门上了车，欧阳军给他昨天说的那个小白打了电话，庄睿早上性急，个多小时前就给了古云电话，让他直接去欧阳军那四合院了。
还别说，欧阳军这四合院距离庄睿的倒不是很远，只是两家中间隔了琉璃厂，这开车还没走路快呢，光是堵车就堵了二十分钟，要走路的话，横穿过琉璃厂，早就到了。
“嘿，四哥，这院子也不错啊，不过是破旧了点，说不定也要推倒重建”
来到欧阳军买的这四合院，庄睿眼前亮，同样是大青砖垒砌的围墙，只是这院子大有院子大的景致，院子小，也有小院子的味道，前后两进院子中间，有个小花园，垂花门回廊应俱全，看模样在古时候，也是官宦人家住的。
只是这大门，就显得有点小气吧唧的了，而且破旧的不成样子，那落马石也断成了几段。大门上并且有烟熏火烤的痕迹，整个就像是古时候破落户住的地方。
“你小子是运气好，占了那宅子，你知道这院子花了我多大功夫吗光是让里面那些没有产权的人搬走，整整劝了个多月，就这破烂模样，还花了我将近千五百万呢。”
欧阳军嘴上叫着苦，那些劝人搬家的事情，他可是没动次嘴皮子，这四合院也是归政府所有的，说不得又劳烦郑主任跑前跑后的费了不少劲，才将几乎不愿意搬走的钉子户给请了出去。
而且他这宅子看着是两进院子，其实加上门房旁边的三间屋子，也算是三进院子了，面积虽然小了点，但是架不住它便宜啊。
庄睿那宅子接近三千平方米，花了整整六千五百多万，欧阳军这个只花了千多万，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当然，这与郑主任看碟下菜也无不关系，毕竟这巴结人也要分个主次的。
“哎，四哥。这院子你要是不满意，2000万卖给我得了，这转手就赚500万，你也不亏，怎么样啊”
庄睿撇了撇嘴，这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从政府允许四合院交易以来，这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四九城里的大小四合院，价钱整整翻了三倍还要打个滚，刚开始两百万就能买的小型四合院。现在都要千万朝上了。
就欧阳军这院子，转手出去买个三四千万，根本就不需要打广告的，随便找家房间中介挂上去就行了。
而庄睿那宅子，别看花了将近亿，他现在要是放出风声想卖，就是三亿，那也有人抢着要，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的物件，那才是好的，现在这四九城里的贵人们，也都以住四合院为荣了，谁要是再显摆自己在某某地有多大的庄园别墅，那指定会被人看不起的。
“欧阳先生，您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呢呦，庄先生也来来这院子我都找人收拾了，只是这大门有点破旧，要不我找人给换个”
庄睿要等的人还没到，这区里的郑主任那胖乎乎的身影倒是出现了，庄睿有些奇怪，郑主任好歹也是位正处的领导干部，没事往这巷子里钻个什么劲啊。
庄睿哪知道，他们进入这块四合院保护区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看到了，这年头想进步的人多啊，马上有人就通知了郑主任，他这不巴巴的赶来了吗。
“不用，这院子要找人重建，老郑，到时候手续上你跑跑，别的就没啥事了，你先去忙吧，回头我让人去找你”
欧阳军摆了摆手，这次面对郑主任，他态度和蔼了许多，没错。看着庄睿眼里，与上次相比，只能用和蔼俩字来比喻，虽然欧阳军看起来比郑主任要小上不少。
“成，您到时候给个电话我就行，手续什么的马上就能办出来”
郑主任听到这声老郑，那骨头都酥软了半边，这世上有人好钱，有人喜权，郑主任还不到四十，攀上欧阳家这颗大树，不愁日后没发展。
话说前几天区里书记还找他谈了话，说是这次换届，会空出个副书记的位置，让他好好表现，虽然这郑副书记叫着有点拗口，但这可是正处到副厅的个飞跃啊，很多人辈子都迈不过去这道槛的，郑主任知道区委书记是亲欧阳家族的人，心中明白，前段时间的站队，没有站错。
见到自己心意表达到了，郑主任就出言告辞了，官场上的事情，心里明白就行，那可是没办法付诸于口的。
“古哥，这边”
郑主任前脚刚走，后脚古云就从巷子另外边，搓着手走了过来，庄睿早上只给他说了大概的方位，他刚刚转悠了都小半个时辰了，大冷的天可是把他给冻的不轻。
“古老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这宅子，不能建的比庄睿的差”
欧阳军早前通过庄睿也是认识古云的，这会他的态度和刚才对待郑主任完本不同，居然从手包里拿出烟来，给古云递过去根。
“四哥，我先看看院子再说，您放心，准差不了”
古云接过烟看，乖乖，还是大熊猫，连忙掏出火机用手捂住，给欧阳军点着了火，心里想着这哥俩，指不定顺了家里长辈多少内供烟呢，只是古云不知道，这烟是欧阳军拿自家老子，然后庄睿拿他的。
古云围着两进院子转悠了几圈之后，回到门前，说道：“四哥，这院子还真不错，不过这里以前是六部以下员外郎的居所，这图纸估计是没有保存下来，您要是也想着推倒重建，可能会和现在有点小差别，不过绝对不会影响整体的建筑风格的。”
在清朝的时候，什么官住什么样的宅子，多大面积多少平方，这都是有讲究的，超出了就是违例，那可是要被治罪的，当然，自己有钱买了外宅，朝廷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得罪人，谁闲的蛋疼去管这些。
而古云所说的员外郎，是六部下面的个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副厅级干部，和那位郑主任现在正最追求的目标，是样的。
“这事我不懂，你先做出图纸，然后再说吧。”欧阳军心里有些不忿，庄睿那小子买的宅子是六部主官住的，比哥们这宅子可是高出了好几个档次啊。
“四哥，你们找个暖和点的地去谈吧，你那朋友呢怎么还不来”
这天寒地冻的，又不是自己买房子，庄睿可是等着欧阳军那朋友来了之后，带自己去掏老宅子呢。
四百十四
“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欧阳军也冻的直打哆嗦。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那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刮过般，还是大明星有先见之明，出门之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
“哎，白老二，看哪呢，这里，快点过来”
欧阳军刚掏出电话，就看见从巷子头走过来个人，伸头缩脑的，连忙扬起手招呼了声。
“嘿，军哥，不错啊，把宅子置办在这里，咱们这圈里，可是没几个人啊”
这人看来和欧阳军关系很熟络，虽然嘴里也喊着哥，但是脸上并没有像郑主任那般毕恭毕敬的，从他说话来看。似乎也是在这四九城里混的不错的。
“得了吧，白老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上也有两套院子，买了有不少年头了吧我说你小子不地道，哥哥这都寻摸了几个月了，你都不吱声，看我笑话不是”
欧阳军不满的看了眼来人，接着指了指庄睿，说道：“那是我表弟，庄睿，他也置办了个院子，想要收点老古董家具，你不是说有地方拆迁，出了不少的好物件吗你带他去看看吧”
“他叫白枫，是我发小，你回头跟着他去就行了，得了，古老弟，咱们找个地方去谈，这天气忒他娘的邪乎，还没到12月，就这么冷了”
欧阳军回头给庄睿介绍了下，在地上跺了跺脚，然后招呼徐晴和古云向巷子外面走去。
“庄老弟是吧，走吧，以前怎么没听军儿提起过你啊”
白枫搓了搓手。招呼了庄睿声，他和欧阳军是发小没错，而且从小学到初中，没少扎堆凑在起去打架，但是他家里败落的早，那个打过仗的老爷子，在文革初期就去世了，白枫那会还不记事呢，要不是部队上照顾他家，说不定连部队大院都住不了呢。
只是这时间长了，再好的情分那也淡了，在白枫上初中之后，就搬离了部队大院，以前那些从战争中过来的人，都是认为工人农民最光荣，所以白枫的父亲虽然不至于回老家种地，但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厂工人。
而白枫这人比较好强，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进入了社会，街道上念着他爷爷也是个老妈的，就给他安排了个工作。去废品收购站上班，八十年代初期，十五六岁的白枫就开始拿工资了。
那会是计划经济的年代，废品收购站还都是公家的，里面最多的都是些古旧书籍和破铜烂铁，白枫年龄小，别人照顾她，活倒是不多，每天就是过过秤，闲下来的时间，就去看那些老书，时间长了，增长了不少知识。
加上白枫这人眼皮子活，有点文化，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也不缺见识，干了大概二年多，白枫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就混成了废品收购站的站长。
按说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年龄再大点娶个媳妇过日子，爷爷的荣耀与他是没啥关系了，只是在次偶然的机会，白枫参加了初中同学的次聚会，这次聚会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老北京以前的学校，出名的就是那么几个，而白枫所在的学校，基本上都是部队或者地方干部的子女，这次聚会也是如此，来的同学虽然大多都还在上学。但是穿着打扮，却是要比白枫洋气多了。
白枫为人心气高，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圈子了，在聚会时都是只带耳朵没带嘴巴，光听不说，其中位同学在显摆的时候，说的话吸引住了他。
那位同学有位亲戚在香港，今年回大陆来探亲，带来不少在北京都见不到的电器，并且还说在香港那地，从大陆流过去的本什么破书，居然就能卖几万块钱，在那位同学嘴里，香港似乎是遍地黄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都只当是个笑话，听过就算了，不过白枫这心里，可是起了波澜，破书自己那收购站里，就是破书多，这些年他可是看了不少，并且他还曾经从里面翻捡出张乾隆皇帝时的圣旨呢。这些东西，会不会值钱呢
心中存了疑问并且上了心的白枫，有意无意的就开始吹捧起那位同学来，他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了，想吹捧这么个还在上学的半大孩子，那还不简单，几句话下去，那同学就乐的找不到北，视白枫为知己了，而白枫也从他口中听到个名词：古董
只是那位同学也说不清楚什么叫古董，反正就是年代久远的物件就值钱。不过这个可难不倒白枫，结束了同学聚会之后，他就四处打听了起来，最后找到琉璃厂，看之下，才知道，敢情自己以前经手过的那些物件，还都是宝贝啊。
认识到那些破烂货的价值之后，白枫可就上了心了，给那些拾破烂的也交代了，多收些旧书古画，他这收购站高价回收，所谓高价，其实不过是本书毛把钱，张画几毛钱而已，但是在那个年代，这些东西都是论斤称着卖的，斤不过几分钱，听白枫单个论本的收，这远近收破烂的都往这边送了起来。
当然，白枫也不是乱收，从得到这个信息之后，他就是白天上班，晚上往琉璃厂里的各个店铺里面钻，那会还没有潘家园呢，北京古玩市场就是集中在琉璃厂。
由于白枫年龄小嘴皮子甜，人又勤快，经常帮着打扫下卫生泼个水啥的，来二去，琉璃厂那些坐堂的老师傅，都挺喜欢他的，没事也就指点几句，这让白枫的古玩鉴赏知识，那是蹭蹭的往上涨。
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白枫干了两年赚的工资钱，就换成了堆破书烂画，还有些陶瓷瓦罐。而且把他老子十几年的积蓄，也偷偷的给折腾光了，只是这光出不进，也不是办法啊，白枫无奈之下，拿了个清康熙的瓷器，卖给了琉璃厂的家古董店，换回来千把块钱。
要知道，那会个人的月工资不过才几十块，千块钱已经算得上是笔巨款了，只是白枫并不满意，他心里，始终记着那位同学所说的话，这些东西拿到香港，就能值几万块钱
思来想去，白枫咬牙，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个同学，告诉他自己手上有个宝贝，让他联系自家亲戚，帮着给卖掉，然后自己和他二添作五，平分了。
那同学的亲戚是位商人，听这事还真来了，把白枫交给他的部黄公望的画，拿去了香港，拍出了三十多万的高价来，白枫分到了十二万，也算是淘到了人生的第桶金。
尝到了甜头之后，白枫除了私下里花了万把块钱，买了套不错的四合院之外，把其他的钱都投入到了收古董里面去了，几年下来，他买的那宅子，里面堆满了各色古玩，后来废品收购站要承包给私人，白枫就辞去了公职，把那收购站给承包了下来。
说老实话，白枫所收的那些古董里面，假的也不少，但即使是假的，也是老物件，都是民国或者明清古人们做的旧，价值也是很高的，八十年代那会，古玩热还没兴起，内地造假的极少，所以白枫囤积了笔巨大的财富。
等到了九十年代之后，去香港等地也比较方便了，那时携带古董出境的限定还没那么严，他又出手了点物件，腰包彻底的鼓了起来，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国内收藏品市场大热之后，白枫宛若就成为国内收藏大鳄了，手中的物件，连些规模不小的博物馆，都无法与其相比。
手上有了钱之后，白枫也和旧时的朋友们联系上了，并且办了个文化传播公司，去年他有事找欧阳军帮忙，就挑拣了个屏风送给了欧阳军，也是庄睿在欧阳军办公室里见到的那扇。
像这样的物件，白枫手头可是有不少的，要知道，八十年代那会，纯正黄花梨老红木的桌椅，五块钱张可是任选的。
“白哥，我们家以前没在北京，来了没多久，四哥可能没和您提过吧，对了，咱们今儿去的是个什么地”
此时的庄睿可不知道白枫的往事，不过看其外表，还真有点儒雅的味道，穿着件对开的中山装，戴着副眼镜，只是人到中年，微微有些发福了。
“离这不远，有片老宅子要被拆掉，前几天有个冒儿爷找到我，说是有点好东西，我直没抽出时间去看，正好军儿提到你要寻摸这些物件，今儿我就带你看看去”
白枫这几年的精力，都放到那影视文化公司上去了，对古董玩的少了，但是名声在外，还是有不少人主动找上门的，他所说的冒儿爷，用北京话解释，就是人挺憨厚的意思。
“行，那麻烦白哥了”庄睿点了点头，错非是老北京，否则般人都得不到这些消息。
四百十五
“你不找个行里人给掌掌眼啊我今儿还有事。带你去到地方，呆不大会可就要走的呀”
白枫倒不是不给欧阳军面子，只是他的确比较忙，再者像掏老宅子这些事情，他早就没了兴趣，他和庄睿不同，他玩古董，就是为了赚钱，虽然现在还囤了几件屋子的玩意没卖，但那也是为了增值，并不是想留给后人的。
“呵呵，白哥，我也稍微懂点这些东西，先去看看吧”
庄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的白枫直摇头，这年头，是人看过几本书，就敢去古玩市场扑腾的，可是不在少数，此时在白枫眼里，庄睿就被划归成这类人了。
“这那我再叫个人陪你吧”
微微皱了皱眉头。白枫拿出电话拨打了出去，他是怕庄睿万买了假物件，回头欧阳军脸上也没面子，话说他现在那文化公司，可是有不少事要求着欧阳军的。
白枫这是还没搞明白庄睿和欧阳军的关系，以为只不过是个远房亲戚呢，所以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端着点儿架子的，他要是知道欧阳振武是庄睿小舅，那今儿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会推掉陪着庄睿的。
两人边说话边走出了巷子，可巧，他们俩的车并排停在了起，白枫开的是辆国内很少见的奔驰越野车，比庄睿那辆大切诺基稍矮些，看了眼庄睿的车牌，白枫更是肯定了庄睿那远房亲戚的身份。
这外面天冷的邪乎，两人干脆各自上了自己的车，打开暖气将车窗开了半，抽烟聊起天来。
“庄老弟，这老宅子里面的物件，并不定就是好东西，去了多看看，别听那些人讲的虚头吧脑的故事，回头我让小方给你掌掌眼，有啥不明白的，多听听他的意见”
白枫说着话。那嘴里吐出来的热气，将半开的车窗蒙上了层雾气，现在古玩行作假，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这些年之所以不怎么收古董了，原因就在于此，在前年的时候，可是载了个不小的跟头，从那之后，玩的就少了。
“谢谢白哥指点，我知道了”
庄睿点了点头，白枫说的话，他可是深有体会，连这黑市拍卖的场所，都整出假古玩来蒙骗人，难保这老宅子里，不会是屋子假货。
“嗯，我给你找的这人，年龄不大，不过人挺机灵的，在潘家园混了好几年了。般的假物件，也瞒不过他，对了，要是小方也看不准，对方价格出的又高的话，你可千万别急着买，回头给我打个招呼。”
“成，白哥您放心吧。”别人认定自己是个新手了，庄睿也没多解释，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方，这边，过来”
庄睿话声刚落，白枫就推开车门走下了车，对着后面过来的人喊道，他却是从倒车镜里发现的来人。
“白老板，您看物件，哪用我跟着啊，您这不是膈应人嘛”
那个小方年龄不大，看起来比庄睿还要小点，听到白枫的喊声，跑过来之后，脸讨好的笑容。
准确的说，小方应该是个古玩掮客，这年头，大到飞机导弹军火枪支，小到针鼻次性打火机，只要是买卖，就会出现中间人，小方这人整天混迹在古玩市场里。虽说没捡过什么惊天大漏，但是小道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冒儿爷的事情就是他说给白枫听的。
“行了，今儿我有事，就不去看了，那是你庄哥，你带他去吧，给好好掌掌眼，要是买到假玩意儿，回头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白枫看人来了，干脆自己连去都不想去了，大冷的天，他也懒得穷折腾。
“白老板，您不去可不成，这”
小方听到白枫的话后，脸上现出丝为难的神色来，他是吃掮客这行饭的，带人过去后，要是成交了物件，双方可都是要给他点好处的，眼下白枫不去，这跟去的人也不知道懂不懂规矩，万不懂规矩的话。自己这大冷天的不是瞎忙活了嘛。
“小子，我老白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啦，少废话，上你庄哥的车，去吧”
白枫听到小方的话后，脸绷，伸出右手握成了拳头，“咚咚咚”的在小方肩头捣了三拳，看的庄睿有些莫名其妙，这白枫人挺霸道啊，别人没说什么。居然就打上了。
而更让庄睿跌破眼镜的是，这小方挨了三拳，愣是屁都没放个，居然是喜笑颜开的拉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来，还向白枫摆着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庄老弟，那我先走啦，有事儿电话联系”
白枫拿出张片子递给了庄睿，然后返身上了自己的车离去了。
“庄哥，您是自己开车我给指路，还是干脆我来开”
小方也看到这车挂的是外地牌，上来之后就问了句。
“你来开吧，北京的路我还真不熟。”庄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和小方换了个位置。
“嘿，庄哥，那您是找对人了，这四九城的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知道的，您以后要是想买啥物件，直接给我小方打电话就行了”
小方边将车倒出了巷子，开到马路上，边顺口给庄睿介绍着他的业务，能开得起这几十万汽车的人，想必也是个有钱的主。
“小方，刚才白哥他打你那几拳，是个什么意思啊”
庄睿心里直都憋着这个问题，他也看出来了，那并不是打人，应该是有个说法的，心中有些好奇，现在终于逮着机会问了出来。
白枫听庄睿这话，就知道他不经常和自己这种人打交道的，笑着说道：“呵呵，庄哥，那是行里的规矩，您也知道，我吃的这行饭。全指望老板们生意做成后，高兴了给几个赏钱，刚才白老板的意思就是，这树上有枣没枣儿，先打三竿子，不管您这趟买没买东西，白老板那边，都有份赏钱的”
“啧啧，还有这说法啊行，小方，回头物件要是合适，我这边也有你的份子钱。”庄睿听着稀罕，笑了起来，小方听这话，更是没口子的谢起庄睿来。
小方说的那地方虽然也在西城，不过距离这里不近，开车跑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这地方，庄睿在车上看，这里居然也是个四合院相对比较集中的地方。
“小方，这里要拆迁不是说四合院都要保留下来的吗”
庄睿有点奇怪，看着那墙上用白漆写上个“拆”的打字，忍不住向开车的小方问道，不过这地方是忒脏乱了点，庄睿刚摇下车窗户，就闻到股子怪味，地上更是污水横流，看到小方停下车，庄睿推开了车门，都有点无从下脚的感觉。
小方对这里倒是挺了解的，从车上下来后，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脏水，说道：“要保留的四合院，都是以前那些当官们住的，像这里的四合院，都是老百姓们住的，放在古代，和平民窟差不了多少，脏乱差不说，现在租给那些北漂们，治安更是不好，时不时的就闹出人命来，所以政府准备清理推倒重建的”
听小方这么解释，庄睿才知道，敢情这四九城就像是古代的皇城样，吸引着全国各地前来寻找机会的人，来了之后机会没找到，钱倒是花光了，这些人又不愿意空手离去，只能找个便宜的地方对付着，时间长了，就形成这么个居住区。
这些天南地北来的人，做什么职业的都有，更不乏诗人画家艺术家等浪漫的自由工作者，于是乎，出头无望的这些人，也会寻找点刺激，比如吸毒什么的，来二去，这些地方往往也就变成了犯罪分子脏污纳垢的场所。
这也是接连出了几次命案，政府才决定下功夫要清理的，只是这些地方产权复杂，钉子户也不少，说拆都说了小半年了，依然是房子照租，钱照收，没几人当回事。
巷子里的排水沟，似乎被堵塞了，地上流着到处都是污水，庄睿和小方像大马猴似地，边找干净地落着脚，边还要让着从巷子里往外走的人，不光是他俩，走在巷子里的人，那都是上蹦下跳的。
“唐师傅，开门啦，我是小方”
好容易走到处四合院的门口，那院门居然是空的，也不知道被谁家劈了烧柴火去了，两人直接走进了院子，小方对着间从窗户外面瞧着黑乎乎的大门敲了起来。
庄睿看着这环境，不禁摇了摇头，这穷人什么时候都遭罪，古代那些当官的，压根就没把这里放在心上，这些建筑都是巷子里的路，铺垫的要比院子还要高，而这屋子去掉台阶，又低于院子，要是下雨的话，恐怕就要倒灌了。
这宅子是够老的，只是庄睿实在是想不出，这家主人还能留着什么宝贝物件，要是真有的话，那还等到现在才出手
四百十六
随着小方的叫门声。这门里没啥动静，旁边倒是有扇门打开了，个头发乱的像鸡窝似地女孩，伸出头看了眼，“咣当”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小方，这家里不会没人吧”
在外面跺了跺脚，庄睿向小方问道，这地方透着邪行，庄睿站在这门前，能感觉到旁边那几家屋里，似乎有好几双眼睛，在往自己二人身上盯着。
“不可能啊，他家里还有个药罐子，常年都在家里的呀。”
小方对这家人很熟悉，知道他们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老住户，儿女都没什么本事，要不然早就搬出去了，现在这片四合院的人，有点能耐的都搬出去将房子给出租了。
“老唐，老唐师傅。您在没”小方边说话，边又敲了下门。
“哎呦，来勒，让您二位久等了啊”
随着话声，那扇刷着红漆很俗气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了，只是庄睿二人还是没有看到屋里的情形，因为个厚厚的棉布帘子，挡在了眼前。
北方天冷，般家里的门里面，都还有个厚布帘子，只是老唐家的这帘子，看起来倒像是个棉被改成的，上面有点油腻，散发着股子难闻的味道。
开门那人倒是客气，伸手就把门帘给掀了起来，庄睿和小方矮头走进了屋子，四下里看，才搞明白，为啥屋里这么暗。
原来那窗户上，也是挂着厚厚的层帘子，微弱的光线，从窗帘里传到了屋内，屋里的灯泡还是那种拉线的，条长长的绳子，从门口的墙上，拉到床头。这倒是方便，人不用下床，伸手就够到了。
在堂屋中间，升着个炉子，上面的烟筒从窗户里伸出去，炉子上面还放着个烧水壶，这可是点儿都不浪费，不过这屋子捂得那么严实，倒真是不冷，就是那气味，有点儿难闻。
“二位，请坐，快请坐，你这败家娘们儿，去里面躺着去。”
那位老唐师傅忙不迭的给庄睿和小方让着座，然后伸手把灯给拉开了，这开灯和没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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