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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了什么事,其他人更是三缄其口,不好在这档口添乱。正院的人都感觉出来大老爷心情不爽,都自觉规矩老实,连走路都静悄悄的,更不用说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禄娃娃蜷缩着小拳头,白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憋屈的抵不过婴儿的本能,陷入了黑甜乡。

  夜里傅奕阳醒过来一回,伸手往苏颖脸上一摸,就摸到一脸泪水。那种被细刺卡着喉咙的感觉又回来了,傅奕阳张开手想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护着,可又怕碰到她身上的淤青。

  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头揽到自己的胸膛上,现在连句安慰的话都觉得难以开口,喉咙又干又涩说不出话来,只有手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苏颖出事这件事根本就捂不住多长时间,就算之前没往府里传,可等太医进府,傅奕阳大发雷霆,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的。

  三太太眉毛一拧,把药喝了,不管她之前是真病还是假病。这次她就只能真病了,还得病的起不来床了。

  不然的话,这件事她说不定就得惹上一身马蚤。等伺候的丫环到外间守夜了,三太太只穿着单衣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二月的天京城还是正冷的时候,夜里就更不用说了,冷风钻进衣领里,冷的三太太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吱咯吱响,等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床上。

  等到第二天,三太太就真的如愿以偿的病了,不,是病的更重了。丫环不敢耽搁,连忙去请了大夫来。

  三太太头昏脑涨的躺在床上想,她的好姑妈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如果不是她想偷懒不愿意去什么云若寺去给二太太祈福,才装病的,那是不是她也会跟着被糟践了!

  三太太觉得无比的心寒,又想着大太太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就是这样还能遇到贵人相救。说不得还能借机攀上忠睿王爷,往后就是她那好姑妈再做些什么,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不对,三太太突然有些激动,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那心思歹毒的姑妈做的话,万一被查出来呢?

  呵呵。(< href=”1en2” trt=”_b1nk”>1en2 平南文学网)那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禄娃子在第二天扯着嫩嗓子——头一次在他哥哥福儿没哭他先哭的情况下——让奶娘把他抱到苏颖身边去,两个人终于接头了。

  苏颖还受惊过度躺在床上,禄娃娃的到来让她脸色看着好了一些,所以桂嬷嬷也就没阻止,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郁郁寡欢的模样,桂嬷嬷也就咽下了昨天发生的糟心事。

  苏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她失落的原因不止是她被人算计了,而且更多的是捅破了她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她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世界,其实她自己就自动自发的构筑起了膈膜。这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事实。

  系统仍旧是改不了他爱作死

  的本质,非要往苏颖的伤口上撒盐。

  苏颖往枕头上一躺,她浑身酸痛,当然不是因为昨天和傅奕阳做了些什么能够忘记伤痛的事。比如肉搏,不过也有其中一些原因。

  傅奕阳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将她揽紧,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部,这样的姿势颇有种母鸡用羽翼护住小鸡仔般的感觉,而且这一护还护到了大半夜。

  这样不舒服的姿势让她伤上加伤,而且特别的受宠若惊,并且这种保护者的姿态,时刻在提醒着到底是谁把她害成现在这样。

  更让苏颖觉得呕心的是,有这样的下场有一部分或许是她真的自恃甚高的缘故,就像是禄娃娃说的那般。

  呕心沥血都不为过。

  苏颖不自觉地把禄娃娃揽紧,头一次不带恶意的蹭了蹭他肥嘟嘟的脸颊。

  还没有涨起来的气势顿时就如同还没有被吹起来的气球,一不小心泄气后就迅速的瘪了下去,语气都弱了下来,

  苏颖揉了揉额角,顿了一下才说:

  苏颖拒绝回答这个没意义的问题,她梳理了下思路,确保每个细节都考虑进去后,才问了个她不解的问题:

  禄娃娃可疑的沉默了,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才说出个在苏颖听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苏颖灵光一闪,眯了眯眼睛,

  禄娃娃先抑后扬,

  禄娃娃觉得苏颖被他放出来的大雷震住了心里有点小舒爽,尾巴就接着往上翘,

  苏颖沉默。

  苏颖的态度让禄娃娃尾巴继续往上翘,他可是全知全能的游戏系统啊。禄娃娃以一种‘悲秋伤春感怀伤逝’的语气给他这段演说做了个总结。

  苏颖凉凉的说。

  禄娃娃老生老气的叹了一口气,

  禄娃娃以一种非常欢快的语气问道。

  禄娃娃紧急刹车,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小命还在苏颖手里捏着呢,不能这么撩虎须。

  随着苏颖受惊卧床,侯府难得的沉静下来。

  就算这件事不外传。可傅奕阳不能不往下调查,那十几个被雇佣的贼匪拿人钱财,没想到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一个个都不想死,不用什么非常手段就全招了。

  其实这一步昨天忠睿王爷已经很熟练的帮傅奕阳做好了,真是个好心人。按照他们的描述。那个人自称是侯府的下人,他们一家几代都为了侯府忠心耿耿,可当家太太刻薄,容不下他们,就把他们一家老小都免了差事,还赶了出来,因此才怀恨在心。

  雇佣金是五百两,那男人先付了三百两,等事成之后才付给另外二百两。

  傅奕阳按图索骥找到了那男人的家门口,傅奕阳脸色骇人。永平小心翼翼的说:“这不是魏槐家吗?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魏槐是大姑娘雯玉的奶娘魏嬷嬷的男人,因为魏嬷嬷偷拿雯玉的物件出去,一家子都被免了差事,还被勒令把偷拿的雯玉的物件都给补上。

  永平的话刚一落,突然屋子里面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接着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利的骂声:“你这个没良心的,往日里靠着我在大姑娘身边当差,吃香的喝辣的的,现在又埋怨起我来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的命好苦啊!大姑娘好歹是我奶大的,太太看我不顺眼,把我撵出来!我看啊,就是她容不下大姑娘,容不下魏姨奶奶,往日里魏姨奶奶得宠的时候,咱们家多风光啊,太太肯定是恨得牙痒痒,现在乘着魏姨奶奶病了就可劲作践她,把她作践到污泥地了,连魏家一家子都不放过,可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就不知道她给大老爷灌了什么药,让大老爷被糊涂油蒙了眼睛,愣是看不清太太那颗黑心肝,生生的让咱们这些在侯府里忠心的人们寒心啊!”接下来又是一些污言秽语,比之前更难听,简直不能入耳。

  哭天喊地的声音透过门缝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永平真是恨不得没带耳朵出来。

  傅奕阳面上蒙了层冷意,脸早已沉了下来。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传来粗噶的男声:“你这娘们儿,蹬鼻子上眼了不成!你以为大太太多风光呢,等着瞧她被作践死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槐家的捂着脸问。

  “可不止咱们一家看大太太不顺眼,想想看邓三、毛亮还有王忠几家子,他们往常可比咱们家风光,光是靠着他们老娘在老太太面前奉承,就吃喝不愁了!”

  魏槐说的这几家的老娘都曾经是老太太跟前的得力嬷嬷,只不过在去年催、情、香事件中,被傅奕阳免了差事。

  “再吃喝不愁,现在不照样等着喝西北风了!”魏槐家的不忿的嘀咕着。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大太太到底根基浅,咱们这府里头的家生子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粗噶男声本来还想跟他家婆娘继续说,可想到什么得意的笑了两声。“等着瞧吧,到时候光是唾沫都能把大太太给淹死,到时候再到老太太跟前求一求,咱们的差事就回来了!”

  “到底抓住大太太什么痛脚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了,没看到那两个少爷满月办的多热闹,是老爷的眼珠子心肝肉……”

  “大太太再能耐上面还有老太太呢!只要这事成了……”话未尽门就轰的从外面被踢开。

  魏槐和他家的当场就愣住了。只见傅奕阳满眼阴霾,神色骇人,一言不发的握着拳头进来,冲着魏槐的心窝子就是一脚,傅奕阳虽然是文试出身,可傅家是以武发迹,傅奕阳也会些拳脚功夫,这一脚是怒急攻心之下踢出去的,看被踢裂的房门就知道他一脚有多大的力气。

  魏槐惨叫一声,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知道事迹败露,赶紧跪下磕头求饶。而

  魏槐家的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翻了个白眼,干脆晕了过去。

  傅母的上房可热闹了。邓三、毛亮还有王忠几家子被傅奕阳绑了起来,他们的老娘转身就告到了傅母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老太太,我们就是想寻个说法,我们家的为了侯府尽心尽力,忠心耿耿,怎么大老爷说绑走就绑走了,这下我们这些老人可都要跟着寒心了啊。”

  另一个人说话就没那么嚣张了,“老太太,大老爷最是孝顺了。您问他一句,我们就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个什么,要真是我们家的有错,老奴在这里替他跟大老爷陪个不是。”

  可这话却是正戳到了傅母的肺管子上,当下冷冷的看了一眼这说话的嬷嬷。那嬷嬷顿时闭了嘴。

  傅母冷笑道:“行了,这些个话就收了罢。我这老婆子早就不管事了,大老爷如今可是一府之主,他既是绑了底下奴才去,那也该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还觉得大老爷会平白把你们几家子冤枉了去不成?”

  这话几个嬷嬷哪里敢应,只频频躬身连道不敢。

  可再一琢磨傅母这话的意思,几乎是明晃晃的对着大老爷的不满,几个婆子偷偷对了个眼神。

  她们这些在府里呆了多年的,自然是有自己的人脉,魏槐一家都没差事,再加上魏姨娘娘家被厌弃,其他人也耻于与他们为伍,消息不灵通,可这几家却是今天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昨天大太太才出事,今天他们几家子的男丁就被绑走了,自然是能联想到其中的猫腻,估摸是许是家里男丁偷摸做了什么,可若是说平日里贪墨下银钱也没什么,可事关了当家太太,这就令人捉摸不透了。

  她们过来傅母这里哭诉,不过是想试探下老太太的态度。

  老太太这话虽说是对她们话里话外觉得不满,可仔细想想还是旨在埋怨大老爷不孝顺,把她当菩萨供起来。想想,老太太自打被皇太后的懿旨降了诰命等级后,在府里话语权就没往常那么大了。

  以前大太太没嫡子,到底比人家矮一头,老太太多少还能靠这个拿捏,去年闹出那样的事,还不是想逼着大太太被休,想给大老爷娶一个好拿捏的。

  可风水轮流转,大太太越发得势,嫡子也有了,老太太怕是更不满了,难不成大太太遇难里头还有老太太在搞鬼?

  要真是如此,被大老爷查出来,老太太毕竟是大老爷的亲生母亲,自然不能如何,到头来出来顶缸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几个婆子在心中一计量,顿时脊梁骨就发凉。

  几个婆子就在上房那里安家了。

  傅母被烦的没辙了,让人去把傅奕阳请来。

  几个婆子也转涕为笑道:“是老奴急糊涂了,这不是没法子才来叨扰老太太,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快别跟我们这样的糊涂人计较!”

  傅母不耐烦,就挥手让她们下去,倚着大红绣金丝蝙蝠纹的靠枕。闭目养神,白鹭和杜鹃伺候在一旁,一丝儿声响也无,满屋子显得格外寂静。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难受。

  正在这时听得外头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又有丫环叫道:“大老爷。”

  傅母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抬头去瞧进门来的傅奕阳,见他眉宇间带着薄怒,心里有了计较。

  “唉!”傅母叹口气,沉声道。“听下头人说起来你媳妇儿病了,我让人收拾了些药材,正好你来了,待会儿你就带给你媳妇儿罢。说来这事儿也怪我,本来是想着让你媳妇儿跟三太太你小表妹去寺里替咱们家的子嗣平安烧柱香,好保佑咱们府里子孙繁茂的,哪曾想竟是遭了这样的祸事……”

  傅奕阳坐到下首,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劳母亲惦念了。”

  傅母不理会傅奕阳这话,自顾自说着,“你媳妇儿是个有福的。竟是碰巧遇到忠睿王爷打马经过。说来那忠睿王爷也是个良善体贴的,此番恰好救了你媳妇儿,咱们府里总不能没有所表示。不过你媳妇儿既病着,没想起这茬也是正常,我准备了些礼,改日你便登门拜谢罢。”

  傅母这话里好似有话。可到底忠睿王爷又岂是傅母敢攀扯的,一个不好,说不得连整个侯府都会被牵连。

  “也是,母亲向来考虑的周到详尽。只不知母亲叫我来所为何事?正好,我也有事要跟母亲商议。”

  闻言,傅母已经显出衰老痕迹的手猛然抓紧了椅子的扶手,须臾又放开了,道:“我一个半入土的老婆子,多日不管府中事务了,只想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罢。”

  “自打这两孙儿出生,我这做祖母的身体不争气,竟是没见着几回面,昨日我还想着,若是这样下去怕是我那两个孙儿长大了连我这祖母都不识得了。”

  傅母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可傅奕阳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由让傅母跟着气结,忍着火气继续说。

  “昨日本想着你媳妇儿晚归,怕是我那两个孙儿没个主子顾念,就想着把他们俩抱到我这儿来,帮你们照看着,本是好心。你也是的,发生那么大的事儿怎么就不知往府里传个消息回来,也好让我们这一干人安心。”

  傅奕阳这才道:“昨天之事事出紧急,太太回程时遇到了贼匪,幸而得忠睿王爷相助,太太安然无恙,且一并擒住了贼匪。”

  顿了顿,傅奕阳一脸惭愧羞窘:“忠睿王爷本认为那贼匪是往他来的,好一通惩处,才知那贼匪竟然是被人收买迫害太太的,饶是如此,忠睿王爷冲我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我枉为儒家子弟,竟不知修身齐家方可平天下的道理,我甚是惭愧,累的太太受了这等大罪,也累的母亲跟着担忧了,都是我的不是了。”

  傅奕阳一番话同样话中有话,本来这件事是傅家的家事,可一旦牵连上忠睿王爷,这事件性质就不一样了。

  想想也是,那群贼匪怎么就那么巧就埋伏在苏颖回程的路上,也可以说是埋伏在忠睿王爷回程的路上,忠睿王爷最开始把那群贼匪当成是来行刺他的,也就无可厚非了。

  傅奕阳并非是不知变通,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年就升到户部侍郎的官位,只是往日不愿意在傅母面前变通。也只能说傅母和傅奕阳母子之间冷淡的关系,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傅奕阳如今是彻底歇了要跟傅母缓和关系的意愿。

  如今贼匪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傅奕阳不愿傅母在其中插一脚,就把忠睿王爷搬了出来,更主要是借重了忠睿王爷背后的皇上。

  傅母再厉害,如今也只能用孝道来压傅奕阳了,可如今傅奕阳把皇上搬出来,傅母也只能退缩,不但如此,傅母还得好言相慰,让傅奕阳尽管去齐家,把心口那火气憋回去,差点憋出内伤来。

  ps:

  _(:3ゝ∠)_憋一口老血

  o97章 东窗事发

  傅母气的脑仁疼,嘴上冷道:“如今你是一家之主,也有能耐了,我拘不住你了,罢了,既然这事儿牵扯甚广,你也该好好的处理,休的在忠睿王爷那留下不好的印象,省的对你日后前程有碍。”

  傅奕阳好似已经习惯了傅母对他说话的套路,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傅母,道:“我也正有此意,来和母亲知会一声,就是让母亲好安心。竟不知母亲唤我来所为何事?”

  傅母前面把话撂下了,把自己的后路堵上了,她犹自不记得,自说着:“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我跟前的几个老人大清早的跑到我跟前哭哭嚷嚷,嚷的我脑仁疼。我多日不曾管事,竟是不知如何给她们个话,你既来了,就说说,邓毛王几家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也值得你大张旗鼓的把他们绑了去,他们家原先就是伺候过国公爷的,不好太过了。”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先前你不听劝说把魏勇一家子下了大狱去,就有些过火了,先不说魏氏在你跟前伺候你了十几年,还给你生下了大姑娘,单就是他们家也是府里积年的老人了,这般严厉的惩罚未免让其他下人寒心。”

  傅母端了端茶杯,也无心喝茶,又放下来,傅奕阳没插话,她心里头堵住的火气才疏散一些,又说:“原还有你家大姐儿的奶娘一事,他们一家子都没了差事,不得饱腹,还求到我这里,本我也想给你家大姐儿做脸。就没应下。”

  “当主子的有时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你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总得把事儿考虑全面,为此弄得侯府乌烟瘴气就不值了。”傅母暗有所指道。

  傅奕阳面色如常。只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只母亲说的邓毛王几家,还没查出个究竟来。若他们是清白的,我这当主子的自然不会和个下人一般见识,母亲就尽管放心罢。”

  “既是这等小事儿。母亲只管派个人去问我一声便是,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多叨扰母亲了。”傅奕阳生硬的说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傅母一忍再忍,此时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拍在了炕桌上,“真是越发反了!”心里却是不敢再逼,大太太那个命硬的,嫁到他们傅家就是跟她相克的,当初就不该同意让那么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嫁过来的!

  傅母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声她死去的婆婆。都说儿女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当初傅奕阳的婚事就是老侯爷和那老虔婆一处商议的,她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如今好了,那老虔婆死都死了,她选的孙媳妇还是照应膈应自己,傅母越想越是认为她之前认为傅煦阳外室的事就是苏颖算计的想法十有八、九就是对的。留着就是个祸害!

  可惜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命硬!

  傅母缓过气来,搭在扶手上的手抓的紧紧的,对白鹭说:“你去把三太太叫来,我有事跟她说。”

  白鹭片刻后回来了,喏喏道:“三太太染了风寒,卧床起不来了。”

  傅母老脸一沉,“真是病了?”

  白鹭低着头:“奴婢去的时候,小丫头们正在熬药,听着三太太的声儿也有气无力的。怕是病得不轻。而且……”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说!”

  “奴婢瞧见大舅太太领人过来,径自去了二房。”这里的大舅太太自然是指陈夫人和三太太的亲娘戴夫人了。

  傅母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方才在傅奕阳那里踢到铁板也就罢了,这个儿子素来不讨她喜欢。也跟她不亲,她就全当是那个老虔婆教养出来的,也装不出母子和乐来。

  可如今却被娘家嫂子打脸,她到府里来竟然不先来拜会她,连告知一声都没有,只管径自往二房去了,这不是打脸是什么!更可恨的是,她那两个侄女竟然没一个想起知会她的,这是要反了天了!

  傅母手颤抖着,斥骂白鹭道:“整日里就会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出息儿都没有,白调、教了。”这话儿到底是在骂谁,也只有傅母一个人清楚了。

  等傅母骂骂咧咧的发了一通邪火,又靠在锦背上琢磨起戴夫人过来的缘由了,没琢磨个通透呢,看到跪在一边的白鹭,心气不忿,顺手就砸了个茶盏过去:“作死的还在这杵着做什么,去瞧瞧她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幸亏还穿着厚衣裳,白鹭身上没破,衣裳却全湿了,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就穿着湿衣裳退出去了。

  原先在屋外头侍候着的,听见里面的声儿不对,全都缩了头,竖着耳朵,等见到白鹭湿着衣裳出来,愣是没人往房前凑,全都蹑手蹑脚的寻着其他的差事了。

  屋里头还有个杜鹃呢,用不着她们上赶着讨赏。

  白鹭木着脸,出了门子也不说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出来,就这么径自从上房出去转悠着到二房那边儿去了,这走了一路,寒风一吹,太阳一照,那湿印子虽然不大明显了,可定睛一看就能瞧出来。

  路上的婆子丫环看到的可不少,往常白鹭可是底下这些丫环婆子中间的第一得意人,就是老太太跟前的猫啊狗啊的都比别处的有体面,虽说今日不同往常,可傅母毕竟积威犹在,白鹭的地位还在那儿摆着。

  如今白鹭这么个样子,她们少不得在背后指指点点,白鹭全当听不见看不见,仍旧是木着脸,不疾不徐的走着她自己的路。

  刚走到陈夫人院门前,就听到里头传来尖利的哭声,还伴随着碗碟摔碎的声音,白鹭面皮一抖。下意识的咬住涂着唇脂的嘴唇,等嘴唇都快被咬破了,攥紧了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往里迈步。

  正屋里,大着肚子的陈夫人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戴夫人青白着脸给她顺气,两只手又是拍她的背,又是给她揉心口。厉声道:“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我挺住!”

  陈夫人像是被打了强心剂,摸上自己凸起的大肚子,掐住戴夫人的手臂,颤着声音道:“是姑妈,是她!”

  陈夫人神经质般的拔高声音,尖利的声音能刺痛了人的耳膜,“那鎏金辉煌的碗碟是姑妈给的,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

  陈夫人想起当时她想怀孕快想疯了。本来是想借借大嫂的喜气,心里也是想贪些便宜把老太太给大嫂的摆件磨来,被老太太喝止了。

  老太太就许她和妹妹去她的库房里挑选喜欢的摆设物件,当时她一眼就相中了那套看起来最华贵最显眼的一套,当时引她去看的白鹭还说,那套府里也就两套。就连大太太都没有的,她就更心动了,当下就把那套摆件要了过来。

  她就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后来怀孕后拜佛,不好用那么华丽的摆件,就把那套她异常喜欢的碗碟收了起来,换上了比较素净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她怀孕后一直就不大安稳,本想着许是第一次怀孕,大夫也说是正常,可她就是不安心。想起原先大嫂的身体因为小产后也一直不大好,可人家不也是生下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听说是有个懂药理的嬷嬷给调养的。

  陈夫人磨不开脸去求苏颖那里的懂药理的嬷嬷,又唯恐那是大房的,谁知道会不会有猫腻。就只好给戴夫人去信,让她给找个懂药理的嬷嬷来。哪里想到那嬷嬷竟然会说那套碗碟上是抹了药的,陈夫人立马就把自己怀孕以来的不平顺都怪罪到那碗碟上!

  那套碗碟还是她亲自相中的,都是她自己做的孽,都怪她对老太太感恩戴德,还对老太太言听计从!可哪里想到都是她那慈爱的好姑妈害了她。

  陈夫人伸手给了自己脸颊一巴掌,又脆又响,眼泪往下掉:“我真傻,我早该想到的,姑妈她向来心狠手辣,连妹妹她都能狠得下心不管!”想到这里,陈夫人猛地一惊,推着戴夫人:“太太,当时妹妹也得了摆件,你快去那嬷嬷也过去看看!”

  戴夫人一把握住陈夫人的手,搂住她的肩膀,眼泪也跟着往下掉,“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你得给我好好的,咱们不能让肚子里的哥儿跟着受罪!”

  “对对。”陈夫人连忙收住眼泪,护着凸起的肚子。

  戴夫人泪珠子不断的滚下来,见此背过身去抹了泪,咬紧牙关,气的心肺欲裂,害了我一个女儿不够,如今又来祸害我另一个女儿,可真是好得很!

  此时,守在门外不让人靠近的玉钗进来说:“老太太跟前的白鹭来了。”

  陈夫人一听,目眦欲裂:“她还敢来,当初就是她引着我去选的那套碗碟,黑心烂肠的下贱东西!不得好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作死的小、娼、妇一直想着攀上二老爷当通房当主子,我呸!”陈夫人越说越激动,戴夫人生怕她这一激动再激动出个好歹来,便冷道:“现在可不是跟个贱婢计较的时候,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保胎,把哥儿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也不管陈夫人再怎么不忿,戴夫人就让丫环把她搀进房间里好生歇着,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等陈夫人一走,戴夫人想了想,冷哼一声沉声道:“让她进来。”

  “请舅太太安。”白鹭眉目恭顺,身上穿着藕荷色袄罩青缎掐牙背心,水绿色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神情柔顺,看不出半点妖娆来,戴夫人眼睛利,自然是注意到了白鹭身上的湿印子,心下顿时就有了计量,沉声道:“你这是打哪儿来?”

  白鹭似对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无所觉,就是戴夫人口气不善她的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奴婢奉老太太之命。来瞧瞧舅太太这儿有什么要吩咐的。”

  戴夫人目光停在了白鹭身上,“到底是姑太太想的周到,竟是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丫环来做跑腿的小丫头,既如此也正好方便了。我这儿正好有件事要好好问问你呢。”

  白鹭仍旧低着头:“奴婢不敢。”

  戴夫人此时怒目含威,声音阴冷:“我看你倒是敢的很。”

  去了三太太那里的药嬷嬷回来了,凑到戴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戴夫人先松了一口气,后又面色一凛,看向白鹭的眼神立时变得更加凌厉起来。“好个背主的贱婢,你可知罪!”

  傅奕阳拿到了几家的供词,起先他们不说,上了刑后的说词竟然是一致的,和那些被收买的贼匪说的一样,都是因为心生不满才铤而走险,想要给大太太点颜色看看,那五百两是他们几家凑的,个个还都很硬气。

  突破口在魏槐那里,当时出面和贼匪交易的就是他。其他几家人都想把罪推到他身上。

  魏槐也是个贪生怕死的,等到后面就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这里面竟然牵扯到傅母,傅奕阳脸色大变,想要说不可能,却没有说出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可看魏槐的供词,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

  只觉得入坠冰窖,喉头涌起一股腥甜。原来,不仅仅是这件事,就是当初过寿时发生的丑事真的是母亲一手策划的,一来是诬陷他太太,想借机让他休了他夫人,让他娶了她娘家的侄女;二来就是抹黑他的名声,就算不能搞掉他的爵位。最起码就能让他的名声跟着坏了,等到日后再谋划一番,让爵位落到二房身上。

  早经过了之前的事,傅奕阳心里早就隐约有了答案,可当时他按住不发。当时还心存虚妄,可没想到这样的重大打击来的是如此之快!

  傅煦阳的歇斯里地的嘶吼还犹言在耳:

  想起遭此横祸的妻子,再想想想把他的儿子们抱走的情景,傅奕阳将喉头涌起的腥甜压抑住,忠睿王爷骂的对,他确实枉为人夫,连自己的妻子都没能护好。

  永平顶着无尽的压抑进来了,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老爷,大舅太太闹着让您过去上房,说是老太太身边的丫环意图谋害二太太腹中的胎儿。”

  ‘噗——’顶不住的一口腥甜吐了出来,傅奕阳脸色灰白,永平被唬的不轻,忙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我去找大夫!”

  “回来!”傅奕阳喝住他,站起来,“伺候我梳洗。”

  永平颤着身儿去打水,都不敢去看那刺眼的鲜红色。

  上房

  白鹭跪倒,痛哭流涕,“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才做下这样的腌臜事,奴婢死不足惜,还望老太太,舅太太饶过奴婢的家人……”

  戴夫人赤红着眼扑上去便是一个耳光,只抽的白鹭摔倒在地,半边脸便肿了起来,嘴角儿也渗出了血丝。

  杜鹃看了不忍,可她根本还没摸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惹的舅太太发了那么大的火,上来就是白鹭求饶的,再小心翼翼的偷窥老太太的神色,见她面沉如水,脸皮抽动,许是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出声,只好低下头别过脸去,不敢去看白鹭。

  戴夫人不解恨的又上去踹了白鹭一脚,指着白鹭怒骂:“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下、作东西!你即是做了这样的歹毒事,还有脸求着我们绕了你的家人,当初你黑心肝烂心肠做下这样的腌臜事时,怎么就不想着会有今天啊!如果我儿肚子里的哥儿但凡有一丁点不好,看我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戴夫人犹自不舒爽,冷笑一声,接着骂道:“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往日里瞧着你还是个恭顺,觉得你是个好的,哪曾想到连心肝都是黑的!合该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投生畜生道!”

  傅母从戴夫人的言语中也推测出白鹭做了什么事。怕是她冲撞了二太太,如今眼见戴夫人还有心思在这里骂白鹭,怕是二太太母子平安。

  虽然早就觉得白鹭这丫头心思是个大的,整日里肖想着二老爷。如今敲打敲打也是,只不过白鹭到底是她的丫头,该敲打该责罚也该有她来。戴夫人这般恶骂,听着倒像是指桑骂槐一般。

  傅母心里万般不舒服,但事关二太太和腹中胎儿,又有戴夫人这娘家人在此。傅母就是心里对戴夫人有千般不满也只能忍下来,好声好气的问:“他舅太太你且消消气,便是这贱婢犯下什么错事,便是我问清楚了,定是要严惩的!”

  说着让杜鹃端茶给戴夫人,戴夫人还在气头上,抓起了茶碗就砸向了跪在地上的白鹭,声音阴冷道:“你让这贱婢说,她到底是怎么谋划着暗害我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如果不是今儿被我撞破了,都不知我儿究竟会被她害成什么样子呢!”

  傅母心里咯噔一声,攥着扶手的手指泛白,目光如同能够把人凌迟一般的射向白鹭。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丫环喊:“大老爷。二老爷。”

  傅母面沉如水,瞪向戴夫人。

  戴夫人眼睛发红,一抹眼睛泪珠子直往下掉,“大姑子你也别嫌我多事,竟是把爷们儿们也找了回来,如果不是我儿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不会失态至此!”

  “二老爷是我儿腹中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这事儿;便是大外甥,本该是大外甥媳妇儿来的,她毕竟是你们侯府的当家媳妇儿。可我也打听了她病了,不好让她跟着操劳,只听说大外甥在府中,他是一家之主,如今身上承袭着爵位。让他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