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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创龙传|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19:02:37|下载:创龙传TXT下载
  极尽毒辣。

  “罗马帝国灭亡了,迦太基也灭亡了,汉、唐、印加帝国……就连日本,总有一天也会灭亡的。历史上无一例外。”

  “那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有龙珠,如意宝珠的话……”

  凝视着老人脸上浮现的异常活力,始开始自觉到血管里溢满了厌恶感。归根究底,支撑着老人的年轻活力,大概是病态的、反动的、开始腐臭的,有数十年之久的国家主义残渣吧!

  突然,老人又换了话题。

  “对了,你知道四姐妹吗!”

  “你是说小妇人吗!”

  “不是那些悠闲度日的四姐妹。是继美国之后,席卷自由主义阵营的四大财阀。”

  “哈哈哈……别作出那种露骨又愚蠢的表情。在政治及经济的中枢,没有任何崇高的事情,一切都是丑陋,滑稽……我为了对抗那丑陋的四姐妹,维护日本的真正独立,势必要借助你们兄弟的力量。”

  “无法控制的力量,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拥有大量核子武器,搞不好到最后惨兮兮的。”

  “我相信控制得了……”

  “你倒挺有自信嘛!”

  “最好是你们兄弟能主动积极地,对生养你们的国家表示爱情与忠诚心!”老人到头来,似乎还是从别的方向,指着同一个目标进行。

  “强迫弱势者去表示爱情和忠诚心,是世界上最丑恶的行为。”

  “你说你是弱势者吗!”

  “至少没有攀附权贵。我们会被你的手下盯梢,就是与受权力庇护毫无关连的表现。”始原以为老人会失笑,却料错了。老人不知为何,把伸出去就酒杯的手缩回,又坐回原位。

  “权力啊,说穿了就是把无罪者当作犯罪者,送上刑台的力量。”老人的声音,低得像避讳些什么似的。

  他在伪满州国管辖一个特务机关,专以制造贩卖鸦片、违法逮捕的保释金、贩卖人口、收贿、盔用公款及黑市交易军需物资等,累积了亿万财富。战后,以其雄厚的财力,再加上伪满州以来的人脉,而造就了持续至今的权力。有一些人是这么传说嘀咕着。

  “但是,那也是现今世界和社会,今后能永久维持下去的道理。从伪满州国的诞生到灭亡,顶多不过十五年的光景。但是,当时的日本人皆认为,她将半永久性地存续不断。”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我是想继续维持下去呀!”

  “满州国化为乌有,对中国人也好,对日本人也好,都很幸福哩!”

  始也开始感觉到,和老人打交道很累。从语气上,也开始失去了表面应有的礼数。

  此时,老人的傲慢态度上,产生了奇怪的阴影。具体内有如升高水位的恶意,急速地达到危险值,似乎正逐渐地控制着老人的表情和言行。

  老人故意地干咳一声,改变了语气。

  “始君,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可是一直都对你让步哦!”

  “哦!是吗!”

  “我不是那么性急的人。一直等到你们的祖父去世,然后等到今天。说真格的,本来准备再稍等一下的。但是,我也有九十岁了,有点担心后事呢!”

  “我很了解。因为你好像没有像样的手下吧!”船津老人无视于始的冷嘲热讽。

  “刚才提过的四姐妹……”

  “我忘掉了。”

  “你想,为什么那四姐妹没有对日本下手?”

  “大概是因为讨厌悔雨吧?”

  “哦!你还不知道这一点。”老人看似很高兴,但是有几分是真心的,始就不得而知了。

  “你该不会想说,那讨厌梅雨的四姐妹,没有向日本伸出触角,是因为忌讳着你吧?”

  老人紧闭双唇,以充满不快和疑惑的眼神,盯着小他六十七岁的的年轻人看。而始也因为厌烦于冗长无结果的对谈,情绪几乎要毛躁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总是说你自己有多伟大,结果不也只是做那四姐妹的仆人,任职日本的执行官吗?”始所说的,未必是有凭有据的话。但是,这似乎是抓往了问题的核心。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日本在外交和防卫上是独立的。如果没有你这个人,四姐妹的问题只不过找别人为代理人罢了。”

  “或许吧!”老人扭曲一下嘴唇。

  “但是,这个代理人会比我还要更软脚吧;我只要一想到我百年之后,日本被四姐妹牵着鼻子走的情形,就不能死的安心。我一手辛辛苦苦重建的这个国家……”

  “那是因为日本是勇冠世界的先进民主国家罗!从孤苦无依的老人退休金征税,然而在一次宴会上募款数十亿圆的政冶家的政冶资金上,却课不到一毛钱,真是实现了公平的社会概念。这是你努力半个世纪所得的结果!”

  老人毫不动摇。

  “你还年轻,所以还很爱于风凉话。但是,无庸置疑地,像这样富裕又繁荣的国家,在历史上并不多见。”

  始缓缓地摇头。

  “讲完了吧!虽然我也是个夜猫族,可是也有点困了。我失陪了,请告诉外面的人把门给打开。”

  棋室的门被左右拉开了,映在始眼前的,是金属器的闪耀光芒。果然不出所料,始带着讥讽般的眼神,站了起来。然后,手枪和武土刀的角度也往上方移动。

  “发现力量的契机啊,不外乎是来自于愤怒、憎恶和g情。”

  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老人,声音极为低沉,与其成反比地,始感觉到邪恶的精气正提高压力,开始流窜于室内。就像人的体温温暖了室温一般,精神方面的能量,也给空气带来了影响。

  这个老人真的将近一百岁了吗?始暗自咋舌。固执也好、野心也好、欲望也好,赋予这个老人的肉体和精神活化的强烈能量,实在无法否定。

  “我原本希望以厚礼待你,而你却不领情。战后,自你的祖父以来,我可是第一次以对等之礼相待啊!”

  真感谢你啊,始虽然这么想,嘴上的反应却非常地短暂。

  “我们的约定呢?你不是答应不加害于我吗?”

  “我可不记得有毁约啊,始君。我是说过不对你的弟弟们或姑父一家人动手,但是,可没说过不对你下手哦!”

  “……那你一开始就在耍诈了!你这老不死的活死人!”始对老人痛加辱骂,主要是为鼓舞自己,不是只为了要斥责对方而已。同时,他展开了行动一跃而起。

  为了逃脱,他想要挟持老人做人质。但是,那伸向老人的手,受到猛烈的冲击而摇撼,致而未能达到目的。从门口发射胁点枪弹,命中了他的右手。

  在枪声大响的同时,老人以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十岁的敏捷动作,从椅子上跳开。两名埋伏在门口的警卫,迅速地跳出来,把老人拉进自己的人墙中。

  “开枪!”命令在枪声轰隆中被掩盖。而棋室的空间,被无数的火线纵横切割成网状一般。因中弹的冲击和烟雾呛人,始的身体跌落在地上。

  集中在始身上的子弹,超过四十发。别说是人了,就是要射杀一头熊也绰绰有余。始的肉体成了蜂窝一般,衣服破成碎片,整个人沉入血海里一照理说应该如此。

  连棋桌和沙发这些精心制作的摆设,也被破坏殆尽,损坏的程度足以令原设计师伤心落泪了。整个下棋室弥漫着火药昧,一名持着点手枪的警卫,往始的方向接近,并以鞋尖替他翻身。

  就在这一瞬间,宛加人形的火山,突然爆发了起来。

  被一拳击碎下颚的警卫,顿时血和牙齿的碎片散落在空中,如抛物线一般地破空飞去。

  在惊愕与恐惧的气氛下,理应被射杀的青年,缓缓地站起身来。衣服被子弹射得粉碎,散发出烧焦的气味,但是并没有渗出血迹。这四十发的子弹,都未能伤到始的皮肤。

  “嗯,不出我所料,龙鳞果真是刀枪不入。”船津老人很满意地盯着始身上泛出的珍珠色光泽。始斜视着老人,吐了一口掺血的唾液。大概是刚才翻倒时咬破嘴唇流的血。

  “衣服不管怎么都要你赔偿,现在请叫你的手下退下吧!老先生。”始的声音里带有危险的余音。

  “然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下次胆敢在我四兄弟面前出现,你那丰裕的下半辈子,就会逆转成再见全垒打。这就是对你的厚礼所做的回报。”

  在警卫的人墙后方,老人微眯着双眼。在九十岁的老人和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未能完全决定下一步行动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名副执事宫不知在老人耳边嘀咕些什么!老人的眼睛为之一亮。

  “始君,听说你那些弟弟们赶来问候你是否平安呢!真是动人的手足之情哪!”

  “这不正适合你所爱好的精神吗!”

  “哦,确实令人敬佩。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刊在高中的副读本上。但是,是福是祸我也不太清楚。”

  老人飘了个眼神,二、三名警卫随即匆匆离去。恐怕早已准备好去迎击不速之客了吧!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我是兄弟当中最弱的一个。如果我的兄弟赶来了,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大概吧!我可是对这一刻期待已久了!”

  这一夜,老人不知做出几十次这种像爬虫类的笑声。或许这也列入计算之上吧!

  始总觉得黑夜好像才刚开始。

  第八章 匆忙的访客

  船津家半夜响砌四方的枪声,一部分传到森林外面,并惊动神奈川县警。既然位于大东京圈内的一角,就不能视之为一般人烟罕至的密林。

  前来报告的年轻警官,却遭到上司巡查部长的冷淡对待。

  “那栋房子是外国的大使馆,不,是更不可侵犯的圣地。无论那里出了任何事情,警方都不能干涉。”

  “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不是像你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所能知道的事。”位居一定地位的人,不能抱有敬鬼神而远之的想法。横滨市泽区内的某警察局,遭遇到飞来的横祸。

  “局长,不好了。有辆警车被偷了。”

  一度跳起来的局长,在得知失窃的警车直奔禁地船津家之后,又在空中跳了一次。退休金、养老金及升迁管道这三种神器,此刻有如霓虹灯般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烁。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时候,又传来被劫走的警车上,坐着高林宫房副长官的报告。

  今天真是衰,不,应该说是今晚。

  “我一直很想试试看坐警车的滋味,这样就实现了一个宿愿,再来是消防车和救护车。”

  “我倒想坐坐棺材车。”

  “哎,总有一天会实践的。跟前请别把视线离开驾驶员。”

  内阁官房副长官高林,一面听着龙堂家三兄弟——续、终、余的声音,一面操纵着警车的方向盘。

  当然,他不是为了趣味而做这种事。就好像古代战场上的俘虏一般,因战败而要服劳役。

  在绑架龙堂始弄得一败涂地之后,高林改变方针,决定把目标转向续等三人。

  一厢情愿地以为弟弟比哥哥容易解决,这个判断可就太天真了。

  但是,“可能被大人摒弃”的恐惧感,使他陷入几近中风的状态。

  “次男以下的三人由我处理,我要让大人知道我的手段和力量。”高林在宣言的时候,伫立在身旁的奈良原,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在他而言,已经到了受够了的心境。因一次的经验看透了危险,使他下定决心不再靠近龙堂兄弟这一点,或许在实战上的判断力,会比高林高明多了。

  既为某种精英,便会有以成功为前提,提出构想并付诸实行的一面,往往也失去了撤退的巨机。

  高林在即将被“御前大人”摒弃之际,立即从公职退出的话,至少也可求个安稳的后半辈子吧!但是,他的心理拒绝承认失败。因此,最后在短时间之内,又蒙受到不名誉的败绩。

  在所有的部下惨遭修理之际,奈良原逃得比鼬鼠还快,被丢下的高林,很快就被逮个正着。

  续只是稍微使出一点力气,就弄得高林的颈骨咯吱作响,现任的内阁官房副长官,流露出老公鸡般的声音。

  “我可不像哥哥那样宽人仁慈,不会同情你的痛苦。如果不带我去找哥哥,我就会从左脚的小趾开始,把你的二十根指头全部折断。然后,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拔光你所有的牙齿……”浮在续清秀的脸庞上的表情,和他真切的拷问方式,立时使高林屈服。

  正如船津老人所看透地,对于权力和权威无法通用的对手,高林只不过是软脚虾罢了。

  只要一离开权力社会的金字塔,就什么也不能做,连做任何事的意志都没有,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立场此自己更强的对手就这样,高林正为比自己的儿子还年轻的龙堂家兄弟,被迫当向导兼驾驶和人质的身份,坐上警车直抵炼仓之内的船律家。

  警车冲破了大门,开进了船律家的庭院里。应该说是滚进去的比较恰当。车窗破了,引擎盖凹进去。喷漆剥落,而且轮胎和车身喧闹地抗议个不停……

  前方是一片黑鸦鸦的森林。续逃出操劳过度的警车,透过黑夜藏身于森林的树丛间,找到了石造的洋房。

  “是不是那边?”被终揪着衣领拖出车外的高林,以即将失业的泄气表情,点头回答续的问题。

  四人快速地步上铺着小石子的步道。比较正确的说法是,最年长的是在被抓着衣领的情况下拖着前进。

  从前方射来了无数光芒。接着,传来十人以上的脚步声和狗吠声。

  在停下脚步的兄弟前方,敌意化开来,并传来盘问的声音。

  “谁在那里?”

  “真不自量力,我们是能歌善舞的超能力者。”

  “什么——?”

  “龙堂家的三大少,终少爷正是在下。没听过令妹怎么称赞我吗?”

  “我没有妹妹。”

  “那太可惜了。但是,算了,如果是长得这副衰脸的妹妹,有也等于没有……”下一个自我介绍盖上了前面的语尾。

  “我是四男余,在老哥飙车时,我就是那个踩煞车的,因此自我懂事以来,就辛劳不断。真伤脑筋!”

  “喂,你说这什么话,不知感恩图报!”续不理会弟弟们之间的相声,与警卫们正对面。

  “我们只是想来接哥哥而已。半夜三更还待在这里,真是添麻烦了。刚好也顺手带来了礼物,麻烦您帮我们传个话。”

  他们把想往后退的高林,往前推一把,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里的主人,不知是‘大人’还是‘小人’?”

  “别耍嘴皮子,小子!”类似警卫头头的中年男子,发出恐吓的声音,但是,受到惊吓的是其他的警卫和狗,年轻的不速之客却处之泰然。

  突然,在警卫的后方,发出剧烈的声音,每个人的身体为之僵硬。

  不等命令,就往洋房的方向跃身而去的杜宾狗和警犬,在几秒之内就衰嚎四处逃窜。

  被击碎背骨的狗犬尸体,重重地摔落到警卫们的脚边。

  见到慢慢进入视线的年轻人身影,续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大哥,你没事吧!太好了。”

  “唉,事情可多着呢!不过你们似乎赶上了最后的一幕。”始身上穿着的,是尺寸不合的警卫衬衫和宽大长裤,看到这副德性,想必也不难推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错啊,还穿着打折品出来呀!大哥。”

  “别胡扯!那可是我掏光了第一次领的薪水买的——”话说到一半,对上了警卫们喷血般的视线,到底还是苦笑着沉默下来。

  在警卫们手上的散弹枪和武士刀,开始缓缓提起时,从他们的后方又传来嘈杂声,把人墙划成左右两边。

  认出了从黑暗处浮现的人影,高林发出悲伤的惨叫:“大、大人……!”

  “是你啊?高林!”老人的声音里,找不到一丝的慈爱。高林宛若一只受到斥责的狗一般,缩着身子抬不起头来。

  “治世的能吏,第一次作战竟像只乱世的鼠辈!即使在公文上善于调动人事和数字,一旦在无法预知的场合,竟连计算自己步伐的能力也丧失了!”老人的表情改变,飘荡着自嘲的色彩。

  “如此器重你这种饭桶,实为老夫的过失。不,或许应该说是这个国家的人材缺乏,你们方显得杰出吧!这半世纪以来,老夫只培育出盆栽,似乎未能栽培出一棵像样的大树哪!”老人把视线转向龙堂兄弟身上,挤出不祥的笑容。

  “这种没用的身份和你们的安危交换,简直就是不成比例。要扭断脖子,踩成肉酱,悉听尊便。”

  “我可不想减轻您老人家的负担。收拾这种小角色,简直是弄脏自己的手。”一说完,始立刻背对老人离去。

  “回家啦,兄弟们。”

  “喂,才刚到呢!”

  “想留下来的话,终一个人留下,我要你也接受人体实验。”

  “……不干。又不拨给我工读费。”兄弟们无视于刀枪阵列,一齐迈开步伐,一名警卫靠上来,大声怒骂。

  “好一个口气狂妄的小子。你们以为大人的寓所是可以随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虽然语意单纯,却颇具有威吓的效果。不论是语气也好。表情也好。手上拿着的武士刀也好,如果是神经正常的人,一定会吓的手脚发软不能言语。

  但是用在龙堂兄弟的身上,这种行为根本就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这名警卫当然也不例外。始和续觉得厌烦似地,停也不停地往前走。

  倒是好战的三少爷,回头对警卫飞了一腿过去。看起来就好像蜻蜓点水般的轻功。

  被踢碎一边膝盖的警卫,在一声惨叫之后,往后方倒下去。其他的警卫摒气凝神,目送着最后丢下一句“我是这样认为的”,匆匆离去的终的背影。老人面带苦笑,极力缓和这不像样的气氛。

  “让他们去吧。反正马上又能碰面。若要举行一场盛大欢迎仪式,这间房子也太小了,而且也无法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名慌张地折回的警卫,前来报告龙堂兄弟强行借走停在门内的警卫专用吉普车。

  “走远啦?损失到这步田地,真令人失望。”

  “好象朝东京方向开去。”

  “没错吧?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要不要追上去!”

  “傻瓜!你想在大都会的中心引起马蚤动啊?”老人对此嗤之以鼻。

  “好好地监视鸟羽家的一举一动。噢,鸟羽家的小女儿,名字倒是满奇特的,咦……”

  “是叫鸟羽茉理吧?”

  “就是那丫头,盯紧她!就是她从中搅局,高林的小花招也告失败了。不管怎样,那个丫头一定和龙堂兄弟有联络。”

  “是……”

  “然后,只要先听命行事便罢。联络好自卫队了没有!好久没看过精彩表演了。如果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算多少费点事也值得期待……”

  此时,有个人在地上拖磨着身子,并挤出令人怜悯的声音:“大、大人……”

  老人假装没听见。

  在警卫们的簇拥之下,慢慢地走回洋房。跪坐在地面上的内阁官房副长官,欲张开双手靠近,却被警卫头头喝止。

  “高林先生,这很难看啊!你辜负了大人的期望,而且又带那些无礼的小毛头来搅局,简直就是对大人恩将仇报。你清楚该当何罪吧!”就在高林缩回双手的同一时刻,警车被窃的某警察局里,接获部下报告的局长极为不快。

  “公安下来的命令。上面说,今晚在船津宅邸周边发生的一连串意外事件,绝对要封锁消息。尤其,如果被新闻媒体或在野党泄露的话,要自行负一切责任。”

  “又是公安!”局长不快地咋舌,脸上气得胀成紫黑色的模样。

  “这些家伙真把我们刑警当作是自己的助手。老是要求或命令,又不好好地说明事情。”从一名刑警熬出头的局长,爆发经年的不满,怒责同为警察的同事。

  “局长,请小心说话……”

  “谁在乎?我是就事论事。我们警察的形象,都是托他们的福才搞得跌落谷底。所做的事,还不都是间谍、窃听或情报操纵等见不得人的事!最后,警察不做了,出来竞选成了议员,为什么我们必须和这帮人混在一起,同被视为权力的走狗呢?”

  “但是,被窃走一辆警车是事实……”

  “哼,这才是机密事项。既无公开的必要,就让慷慨的公安买辆新车补回来吧!”局长把全身重量压在椅背上,弄得椅子吱吱作响。

  “发生了什么事,并非我们所能知道的啊!”

  ……就这样,对一部分的人而言,事件是完全结束了。

  对另一部分的人而言,一切都尚未结束。黎明之前,吉普车奔驰于交通流量极小的横滨市街道上,龙堂始在车上思虑着往后的事。只要一想起和船律老人没有结果,又充满纷歧意见的相对情景,就会觉得胃痉挛。

  从照后镜上看见在后座玩接龙游戏的两个年纪小的,他不禁叹了口气。

  “实在是没有危机意识的小家伙!”

  “呵,毫不胆怯也是他们的优点啊!”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续笑了。

  “因为如此,他们才信任大哥呢!我也这么认为。一切只要交给大哥就行了。”

  “可是,我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还是个去年刚大学毕业,未经世故的人呢!”始自己提起让弟弟们说来会感到不愉快的事。

  “我实在很想过过更轻松安乐一点的生活。我的朋友大半是初出茅芦的上班族,享受着有人撑腰的地位。”

  “自我懂事以来,大哥就是一家子的长兄。以前什么事都推给你,造成你的困扰,真不好意思。”

  “说得很动听,但是,看来今后还是得继续下去吧!”

  “大哥真是明察秋毫……你和那个老头说了什么,在不引起交通意外的范围之内,告诉我好吗?”

  始没立即作答复,在黎明前的一抹浓浓的黑暗中,注视着前方。续很了解长兄的脾气,所以不作无谓的催逼,只是静静地等待。不久之后,始摇一摇头,说将起来。

  “他说我们是中国传说中四海龙王的转世。如何?很荒谬吧!”然后,又过了好一阵子,始把从老人口中得知的故事转述给弟弟。

  听完之后,过了一瞬间,续才有所反应。

  “大哥相信船津老人所说的话吗!”

  “嗯……大致上尚可相信,像祖父在中国内地发现某种事物之类的事。但是,提起那四海龙王的转世,只能认为他是看太多传奇小说吧!”始稍后停顿了一下,“续,你认为如何呢!”

  被哥哥这么一个反问,续仿佛陷入深思地,以指尖捏着外型俊美的下领。直到对向车道的车灯通过之后,才开口说道:“理智上很难完全相信,反正一定是被不好的思虑纠缠着。只是,我们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也是事实。”

  “一点点而已吗?”始苦笑了。他想起老人所说的话。能够徒手拉坏车门的行为,不能算是乎凡。

  始只说了那句话,随即陷入沉默。

  所以,续盯着前方黑暗与光亮的交错点,开口接下去:“而且,你不认为我们到处都异于常人吗!对于这个疑问,龙王转世说法大致给了我们解答。再说,我们自己也没有能确切否认这个说法的根据。”

  始承认续的意见正确。虽说船津老人的证词令人不悦,但龙堂兄弟却又提不出反证。只要一想到证实自己身世的机会操在别人手里,当然就不会太高兴了。

  “不如我们去那个龙泉乡看看,说不定能得知更正确的事情呢!”

  “喂喂喂,别太出风头。传奇动作小说可要变成探险秘境小说啦!”始半开玩笑他说,续却意外地非常认真。

  “反正我们会离开日本吧?既然要走,去夏威夷、去南极等地,和去中国内地都没差别啊!”看似柔和的美貌,说出来的话却很大胆。始操纵着方向盘,有点认真地考虑弟弟的提案。

  “如果真的要去,旅费问题怎么解决?”

  “说到钱嘛,大哥在解除存款冻结的问题之后,就全部领出来啦。再也不相信银行了。”续又说道,从现在起,不论去哪里,现金最好不要离手。

  “那么,现金放在哪里呢!”

  “在品川车站的投币式寄物柜里。这是钥匙。”

  “你一直都很聪明;将来很有希望荣登保守党的秘书长宝座哦!”

  “在野党的书记长,似乎比较有趣呢;然而,大哥……”

  “嗯?”

  “我曾听说过四海龙王转世的故事哦!”始差一点打滑了方向盘。

  “好危险啊!大哥!”

  “没、没问题;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始一边稳住车子一边问,续则正经地打开话匣子。

  “在祖父仍很健康,我们还很小的时候,祖父曾经在喝酒醉之后这么说过。”

  ……续还在上幼稚园时,有一次半夜起床去上厕所。当时因为小孩走楼梯很危险,所以,续睡在一楼的房间里。

  但是,当他在从厕所回来的途中,看见一道光从祖父的书房里射出来,因为门没关紧。

  祖父把整个身体窝进桌前的安乐椅里,对着喝剩半瓶的威士忌自言自语。

  “嗯,这些孙子们是四海龙王的转世啊!是事实还是故事,真令人难以置信……”续悄悄地离开书房。

  但是,“四海龙王”这个奇怪的字眼,一直深深地藏在地的心里。往后虽然从字典上得知意义,但是,却很难和祖父的自言自语串连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对不起。但是,如果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始沉默不语。确实,在没有任何条件的情况下,根本不可以相信。

  “我自己也没把它当真啊!祖父当时真的是烂醉如泥。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因为喝醉,才说出真心话吧!”

  “但是,反正是胡说八道。我不相信。”始顽固地断言。

  他是个有常识的人。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似乎对“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深信不疑。

  对续来说是很可笑,但这也是得自祖父遗传的个性吧!

  四人在品川车站在附近,丢弃抢来的交通工具。把投币式寄物柜内的现金悉数取出。然后,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填饱肚子,再坐第一班电车回家。

  “啊、真是充实的一晚。”终嘴里说着轻浮的感想,抬头仰望拂晓的天空。

  “待会见再好好地休息,等消除疲劳之后,明天又可以恢复做个有朝气的高中生罗!”

  “终,今天可不是星期天哦!”

  “我知道。我可不想在高中时代拿个全勤奖,让大好青春留下一片空白。”

  “最空白的就是要毕业了吧!不知道是不是上上礼拜,好像有人喝了调味用的酒,弄得宿醉而请假休息吧!”

  “始哥,求求你说个情吧!”

  “上学!”

  “唉,冷酷无情!”

  “去学校再找机会跷课吧!总比呆在家里要安全得多了。”兄长一声令下,弟弟们在一时之间安静无声。

  虽然不安定,表面上也过了风平浪静的两个礼拜。

  在这期间,现任内阁官房副长官高林,因急性心脏病骤逝。在海的另一端,在美国取得土地并得以长期居留的古田议员父子,因车祸丧生。

  死后在住宅被发现逃漏税和收贿的证物,无需再害怕政冶性报复的新闻界,争相揭露死者昔日的罪状。之后发现古田议员留下的秘书惨遭横死,警方宣称是自杀,新闻界也照章报导,整个事件到此告一段落。

  龙堂一家人利用创立纪念日星期天的连休假期,前往丹泽山露营、

  一则是因为梅雨前的宜人初夏气候,一则也是为了扫掉今春的厄运、换换心情。

  最后一天的傍晚,下山到山麓的镇上,兄弟们才知道这一切都尚未结束,在公车站牌附近的商店买了晚报的续,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大哥,你看……”弟弟的声音像结了冰似地。始虽然感觉得出事态严重,却也万万想不到报上刊载的内容。他们的姑丈一家三口惨遭毒手。凶手呢?就是这四兄弟?

  “夺取学院、血肉之争”

  “残杀姑丈一家,外甥兄弟逃逸”

  “教育界名门、悲惨的末路”

  “自由校风之下的血腥惨剧”

  给人印象深刻的标题,就算删去有名字的内容,也具有足够的冲击性了。龙堂兄弟似乎在远离尘嚣的短时间之内,立时成了凶恶的杀人犯。

  “原以为不会发生的,竟然出此下策。”

  “我们都被当作极恶的杀人犯了。报纸和以往一样,警方发布什么消息,他们就原封不动地刊在报纸上,也没有亲自调查采证。”

  趁龙堂兄弟不在而做出此举,是害怕被妨碍,还是另有目的?续也很在意这一点。

  “不管上面怎么写,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始抚然地嘀咕着。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会对姑丈他们更亲切一点的。”

  这么说,与其说是始的温柔,不如说是他反应迟钝吧!续的眼里也流露出悔意。不管怎么想,对这些家人温和的权利,也只有龙堂兄弟才有。

  靖一郎姑丈和始,续共同讨论有关学院的经营时,嘴巴最利的就是续。

  “如果姑丈要霸占学院,我不反对。但是,要把学院转售给像古田议员那种落伍半世纪之久的纳粹党员,请您打消念头。被那种像疯狗般的人呼来唤去。姑丈您不觉得委屈吗!”

  “我才不怕古田议员什么的,别错看我!”

  “哦!那你怕谁呢?”

  “比古田更伟大的人。”

  “身高有两公尺左右吗?”

  “……你不会知道的。”姑丈的声音里带着恐惧感。他好像很后悔说溜了嘴,脸色立时转成惨灰,叹若寒蝉。续尖锐地刺激那宛如卸下武装的刺蜡姑丈。平常这么谨慎的他,面对贪得无厌的姑丈,竟然连一丝丝的同情都不愿施舍。

  “我一直以为日本是先进国家,是自由主义国家,也是民主主义国家!至少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但是事实好像不是如此,日本是在教科书上教人说谎的国家,对不对?”续狠狠地越说越火,在一旁的始却悄然不语。

  始认为,姑丈的恐惧是真的。对古田议员的恐惧,等于对疯狗的恐惧;但是,对“更伟大的人物”的恐惧感,可要严重得多了。

  ……更伟大的人物,至今可以了解的,指的正是船津老人。

  始在想,高林和古田被伪装成病死、意外身亡而被去除,是不是因为船律老人有意与龙堂兄弟的事件划清界线!始本来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看来对这老狐狸的认识,实在太天真了。船津老人只是在准备决战、整顿身边,收拾那些会泄漏机密的废物罢了。

  就算是如此,也万万没想到他会杀害姑丈一家人,并栽赃嫁祸于龙堂兄弟身上——没料到会采取这般狠毒的手段。这并非是始他们的天真,而是船津老人太过于阴险狠毒。如今也无济于事了。

  此时,终发表了意见。在报上假名为“少年b”的三少爷,大胆地提出建议。

  “打电话回龙堂家看看吧!如果警察在那里,势必会有某些反应。说不定可以得知情况!”

  “好主意!”少年a续赞同这个意见。

  由提议人少年b去实行这件事。电话铃声响了四声之后,有人接起龙堂家的电话听筒。

  电话的那一端所传来的声音,阴沉沉地却很清晰。

  “……这可是件要事。你们的姑丈一家人还活着。如果你们乖乖地接受邀请,保证他们会在国外过得很舒服……但是。假如你们拒绝,恐怕他们的命运就会像报纸上所刊登的一样。”

  对方还警告,如果不想看到悲剧,就要在明晨八点前往指定的场所,重复两次场所的地点之后,随即挂掉了电话。

  “对方说是自卫队的演艺场。”少年b如此告知兄长们。

  既然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了,龙堂象被警方包围、搜索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但是,家里面的人一定是船津老人的鹰犬,做出逾法的行为,还接听龙堂兄弟的电话。

  总之,船津老人不想让龙堂兄弟被捕。如果被逮捕,进入审判程序,一切就不得不公开了。

  跟前,船津老人切断了龙堂兄弟的退路,把他们逼进不得不照老人所指示的方向去进行的立场。

  若要故意自首作为反击手段,在此刻是行不通的。

  四人会被隔离,而且要无罪释放也太费时了。难保船津老人的魔掌尚未深入拘留所及刑务所之中。而且,万一老人的“龙王转世论