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定是很担忧吧?”苏颖抿了抿嘴角。
“是啊,听说世子一病倒,王妃就搬去小佛堂前替世子祈福了 。”
苏颖吊吊眉梢。这儿子病了当母亲不能在病床前看顾,反而去 =小佛堂祈福,外人说是一片慈母之心,可实际上,不是这回事 吧?
这就可能是世子的病有猫腻,难道是王府后院起火了。王妃引火上身结果祸及了世子么?
这也不是没可能,忠睿王府后院可是乱的很,苏颖在玩攻略游戏时就已经深有体会了。三个女人都是一台戏了,忠睿王府后院能有十个三个女人了,而男人只有一个。不乱才怪呢。
忠睿王妃也是个能人,忠睿王爷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不着调的,可忠睿王妃却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自己素有贤名,但这种贤名却是在建立在踩着忠睿王爷宠妾灭妻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忠睿王妃为了自己的名声,而置忠睿王爷的名声于不顾,甚至还帮着外人坐实了忠睿王爷宠妾灭妻的名声。
这样的女人说实在的不会讨男人的喜欢,尤其是像忠睿王爷这样的上位者。
想多了,忠睿王府的种种已经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但是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想到禄娃子说的这两天有敬国公府的人在勇武侯府外转悠之事,苏颖眼里的笑意全无。
敬国公府,忠睿王妃的娘家,世子之病,王妃入佛堂,疯马闯大街……凡此种种,总要有根线可以把这些事串联起来。
可这根线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自从禄娃子发现敬国公府的人后,就一直困扰着苏颖 。
傅奕阳回来的挺晚,苏颖等的困不不行了就上床睡了。
守夜的白芷刚想说话,就被傅奕阳摆手给制住了,他自己进了屋子,一掀开被子钻进了苏颖睡得热乎乎的被窝,苏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嗯了一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被傅煦阳的事耽搁了,那混不吝的都这个光景了还能翻出浪花来,忒的让人头疼,他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他腿给打断了。”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跟着啃了过来,两片带着凉意的手一碰上苏颖的脖子,她就打了个冷颤,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傅奕阳在后头搓搓手,声音含含混混的传来:“该暖暖再进来的。”话是这么说,他自己扯了外面的衣裳,手就意思意思的搓了那么两下,一刻不停的就钻进苏颖的衣裳里。
刚上手一摸,就发现里面没有任何的阻隔,一时呼吸都重了起来。
苏颖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睡意正浓的还不想这样那样。刚才反应还慢半拍呢,这会子正好反应过来,按住傅奕阳乱摸的手。
男人在后头低低笑两声,嘴巴凑到脖子上乱啃。呼出来的热气激得脖子上寒毛都竖了起来,“就这么想我?”
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打断谁儿子的腿呢。”
傅奕阳哧的热气喷出来:“咱们儿子像我,哪会这么没出息。 ”
那傅煦阳是怎么回事?本是同根生啊,这要是再往上计较,都计较到傅母头上去了,就是因为傅煦阳是根本傅母长大的,长于妇人之手,所以才成了今天这种混不吝的模样么。
傅奕阳这话可真是大有深意啊。
“你怎么知道小叔子的事了?”谁捅到他跟前去的?傅母?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不但知道了,还跟着去收拾烂摊子了么?
傅奕阳凑过来嘬住她两片嘚吧的嘴唇。把她一摊子话都堵到肚子里去了,猴急的扯开她的衣裳,把自己挤了进去。
苏颖一时半会儿的是没机会跟傅奕阳讨论这个问题了,一时事毕,苏颖还记挂着这问题就含含混混的问起来。
傅奕阳把她耳边的头发顺到耳后。“你知道?”
说到这个,苏颖就觉得可乐,往傅奕阳胸膛上蹭了蹭:“二弟妹来上房哭诉,过后又来找我哭穷,看她形容凄惨,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傅奕阳冷哼一声:“兵部侍郎特意来堵我,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
苏颖“扑哧”一声笑出来。对上了傅奕阳的黑脸,苏颖真是觉得他不容易,怕是那兵部侍郎也是不怀好意,抬手轻拍了傅奕阳的脸:“庸人才不招人惦记,如今老爷可是叫人眼热呢。”
像傅奕阳这样的即是爵位在身又是实权在手的,能不让人眼热。更何况因为国库欠银的事,户部可是处在风口浪尖上。
可又不太对,苏颖灵光一闪:“兵部侍郎家可有在选秀女?”
傅奕阳原本的黑脸因苏颖的体贴话变成了柔和脸,听听这话多顺耳,忽又听苏颖这么说。傅奕阳那个皱一皱眉头:“怎的? ”
这就是有了。
苏颖眨眨眼睛,撑起身子来去看傅奕阳:“外面那些个流言你不知道?”
傅奕阳很聪明,苏颖这么一说,他就反应了过来,听出苏颖的言外之意——可能是被陈宛秋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出身给连累了。
这还不如他本身有能耐被人眼红所以人家来找茬听得舒服呢,就为了个子虚乌有的传言就遭人恨。更何况,要真是这么个原因,他完全就是被牵连的,从陈宛秋到傅煦阳,哪一个都不是傅奕阳喜欢的,他要是能高兴起来才怪呢。
这下子,脸又沉了下来。
苏颖一瞧,赶紧顺毛捋:“要真是这么个弯弯绕绕,那也只能说明人家忌惮你呗,毕竟陈家可是你的娘舅家,怕前朝后宫连成一气,不给别人活路。”
傅奕阳被顺的情绪平缓了,他缓缓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苏颖笑出来:“就是这么个理。”
傅奕阳只笑一笑。
苏颖这会子睡意也走了,就来了谈兴,问傅奕阳:“那小叔子的事儿你是怎么处理的?”
傅奕阳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着,漫不经心的说:“兵部侍郎姜大人既然都愿意小事化了了,我何必揪住此事不放,更何况这件事原本错多半在傅煦阳身上。呵,那姜老儿也是故意滋事,若不是他主动提起此事来,逼得我不得不表个态,但凡我事后知道了,也不会主动插手。为了个伶人,呵。”
这两个呵字,就已经表明了傅大老爷的态度。
“陈氏可曾为难你了?”
苏颖一愣,这陈氏指的是陈夫人。苏颖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来和我哭穷的,后来见我打扮的素净,就心生同情,好生安慰了我一通呢。”
傅奕阳听她这样说拧了眉:“不知所谓!”
苏颖不甚在意:“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往后也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傅奕阳听了她这话神色松了下来,反而冷笑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外乎如此。”
傅侯爷毒舌起来还是很厉害的。
苏颖往他怀里窝了窝。傅奕阳拍着她的背哄她:“睡吧。”手上拍个不住,渐渐的把她的睡意拍了上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苏颖一睡,傅奕阳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望着苏颖的睡颜发怔,床头点着玻璃灯,柔和的光透过秋香色的床帏洒进来,傅奕阳手背抚上苏颖的脸,怔怔出神。
当日疯马一事确实不是意外。
傅奕阳以为是别人想要对付自己,才迁怒到苏颖身上的,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苏颖只是一介妇人,近来因为府中事情繁多,连出门交际应酬的次数都不多。又如何会跟外人结了仇。
本来傅奕阳以为又是傅母掺合的,可查来查去这里面和傅母以及傅煦阳都并无关联,看到这样的结果,傅奕阳都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觉得无奈至极。
明明该是嫡亲的,只可惜竟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最开始的时候。傅奕阳自己进了一个误区,认为是他结的仇,而苏颖也跟他差不多,认为是冲着她自己来的。
傅奕阳查了两天,几乎都要进入死胡同了,可就在刚才苏颖说的那些话,提醒了他。
有的时候。有些人就是会因为莫须有的事就去攻讦旁人。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正确了,傅奕阳抿了抿嘴唇,这件事自然是要接着往下查的。
等第二天早起时,傅奕阳抓着苏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这冷不丁的就来这么半句话,真是就不怕人想多了误会。苏颖愣了下,这话儿是从哪里来的?上下文呢?
可是傅奕阳没再跟苏颖剖白心计,他吃过饭,苏颖难得起得早,就送他出了门。
刚转身回去。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柳姨娘跟前的大丫环翠屏探头探脑的,苏颖扫过去,翠屏连忙福身,喏喏道:“姨娘想来给您请安,不知太太方不方便?”
柳姨娘病好了?这病好的可真快,从她说过让柳姨娘尽职尽责也才过了几天而已,柳姨娘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来啃一啃肉骨头了?
苏颖回了一个字:“可。”
薄荷撇撇嘴,翠屏却是不敢再抬头的,姨娘如今这么做已经彻底要跟正院对立了,她这当下人的根本就左右不了姨娘的心思 。
翠屏对柳姨娘能够复宠根本就没什么信心,毕竟原先魏姨娘当道时,柳姨娘本身也没多少宠爱,如今太太一人独大,身份天差地别,柳姨娘一个妾室被嫡妻拿捏住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偏偏柳姨娘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用鸡蛋去碰石头,那能有什么好下场啊。
翠屏一想到原先的石榴,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落得跟石榴一样的下场。
苏颖前脚刚回到正院,柳姨娘后脚就过来请安了。
之前难得柔情蜜意的送傅奕阳出门,苏颖都没吃上什么,这会子回来了,紫苏已经重新上了寻常苏颖吃的。
苏颖就在饭桌前坐下,柳姨娘进来就朝苏颖福身:“婢妾请太太安。”
苏颖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扑了一层粉,脸蛋看上去白白的,又因为生病瘦了下来,更显得人如柳条,更何况她还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
月白色本就朦胧,柳姨娘穿着更显得纤细,只可惜柳姨娘太瘦了,加上她本来就不是柔美的长相,穿朦胧的月白色根本就显不出她原本的优点来。
再者就算柳姨娘精神比之前好了些,可到底已经不那么水灵了 ,身上还穿的这么素,往那儿一站更显得形容憔悴,让人一看就提不起精神来。
就是这样的,别说勾搭男人了,就是让傅奕阳多看一眼都是没可能的。
真不知柳姨娘是如何想的。
苏颖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苏颖现在肚子正饿,芦荟站在一边服侍她用饭,柳姨娘想过来接了芦荟的活,苏颖就给驳回了:“有芦荟呢。”
柳姨娘细声细语的说:“婢妾服侍太太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原太太体恤免了婢妾的伺候,婢妾感激不尽。婢妾之前想茬了,婢妾自知没有脸面到太太跟前来。只太太不让婢妾做这些该做的,婢妾心中实在不安。”
柳姨娘的院子如今可是热闹呢,经过那一闹腾,底下人不服气的可就多了。柳姨娘如今根本就压不住。
柳姨娘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只能混了血带着牙齿往肚子里吞 。
“你身子大安了?”苏颖没接这话茬,淡淡的开口问。芦荟一点都没有要把位置让给柳姨娘的意思,闹得柳姨娘就碰了这么个软钉子。
柳姨娘咬了咬嘴唇:“婢妾正要多谢太太体恤呢,婢妾惭愧竟是一病就拖了这么久方好,都是婢妾这身子不争气,愧对太太的怜惜。”
柳姨娘这话儿让苏颖心里拱起了一点火气,吐出来的话也不客气:“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倒是你如今大好了,药材采购的管事也该松一口气了。之前那管事的还来请罪呢,说是你这里下了那么多的药材总是不见成效。不过呢后头让大夫验了库房里的药材都是顶好的,并没有以次充好,这才罢了。”
这一番话含沙射影的意味太明显了,柳姨娘被刺的脸火辣辣的。还没等她略定一定神开口辩驳呢,就听苏颖说道:“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那些个多出定例的药材都是要从你月例里扣的,我总不能因为要体恤你一人就坏了侯府里定下来的规矩。 ”
谁知道柳姨娘要了那么多药材自己没吃,把那些个药材藏到哪里去了。
苏颖夹了一筷子玉兰片,看都没看脸色青白交错的柳姨娘。
屋子里的下人各做各的,井然有序。半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有,也没人偷偷的往这边多看几眼,可就是这样,柳姨娘才越觉得难堪。
柳姨娘的指甲差一点就掐断了,她站不稳只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抽起来,可又不敢站不稳要倒。她本就是向苏颖打了保票说自己身体好了,现在晕倒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芦荟看了她一眼,上前搀住她的胳膊:“姨娘脸色不大好呢,快坐着吧,太太这儿有奴婢伺候着用饭就成了。”
苏颖闻言点了点头:“坐着吧。”
芦荟跟着附和:“姨娘才大病痊愈。自然是劳累不得,不然万一病情反复了,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说着就有机灵的小丫环搬来了粉彩水墨山水磁鼓绣墩,柳姨娘不得不坐下来,如坐针毡。
搁在以前,苏颖早就三两句话就把柳姨娘给打发走了,省的她在跟前碍眼,可现在柳姨娘不是想要上位么,苏颖就顺着她的心思来,看看她还能作出个什么花样来。
可劲作吧。
苏颖吃完了饭,又净了手漱了口,柳姨娘还能坐得住,可苏颖就当没她这个人,自顾自的坐到榻上去,这边临窗又暖又亮,真是熏得人昏昏欲睡。
柳姨娘愣是坐在屋子里不肯走了,到后头不住的拿帕子抹泪,这次许是注意了,脸上的妆没花,她也不说旁的话,嘴里翻来覆去的就只有一句:“求太太体恤。”
真把自己当复读机了,苏颖吐槽着,而且柳姨娘这些手段还都是魏姨娘那个蠢货用惯了的,原先还觉得她那招以退为进玩的稍微不那么蠢,可现在看起来,真是高估她了。
苏颖就那么自己做自己的事,让柳姨娘哭个够,等柳姨娘实在是掉不出眼泪了,苏颖就叹了一口气:“罢了。”她顿了顿, 就看到柳姨娘巴巴的看过来,苏颖在心里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却平和的很:“你也是个不容易的,那些多出来的药材不需从你的月例里扣的,从我的月例里扣吧。并不是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哭的这么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侯府的当家太太苛待了妾室了呢。”
柳姨娘没想到苏颖开口说的是这件事,一下子闹了个青白交错的脸,这下子面子里子全没了。
171章 弯弯绕绕
柳姨娘到底被苏颖客客气气的给请走了,当然这是苏颖单方面的认为。
柳姨娘今天出师不利,里子面子都没了,还得强忍着不能表露出一星半点儿,生生的憋着一口气。
苏颖还言而有信的说:“你不需再要求旁的,我心里有数,总归我不能把个即使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姨娘给逼到庄子上,让人觉得我不贤了。”
这话儿说的不定点都不客气,柳姨娘身子颤抖了几下,当即就要跪下请罪,芦荟的扶住了她:“姨娘这是在逼太太退步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芦荟看柳姨娘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正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柳姨娘只觉得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就没按照她料想的走,这话传了出去尤其是传到傅奕阳耳中,只会觉得她张狂,她连恃宠而骄都不是,而且太太是贤惠能容人。
芦荟的眼神又让她羞恼,她一个丫环都敢对她这个姨娘露出这样看不起人的眼神。
苏颖这会子也不耐烦跟柳姨娘再扯皮了,往外面瞧了一眼,问薄荷:“跟着柳姨娘伺候的丫头呢?”
翠屏在外头等了半天,越等越心焦,觉得柳姨娘这样岂不是让人家觉得她之前的病都是装出来,都是用来逼迫太太退步的,让人家觉得太太苛责了妾室的,不然哪里会在太太退了一步后那么快就好起来了啊。
更何况老爷从来就没站在柳姨娘这边过,太太也是看在往日姨娘伺候老爷时间长的份上一再优容,姨娘可不要惹太太生气啊。
翠屏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不知道姨娘在里头又跟太太说了些什么,竟然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侧耳听没听到什么大的动静,可越是这样心里越不踏实,这时候听见里面喊她就赶紧进了屋。
苏颖一指柳姨娘:“把你们姨娘扶回去吧,我看她身子才刚好。再仔细养着。”
眼风一扫,示意翠屏把人带出去。
柳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苏颖说:“要是你再病了,往后再怎么伺候老爷。别到时候又觉得是我这个当太太的罪过了。”
翠屏一听这话儿赶紧上前扶住柳姨娘,死命的扯住她的袖子,她真想在柳姨娘耳边吼一句:“我的祖宗啊咱们消停消停吧,斗不过太太的!”
可这话儿不是她能说的,而柳姨娘果然不再挣扎了,由着翠屏架住她往外走。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太太,您何必纵着她?我还真是纳闷了,柳姨娘到底有什么依仗,敢跟您对着干?”
苏颖本来还想看好戏的,可哪想到唱戏的这么不懂的看人眼色。真是不知所谓。
苏颖这看戏的兴致也没了,转念一想,柳姨娘不就是想当个真正意义上能够尽职尽责的妾室么,可这妾室可是要服侍嫡妻的。
寻常人家妾室是怎么服侍嫡妻的呢?苏颖想了想就把薄荷叫过来吩咐了一通:“就说这是给老太太的孝心。”
柳姨娘不是很擅长绣佛经么,那就让她绣个够。
薄荷一听。眉飞色舞的去通传苏颖的嘱咐了。
柳姨娘回到屋里,翠屏忍不住道:“姨娘,您这又是何必呢。”老老实实的日子过得还能如意点,现在明知道是去撞南墙的,还摆出一副宁可撞得头破血流的姿态来,为什么啊。
“您想想魏姨娘,她以前多得老爷的宠爱。可现在呢。”坟前说不定都长草了。
柳姨娘瘫倒在床上,木讷着不肯说话。
翠屏跺了跺脚,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柳姨娘给打醒了。
季府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潘太太气急败坏的说道。
跟着潘太太上京的潘管事低着头,压住心中的恼怒嘴上说着:“太太,这里毕竟是京城。不是杭州,咱们根基本就浅薄,更何况对方位高权重,那府里头的下人咱们是能收买,可能被收买的根本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丝毫动不了对方的根基。小的倒是觉得太太不必采用这么迂回的方法——”
潘太太狠狠瞪了潘管事一眼,才道:“你有什么主意?”
“过两天就是舅太太的生辰了,那侯夫人必定是要到场的,到时候太太想做些什么手脚,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潘管事心里可是巴不得潘太太捅篓子,他女儿本来如花似玉的,被老爷看中了想纳为妾。可哪知道竟是被潘太太从中作梗,构陷了他女儿,硬生生的让他前程似锦的女儿嫁给了府中的马夫。
偏偏潘老爷根本就耐不了这个太太如何,毕竟太太娘家势力大,有娘家撑腰,可如果在娘家做出什么腌臜事,那这娘家肯定会厌弃了她,还得罪了位高权重的侯府,看她还怎么在潘府趾高气昂。
这么想着潘管事在心里冷笑,即便他不大清楚潘太太为什么要针对人家堂堂侯夫人,还让他去收买侯府的下人去给人家下绊子,可他没傻到把自己给折进去。
他拿了潘太太给的银子,转身什么都没干,回来跟潘太太说侯府管教森严找不到机会,潘太太可不就信了。日后等到潘太太栽了,再怎么样他都能保全自己。
潘太太不知道这位潘管事的暗搓搓的心思,她如今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拱潘如月成为勇武侯的继室。
潘太太听了潘管事的话,眼珠子转了转,就心生一计,眼底的狠毒都遮不住了。
潘管事退下后,潘如月痴痴的进来:“娘,事情办妥了吗?我是不是能嫁给奕表哥了?”
潘太太把潘如月搂过来,看着潘如月如春花般的面容,心里又是骄傲又是遗憾。
当初家里在皇上登基后,就开始花了大力气培养如月,就是想让她能够在选秀时脱颖而出。凭着如月的容貌,进宫后就是得宠,说不定往后还能一举封妃,带契潘家。
可如今全让如月自己给毁了,可退而求其次。勇武侯虽然比不上皇上,但是如月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一旦笼络住了勇武侯,不愁勇武侯不帮衬潘家。
那目前的障碍就是占着位置的原配夫人。原本她还想着为了不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让如月成了平妻嫁过去呢,就算是给了那个原配夫人面子,让如月委屈着叫她一声姐姐。
哪想到人家可够清高狂妄的,竟然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竟然还把她送出去的镯子转手就打赏给个下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潘太太一想到苏颖轻蔑又不屑的眼神,就百爪挠心般的难受。
上一次是她走运。竟然在那种情况下都躲过去了,还毫发无伤,这厢又收买侯府的下人不成,但是这次绝对不会失手了。
潘太太心里志得意满起来,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苏颖凄凉的下场。还有潘如月成了侯夫人,连带着她被众位贵妇众星捧月奉承的场面。
潘太太心情不错,好言好语的安抚着痴心不改的潘如月:“很快了,如月你再耐心等等。”
潘如月咬着嘴唇:“上次娘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奕表哥他怎么能对别的女人那么好,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那个人啊。”
潘太太抚摸着潘如月细嫩的脸颊:“如月你是我的女儿,长得像我。这么好看,那个勇武侯又怎么会不喜欢你。等你跟他成亲了,他就会知道你的好了,到时候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原配不原配的。”
“什么原配?奕表哥的原配早就死了,娘你怎么又忘记了?”潘如月眼神有些放空,可嘴上却是笃定的说道。“宛秋都记住了。”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就是不死,那也是生不如死,潘太太想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是是,是我记错了。”
又听潘如月提起陈宛秋。潘太太也是知道最近围绕着陈宛秋身上的流言的,心里一边是羡慕嫉妒,一边又是不屑于顾:“不过一个卑贱的小妇生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造化?要是如月你去参加选秀,哪里还容得她大出风头?”
说着,潘太太都觉得特别的不甘心,话里话外把陈宛秋给贬的一无是处。
潘如月蹙着细细的眉毛:“娘,宛秋说不定是被家里人逼迫的,她也不愿意这样的。”
潘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点点潘如月的额头:“你别被她给骗了,她一看就是个心机深的,不然又怎么会以她庶女的出身在这届秀女里大出风头。”
潘如月不好跟潘太太说她觉得陈宛秋很懂她,会鼓励她成全她对奕表哥的情谊,还能写出贴合她心意的诗词,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母亲形容的这样不堪。
潘太太看着潘如月懵懂的神情,心里头火气就被拱了起来,又幻想起来如果潘如月按照她的预想进宫选秀,成为宫中的贵人,自家老爷加官进爵,自己的诰命等级也随着往上升,那该是多么的风光。
真是太可惜了,潘太太又想起大出风头的陈宛秋,心里好歹平衡了一些,她就算再不屑,可心底还是羡慕嫉妒居多的。
陈宛秋有那样的命格,到时候肯定会把其他人都压下去的,而且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几次接近如月,肯定是觉得如月碍了她的路,想在选秀前把这块绊脚石给除去,幸亏她长了个心眼,拘着潘如月,不让她们再有接触的机会。
可怜如月这孩子还把陈宛秋这个不安好心的当朋友,潘太太脑补一番后,重新对潘如月爱怜起来。
潘如月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即将嫁给傅奕阳,潘太太也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母女俩太专注了以至于都没有发觉门外的异常。
忠睿王府
被派到季府来监视潘如月的暗卫才短短几天就憔悴了不少,说起话来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属下认为潘如月八成是得了很严重的疯症和……相思病。”
整天除了絮絮叨叨着她的奕表哥就是絮絮叨叨她的奕表哥,还有那些表白心迹的话语实在是太……太直白了。
暗卫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情,忍着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精神,把潘如月那些世俗不能忍的话语都抄录了下来,供人传阅。
忠睿王爷案头就有一份。
忠睿王爷随手翻阅了一下,面不改色,只冷笑一声:“扬州瘦马都没她这么放/荡。”
这话儿说的太好了。
忠睿王爷敛了眉头:“你觉得那些勇武侯夫人小产去世的话是潘如月的臆想?”
暗卫斟酌下用词:“属下并不能确认,潘如月此人处处透着怪异之处。她似乎笃定了诸如勇武侯夫人小产去世、季夫人能够让她免选、她注定会嫁给勇武侯做继室这类的事。再有潘如月之前削尖了脑袋想见到勇武侯,对勇武侯府一些事情好像很熟悉,就算她从来不曾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她也能知道。”
“照这么说来,潘如月有可能是和陈宛秋一样。但是潘如月整日里浑浑噩噩的,三纲五常都视之为无物,丝毫不像是大家大户教养出来的姑娘。这种疯癫的症状是她最后一次从勇武侯府回来才开始有的,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所以并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疯了。
“陈宛秋可曾提过潘如月这种症状?”忠睿王爷沉吟一会儿问道。
下属还没回答呢,就听忠睿王爷自言自语似的说:“算了,不管潘如月是疯了还是被鬼祟附了身,等解决了陈宛秋就顺带把她给捎上。呵,到时候勇武侯定是会感谢本王的。”给他掐灭了这么一朵烂桃花。
这时候,有内侍敲响了门。
“何事?”
内侍恭顺的答道:“敬国公世子夫人上门来探望王妃和世子。”
“准。”
“是。”
忠睿王爷冷笑道:“我那个蠢王妃,这就按捺不住了。”
下属眼观鼻鼻观心。
“敬国公府。爪子未免伸的太长了。”忠睿王爷丹凤眼里闪过一道凛冽的光芒,慢吞吞的说着:“本王记得敬国公府一共欠了国库将近百万的银两,还拖着不还吧?近百万啊,可是在京城功勋世爵里头独占鳌头,还联合着其他功勋世爵家不还银。如今又把爪子伸到本王府里头来,实在是好得很呐。”
忠睿王爷感慨完,斜睨了一眼站如青松的下属,无趣的撇了撇嘴:“勇武侯可将真相调查出来了?”
“尚无。”下属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笨。”忠睿王爷毫不客气的评价,下属心想好歹不是蠢,勇武侯该知足了。
下属忖着忠睿王爷的脸色,提议道:“是否由属下点拨点拨?”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那你觉得该如何点拨啊?”
下属僵了僵。才意识到那件事虽然表面上是潘太太干的,可实际上出力的是敬国公世子,而敬国公世子是听从王妃的吩咐。
再往上说,王妃又是受了陈宛秋的蛊惑,可这还没算完,陈宛秋蛊惑王妃可是把勇武侯夫人给牵连进去了。而这能牵连进去归功的又是王爷对去世的苏侧妃的情谊。
而且当时那本来是做给王爷看的,用来试探王爷的,一连串扯下来,根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下属赶紧道:“还请主子示下。”
忠睿王爷清了清嗓子:“杭州知府是敬国公世子的门人,户部风头太盛。敬国公世子决定给勇武侯点颜色看看。杭州知府夫人夹带私欲,将计就计,欲置勇武侯夫人于死地,恐有后招。”
顿了顿,忠睿王爷又道:“若是勇武侯往下查,就将杭州知府及其附庸犯下的事儿稍微透露那么一些些,本王就静等着勇武侯为了夫人安危能否大义灭亲了。”
这么一理,完全将忠睿王妃给撇开了,也就不会把那些弯弯绕绕给扯出来,对此忠睿王爷嗤笑一声表示:“本王怕说出来丢人,本王怎么会有这么蠢不可及的王妃。”
下属心态调整的很快,对这类话表示自个从来没带耳朵。
过了半个时辰,内侍来报:“敬国公世子夫人出府了,王妃求见。”
忠睿王爷冷哼一声:“敢情是把本王的命令当成了耳旁风,世子一日未好,她就一日在佛前替世子祈福。若是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个当母亲的死不足惜。要是她还执意如此,就问问她世子是怎么病的。”
忠睿王爷一点都不想看见忠睿王妃那张蠢不可及的脸,如果不是他从头到尾都监视着陈宛秋的异动。这时候恐怕他那根独苗早就蔫吧了。
内侍将忠睿王爷的话带到,内侍传话的时候语气毫无起伏,可忠睿王妃却听的“噗”的一口吐出血来,染红了地上的织金地毯。扶着她的丫环慌了神:“王妃!”
忠睿王妃不管自己吐了血,只哀哀的哭:“王爷他这是在剜我的肉啊!”
忠睿王妃不敢说她是世子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害了他,因为事实上就是因为她这个亲生母亲的偏听偏信才害了世子,使得世子至今都还昏迷不醒。
这几天来,忠睿王妃在佛堂里度日如年,悔恨交加,整个人好像老了五六岁。
忠睿王妃想去求忠睿王爷,让忠睿王爷去找陈宛秋,让世子病倒的药就是陈宛秋给的。她一定有解药,可忠睿王爷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见她。
如今听了忠睿王爷戳心窝子的话,忠睿王妃吐了血,内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请太医来给王妃看诊。”
内侍回去一字不落的将忠睿王妃说的话禀给忠睿王爷,忠睿王爷被气的不轻:“她还有脸说本王狠心。不知所谓的蠢货!”
杵在一边当壁画的下属默然,王妃以后在王爷的眼里就是蠢货的代名词了。
忠睿王爷一点也没有要去探望吐了血的忠睿王妃的意向,打发走了内侍,问监视忠睿王妃的暗卫:“王妃都说了些什么?”
忠睿王妃如今全部心神全都在病倒的世子身上,力图亡羊补牢,她觉得既然忠睿王爷不听她的诉求,她就自己去找陈宛秋。跟她谈条件,换得世子的健康。
忠睿王妃现在出不去,就只有拜托给了敬国公世子,敬国公世子夫人充当了传话筒。
暗卫已经从忠睿王妃塞给敬国公世子夫人的东西里找到了纸条,纸条上大意就是如此。
忠睿王爷看完之后觉得实在是无话可说,他将纸条销毁。重新让擅长仿写的下属给仿写了一份,大意就是试探一事暂止,另务必要尽心尽力的对付陈宛秋,请不要客气。
完了之后,让人重新放回原处。彼时敬国公世子夫人还没回到敬国公府,丝毫没有发觉到东西已经被调换过了。
做完这些后,忠睿王爷喝了一口茶问道:“陈宛秋那边有什么动静?”
下属回道:“陈宛秋足不出户,疲于应付四面八方来试探的人,而且陈宛秋好似在等您主动找上她。”
陈宛秋做这些的原因就是想将之前她和忠睿王爷之间的形势颠倒个个,想从之前的被动挨打的恶劣转化成占据上风的优势。
既然是想占优势,那自然是不能主动去找忠睿王爷摊牌了。
忠睿王爷听了下属的回答,道:“倒是小看了她。”声音嗡嗡的,似在极力忍着发怒。
也不怪忠睿王爷会如此隐怒,实在是险些在陈宛秋这条阴沟里翻了船,对她恶感不能更多,更何况如今陈宛秋是越来越能作死,花样翻新的让忠睿王爷都觉得‘佩服至极’。
陈宛秋近来也不好过,当时陈宛秋选择铤而走险,她在再三考虑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忠睿王爷,而是选择了忠睿王妃。
陈宛秋告诉忠睿王妃她只是挡箭牌,忠睿王爷至始至终爱的都是苏侧妃,而且认为勇武侯夫人苏颖就是苏侧妃的转世,和苏颖有私情。
陈宛秋的话漏洞百出,原本忠睿王妃将信将疑,可陈宛秋画了一副苏颖的画像后,忠睿王妃心就有些乱了。
陈宛秋还暗示了苏颖生的双胞胎很有可能就是忠睿王爷的后,忠睿王妃心神彻底大乱。
这才有了后面的试探,而年幼的世子就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
172章 一箭双雕
年幼的世子被牵连进来,陈宛秋是想借着世子跟忠睿王爷谈条件。
至于苏颖,陈宛秋是想借刀杀人,她觉得苏颖芯子里装的是原先和忠睿王爷爱的死去活来的苏侧妃,而且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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