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36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

  这时候已经比往常傅奕阳正常起床的时辰晚了一个多时辰了,芦荟她们在外面听到点声音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苏颖的正院谁还敢拿这个说嘴。

  傅奕阳这么说,也就没谁会反对,桂嬷嬷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就连章嬷嬷领着雯玉来给傅奕阳请安,她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虽然知道章嬷嬷打的什么主意,可桂嬷嬷也没拦着,还想这样才像是正常庶女该对嫡母的态度,太太脾气软和不假,可庶女该守的本分的还是要守好的。

  魏姨娘和丽月在过年后就被挪到了北边最偏僻的一座院子里,丽月脸着力,磕掉了门牙,说话都漏风,原本衬得上清秀的相貌可是因为这个大打折扣,到那边院子里也只有魏姨娘和她作伴了。

  柳姨娘轻易不肯再招惹苏颖,仍旧是正院独大,她连肉汤都不曾见着。要是以前或许还能哭一哭闹一闹,可傅奕阳的性子摆在那里,何况魏姨娘的惨状还在那里摆着,就连老太太都得避其锋芒,往后还要在苏颖手下讨生活,柳姨娘不傻,只能感叹一句太太的手段今非昔比,什么都做不了。

  正月里各家均是喜气盈盈。贺节宴会,笙箫鼓乐,亲友来访,虽是因苏颖还未出月子前女眷少了几分,可傅母那里仍旧是热热闹闹的,陈夫人和三太太伺候在侧,一点都看不出傅母身体抱恙,精神不济,连嫡亲孙子的满月宴都不能参加的样子。可就那么巧等到福禄俩娃满月那天她就抱恙了。

  来的人多是侯府积年的世交故旧,虽看不上陈夫人非诰命之身,或是三太太平妻之名。碍于交情不好冷落。但言谈之间就颇为冷淡,更何况没有苏颖这个当家太太出面交际应酬,谈起交情来就有那么几分名不正言不顺。

  这也是为何福禄俩娃满月时宾客超出预计的缘故之一,往后送帖子上门来的就络绎不绝起来,这都少不得苏颖要去交际应酬。

  傅母的身体突然就好了,能和宾客们言笑晏晏。不药而愈的也太明显了,要知道前一天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俩还相携到上房去‘探病’,屋子里没闻到丁点儿的药味,傅母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苏颖吊了吊眉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怎么傅母又对傅奕阳冷淡起来了,之前不还是‘嘘寒问暖’。还把傅奕阳叫去上房一起用饭的吗?

  还是说和傅煦阳的关系已经破冰回春了?

  从头到尾傅母都把苏颖当隐形人,苏颖才不想站出去被她刁难,全程都很乖巧的站在傅奕阳身旁,还不经意的往傅奕阳身后侧了半步,让男人顶上傅母的‘冷暴力’,看傅母几近气急败坏的神情,苏颖心里就觉得爽快。

  对话以“我也累了,你们走吧”结束了,等出了院门,苏颖悄悄的松一口气,刚抬头就对上傅奕阳看过来的目光,她抿了抿嘴角明知故问:“怎么了?”

  傅奕阳来了句:“母亲是为了二弟的事烦心,我也习惯了。”

  苏颖愣了下,这是变相的安慰?看咱们俩同病相怜,还是说看我比你还悲惨呢?都这样了,她只能微微一笑,表示她没有在意,“小叔那出了什么事吗?”

  傅奕阳皱了皱眉:“沉迷酒色,不思进取,我是管不了他。”傅奕阳还在介怀傅煦阳当时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当初只是一味的愤怒,等到后面再想还是会觉得如针扎般的疼痛。

  这些事儿傅奕阳不欲说给苏颖听,那会显得自己软弱,就把话岔开了。

  苏颖回到屋里就让人去打听了下傅煦阳的近况,听完之后,只能呵呵了。

  傅奕阳那‘沉迷酒色、不思进取’八个字的评价其实还算是客观了,傅煦阳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想想去年他还曾经肾虚过,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就照现在他这样沉迷下去,早晚铁杵磨成针啊。

  陈夫人全副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上,而三太太是有女万事足,也不像是之前对傅母鞍前马后了,听说傅母还曾经动过要把三太太生的女儿抱养过去的念头,真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打消了,弄得三太太战战兢兢。

  原先被禁足的王姨娘又重新获宠,谁让傅煦阳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呢。

  用乌烟瘴气都不能特别合适的形容二房的情况,苏颖哂笑一声听听就过,二房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呢。

  展眼元宵在即,侯府也应景挂上了各色灯笼,十二生肖,福禄寿仙,八仙过海等等,一顿家宴吃的面不和心不合的,苏颖都觉得何必呢,早早的散了后。

  傅奕阳和苏颖往正院走,外面还有放烟火的,苏颖不由的抬头去看,傅奕阳停下来等她,等她看过来时,把手伸出来,苏颖低下头把手递过去,两个人就牵到一处儿。

  苏颖心砰砰的直跳,她不用去摸,就知道脸上肯定辣的,拿有些凉的手去覆上才觉得好了一些。“我让人煮了元宵——”

  她话还没说完,傅奕阳就把她牵到跟前。声音低哑有磁性:“咱们去外面逛逛。”

  “啊?”这又是想的哪出?

  苏颖就这么被兴致盎然的大老爷拉着穿上防风的大毛斗篷,她连丫环都没带,就这样被他从侯府里牵出来,到了最热闹的那条街上,等看到比肩接踵的游人,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傅奕阳帮她把雪帽戴上,边上滚了一圈白狐狸毛,又密又长。灯光一映显得她的肤色跟白狐狸毛一样,眼睛点漆似的,亮晶晶的就像是盛了星光。傅奕阳看着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低低笑了一声:“我原就想好了要带你出来看看,松散松散,之前家宴上就想择日不如撞日,像那寻常夫妻般,觉得如何?”

  苏颖望向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护院们,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趣了?

  说实在的苏颖到现在连侯府大门前的青石板都没走过几回。像这样‘二人世界’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抬头看他深邃的眼眸,苏颖能说出拒绝的话吗。冲他点点头。又把手放到他手中,大毛斗篷遮盖住并不显眼,更何况人来人往的还没人会专门注意这个。

  傅奕阳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松开苏颖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早知道该让你带上手笼的,我记得和你身上这身斗篷白狐狸皮剩下也做了个配套的手笼的。”

  苏颖真吃惊了。“你知道?”

  傅奕阳看了她一眼:“我吩咐人做的,自然是记得的。”

  苏颖勾着他的手心动了动,好像他越来越像一个丈夫了,不过像这样牵手还真是头一回,她还觉得就像是恋爱了似的。苏颖心口微微发热。扑到脸上的凉意才渐渐让她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街上花灯掩映,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们来的又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傅奕阳牵着苏颖的手没有随着人流前行,永平苦哈哈的喘着气跑过来凑到傅奕阳耳边嘀咕了几句,傅奕阳摆摆手就牵着苏颖往外走,还跟她解释:“河边有人放莲花灯,咱们去看看吧。”

  苏颖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意外,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出汗了,难道他这是紧张的?苏颖都没发觉到她的嘴角早就翘了起来,任由傅奕阳护着她往河边去,过了会儿人渐渐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一个绘着鸳鸯芙蓉花样的芙蓉花灯递到她手里,“让人随便买的,凑个趣。”

  苏颖看看自己手中的,再看看他手中的,明明就是成双成对的花灯,他敢不敢再口是心非一些啊。

  离了几步远的永平抬手抹了抹额头上跑出来的汗,为了给老爷跑腿买双花灯,他可没少跑路,心里暗自纳罕,老爷竟然还知道买花灯哄太太开心啊,真是太难得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奕表哥!”就在傅奕阳和苏颖正浓情蜜意时,一声哀婉缠绵的呼喊就那么突兀的插,入进来,这边人不多,那声音格外的清脆刺耳。

  苏颖抬头去看傅奕阳的神色,他皱着眉有些不悦,苏颖在想他估计是认为这姑娘太不矜持。

  如果不是之前潘如月在她孩子满月时闹出那么一出,还有那一声声饱含着质问的‘苏姐姐’,就凭这一声饱含情谊的‘奕表哥’,不知情的八成会认为他们俩有些什么。

  话说回来,苏姐姐不是应该和傅哥哥相配吗?怎么就是叫他奕表哥呢,不然奕哥哥,奕郎什么的也好啊。

  袖子下苏颖拽了拽傅奕阳的手,他侧头看过来,苏颖似嗔非嗔的看着他,轻声唤他:“奕表哥~”

  “别闹。”傅奕阳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那潘姑娘不矜持,可听苏颖这么一喊,他莫名觉得心虚起来。

  他们夫妻俩对视相看呢,那边的潘如月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喃喃叫着奕表哥。

  ps:

  q_q卡文卡到哭晕在厕所qq

  o91章 落地有声

  苏颖一眼就看到了潘如月,这并非是说潘如月风姿卓越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挑出她来,而是她的确与周围人不同,显得格格不入。

  红腻腻的一堆人中,自然能衬出她一身银白素缎的斗篷来,再者其他人都没戴面纱,偏她就格外不同,带着面纱,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怎么会显不出她来。

  都这样了,总不好避而不见。

  她们那群姑娘家出来也有男丁跟着,季家的公子以及潘如月的哥哥,他们到傅奕阳跟前来,男女分开,可谓是泾渭分明。

  潘如月望穿秋水也望不到傅奕阳身边去,只能捏着手退而求其次的到了苏颖面前。

  今天她可不是做丫环打扮的假丫环了,软腰行来见着苏颖就盈盈福身,娇娇怯怯的,叫了声苏姐姐。

  季姗姗恼怒的看了一眼潘如月,偏偏潘如月的心神都在苏颖身上,并不理会

  季姗姗使过来的眼色。

  苏颖冲她点一点头,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潘姑娘倒是随性,既如此便随着叫我家老爷那边叫我表嫂便是了。”可真是当不起这一声苏姐姐。

  苏颖没想到的是自己话音刚落,潘如月就接口过去,“我见苏姐姐便觉得亲切,如月离家已久,思念家乡的亲人,一时无状了,苏姐姐仁慈大量,便不计较如月的失言了吧。”

  说着又朝着苏颖盈盈一拜,人家穿着冬衣都显得臃肿,偏她一身素色衣裳就显得比旁人单薄许多。福身的时候好似站不稳的摇晃了下身子,虽然最后站稳了,说话说得最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说实在的,潘如月这种伎俩,在苏颖看来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可是,苏颖还是想说,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了她不仁慈不大量了?

  听不懂人话啊真是可悲。

  不过如果不坐实这‘罪名’,她岂不是白白被冤枉了,苏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朝季姗姗说:“上次匆忙,疏忽了你。待下次表嫂请你们来府中做客。”

  季姗姗脸涨红了,上次季夫人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季姗姗也自觉的远了潘如

  月,虽然错不在自己身上,可再提起来季姗姗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缓缓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看径自福身不起来的潘如月。冲苏颖大大方方的笑了笑:“表嫂言重了,若说有错还是我思虑不周,给表嫂添了麻烦才是。该是我上门给表嫂陪个不是呢。”

  苏颖摆手:“不妨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潘如月又颤了下身子,咬着下唇目光悲戚的望向不远处的傅奕阳,奕表哥你看到了吗?苏姐姐她根本就不是你认为的宽大端庄。她还因为上次的事而斤斤计较,想给她难堪呢。

  潘如月偏就不想让她如意,认为苏颖是故意忽视她,她也不恼怒,就那般盈盈站在一边儿,娴静的跟一幅画般,偏等到苏颖婉言分开时。她突兀的开口:“姗姗妹妹没戴面纱有些不当,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原本不能随意露了姿容的,不然别人只当咱们是轻薄无礼了。”

  潘如月说这话的时候偏偏看向苏颖,苏颖吊了吊眉梢,这‘轻薄无礼’四个

  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违和呢,敢情她还知道有这么四个字啊,真是难得。

  不过,她是想影射她么?可惜这攻击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望眼过去,戴面纱的姑娘实在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她还把季姗姗给拉上了,真当别人都是好性子呢。

  季姗姗当下就不悦起来,恼怒的瞪了潘如月一眼:“我倒是不知潘姐姐什么时候和我是一家子的了?我不戴面纱,就是太太和嬷嬷都是不说的,什么时候轮到潘姐姐你来说教了?”

  许是觉得这话有些重了,她缓了口气又道:“许是潘姐姐是从南边来的,不知京城这边的风气,想来让潘姐姐入乡随俗还是难了些罢。我知道你这么说也是一番好意,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好在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潘姐姐日后说话间要更严谨些才好。”

  这番话说的把潘如月的后路都给堵了,滴水不漏的,隔着面纱看不真切潘如月的脸色,可看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就可窥见她实在是受了莫大的打击,打击到都说不出话来了。

  季姗姗脸色缓了缓,朝苏颖说:“既如此就不打扰表嫂了。”

  苏颖笑容加深了些,等回到傅奕阳身边,余光瞥见了潘如月往这边摇摇相望,手抠在面纱边缘,好像时刻准备着把面纱掀开来,只可惜她遥望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潘如月面纱下脸色发白,唇上的胭脂都失去了颜色,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上,幸好有丫环眼尖手快,上前一把把她给撑住了。

  季姗姗扁扁嘴:“我看潘姐姐精神不济,外面天寒,还是先回府去吧,省的再染了风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若是日后潘姐姐还想出来逛景,不是没有机会的。”

  潘如月一下子就站住了,她撇开扶着她的丫环,轻声细语的说:“不要因为我扰了你们逛街看景的兴致,我能撑着的,不会再给妹妹添麻烦的。妹妹之前说我不了解京城的风气,实在是我的失误,我给妹妹赔不是了,适才想继续看看,妹妹就不要把我送回府了,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季姗姗的哥哥和潘如月的哥哥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听潘如月这么一说,季家哥哥就略带谴责的看向季姗姗,替潘如月说了话。

  季姗姗气的眼圈都红了,之前分明是潘如月轻薄无礼,隔了那么远竟然那么去叫傅奕阳,还敢在苏颖面前失礼。还管教她头上来了,现在竟然还敢在她哥哥面前明晃晃的给她上眼药,哥哥竟然还为她说话,实在是欺人太甚!

  季珊珊嘟嘟嘴:“我也是为了潘姐姐的身体着想啊,出门前太太还特意叮嘱我呢,毕竟潘姐姐身体不好是有目共睹的啊,动不动就晕倒可让太太跟着担心呢。说的就跟我要把潘姐姐赶回家似的,小心我回去跟太太告你状!”这话是跟季家哥哥说的,可声音不小。

  季姗姗本来就年纪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说这话就跟撒娇似的。旁人也不会多在意。

  潘如月面纱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一双妙目早就噙了泪花,可惜隔了面纱这

  效果就打了折扣,她声音黯然下来:“都是我身体不争气,让舅母妹妹跟着担心了,我。我还是回去吧,等妹妹回来再和我说说上元节上的热闹便是了。”

  季姗姗心想原来她还有自知之明,可话又不能这么说。只能走过去亲亲热热的拉住潘如月的手:“过节本就该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好姐姐你且快别哭了,你想看热闹咱们便去就是了。”

  潘如月的衣裳向来素淡,清雅。多是用白、蓝、粉红这样的浅淡的颜色,平日里不怎么显,可等到过年过节时,她一身素淡的打扮总是与其他姑娘们鲜艳华贵的装扮格格不入。

  像现在季姗姗里面是金红色锦缎长衣,外面是大红色团芍药团花缎面的斗篷,可潘如月呢,银白素缎冷蓝镶滚缎面的斗篷。里面是白底翠蓝竹叶暗花的长衣,白色棉裙,也不怪苏颖能第一眼看到她,就如同万红丛中一点绿,能不显眼么。

  潘如月本来想衬出她的可怜无辜,偏如今她还要个做妹妹的来哄,再矫情下去就真的会矫枉过正了。

  潘如月看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还一如既往和她亲热的季姗姗,心想原来姗

  姗妹妹也变了,难道是舅妈在其中作梗,离间了她和姗姗妹妹之间的感情?

  潘如月猛然一怔,之前奕表哥表现的那么冷漠,是不是苏姐姐从中撺掇的呢,要不然奕表哥怎么会看也不看她一眼。

  自从上次扮成丫环进了侯府,潘如月得出苏颖也跟她一样是再活一世的,就想着要往傅奕阳拆穿苏颖的真面目,可她再也找不到机会出门,更不用说去找傅奕阳了。

  潘如月本想着来日方长,可哪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见到了傅奕阳,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顺应本心叫了声“奕表哥”,可再看时才恍然发现傅奕阳身边还站着苏颖,这样冲击的画面就像是平地一声雷。

  潘如月抖着嘴唇,心里又酸又涩,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可如今却被另一个人占据着,更让她难过的是,那另一个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样的高傲,看她的时候让她觉得像是被侮辱了。

  可从头到尾奕表哥的眼神都没往她这里转一下,也不是没往这边转,可她看

  的真切,奕表哥的眼神分明是落在傅太太身上的。临走的时候,她也看的真切,奕表哥主动挽住了他夫人的手,她从前从没有得到过的。

  潘如月不甘心,等季姗姗想送她回府时,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想着还能不能再偶遇上傅奕阳,她不该戴面纱的,一定是她的容貌被面纱挡住了,奕表哥才不看她一眼。

  潘如月想把面纱摘下来,可一想到她之前情急之下说的那番话,她就觉得脸红,本来她自小养于深闺之中,少见外人,今日不过出游,何必招蜂引蝶?反叫人说她孟浪轻薄了。

  潘如月思绪万千,就是这样,竟然撑着随着季姗姗他们到处走也没喊累,或是晕倒,面纱下的妙目一直四下张望,想看到那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苏颖和傅奕阳汇合后,傅奕阳看她脸色如常,好似根本就没把之前那声‘奕表哥’放在心上,她也不询问,傅奕阳倒生出些尴尬来。

  本来见潘敏言之有物,进退得宜,觉得他们家家教是个好的,哪想到教养出来的女儿却是这般轻浮不矜持。他捏了捏她的手:“那潘家太太是祖母的侄女,嫁到苏州,关系早就疏远。我……”

  真让他解释吧,就显得他心虚了,又不愿意让苏颖觉得误会,在外面拉拉手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今再剖白心迹,那还真是为难他了,说到半截就说不下去了。

  苏颖故意蹙起眉。一本正经的和他往下说:“这我是清楚的,说起来,我也只是在上次福儿满月时见过潘家那位姑娘一次,倒是个自来熟的,头回见面就喊我苏姐姐呢。”

  傅奕阳却更尴尬了。他明明想解释的不是这个,他侧过身来看苏颖,苏颖却垂下眼帘,说出来的话和表情根本就对不到一起去。原来她是明白的,却还是要给他找台阶下,如果不是没看到她的神情。他还很真以为她不在意的。

  这会子他也不觉得尴尬了,事不关己的说:“他们兄妹上京城来,一是为了读书。另外就是为了选秀,左右还有季府照应呢。”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是亲戚关系,但关系疏远。再说人家还有正经亲戚在呢,用不着他们侯府多上心,就当是普通亲戚就成了。

  苏颖眉毛一抬,她不信,知道有那么个年轻水灵的姑娘芳心暗许他心里就没一点飘飘然,不过想想也对,人家潘如月是来参加选秀的。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和个在选秀女有什么瓜葛。

  这么看来完全就是那潘如月一厢情愿,对她的敌意一点都不加掩饰,还摆明了通过那么拙劣的手段给她下眼药,把别人都当傻子看呢,就连人家季姑娘都不吃这么亏,更不用说苏颖了。

  “你在为那声奕表哥耿耿于怀?”苏颖抬起头来看着傅奕阳微微一笑,傅奕阳摸了摸鼻子,苏颖反握住他的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我总不会因为个陌生人就去怀疑你。”

  以前还不觉得,苏颖这时候才发现她对傅奕阳了解的很深入了,就像是上次他出外公办回来时,下人语焉未详的说他带了女人回来,傅母她们全都或暗示或明示那是他从外面带回来要纳的女人,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她们是故意怀着恶意揣测的,可其他都觉得那是他带回来的伺候人。

  可苏颖竟然没生出一点相信这个可能性的想法,即便当时她还殚精竭虑的担心傅奕阳会没能守住他的黄瓜。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就算没有前情提要,苏颖也不会贸贸然就相信傅奕阳会做出和女人暗通曲款的事来,他不是那样的人。

  信任啊,苏颖竟然会说出信任一个人这样的话来,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自己最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才会忍不住想要叹息。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眉目里带着些笑意:“前面有家酒楼,咱们去歇歇脚。”就像是刚才那个皱眉的不是他一般的,苏颖不置可否,就跟着他往前走。

  人生何处不相逢。

  刚一进入酒楼,就有人前来引路,看样子不像是酒楼的小二,傅奕阳递给苏颖一个安心的眼神,就沉稳下心思往二楼雅间走去。

  “大表嫂。”苏颖被人叫住了,傅奕阳往发声的人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先找间雅间等我,让永平跟着你。”

  苏颖冲傅奕阳点点头,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来人戴着面纱,但听声音苏颖就听出是谁了,陈宛秋陈姑娘。

  陈宛秋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斗篷,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声音如击玉磐,动听无比,就算是蒙了面纱,可若隐若现才更引人注意。

  永平很忙就找老板开了雅间,陈宛秋跟着苏颖进来,就去了面纱,苏颖觉得她比过去更加漂亮了,原本就是装出来的怯懦小家子气再看不着了,她原本底子就好,单论相貌来说是她们几姐妹之间最漂亮的,如今再去了糟粕,脸颊比春花还娇嫩,清纯明秀之间还多了一分妩媚,眼眸清亮,就连身为同性的女人也会愿意多看她两眼。

  不像是潘如月同样声音娇嫩身姿婀娜的,陈宛秋这般反而不会让人觉得狐媚,就是女人也不会头一眼见了她就觉得厌恶,不像潘如月那样就是正妻们天生就会厌恶的类型。

  苏颖真是好奇了,潘如月好歹是嫡女。怎么会被教成那样的做派。

  虽然陈宛秋气度比潘如月好,也是个美人,可惜苏颖对她也喜欢不起来,谁会喜欢一个想法设法打自己主意的人呢,就算到目前为止对方呈现出来的都是‘善意’。

  “大表嫂,你和大表哥感情可真好呢,看的宛秋好生羡慕呢。”陈宛秋上来就是熟稔的不得了的语气。可苏颖怎么都能感觉到她似乎对他们夫妻出来夜游感到意外呢。

  苏颖微微一笑,示意她也坐:“一段时日没见,你出落的越发好了,我儿洗三满月怎么不见你来?”场面话谁不会说,假装没看到陈宛秋在听了她的话一僵。接着夸:“我瞧你这通身气度,便是入宫选秀都是再出挑不过的了,就不知道到时候花落何处。”

  陈宛秋没有表现的多羞涩,反而是直爽的扬了扬下巴,她的眼眸清亮又透彻,这样的做派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个纯真又洒脱的姑娘。

  随着她扬下巴这样的动作。晶莹的耳垂上戴的莹白的珍珠耳饰晃啊晃,显得格外的灵动。她梳的是飞燕髻,越发显得桃腮杏眼。发间的小黄花朦胧如烟霭,灵巧一笑,显得俏皮又不失自信。

  这样的风姿,不知是迷了几人的眼。

  如此就听她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苏颖眼尖的看到没关紧的门缝里闪过的提花蟒缎锦袍衣摆,她再去看陈宛秋坚毅自信的面容,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她好像不知不觉就给陈宛秋给铺路了。

  不过,这也太巧了。

  不说陈宛秋怎么能那么巧碰到她想把这句话说给的人出现。更巧合的是苏颖说的场面话也是随机的,她就那么接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或许是今天没有她给陈宛秋搭腔,他日也会有其他人给她搭这个桥,只是她很不幸的被屏风选中而已。

  苏颖又想,陈宛秋这宣言是说给谁听的,依照她这样高傲的性子,其他的王公子弟怕是瞧不上眼,而且看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又是经商,又是女扮男装,又是写书的,这样的青云之志又怎么会屈就在非梧桐木之外的树木上呢。

  之前引傅奕阳上去的那下人,好似是个太监吧,那么雅间的主人范围就缩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宛秋正好出现在楼梯间上,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很有可能陈宛秋是和那雅间主人一起的。

  苏颖隐隐有个猜测,可搞不懂陈宛秋这一出是什么用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不管陈宛秋是为了什么,苏颖都想拭目以待了。

  而苏颖沉默寡言被陈宛秋认为是被她刚才的那句宣言震住了,反正这里的古人是不会理解的,像大太太这样的怕是连嫉妒都不会说出口罢,更不用说期望丈夫只有她一个了。

  说不定她这大表嫂心里还会觉得她说出这样的话很可笑呢,陈宛秋暗自撇撇嘴,看着苏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之情,很快就收敛住了。

  苏颖在心里呵呵冷笑。

  过了片刻,永平在门外叩门,陈宛秋站了起来把面纱戴了起来,“那宛秋就先告辞了。”

  苏颖起身也跟着往外走,不经意的问:“宛秋是自己独身出来的吗?”

  陈宛秋表现的和苏颖很亲昵:“大表嫂这可是担心我了?放心吧,我还带了下人出来呢。”

  苏颖简直想一巴掌拍醒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咱们其实没那么熟好么。

  等到了雅间门外,傅奕阳正从隔壁雅间出来,正在和人交谈,苏颖抬眼去看,心漏跳了一拍,很快就垂下眼眸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苏颖斜睨向陈宛秋,她也看向那人,耳垂上的莹白珍珠耳饰晃了晃。

  ps:

  打滚卖萌求支持

  o92章 借刀杀人

  忠睿王漫不经心的看过来,目光触及到苏颖身上时,拎起披风的手骤然一紧。

  苏颖的目光在他腰带上的黄带子上掠过,见他们并没有要表露身份的意向,看了傅奕阳一眼,无声的朝忠睿王爷行了个礼,得到对方‘不必多礼’的回答后,才起身往雅间里避了避。

  垂下眼帘,苏颖今日见到忠睿王爷就如当初见到活生生的忠睿王妃出现在她面前一样。

  对苏颖来说,她是从自己真实的世界穿越到她玩的游戏所在的世界,可对这里的人来说,原先的游戏角色却是曾经活生生的存在过的,而且她也曾经怀疑过,那些疑似老乡的人是否和曾经的她并不是存在一个现实世界。

  或许对陈宛秋或清婉来说,这里只是个架空世界。

  苏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站在一边当壁花。

  陈宛秋浅浅一笑就和苏颖告别了,她并没有和忠睿王爷一起,或许是在避嫌,苏颖想着。

  忠睿王爷也走了,临走前眼角余光还在一直装温婉贤淑的苏颖身上逗留了一下,等转过身来嘴唇骤然抿成一条直线,等出了酒楼好似不经意间问起牵着马过来的内侍:“看来勇武侯和他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跟在他身边的内侍很了解的侃侃而谈:“这奴才有所耳闻,勇武侯刚得了一对嫡子,可是少见呢。他夫人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苏大人的嫡女,嫁到勇武侯府五年无所出,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我记得左都御史是苏文政?”

  “正是他。”

  ‘苏。她也姓苏。’忠睿王爷接过来内侍递过来的马鞭,“今年大选苏家可有秀女参选?”

  内侍心里一惊。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秀女的事了,难不成是看上了苏家的姑娘,这苏家可真是走大运了。

  忠睿王爷淡淡的瞥过来,内侍一凛,连忙道:“有。是苏大人的嫡长孙女,其父是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作为一个内侍,主子问什么都能答得上来才是真绝色。

  “哦。”

  这下内侍倒是拿不准忠睿王爷是个什么意思了,要是不感兴趣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要是感兴趣吧怎么听都是个兴趣缺缺的语气啊。

  忠睿王爷利落的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骏马嘶鸣,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侍卫们纷纷跟上。

  等回了王府。今日按规矩本该是宿在王妃的正院,忠睿王爷在之前王妃在正院办宴席时露过一次面也算是给了王妃面子,内侍本来以为忠睿王爷这次不会再落王妃面子,可哪知道他没往正院去,反而是步履匆匆的往书房去,当下也不敢出言,主子的事哪是他能置喙的。

  内侍弯着腰跟在后头,一路上灯火辉煌。正走到拐弯处,那里人影一晃,俏生生的分明是个女人的影子。内侍心头一惊,再抬头等看清楚那人面容时,瞬间犹如过了电似的,眼睛瞪的犹如铜铃,张大了嘴巴哆嗦的冒出个“苏”字来,下面的话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他看到了影子!

  内侍按下心中的骇然,低声喝斥:“谁在那!”真是太像了,内侍不敢去看忠睿王爷的神情,还在心里庆幸他刚才反应快,真要是喊出‘苏侧妃’三个字,这下小命说不定都保不住了。

  忠睿王爷目光如炬,丹凤眼眯了眯,射向那女子。

  那女子盯着这样如实质性穿透的视线仍旧镇定,款款移步到忠睿王爷面前来,眼睛如点漆,妆的眉眼多了几分明丽,未语就笑,显得妩媚又多情,头上戴的孔雀蓝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在灯光下格外的绚丽。她身上穿着翠绿金花银蓝宽边长衣,这种不失明艳的色彩更衬得她妩媚艳丽。

  “王爷。”声音柔媚,并没有多胆怯,波光流转间多了一分妩媚,就这样款款的折腰道了个万福。

  实在是太像了,内侍在心里感叹一句,但感叹一句就过了,再看那妩媚明丽的女子时就带上了轻蔑和一丝丝同情。

  本来苏侧妃就是王爷面前的禁忌,这位模仿谁不好偏偏要模仿去世的苏侧妃,看样子就是下了大功夫的,可这就有问题了,她从哪里模仿到的。

  忠睿王爷不叫起,那女子就一直保持着万福的姿势,双手握拳而后上下交叠握于腰间偏左,开膝俯额,这样的姿势可并不轻松。

  清婉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一会子了,她身上又穿的不够厚,为了显出身上的服饰来,她连披风都没有披,被夜里的寒风一激,脑袋一跳一跳的抽起来,脸色发白,唇上也被冻得发紫。

  幸而她为了让自己更像,舍弃了自己原本的淡妆和清雅寡淡的服饰,化了浓妆,唇上抹了平日里绝对不会抹的朱红色,让原本柔美的五官变得妩媚起来。

  丢弃了自己的自尊心,把清高都踩到脚底下,只要能成为人上人,清婉不觉得模仿一个死去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她受够了失宠的苦难日子,只要她这次成功了,她定是不会放过那些曾经蔑视过她的所有人!

  感受到忠睿王爷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炙热视线,清婉唇角微微的勾起来,可还没等她得意起来,肩膀上就传来钻骨的疼痛,等跌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清婉才回过神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情况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就听到上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好,好得很!”

  “王,王爷?”清婉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又或是不甘心的看向忠睿王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清婉惶惶然,眼睛里蓄满了因为疼痛而出的泪水,可就是那样一张脸。更让忠睿王爷厌恶,手握得紧紧的。像是极力忍着满腔的怒火。

  目光从头到脚扫过清婉,那样熟悉的风格刺痛了忠睿王爷的眼,“贱,人!”

  清婉死死咬住嘴唇,眼睛一闭。昏死了过去。烛光打在忠睿王爷英俊的面容上,映衬着他那略显阴翳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去把人都给本王带来,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在本王的府邸肆意妄为的。”

  忠睿王爷眯了下眼,似乎胸口的怒气尚未平息,最终将目光定在躺倒在地上的清婉身上,目光阴冷的不似在看活物。

  内侍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