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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听前面一句话,一琢磨一下,就是忠睿王爷是个古道热肠的,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才救她的,而是不管是谁,王爷都会救的。

  王妃,这实在是没必要吧!

  而忠睿王妃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看到苏颖那和苏侧妃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容,再想到忠睿王爷让她留意的那些秀女里面就有苏颖的侄女,那苏姓秀女更是和苏侧妃有两三分相似。

  一想到这些,忠睿王妃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愤懑,再说话时就不由得带出几分来。

  就听苏颖强笑道:“王妃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们了。”

  忠睿王妃压下尴尬,借着苏颖的话下坡,可经过这么一打岔,接下来的气氛就不尴不尬的,很快忠睿王妃就端茶送客了。

  苏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谁愿意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芦荟搀着苏颖的胳膊出了忠睿王妃的正院,便有内侍领她们往外走。

  曾经游戏里的场景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这感觉还有些虚幻,不过苏颖没感觉到一丁点熟悉感,大概这就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不同吧。

  走了一会儿,芦荟就皱起眉来小声的同苏颖说:“太太,这好似不是我们来时走过的路?”

  苏颖也皱起眉来,抬头就看到一处落败的院落,这座院落和周围富丽堂皇的院落格外不同。

  苏颖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没变。搭在芦荟胳膊上的手捏一捏,压低了声音:“王府这么大,到二门的路应该不止一条,没关系的。”

  渐渐那座院落就消失在视线里了。柳暗花明般又到了原先来时的路上,苏颖沉住气,没有扭回头去看那座院落。

  等上了马车,苏颖都没有放松下来,她心还砰砰直跳,就在刚才经过那座院落的时候,苏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都僵住了。

  苏颖掐住手心,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现在是勇武侯夫人。她应该什么都不知情。

  可苏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天云若寺遭难时,她在忠睿王爷面前的表现,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像勇武侯夫人这样的深宅妇人该有的,即便后面她补救的。晕死过去了。

  这样还可以自我安慰说,她当时是吓过了,等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再说了,傅家以武入仕,虽然现在逐渐向文发展了,可该有的气节还是有的。她身为傅家的媳妇儿,有那份镇定劲儿也无可否非吧。

  苏颖再想,忠睿王爷不避讳的给她把脱臼的胳膊接上,当时的神情。还有今天,特意领她从苏侧妃以前住过的院落前经过……

  苏颖觉得心就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想的越多。苏颖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再去什么云若寺还愿!

  都是傅母的错!

  等苏颖回到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不知道府里是不是还有忠睿王爷派来的探子,有条不紊的换下了身上穿的玫瑰红水绸洒金五彩凤凰纹通袖长衣。换上了勾绣了玉兰花纹样的雪青色袄裙,鬓上也只是斜插了一支碧色透玉扁簪。

  紫苏端了一碗糖蒸酥酪来,苏颖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几口,照常说:“我去看看福儿和禄儿。”

  福儿睡得正香,倒是禄小娃知道苏颖回来了,就醒了,听见苏颖的脚步声还咿呀了两声,等苏颖进来了,奶娘就凑趣说:“太太还没进来,禄哥儿就知道是太太,咿呀咿呀的叫唤呢。”

  禄小娃:你叫唤!你全家都叫唤!

  刚才换衣裳的时候苏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苏颖也没换里衣,现在干了,黏黏糊糊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觉得现在深陷麻烦中了。

  苏颖到现在能商量的人也只有禄小娃了,偏偏她落到现在这境地,禄小娃绝对是始作俑者。

  禄小娃颇为猥琐的笑了笑:

  苏颖和禄小娃对视。

  禄小娃红嫩的小嘴儿没来得及合拢,口水流了下来,苏颖拿出帕子来给他擦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奚落他。

  禄小娃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连忙正经道:

  苏颖有一瞬间的放松,往榻上一坐。

  苏颖就把当时在云若寺外马车翻腾差点没命时被忠睿王爷救了后她的表现以及忠睿王爷的一举一动说给了禄小娃听。

  苏颖也被刺激的不轻,禄小娃很少见她这么心烦意乱的样子,他也乖觉下来。

  苏颖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脸蛋,没敢使劲,生怕一使劲就掐出红印子来,

  忠睿王府

  “她真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是。只是疑惑怎么换了条路走。”

  忠睿王爷都摸不清自己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了,既希望她们俩有关系,又不希望再出现一个把他心思搅乱的人来!

  “我让你们查的苏家可有什么线索了?”

  “回王爷的话,苏文政共有二子二女。其中二子一女皆为正妻所生,并无异常。而苏太太是家中独女,并无姐妹。”

  “也就是说,侧妃和苏家并无牵扯?”

  “……是。”

  忠睿王爷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来,他原先猜测苏侧妃是苏家的女儿,不然那勇武侯夫人怎么和苏侧妃有七八分相似。无独有偶,那勇武侯夫人的侄女也和苏侧妃有两三分像。

  而当年他派人去查苏侧妃身世时,却只能查到她是被人拐到京城来,因为隔得时间久了。她被拐的时候年纪小,根本不记事,线索太模糊了,根本就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不成真是巧合?

  忠睿王爷垂下眼眸,心里却没有了当时慧行大师给苏颖相面时。说她有早夭之相,但幸得贵人相助,往后否极泰来时的激动了。

  可还是有些意难平。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把忠睿王妃在花厅面见苏颖时的对话翻找出来看了一遍。

  看到忠睿王妃那番‘我想不管是谁,遇到这种难事,王爷也会命人出手搭救的,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反倒是让这救人的事变了味道’,忠睿王爷凤眼一凛,红着眼睛,捶了一下桌案!

  “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

  忠睿王爷何尝不知道是因为忠睿王妃是因为见到与苏侧妃肖似的苏颖才口不择言的,可万不该说出这种很容易令人曲解的话来!

  更不用说苏颖现在的身份,她是勇武侯的夫人。忠睿王妃这拈酸的话是何用意!

  其实,忠睿王妃这话往小了说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千不该万不该的几个人都藏着小心思,再正常的话都能被曲解了。

  而在这其中,‘不知情’的苏颖表现才是最正常的。人家就算心里不舒服,可碍于忠睿王妃的身份,还是给她找台阶下了。

  忠睿王爷迁怒完忠睿王妃,想了想才吩咐道:“把派往苏家的人手都招回来,至于勇武侯府,在外围留两人。”

  “是。”

  忠睿王妃还不知自己又被忠睿王爷迁怒了,她独坐在榻上喃喃道“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不成?”

  奶嬷嬷端了杯茶给她,斟酌着说:“主子,以老奴看顶多只是在皮相上乍一看有些相似,可气质上来看就大相径庭了。那位是什么出身,当初得王爷恩典才勉强认得几个字,就算日后珍宝珠钗加身,也掩盖不了那股子粗鄙之气。”

  “这位勇武侯夫人,”奶嬷嬷状似无意的加重了‘勇武侯夫人’的音,顿了顿,给忠睿王妃提个醒,“出身苏家那样的书香门第,浑身气度不凡,两个人哪里能搁在一处相比。”

  奶嬷嬷在心里叹气,她这主子这是草木皆兵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位勇武侯夫人长得真和死去的苏侧妃很相似,又如何?王爷断然不会做出抢夺臣子之妻的事来的!

  忠睿王妃揉了揉额角:“嬷嬷,我心里也清楚,可我是被当初苏侧妃的事弄得怕了。当初王爷为了她,把我这王妃的面子踩到脚底下,逼的我只能一退再退,若不是我还有皇太后给撑腰,指不定王府就没人把我这个正经王妃放在眼里了。”

  “今天看到那勇武侯夫人,我就不禁想起之前那位是如何风光,如何不把我这王妃看在眼里,才忍不住迁怒于她了!而且,嬷嬷你没忘吧,之前请来的那几个秀女中,其中一个就是这位勇武侯夫人的侄女,她可是云英未嫁呢!”忠睿王妃越说越激动

  奶嬷嬷见她慌不择言了,连忙道:“主子慎言!”

  忠睿王妃好像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靠在靠背上。

  奶嬷嬷苦劝:“主子,您何必再于那位的事耿耿于怀。她出身低贱,即便当初封为侧妃,可在府中根基浅薄,又无娘家支持,总是好过那些家世高的做上那侧妃之位!”

  “如今您地位稳固。又有嫡子傍身,老奴斗胆说句逾矩的话,这皇家可没有休妻的先河,只要您无过错。王妃的位置就稳稳当当的,底下那些魑魅魍魉怎么都不能越过您去的!”

  眼光要放长远,谁笑到最后还不可知呢。

  陈宛凝一大早就到上房要给傅母侍疾了,傅煦阳说要做床前孝子就真的说到做到,陈宛凝后脚到,傅煦阳前脚就来了。

  从外间进到傅母的里屋,屋子里浑浊的气味乍一闻,陈宛凝就咳嗽起来。

  傅煦阳脸色不大好了,想训斥陈宛凝,可一想是做给傅母看的。就道:“你的病还没好全,都说了让你晚些来也是一样的,你就是逞强。母亲向来疼爱咱们,你晚来母亲定然是不会怪罪你的。”

  陈宛凝用帕子捂着闷闷的咳嗽两声,闻到了帕子上的薄荷味儿。她才觉得好受一些。听傅煦阳这么一说,心里哂笑,嘴上却顺着傅煦阳的话说:“都是我这病生的不是时候,还反反复复的拖到现在才大好一些。”

  “本来早就想来探望姑姑,可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又怕把病气过给姑姑,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终于能下床了,我就着急过来了,想着要连着姐姐的份一起孝敬了,表哥你就不要再劝了,我心里有数着呢。”

  傅煦阳脸色缓和了一些,“罢了罢了。你既然有这份心,我就不好再阻着你了!大哥他要上朝,还要处理公事,腾不出时间来到母亲床前尽孝,至于大嫂。她也病了,还有侄子们要照顾,也不能过来。咱们俩合该更尽心尽力才是。”

  陈宛凝低下头,没让傅煦阳看到她眼底的讥讽,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打算,还真会被他这真情流露给骗了呢!还有他那话,分明就是暗指大房的夫妻俩不孝,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让人作呕!

  傅母听得真切,等傅煦阳和陈宛凝近身来的时候,嘴里就呼噜着:“你何必,再替那两个混账,说话!我看他们俩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傅煦阳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皱着眉头为难道:“到底是一家人,再说大哥和大嫂是真有事,不是故意不来母亲跟前尽孝的。”

  陈宛凝冷眼看着他们母子俩母慈子孝,心里更加不屑。再听傅母破口大骂傅奕阳和苏颖的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她这好姑妈怎么不说她对大嫂做的那些恶毒事,怎么就不提她曾经想构陷大表哥和大嫂的下三滥手段,怎么不提被她逼死的白鹭!

  陈宛凝再看傅母现在,不光看起来老了十来岁的光景,还口眼歪斜,骂骂咧咧,俨然市井泼妇的做派,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八面的侯府老封君的威严模样!

  果然就像是戴夫人说的,她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报应!

  陈宛凝忍住心中止不住的憎恶,借口去给傅母熬药,迫不及待的从憋闷的里屋退了出来,等到了外面,离的远了,才闷声咳嗽起来。

  幸亏准备了薄荷油,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陈宛凝问朱鹮:“大表哥可来过?”

  朱鹮回道:“大老爷从老太太病后,日日都来的,不过没到老太太跟前,只在外面询问奴婢们老太太的病体如何。”

  “那大嫂呢?”

  朱鹮摇了摇头:“大太太不曾来过的,”顿了顿又说,“听正院那边的人说,大太太病未好全,才没过来吧。好似大老爷也病了,前几天都请了假,没去上朝,在府中休养呢。”

  “竟有这事?”陈宛凝一点都不知道,“此事可当真?”

  朱鹮迟疑了下:“奴婢也是听杜鹃姐姐说的,不过那两天,大老爷确实在上午就过来上房。”

  陈宛凝摆了摆手,让朱鹮去做事,撇嘴心想:这就是老爷口中的兄友弟恭,呵呵。

  117章 平衡之道

  病床前装孝子的傅煦阳在傅母心疼之下,推辞再三才勉强答应去休息,而留下陈宛凝接了他的班。

  临走前,傅煦阳特别嘱咐陈宛凝:“你好好照顾母亲,若是母亲这里有什么稀缺的,不必去劳烦大嫂,你直接就从咱们的库房里拿了给母亲便是!”

  陈宛凝在心里冷笑,咱们的库房,哪里来的咱们的库房?

  傅煦阳一走,傅母看陈宛凝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把从戴夫人那里受的邪火都要发泄到陈宛凝身上。

  陈宛凝恍若未闻,亲自坐到傅母的床边,挑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傅母,轻声说道:“我的好姑姑,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呢?如果不是你好算计,我又怎么会以平妻的名分嫁给二表哥呢?”

  傅母闻言,浑浊的双眼瞪大如铜铃,锋利的视线唰唰的射向微笑着的陈宛凝。

  陈宛凝捂着帕子深呼吸,“要是我告诉二表哥,是你害的他不能参加科举,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贱/人!”傅母猛地抬起手来就要打向陈宛凝,陈宛凝不躲不拦,就这么挨了傅母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红红的巴掌印在陈宛凝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陈宛凝捂着脸向后退,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扬声哭道:“姑姑,您不要生气,太医说了你的病还是很有可能治好的!您打宛凝,宛凝不觉得委屈,只要您觉得心里舒坦了就行!”

  外面的杜鹃和朱鹮听到声音,连忙进来。

  朱鹮扶起陈宛凝来,关切的问:“三太太,您没事吧?”

  陈宛凝拿帕子捂住脸,眼泪直往下掉:“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床柱上,你们快去看看老太太。”

  “你。你,吼吼!”傅母阴冷的双眼直直盯着陈宛凝,正要破口大骂,陈宛凝侧过身无声的说着‘催/情/香’。傅母顿时就泄下气来,她和傅煦阳的母子关系才缓和,自然不能让陈宛凝就这么给挑拨了。

  可傅母怎么就咽不下这口气来,陈宛凝偏就要膈应她,顶着有红肿手指印的脸在傅母面前晃来晃去,上房来来往往的奴才可都看见了,不免对陈宛凝唏嘘同情起来。

  傅母把药碗打翻到陈宛凝身上,陈宛凝还没有傻到都这样还不躲开,她利落的躲开了,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几滴药溅到她手上。迅速就红了一片。

  “都怪我没端稳,我手不要紧,姑妈按时吃药才是最要紧的,朱鹮你再去端一碗药来,幸好之前熬药的时候多熬了几碗。”

  “三太太?”

  “赶紧去吧。”陈宛凝吸了一口气。杜鹃皱着眉轻声说:“三太太,您先出去上点药,这儿有奴婢伺候。”

  陈宛凝学着傅煦阳推辞,傅母嘶哑的声音从床帐里传出去:“让她滚!碍眼!”

  陈宛凝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杜鹃连忙把她搀扶出里屋,小心翼翼的说:“老太太自打病了之后,脾气就不大好。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病情,不是有意要责骂您的,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奴婢把绿湖叫过来,让她替您上药吧,老太太那,有奴婢伺候着呢。三太太不必太担心。”

  陈宛凝强颜欢笑,等杜鹃走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隔着帕子捂住还隐隐作痛的脸,冷冷的笑了。

  绿湖过来后。担心的不得了,嘟囔着:“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对太太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够了!这不管姑姑的事,都是我不小心,出去就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却没说要是她乱说话了,会怎么罚她!

  绿湖喏喏应是。

  药膏敷在脸上沁凉凉的,陈宛凝感觉好多了,正闭目养神,就听到绿湖跑进来说:“大太太过来了。”

  “什么?”陈宛凝第一反应就是苏颖不会是来找茬的吧?可一想就否定了,苏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就算苏颖有傅奕阳撑腰,不过来看望傅母,可傅奕阳和傅母毕竟是亲母子,傅奕阳不会也不想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头吧。

  可等陈宛凝看到被大丫环搀扶着进来的苏颖,又不确定了。

  苏颖还真不是来找傅母的晦气的,她说了不管傅母的事,可并没说不管上房下人的事。

  “小弟妹,你也在啊。”苏颖仿佛没看到陈宛凝脸上的巴掌印,笑盈盈的说着。

  陈宛凝之前被看到她的下人同情都没觉得难堪,偏偏苏颖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她觉得难堪极了,被她看一眼,就好像把衣服被剥开了。

  苏颖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杜鹃呢?”

  黄莺小心翼翼的回道:“杜鹃在伺候老太太。”

  “你叫个什么名字?”

  “回太太的话,奴婢叫黄莺。”

  “白鹭,杜鹃,朱鹮,黄莺,好名字。”苏颖提起白鹭这个禁忌的名字,连陈宛凝都有些变了脸色。

  陈宛凝打起精神来:“大嫂,不知你来上房所为何事?”她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大对,又道:“大嫂病了,我也病了没能去探望大嫂,大嫂现在可是大好了?”

  苏颖吊吊眉梢,这个三太太好像变了不少啊,点了点头:“我好的差不多了,我看小弟妹你脸色不好,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而这病呢,又是三分靠治,七分靠养。小弟妹你可不能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就不把养病当一回事。”

  陈宛凝垂下眼帘,声音带着黯然:“其实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姑姑病了,二表哥孝顺,就让我来多陪陪姑姑。”

  苏颖一抚掌,道:“二老爷果然是纯孝之人呐,也难免往日里老太太独独疼爱二老爷一人了!”

  陈宛凝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苏颖竟然说出这样不加掩饰的话来,虽然老太太偏心的没边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也没谁敢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

  不是偏爱,而是独独。

  一听苏颖这话就是带着浓浓的讽刺。可周围的丫环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恭敬的不得了。

  陈宛凝有些明白,为什么苏颖敢这么说话了。原本老太太就大不如前了,更兼之这一下子病倒了,瘫痪在床,谁知道还能不能好。

  底下的奴才最是精明,自然是知道主子能不能得罪。

  陈宛凝咬了咬下唇:“我听说大伯病了?”

  “这倒是真的,”都吐了血能不病吗?苏颖眉目一转,“我家老爷在外处理公务,替皇上分忧解难,本想是回到家里能清闲清闲,偏这个节骨眼上我又病了。没管理好后宅,让老爷跟着操心劳力的。上房这里又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老爷跟着揪心,累着了,好在现在也缓过来了。”

  苏颖接着叹了口气:“弟妹你也看到了。自打入了二月以来,咱们府里就大事小事不断,正经主子相继都病了不说,就是我那院子里的也福薄去了。我就想,难道咱们家这个月气运不好,怎么晦气事都挤到一起去了?”

  陈宛凝只觉得苏颖话里有话,又见苏颖一拍额头说道:“瞧我这记性。正经事还没办妥当,就拉着小弟妹你抱怨了一通。”

  陈宛凝想不通苏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不一会儿,上房里的丫环婆子都被叫到院子里来了。

  苏颖脸色凝重:“你们可有偷j耍滑了?”

  底下人战战兢兢都道不敢。

  “不敢?”苏颖眼风一扫,“若你们没偷j耍滑,伺候主子不尽心。那这么说是二老爷冤枉你们了?”

  陈宛凝一抬眼,脱口而出:“这与二老爷何干?”

  苏颖面上戚戚然的说:“昨儿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我便问是为了何事?原是二老爷私下去找大老爷说他发现上房的奴才伺候老太太不够尽心,原这就是我的疏忽了。”

  “小叔没有差人来和我说,想来也是觉得怕会扰了我养病。可我再怎么病得起不来床,也不能让这样会被人家戳我脊梁骨的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老爷也是震怒非常,”苏颖扫了一眼底下低头顺眼的下人们,又把目光转向陈宛凝,“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事许是二老爷关心则乱了,毕竟上房的丫头婆子都是得老太太调/教过的,尤其是几个大丫头,往日里哪个不说她们几个是机灵可人的,又怎么会出这等事来呢。”

  “更何况我们老爷也是一日到上房来过问几回的,都没察觉到有这等事,怎么二老爷慧眼如炬就发现了呢?其中是否有误会?”

  “当然了,要是二老爷说的事是真的,这是绝对不能姑息的。”苏颖最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前提是,傅煦阳说的是真的。

  底下的下人跪伏在地,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着自己的忠心了。

  心里却是把二老爷给记恨上了,如果大老爷和大太太听信了二老爷的一面之词,那么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当差的。

  本来在上房当差就已经够噤若寒蝉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无妄之灾,看三太太还是老太太的嫡亲侄女呢,老太太不是说打就打。

  苏颖不耐烦听她们表忠心,皱着眉冷声道:“行了,快收了声,别扰了在里屋养病的老太太!”

  陈宛凝有些懵,原来论起含沙射影来,她这位大嫂也不遑多让,心里不由有些羡慕苏颖现在这么有底气。

  苏颖又道:“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历来上房都归老太太打理,我是不得过问的。可如今事关老太太,自是不好怠慢了。”

  说着,苏颖偏头看向从刚才就不发一言的陈宛凝:“小弟妹,你觉得老太太这里的丫头们可是因为老太太病了而不尽心了?”

  陈宛凝没想到苏颖会把皮球踢到她这边来,她若说是,那岂不是说老太太御下不严,‘虎落平阳被犬欺’;若说不是,那岂不是说是傅煦阳造谣,无端生是非。

  陈宛凝沉吟一会儿道:“大嫂这不是为难我了,我也是今个才来上房,给老太太侍疾。哪里知道往日这些下人的所作所为?不如把杜鹃她们几个大丫头叫出来问一问。”

  苏颖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一时指着黄莺说:“去瞧瞧杜鹃可得空了?”

  外面闹这么大的场面,傅母在屋子里头自然是听到了动静,问一问杜鹃,杜鹃就道:“是大太太过来了。”

  傅母立马就骂上了。克星,毒妇,妒妇,颠来倒去的含混着骂。

  又指着杜鹃说:“去告诉她,别在上房,作威作福,就说我还没死呢!”

  杜鹃不好劝,就要往外走,正好黄莺进来,脆声声的说:“杜鹃姐姐。大太太让你过去回话呢。”

  老太太原本跟前有四个大丫环,白鹭和杜鹃最得力,等白鹭没了,老太太病了,才显出黄莺和朱鹮来。

  原先还怨。可如今黄莺却有些庆幸了,白鹭的死状实在是可恐,说白鹭有那胆子去害二太太,她们这些知情人却是不信的。

  毕竟白鹭平日里可是最忠心,即便当初差点被老太太砸的破了相,也没见白鹭生出一星半点的怨怼。

  可结果呢,白鹭被拉出来当了替罪羊。撞柱子死了,老太太非但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连白鹭的尸首还是大老爷让人给装裹的。

  养个小猫小狗十几年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呢,上房下人为此可没少觉得唇亡齿寒。

  杜鹃在里屋,外面的动静听得不大真切。就低声问黄莺:“是怎么回事?”

  黄莺回头看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说:“二老爷同大老爷说咱们院中小丫头不尽心,大太太来过问此事呢。”

  杜鹃忍不住想起前天傅煦阳同傅母说‘您现在生病卧床了,大哥竟是不闻不问,这也就罢了。可儿子看着上房竟是凄凄凉凉的,往前那些小丫头竟不见踪影,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杜鹃向苏颖福了福身。

  苏颖由芦荟扶着,道:“瞧我,实在是本末倒置了。我来上房是来探望老太太的,竟是和底下人较上劲了。杜鹃,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杜鹃迟疑了一下,道:“老太太说她喜静,让您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陈宛凝闻言,无声的冷笑一下,老太太说的肯定比杜鹃说的难听不知好几倍呢。

  “是吗?”苏颖转过身来就对底下跪伏着的下人说,“看来老太太还是向着你们的,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我便是不好再插手管下去了。”

  “不过,你们往后都切记仔细侍候着,若有当面殷情背后懒怠不尽心地方,仔细主子揭了你们的皮!”

  陈宛凝瞪大眼睛,没想到苏颖竟然这么曲解老太太的意思!

  这样也可以?!

  黄莺和朱鹮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们也不愿意得罪人。

  之前还战战兢兢的下人们也松了一口气,心里都对苏颖感恩戴德,老太太是什么脾性她们还不了解吗?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二老爷,一旦涉及到二老爷的事,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都是向着二老爷的。

  她们也没想到还能全身而退,看来日后都得躲着二老爷走了,不然二老爷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陈宛凝再一琢磨,就意识到不对的地方,既然这么轻飘飘的饶过上房的下人了,那岂不是说是傅煦阳造谣生事。

  往后这上房的下人岂不是都会怨恨上傅煦阳了,偏偏苏颖在这里面不但扮了好人,好倒打傅煦阳一耙,可真是好手段啊。

  陈宛凝想了想,却止住了替傅煦阳说话的念头,生怕更加欲盖弥彰了,再看苏颖眼神就带出不对劲起来,似笑非笑道:“大嫂果然是个和善人。”

  苏颖却是摆手,很谦虚的说:“这哪是我和善,还是老太太心疼她这上房的丫头。要不是有老太太那句话儿,查明了,我是绝不姑息的!”

  陈宛凝一噎,睁眼说瞎话是什么样的,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苏颖不等陈宛凝再说话,就接着说:“我也知道二老爷许是关心则乱,可说句实在话。这后宅毕竟是咱们女人家的事——”

  苏颖拉长声音,后边的话就不用她明说了,陈宛凝也意会了,她捏了捏手心。只能干巴巴的说:“表哥也是太孝顺了,呵呵。”

  ……她自己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

  苏颖柳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感动小叔这份孝心的。”

  陈宛凝有种无力感,更让她觉得无力的是,她竟然都能听懂苏颖其实要表达的是什么含义,就好像苏颖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陈宛凝手一蛰,她慌忙低头去看,原来是碰到了被药烫出的水泡了。

  苏颖顺着陈宛凝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转就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都这种时候了。傅母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就不进去找虐了。

  “回头我让人给小弟妹你送一些治烫伤的膏药。”

  陈宛凝勉强笑笑:“我就先谢谢大嫂了。”又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大嫂不进去看看老太太?”说完她就差点咬住舌头。

  苏颖抬眼看了陈宛凝一眼,走近一些未语先笑道:“相看两厌,何必呢。”

  “大。大嫂?”

  苏颖一脸的为难:“既然老太太喜静,那我就不去叨扰她老人家养病了。”再说有带着欣慰的看向陈宛凝,“有小弟妹这样细心体贴的可人儿在她老人家跟前尽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宛凝瞪大眼睛,如果不是仔细盯着苏颖的脸,陈宛凝都要怀疑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错觉了。

  “不过,既然来了。不去问候一下她老人家,实在是说不过去。小弟妹,咱们进去吧。”

  苏颖逗弄够了,就和陈宛凝进了正屋,正好欣赏了一出傅母每日一骂的好戏。

  陈宛凝这次未能幸免,谁让她之前威胁傅母来着。傅母就把她也给骂了下去,不过相比于骂苏颖的,她得到的评语还算是轻的了。

  可陈宛凝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污染秽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配上她还没有消肿的红红的巴掌印。看上去可精彩了,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

  跟着进来的芦荟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杜鹃和黄莺都局促的站在门边,羞愧的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苏颖的脸色。

  苏颖突然拔高声音问:“老太太,儿媳问候您身体安好?”

  她突然出声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陈宛凝眼睛也不红了,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苏颖。

  里屋骂的正舒爽的傅母被苏颖这一打岔,被口水呛住,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服侍老太太!”苏颖一声令下,杜鹃和黄莺也顾不得其他,就连忙跑进去,给傅母又是抚背又是揉胸口,倒茶来喂给傅母喝,过了一会儿,傅母总算不咳嗽了。

  傅母想骂苏颖一个狗血淋头,可她暂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又急又恼,两眼一翻白,就晕了过去。

  黄莺刚想大声叫唤,就被杜鹃拉住了,黄莺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到喉咙里的话就咽了回去。

  杜鹃很熟练的拿了薄荷油给傅母抹在鼻子下头,黄莺就到了外面恭敬道:“老太太已经无大碍了。”

  “谢天谢地!”陈宛凝双手合十的朝天拜拜,扭过头来就对上了苏颖怪异的目光,她有些呆愣的问:“怎么了吗?”

  苏颖有些懊恼道:“看来是我扰了老太太的清净了。”

  陈宛凝一时无言以对,可又想本来是她心急口快才‘引狼入室’的,可她哪里想到今天的苏颖怎么就那么不安调理出牌,所作所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宛凝哪里知道,苏颖这是来找平衡的,她在忠睿王府受到了惊吓,就想在别的地方找回来,美曰其名:平衡才是王道。

  只是可怜了陈宛凝,她这一天受到的惊吓可着实不少。

  118章 夫唱妇随

  “有这种事?”苏颖疑惑道。

  桂嬷嬷点点头:“这两天6续有大夫进府,来给老太太诊脉了。”

  “老爷去请的?”

  “哪里用得着老爷亲自去,是大管家带人去请的。”

  苏颖蹙了蹙柳眉,傅奕阳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略微一琢磨,就恍然大悟。傅奕阳原先还说静观其变,苏颖还真以为他无所作为了,没想到他是主动出击了。

  “老爷可回来了?”

  “回来了,在外书房呢。”

  “这个点了,可有新做的点心?要咸的。”

  “有新做的豆腐皮包子,还有个水晶虾饺,”紫苏回的很快,“还熬了野菌野鸽汤,很香鲜呢。”

  “拿食盒装起来,芦荟给我换身衣裳,咱们到前头去。”傅奕阳这两天是回正院来,照旧看看福禄俩娃,可没在正院留宿,都宿在了外书房。

  苏颖本来就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习惯了傅奕阳日日留宿在正院的桂嬷嬷她们几个跟着担忧了。

  苏颖无奈,难不成要跟她们说,就是担心傅奕阳日日留宿,他现在自制力没有以前那么好,在床上挨挨蹭蹭的难免会擦枪走火,以免铁杵磨成针,还是稍微禁欲一些才好。

  这话自然是不能拿到外面说的。

  本来是约好的隔三天来一回的,正好就轮到今天了,苏颖正好拿这个当话头把他引过来。

  小厮远远的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